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時分,徐意隻忽然醒了過來。
讓她醒來的,不是習慣性被嚇醒的惡夢,而是一種久違的、很溫暖、很安心的感覺。
雖然睜開眼的那一瞬間,她就馬上忘記到底夢見了什麼,無論怎麼想也想不起來,但她非常確定,自己是在夢里笑醒的……
迷迷糊糊醒來,唇邊猶掛著一抹連她自己也莫名其妙的傻笑弧度。
一睜眼,大片落地窗外一顆又圓又亮的月亮,就這樣落入了眼底。
「啊……今天是中秋節……」她輕輕地低呼,想起了很重要的節日。
來到東京後,她跟著他跑來跑去,一直處于忙碌的狀態,加上日本這里,完全沒有像台灣一樣家家烤肉、吃月餅,所以她根本就忘了在發表會的這一天,剛好就是中秋節。
想到了中秋節,她忍不住想起幾年來一向會聚在一起過節、而今年卻沒有機會相聚的好朋友們。
不知道晴文和明藍現在怎麼樣了?
尤其是晴文,她和她的服裝設計師老板之間,好像有些誤會,也不曉得現在解開了沒有?
嘆了一口氣,想要翻身,卻發覺身子好重,翻都翻不動。更詭異的是,背後好像還有個長形大暖爐,烤得她身體好熱。
明明是涼爽的八月天,加上室內有空調,不可能會熱的,但她確實熱得快要流汗了。
她皺起眉,開始扭動,沒想到一股壓力束縛住她,她越扭就被縛得越緊。
「咦?怎麼回事?」被縛得難受,她皺起眉頭。
低下頭察看,看到一條臂膀橫掛在她的小肚子上,她的兩條細白長腿上,還壓著第三條比她的膚色深了好幾號、看起來十分結實的毛毛腿。
這樣就算了,更可怕是,她的身上除了小內衣以外,什麼都沒穿,連掛在她身上的那條胳膊和毛毛腿,也都是光溜溜的……
「哇啊──」她嚇得不分青紅皂白就往身後亂踢、亂蹬。
「喂!別鬧了!」一句沒好氣的怒吼從她耳後爆開。
「葉葉葉……葉子?」她靜止了三秒鐘,隨後迅速地翻過身來,果然看到他一臉惺忪的大頭。
「YA、YA、YA?我還YO、YO、YO咧!」小笨蛋,一緊張就光會結巴。
要不要他學黑人唱饒舌歌給她听?YO∼∼YOYO∼∼
「你為什麼在我床上?」她飛快地坐起來瞪著他,眼楮張的好大,抓著被子掩住胸前春光。
可惡,該不會是他奉行果睡,昨晚偷偷把她衣服扒了,強迫她加入果睡族吧?
「妳怎麼每次都問這一句?我沒事不會亂爬上別人的床好嗎?」他無奈地皺眉,搔搔頭,十分想睡地將臉埋進枕頭里繼續睡覺。
「我就是不知道才會問嘛!你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啊?」她推推他,模到他結實有彈性的光果胸膛,害羞尷尬地趕緊又縮回手。
他肌膚的溫度好高,難怪他這麼愛果睡。體溫那麼高,被他抱住的感覺簡直像在煨火爐一樣,熱死人了。
「妳昨晚喝太醉,回來時倒在我床上,把我的床吐髒了。妳的床不分我一半,難道要我睡地板嗎?」他閉著眼,抬手抓了抓胸口。
她愣了一下,看向他那邊的床,果然一片凌亂。
「對……對不起……」她羞愧地咬住唇。
「嗯。」他懶懶地回應一聲,當作接受了她的道歉。
听到他的呼吸漸漸平緩,她眨了眨眼。
「那……那你繼續睡,我去洗個澡。」她拖著床單,想裹住只穿著小內衣的身軀下床。
拉到一半,才發現大半片的被單被他壓在身下。
「欸,你、你……動一下啦……」她不敢伸手踫他,只能很害羞、很害羞地對他低聲輕嚷,並嘗試地扯了幾下被單。
他文風不動地繼續躺著,好像睡死了一樣。
她挫折地呆坐在床上,看他睡得那麼熟,也不好意思叫醒他。
但,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
她好想洗澎澎喔,可是看眼前的狀況,她只能放棄被單,果奔進浴室了。
「我跟你說,我要去洗澡,你……你不能偷看,不能偷看喔!」不管他是不是真的睡著了,她紅著臉對他耳提面命了好幾次。
扭扭捏捏地遮著身子下了床,小心翼翼地觀察著他有沒有睜開眼楮。
確認他乖乖地躺著,並沒有動靜時,她吞了吞口水,心里數到三,然後一鼓作氣,立刻向浴室奔去,緊緊關上門。
躺在床上的葉子皓睜開眼楮時,剛好掃到她全身已經羞到呈現粉色的嬌小背影,忍俊不禁地低聲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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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徐意隻洗好澡出來後,早就醒來、坐在床上等她的葉子皓,決定也要去洗個澡。
當他也洗好澡,一身清爽地出來時,就看到她披著被單,整個人窩在窗台上,看向窗外。
「怎麼不趕快睡?明天一早要趕搭飛機回去。」
「我在看月亮,今天是中秋節喔!」她轉過頭來對他一笑。
「妳在賞月?看得這麼認真,有沒有什麼感想?」他靠了過來,雙手撐在窗台邊,也學她的姿勢,抬頭看向天空中又圓又滿的大月亮。
「有句話說,外國的月亮比較圓。我看了半天,果然外國的月亮比較圓。」她一本正經地回答。
「喔?」他笑了起來,撫了撫她飄著香氣的半干發絲。
看著他的表情,她懷疑他把她當成小動物一樣在模她的頭。
不過他的指尖好溫柔,常常讓她舒服得半瞇起眼,好想偎進眼前那副略帶濕氣的清爽胸膛里……
她被自己的念頭嚇到,馬上羞紅著臉拉回注意力,拚命睜大眼楮,輕咳一聲,專心回答問題。
「在自己家鄉的話,由于景物太熱悉,根本很少會抬頭看月亮。可是到了國外,一切都不一樣,只有天上的那顆月亮是最熟悉的,所以自然而然的,就會特別察覺到她的存在,也會覺得月亮變得好大、好醒目。」
「唔,有道理。」他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被她身上飄散出來的香味吸走了大半的注意力。
想到她躲進浴室前,全身粉通通的嬌澀模樣,實在讓人難以自持。
「我們明天就要回家了耶……」
「妳是在告訴我,妳想家了嗎?」
「嗯……還好耶!我的家對我來說,也只不過是睡覺的地方,沒什麼特別的感情。」
哀著她腦袋的大手頓了頓,接著又繼續輕撫。
「那麼,妳介不介意讓妳的家里,多容納一個人存在?」
「咦?」她愕然地抬頭看他。
「跟我交往吧。」他繼續說道,對她笑得好溫柔。
她的心跳得好快、好快。
「我手腳笨拙,做事慢半拍,沒事還會扯你後腿,我……我……」她受到驚嚇,腦筋一片空白,開始語無倫次。
「我是在問妳願不願意當我的女朋友,又不是在面試女秘書。」他啼笑皆非地說道。
「可是……可是……」她不知所措地揮著手。
他握住她揮動的小手,專注地凝視她的雙眼,將她的小手拉到唇邊輕吻。
一股電流從她的手背,倏地竄到全身,她一陣暈眩,幾乎被他強大的魅力給迷倒了。
「我……我只覺得我一無是處,又不解風情,除了眼楮大,一點兒也不漂亮,身材又五短,完全、完全比不上讓你化妝的那些美麗模特兒,我……我我我……」她又驚、又慌、又羞,簡直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結結巴巴地繼續胡言亂語。
可是,越緊張就說得越多,說得越多就越氣惱,不知道為什麼,說出口的話全部都是在泄自己的氣。
說到最後,她干脆住口不再說話,只能將頭垂得好低、好低,不敢看他。
他輕嘆,伸手抬起她的下巴,讓她看著他的眼。
「笨倉鼠,手腳笨拙、慢半拍、扯後腿,完全跟當不當我的女朋友無關,如果妳也有點喜歡我,願意跟我試著交往,只要點頭就好了。」
「我……我不只有點喜歡你,我是很喜歡、很喜歡你!」她鼓起勇氣對他坦白。
他愉悅地揚起唇,眼底充滿亮光。
一手撐著窗台,一手撫著她的下巴,他傾,覆上她的唇,代表兩人心心相印的見證。
也許是體內酒精未退,也許是窗外的月亮太圓,兩唇相觸之後,有如干柴烈火一般,迅速地燎原狂燒。
撐在窗台的手,移到她的腦後,迫不及待地又吮又哄,讓她張開唇,然後深入探尋蜜津。
在他強勢的進逼之下,她彷佛墜入狂涌的浪潮之中,害怕被溺斃,因此不由自主地伸出雙臂,攬住他的肩頭,讓自己的身軀緊緊貼進他溫熱又有彈力的胸膛里。
她身上的被單滑落了,但沒人在乎。
月亮漸漸西沈,也沒人在乎。
房里只有急促而催情的喘息回蕩。
他氣息不穩地在她耳邊低語幾句。
她遲疑了一下,羞紅著臉輕輕點頭。
得到她的回應,他踢開腳邊的被單,一把將她從窗台上攔腰抱起,往他們身邊的那張床走去。
當她被抱起時,被他的力量嚇了一跳,反射性地伸出雙手,勾住他的頸子。
才將她放到了床上,像是舍不得與她分開一分一秒似的,他很快地便在她身邊躺下,覆住她的身子,熱情萬分地再次吻住她的唇。
彼不得天際將明,床上的人兒忙著沈浸在探索彼此的美妙火焰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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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酒鬼一夜操勞的結果,是睡掉了上飛機的時間。醒來的時候,飛機差不多就要起飛了。
葉子皓看著手表,抓抓頭,考慮了一會兒,便打電話重新訂了兩張明天晚上的機票。
就這樣,他們偷得了浮生半日閑。
打完電話後,葉子皓一點兒也不浪費時間,催著徐意隻趕快換好衣裳,拿起來到日本後托人去購得的相機,便拉著她出門觀光去。
他帶著她去參觀淺草雷門寺、東京博物館,在上野公園里漫步,然後鑽進物美價廉的美妝店,收集到不少新奇有趣的美妝小物,還吃了許多道地的美食。
到了傍晚,他帶她去台場,排了好久的隊,坐上有名的摩天輪。
當他們搭乘的摩天輪車廂徐徐上升後,他將她拉到腿上坐,緊擁著她吻得難分難舍。
直到她實在被吻得快喘不過氣來時,才忍不住捶打他的肩頭,羞紅著臉將他不停索求的嘴巴推到一邊去。
「好了、好了啦……坐摩天輪是要看風景的耶,我們都已經浪費半圈了。」她輕咬著腫脹的唇瓣抱怨道。
看看四周的高度,這才發現他們的車廂都快要繞過摩天輪的最高頂點了。
「誰說是浪費?妳應該說,我們把握了十分美妙的半圈。」他笑著用指尖描摩著她被他吻得嬌潤欲滴的粉唇。
「別鬧了啦,我要看風景。」她紅著臉拍掉他的手,滑坐到他身邊的位子上。
其實她臉皮很薄,心里真正擔心的是,等一下下車廂時,會不會被別人看出來他們兩人曾經在空中熱吻?
他聳聳肩坐直身子,將她攬進懷里,一起眺望東京灣的夕陽美景。
餅了好一會兒,眼見車廂漸漸接近地面,她突然開口說話。
「如果我們能一直待在這里的話,不知道有多好?」
「妳不想回去?」他好奇地問她。
「我……我是怕你爸爸不喜歡我……」她露出苦惱的表情。
「我已經說過了,他很喜歡妳,跟妳說的那些話只是逗妳的。」
「如果你說的都是真的,那麼依照你爸的個性,會不會在听到我們在一起的消息之後,找來一個比我還漂亮,還乖巧的女孩子來跟我示威,說她是你們葉家未來的媳婦,而且他還打算要栽培她當你未來事業的得力助手?」
「他干麼這麼做?」他皺起眉。
「為了氣我啊!你不是說他是因為喜歡我才逗我?那他做出把我氣跑的事,也不是不可能吧?」
「太離譜了,絕對不可能。」他想了想,依然搖搖頭。
「難說喔!」她嘟起唇。
「妳放心,如果我老爸真的做出那麼離譜的事,我也會有辦法整治他的。」
「什麼辦法?」她好奇地問。
「到時妳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