有點頭昏昏、腦鈍鈍的,一定是昨天晚上那海水害她的,範舒荷躺在床上幾乎不想起來,可是如果她再繼續賴在床上,等會兒那老太婆一定又有話說了。
算了!範舒荷懶懶的爬起來,隨便套了件毛衣和韻律褲,草率的梳了幾下頭發,就往白家的餐廳走去。
昨晚她回來時因為太累了,所以逃過被盤問的一劫,可是今早一定免不了這一關。一想到昨晚和白浩庭的熱吻,她就臉紅心跳,等會兒見到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她一定又會臉紅的。
範舒荷捂著發紅的臉頰,不知道自己是因為發燒,還是想到白浩庭,反正她的心跳得很厲害。
「咳……咳……」青狼跟在範舒荷的身後,輕咳了幾聲,「範舒荷!」
範舒荷回過頭,很高興看到他,她清脆的聲音在這四處無聲的早晨里,顯得特別響亮。「原來是你這個手下敗將啊!」
「噓——」青狼把食指比在嘴巴上,可惜已經太遲,從角落走出來的白浩庭和另外兩個人已經听到了。
「手下敗將!慘了,兄弟,這個遺恨將永遠跟隨著你了。」藍虎狀似同情的搭著青狼的肩,其實其中消遣的成分居多。
「對不起啦!我不知道你後面有人。」範舒荷閃著惡作劇的可愛臉龐,根本沒有絲毫歉意。
連黑豹都感染到些許笑意,可見範舒荷的魅力足無遠弗屆的。
白浩庭溫柔的看不盡她可愛清新的容顏,更加為她活潑爽朗的氣質所傾心。
範舒荷多少也感受到白浩庭灼人的凝視了,她的心因為他的擬視而開始發燙,直到看見韋湘湘才冷卻下來。
慘了!她忘了對韋湘湘的承諾了。
「湘湘,你今天怎麼這麼早!」白浩庭有禮的招呼她。
「浩庭哥,听爸說你們昨天晚上有項危險的行動是嗎?」韋湘湘擔心的投人白浩庭的懷裹,看得範舒荷整顆心都快痛死了。
她僵硬的走入餐廳,假裝沒看到,她答應過韋湘湘的,絕不能再食言了。
白浩庭皺著濃眉,不滿的看著範舒荷冷漠的熊度。
「浩庭哥,你沒事吧!」韋湘湘抬起頭,看著心不在焉的白浩庭。
「沒事。你還沒吃飯吧,一起進來吃。」他輕輕的拉開兩人的距離,催促著她。
以前範舒荷都是坐在白浩庭旁邊,但是今天多這麼多人吃飯,想必是有事要宣布吧!所以她乾脆坐在黎靜的旁邊,在白浩庭的對面,把原來的位子讓給痴情的韋湘湘。
「舒荷,你沒事吧!」黎靜拉著範舒荷關心的問道。
「我沒事,對不起,讓白嬸嬸擔心了。」範舒荷感慨的看到白老夫人不悅的老鷹眼又掃向她,看來又免不了一場唇槍舌戰了。
「知道人家會擔心,就不要做蠢事。」白老夫人果然不出所料的出聲揶揄她。
「媽,舒荷是為了洗刷我們的嫌疑才會涉險的,您就不要再責備她了。」白宏也憐愛的看著範舒荷。昨兒個深夜听完紅狐的報告,他的心里對這娃兒的疼愛又加深了幾分。
「我看是愛玩吧!」白老夫人輕哼。
「女乃女乃,舒荷昨天為我們做那麼多的冒險,您就別再說了。」白浩庭舍不得的護著她,他不滿的語氣頓時惹得全部的人側目。
「反了!反了!我說一句,你們頂一句,你們到底有沒有把我放在眼底?」白老夫人非常不悅的板起臉孔。
「好了!」範舒荷大喝一聲,「不要再說了,我今天就收抬行李回家,反正我的事情巳經辦完,我先告退了。」
「範舒荷,給我坐下!」白老夫人的聲音更大,而範舒荷很驚訝先留她的人竟然是這老太婆。「在我準你回家以前,你給我乖乖的待在這。如果你走了,就表示你認輸了。」
範舒荷簡直氣得快發昏了,不知道白女乃女乃為什麼要強制留她。「認輸?」
在座的每個人都擔心範舒荷會火山爆發,誰知她不知哪根筋不對,竟然盈盈的笑出來,
她的笑容讓白浩庭看得直發呆。「我不會中計的,但是我也不會讓您看扁了,留就留,誰怕誰!」
範舒荷突來的笑容化解了大夥緊繃的心。
白浩庭在桌下輕輕的踢了範舒荷,表示他的支持。他其實很想狠狠的吻她、抱她,但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只能踢她。該死的,如果她今天是坐在他身旁,他一定會緊緊的握著她的柔荑,不會讓她覺得自己是孤獨的。
縱使如此,範舒荷卻覺得已經夠了,她低頭扒著飯,嘴上淡淡的「秀」著幸的花朵。
然而,他們的小動作全落在韋湘湘和黎靜的眼底。韋湘湘愁苦、不是味道的吃著飯;黎靜卻是暗自欣慰兒子的好眼光,因為她愛極了範舒荷的堅強和善良,巴不得她是自己的女兒。
「舒荷,下個月五號我和浩庭的交接宴會里,天哥和小倩會來,到時候如果你要和他們一起回家,白叔叔絕不勉強。」白宏好意的留她。
「下個月五號?還有一個月那麼久!」範舒荷輕輕喊出聲,她的叫聲因為白浩庭的怒視而梗在喉嚨里,再也出不來了。
真不知道當初那個斯文有禮、風度翩翩的白浩庭跑哪去了,範舒荷回他一記白眼,心里直嘀咕。
***
「範小姐,老夫人請你到茶院。」貴嫂叫著縮在棉被里的範舒荷。
唉!盡避身體不舒服,還是逃不掉。
「等一下就去。」範舒荷慢慢的爬起來,有些頭暈目眩,很困難又若無其事的答著。為了不造成白家的庥煩,她沒敢向他們說自己不舒服,只好以睡覺來養病,誰知卻越來越嚴重,她覺得全身發冷……
範舒荷慢吞吞的走到茶院,動作遲緩的開著門,然後禮貌的朝裹面的人緩緩點著頭。韋湘湘也在!範舒荷自動自發的坐在白浩庭旁邊,也是房間里唯一的空位,搞不懂他們干嘛每晚都要喝茶。
白浩庭敏銳的眼楮很快的發現她的臉色不太好。
「你沒事吧?」他關心的問著。
「沒事!」範舒荷沒好氣的回著。
看著眼前的茶碗里已有一杯茶,正好她口好渴,仲手就拿起來咕嚕咕嚕猛灌,難得一次把茶喝得精光。
這種喝法才舒服嘛!範舒荷滿足的坐著。
但是,她的喝法卻惹得白老夫人怒氣沖天,其他的人則目瞪口呆。
「野丫頭,你到底要我說幾次,喝茶重在品嘗,而且要心平氣和、神情愉悅,不是你這種急躁法。」白老夫人威嚴的訓誡她。
「我只知道茶是用來解渴的,我現在口渴了,喝了正好,況且我是很心平氣和、神情愉悅啊!」舒荷非常無辜的眨著大眼。
「你一點都不懂得喝茶的藝術,只會白白糟蹋我的茶!」白老夫人震怒的吼著。
「喝茶哪有什麼藝術?在我的感覺里,它還不就是茶而已。」範舒荷甜甜的答道。在場的人都爆出了高高低低的笑聲,此舉卻更惹毛了白老夫人。
「你給我出去!以後茶敘不要再讓我看到你。」白老夫人下了逐客令。
「謝老夫人恩典!」範舒荷高興都來不及,求之不得呢!
但是她在站起來的一剎那,突然步履不穩,劇烈的搖晃了一下,幸好眼明手快的白浩庭適時接住她,不然她一定跌個人仰馬翻,丑態百出。
「你到底怎麼了?」白浩庭發現她的身子冰冷,伸手關心的采了探她的額頭——好燙!
「你發高燒了!一定是昨晚落水的緣故。」
「可能有一點吧!」範舒荷虛弱的笑了笑。
還一點?!他真想掐死這個令人擔心的女孩!
白浩庭光火的一把抱起她,快速的朝他房間走去,因為他的房間離這里最近。「爸!麻煩你叫藍虎到我的房間來一下。」
「喂!我自己會照顧自己,不用到你房間。」範舒荷瞄到韋湘湘蒼白的臉孔,憶起了兩人的約定。
「閉嘴!你這叫照顧自己嗎?」白浩庭摟緊她,不在乎其他人的注視,大聲的斥責。
緊跟在他們後面的黎靜和韋湘湘也听到白浩庭的回答了,黎靜好笑的听著兒子的斥責,明白他對舒荷一定很關心,從沒听他這般心急過。
白老夫人更是老神在在的笑著,莫測高深的看著孫子一臉驚慌的模樣,心想這小子八成戀愛了!餅去哪一次見他為什麼人這般心慌過。
用食指戳著白浩庭結實的胸膛,範舒荷輕聲的嘟噥著,「你的修養真是越來越差了。」
白浩庭好笑的看她翹得老高的小嘴,要不是礙於身後的人,他早就低頭吻她柔軟的唇
「都是因為你的關系!」白浩庭突然走得好快,和後面的人拉開一小段距離,才低頭用挺直的鼻子輕輕的磨著她小巧的鼻子。
範舒荷被他親密的動作給磨蹭得說不出話,她乾澀的硬擠出聲音,「別……別這樣。」
白浩庭打開一道漆有紅色門框的房間,把她放在自己的床上,趁著後面的人還沒進來,快速的在她發熱的紅唇上印下一個吻,「別怎樣……這樣呢?」
「白……白浩庭!」範舒荷結結巴巴的看著白浩庭深情的眸子,弄不懂他到底哪根筋不對,盡逗著她玩,而且……他現在的眼神好奇怪喔!
「舒荷,你沒事吧!」隨後進來的黎靜不知情的喊著,因為範舒荷的臉好紅。
「沒事。」範舒荷避開白浩庭的凝視,轉頭對她笑著,同時她也看到韋湘湘不悅的表情了。「我可以回自己的房間嗎?」
「不行!」白浩庭霸道的拒絕,他的語氣讓一旁的韋湘湘听得花容失色。黎靜了解兒子的心,她也蹲下來撫著範舒荷的臉頰,「你先在這里休息,這房間離我們比較近,大夥比較顧得到你。至於浩庭,他可以睡在道館,反正道館的門直通他的房間,我看這小子可能也不放心留你一個人在這。」
「是啊!對她,誰放得下心!」白浩庭疼愛的撫著範舒荷的頭發。
「浩庭哥!」韋湘湘硬拉起白浩庭,她的眼神冷冷的射向範舒荷,不再是那溫柔的可人兒了。「我留在這照顧範舒荷吧。」
範舒荷听了差點發病,韋湘湘明明對她懷著恨意,為何還要這麼做?難道她是怕白浩庭和她單獨相處嗎?
唉!她的頭好痛。範舒荷心情沉重的閉上眼楮。
「不用了,時間已經不早,韋叔叔會擔心的,你還是先回去好了。」白浩庭好意的婉拒。
「可是……我……」韋湘湘不放心的看著他。
「湘湘,謝謝你的好意,舒荷由我們來照就行了,你別擔心。」黎靜也同意兒子的話。
「既然這樣,那我就先回去了。浩庭哥,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韋湘湘撒嬌的拉著白浩庭。
範舒荷拚命的告訴自己別介意,韋湘湘早向她表明過她的心意了呀!而且她也答應不介人的。
「這……」白浩庭為難的看向緊閉著眼晴的範舒荷。
「白浩庭,你就先送韋湘湘回去,我沒事的。」範舒荷睜開眼楮,懇求的看著白浩庭,希望他趕快送她回去。
「是誰生病了?」青狼最喜歡湊熱鬧,他和提著醫藥箱的藍虎一起跨入老大的房間里,
「原來是女金剛啊!」
「誰是女金剛!」範舒荷杏眼圓瞪,「你這個手……」
青狼見她又要掀出他的糗事,連忙飛快的捂住她的嘴,「好、好、好,我不叫你女金剛,麻煩你也留點面子給我。」
「喂!人家的手下敗將,讓開一點!」藍虎替範舒荷說完,就蹲替捂著嘴百笑的範舒荷診斷。
「完了!我真的無顏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青狼裝模作樣的哭天喊地。
黎靜真疼極了這寶貝蛋,她知道兒子很寶貝範舒荷,決定把這兒讓給他們了。「湘湘,伯母和你一起回去,我有事想和你媽談。」她替兒子做了個順水人情。
「好。」韋湘湘心不甘、情不願的放開如釋重負的白浩庭,無奈的跟著黎靜離開了,她的無奈,範舒荷看得分明,唉!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老大,她發高燒,有轉為肺炎的可能,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的看顧,而且必須四小時吃一次藥,等一下我會叫人把藥送過來。」藍虎叮嚀著白浩庭。
肺炎!白浩庭听得心驚膽跳。「好,謝謝你,藍虎。」
本來正擔心要打針吃藥的範舒荷,一听到白浩庭叫眼前這個冷靜剛毅的醫生藍虎,頓時瞪大眼楮,手伸出棉被直比著藍虎,「他……就是五色組的藍虎。」她高興的咽了咽口水,簡百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
正在談話的兩人,及在一旁直看著外面的青狼皆回過頭,奇怪的看著她興奮得雪亮的明眸。
「那你呢?你是誰!」比著青狼,範舒荷突然想起來,他們連同白浩庭四人經常在一起談事談事、吃飯、聊天,平時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
「我?」青狼雖不知道她在高興些什麼,但是他當初和她比試的賭注就是介紹自己,現在她總算有興趣了。「我叫青狼,請多多指教。」一曲身,他里禮貌的向躺在床上的人兒行禮。
「哈!」範舒荷用力的拍了下手,「那另外一個一定是最俊美的黑豹了,哈哈!我終於見到『五色組』的成員了。」範舒荷心中的喜悅是筆墨所無法形容的。
「這麼喜歡『五色組』?」白浩庭放柔了聲音坐在床邊,見她抹紅了臉的漂亮臉蛋,直散放著快樂的氣息。
範舒荷猛點頭,完全忘記了身體的不適,「打從高三的時候,听人說『五色組』頻頻為『雲天盟』建立奇功,我就一直心儀他們到現在,已經有六年了。」
六年!「這里面你最喜歡誰?」白浩庭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白龍啊!他行事果決、又足智多謀,最重要的是,他的功夫是『五色組』中最頂尖的,所以找最喜歡他,不知道他長得什麼樣子。」範舒荷神往的看著白浩庭。
青狼和藍虎兩人皆不停的咳笑著。
「唉!可惜人家最喜歡的是白龍。」青狼搭著同伴的肩相憐。
白浩庭盯看著範舒荷,神秘的笑著,像有著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當然啊,」範舒荷不明白為什麼他好像話中有話似的。「誰教你的功夫這麼差。唉!我對青狼的欣賞,從現在開始——已經消失殆盡了。」
藍虎捧月復大笑,同情地看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兄弟,「我真同情你失去了這麼一位漂亮的崇拜者。」
「我自己也覺得滿可惜的,事實的真相竟是如此的傷人!」範舒荷狀似可惜的搖頭。
白浩庭也哈哈大笑,一雙多情的眸子不住的盯著範舒荷。
「老大,我要先離開了,再待下去,我可能會忍不住殺了這個妞。」青狼心碎的拉著仍笑個不停的藍虎,傷心的走出房間。
等他們離開了,範舒荷才懇求的拉著白浩庭,「告訴我白龍是誰嘛!」
「我們不是還有個比試嗎?等你贏了我再告訴你。」白浩庭終於等到四下無人了,他頭越來越低直尋著她的紅唇。
範舒荷半起身回避著他。他進一點,她就退一點,他進一步,她就退一步。
「白……白浩庭,我……感冒了,別……太靠近我,會傳染的。」範舒荷已經被逼到牆角,沒路退了。
白浩庭不明白她的躲避,他伸出一雙手固定在她的腦後,貼近她的臉,溫柔的呢喃著,
「我很強壯,不怕被傳染。再說,如果你把感冒傳給我,你就會快點好了,不是嗎。」他不介意,又溫存的堵住她的嘴。
範舒荷每次被他抱著、珍惜的吻著,她就說不出任何話,腦筋一片空白了。
「自浩庭,等……等一下!」範舒荷輕輕的用手抵住他的侵略。
白浩庭用額頭靠在她的額頭,她好像又發燒了。「你又不舒服了嗎?」
「你……對韋湘湘的感覺如何?」範舒荷真的不想傷害柔弱、多情的韋湘湘。
「我只當她是妹妹。」白浩庭的口氣沒有絲毫的猶豫。
「你難道不知道她對你的感情?」範舒荷把頭偎在他的肩膀上,無奈的說著。
「我只知道我對你的感覺。」白浩庭抬起她的臉,和自己的臉正對著,認真而溫柔的傾訴。
範舒荷被他那雙溫柔、深情的眼楮給催眠了,她伸出手輕輕劃著白浩庭時而溫存、時而霸道的嘴唇,正想說些什麼,就被突來的敲門聲給嚇得整個人抽離了白浩庭的懷裹,快速的滾回棉被里安分的躺著。
白浩庭又好氣又好笑的看著她,只見她整個人以棉被包得只剩一雙不安分的眼楮。
「進來。」他站起來離範舒荷遠遠的,以免又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
「這野丫頭沒事吧。」白老夫人口氣冷淡的被白浩庭扶進了屋裹。
範舒荷一看見進來的人後,眼珠子差點蹦出眼楮,真是破天荒了!這個老太婆的心真是難捉模。
白老夫人從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你還真是弱不禁風!」
又來了!範舒荷實在不想和她老人家計較,但是她偏偏喜歡和她挑釁。
「是啊,比不上您老人家健朗嘛!」範舒荷乾笑著。
還能拌嘴,表示沒什麼大礙,剛听到青狼在那說什麼肺炎的,害她嚇了一跳。「你就是茶喝太少了,身體才會這麼差。」
「我就是茶喝太多了,才會弱不禁風的。」範舒荷皮笑肉不笑的答道。
本以為老夫人會勃然大怒,誰知她不但沒生氣,反而笑得開心極了。「浩庭,好好的照顧她。」
一直到老夫人走好遠了,範舒荷仍一頭霧水,直看著似笑非笑的白浩庭。
「你女乃女乃怎麼了?」她真的搞不清楚了。
***
唉!她已經窩在床上兩,三天了,自從那天白浩庭看顧了她一整夜後,整個白家上下好像真把她當病人了,不準地做這、不準地做那的,逼得她快『花轟』了。
不過是個小靶冒,瞧白浩庭緊張成那個樣,好像她已是癌癥末期似的,真受不了。
痹乖躺在床上休養的範舒荷,很難想像如果她受了重傷或什麼的,白家會亂成什麼樣子。
白浩庭的房間雖大,但還是自己的房間舒服。每次韋湘湘來,看到她還在白浩庭的房間休養,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她看了實在難過。而且每天和白浩庭相處,本來不動心的她,也在他的柔情攻勢下漸漸的投降了,再不離開這兒,她恐怕很難對韋湘湘交代。
電話鈴聲突然響起,範舒荷沒精打彩的拿起來听,「喂,我是範舒荷。」
「範小姐,一線有位孟先生找你。」是貴嫂的聲音。
「好!謝謝。」幸好白浩庭不在,不然他一定不讓她接孟克霖的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每次她一提起孟克霖,白浩庭就會變得非常不可理喻。
「喂!」範舒荷沒好氣的打招呼。
「我們的範小姐精神好像不太好喔!」孟克霖在彼端取笑著。
「你還說,要不是為了幫你,我也不會感冒。」範舒荷恨恨的罵著。
「感冒!我想沒什麼大礙吧,瞧你還有精神罵人呢。」孟克霖的笑聲低低的傳到這邊來。
「孟克霖!」範舒荷不高興的警告他。「你是閑來無事,打電話來取笑我是不是?」
「當然不是,我是打電話來道謝的,順便請你幫我謝謝那天那位冷漠的小姐,她的證據非常的充分,我們已經發出通緝令,正在捉雄老大。」孟克霖一連串的說著,「另外,有一件事你要留意,據說這雄老大為人相當陰狠,而且跟白家父子有很深的過節,這次白家又插手幫了我們,我怕雄老大狗急跳牆……」
範舒荷一個心卜通、卜通跳得很急,「你的意思是他會對白家的人下手?」
「聰明!所以你自己要小心點,我也會密切注意。」孟克霖不放心的交代著。
「我知道了。好了,不跟你羅唆了。」範舒荷二話不說的掛上電話,她急著找白浩庭。
「範舒荷,等等!」韋湘湘喊住四處張望的範舒荷。
範舒荷不用回頭也听得出是誰的聲音,這種輕柔的聲音,除了她大概別無分號了。」韋湘湘,什麼事?」
「你答應過我,絕不介入我和浩庭哥之間的。」韋湘湘一臉的責備和心痛。
範舒荷嘆了一大口氣,她為了白家的安危已經憂心忡忡了,韋湘湘還在這裹責備東責備西的,心里的無名火真是一路發。「我也說過,如果白浩庭對你有情,我絕不介入。但是白浩庭確實只把你當成是妹妹而已。」她實在不想傷害她,但是如果韋湘湘再這麼執迷不悟,只會害了自己,沒啥好處的。
「你胡說!因為你嫉妒,所以破壞我們的感情。」韋湘湘不相信。「你說話不算話!」
「我沒有,一切都是白浩庭他……」範舒荷把話便在喉頭,硬是說不出口,她怕韋湘湘若知道是白浩庭主動向她示愛的話,會受不了。
「是浩庭哥怎樣?你說啊!心虛是嗎?」韋湘湘咄咄逼人。
「你……」範舒荷實在被她氣死了,她從不知道嫉妒會讓人變得這麼丑陋。「好!從今天開始,我會和白浩庭保持距離,請你也管好你的浩庭哥。」
昂氣的說完這句話,範舒荷好像听到了心碎的聲音。
「我希望你不要又忘了自己的承諾。」韋湘湘冷冷說完後,就優雅的離開了。
範舒荷氣岔的走到前院,她最愛的楓樹林下坐著。
「你怎麼了?」程依望著一臉落寞的範舒荷。
範舒荷抬起頭,奇怪的看著眼前的人。沒看過她呀!「我認識你嗎?」
程依被她一問,才猛然記起那日和她相處時是易容的,難怪她不認得自己了。灑月兌的一坐在她旁邊,不由分說的拉過她的手,輕輕的在她手上寫著——程依。
「依!」範舒荷驚喜又納悶的拉著她,「但是……你變漂亮了!」
範舒荷記得依約五官是相當乎凡的,不像她這麼冷艷、美麗。
「听老大說你很喜歡『五色組』,不知道你對紅狐的印象怎麼樣?」程依幽默的自我介紹著。
「你…………真的是紅狐!」範舒荷捂著嘴巴,驚喜的叫著。「你那天是易容的,對不對?」
紅狐露出個狐狸般的笑顏,輕輕的點頭。
「那程依是……」她質疑的問著。她知道『五色組』的成員從不讓外界知道他們的真實姓名,以確保自身安全。
「我的真名!」紅狐堅定的回答,「雖然紅狐名滿道上,但我還是希望我的朋友能叫我的名字。」
「真……真的:你真的當我是你的朋友。」掩不住斑興的,範舒荷快樂的抱著紅狐。紅狐是繼白龍之後,她最欣賞的人,有幸成為她的摯友,教她怎能不興奮?
「當然,不然我絕不會告訴你我的名字的。」程依認真、誠摯的推開她,「你剛剛怎麼了,好像不太高興?」
範舒荷的笑容因為她的話而暗淡,訥訥的避重就輕說道︰「沒什麼,只是在屋里悶太久了。」
「听青狼他們說你生病了,沒事吧!」程依關心的看著她。
範舒荷精神奕奕的比畫著,「沒事了,我現在是個非常健康的寶寶了。」
「是嗎?健康到可以和我出去兜風嗎?」程依斜著頭,認真的估量她。
「當然可以!」範舒荷說什麼也不能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
「你確定不要緊嗎?」程依和範舒荷踏著夜色回到白家。
她們今天輪流駕著程依的紅色跑車一路玩、一路逛,兩個人瘋得跟大孩子似的。就是因為玩得太瘋了,所以程依擔心大病初愈的範舒荷會負荷不了。
「當然不要緊,我還可以跳舞給你看。看好喔!」範舒荷果真輕快的跳起舞來。
她舉手投足間都充滿了優雅,讓一旁觀看的程依大呼過癮。原本一直以為她只是個愛玩的千金小姐,經過幾次的相處後發現,範舒荷不但不是她所想像中的樣子,反而善良、充滿正義感,而且多才多藝得讓她刮目相看。
等了範舒荷有一會兒的白浩庭,也看到範舒荷美妙的舞姿了,他驚訝並沉溺在她曼妙、忘我的舞蹈里,久久不能自持。她的舞技不輸給一個職業的舞者。她真是個百寶箱,永遠有挖不完的寶藏。
範舒荷轉著轉著,不小心轉進了白浩庭的懷里。
「哎呀!」範舒荷輕輕的喊出聲,還沒來得及抬頭,就听到程依的聲音。「老大。」程依朝抱著範舒荷的白浩庭點頭。
範舒荷雀躍的心忽然從雲端里跌了下來。在她的心裹,白浩庭和韋湘湘已經畫上了等號,只要由浩庭出現,她就不由自主會想起韋湘湘那副嘴臉。
她冷漠的拉著程依,看都不看白浩庭一眼。「依,我還有話問你,走吧!」
白浩庭也嗅到她身上所散發出的冷淡,立刻火大的拉著範舒荷,並示意程依先離開。
「說吧,你為什麼生氣?」白浩庭的鐵爪緊抓著範舒荷掙扎的手臂。
「沒有,我只希望你不要再靠我這麼近。」範舒荷硬是不看他。
白浩庭卻不放過她,惱怒的低吼著,「範舒荷,你到底怎麼了!」
「我累了,想睡覺,可以了吧!」範舒荷不耐煩的瞪著他的胸膛。
白浩庭聞言,擔心的抱起她端詳著,溺愛的語氣裹有掩不住的擔心,「既然人不舒服,就不要到處亂跑。」
「白浩庭,我希望你不要這樣抱著我,我怕有人會誤會。」範舒荷依舊冷淡的說道,她不想再和韋湘湘來一次對決,那太累人,也太傷感情了。
「誰會誤會!」白浩庭不懂她的態度為什麼突然間變得這麼冷漠,口氣酸酸的質詢著。好酸的語氣,難道他在吃醋?吃醋:有了——
「孟克霖,我怕孟克霖誤會。」
「孟克霖?胡說!你們只是朋友。」白浩庭打翻心里的醋壇子,低下頭找尋著範舒荷的唇,想證明她說謊。
範舒荷扭開了頭,不希望他再吻她。
因為他的吻容易讓她沉溺其中,她悲傷的想忽視心里對白浩庭的愛戀,但是太遲了,範舒荷發現自己的心已經佔滿了白浩庭,再也容不下任何人了。
「孟克霖是我……愛的人……」這種有氣無力的說詞,連她自己都很難相信。
範舒荷隨著白浩庭不發一詞,越走越快,而且以他僵硬的腳步來判斷,唉!這個聰明一世、胡涂一時的白浩庭恐怕相信了。範舒荷偷偷的瞄著他,糟了!他的臉快要變黑了!
「放我下來!我希望你不是個死纏爛打的人」她口是心非,心里百念阿彌陀佛。
她的心其實苦不溜丟,但是她又不想再被人指責是違背諾言的小人。
白浩庭重重的放下她,狠狠的抓著她,他不懂為什麼才經過一天而巳,她就變了,而且變得這麼殘忍!
「你真的認為我是這種人!」白浩庭冷冰冰的抬起她的臉,他要看清楚這個折磨人的小女人。
「我……」垂下眼瞼,她就是沒辦法對著白浩庭洞悉一切的銳利眼神說謊。
「你說啊!」白浩庭恨得咬牙切齒。
「浩庭哥!」韋相湘又陰魂不散的出現了。
範舒荷听到她的聲音,脊椎倏然僵直。她心一橫,抬起頭冷冷的看著白浩庭,「是!我現在可以離開了吧!」
範舒荷用力掙開他的雙手,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種想嚎啕大哭的感覺,她只知道她現在很想掐死那個裝模作樣的韋湘湘。
「快去顧著你的浩庭哥吧!」」範舒荷走過韋相湘的身邊時,冷淡的譏諷著。她回頭望了眼仍愣在原地的白浩庭,心里有萬分的不舍。
「我知道!」韋湘湘趾高氣昂的走向白浩庭。
「範舒荷!」白浩庭突然轉身吼著範舒荷,吼聲震驚了全台中,連韋湘湘都嚇得發抖。
範舒荷本來已經踏進回廊一半,也被他野獸似的叫聲給嚇了一跳,不過她可不是個柔弱的女子。她半回過身,正想開罵,就看到一大堆人從屋子裹跑出來,害她只得硬生生的把到了嘴邊的話吞進肚子。
「範舒荷,剛才我好像听到老大在咆哮。」青狼依舊不怕死的嘻嘻哈哈,其實他一看到院于襄的三個人,心里多少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只是眼神不由自主的瞟向韋湘湘。
「浩庭,發生什麼事了?你的臉色很差。」慈母就是慈母,首先注意到的永遠是自己的寶貝兒子。
黎靜匆匆的走到兒子身邊,想伸手量他額頭的溫度,卻被他給擋了下來。
「媽,我沒事。」白浩庭克制住怒氣,便擠出笑容。
「浩庭,你真的沒事?」白宏也擔心兒子的失常行為。這孩子從小到大一向斯斯文文的,很少看他生氣,現在卻……怒火狂燒!
「沒事。」白浩庭雖然輕描淡寫的帶過,但是憤怒的眼神仍擺明了他心口不一。
「聚餐嗎?今天是什麼日子。」藍虎手上捧了一大束各色的玫瑰回來,很驚訝的發現院子裹這麼多人,他掃了大家一眼,很高興看到範舒荷,「喂!範舒荷,有人托我拿東西給你喔!」
範舒荷本想趁人多的時候偷偷溜走,誰知那駑鈍的藍虎好死不死這時候回來,還高喊她的名字!
唉!天將亡她也……範舒荷大大的嘆了一口氣,認命的轉過身。轉過來後,才突然發現自己已成為大家的目光焦點了。
「什麼東西?」她不感興趣的看著藍虎,只想早點回房,省到掃到台風尾。藍虎把花拿給範舒荷,聲音非常響亮的說道︰「孟克霖托我把這些玫瑰帶給你。」
完了!完了!這下子可好了,她和孟克霖的關系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該死的盂克霖!什麼時候不送花,偏撿在這個節骨眼送。
「你怎麼會認識他?」範舒荷接過花,只想把話題帶離她身上,但是天不從人願……「為了人口販案,今天我去協助警方調查。」藍虎簡短的解釋。
「好!謝謝。」範舒荷拿了花就想走,誰知那個慢吞吞的藍虎像在折磨她似的又叫住她。「喂!範舒荷,他還有話要我轉述。」藍虎不知道她為什麼生氣的瞪著自己。
「你有……」範舒荷差點月兌口溜出「屁」字,「……話就快說好不好!藍虎先生。」
藍虎不懂她為什麼在生氣,他說︰「親愛的荷娃,謝謝你的鼎力相助,你的大恩大德無以為報,來日定會以身相許。」
荷娃!天啊!孟克霖是故意和她開玩笑的,但是在場的人絕不會明白,尤其是白浩庭更不會!她要掐死孟克霖,而且絕對要教他死得很難看!
「荷娃!」青狼一听,竟然哈哈大笑,「是你的乳名嗎?」
「荷娃是她父母幫她取的小名,只有她的家人會這麼叫她。」黎靜也不明白這個孟克霖和舒荷的關系。
「是嗎?」白浩庭死冷的看著範舒荷,這麼說她和孟克霖真的是……
「我還記得她來的第一天,還拚命的叮嚀我們不要這麼叫她,看來舒荷和孟克霖的關系不淺喔!」白宏沒發現兒子的異樣,一逕的取笑著範舒荷。
白浩庭被傷害了。
他沒有辦法把範舒荷讓給別的男人,但是事實擺在眼前,她和孟克霖明明就是情侶。他現在只想也讓她嘗嘗心被撕裂的感覺!
「湘湘,陪我出去走走。」白浩庭不顧眾人的異樣眼光,親密的摟著韋湘湘往外走。太好了!孟克霖不費吹灰之力,就讓白浩庭誤會他們了。,
如果氣可以殺人,她恐怕早死在白浩庭的怒氣下了。範舒荷眼睜睜的看白浩庭親熱的和韋湘湘邊走邊笑,她直想一頭埋進花堆裹,再也不起來了。
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