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來到小凡經常光顧的一間PUB,里面幾個穿著時髦的年輕女孩立刻圍了上來——
「小凡!妳跑哪去了?」
「是啊,怎麼這兩天都沒看到妳?」
年輕美眉們顯然都是小凡熟識的朋友。
看著她們清涼的穿著,杜雋人忍不住替她們覺得冷,他顯然很難理解,時序明明已經入冬,為什麼這些家伙一點都不怕冷?
「哇,才兩天沒見,就釣了一個大帥哥,小凡,他是誰啊?介紹一下吧!」小凡的朋友菲菲,短發,一身龐克勁裝,眼皮上掛著兩個銀色小鐵環,還不停地對雋人拋著媚眼。
「喔,他啊,不過是個路上認識的大叔,沒什麼好介紹的。」小凡意興闌珊地瞟了他一眼。
「拜托喔∼∼人家這麼年輕,英俊瀟灑,穿著又有品味,妳怎麼叫人家大叔啊?」而且他看起來就像個有錢企業家,這種男人可不是隨便在路上就可以遇到的呢。
「就是說嘛,有這麼好的事我怎麼遇不到?好帥的大叔喔,真是大叔中的極品啊!嗯∼∼那你也當我的大叔,好不好?」一身粉紅芭比裝的Lulu,最哈這種成熟多金的型男,她二話不說,立刻挽起雋人的手臂,往沙發區走去。「大叔,走,你請我喝杯酒好不好?」
「這……」猛冒冷汗的杜雋人,一臉尷尬地被一群年輕美眉簇擁著到角落的沙發坐下。
「怪了……」小凡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真是奇怪了,沒想到這男人會這麼受到歡迎?
罷剛打電話來明明跟她們串通好要來整死他的,怎麼這些姊妹淘們卻個個像看到金城武似的瘋狂圍著他?真的有那麼帥嗎?她怎麼不覺得……
「大叔,你在哪里工作啊?你看起來好像電視里的大企業家喔!」女孩們熱情地問個不停。「你看起來一點也不老,為什麼要叫你大叔啊?」
「就是說嘛,哥哥,你喜歡喝什麼酒?叫酒來喝好不好?」
听到「哥哥」二字,雋人緊蹙的眉頭終于放松了一點點。才三十一歲就被叫成「大叔」,听起來心里總不是滋味。
「喝酒對身體不好,喝果汁好嗎?喝果汁美容又養顏。」雋人提議道,真不明白現在的女孩子怎麼這麼愛喝酒。
「那怎麼行,玩游戲一定要喝酒的,妳們說對不對?」Lulu緊緊坐在他的身邊,深怕他跑了似的。
玩游戲?雋人有種不好的預感。
「那當然,游戲是一定要玩的啊。」這時小凡笑咪咪地走過來,低聲對他說︰「既然想了解我,就要融入我的生活方式啊,你說是不是?心理學專家?」
「哇,原來你是心理學專家啊?難怪這麼有氣質,那你來幫我做心理測驗好不好?」Lulu眼神充滿愛慕的光芒,整個人只差沒坐到他大腿上。
「做什麼心理測驗?不用做也知道妳現在正值發情期,是個見色忘友的女人!」小凡白了她一眼,隨即大剌剌地拉了張沙發凳在旁邊坐下——
「我們來玩猜拳,輸的人喝酒。」一邊說,她一邊動作迅速俐落地把每個人面前的酒杯倒滿。
「猜拳?對喔,我差點忘了……」Lulu這才想起來,小凡說今天要想辦法把她帶來的男人灌醉的,可是……這麼英俊的帥哥把他灌醉了,會不會太可惜了一點啊?
「妳們玩吧,」杜雋人雙手環胸,微笑表示。「我負責買單,不過我不喝酒。」他可沒那麼容易中她的圈套。想了解她,不一定得跟她喝酒吧。
「嗄∼∼」Lulu可不依了,勾著他的手撒嬌道︰「不要嘛,你也一起玩嘛,大不了你輸了我幫你喝嘛∼∼」
「對啊,我也可以幫你喝喔,一起玩嘛。」菲菲也不甘示弱地向他示好。
小凡的臉上立刻唰唰唰浮現三條黑線。現在是怎樣?這些女人是全都昏了頭變白痴啊?說好要一起把他灌醉再把他丟到路邊的,怎麼現在居然幫他擋起酒來了?
不行,看樣子得另外找幫手了……
不一會兒,杜雋人已經和小凡的姊妹淘打成一片,他在一旁看著她們玩得不亦樂乎,才發現其實這些女孩也不過只是喜歡熱鬧,愛玩了一點罷了。
砰!
忽然一聲巨響,大家嚇了一跳,抬眼一看,只見一個手上刺著青龍圖案的粗壯男人,已經一腳踢翻了垃圾桶,站在他們桌前。
「啊∼∼」女孩們立刻一陣驚叫,只有小凡不動聲色地坐在原位。
「不用緊張,跟妳們沒有關系,我是來找她的!」手臂上刺著青龍的年輕男子伸出手,惡狠狠地指著小凡。「喂!妳這個不長眼的女人,上次在廁所打傷我們一個兄弟,看在妳是女人的分上,我們老大不跟妳動手,不過妳要乖乖敬我們老大一杯酒,好好賠個罪,那件事就算了。」
說著,一旁的小弟立刻把一瓶陳年威士忌重重放荏桌上。
「拜托,」小凡撇撇嘴,冷哼一聲。「是那個不長眼的家伙先對我毛手毛腳,要敬酒,也應該是你們老大來跟我賠罪吧?」
「小凡,妳不要這樣,他們不好惹的,不過是一杯酒,妳就喝了嘛。」旁邊的姊妹們緊張地勸道。
「臭女人,妳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小心我砍死妳——」青龍兄拿起酒瓶正要往桌上砸,酒瓶卻硬生生被攔在半空中——
杜雋人握住酒瓶,頗有英雄救美的氣概。「不過是一杯酒,小女生不懂事,我幫她喝吧。」
「哇∼∼」
「好帥喔……」
一旁眾女生已經為他的迷人豐采瘋狂著迷,小凡依舊一臉面無表情,眼中卻閃過一直得意的眸光。
青龍兄惡狠狠地瞄了杜雋人一眼。「怎樣?你的意思是這件事你想幫她出頭就對了?」
「是,不用為了一杯酒傷和氣吧,這杯酒我來幫她喝——」說著杜雋人拿起酒懷。
「等一下!誰說是一杯?要是想幫她解決這件事,就把這瓶酒給干了!」青龍兄的目光掃向桌上那瓶陳年威士忌。
「哇!不會吧?這樣喝下去會出人命的耶!」菲菲驚呼道。
「對啊,不要喝啦……」Lulu緊張地勸阻著,回頭看看一臉漠然的小凡。「小凡,妳想想辦法嘛,雋人哥他不喝酒的……」
「沒關系,不要為難她,我喝。」說完,杜雋人毫不猶豫地拿起威士忌,整瓶往喉嚨里灌,眾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小凡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一臉事不關己的表情,嘴角卻忍不住微微地上揚。
三分鐘後,杜雋人終于灌完一整瓶的威士忌,酒瓶一離口,他的腳步已經有些下穩,空酒瓶更是直接掉落在地上。
「怎麼樣,這樣可以了吧——」雋人只覺得眼前有星星一閃一閃,頭腦一陣暈眩。「你們——不要為難她——」
話才一說完,他整個人就直接往後一倒,砰一聲躺在地板上,四周圍觀的人頓時目瞪口呆。
「雋人哥!」Lulu驚叫著,蹲子發現他已經醉得不省人事,怎麼也搖不醒。
「欸,」刺著青龍的男人這才表情一變,笑嘻嘻地看著小凡。「小凡姊,這樣可以了吧?怎麼樣,我的演技還不錯吧?」
小凡輕輕踢踢杜雋人,確定他已經不省人事,這才起了身——
「不錯你個大頭啦,死阿龍,演得那麼夸張,一點也不自然,害我很難配合耶!」小凡用手指戳著他手臂上的青龍。「還有,你看看你,這刺青貼紙怎麼貼的?龍須都斷了,你敬業一點行不行啊!」
「拜托喔,文具店買的嘛,品質當然差一點,妳這麼臨時才通知,這樣已經很不錯了啦。」飾演青龍兄的男人,其實是這家店里的工讀生阿龍。
小凡忍不住笑了出來,從錢包拿出一千元。「好啦,拿去吃宵夜吧。」
「謝謝小凡姊。」阿龍和伙伴們拿著一千塊,開開心心地離開了。
Lulu和菲菲在一旁看著這一切,完全傻了眼。
「小凡,原來妳是騙人的喔,太狠了吧?」Lulu瞪大了眼楮。
「一整瓶威士忌,我看他要送急診了吧?」菲菲心疼地看著躺在地上的杜雋人。
「哪有那麼嚴重,了不起一個晚上吐七次,然後昏睡到明天晚上,再頭痛個一個禮拜而已。」誰叫他老愛找她麻煩,這回該知難而退了吧。
「那現在怎麼辦?」Lulu心疼地叫道。
「怎麼辦?當然是幫我一起把他抬出去,讓他在路邊睡一個晚上啊!」小凡雙手環在胸前,努力擺出一張耍狠的臉。
「我才不要!」Lulu搖頭。她才不忍心呢。
「我也不要!」娜娜也不想趟這趟渾水。
「再見,要抬妳自己想辦法吧!」兩人同時轉身離開,她們可不想惹這種麻煩。
「喂!妳們兩個怎麼這麼沒義氣啊!」小凡在身後大吼著,吃喝玩樂都有她們的分,怎麼現在叫她們做點事就一個個落跑?
「厚∼∼」她回頭看著還躺在地上,完全不省人事的杜雋人,忍不住皺起眉頭。
人全一溜煙地跑了,留下這個爛攤子,叫她一個人怎麼收啊?
這麼大一個男人,至少也有七十公斤吧?要把他扔到哪里去比較好呢?路邊?碼頭?還是甘蔗園……哪里有甘蔗園啊?
深夜,馬路的盡頭,只看見一個小小的身影,努力扛著一個像熊一般的大男人,一步一步地往前移動。
「厚,真是的,怎麼此死人還重?」小凡一邊流著汗,一邊抱怨著。
罷才趁他還剩一點點神智時,她問出了他的住址,此時她吃力地背著他,努力地想把他送回家。
「喂!你振作點好不好……」小凡咬牙,走了幾步,又忍不住說︰「沒想到你還挺有義氣的嘛,一整瓶威士忌就這樣喝光了,你還真行!」
總算照著他說的地址找到他家,沒想到,他住在十分豪華的大樓里。
她像苦力似的,把他搬進了電梯,到了他住的樓層,又把他從電梯里給拖了出來。
「呼∼∼好了,你家到了,剩下的自己想辦法吧!」
好不容易到了他家門口,她砰一聲把人摔在門口,擦擦額頭的汗,轉身就準備走人。
杜雋人的身體靠著牆壁往下滑,下一秒,腦袋便硬生生撞上旁邊的鞋櫃,這砰的一聲,讓小凡忍不住回過頭,停下腳步,猶豫了半天,才不耐地跨出大步向他走去——
「厚!你很煩耶!鑰匙在哪里啦?」孟子說惻隱之心,人皆有之。她于心不忍,只好蹲子在他口袋里模索。「沒把你丟進河里算你運氣好,以後記得少來惹我……」她嘴里一邊碎碎念,一邊幫他打開門,粗魯地把人拖了進去。「厚!你看起來瘦瘦的,怎麼這麼重啊……」
砰!被她這樣一拖,杜雋人的頭又狠狠撞上門框,發出一聲巨響,這下不死也該腦震蕩了。
「唔……」撞得太痛,連不省人事的他也忍不住發出本能的哀嚎。
「少嗦,沒把你丟進河里算不錯了,以後記得少來惹我——哎喲,很重耶!」小凡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才把他搬上了客廳的沙發。
「好啦!」她拍拍雙手,準備走人,才一轉身,卻听到身後傳來一聲痛苦的申吟——
「好渴……水……」
「嗄?」小凡不敢置信地轉過頭。「有沒有搞錯啊?還想要我倒水給你喝喔?」
「唔……」他又慘叫了一下。看起來真的很痛苦的樣子。
算了、算了……小凡無奈地想。倒杯水也不會死,看在他挺有義氣地為她喝下一整瓶洋酒的分上,就替他倒杯水吧。
可是……廚房在哪里啊?小凡模著黑找到了開關,電燈一打開時,她卻意外地愣住了。
偌大的客廳里,意外地空蕩,整齊得像根本沒有人住在這里,空氣中,她仿佛聞到一種叫作寂寞的味道……
簡單而高級的音響、簡單而高級的電漿電視、簡單而高級的沙發……極簡主義的裝潢本就容易給人冰冷的感覺,電視遙控器上的一層灰塵,更增添了寂靜的感覺。
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告訴她,這間屋子的主人,是那麼的寂寞……
只有寂寞的人,聞得出這種寂寞的味道。
「什麼嘛,把房間弄得冷冰冰的……還說是什麼心理專家?」她輕輕蹙著眉,走進廚房里倒了一杯水。
心理專家的房子,應該是很溫暖的,而且應該有很多盆栽啊,花啊,畫啊,再說像他這樣的男人,房間里至少也該有些女人的痕跡,像高跟鞋、香水味什麼的啊……
「喏,水來了!」小凡從廚房里拿著一杯水走了出來,推推他的肩膀,卻听到一聲讓她神經緊繃的聲音——
「嘔……」
他痛苦地申吟,胃底已經掀起陣陣驚濤駭浪。
「喂!你可別吐在我身上啊!」小凡趕緊將杯子放到桌上。「喂喂,你也別吐在沙發上啊!」
雖然這沙發不是她的,弄髒了也不關她的事,她卻還是趕緊找來了垃圾桶。
「喂!要吐吐這里啦……」她扶著他,好讓他對準垃圾桶嘔吐。看他吐得那麼辛苦,她不自覺地輕輕拍著他的背。
「真是的,不會喝就不要逞強嘛。」她撇著嘴,竟有點心疼起來,也不想想是誰設的圈套。
好不容易等他吐完,她像個女佣似的趕緊把垃圾筒拿進浴室清理,又拿條毛巾,擰了熱水,替他擦擦臉……
奇怪,我為什麼要幫他做這些事啊?
擦著擦著,拿著毛巾的小手忽然停住,看著他那張略顯疲憊卻真的很英俊的臉,她的心忽然怦的一跳,把她自己也嚇了一跳。
嘟∼∼嘟∼∼
此時,手機忽然響了起來,她趕緊接起手機,一手還撫著胸口。
「喂?」
「小凡啊?跟雋人在一起嗎?在哪里啊?還沒準備回家嗎?」原來已經快十二點了,老爸打電話來關心一下。
「呃……嗯……我們現在在他家……可是他……」糟了,這下要怎麼解釋,總不能告訴老爸他被自己灌得爛醉吧?
「哦……那就好,妳在雋人家我就放心了,沒關系,我是打來告訴妳,盡量玩晚一點,不用回來也沒關系,」老爸听到她在雋人家,似乎還很開心似的。「再見。」
「喔,再見……」小凡臉上掛上三條黑線,怎麼會這樣啊?
躺在沙發上的雋人忽然翻個身。「嘔……」
小凡的耳朵立刻豎了起來,眉毛忍不住顫抖。「不會吧,又要吐了喔……」
那是當然的,正如她先前所預料的,一個晚上少說也得吐個七次吧,不然怎麼夠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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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雋人醒來的時間,倒是比小凡預期的早許多。
一大早,陽光透過窗紗,灑落在客廳的地板,讓屋子里溫暖許多。
雋人勉強睜開眼,平時熬夜工作對他來說已是家常便飯,即使是應酬宿醉,隔天一樣也能準時八點鐘上班,而今天,他已經比平常多睡了一個小時。
真正令他意外的是,一睜開眼就出現在他迷蒙視線里的女孩。
小凡?她……她怎麼會睡在地板上?而自己……居然果著上半身?天啊!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簡直不敢想象!
他才剛挪動身子準備起身,就忍不住慘叫。「啊……」簡直是頭痛欲裂。
「你醒啦?」原本就睡得淺的小凡,一听到聲音便坐了起來,打了個呵欠。「真是的,我怎麼會在這睡著了?」
原本打算等他吐完第二次就要走人,沒想到一攤接一攤,吐到第七次,她也已經累垮了。
「我……我……昨晚做了什麼事嗎?」雋人一臉尷尬,聲音低啞地問道。
做了什麼事?!
「哇!你不要跟我說你忘了喔,你昨晚可是『一夜七次郎』耶,不會連一次都不記得了吧?」小凡瞠圓眼楮,訝異地瞪著他。
完了……雋人痛苦地閉起了眼楮。
天啊!沒想到他竟是這麼卑鄙的人,不但趁酒醉侵犯別人,竟然還一夜七次……真是不可原諒!
要是別的女人也就算了,但她可是教授的女兒,他怎麼能做出這種事呢?
「對不起……妳放心,我會負責任的。」他低著頭,表示自己的誠意,他絕對不會逃避責任的。「我這就去跟教授說——」
「說?說什麼啊?你敢跟我老爸講我就扁死你!」
「可是……我要對妳負責任啊……」
「負什麼責任啊?醉成那個樣子你以為還能對我做什麼呀!」
「可是……妳不是說……一夜七次郎?」
「我是說你一個晚上吐了七次,你想到哪去啦?」
雋人臉上立刻刷一下布滿了黑線,臉色鐵青。原來是這樣……吐了七次?那很傷耶……
「難怪這麼餓……」他勉強起身,邊按揉著太陽穴,邊往廚房冰箱走去。
「喂!我照顧了你一個晚上,你連句謝謝都沒有啊?」她不滿地抱怨道。
「我現在在煩惱怎麼跟妳老爸解釋。」他打開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著。
小凡昨晚在他這兒過了一夜,真不知要怎麼跟樓教授解釋?
「這有什麼好煩惱的?這樣我以後晚上不回家就不用編理由了,不是很好嗎?」她倒是覺得這個誤會對她很有利。
雋人一邊喝著水,一邊淡淡瞪了她一眼,算了,現在他也沒力氣再跟她爭論一了。
不過,看看桌上的毛巾,和沙發上的毯子,他倒是有些驚訝。「妳真的照顧了我一晚?J
他有點感動。沒想到看起來冷漠、驕傲又叛逆的她,心地原來還挺溫柔的。
小凡站起身,撥撥睡亂了的頭發,恢復漠然的表情。「本來是要把你丟進淡水河的,不過本姑娘背不動,算你運氣好。這只是給你一點教訓,以後少再來管我的事。」她故作冷淡,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對他好的痕跡。
雋人把礦泉水放進冰箱,順手關上冰箱的門。
像是開始模透了她的個性,他並沒有把她那些狠話听進耳里。
「我肚子餓了,妳要不要一起去吃早餐?」他漫不經心地問。
她用手撥一撥些微凌亂的發絲,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嗯,也好。」
陽光灑在她臉上,她懶懶地回答完,努力抿著唇,忍著嘴角想上揚的微笑。
雋人回過頭,這時才發現,那張冷漠的小臉上,看起來其實有些令人意外的純真和稚女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