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情過後,鬼子愛偎在蘭洌風身側平穩氣息,見到他的白發貼在汗濕的胸膛上,她伸出小手把玩著他的發絲,用不經意的嗓音問︰「你怎那麼年輕就有頭白發呢?」
立刻地,蘭洌風的身體變得緊繃,他大手抽回自己的發絲,漠然以對︰「別問我不會回答的問題,睡吧。」翻過身,背對著鬼子愛睡覺。
看著他突來的冷漠疏離,讓鬼子愛明白發色是個不能談的禁忌,否則這幾天與他相處下來,他們過得算是很愉快了。
在第一天到尋歡帳闖禍的事後,她很听話地盡量不違逆他,用心觀察他的言行,希望能更加地了解他;結果發現蘭洌風雖然霸道狂傲,性子有時也冷漠無情得教人心懼,但是他對她倒很縱容。
他不限制她的自由,讓她可以在營區里任意走動,雖然他說自己只是他的女人,不過實際上她卻擁有夫人的身份,所以士兵們都對她很尊重;還有她學不來匈奴人拿起整塊肉大口吃的習慣,在兩人一起用餐時,他都會用自己的匕首為她將肉切小塊讓她好入口;甚至她對馬兒有興趣,他還挑了匹溫馴的母馬,再派人教她騎馬。許多事他都很為她著想,但卻不會說好听話,可是她能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
匈奴人本就是逐水草而居的游牧民族,群族里每個人都有專長,各司其職,他們也將這套法則用在行軍打仗上。因為軍隊里組織完善,那打起仗來就能補給充足而無後顧之憂,所以營區也像個小型社會,從工匠、打鐵匠到廚師、裁縫師都有,所以她也不無聊,今天去看人打鐵鑄兵器,明天看人補衣做靴子,或是到營地旁的牧場和剛出生的小羊戲耍。這些羊群有的是原先跟著軍隊移動,但大多是沿路搜括而來的,也有不少是百靈族送來的禮物。羊的功用很大,除能天天供應羊女乃外,遇上慶功宴時也有烤全羊大餐,毛皮又可以制成衣服,是軍營里很重要的資產。
在這兒有許多是她不曾接觸過的事,有如此多新奇事物讓她學習,讓她日子過得很充實。說來驚訝,她很喜歡目前的生活,簡單卻很實在,只是她也很想念家人,不知道凱爾是不是利用月光石回去現代了?沒人捎訊息來給她,不過危險的事她都擔下了,他還會有什麼問題呢?應該可以平安離開這個時空的。
但是自己呢,一個月後她真能離得開蘭洌風?他肯讓自己走嗎?
那時她請巫俞轉達給凱爾的話只是個借口,她不想殺蘭洌風的借口,如今才想到那借口里似乎有太多的問題了,像她如何偷溜到滿月谷和老大相會回現代呢?就算她偷跑成功了,她的突然不見,會不會再讓蘭洌風又找百靈族的麻煩呢?萬一在這個月里軍隊離開此地,那她怎麼辦?又要如何回滿月谷見老大?老大沒見到她,勢必不會放棄而四處找尋她,一個現代人在這兵荒馬亂的古時你里走動,這樣太危險了,想到就教她憂心!
還有,她假使真讓蘭洌風不想再殺人了,但打仗不殺人就會被人殺,這不是反而害了他嗎?
完了,不想還好,仔細思量起來,她似乎將事情弄得一團糟了,不但讓自己陷入進退唯谷里,還可能連累到家人。老麼常說她過分的善良會替自己和別人帶來麻煩,她以前還不相信,善良怎會有罪嘛,如今事情給她遇上了,她才了解老麼果然沒說錯,她現在真是麻煩上身了!
怎麼辦?自己惹出來的問題要自己解決,她無助地敲敲額頭,偏偏在此她又沒人可以商量拿主意,該如何做呢?在煩憂之下,她戒了許久的咬手指的壞毛病又出現了。咬著左手食指,她努力地想辦法。
她想面面俱到,不傷害到任何一個人,但是這好難,幾乎是不可能辦得到,不管怎麼取舍都無法滿足所有的人,教她好為難,就更加用力地咬著手指思索。
「啊……」指尖傳來的一陣刺痛讓她輕叫了聲,嘴里也同時嘗到了咸咸的腥味,她忙將嘴里的手指拿到眼前看,藉著窗子透入的朦朧光線里,見到了指上有著紅色的血跡。
「竟然咬出血了!」她咕噥一聲,正想拭去血跡時,蘭洌風突然轉過身來讓她嚇了跳,而她受傷的手指也被大掌抓到他面前。
「這是怎麼回事?」蘭洌風臉色不好地看著她。
「不小心咬傷的,不要緊。」鬼子愛對他一笑,忙想收回自己的手。
蘭洌風卻大力地將她拉入懷里,皺眉︰「為何咬手指?」
還不是為你在傷腦筋,鬼子愛很想這麼回答,不過她卻只能找理由搪塞︰「呃……因為……因為下午睡了午覺,晚上不好入睡,在無聊下就咬手指了。」
「睡不著咬手指?」這是什麼理由?
看到他微沉下帶著不悅的神情,好像不太高興,她馬上乖乖漾出討好的笑容,「現在我應該睡得著了,我睡了,晚安!」她頭靠著蘭洌風閉眼睡覺。
但馬上她卻感到自己的手指被含在他嘴里吸吮,這讓鬼子愛立刻又張開眼楮,臉頰涌上熱浪!縱然兩人已經有了親密關系,但每回的親熱仍會令她臉紅心跳、手足無措。「不……不用這麼做的,我……」
蘭洌風擁著她一翻身,鬼子愛還沒說完的話被打斷了,她莫名地看著他,他要做什麼?
放開她的手,蘭洌風的唇改落在她小嘴上。「既然睡不著,就陪我做運動。」
啥?鬼子愛的疑問馬上便被驟然揚起的激情掩沒,原來是……這樣的「運動」!
輕移的月影照著床上纏綿的男女,人亂了,影也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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偎著一片溫暖,鬼子愛在愉悅中醒來,嬌吟一聲,慵懶地仲個懶腰,這一覺睡得好舒服。她依戀地汲取鼻尖那股厚實醇然的氣息,這味道總能令自己安心,而今天氣味更加濃洌好聞,讓她將瞼埋得更深而不願意醒來。
表子愛知道那是蘭洌風身上的味道,想到他也想到昨天的「運動」……讓她又羞又好笑,忍不住輕輕叫喚︰
「洌風!」
「嗯。」低沉的回應。
咦!鬼子愛驚疑地忙抬頭,四目相對,她嚇了跳。「怎……怎是你?」
蘭洌風眉一挑回視她。
發覺自己話里有語病,鬼子愛忙解釋︰「呃……我……我的意思是,你不是應該出門辦公事了,怎會還在這里呢?」
「今天沒事。」一半真話,另一半是他不想離開這個柔軟的身子。從沒有女人讓他想沉淪溫柔鄉不願起,她卻除外,得到她了竟還是會感不到不足,這女人到底有什麼魔力?
表子愛聞言是眼兒發亮,一臉的雀躍。「那你可以陪我一整天了?」
「你喜歡我陪你?」蘭洌風對她的反應很意外,他很了解自己是不受女人歡迎的人,甚至女人都很害怕他,懼怕他的冷漠陰沉。
「當然嘍,有人陪是最好的事了,今天你真要陪我?」漾著笑臉,她不放心地再問一次。
如此的笑顏,開心的語氣,令蘭洌風心中有說不出的異樣感覺,像是人突然變得很輕松愉快,讓他的嘴角忍不住地往上揚起,輕點了點頭。
「太好了!」
表子愛好高興,忙就想起床,只是一起身就發覺自己還光著身子,紅著臉又急躺回床上,小小聲請求︰「請你將我的衣裳遞給我好嗎?」
表子愛的羞怯讓蘭洌風想逗弄她,「不好,我比較喜歡這樣的你。」還故意拉開她身上的被子。
表子愛嚇得驚叫,整個人更往被里躲,「別……別這樣,那我……自己拿衣服好了。」不敢拜托他了,她索性整個人沒入被子里,想從被下模索到床邊拿衣服。
只見被子不斷地在鼓動,還能見到嬌小的身形在四處游移。
這麼有趣的情形讓蘭洌風是哈哈大笑,勾起了他的玩興,他也往被里一鑽,和她玩了起來。
「哎呀,你……你怎進來了,這樣很不方便的!」
「我幫你啊!」帶笑嗓音里實在听不出有幫忙的意思。
「不用了,我自己來就行了,啊……你手……手不要亂模,腳也擋到我了!」
「小家伙,你的手放錯地方了,那是我的……」低噥不清的話語,但是已經足夠讓人明白了,所以引來更大的尖叫聲。
「啊!沒有,你……你胡說,我才沒……沒有呢!倒是你的手,哎呀!怎又……又亂模了……你……你好過分,你……」
「哈哈……」
嬌嗔聲被封住了,被下兩道身影合而為一地靜了下來,不一會兒一只大手扯下罩頭的被子,只見四片唇膠黏在一起,難解難分!
這時英兒、小璇兩人走入欲伺候夫人梳洗,見到床上的情形又驚又臉紅,急急退出內帳,又不敢離開,只能站在帳口等著叫喚。
蘭洌風在自己快控制不住前放開了懷中佳人,呼吸有些喘︰「你最好趕快穿上衣服,否則我們今天可能離不開這床了!」
表子愛被他充滿的暗示弄得滿臉通紅,哪敢再多猶豫,手忙腳亂地就站在床邊的地毯上快速地穿上衣裳。
整裝完畢回頭,就見蘭洌風臉上掛著邪氣又得意的神情,她才明白自己被騙了,讓他飽覽春光無遺。鬼子愛小嘴嘟起,不理他就坐到杭妝台前梳理長發。
只是古代的發髻很難打理,她手笨根本不會,每天都是英兒和小璇幫她的,想叫人來但又見他連衣服都還沒穿上,便提醒他︰「我要喚婢女進來了,你是不是該穿上衣服呢?」
「就讓奴婢伺候我穿上吧。」蘭洌風不在意地回答。
讓婢女幫他穿衣裳?那不是能看遍他的身體了!不知為何,這個認知讓她很排斥,非常不願意,想想後,她走回床邊拿起了衣裳︰「我伺候你穿衣吧。」
「為什麼?」蘭洌風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反正她也不會說謊,便老實回答︰「我……我不喜歡別的女人服侍你。」
她臉上微微飄動的酸意讓蘭洌風看得很清楚,他心中大喜,大手一攬就將縴細的身子摟入懷里,吻吻她的粉頰︰「那以後你就每天服侍我穿衣。」
表子愛臉上漾著可愛的紅暈,先約法三章︰「不過你不能嫌我笨手笨腳哦!」
「無妨,我會另找補償的。」吻悄悄移下雪白頸項,往胸前而去,意思明顯。
「你……別再胡來了!」鬼子愛紅著臉忙推拒,急急伺候他穿上衣裳。
喚婢女來妝扮整理儀容,待一切弄妥兩人可以用早膳時,已經過了大半個上午了。
「你想讓我陪你去哪?」用膳時,蘭洌風問起。
「陪我將整個營地逛一圈好不好?我還沒全逛遍呢!」主要是有許多地方婢女不敢帶她去,當然要趁蘭洌風在時去見識見識了。
「好。」蘭洌風答得干脆。
可是鬼子愛怎麼也想不到蘭洌風所謂陪她逛逛的方法,是他威風凜凜地走在前面介紹,自己卻像個跟班似的隨在他身後,而且不時還要加上小跑步才能追得上他。
「這是左翼前鋒的營帳,後面是左翼補給士兵的帳篷,而那片空地是這些將士操練的地方……」
表子愛只能顧著要追上他,對于他的說明跟本無法听入耳,最後她實在追得太累了,忍不住一鼓作氣撲上蘭洌風,小手抓住了他停下腳步喘氣。
蘭洌風被拖住腳步,回頭看她額上滿是汗又喘著氣,忙扶住她,有些不明所以︰「你怎麼看起來這麼累呢?」
「你走太快了,我追得好辛苦!」鬼子愛輕聲埋怨。
「這樣啊,那我就走慢些。」蘭洌風這才想起她不是士兵,有些心疼地用衣袖為她拭汗。
「看這些兵帳實在沒什麼意思,營區里沒有比較好玩的地方嗎?」鬼子愛倚著他問。
蘭洌風對她的天真感到好笑。「行軍打仗又不是出門游玩,營地怎會有好玩的地方,比較不同的就是兵器帳和鐵鋪以及衣鋪了,要不就是伙房帳和放牧的羊群、馬廄,除了這些地方,其余的都是士兵的營帳。」
「但是這些地方我都去過了。」她還以為會有更不一樣的地方呢。
「如此就沒有什麼不同了,既然都看過,回寢帳吧。」蘭洌風表示。
「回去豈不是更無聊,你還有什麼可以消遣的娛樂嗎?」鬼子愛問。
蘭洌風淡漠一笑。「我的生活里只有打仗和戰爭。」
表子愛看著他孤寂的側臉,那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生啊,真教她為他心疼!
「那換我帶你去看有趣的束西吧!」揚著燦笑,她很自然地拉起他的手,往營區的另一邊走去。她不會再讓他孤獨下去了!
蘭洌風被動地隨著她走,掌里的小手雖然柔弱卻大膽,首回被人牽著走,感覺真的很奇妙,這個女人總能在他平靜的心湖掀起漣漪。
兩人來到柵欄前停住,鬼子愛笑說︰「到了,就是這里!」
「是呀,羊很可愛呢,溫馴又不怕生,還可以和你玩游戲,當然是最好玩的地方了,我還為它們取名字呢!」鬼子愛告訴蘭洌風。
「取名字?為這群羊?」他臉上浮起絲笑容。
「是啊,像那群身上灰暗暗的羊叫懶骨頭,因為它們不愛干淨,總愛賴在地上,所以才會弄得一身髒;而毛色雪白的是乖寶寶,乖寶寶很汪重整潔,因此有一身干淨的毛,還有在柵欄邊跑來跳去的小羊啊,我就稱它們為小可愛,我最喜歡它們了,它們也最愛黏著人撒嬌呢!」鬼子愛一一介紹,而身旁的蘭洌風早已經在旁捧月復大笑了。
懶骨頭、乖寶寶、小可愛,真是好笑又奇趣的名字,真虧這女人想得出來。
表子愛沒管他的笑,拉起裙擺就要攀爬進柵欄,卻被蘭洌風拉住。「你想做什麼?」
「守衛的士兵不在,這是進入和小可愛玩耍的最好時間,否則士兵們總會緊張地跟在身旁要保護我。只是他們一臉凶氣會驚動到羊群,害他們老被羊兒追著跑,現在他們不再就是最好的機會了!」她要繼續攀爬,蘭洌風卻摟住她的腰不放。
「這樣太危險了!」不太贊同。
「不會的,要不你也一起進來啊,我將小可愛們介紹給你!」鬼子愛反倒拉著他同行。
和羊玩?蘭洌風有些哭笑不得,但是放縱一次又何妨呢?他輕笑著抱起鬼子愛,一提氣,兩人一同翻過柵欄。
表子愛拉著蘭洌風到小羊群里,一一點名告訴他,那些稀奇古怪的名字讓他又是笑不可抑,牧場里哈哈笑聲沒間斷。
表子愛將一只才出生不久的羊寶寶放到他手里︰「這樣抱住它,等會兒你就會明白它叫什麼名字了?」
「為什麼?」蘭冽風將手里的小羊轉了轉打量,不懂她的意思。
「啊,別讓它對著你!」
表子愛警告,忙要接回小羊時已經遲了,小羊不客氣地往抱著它的人灑出了水柱。
「糟了!」鬼子愛驚喊,而同時蘭洌風反應飛快地將羊急轉個方向,讓水柱射向別處,沒受到波及。
「哇,洌風,你好厲害!」驚喊霎時變成了稱贊。
蘭洌風卻眉頭聳起看著鬼子愛︰「這家伙叫什麼名字?」
表子愛有些心虛地扯嘴一笑︰「呃……尿尿羊!」她小心接回了小羊。
「原來你早知道它會亂尿尿,卻故意將它交給我?」蘭洌風眼里發出了危險的眸光,其實心中已經笑壞了。天,尿尿羊!
表子愛忙將懷里的小羊放下,人機警地後退兩步。「因……因為它最……可愛嘛,而你反應快也沒被射中啊,所以應該……不要緊吧?」
「你想暗算我?」蘭洌風緩緩逼近了鬼子愛。
「沒……沒有,我當然不會這麼做啦,頂多……頂多只是開……開個小玩笑……啊!」
沒說完的話被叫聲代替,見蘭洌風撲過來,她笑叫著忙跑開。
「它……尿尿……表示它喜歡你嘛!」鬼子愛邊逃邊笑著喊。
「你還敢狡辯,抓到你非好好教訓一頓不可!」蘭洌風裝出了凶惡的聲音,追著前面輕巧的身影。
「羊兒……會……幫我,不讓你欺……欺負我的!」鬼子愛喘氣笑叫。
蘭洌風大笑。「是嗎?那你為什麼要逃呢?」
「你追……我當然要……跑啊,那你放過……我這次好不好?」鬼子愛喘著提出。
「不好,因為我追到你了!」蘭洌風幾個大步沖上,輕易就抓到了鬼子愛,抱著她一起躺倒在草地上。
朗朗艷陽下,草地上躺著兩張出色的笑臉,他們愉快的笑容讓陽光也為之褪色了。
「不……不玩了,我求饒!」鬼子愛邊笑邊喘,先求情。
蘭洌風笑容滿溢,逼出了明朗過人的俊容,雪白發絲垂落在身下人兒的頰旁。「求饒可以,但要付出代價!」
「什麼代價?」鬼子愛想裝出可憐模樣,但卻止不住地咯咯直笑。
蘭洌風俯身在她耳旁低語幾句,然後便如願地見到她滿臉羞怯,嬌嗔不已。「你……你好壞,人家不理你了!」
「哈哈……」蘭洌風滿足大笑,期待午後的到來,他們將會在帳里消磨一整個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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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愉快的開端,蘭洌風和鬼子愛接下來的日子,彼此相處得更加愉悅快樂。而蘭洌風一向貧乏的生活,也在鬼子愛的用心帶動下,讓他明白何謂玩樂和開心。
如今在鬼子愛面前,他最常擺出的表情不再是冷漠淡然,而是被逗笑的俊容,和不時揚起的悅耳笑聲,他的生命頓時多彩多姿了起來。當然,他也愈來愈寵愛鬼子愛,表現在他沒說出的溫柔疼惜里。
表子愛也喜歡兩人在一起的歡樂時光,只是眼看一個月的期限一天天過去,她卻沒有尋到解決的方法,只能很鴕鳥地用「船到橋頭自然直」的心態來當借口,期望上天能安排個最好的結果。
這半個多月來,她見著了蘭洌風的孤獨,也看到了他展開笑容的俊朗,她私心不願孤寒冷漠再染上他的雙眉,所以她用盡心思去發覺他心底最真的一面。只是除了他父親為黑風族長,他是庶出的兒子,排行第三,所以為三王子,還有他母親已經過世了,這些人人都知曉的資料外,蘭洌風對自己的一切都不願意多談。尤其是那頭白發和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口更是不能多問,否則他就會拉下瞼,又恢復成冷漠的模樣。
白發在外表,是人人都能看到,但是身上的傷若不是那回在午後的親密,她也不會知道他身上竟然有那麼多的傷痕。細小的痕跡分布在胸口、背脊,而右胸前更有一道疤痕延續到腰背至臀部,淡紅色的疤痕顯示傷疤已愈合久遠,但這痕跡卻表示當時那一定是道怵目驚心的傷口。用手觸模時不知它的嚴重,待親眼所見才明白它的殘忍,而那卻不似刀劍或是跌倒摔跤所導致的傷口,令她很好奇,到底他是如何受傷的?不過蘭洌風沉郁不說,她也無法得知。
也因為他的絕口不提,讓鬼子愛不禁懷疑蘭洌風當真信任自已了嗎?那為何兩人是如此親密了,他卻不能為她的疑問解答呢?更納悶為何他也不會問起她的身世,對她的家世他難道都不好奇?還是她人已經是他的了,所以她的出生如何都不重要?不管怎麼想,她就是有滿月復疑問待回答。
有疑問放在心頭總是不舒服,鬼子愛是藏不住秘密的人,這早,在她服侍蘭洌風穿衣時,便忍不住再提出。
「我不是說過,不要問我不會回答的問題,我不愛听。」蘭洌風眉頭皺起。
表子愛解釋︰「我沒有惡意,只是想明白而已。答案有那麼難以啟齒嗎?」
「不準探听我的事,」蘭洌風語氣更冷硬了。
「我是關心,就算你想了解我,我也願意告訴你我所有的事。因為我在意你,所以想明白你啊!」鬼子愛溫柔表示。
「不需要,我不想了解你。你可以愛我、在意我,但不需要明白我,你只要知道你只能跟著我便行了。」蘭洌風臉上神情冷漠,飛快動手自行穿好衣裳。
看著他身上那道深刻的傷痕,一個感覺從她腦里閃過,不禁月兌口而道︰「那傷痕是……野獸……難道是狼抓傷的嗎?」
蘭洌風臉色瞬間轉帶殺意,大掌也搭鉗制住她細弱的頸子,將她拉到跟前惡聲喝問︰「是誰告訴你的?你知道了什麼?說!」
「咳……我……什麼都……不知……道,咳咳……我……我是猜……猜的,好難……過,放手,快……快放開……我!」鬼子愛臉脹成紫紅色,掙扎地擠出話。
見到她痛苦,他的心像被針螫到般一痛,趕忙放開手。鬼子愛無力地坐倒在地,猛力地咳嗽,他甩頭轉身丟下話︰「別打听你不應該明白的事,否則我會殺了你的!」接著大步離開。
表子愛連連幾個深呼吸後,好不容易才上住了咳,若蘭洌風再用力些,她這條小命真就不保了。果然是禁忌話題踫不得,真是可怕!
平靜氣息後,鬼子愛不禁心意消沉,她的好意關心竟換來如此的對待,那他可有一點點的喜歡自己嗎?她已經沒有信心了。
一早的爭執打去了她原可以有的好心情,在莫名的平地一聲雷響後,雨更似傾倒般由天而降,沖刷著大地。少了陽光,秋日的大漠立刻襲上了冷意。
下雨不能外出更教她心情郁悶,她無聊地只能站在窗前看著外面的大雨,和空中一道道驚人的閃電和雷嗚。
驀然冷風夾帶雨點噴向她,她臉上、發上都沾到了雨珠,也讓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忍不住炳啾了聲。
萬馬奔騰似的雨點好吵人,讓她開始想家了。
老大、老麼,她好想回現代。小嘴委屈地垂下,又連連打著噴嚏,還開始犯頭疼了。
這一天,她就在窗邊看著下個不停的雨,在哈啾連天里度過。早餐沒吃,午餐不想吃,晚餐在英兒和小璇力勸下才喝了點羊乳。她頭疼得不想去追究蘭洌風為何沒回帳一同用晚餐,反正在這營區里他最大,他想怎樣就怎樣,她哪有權力管?別忘了她連他的妾都當不上呢。她為自己悲哀,也氣自己為何要為他犧牲到如此的地步,不值得,真不值得的!
他不理自已最好,最好繼續不管她,那她便能無牽掛地和老大回二十一世紀了。
看著窗外仍是落個不停的雨絲,無邊絲雨細如愁,她記得好像有句詩是這麼寫的,倒真似她如今的寫照了。哈啾,她再打了個噴嚏。
不,她才不會為那個不知好歹的男人憂愁,管他如何?管他回不回來?她好冷也好累,頭更是不住地抽痛。上床睡覺吧,至少睡著了就什麼愁也沒有了,睡吧!
表子愛拖著腳步回到內帳,月兌去外衣上床,在倒下後就再也沒有力氣再爬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