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出去!」
威巨頂樓,一個震天大吼,耿富雄沒命的往外逃。
必鵬程幾乎把所有能摔的東西都摔盡了,但仍降不下渾身的火氣。
賣了他?!懊死的!虧他說得出口!
他為什麼要委屈自己娶一個滿身銅臭的女人,再低聲下氣的用她的嫁妝來周轉,這豈不讓人笑掉大牙,男人的臉面何存?真是豈有此理!
好吧,仔細想想,這的確是所有英俊的落難公子都會走上的一條路,但犧牲也要有價值啊!他可想不出來當今商界、政界有哪個女人的嫁妝多得足以挽救威巨,讓威巨起死回生!
就算他肯賣了自己,又有誰買得起?再說想買他的女人可不能只有錢而己,她還必須讓自己看了不惡心,符合這個條件的女人更是少之又少了!
內線電話響起。
「什麼事?」
「有位羅小姐想見總裁。」
羅?一定是雅芬!
這個名字讓關鵬程的眼楮亮了起來,心房也溫暖了起來。
羅雅芬,尚品企業的千金小姐,兩年前在哈佛校園相遇,彼此一見鍾情,在美國也過了一段互相依賴的幸福日子。在兩個月前,雅芬拿到學士學位,先一步回國,但兩人的感情並未因距離而稍淡,夜夜越洋電話講得難分難解,直到半個月前才結束這場熱線,原因是羅雅芬成了早起的鳥兒,關鵬程怕吵了她,她是他心儀的女子,他認真的想要娶她為妻,這也是為什麼听到耿富雄說要他賣了自己時他震怒的原因之一,他有心上人了,怎麼可以移情別戀?
「請她上來。」
「是。」
不一會兒,一個白淨秀氣、楚楚可憐的美女出現在總裁辦公室,但除了她之外,還有一個和她截然不同的女強人擋在她的前方,彷佛一道屏障,刻意區隔了關鵬程。
她是羅夫人,羅雅芬的母親,尚品企業的董事長夫人。
「羅伯母,雅芬,好久不見了。」關鵬程向羅雅芬微笑,他兩個月沒見到她了,怎麼如今看來似乎有些疏離感,是他的錯覺嗎?
他想走近她,但羅夫人一把將他擋住。「關先生,我們雅芬今天來,是有些話想當面告訴你。」
很嗆、很冷、很不屑的語氣,關鵬程震了一下,這和他之前——威巨的財務危機尚未曝光之前,所見過的羅夫人簡直判若兩人!
必鵬程不是笨蛋,他只花了一秒就明白了是什麼原因讓羅夫人變臉,也幾乎在同一刻,他猜到了羅氏母女一塊出現在這里的目的。
「雅芬,我猜你是想來否定我們之前曾經互許過的一些話,是吧?」他盡量裝著不在乎的語氣,男人的尊嚴讓他更加了一抹冷笑。
「對不起……」羅雅芬怯怯的、囁嚅的說︰「回……台灣之後,我參加了很多場宴會,其中華宇的施公子和我很談得來,他……向我求婚了……」
「而你答應他了?」完全忘了在美國時他們是怎麼樣的濃情蜜意,女人呵!
是什麼讓她移情別戀?不用說,財富!權勢!
「我……」她天生就生得楚楚可憐的嬌嬌女模樣,即使沒有淚水泛濫,看來也有梨花帶雨的錯覺。
「當然!」在羅雅芬囁嚅的同時,羅夫人自告奮勇的用高八度的聲音代她回答,「華宇的事業如日中天,雅芬嫁過去是當少女乃女乃享福,這是你一個瀕臨破產的威巨所給不起的!」
話都說到這上頭了,還能怎麼接下去?
「很好。」關鵬程冷冷的笑道︰「威巨不是敗在我手上,但我會用我的手將它救起,至於女人,我目前不需要這個麻煩,恕我直言,你們今天也沒必要特地前來宣示,我,關鵬程,更不會因為和令千金有一些微薄的情誼而前去糾纏,她愛嫁誰都好。祝你幸福,雅芬。」她當真會幸福嗎?關鵬程很懷疑,如果她打算嫁給華宇的施振華,那他絕對不看好,男人們都知道,施振華除了表面看來一無可取之外,還有個要不得的毛病——會打人,有暴力傾向!這可是經不少酒國名花證實的,他想羅雅芬這種溫室里的大小姐大概不知道吧?
「鵬……」看得出來,羅雅芬對他戀戀不舍。關鵬程是個英俊聰明的男人,施大少只是個咬著金湯匙出生,不知民間疾苦的公子哥,看起來就沒有關鵬程有男子氣概,根本無法和他相比,但父母之命難違,尚品需要華宇的資金,它的情況幾乎和威巨差不多糟糕,雖然尚未曝光,但也撐不了多久。這就是商場中大多數千金小姐的悲哀命運,她只能听從父母之命嫁給對自己家里事業有幫助的人,而非自由戀愛。
「呵,話說得很好听,可惜你做不到。我們都是明眼人,一個爛到骨子里的威巨要想起死回生,你就必須娶一個有錢的女繼承人才有辦法弄到一大筆錢,說難听一點就是賣了自己!」
「媽,別說得這麼難听……」羅雅芬拉拉母親的衣袖,小聲的勸道。
「有什麼不能說的?這是事實!」羅夫人存心羞辱關鵬程,因此說起話來毫不留情。「你擺那一臉傲氣給誰看啊?我們雅芬不嫁給你!你最好利用這張臉快點去找一個有錢的蠢女人結婚,也甭計較出身和長相了,有錢就好,即使是個白痴也行,否則威巨就要倒了,到時債主會敲破你家大門!」
「不勞你費心,說夠了吧?你的喋喋不休讓我想到一只老母雞。我未來的妻子如何都沒關系,只要不要有個像你一般的丈母娘就是謝天謝地!」他冷哼一聲。
「你……你說什麼……」羅夫人的臉氣成豬肝色,戴銀的手指指著他,半晌說不出一句話。
「陳秘書,送客!」關鵬程按了鈴,在最短的時間內將她們轟走。
待室內又恢復一片寂靜,他粗喘的呼吸也恢復了平穩。
走向落地窗,他能看得好遠好遠。
這就是現實,商場上一旦失敗了,就什麼都隨之改變。
尚品,一個從前巴不得攀上威巨的小鮑司,如今居然吼到他頭上來!
很好!很好!他記住了!
「哈哈哈哈——」突然發出大笑,很怒,很苦,也很淒涼……
內線電話再度響起。
「什麼事?」
「總裁,一位蕭律師想要見你……」
「蕭律師?我不認識,不見!」就這樣簡單,不見,就掛斷,關鵬程繼續他的沉思,繼續對他未來的命運做最認真的思考。
×××××
豪宅里,電話聲響起,藺葳葳白淨細致的玉手一把接起。
電話那頭顯然是好消息,只見她頻頻點頭,笑容愈來愈加深。
「是嗎?尚品的夫人和小姐?我明白了。」掛上電話,藺葳葳一臉的得意笑容。
「葳葳,又是和關鵬程有關的消息嗎?」
「哇,余伯伯,你好神喔,我沒說你也知道?!」
「唉,我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你,只有和關鵬程有關的事而且還是壞事,你才會露出這種又得意又興奮的笑容。」余世豪嘆了口氣。
「你說對了。」藺葳葳嘻嘻笑道︰「我得到消息,半個鐘頭前,尚品的羅氏母女前去將他羞辱了一頓。」
「真的?不會吧?你不是說尚品的小姐和關鵬程在美國是一對很要好的情侶?」
「余伯伯,你也知道的,再堅貞的愛情也抵不過現實,如果尚品落到必須釣到一個金龜婿才能繼續在商場生存,而威巨又正自顧不暇、淒慘落魄!那羅小姐理所當然就會聰明的選擇面包而放棄愛情。」
「尚品,咦?這不是一家頂不錯的公司嗎?沒听過它的營運出了問題……」
「『曾經』是頂不錯的公司。」藺葳葳淡淡的笑道。
「曾經?老天啊!葳葳,又是你動的手腳是嗎?」余世豪驚訝的放下手中的報紙。「為什麼要對尚品下手?」
「不讓羅雅芬嫁別人,關鵬程怎麼會落到我手里呢?」藺葳葳理所當然的說。
「你這小女孩太可怕,隨便一根手指都可以搞垮一個企業,不久前才神不知鬼不覺的整垮了威巨,轉眼間又將尚品那老謀深算的羅中和撂倒,葳葳,余伯伯真的很懷疑你的腦容量究竟是正常人的幾倍,」余世豪嘆了口氣,他听說外界都在謠傳藺氏在強敵環伺之下還能屹立不倒,是因為背後有高人指點,呵!是有高人沒錯啦?就是這個未滿十八歲的小女生!
「沒那麼夸張,這都是復仇的力量,再說,動手腳的人是你喲,余伯伯,所有的壞事都是以你的名義去做的,別人可不會怪到我頭上,我只是個什麼都還不懂的小女孩而已呢。」藺葳葳對他眨眨眼,漾出一個賊笑。
「你這……」余世豪語塞。表面上,藺氏目前由他代理,一切由他發號施令,但實際上作主的一直都是藺葳葳,這天才小女孩打八歲起就用他的名義管理整個藺氏,經營得有聲有色,硬是要得,說出來誰會相信呢?
「余伯伯,別生氣,放心,葳葳不會做得太過分的,一定會維護你基本上的名譽,不會讓人恨你恨到需要買凶暗殺你。」藺葳葳調皮的嬌笑。
在同時,蕭律師氣喘吁吁的出現。
「大小姐!大小姐!不好了……」
「關鵬程不肯見你是吧?」藺葳葳輕啜了口茶,微笑說道。
「咦?你怎麼知道?」
「很容易想,他剛積了一肚子火,你就好死不死往前踫,結果當然是被他當出氣包給轟出去。」
「什麼意思?我听不太懂……」
「不必懂,來,要讓他見你,就必須帶著通關口令,就像童話中的芝麻開門一樣。」
「大小姐真是愈說愈玄,關芝麻開門什麼事?」蕭律師真被這小女孩搞胡涂了。
「蕭律師,葳葳說話就是這樣,旁人根本跟不上她的思考步伐,我也常常被她搞得不知所措。」余世豪安慰性的說道。
「芝麻開門只是一種比喻而已。」藺葳葳嘆了口氣,有時候大人實在很無趣。
「好吧,那通關口令是什麼?」
「雪恥。」
「雪……恥?」
「是的,就這兩個字,他一定見你。」
「為……為什麼?」
「傷口被個陌生人狠狠揭開,他一定會怒不可遏,更會想知道究竟是誰那般神通廣大,連半個鐘頭前發生在他辦公室的事都知道了,所以他一定會大吼著叫你滾上去。」
「這……听來有些不知所以然,什麼是他的傷口呢?」
「他因為家道中落,被尚品的小姐給甩了。」
「什麼?!你怎麼知道?」
「這不重要,總之你得把話題轉到我身上,告訴他有一個比尚品的小姐好上十倍,也富有上十倍的淑女願意和他達成某些協議,接下來的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我明白,這一次我一定不負所托。」蕭律師被藺葳葳的自信感染了,信心滿滿的起身告辭,但走沒兩步又回過頭。
「怎麼了?」
「呃……我突然想到,電話是由總機小姐接上去的,我……我怎麼對關總裁說出雪恥兩個字?」
藺葳葳愣了一下,隨即哈哈大笑。「說得是,如果是我,我有兩個方法。第一,在電話旁邊大喊︰『雪恥!雪恥!』;第二,把總機小姐手中的電話搶過來,趁她驚愕失神的時候說這兩個字是綽綽有餘了。」
「什麼?!這……這……我……」蕭律師臉紅得不能再紅,這等事他怎麼做得出來?!
「騙你的啦,對不起,蕭律師,同你開個玩笑。」藺葳葳見蕭律師居然當真,忍不住又嬌笑。
「大小姐!你……」
「對不起,不過,蕭律師,你實在多慮了,你可以叫總機小姐幫你傳達『雪恥』兩個字就好了啊。」
「啊!我真是的!」蕭律師恍然大悟,這根本是輕而易舉的嘛!「對不起,大小姐,我一定是太緊張了,不過我保證我一定會將任務圓滿完成……」蕭律師尷尬的笑,真害怕被小女孩給看扁。
「我知道,我從沒懷疑過你啊。」藺葳葳笑著送他出門,然後坐回沙發,靜靜的盤算著怎麼繼續接下來的一場戰爭。
※※※※※
蕭律師果然見到關鵬程了,但天知道,他多希望此時此刻面對他的不要是自己!
這英俊的年輕男人就像噴火龍!
「說,你那句見鬼的『雪恥』是什麼意思?誰告訴你什麼了?」
「我……這……」蕭律師猛吞口水。「我……我的委托人說……這……這不是重點……」
「喔?那重點是什麼?你那神通廣大的委托人又是何方神聖?他憑什麼認為自己能說出『雪恥』兩個字?」關鵬程冷笑。
「噢,她能的,她無所不知,聰明絕頂……」
「見鬼!」
「不是鬼,是仙女!」蕭律師本能地維護藺葳葳。
「什麼?女人?!」關鵬程想殺人了!今天所有女人都非要來找他晦氣不可嗎?
「是個比尚品的小姐更好百倍,富有百倍的淑女……」
尚品!這不過是一個鐘頭前發生的事,她居然知道!必鵬程總算正視這個「女人」了。
「喔?我很有興趣,究竟是什麼樣的『淑女』可以如此媲美徵信社和狗仔隊?」他的語氣相當譏諷。
「高貴、美麗、聰明、富有……」
「說重點!」那個女人不是一堆形容詞堆砌起來的吧?
「藺氏的大小姐!」
「她?十八歲的小丫頭?!」
「嚴格說來,她還要三個月才滿十八歲……」
「我對她幾歲沒興趣!她要你來做什麼?」
「她希望委托我和你做出某些協議。」
「我為什麼必須和一個小女孩做什麼見鬼的協議?」關鵬程滿臉的不屑。
「為了挽救威巨,為了給狗眼看人低的尚品一點顏色瞧瞧。」
「听你的口氣,這位小姐打算做慈善事業是嗎?」又是一個諷刺的冷笑。
「藺小姐絕對有做慈善事業的本錢,她可說是富可敵國。」蕭律師清清喉嚨,又接著說︰「如果可以的話,關總裁是否願意听我說說藺小姐希望與你達成的協議?」
「我正洗耳恭听呢,就一個未滿十八歲的小表而言,她派頭可真大,居然勞動一個大律師代言。」
「能接受藺小姐的委托是我的榮幸,畢竟她是這麼的高貴、優雅、聰明、美……」
「夠了、夠了!」關鵬程很懷疑這名男子是不是膜拜她所走過的每一寸土地?「說出你的協議內容!」
「如你所願,不過我想先請問關少爺,對『賣身』一事是否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呢?」
「該死!」關鵬程怒吼一聲。「你膽子不小,居然敢在我面前提到這兩個字!」
「呃……請息怒。」蕭律師擦擦冷汗。「藺小姐說你不是笨蛋,你終究會想通並且接受只有這個方法才能弄到一大筆錢的,所以我才……」
「自以為是的小表!」他又咒罵一聲,突然有些明白了。「她委托你的該不會就是這檔事吧?」
「是的。」嗯,這個男人反應不錯。「藺小姐願意提供她的一半現金資助你振興家業,但前提是你必須在她滿十八歲時和她結婚。」
必鵬程瞪大了眼,「她要求結婚?是她自己的意思還是誰給了她意見?」
「藺小姐是個相當獨立自主的女孩,她是自己為自已選擇一個夫婿。」
「不敢置信,你老實說,她是不是丑得讓多數富家公子不敢恭維?」
「當然不!我已經強調很多次了,藺小姐美如天仙,是個難得一見的內外兼具的美女!」蕭律師像為自己女兒辯護似的說道。
「既然如此,她又何必花大筆錢來買一個男人?」
「這是她未雨綢繆,以她的容貌和財富,會有多得數不清的富家公子追求她,但她不是一般會被眾星拱月式的浪漫感覺沖昏頭的愚蠢小女孩,她明白美貌和財富是利也是弊,居心不良的登徒子會煩得她透不過氣,因此她想趁早選蚌看得順眼的丈夫定下來,免卻萬人迷的麻煩。」
「就算這樣,她也不必挑上我這個面臨破產危機的倒楣鬼,一定還有許多可以讓她看順眼的公子哥的。」
「這也是藺小姐深謀遠慮、與眾不同的地方。」蕭律師得意的仰起下巴。「門當戶對的婚姻,有可能會讓她失去對藺氏的掌控權,藺小姐不希望丈夫插手她的事業,因此一般的聯姻她不列入考慮。」
「喔,我懂了,這個不長眼大小姐找上我的用意,就是企圖要求一個欠她恩情並且事事委屈在她之下的小丈夫?」
「不完全是,藺小姐只有三點要求,不過分的要求,其中並沒有要你完全听命於她的協議。」蕭律師把藺葳葳所提出的三個條件復訴一次,當然不忘強調它們有多麼合情合理,以及藺小姐是多麼聰明和深謀遠慮。
藺氏集團的一半現金?關鵬程明白這是一筆多大的數目,原來他的身價不菲呢,他自嘲的想。
有了這筆錢,他無疑的可以重振被關千里玩光的威巨,讓現在嘲笑他落難的家伙們跌破眼鏡,不過,他勢必會承受一些耳語,說他是靠老婆娘家的財產才站起來的……
傻瓜,這又如何?一如耿富雄和羅夫人所言,哪個落難公子不是走上這條路?重要的是他必須再站起來,不是嗎?
「關總裁,你考慮得如何?」
「我想見這個小姐,即使是『賣身』,我也有我的堅持,我要確定她的氣質和水準,我絕不會娶一個俗不可耐或水性楊花、瑕疵累累的女人來使我的家族蒙羞的。」
「水性楊花?瑕疵累累?不!不!這些低下的形容詞絕對不會用在藺小姐身上!」蕭律師的頭搖得可比博浪鼓。
「那是你說的,我個人眼光高,口味也挑得很,我一定要親自見她一面,和她做一番談話,確定她不是個愚蠢沒大腦的草包小姐。」關鵬程睨了他一眼。「她事先聲明買賣未成之前不得見她的尊容嗎?該不會你對她所有的贊美都是騙人的吧?這個藺小姐其實是個『見光死』?」
「老天啊,當然不是!」蕭律師有些受到侮辱的瞪他一眼。「既然你堅持,那我回去和藺小姐商量,安排時間讓你們見一面。」
「選日不如撞日,我現在就和你上一趟藺宅。」
「現在?!」
「是啊,她需要多久的時間才能打扮到可以見人的模樣?」關鵬程嘲諷的一笑。
「藺小姐即使脂粉未施,也是明艷照人的。」蕭律師本能地又為她辯護。
「那好,連一通電話也省了。」
「什麼?連電話也不先通知?」
「沒錯,老實說,我希望見到她最真實的一面,你該知道女人有多麼善於作偽的。」二話不多說,他領先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