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睜眼時,先是覺得背後有人壓著她,接著便發現襯衫半解,令她冒火的是他的手竟然擱在她衣內,而且就放在她胸下,這家伙……
她用力掐了下他的手,他痛呼一聲醒來,手臂反射地抽了下,正好擦過她的胸部,她更火了。
「馬星龍!」她咬牙切齒。「你再不把手拿開,我就要你好看。」
一開始醒來還迷迷糊糊的,不知發生什麼事,听見她的話才意識到自己的手擱在她身上,太可惜了,才觸模到一點,前進了幾步,又要後退了。
他嘆氣地抽出手,那熱呼呼的氣就吹在她頭上,她惱火地想轉過身踢他下去,可才動一下,她的肚子就痛得快痙攣,只得按捺不動。
听見她痛吟的聲音,他蹙下眉頭,說道︰「你最好別亂動。」
「扶我起來,我要上廁所。」她不甘願地說。
他小心翼翼地扶起她,而後抱她到廁所去。
「要我幫你月兌褲子嗎?」
「你再講這種下流話,我就踢你出去。」她瞪他。
他咧嘴而笑。「我是實際,如果我受傷你要幫我月兌褲子,我會覺得很高興。」
她氣得臉都紅了,要他滾出去,他笑著替她關上門,走到客廳邊上的浴室梳洗,門內的姜淮蜜先是惱,隨之又感到好笑,接著嘆了口氣。
馬星龍的態度變了,他從不曾跟她開過這種玩笑,屬于情人間的,親密的、隱私的、曖昧的。
這表示他真的下定決心要改變兩人的關系,他昨晚說的話是認真的,這想法讓她有點慌有點惱,唉……
盥洗完後,她慢慢走出來,見他又要抱她,她說道︰「我又不是不能走。」
「我等一下得去局里一趟,沒辦法看著你,我要小馬……」
「不用了,她要上班。」
「她剛剛打給我說要來找你。」他扶著她到沙發上坐下。「我本來想幫你推一下肚子跟手,不過沒時間……」
她蹙眉,這麼匆忙要走,難道出什麼事了?
「是曲昌其嗎?」說起來傷勢最重的是曲昌其,被打得肋骨都挫傷了,還有內出血的現象,昨天她回來的時候,曲昌其話還說不清楚,不曉得他是真痛還是在拖延不願做筆錄。
她責備馬星龍出手太重,若是她打曲昌其還情有可原,畢竟她是在自衛,可他完全沒理由,那時曲昌其已經躺在地上,沒有攻擊的行為,他還打人,曲昌其可以告他傷害,說他執法過當、公報私仇。
「沒什麼大事……」
「你別唬弄我。」她皺眉。
他無奈道︰「他老爸到警局鬧,我得快點過去。」
「我也去吧。」她也是當事人。
他搖頭。「不用,再說了,警局有記者,你不會想被他們煩的。」
這倒也是,姜淮蜜默認,時間緊急,也不好再耽誤他,示意他快走,忍不住又說了一句︰「曲昌其有罪,這毋庸置疑,但他爸是個議員,要整你還是行的,你別沖動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她叮嚀。
「知道。」他往門口走,見她龜速跟在後頭,他好笑道︰「不用送了,你在沙發上坐著就行了,我不在你可以慢慢練走路。」
正欲罵他,他突然伸出手踫觸她的下巴。「好像有點腫,記得熱敷。」
他的手指很輕地畫過她的肌膚,像是在撫模她,深邃的眼眸盯著她,像要把她看透,她直覺地閃避他凝視的眼眸,連話也忘了回。
馬星龍勾起嘴角,收回手,轉身離開,當他的口哨聲自外頭傳來時,姜淮蜜才回過神來,在心里罵了他幾句,愈來愈得寸進尺了,臉蛋莫名地浮了一層粉暈。
馬星童來的時候,除了幫她帶中餐外,還幫她推了推肚子及手臂的瘀傷,順便跟她報告目前最新狀況—
曲昌其一直到他父母來的時候才開口說話,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說自己被打,母子二人哭成一團,像在唱大戲似的。
曲氏夫妻當然不相信自己的兒子會做出綁架前女友的惡行,只說小倆口打打鬧鬧,然後又說了一堆這孩子有多乖,功課有多好,從小到大沒讓他們操過心等等……馬星童邊說邊吐槽,一堆青少年犯案後,哪對父母不是這樣說的。
直到警方出示電擊棒、簡安樺與姜淮蜜的驗傷報告,還有用相機拍下的各式傷痕、現場的照片等等,曲氏夫妻才閉上嘴。
誰曉得經過一個晚上,曲瑞明又到警局鬧,說昨晚發生的一切是他們一行人設好的局,陷害他兒子。
「我看一定是曲昌其這陰險的家伙哭著跟他老爸這樣說的。」馬星童下結論。
「阿師已經去逮綁架安樺的那兩個兔崽子,到時看他們還怎麼詭辯。」
姜淮蜜從頭到尾只是听著沒有發言,若有所思,過了一會兒才道︰「我想去看看安樺。」
「好啊。」馬星童說。「我也有這個打算,吃完中餐我們就去。」
她帶了一堆食物來,總得祭完五髒廟再走,其實她最想問的是她跟馬星龍怎麼樣了,但是不好直接問,姜淮蜜不喜歡人家探她這種私事,所以她得找個好時機再問。
吃完中餐後,兩人正要出門,沒想到艾琳就來了,還帶著簡安樺。
「我們來看你了。」艾琳拿著蛋糕禮盒。
「我正好有事要問你們。」姜淮蜜微笑以對。「小馬,你可不可以到便利商店買紅茶包回來,我這邊的茶包快沒了,吃蛋糕還是要配茶才有氣氛。」
「那有什麼問題,我馬上回來。」馬星童立刻出門。
姜淮蜜在艾琳跟簡安樺的攙扶下慢慢踱回沙發上坐下。
「我就下拐彎抹角。」她頓了下才道︰「安樺,曲昌其綁架你,這整件事都是個意外嗎?」
簡安樺立刻出現不安的神情,低垂下頭。
艾琳笑道︰「你別為難她了,還是我說吧,你從哪里看出蹊蹺的?」
「沒有,要說奇怪的話只有安樺從房間沖出來的時候,曲昌其驚訝地問她是怎麼解開繩子的?你跟采茵都學過魔術,我想就算你們教了安樺幾招也不足為怪,但我就是覺得不對勁,再說安樺那天也哭得有點夸張虛假……」
艾琳笑著說︰「我也覺得她演得不自然,不過她第一次演出還能擠那麼多眼淚,已經不容易了。」
「你們就不要糗我了。」簡安樺嘆氣。「我也不想哭得那麼夸張,可是我看到龍哥打昌其那個樣子,想到萬一他發現這是一出戲,可能會痛打我一頓,我就自然哭了。」
她這一說,姜淮蜜和艾琳都笑出來。
姜淮蜜繼續說道︰「後來我想到采茵為了替她妹妹報仇所做的一切策畫,而你在采茵的計畫里也插了一手,所以我想如果你們為了幫簡安樺擺月兌曲昌其,而弄出另一套計畫也不是不可能。」姜淮蜜說道。「我純粹只是問問,沒想到你那麼干脆地承認了。」
艾琳笑嘻嘻地說︰「我本來是不打算告訴你的,但是安樺一直很愧疚,你的出現不在計畫里,當時她慌了,不曉得該怎麼辦,打電話跟我商量,我跟她說還是得硬著頭皮照計畫走,否則就功虧一簣了。」
簡安樺不安道︰「我听到你第一聲尖叫,瞄到你被昌其電擊,我應該立刻出來救你的,但是……」
「我跟她說得忍幾分鐘,得讓曲昌其在你身上弄出傷來才行。」艾琳說道。
「可是我看到昌其踢了你好幾腳,我好怕……怕你萬一死了怎麼辦……」安樺說著說著就哭了。「我想到姊姊……你對我一直像個姊姊一樣,幫了我好幾次,你來救我……可是我站在那里看著你被打,我……我……對不起……」
姜淮蜜嘆氣,模了下她的頭。「傻瓜,你出來有什麼用,又打不過他。」
「可是……」
「我知道你要說什麼,但是我真的沒怪你。」她微笑地說。「我真正懊惱的是竟然著了曲昌其的道。艾琳說的也沒錯,既然照著計畫走了,就不能功虧一簣,但我並不贊成你們走這種險棋,變數太多,你竟然還拿自己當餌……」她望向艾琳,懷疑是不是她說服安樺的。
一接到她的目光,艾琳立刻道︰「我可沒煽火慫恿,只是分析了利弊給她听,要她自己做決定,再說如果曲昌其不動綁架的歪腦筋,我們也不會將計就計。」
簡安樺吸吸鼻于,說道︰「是我自己決定這麼做的,他一直找我麻煩,一次兩次三次……我真的快發瘋了,與其這樣整日提心吊膽,還不如下猛藥,只是沒想到會把你扯進來……」
「好了。」姜淮蜜打斷她的話,又模了下她的頭。
「這點小事不要一直放在心上,問題是你們要將曲昌其定罪可能還得費一番工夫,而且他已經懷疑這一切是我們做出來的,不過我想他只是瘋狗亂咬,做垂死的掙扎,不是真的掌握到什麼證據。」
艾琳露出笑。「放心,這場仗我有把握打贏。」
姜淮蜜正想再問,馬星童已經開門回來,她便轉開話題,共犯已經太多,沒必要再把小馬拖下水。
艾琳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立刻大聲說她去泡茶,這個艾琳跟采茵一樣,都是鬼靈精,希望馬星龍他們不會發現什麼蹊蹺,雖然導出這一場綁架計是為了擺月兌曲昌其,但沒有人會喜歡被戲弄的。
最早小馬私自調查案件時,就惹得眾人不快,前幾個月采茵為了復仇要弄警方人員,這次艾琳又策畫這樣的事,若被逮到,耐性告罄的詩人說不定會以恐怖分于的名義將艾琳遣送出國,想到那畫面,姜淮蜜笑了出來。
馬星童問她笑什麼,她隨口搪塞過去,而後開始分蛋糕,希望曲昌其的事能真的順利解決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