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旋對于阿雁這個沖動的年輕小子,忍不住另眼相看,並且佩服起他的毅力和執著。
那天阿雁跑掉之後,原本葉心怡還在擔心晚上開店的人手可能會不夠,沒想到直到傍晚快開店的時候,阿雁竟然不聲不響地又出現了。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跟大家一起忙著夜店開店前的準備工作。
站在吧台里擦杯子的葉心怡看見阿雁出現後,終于露出微笑,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雖然她想再跟阿雁說些什麼,但是看他表現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她也不好說什麼,只能學他一樣,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
敖旋若有所思地多瞧了阿雁兩眼。
「看什麼?」阿雁沒好氣地給他白眼。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敖旋說道。
「我不想把心怡這麼輕易地就讓給你!」阿雁哼道。
敖旋有些啼笑皆非,覺得好像接到了年輕人火藥味濃厚的戰帖。
「喂,阿雁,你對阿旋怎麼這麼凶?他惹到你啦?」旁人不解地問。
阿雁只是又哼了一聲,轉開頭沒說話,逕自忙碌著。
將他們兩人的互動看在眼里的葉心怡,無奈又抱歉地和敖旋對望一眼。
敖旋只是對她點點頭,表示沒關系。
看到阿雁恢復正常,沒有再提起喜歡她的事,也不再有任何逾矩的行為,讓葉心怡懸在半空中的心,漸漸地放了下來。
雖然阿雁已經改了口叫她心怡,不肯再喊一聲姊姊,不過她倒是覺得無所謂,也就隨他去了。
今天晚上,除了偶爾有些零星的酒客不小心喝多了,行為「嗨」了一些,音量大了一些,可以說是十分的平靜。
打佯的時候,大伙兒跟這幾日一樣,彼此露出心照不宣的笑容,快速地清場,留下葉心怡和暫住在店里的敖旋兩人獨處。
阿雁原先一直在店里磨蹭著不肯走,最後被大家當作是不解風情的孩子,半拖半拉地被架走。
臨走前,阿雁還很不甘願地向葉心怡拋去一個傷心的眼神。
只不過,葉心怡在吧台里專注地忙碌著東弄西弄,沒有注意到阿雁和大家已經悄悄地離去。
敖旋關好門,將整個店的里里外外都巡過一遍了,才沉默地回到吧台前方坐下,很有耐性地看著她。她正在小心翼翼地將量酒器里的液體,徐徐注入一只長型的雞尾酒杯里。
酒杯里的液體輕輕蕩漾,混透出一種很可口的粉紅色光澤來,讓人想要一口飲近。
倒完量杯之後,她直起身來,滿意地對著酒杯東看西看,順手切了一個小小丙雕裝飾在杯口,最後露出大大的笑意。
她的笑顏,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當他貪看著她的笑容時,忽然發現她的唇邊浮出一朵小小的梨窩。
「你看,這杯漂不票亮?」她抬起頭來,對他又是一笑。
「嗯。」他直直地看著她,緩緩點頭。
「你根本沒有在看我的酒,沒誠意!」她皺眉,他看的方向根本不對嘛!
「我有看,很漂亮。」他低頭看了那杯酒一眼,視線隨即又回到她臉上。
「真敷衍!」她不滿地嘟起唇。拿起酒杯,淺淺啜了一口,她逕自笑了起來。
「哇,好喝!」
「你的唇邊有個小酒窩。」他指了指她的唇角。
「咦?你看到啦?很少人會發現我有小酒窩耶!」她放下酒杯,驚訝地說。
「很少人看到嗎?」
他再仔細地看著她的臉,發現那朵小小梨窩果然不見了。
「因為這酒窩太淺了,只有在我笑得很高興的時候才會出現,我自己照鏡子努力笑,都不見得看得到呢!」
她抬手模模唇邊,傻呼呼地笑著。
「你很喜歡調酒?」
所以她才會露出那樣毫無掩飾的喜悅笑容來?
「嗯,我喜歡調酒,每次調酒都像是在變魔術一樣。你看,這酒是綠色的,這酒是粉紅色的,混在一起,就變成了紫紅色,很妙吧?還有,先加這個,再加這個,再加這一個,就變成了三層漸層,好好玩呢!還有這個,你看喔……」
她手上忙碌地為他做示範,一邊愉快地格格笑著,唇邊梨窩隱隱若現。
看著吧台上一轉眼就排成一排、色澤各異的雞尾酒,他忽然有種很想了解她的沖動。
「是誰先發現你的酒窩的?」他拿起其中一杯色澤透明,不停冒著小氣泡的酒,一邊看,一邊問道。
「是我爸爸。他也是指點我調酒技術的老師喔!」
「你爸爸是調酒師?」
「嗯,以前在紐約,我爸是很有名的調酒師。從小我就跟著他學調酒,十五歲的時候,我已經會調出至少五十種基本的調酒了。每一次我調出讓他滿意的酒被他贊美睜,我就會笑得浮出酒窩,我爸爸就會親一親我的酒窩,說我一定能夠繼承他的衣缽。」
她趴靠在吧台上,兩手撐在頰邊,笑容變得溫暖而懷念。
「你爸爸呢?」
「嗯,可能是當調酒師喝了太多酒,前幾年發現肝癌末期,很快就走了。」
她吐了吐舌,眨了眨眼,把眼底浮起的水光用力眨掉。
他一听,有些怔愣。「那你……」
當調酒師,不可能不喝酒,尤其是每晚營業時間,單點的調酒就不知道有多少杯,那她每天喝了多少酒?
想到這里,他的眉頭皺了起來,忽然擔心起她的身體。
「你放心啦,我只在必要時會試喝一下新進的酒種,或是自創的調酒。只要嘗過一次,我就能把酒的口感記在腦子里了,所以普通的調酒,我都很有把握,不必試嘗。而且過一陣子,等這間店上軌道了,我會再雇請一、兩名調酒師,到時我只要專心玩我的自創調酒就好了。」她對他說道。
他的關心,讓她的胸口熱了起來……
懊不會是那杯她自創的調酒在搞怪吧?
「所以,你是因為听了你父親的話,才開了一間夜店,當起調酒師,即使被黑幫糾纏,也不肯退讓?」他的眼眸深沉,定定地瞅著她。
「是啊!而且,我除了會調酒外,沒有別的本事了。」她裝作無奈地攤手。
「傻女人。」他輕聲說道,心底有些莫名的柔情浮了上來。
「那你呢?說說你吧。」她傾身靠在吧台上,好奇地問道。
「我?沒什麼好說的。」他扯唇一笑,把玩著手上的酒杯。
「沒什麼好說的,也可以隨便說一些呀!總比什麼都不說的好。」她皺眉,不滿意地推推他。
他想了一想後,才慢慢開口。
「我生在一個大家族里,在兄弟里排行第九,是最小的一個。我的家族有不成文的競爭傳統,強者生存,弱者淘汰,所以家人間的感情很淡。」
「競爭?所以,你二哥跟你搶女孩也是因為競爭?」
「我是真心喜歡那個女孩,至于我二哥……我不知道他的想法,總之,最後我輸了。」
他聳聳肩,為了轉開注意力,沒多想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
「那女孩的想法呢?是因為你二哥贏了你,所以才選擇他,還是因為她自己本來就喜歡你二哥多于喜歡你?」
她努力猜著那個女孩的心思,沒注意到他喝了酒。
「不知道,我沒問。」
他的嗓音變得輕柔低沉,眼神專注地凝望著她,好像看她是現在最重要的事。
至于那個他喜歡過的女孩,存著什麼樣的心思而選擇了他的二哥,似乎已經成了很遠、很遠的事,已不是很重要了。
但她可不這麼想,依舊猜著那女孩的心態。
「你怎麼能不問呢?如果她也很喜歡你,兩個人一起努力爭取的話,贏的機會不就更大嗎?」
「她親口說了要嫁給二哥,我不得不認輸,再問也是多余了。」
「你真是的……連自己怎麼輸的都不想搞清楚嗎?而且你們兄弟的想法還真怪,女孩又不是東西,怎麼能因為兩個男人的兢爭輸贏,就決定她是屬于誰的?」
她對他不停地碎碎念,不太認同他們兄弟之間一點都不兄友弟恭的行為。
連老婆都是彼此用搶的,這是什麼樣的家族啊?
「無所謂了。」他對她溫柔地笑道。她忽然閉上嘴,警戒地望著他。
他的音調,變得太溫柔了一點,他的雙眼,變得太性感了一點,還有他的笑容,也變得太有魅力了一點……
總之,鬼上身的情況又出現了……難不成……
他喝酒了?!她驚恐地瞧向他的手,差點沒昏倒。
丙然,瞧他手上有一個空杯子,看著那杯子的形狀和杯內殘留的薄荷葉,她很確定這杯酒是用通寧水和高濃度酒精的烈酒調制的!
「阿……阿旋,你喝酒了?」
「嗯。」他佣懶地點頭。
完了、完了,他要鬼上身了!
「你還好嗎?要不要上去睡一睡?」她緊張地問道。
哄他去睡覺,也許就不會做什麼壞事了。
媽啊,其他人都不在,他會變身成什麼樣子啊?今晚她該不會又貞潔不保了吧?
敖旋伸出大手,溫柔地捧住她的臉蛋,靠得她好近、好近,近得像是情人之間耳鬢廝磨,準備說出彼此才能听見的親密對話似的。
「陪我一起上去睡?」
他的嗓音低柔,帶著清冽酒香的氣息,噴吐在她臉上,問得十足魅惑又格外誘人。
葉心怡的呼吸一窒,臉蛋轟然炸成一顆小番茄,又紅又燙的熱度,瞬間蔓延到耳垂和頸子。
她一面抵抗他強大的魅力,一面心不在焉地想著,這男人一定有雙重性格,因為喝酒前、喝酒後的差異實在太大了!
「我……我……」
她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想要後退保身,但他的手緊緊捧著她的臉,不讓她退開。
「怎麼樣?」
他一邊問,一邊挑逗地側頭吻住她紅通通的小耳垂。
被他吻住的耳垂又濕又熱,一股麻癢的戰栗感瞬間沿著脊椎竄流而下,她忍不住下意識地倒吸一口氣後,呼吸頻率變得又急又亂。
「你別……」她抬起手無力地推拒他。
發現她的敏感,他若有似無的低笑一聲,變本加厲地挑逗她。
他用舌尖挑勾著她圓潤的小耳垂,再不輕不重地用牙齒細細嚙咬著,讓她的敏感度升到最高點。
葉心怡輕「呀」了一聲,雙腿瞬間虛軟,只能半趴在吧台上,任他恣意捉弄。
她迷迷糊糊地想著,他二哥搶走的那個女孩,一定沒見過敖旋喝酒的模樣,不然她肯定會被他迷得神魂顛倒……
不知為何,一種慶幸的念頭浮了上來。
慶幸那女孩沒有選擇敖旋,才能讓她有機會在後門撿到他……
他忽然站直身子,伸出手越過吧台,抓住她的縴腰,以驚人的臂力將她舉起,抱著她橫跨過整個吧台。
她驚呼一聲,緊抓他的手臂,高高地跪坐在吧台上。
他將她的身子面對他,讓她雙腿放下,腳懸空地坐在吧台外緣。
「你嚇死我了!萬一把酒器、酒杯掃落到地上怎麼辦?」她拍打他的肩頭抱怨道。
「我會清理。」他彎身月兌掉她的高跟鞋。
「這是我的生財器具,很貴的耶!」她有些不高興地說。
「我賠你。」他抬起頭,露齒一笑。
她發覺他的牙齒很白、很漂亮,兩排牙齒輕輕咬她的感覺,還清晰地留在她的耳垂上……
她努力拉回心神,勉力壓下抬手模耳朵的沖動,氣息不穩地嘲笑他。
「你要是有錢賠我,就不會身無分文地餓昏在我的廚房後門了。」
他似乎明白她閃神在想什麼事,笑得讓她覺得很可惡。
「我的確有錢,但不想留下線索讓家人找到我,所以暫時不能動用而已。」他解釋道。
她輕聲哼笑,不是很在意他的話。
他站在她雙腿之間,將她身上的短裙微微向上拉起,兩手撫上她的小腿,輕柔地按壓著她的腿肚。
站了一晚上的吧台,此刻他的按摩非常的受用。
她微微眯上眼,放松腿部肌肉,享受他有力的指尖,為她解除腿部的緊繃及疲勞。
他隨手從一旁端起她第一杯調制出來的粉紅色特調酒,喝了一口,吻住她的唇。
辛辣中伴著香氣的酒液注入嘴里,立時讓一個親吻變得濃郁又醇重。
她閉上眼,雙手不自覺地抬起,攬住他的頸子,小手緊緊地揪住他厚實的肩頭肌肉。
「滿好喝的,你的調酒技術真的不錯。」他在她就要缺氧昏迷時,終于離開她的唇,大方地贊美道。
「廢話,我是紐約頂尖調酒師的女兒,技術當然好。」她在昏沉中,仍不忘自吹自擂一下。
「很好,我喜歡有自信的女孩。」他笑了起來。
她著迷地看著他像是不要錢、免費大放送的爽朗笑容︰心頭的悸動一波又一波地向她襲來。
一瞬間,她明白她自己沒救了,已經無法自拔地墜入了。
他真的像是個霸道又惡劣的邪氣海盜,竟然完全沒有經過她的同意,就這樣不知不覺地將她的心給偷走了。
不知道等他離開了之後,他會不會將她丟失的心還給她?
她有些傷感,用指尖描著他的下唇。
葉心怡異想天開的猜測著,如果她在那個女孩之前先遇到了他,此時,佔據在他心里那個位置的人,有沒有可能會是她?
他又喝了一口,然後以同樣的方式渡進她口里。
舌尖勾著舌尖,輾轉吸吮,極盡纏綿,香濃酒氣在彼此的氣息間糾繞。
葉心怡根本不知道誰喝下去的酒比較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已經醉了。
她不知道自己竟然會被自己的酒給弄醉,整個腦袋暈暈沉沉的,又覺得身子就要飄起來了一樣。
也許是加上了他的吻,才會讓酒力在她的身體里發酵得這麼快速而強烈吧。
她幾乎要醉死在他的溫柔里了。
他暖熱的大手從小腿肚,一路緩緩向上撫著,讓她不由自主地因某種強烈的期待而緊繃身子。
當他的雙手來到大腿處時,他並沒有急著進攻,反而停了下來。他不疾不徐地將熾熱的掌心貼靠在她細女敕的內側肌膚上,便不再有任何移動。可他的沉穩,反而讓她不安了起來。她感覺自己的身子深處,有一股難耐的騷動,從小骯隱隱升起。
「旋……?」她迷惑地低聲喚道,對這樣陌生的知覺沖擊感到不知所措。
「嗯?」他淡淡回應。
他似乎在吻著她唇邊那朵梨窩的位置,強健的身軀依然靜靜地立在她腿間,沒有任何進一步的動作。
生平頭一遭,她知道襲來的時候,竟然會這樣的難受。
但她臉皮薄,經驗又少,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催促他,只能氣息不平地將小臉埋在他的肩頭上。
「旋……」
她再度低喚他的名字,眼眸濕潤起來。
「什麼事?」
敖旋完全裝傻,無視于她的無助及難耐。
他的捉弄,讓她感到既生氣又委屈,羞憤一起,張口就重重咬住他的肩頭,強烈地表達她對他的不滿及怒氣。
「小野貓發威了?」敖旋輕笑。
他轉頭埋進她香女敕的頸際,吻住她細女敕的肌膚,也學她的舉動,在她的頸子上輕輕的咬了一口。
她「唉呀」聲,飛快地一縮脖子,用力推開他。
「你咬我?」她不敢置信地捂著頸子,張大眼瞪著他。雖然不痛,卻結結實實地嚇了她一跳。
可惡!她氣了,掙扎著從他懷里退開,赤著腳,從高高的吧台上跳下去。
還來不及著地,他便迅速上前一步,在半空中截住了她,讓她落進他懷里。
他雙手緊緊抱住她,讓她像只無尾熊一樣攀著他,曲線柔媚的身子全貼在他的強健身軀上。
「走開啦!」她委屈地將雙手抵在他的胸膛上,重重拍打了幾下。他低沉的笑聲,在胸口震動著,傳到了她的手掌心。
「放開我!」
她還氣著他的戲弄,不停掙扎著。
「現在沒辦法,等明天早上,我自然會放開你。」
他安撫著她,將她的身子下滑了一些,好讓她感受到他下月復明顯的強烈反應,教她明白,他其實並非無動于衷。
他大膽的動作讓她僵住,臉蛋羞紅成一片,整個人貼在他身上一動也不敢動,連大氣也不敢喘一下,深怕他會有更大膽的動作。
「乖女孩。」
對于她的安靜,他感到十分滿意。
溫柔地吻著她,他抱著她一路走上樓梯。
遺忘在吧台上的一整排調酒,靜靜地反射出寶石般的誘人色澤,讓人不飲也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