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唇間嘗到他的氣息,整個人震了一下。
他如羽毛般地滑過她的上唇,細細吮吻,氣息隨之紊亂;喜樂圈緊手指,心髒狂跳,幾要昏厥。
他的雙臂收緊,將她牢牢鎖住,輕啄般地吻逐漸加重。
她喘氣,手指絞緊他的衣裳,腦袋空白一片,什麼也不能想;當他撩撥地探入她唇內,她差點彈跳起來,這樣親昵的接觸超乎她的想象,原來這就是親吻……
隋曜衡心跳如雷,她甜美的氣息讓他幾乎失控,他連忙撤離,冷卻兩人的溫度。
喜樂眨著眼,一臉困惑。
他淺笑地親吻她的眉心。
「你——」喜樂說不出話來,松開緊揪著的手,熨貼在他胸前,眼波流轉間,淨是羞赧之色。他又親她一下,在她腫脹的唇瓣上輕吮,回味她甜美的氣息。她眨著眼,烏黑微翹的睫毛呀,想起了六歲那年見到的景象,那時老爺就是這樣親夫人的,那表示……他也像老爺喜歡夫人一樣喜歡她嗎?
念頭方落,她已羞紅臉,可心里又覺得不踏實,小蕊說過,男子是很輕浮的。
「你……」她氣息不穩。「你……為什麼親我?」她的心怦怦狂跳。
他抬頭凝視著她,眼神溫柔。「因為我終于明白這五年為什麼會覺得生活無趣、若有所失?」
「為什麼?」她睜大眸子,一臉不解,她一直以為這幾年他在某個地方逍遙、樂不思蜀。
他微笑道︰「因為沒見到某個小泵娘。」他輕彈她的鼻尖。
小泵娘?喜樂怔了下,臉若桃紅。「是我嗎?」她的心跳得好快。
「還有誰是小泵娘嗎?」他又親她一下。
喜樂傻傻地看著他,紅霞染上頸項,心髒幾要跳出胸口,她傻笑一聲,將臉埋進他懷里,抱緊著他,不住咯笑著,他……他想她、喜歡她。
他因她的舉止而笑,歡喜地傾身親了下她的耳。
「癢。」喜樂縮著脖子,咯咯地笑了起來。
她的反應讓他笑容滿溢,他偷襲她另一邊的耳垂。
她咯笑個不停,雙手捶打他。「好癢。」
「噓!」他忍住笑低語。「會讓人發現的。」
她急忙捂住嘴,眼珠骨碌碌地轉著,卻盛滿笑意。
他笑著抱高她,作勢又要吻她的耳。
她趕緊摟住他的脖子,將臉藏在他頸側,全身顫抖,卻不敢笑出聲。
他忍笑忍得痛苦,急忙拉她走出房,到了外頭後,兩人相視一眼,開懷大笑,無憂無慮地仿若回到兒時。
他牽著她的手,心里覺得踏實。
「隋公子——」僕人听見他們的笑聲跑了過來。
兩人止住笑聲,喜樂這才想起自已是偷溜進來的,而這些僕人們昨天泰半都見過她,她擔心會被認出,連忙低下頭。
隋曜衡看穿她的心思,將她緊摟在側,喜樂把臉移向他的胸膛。
「隋公子,您怎麼跑來這兒?」僕人氣喘吁吁地問。
「什麼事?」他問。
「老爺要小的來找,說您離席這麼久,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小廝雖是同他說話,可目光卻往他身邊的女子瞟去,不懂玉欄院的姑娘怎麼會從廳堂跑來這兒?
「沒事,我這就過去。」隋曜衡摟著喜樂往大廳方向而去。
走遠後,喜樂這才抬起頭,放松地呼出一口氣。
隋曜衡低頭笑看著她,兩人視線相接,紅潮立即在她的臉渲染開來,她連忙低下頭,想起他的吻及氣息,臉兒更紅了。
必于親吻,她惟一知道的是,那是對很喜歡很喜歡的人做的事,這句話她記得很牢,因為是他告訴她的。
「你……」她低語。「你剛剛……剛剛……」
「喜樂。」
她抬起頭,臉蛋粉紅。
他含笑,傾身相就,在她微起的唇瓣上印上自己的氣息。「這件事嗎?」
血液轟地沖上她的臉頰,她的心咚咚狂跳。
「原來你躲到這兒來調戲姑娘。」
這突如其來的話語讓喜樂嚇了一大跳,整個人跳起來撞上隋曜衡的牙齒,兩人同時申吟一聲。她捂住嘴,眼淚差點奪眶而出,好痛喔!
隋曜衡將她摟在懷中,雖然覺得牙疼,卻有些想笑。
「哈……」戴辛大笑。「看來戴某是打擾了。」
喜樂緊張地偎在隋曜衡身側,不敢抬眼,若是讓戴辛瞧見她、認出她來,到時恐難自圓其說。
隋曜衡一手圈著她的腰,一手打開扇子,微笑地看著戴辛與冷曦走近。
「讓你見笑了。」他握了下扇子。
「倒不知你什麼時候貪戀起來了,竟離席這麼久,這姑娘是……」戴辛瞥向始終低頭、倚在隋曜衡身上的女子。
「這是在下新結識的玉欄院的姑娘,秦惜。」他隨口胡謅。
喜樂感覺他輕掐了自己一下,連忙道︰「見……見過戴爺。」她故意放細聲音,螓首低垂。
「怎麼你和香嵐到園子走動,卻換了個伴?」戴辛一臉困惑,捋了下胡子。
「香嵐姑娘原是跟隋某在園子散心,後來她便說要先回席,在下想一個人靜靜,所以便留了下來,結果在半途遇上正要去解手的秦惜姑娘。」他說得煞有其事。
在一旁始終不發一語的冷曦忽然開口,「方才在廳上沒見過秦惜姑娘。」她的目光停佇在她身上。
「我……我一進府,肚子便疼,所以先至茅廁,還……還沒入廳堂。」喜樂慌亂地胡扯一通,手指抓緊隋曜衡的衣襟。
「怎麼戴爺也離了席?」隋曜衡連忙轉開話題。
「是這樣的,昨兒個府里遭賊,丟了不少東西,差爺們雖是做了紀錄,可擔心不完全,遺漏了什麼,所以要戴某也寫份遭竊的失物單,好做個比對,現下差爺來了,戴某便過來拿單子交予衙役們拿回去。」戴辛解釋。
「其實差爺們記錄得已很詳盡,戴某原是不想多此一舉,可想著那些古物都是我的心頭肉,再怎麼麻煩也不嫌多。」
「那倒是。」隋曜衡附和。
喜樂蹙眉,忽地想起一件一直被她忽略的事,方才香嵐與二少爺在亭子里說話時,她的焦點全放在香嵐不規矩的動作上,沒深思她所說的話,那時她曾提到昨兒的偷兒……
她震了一下,是二少爺,香嵐所說的賊就是二少爺,所以她才會跟他談條件。
「那我們先回廳上了。」隋曜衡摟著喜樂往前走。
喜樂震驚地抬起頭。「你……」
「噓!」他示意她不要說話,他們現在還在戴辛的視線內。
喜樂忍耐著,臉蛋因激動漲得通紅,轉過廊道後,她立刻開口,「是你偷了東西?」她的表情滿是震驚。
原要叫她先離開戴府的隋曜衡听這話,愣了下,但隨即恢復鎮靜。「我還猜你什麼時候會想起來?」他挑眉,若不是戴辛提了這事,喜樂恐還沒那麼快想起香嵐話中的暗示。
「你……你真的偷……」
她話未說完,便讓他以手堵住嘴。「這事我們晚點再談。」
喜樂生氣地掙扎。「我不要!」她氣憤地捶打他。「你怎麼可以當賊?為什麼?」
她拼命捶打他的胸膛,隋曜衡卻是面帶笑意。「喜樂,你冷靜點。」
「你知不知道那是犯法的?」她叫。「要坐牢的。」
「你再說下去,全開封的人都知道了。」他仍是笑。「你別緊張,過沒多久,東西就會物歸原主,不會有人知道的。」
「香嵐知道,我知道。」她費盡所有的力量壓低聲音。「她說了要去告發你,你沒听到嗎?」她怒氣無處發,只能不停地打他。
「官爺不會信她的話。」他抱住她,再打下去,他會得內傷。「你想抓我進衙門嗎?」他詢問,眼底淨是笑意。
「我——」她愣住,她是捕快,自然得抓他,可……可是……
「抓了我,那可是立了大功。」他一臉正經的提議。
喜樂怒瞪著他。「你做什麼說這些話?」她掄起拳頭,又是一陣打。「你把東西拿出來還給人家。」
「喜樂,我要讓你打死了。」他笑著攬緊她。
「你還給人家。」她大叫,腮幫子氣得鼓鼓的。
「我知道了。」他在她臉頰上親一下,她怒氣沖沖的模樣可愛又生氣勃勃,讓他想一親芳澤。
「不許你親我。」她捶著他的胸膛。「你沒還給人家,就不許你親我。」她非常生氣,不相信他竟會做這種偷雞模狗的勾當。
「噓!」他一笑。「我明天就還。」
「不行,今天。」她怎麼樣都無法想象他會犯案!「你為什麼——」
他以手指按住她的唇。「等會兒我再跟你解釋,你現在最好先走,晚了可月兌不了身。」
她拉下他的手,搖頭道︰「我們一起走,然後偷偷把東西還回來。」她不要留他一個人在這兒,誰曉得他會不會順手牽走什麼東西。
「你不怕等會兒遇上其他捕快?」他笑問,明白她的心思。
「我躲在你懷里就好,你不是說我是什麼秦惜姑娘。」她斜睨他一眼。「誰曉得那是你在哪兒認識的姑娘。」她酸溜溜地說。
他笑出聲,她的醋勁真不是普通的大。「我隨口胡謅的,你還當真?」他牽著她往大廳走。
她用開他的手。「誰曉得你在河北認識了哪些姑娘?你……你是不是也……偷親她們?」
想到他像親自己那般地親著別人,她就不高興,好像肚子讓人打了一拳,胸口也悶悶地難受。
他偏頭看著她,將她拉近。「我只偷親過你一個人,也只喜歡你一個。」他一臉嚴肅地道。
聞言,喜樂又傻傻地笑了起來。
他也笑,胸口流竄著好久沒再經歷過的輕松及自在,柔情在他心底滋長。
他知道離他久遠的幸福再次回到他身邊,而他,已牢牢捉住。
一人大廳,喜樂就低下頭,避免與街役打照面。
廳堂上歌舞喧嘩,賓客們喝酒玩樂,沒人多注意到他們兩人的來去。
在一旁彈奏琵琶的小蕊掩不住臉上的訝異,喜樂……怎麼會出現在這兒?
她不是去戴老爺的房內查探嗎?怎麼這會兒卻跟隋公子一起現身?
她心有旁騖,連彈錯兩個音!這不協調的樂音讓她回神,瞧見正在歌唱的櫟兒姐姐惱火的眼神,她在心里做個鬼臉,哦喔!回去定要挨罵了。
隋曜衡瞥見香嵐拉著差爺在一旁說話,而他們的目光全集中在他身上,這下可有些麻煩了。
他拉著喜樂,立刻往門口走。
「公子請留步。」張義攔下兩人。
喜樂的心狂跳,天啊!怎麼張捕頭也來了?這下若被發現……
「有事嗎?」隋曜衡鎮靜地問。
「是這樣的,關于這次案子,有些疑問想向公子請教。」張義說得婉轉。「麻煩公子走一趟衙門。」
「可我現在有別的事要忙。」他打開扇子,了,一臉笑意。
「這事關系重大。」張義執拗道。
「哦——」隋曜衡拉長聲調。「可是為了昨兒晚上黑衣人的事?」
張義微愣,沒料到他會說得這麼白。
「我還知道密告的是香嵐姑娘,對嗎?」他氣定神閑地說。
「既然公子已知,就請隨我走一趟衙門。」張義也不多說廢話。
隋曜衡卻大搖其頭,笑說︰「依照流程,張捕頭不是該先請香嵐姑娘回去做口供,而後再以差票傳喚隋某?」
張義的臉一陣青一陣白,知他說得沒錯,可心里著實不痛快起來,他做捕頭至今,還沒人敢這樣油腔滑調的同他說話。
「張捕頭。」戴辛走來,手上拿著單子。「你們在聊什麼?」
「沒什麼。」張義含混帶過,接下戴辛遞來的紙。
一旁冷曦的目光直鎖低頭的秦惜姑娘,她總覺得這人怪怪的,為何老低著頭?
「不知秦惜姑娘擅長什麼?」冷曦突然問。
喜樂根本不知她在同自己說話,心里只想著快點離開,現在的處境實在令人提心吊膽。
隋曜衡捏一下她的手。「秦惜什麼都不會,她只會逗我開心。」
喜樂讓他一捏,驀然回神,秦惜?哦!對,是她,他們方才提了什麼嗎?她完全沒在听。
「說學逗唱嗎?」戴辛好奇道。
「那就請秦惜姑娘表演一段。」冷曦接口。
喜樂睜大眼,不小心抬起頭,忽地想起現在是非常時期,連忙又低下頭,嗲聲道︰「妾身今天身體微恙,望老爺見諒。」
隋曜衡咳嗽一聲,掩蓋笑意,她這怪里怪氣的聲音實在令人想笑。
原要告辭的張義,在不經意瞥見秦惜抬頭的剎那,有絲似曾相識的感覺,她長得很像某人,可偏又想不起來。
「隋某先告辭。」隋曜衡說道,再這樣下去,不穿幫都難。
喜樂急忙欠身告辭。
「秦惜姑娘不與其他姐妹一塊兒走嗎?」冷曦再次開口,方才秦惜舉頭的瞬間,她覺得熟悉,可不知到底在哪兒見過?
喜樂輕咳一聲。「秦惜覺得不適,想先走一步。」這冷曦怎麼一直找她麻煩?
隋曜衡牽著喜樂跨過門檻,張義皺緊眉頭,直盯著兩人的背影,驀地,一個影像閃入腦海,他不可置信地大叫一聲——
「喜樂——」
「哈……」隋曜衡仰頭大笑,街上的人全向他投以注目禮。
喜樂沒他這種心情,她的心幾乎要蹦出胸口,她不敢相信,他們兩人竟然……像通緝犯似的奔逃,她這輩子沒這麼窩囊過。
「你笑夠了沒?」她生氣地打他。
「今天真是刺激。」他歡喜地摟緊她,臉上滿是笑意。
「這里是大街。」喜樂漲紅臉,推離他。「我不知要怎麼面對捕頭了?」她一臉愁容。
「就說你去戴府調查案子。」他咧嘴而笑。
「那怎麼行?」她搖頭。「那是犯法的。」
「雖然他會有所責怪,不過看在你努力辦案上,他不會追究的。」
「可我又不是在辦戴府的案子。」她皺起眉。
「你不說他怎麼會知道?」他提醒。
她恍然大悟,對喔!她怎麼沒想到?喜樂綻出笑意,可好心情並沒持續多久,因為她忽地想起一件事。
「你為什麼當賊?你不是說你在河北做生意?」她怒目相向。
「這件事我慢點再跟你解釋——」
「不要。」她氣憤難抑。
他莞爾一笑。「你要我在大街上說?」
「我們現在就回去。」她氣呼呼地執起他的手往前沖。
「你就穿這樣回去?」他微笑問道。
這話提醒了喜樂,她的公服還在玉欄院,若是穿這樣回去,定會把娘嚇出一身汗來。
「先去玉欄院。」她轉進另一條街道。
隋曜衡任她拉著走到玉欄院後門。「怎麼走到這兒了?」
「藍姐不喜歡我到這兒,所以要偷偷的。」她輕巧地躍上圍牆。「上來。」她小聲對他說。
隋曜衡收起扇子,跟她一起躍進玉欄院,喜樂領著他潛進二樓的一間房。
「這是小蕊的房間。」喜樂解釋,她走進內室,拿起放在床邊的公服。
「你常這樣潛進來?」他打量屋內的擺設,除了女孩兒家放的物品外,就是樂器和幾盆花草盆栽,並無多余的東西。
「偶爾。」她示意他到外室等她,她要換衣服。
隋曜衡笑著走出去,來到外室的桌邊坐下,背對著她。
「現在只有我們兩個人,你可以說你為什麼要做小偷了?」喜樂念念不忘這件事。
他為自己倒一杯水。「我沒做賊。」
「騙人,你偷了戴員外的東西。」她生氣地月兌下襦衣。
她氣憤不平的語氣讓他揚起笑意。「那不是我偷的。」
喜樂有一瞬間的錯愕,隨即氣道︰「你還睜眼說瞎話,香嵐都說見到你。」她拉下絲裙,卻因太氣憤而不小心扯壞了一小塊布料。「啊!」
「怎麼了?」他反射地轉頭,因毫無心理準備,在瞧見她的剎那,胸口一窒。
喜樂身上只著一件鵝黃色的抹胸,雪白如脂的頸肩在外,粉藕似的雙臂揪著絲裙,蓋住腰月復,白皙的雙腿柔美動人,她玲瓏有致的身子完全無遮掩的呈現在他眼前,像道美食等他品嘗,令他忘了呼吸,蟄伏的在體內流竄。
原本低頭瞅著破裂絲裙的喜樂,隱約感覺到一股灼熱的視線,她抬起頭,隨即驚叫︰「啊——偷看!」她反射地抓緊惟一的遮蔽物——絲裙——蹲了下來,俏臉淨是紅潮。
隋曜衡連忙轉過頭,深吸一口氣。「快把衣服穿上。」
喜樂不僅臉上染了紅暈,白皙的身子也浮現淡淡粉紅。她以最快的速度換上公服,耳邊听著自己「咚、咚、咚」的心跳聲,怎麼也緩不下來。
「你怎麼可以偷看?」她叫嚷,心慌且手忙腳亂地系著腰帶。
「小蕊?是你回來了嗎?」門外忽地傳來聲音。
隋曜衡迅速做出反應,飛快躍至內室,下一刻,已听見門讓人打開的聲音。
他左手順勢攬住喜樂的腰,往屏風後躲去。
「小蕊?」
喜樂還沒反應過來,人已在他懷中,她不知他的速度竟會這麼快,像閃電似的。
「小蕊?」
喜樂听見藍姐走進來,心底不期然地浮起苒香紅這件案子,緊接著想起她爹,心頭一亂,最後下定決心,她示意隋曜衡放開她,讓她出去。
隋曜衡挑眉,不過,還是松開她。
「藍姐,是我。」喜樂自屏風後走出。
藍屏兒讓她嚇了一跳,叫道︰「哎喲!你躲在那兒做什麼?人嚇人是會嚇死人的。」
她是玉欄院的嬤嬤,年約四十,可仍風韻猶存,身材豐滿,臉蛋細致,鳳眼上揚,像會勾人似的。
「我是來找藍姐的。」喜樂說。
「找我做什麼?我不是說了嗎?你是個姑娘家,又是個官差,不要老往青樓跑,會觸我霉頭。」
藍屏兒雙手擦腰,艷紅的絲綢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材。「我就說嘛!小蕊明明去了戴府,怎麼屋里頭會有聲音,原來就是你,老娘沒時間陪你瞎耗,出去出去。」她揮著手上的帕子,直接趕人。
「我問個問題就走。」喜樂急道︰「這件事對我很重要。」
藍屏兒瞄她一眼,思考了下。「好吧、好吧!有話快說,老娘沒時間耗在這兒。」
「我想問苒香紅的事。」她直接切入正題。
躲在屏風後的隋曜衡挑高濃眉,嘴角含笑,喜樂還真是鍥而不舍,不過她問話還真是沒技巧,就像她的個性般直接。
「苒香紅?」藍屏兒訝異于她提起這個名字。「你怎麼會……哦!我懂了,難怪小蕊今兒個會問我苒香紅的事,原來就是你——」
「你別怪小蕊,是我拜托她的,因為我知道若是我開口,你定會不肯透露。可這件事真的對我很重要,這案子若是不破,我一輩子都會心在遺憾。」
「這關我什麼事?」藍屏兒聳聳肩。
喜樂深吸一口氣。「我很不想這樣,可我已經做了最糟的打算,如果你不肯告訴,我每天都來玉欄院,擾你做生意。」
「哎喲喲喲!你听听你說這是什麼話?」她惱火了。「我告訴你,老娘可不是讓人威脅大的。」
「既然這樣,我也沒什麼好說的。」喜樂揚起下巴。「我會每天來的,等到你哪天肯說為止,反正我有的是時間。」
藍屏兒瞪視著她。「你這妮子倒是倔得很。」
隋曜衡听見這話,嘴邊笑意加深,喜樂的脾氣就像騾子一樣,固執得很。
「我不會放棄的!」喜樂語氣堅定地說。
藍屏兒又瞪她一眼,帕子在空中無目的的一揮。「算了、算了,十年前的舊案,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你要問就問吧!」
喜樂臉上綻出笑意。「謝謝藍姐。」她高興地沖上前握住她的手。「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她呸一聲。「什麼好人?這‘名’我可擔不起。」
「我說擔得起就擔得起。」喜樂一臉笑意。
「好了、好了,別拍馬屁,有話快問,我還得做生意。」
喜樂定下心神,問了苒香紅及戴辛的背景,還有苒香紅平時有無特別或不尋常的舉動,以及命案當天的細節。可喜樂失望地發現藍姐所說的話與黃冊上記錄的並無不同,根本沒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
「總而言之一句話,我還是不懂怎麼會有人要殺香紅,她與客人間從無嫌隙,平會也沒與人結下怨仇,這事……」她搖頭。「我看是解決不了,終要成為懸案。」
「不會的!」喜樂反駁,她絕不放棄。
「嬤嬤,嬤嬤,你在哪兒?」門外傳來叫喚聲。
「好了,能說的我都說了。」藍屏兒動了動酸疼的脖子。「你該走了。」她往門口移動。
喜樂失望地嘆了口氣。
藍屏兒回頭望她一眼。「好了,有些事盡力就好。」她拉開門。「對了,看著你身上的官服,倒讓我想起一件事。」
「什麼事?」喜樂重新燃起一線希望。
「那天香紅要出門前,整個人神采奕奕,我順口問了她什麼事這麼高興,她跟我說要去衙門一趟。」
「衙門?」喜樂精神一抖。「她有說什麼事嗎?」
「沒有。」藍屏兒不感興趣地聳了下肩,隨之走了出去。
「去衙門?她去衙門做什麼?」喜樂喃念著,無法理解。
「先別費神。」隋曜衡出現在她身後,摟住她的腰,在她發上親一下。「這件事急不得。」
他的氣息將她環繞,喜樂頰上頓時暈上紅霞,想起方才他瞧著自己的模樣。
「我知道。」她別扭地想掙開他。
隋曜衡感覺她的抗拒,眉頭不解地皺下,他轉過她的身子。「怎麼了?」
「沒……沒有。」她回避他的眼神。
「喜樂。」他握著她雙肩的手不覺加重。「為什麼不敢看我?」她從來不曾避開過他,為何如今卻不敢與他對視?他的心浮現一股少有的煩躁。
「沒有啊!」她抬起眼,接觸到他熾熱的眸子,連忙又低下頭,怎麼以前她從不曉得他的眼神會讓人不安。
「看著我!」他厲聲道。
他凶暴的口氣讓她不悅,抬起頭問︰「你為什麼這麼凶?」
「怎麼回事?」他皺眉。
喜樂吃痛一聲。「你弄疼我了。」她縮一下肩膀。
他立即松開她,神情帶著一絲焦急。「沒事吧?」他第一次顯得有些手足無措,深怕自己傷了她。
「沒事。」她訝異地發現他真的以為自己傷了她。「我沒事,我又不是嬌滴滴的大小姐。」她不自覺地安撫他。
他放寬心,這才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題大作。「沒事就好。」他將她攬入懷中,在她鼻梁上親了下。
喜樂羞紅臉,身子動了下。「我們……該走了。」她推著他。
「怎麼回事?」他扣起她的下顎,要她看著他。
「沒有。」她垂下眸子。
「喜樂。」他皺眉。「你不說,我們就不走。」
她不高興地瞪視他一眼,第一次發現他這麼霸道。
「因為你……你方才偷看我……」她臉上褪下的紅潮再次涌現。
他松口氣,原來是這件事。「我不是故意的。」他撫著她酡紅的臉龐。「你叫了一聲,我以為出了事。」
她將臉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你……你看我的眼神變了,我會害怕。」
他扯出笑容,終于明白她不安的原因,他忘了她根本不懂,自然不曉得他會渴望她。
「你的眼楮里好像有火一樣,好可怕。」她繼續說明。
他低頭在她耳際上輕啄,听見她咯咯地笑著,臉上也泛起笑意。「那是因為我想同你親昵,所以才會這樣。」
喜樂一听,更往他懷里鑽。
「你明不明白?」他撫著她的發。
她點頭。「娘……娘跟我說了一點點,不過,我還是有點不懂,後來娘就不說了。」
「沒關系,我會教你。」他在她耳邊承諾。
她的耳朵紅透,想起他的吻,她抬起頭,笑著在他唇上偷親一下,又嬉笑著埋進他懷里,臉兒整個羞紅。
隋曜衡溫柔地將她攬緊。
喜樂貼著他的心口,听著他沉穩的心跳聲,唇畔笑靨如花。
她等了他好久好久,現在終于等到他了,她開心的笑著,牢牢抱緊他,她再也不讓他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