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澡,躺在雪白的床單上,顏姊君深深噓出一口長氣。從黃昏以後突然變了天氣,滴滴嗒嗒地開始下起兩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天氣的關系,心情也越發沉悶起來。
那麼我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嗎?
不是嗎?應該是的吧,那麼心底依舊不舍的痛又是什麼呢?啊,啊,啊!做人為什麼會這麼為難啊,做人為什麼要選擇啊,做人為什麼不可以放棄啊——
她睜大著眼楮,微卷的長發披散在雪白的床單上,心里突然有種想哭的感覺。從猛地听見叢林家明嘴里出來「離婚」開始,似乎原來自己執著著的一些東西已經改變了,但是隨即卻又衍生出更多的想不通的問題,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林家明為什麼不可以說一下她就是他的初戀呢?
為什麼不可以把她需要的,可以留在他身邊的理由給她呢?她已經在後退了啊——睡不著,好寂寞,更多的是煩惱。
說起來,如果不是因為這樣的雨夜靜寂得讓白天躁動的心慢慢沉澱了下來,也許是不會發現這樣的寂寞的,可是一旦發現了,就在倏忽之間,整個人就難過得再也無法入眠了。
這窗外的兩漸漸地讓人煩惱起來,初戀的景象又一點一滴就爬滿了所有的記憶,可是不知道又是什麼時候,竟然跟身邊那麼多平凡的景象重疊起來,就好像,好像午夜的某個人在遠處輕輕唱著單旋律的情歌。唱就唱嘛,偏偏又有吉他的和弦間或地插入進來,于是在某一個輕轉回旋的時候,听的人,心也跟著就一起碎掉——
不行了,不能再這樣想下去了,心痛的樣子並不適合她顏姊君的格調——不過,那個根本就沒有什麼格調的妖女為什麼今天晚上也不在呢?
她坐起來,赤著腳走下床,推開臥室的房門,那個叫做書房的房間有一盞在夜里永遠電不會熄滅的燈,像總是在等著她一樣,她輕輕推開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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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不是嗎?
不是嗎?為什麼還不是呢?我已經那麼清楚地把自己的心放在了你的面前,從此我就好像再也沒有任何防御來守護我從來不曾向人袒露過的心,那麼你為什麼還是不願意承認我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呢?為什麼呢?
我可以退讓的已經退讓到了最後一步,你還要我怎麼樣才好呢?林家明對著藍光閃爍的屏幕嘆一口氣。
然後,空氣里開始淺淺浮動著咖啡和某個人最喜歡的沐浴液的香氛因子,不知道她知不知道僅僅只是這樣的味道,就足以讓他沉醉下去。
林家明停下了來,從前總覺得鍵盤敲動聲是一種午夜的旋律,而他已經听了很久,久到連自己都以為自己是屬于那個旋律的了。但是那個人加入進來,帶著她的味道和她的旋律,一下子就變成開天闢地以前的混沌。
是不是愛情都是這樣,他不知道,只知道在他和她之間,他所能把握的其實只剩下要讓她愛上自己的這點決心而已。
「……咳,呵!你究竟還要在門外偷看我多久?」低低的聲音好像清朗的山泉一樣,貼心熨肺的溫潤,坐在電腦前的男人旋轉過身,「睡不著嗎?」
這個男人絕對有做貓頭鷹的潛質,姊君很不死心,「我的聲音連一只蟑螂都沒有驚動!」
這可真是糟糕,原來自己連蟑螂的檔次都沒有夠上。林家明微微苦笑,眼神下垂,「你啊,又赤腳亂跑,已經過了立秋了——」
顏姊君連忙跑進去,窩在電腦桌旁邊好像可以永遠屬于她的那張過大的皮沙發椅上,「林家明,你還不是普通的嗦耶!好啦,好啦——嗯,還是這樣最舒服了,哈!」
看著她把修長的腿收攏起來縮到長長大大的睡衣里,不施半點粉黛的面容好像孩子一樣還帶著點稚氣,林家明忍不住嘆息,倍受寵愛的女人長不大,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用錯了方法,不過,哎——
「你要不要喝杯牛女乃?」看吧,又來了,有時候想想也許自己應該像江離所說那樣,索性給她一頓臉色脾氣看看,可是總是還沒有決定下來,自己的嘴已經背叛了自己。
「不用了,對了,今天妖女又死到哪里去了?」姊君一面問,一面打個哈欠,其實今天真的很累,可就是睡不著。
「其實你很關心妹懿哪!」林家明微笑起來,然後搶在她反駁以前回答問題,「她今天可能不回來,因為一個朋友邀請她去做客了。」
「哦——」姊君漫聲應了一下,完全的心不在焉,「今天,好累哦——可就是睡不著。」
「嗯。」林家明等著她的下一句話,窗外的雨突然大起來,啪拉拉地打著玻璃窗。
姊君掙扎了一會兒,「今天,為什麼,為什麼要騙我?」
終于來了。林家明輕輕閉了閉眼楮,而後抬頭直視姊君的眼楮,「我想得到你的回報,就算是因吃醋而帶來的,也好——」外面的雨聲越來越響,里面的他在說,「——因為,我愛你啊——」然而聲音卻幾乎完全被窗外的雨聲掩蓋掉。
顏姊君低著頭的動作似乎有些僵住,有那麼一刻,林家明認為她已經听見了他的話,然而她很快抬起頭來,「什麼?」她笑著說,「你說什麼哪,我都听不清楚,那麼大的雨聲,你可不可以大聲一點?」
听到了,她听見了噢——顏姊君半含著意黠得意的笑,他忘了她是做什麼的嗎?記者耶,她會把這麼重要的話語漏听掉嗎,完全不可能的嘛!
……真可惜,又錯過了,再一次那麼錯過。另一方面,林家明卻只有苦笑著搖搖頭,自己已經再也沒有對著她說出「愛」這個字的勇氣,這場兩個人的戰爭當中他還有多少籌碼可以用呢?「沒什麼,只是,想跟你開一個玩笑。」
小氣鬼,喝涼水,多說一遍會死啊?但是,好好,原來他不是不愛他,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說才好而已——緩緩地很從久以前就積壓起來的桎梏輕輕散開來,心里松一口氣,並不只是深深吸入一口氣然後再慢慢吐出來那樣,而是,有些感動,有些想哭,有些想笑,還有些好像永遠听不夠他說的渴望。
貪戀他的「我愛你」又沒有什麼錯,何必一副大失所望的樣子呢?說起來結婚三年他還從來沒有認認真真對她說過這三個字。不要說她大女人天天在外面跑新聞,在私心里,只要是女人的,誰會不想听這三個字?不過直到今天才把他訓練出來,而且還要借著窗外的狂風暴雨才有這樣的膽量,還真是失敗啊!
「喂!」顏姊君伸手扯扯家明的衣袖,「你媽媽沒有教過你做人要坦誠老實嗎?說謊話的小孩鼻子會長長哦——」
原來她不是沒有听見!「你——」恍然大恬之後的一時之間,林家明反而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才好。
「再說一遍啦,再說—遍我就听見了好不好?」姊君松開牽著他衣袖的手,「你要是不說的話,我可就要走了噢,出去了噢,就這麼走出去了噢——」她以極其緩慢的速度站起身,烏龜一般向著門的方向挪過去。
驀地,一只手伸過來,當縴長的手指與她白皙的手指輕輕相觸,姊君忍不住猛地顫抖了一下,明明是一直在等待他的挽留,但是當挽留真的用行動表示出來的時候,好像繃緊的弦一樣的她反而連自己都不相信地顫抖起來。
她,還是要拒絕嗎?林家明微微有些黯然,輕輕放松了自己的手。
不,她不是這個意思,看著他幾乎要收回的手,姊君覺得心都要跳出來了,不是不是不是這個意思啊,她連忙伸長自己的手,就在幾乎要擦肩而過的那一刻,她緊緊捉住了他的手。
「夫妻嘛!那是要做一生一世的,又不是扮家家酒,自然要找牽得下去的手——」曾經那個誰誰誰,誰曾經說過的這一句話猛然間從姊君的記憶里竄出來,一生一世啊,如果是這雙溫暖寬大可以包容所有她的任性的手的話,就算生生世世也是可以的吧。
一絲深雋的笑意從林家明的嘴角漫溢出來,這才是她要的,是她的選擇,是吧,很好,那麼這一次,他配合她——用力反握她的小手,「真的,想再听一遍嗎?」
「你真的不說嗎?」身體前趨,一股沐浴以後的舒適香氣縈繞在兩個人的鼻尖,寬大的睡衣隱隱約約勾勒出姊君曼妙的曲線,「千萬不要以為只有你會勾引人哦——林先生,」她的手慢慢撫上他的胸膛,「怎麼說,我也是一個美女耶!」
「那麼,林太太——」林家明的聲音低沉起來,「你有沒有听說過禮尚往來的說法呢?」這個小妖精!
徹底放棄了眼前電腦屏幕上面的程序,狂風暴雨的夜晚,當然是不適合編程的。林家明就著姊君的動作易位到同一張沙發上面,雙手摟住妻子的小腰,將她抱起來放在自己的腿上。
「是不是男人咩!」姊君不滿意起來,「什麼禮尚往來,我只听說過男仕優先!」她一把揪住他的衣領,「少嗦,你說不說?」
「嗯,呵——」林家明輕笑出來,「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的行為和你的名字不相配呢。」
「咦?」難得的頑固噢,姊君笑起來,露出一口白牙,「你確定要我動口?」
林家明攤攤手,眼神的寵溺泄漏了他的真意,對于這樣的邀請,姊君決定不放棄,雙手用力一扯,上好的襯衫隨著四射的紐扣就這樣被扯了開來——
雖然已經過了立秋,但是秋老虎的威力依然在這個亞熱帶的城市里徘徊,當然了,衣衫的單薄基本上也可以作為某些人獸性發作的誘因——宛如上等雪瓷的肌膚、健康清新的氣息,如果不是因為今天的談話險些就會擦肩而過了——于是,姊君決定發作,她開始用舌頭輕輕從他的喉節舌忝上去,輾轉在他唇上片刻以後,忽而低下頭一口咬在他的胸口——
「嗯——」低啞的申吟從男人的口中發出,那個妖精一樣的女子正在他的身上用她雪白的牙齒輕噬著他的肌膚,君子終于開始徹底地動口……
窗外的雨聲似乎因為完全擠不入兩個人的親密氣氛當中,就這麼退下去了,偶爾出現的嘀嗒聲反而讓安靜的空間更加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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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啊——累啊——累死啦——」這樣的叫聲實在不像一個正派家庭應該出現在早餐桌上的對白。
「還要一杯咖啡嗎?」電腦工程師的眼楮從報紙上移開,微笑溫煦的臉就像剛剛升起來的太陽,「那麼——順手給我也倒一杯,謝謝!」
「砰!」的的確確是人頭砸在桌子上的聲音,然後咬牙切齒的吼叫聲響起︰「林家明!」
「啊,忘記了,真是的!你看我,是你做的早餐哪!」被點名的人開始有些自覺了,可是——「所以,就算煎蛋有點像猴皮筋,還有煤炭,對不起,本來應該是面包的,有點黑,我也應該向你說一聲謝謝的。」他真摯地說,「謝謝你!」
「……不客氣,啊,你要咖啡是咩?」顏姊君一把搶過他面前的咖啡,徑自走到料理台前把所有的調味醬水混合倒入,然後走到他的面前,「請用——」
她已經很火大,非常非常火大了,昨天晚上耗了一夜也沒有騙到他的再一句「我愛你」。不錯啊,他今天果然神情氣爽,她卻累得跟條狗似的了。
林家明微笑起來,這個女人,又開始生氣了。好吧,他承認,他今天一早起來確實是精氣神十足十滿,這又有什麼辦法呢?生物界里凡是雄性生物在欲求得到徹底滿足的時候,總是會特別意氣風發的啊,而且話說回來,昨天晚上不斷付出的人是他吧——
「不要笑得這麼奸詐!」顏姊君咆哮,「你的咖啡,你怎麼不喝啊?喝啊!」
「謝謝你。」林家明溫柔地看著她,一面笑著用左手舉起杯子,一面右手卻伸了過來,輕輕捏住她小巧挺直的鼻子,「我愛你……」他說著說著就一口飲盡杯中五味雜陳的汁水然後湊上來,將口中的液體反哺了半口給整個人都呆住的姊君,再然後,他說︰「甜酸苦辣,這樣就是一生一世了。」
「咳,咳,咳咳,咳咳咳……」好難喝好難喝的東西,姊君在很半晌以後才反應過來,整張臉像被火蒸了似的,暈紅成天邊的旖旎霞光,偏偏受到刺激的嗓子眼也造起反來,她不得不捂著嘴逃也似的跑進浴室去。
「甜酸苦辣,這樣就是一生一世了……」看著鏡子當中那個滿面紅霞的女人,姊君不得不承認自己大約也是有被虐傾向的,給喂了這樣惡心的半口液體,竟然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心里還是覺得甜甜的,「沒救了!女人!」她指著鏡子,「你沒救了——」但是,真的,好刺激噢!
看著妻子逃進浴室,林家明自己也笑了起來。「叮咚,叮咚,」就在這時,門鈴聲突然大作,他心情大佳地跑去開門,誰知道一開門——
「姐夫!」一條白色的人影整個撲了進來,正中林家明溫暖寬闊的懷抱,「姐夫!嗚——嗚——」
「怎麼了,怎麼了,妹懿,不要著急,慢慢說給姐夫听。」雖然猛地軟玉溫香入懷,但是感覺其實並不是開心快樂,反而不知道為什麼有一種,一種大禍臨頭的感覺,因為,背脊上面真的是,涼涼的啊——
「林家明,」反應著他的直覺,一個陰森森的聲音就在他的背後響起來︰「你看起來,抱得挺舒服的噢……」
周一的早上陽光明媚,但是林府上空,陰雲顯然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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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點了嗎?」林家明輕輕撫著妹懿哭出一頭汗的微濕長發,「沒事了,沒事了,你在家里了,我們是你的家人。」他輕柔的安撫顯然起了很大的作用,妹懿的眼淚漸漸止住了,「是不是,那個男人——」
「我不想說!」妹懿斬釘截鐵地告訴他,「我不要想起那個混蛋!」
「好,好,我們不說。」林家明苦笑著搖搖頭,「你閉著眼楮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我去看看牛女乃好了沒有。」他站起身,迎向另外一個戰場。
「牛女乃,倒牛女乃!」顏姊君狠狠瞪著眼前雪白的液體,火氣不打一處來,「‘姊君,你給妹懿倒一杯牛女乃,我安慰一下她’——」她學著林家明剛才的口氣,扭曲著臉上的表情,「安慰!哼!哼!哼哼!」揮舞著手里的剪刀,她就差投有穿著道袍了,否則披頭散發的樣子倒是挺適合隨時起乩做法。
「跑到我的地頭上來勾引我的老公!顏妹懿,你還真是不一般的混賬!」咬牙切齒,咬牙切齒,「林家明,你竟然膽敢當著我的面被她‘柔弱’的假象所蒙蔽!她是一個妖女耶——」最最痛恨的是,自己無淪如何都學不來那種柔弱可欺的妖女妖狀。是可忍孰不可忍,顏姊君翻箱倒櫃找必須品,「你柔弱是吧,好啊,我幫你!瀉藥,瀉藥,你在哪里——」
真是好危險啊,從廚房門口縮回腦袋的林家明松一口氣,幸虧自己在妹懿前些日子住進家里時就把所有危險藥品都換成了維他命,否則,後果堪虞啊。
好不容易,看著妹懿睡著了,兩個人才換裝上班。
「呵,你還在生氣啊?」林家明緩緩發動汽車,順口安慰氣鼓鼓的妻子,「怎麼說她也是你的妹妹,看見妹妹傷心地哭著回來,你就不但心嗎?怎麼還會想些有的沒的呢。」
「少嗦!」顏姊君瞪了他一眼,「那是因為你不了解那個妖女的本性,她可以兼備陰險狡詐下流卑鄙無恥齷齪,但是絕對沒有可能出現傷心柔弱,一旦出現像這樣的狀況只能說明一件事情——」她嘿嘿冷笑著,「那就是一定有人要倒大霉了!」
林家明想起昨天看見的那個簡直比女子還要美麗的男人,突然興起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愛上她們姐妹這樣的魔女妖女,真不知道是幸運還是大不幸啊。想起剛才他所看見的,姊君拼命往牛女乃中放瀉藥的動作,至今還有暈眩的感覺啊。但是,他轉頭看看美麗的妻子,好吧,他承認,看著她精神百倍哪怕就是氣鼓鼓的樣子也是一種很享受的幸福!
這樣的話,自己似乎果然也很變態——看來,是時候要去看心理醫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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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娛記張,勁爆,勁爆,勁爆,你懂不懂中文啊!還傻在這里做什麼?快去!傍我勁爆——美工黃,你要是再給我這種垃圾的話就從明天開始不用來報業大廈了——不要走!顏姊君!你給我站住,上次那個市政議員的丑聞跟蹤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把他情婦的照片給我?我已經把頭版給你空出來了——蠢貨!不要在現在煩我——不要走!顏姊君——顏姊君!」
好好,好幸福,好晴朗的周一的上午啊,顏姊君深深吸一口氣,主編的吼叫聲果然擁有讓人猛提精神的效用,好!新聞!顏姊君來啦!新聞大獎,我來啦!于是站在報業大廈的底樓大廳,精神百倍的她一手叉腰,一手勾著手提包長長的肩帶,呈標準的「顏姊君造型」,猛然間就發出一陣震動了大廳的叫聲︰「好!」
突然的聲音嚇壞了很多人,但是更多的是被她那種氣勢吸引住的男人,這才是一個國際大都市職業女性的形象啊。眾人一齊贊嘆,然後知道了她已婚身份的人,同時又不得不再一次贊嘆另一個需要贊嘆的人——她的丈夫真是有一副菩薩心腸啊——總之,一切沒有變化,地球還在旋轉,人們還在忙碌,一切就像上周上上周上上上周一樣。
只是,人更加幸福了!
「對不起,請問——」看吧,看吧,搭訕的來了。哎!像她這樣的美女就是有這樣的煩惱啊。
姊君心情大好地轉過身去,「隨便問……吼!」搞什麼鬼?
身後一排俊男帥哥呈一字排開,眾星拱月一樣簇擁著一個幾乎比女人還要美的男人。好,好,好漂亮的男人!
然而開口詢問的人卻只是—字排開的普通俊男之一,「顏姊君小姐嗎?我們少爺想跟你談談——」
「啊,這樣啊!」虛榮的女人幾乎笑出聲音來,但臉上的表情還是比較端莊的,「不過我已經有丈夫了。」
「這個我知道。」那個幾乎比女人還要「美麗」的男人——也就是他們的少爺終于開口了,卻是不耐煩地說︰「我對你也沒有興趣。」
「吼——」陰雲立刻取代晴朗,「那麼這位‘小姐’找我有什麼事情咩?」
「我不是‘小姐’!」少爺勃然大怒,「我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
「頂天立地?」顏姊君上下看了看他,「那你的天地還真有限耶!」
「你說什麼?」火燒起來了,美麗的男人一臉要掐死她的表情,可是怒火燻上他的臉的時候不知道為什麼反而讓他看起來更加漂亮。
顏姊君撢了撢身上的假想灰塵,「對不起,像我這樣忠貞賢淑的良家女子是從來不和男人隨便搭訕的!」她抬頭看看他,「相見,不如懷念!拜——拜!」轉身,起步走,呸!爛男人,什麼東西啊!
「你等等,等一下!」他立刻急了,「你把妖女先還給我!」他吼起來。
妖女?顏姊君舉在半空的腳停住,立刻又轉回來,「妖女?」
「對,就是那個懷了我兒子的妖女!」男人氣呼呼地吼道,「你的妹妹,顏妹懿!……我知道她現在在你的家里!」
「懷了,你的兒子,的妖女?!這樣啊——」姊君眯起眼來點了點頭,「嗯,那就有很大的必要談一下了!」她伸手勾住他的肩膀,全當後面一字排開的眾人是裝飾,「我賞臉讓你請我喝一杯咖啡,地點你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