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什麼吻我?當你吻我時,心中在想什麼?
你為什麼說愛我?當你告白時,心中又在想什麼?
還是說,這一切只是習慣,對任何女人你都可以如此多情?
這些話是她最想問的,可是話到了嘴邊,卻無法說出口。
黎又心偷偷望著身邊駕駛座上的男人,不自覺地嘆了口氣。
方仲元揚著眉楷,壞壞地咧嘴笑。「我知道自己長得帥,親愛的又心,可妳也不用偷偷看我,看到嘆息不已吧!」
黎又心一臉窘紅。「你少自以為是,我只是、只是怕你忘了我家的路,正在考慮要不要提醒你罷了。嘆氣是不自覺的,根本毫無意義……」
听完可怕的「月亮代表我的心」,買好替換的衣服和鞋子後,她還沒來得及好好「享受」方仲元房間里的頂級衛浴設備,娘親就以「奪命連環Call」命令女兒必須在半個小時之內回家享受天倫之樂。因此她只好「很抱歉」地向方仲元告辭,但是沒想到這個痞子男硬是要陪她一起回家。
方仲元揉揉又心的頭。「妳家我怎會不記得?我可是妳娘親欽定的好女婿,忘了妳家,她可是會傷心的。」
黎又心沒氣質地翻了個大白眼。「你說話一定要這麼惡心嗎?」
方仲元方向盤輕松一轉,彎進又心家的巷弄里。「怎麼會呢?我可是很真誠的。」
她凝視著他。方仲元看來的確很認真,黑眸里漾著可以溺死人的深情,但他之前8T言論卻不斷地提醒著她——這樣的溫柔,是不是又是他另一次的「試探」?
黎又心深吸口氣,現在就是一個機會,她應該乘機問出心里的話。
車子在黎家門口停了下來。
她顫抖地開口︰「方仲元,我想——」
「你們回來嘍!」黎母站在大門口熱情地打著招呼,也打斷了黎又心的話。
黎又心閉上了眼,停止發問。她壓根兒沒想到,娘親竟然站在門口等她,讓她平白錯失了一個大好機會。
方仲元好奇地看著身旁一臉惋惜的又心。「什麼事?還是妳想再和我回飯店,享受我高超的按摩技術?」
黎又心睜開眼,有那麼一秒鐘的時間,她很想掐死身旁的痞子,更想自己一頭撞死!天底下的男人這麼多,她為什麼會去心儀這個吊兒郎當的死痞子呢?
「你的確很厲害,把痞子的天性發揮得淋灕盡致。」
黎又心怨嘆地下了車,卻見她親愛的娘親沒立即趕來安撫歷劫歸來的女兒,反倒一個勁兒地猛向外人示好。更夸張的是,娘親竟然搬出她的「鎮衣櫃」之寶——那套只有以媒婆身分參加喜宴時才會穿的紅旗袍!
「黎媽媽,這身紅旗袍真適合您,完全襯托出您的好氣質。」
方仲元一句甜死人不償命的贊賞,讓黎母高興得心花朵朵開。她勾著他的手臂,快樂地走回家。
「女兒,進來啦!」
要不是娘親在進家門時補上這一句,她還以為娘親根本忘了還有她這麼一個女兒咧!
三人進了客廳,黎父正坐在客廳里,目不轉楮地盯著電視上的職棒比賽。
「爹,我回來了。」
「喔,回來啦!」黎父雙眼沒離開過電視屏幕。
黎又心一邊和父親打招呼,一邊月兌下腳上的高跟鞋,淺米色的尖頭高跟鞋,令她臉上的怨懟稍稍消褪了些。這雙鞋子是方仲元親自挑選的,不知是他平常的觀察,還是湊巧,這雙鞋子的樣式、鞋面的花型設計,恰巧完全符合她的喜好……
她深吸口氣,抬頭,隨即迎上方仲元深情的黑眸,讓她心跳立刻加速。
「喜歡嗎?」他問。
她吞下喉間的梗塞。「當然……但讓你破費了。」
方仲元揉揉她的發旋。「我只在乎妳喜不喜歡。」
黎又心淺笑。「方先生,我發現你很愛撥弄我的頭發喔!」
方仲元無奈地聳肩,吊兒郎當的笑容又壞壞地掛在臉上。「誰叫妳如此迷人,我無法忘懷妳倚偎在我懷里,美麗的長發拂過我頸項時的完美觸感。」
黎又心差點崩潰。她看向一旁的娘親,非常肯定娘親听見了方仲元惡心的話,因為娘親的嘴角漾著一個滿意的大笑容。
娘,這是假的啦……
「吃豬腳面線嘍!又心,妳來廚房幫忙。仲元,看球賽嗎?」黎母嚷嚷著。
「常看。」
「那最好,你陪心心她爹聊聊。他啊,在家里都沒有人能陪他聊棒球,可難過了!」
「娘,他要回去了啦!」黎又心哇哇抗議。
黎母杏眼一瞪。「真沒禮貌!男朋友來家里,連坐都還沒坐下來,就要趕人家回去?妳至少讓仲元吃個宵夜,大家聊聊天後再走也不遲啊!」
黎母說完,不理會女兒的抗議與掙扎,將女兒拖進廚房。
「坐。」黎父說,視線還是黏在電視上。
「謝謝。」方仲元依言坐下來。電視正在轉播兄弟象對誠泰眼鏡蛇的比賽,賽況進行到第七局,雙方比數二比二平手。
「有沒有欣賞的球隊?」黎父問。
「LaNew熊隊。」
「為什麼呢?LaNew是新的球隊,經驗不足,跑壘又慢得氣死人,同樣的高飛安打,別支球隊的速度可以站上三壘,要不然也至少是二壘安打,但LaNew能上一壘而沒被OUT就很不錯了。」
方仲元輕笑。黎父看來很嚴肅,但一提起自己的興趣,整個人立刻活了起來。
「經驗是不足,不過我對這支球隊有期待。」
此時兄弟象打擊者的高飛球被對手接殺出局,結束這半局的搶分,留下一、三壘的殘壘,黎父遺憾地皺起眉頭。「我支持老的球隊,每年看都看出感情了,只是,偶爾發生的失誤還是會讓我氣個半死就是了。」
「沒錯。」
進廣告,黎父的眼楮首度離開電視。他審視著一旁的男子。「你是我家心心的男朋友?」
方仲元揚起笑。「我希望成為又心的男朋友。」
黎父點點頭。「我家丫頭被她娘寵壞了,脾氣不好,還請多擔待著點。」
方仲元大笑。「我會,黎伯父請放心。」
黎父的話、方仲元的笑聲,讓端著豬腳面線回到客廳的黎又心非常不高興。
「爹,他不是我男朋友,不用擔待我的壞脾氣!」
黎母倒抽了口氣,一記鐵沙掌迅速賞在女兒的後腦勺上,嚇得又心差點打翻手上的兩碗食物。「妳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妳爹說得一點兒都沒錯,妳都讓我給寵壞了!仲元別介意啊。我們在客廳吃豬腳面線吧,餐廳看不到電視,你黎伯父可舍不得離開呢!」
真是夠了……
黎又心放下碗筷。她知道如果再把方仲元擺在父母的身邊,今天這個宵夜就會變成她帶「男朋友」回家的「鑒定會」!
她握住方仲元的手腕,咬牙切齒地說︰「你跟我來一下!」
方仲元無辜地眨眨眼。「不是要吃豬腳面線嗎?」
黎又心恨恨地白了他一眼。「豬腳面線不會跑掉,走!」
她拉著方仲元直奔進自己的閨房,砰一聲地關上門,阻絕好奇地探頭探腦的爹娘。
原本就不寬敞的房間,因杵了個高大的男人,連空氣都跟著稀薄了起來。
「方仲元,你識相一點,三分鐘內吃完豬腳面線,然後就給我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黎又心仰頭,雙臂環胸,惡狠狠地威脅。
「妳想對我如何不客氣?」他問,好整以暇地欣賞又心房間內的擺設。又心的房間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就像她身上的味道,讓人思念。
「如何不客氣?」黎又心雙手插腰,煩躁地思索該使出哪些狠招。「我會拿掃把將你掃出我家大門!」
方仲元沒有禮貌地大笑出聲。「妳這樣會傷了黎媽媽的心唷!黎媽媽一定不會讓妳打我的。」
「方仲元,你真的很討厭耶!」
黎又心氣到跺腳,破口大罵︰「我告訴你,你!」
她滿腔的怒火還來不及發泄,方仲元長臂一伸,就將她拉進他懷里,兩人一同跌上軟軟的床鋪。
黎又心驚呼一聲,開始掙扎。「放開我!你以為你在干什麼?」沒想到這個死痞子竟敢在她的地盤上明目張膽地欺負她?!
方仲元嗅著又心身上令人懷念的馨香。「有床耶!寶貝。況且房間可不是用來說話的,我們可以有其它的溝通方式,比方說……我們可以擁抱、可以親吻、可以互相傾訴愛意。」
黎又心一張粉臉脹得通紅,又氣憤、又困窘地說︰「誰要跟你傾訴愛意?方仲元,我不準你動不動就抱我、動不動就吻我……」
「哦,對,光說話不接吻,實在浪費了我的又心性感又可口的紅唇。」方仲元壞壞地揚起笑。「謝謝妳提醒我,親愛的又心。」
他拉開又心掙扎的雙手,置于她的頭頂,長腿牢牢地控制住她扭動的身軀,邪惡地按住她後仰的頸背,性感的薄唇愈靠愈近、愈靠愈近……
「我要吻妳嘍!」他抵著她的唇。
前一秒的嬉鬧消失了,他的眼底躍上兩簇灼熱得燙人的火花。「妳不該拉著我進來妳的房間,親愛的又心。別太相信男人的自制力,或者漠視自己對男人的誘惑力。」
他眼中的之火簡直就要噴發出來啦!黎又心慌亂地扯出一抹笑。「呃……不如你現在放開我,我們回到客廳去吃豬腳面線,當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
她話都還沒說完,方仲元就俯身吻住了她,吞下她的抗議、怒罵,身體力行地讓她明白,他的是一觸即發,無法中途叫停的。
他移動長腿,讓她感受到他炙熱的堅挺,大毛手還不忘捏捏她挺俏的小、渾圓的胸。他的唇是火,足以點燃所有的熱情。兩人緊擁著彼此,感覺到血液沸騰,那夜的回憶躍上彼此心頭。
「我愛妳。」他說。
她的臉高仰,他的臉俯下,目光相鎖,心跳激狂,黎又心可以從他幽暗的眸心里看見熊熊的饑渴和。
方仲元支起她的下顎,低啞地問︰「我有機會得到妳的愛情嗎?」
她知道她該逃離、該抽身,因為他是危險的,他讓她不知所措,她根本不懂他的想法是真還是假?
只是,方仲元的唇仿佛有種魔力。他的舌挑起她難以自制的。
她迎視他的眼,不由自主地弓起身體、不由自主地勾住了他的頸子、不由自主地讓十指交纏著他的頭發、不由自主地獻上自己的唇……
此時,她的心如月兌韁的野馬,無法控制,只能在激情中飛奔。
呼吸里、思想里,只有三個字!
方、仲、元。
未等警方及大樓維修單位完成後續的處理工作,「廣揚大樓」內的公司行號,只要是水電開始正常供應。能夠處理日常事務的,都已經恢復上班了。
黎又心嘆了口氣,站在落地窗前,低落的心情仿佛是這時節下個不停的梅雨。
「怎麼了?窗外下雨,妳的心情怎麼也好象籠罩在一片烏雲里?」歐莎莎笑看好友,體貼地幫又心送上一杯咖啡。
「什麼烏雲?我怎麼感覺像是狂風暴雨般的壞心情?」她回神苦笑,接過莎莎送來的咖啡。「腰還痛不痛?」
「現在不痛,可做復健時,會痛得我哇哇大叫。」
身材高挑的莎莎沒想到竟成了爆炸案中的第九名傷患。在逃生的過程中,莎莎因為太過注意她新買的高跟鞋,結果一不小心竟讓一名體格壯碩的男子給撞了一下。這一撞,讓莎莎滾下兩層樓的階梯,渾身是傷不說,還成了爆炸現場中最後一個被營救出來的傷患。難怪事情發生之後,她和顧先生都沒看到莎莎的蹤影,敢情當時她根本還受困在大樓里呢!
黎又心促狹地望著好友。「不過妳這一跌,倒也跌出了一段艷遇不是嗎?」
撞到莎莎的人是七樓一家新公司的老板,外貌帥、體格好,是個讓女人垂涎的黃金單身漢。他赴醫院探視莎莎時,對于美麗的莎莎驚為天人,于是展開熱烈的追求。
「別提那個大維先生了,我快被他煩死了!」莎莎翻了個大白眼,那種緊迫盯人的攻勢,最讓她受不了。
黎又心啜了口香濃的咖啡。「那妳的鄰居有沒有去探望妳?每家新聞都按三餐在播報妳的受難記,牙醫先生不可能不知道吧?」牙醫先生是莎莎愛慕的鄰居。
莎莎扯了個苦笑,眉宇之間有股化不開的哀怨。「有啊,我還乘機假裝和大維先生很熱絡,想看看他會不會在乎?誰知道他還是一副冰山的樣子,來看我也只是盡盡鄰居的義務罷了。」
黎又心拍拍莎莎的肩膀。「妳用了一個最爛的方法,男人不愛女人這麼試探他們的。」
莎莎聳肩。「也許吧,但我真的很想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不提我了,妳和方總進展得如何?我听顧先生說,爆炸那天是方總來接妳回家的?」
憶起了兩人間的親密互動,一抹緋紅立即躍上黎又心的臉頰。「我……我跟他能有什麼發展?我是他的臨時助理,如果硬要說有什麼關系的話,也就只是普通朋友……」
莎莎戲謔地眨眨眼。「是嗎?普通朋友會好到只要提到他的名字,就一臉幸福的模樣?」
黎又心急欲辯解。「幸福?!哪有啊……」她小心地措詞。「我只能說,他讓我很困擾。」
「怎麼說?」
「他完全不吝惜說一些甜言蜜語,可是我根本不了解哪些話是真心的;還是,這是他對待女人慣用的方式?」
黎又心望著窗外,灰暗的天空,綿綿細雨,這樣讓人發霉的天氣,她根本不可能擁有晴空般的好心情。
「妳放輕松點,說不定更能看清楚方總對妳的心。」莎莎建議。
黎又心搖搖頭。「要輕松很難耶,他根本讓我輕松不起來……」
兩人相視,不約而同地嘆了口氣。對于愛情,她們都有難以言喻的無力感。
說著說著,前方突然傳來一陣熱鬧的喧嘩聲。
「怎麼了?」莎莎好奇地問。
「咱們最好去看看,倘若又來個爆炸事件,至少我們還來得及慢慢撤退。」
「說得沒錯,別再把自己搞得狼狽不堪了!」
又心和莎莎循聲來到顧先生的辦公室外,這才發現公司的人全跑到這里來了。有人見到了又心,表情立刻變得很不自然。
「呃……又心……」
「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黎又心問,發現同事們皆是一副面有難色、欲言又止的模樣。
「沒事沒事!對了,又心。幫我看看這個演示文稿好嗎?我有一個圖檔一直都無法插入投影片中,老外明天就要來開會了,我這個組織圖到現在都還沒完成呢!」同事試著支開又心。
黎又心並不遲鈍,當然看出了同事的意圖。只是……為什麼?她一頭霧水地看著身旁的莎莎。「發生什麼事啦?」
斑挑的莎莎越過人群,立即明白了事情的真相。她揚起笑容,幫又心「喬」了個好位置,直接揭曉答案。
彼先生在辦公室里,身旁倚偎著一名嬌小的女子,兩人開心地歡笑著。
「那是?」黎又心還是一頭霧水。印象之中,顧先生從沒跟任何女人如此親密過……
「那是……顧先生的未婚妻。」同事主動提供答案,同時獻上安慰。「又心,妳別太傷心,我們大家也是今天才知道顧先生有未婚妻的……」
黎又心立即恍然大悟。她愛慕顧先生是公司上上下下都知道的事,現在突然冒出一名未婚妻來,難怪大家會一臉難色。
原來……原來方仲元之前的警告是真的啊!
莎莎聳肩。「不會啦,咱們又心早就變心啦!」
「真的嗎?怎麼會呢?」站在她們身邊的同事無不驚訝。又心暗戀顧先生好多年了,怎麼會說變心就變心呢?
「真的啦!鎊位請相信我,我是又心的好馬吉耶!」莎莎只差沒拍胸脯保證了。
此時,顧先生看見了他們,掛著興高采烈的笑容,摟著未婚妻前來為大家作介紹。
「Shelley,跟妳介紹我手下的兩名大將,『派洛科技』能有今天的規模,她們功不可沒。」
彼先生得意地說︰「這是我們的業務部經理,歐莎莎。『派洛科技』的業績成長全靠她的優異表現。」
接著,顧先生看向一旁帶著微笑的又心。「這是我的秘書,黎又心。她幫了我很多的忙,沒有她的精明干練,我想我可能拿十本行事歷都無法整理出每天的工作。」
最後,顧先生至順地凝視著懷里的人兒。「這位是Shelley,我的未婚妻,也是我最愛的女人。我曾經承諾過,一旦我的事業有所成就,就會風風光光地迎娶她進顧家。」
實在太美了……
眼前的幸福光芒,燦亮得讓人無法正視。
同事們在感動于眼前美景的同時,全數一擁而上,恭賀這對讓人欣羨的佳懼。
黎又心無奈地嘆了口氣。「未婚妻」的出現,當然讓她覺得意外。誠如莎莎所說的,她已經變心了——雖然變得有些莫名其妙——但顧先生怎麼說也是她暗戀多年,甚至一度想要獻身的男人,所以此刻說不在乎、說沒有一點點的傷感,都是騙人的……
「妳不會有失戀的感覺吧?」莎莎以手肘頂頂好友。
黎又心吸吸鼻,心境有些沉重,不會不舒服,只是有點惆悵。「我暗戀顧先生好久了,怎麼可能一點兒都不傷心?」
莎莎安慰地摟摟好友的肩。「咱們今天去『秘密』慶祝妳『失戀』好不好?」
黎又心翻了個白眼,最終還是逃不了酒精的誘惑。「記得找阿賢和昀昀。」
「那是一定要的啦!」
又心擦擦眼角的潮濕。先是因方仲元而產生了一些復雜的情緒,現在又來個未婚妻的震撼,情感的沖擊過于強烈,讓她一時間有點兒消化不了……
方仲元看到的,就是又心擦著眼淚,一臉感傷的模樣。
他立刻趨前詢問。「怎麼了?」
對于方仲元的出現,黎又心一點兒也不意外。最近只要一接近下班時間,他一定會來公司將她拐去共進浪漫晚餐。
「什麼怎麼了?」他的出現,讓她的嘴角立刻揚起小小的、喜悅的弧度。
方仲元將又心擁進懷里。「妳有些傷心,為什麼?」
「我只是——」
「呵,方總,你沒看到嗎?」
黎又心正想解釋時,歐莎莎卻壞心地一笑,插話道︰「今天顧先生把他的未婚妻帶來公司介紹給大家認識,又心暗戀顧先生的事,方總也是知道的,所以說,這番情景怎能不讓我們又心難過呢?」
莎莎故作憐惜地搖搖頭。「方總,總歸一句話,就是又心失戀了啦!唉∼∼」
又心不懂莎莎為什麼要故意這麼說,但以方仲元愈來愈難看的神情來到斷,顯然他完全收受了莎莎挑撥。
「又心失戀了?」方仲元的神情整個冷了下來,連帶著溫暖的胸膛、深情的黑眸,都失去了以往讓她依戀的溫度。
「妳還在乎他?在我表白之後?」他問,低沉的嗓音仿佛是由地底深處竄出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這樣的態度,黎又心從未曾感受過,她有些吃驚及意外。
「他是我暗戀的人,我不可能完全不在意……」她依然偎在他懷里,但是令人留戀的安全感突然不見了,教她不知所措。
方仲元拉著黎又心穿過人群,走進她的辦公室,用力甩上了門。
他的怒氣來得莫名其妙,又心甩開他的大手,撫著被捉痛的手腕。「你到底想怎麼樣?」
方仲元重新箝制住她的雙臂,但又因憐惜而放松了力道。「我愛妳,我不希望妳的心中還有別的男人存在。」
這句話激怒了黎又心。她用力推開他,「你愛我?這句話不會也是『試探』吧?」
「我不會拿這種話當成試探!」方仲元怒祝著她。
少了平時的吊兒郎當,這樣森冷的他,讓人感到有些害怕。
「我的疑慮有錯嗎?」黎又心深吸口氣。「我不知道你的想法,也不知道你哪句話是真的、哪句話是可以對任何女人說的?方先生,你認為愛是不能獨享的,那麼,請問你又有什麼資格可以要求我心中不能有別的男人存在?」
「妳真的這麼在乎老顧?」他問,銳利的眼眸直視著她。
她揚起下顎,挺直身軀。「我對顧先生的想法,和對你的疑惑是兩回事。」
方仲元揚起刺耳的笑聲。「原來我的告白只是讓妳感到疑惑?」
他凝視著又心,深邃的眸子失去了原本的溫柔。「如果我說我只愛妳一人,遇見妳之後我沒再和其它女人有任何牽扯,妳信或不信?」
黎又心閉上雙眼。方仲元的問題。讓她一時無法響應。
「妳相信嗎?」
「我不想回答。」
她應該相信嗎?她能夠相信嗎?她是否可以展開雙臂,接受他的愛情?
懊死!
方仲元暗暗詛咒了一句。他走到落地窗前,目光投向遠方。
雨停了,陽光穿越雲層,淡淡地灑落在他的身上,更襯出他渾身的冰冷陰沉。
「妳不回答我的問題,代表在妳心中的人,不是我。」
黎又心深吸口氣,迎視他。「就像莎莎說的,我失戀了。」
方仲元漆黑的雙眼閃過一絲痛楚。
他淒然一笑。「我明白了。」
語畢,方仲元轉身,堅定地離開又心的辦公室。
黎又心呆滯地望著闔上的門,以雙臂環抱住自己。
她的心中依然下著綿綿的雨,雨中帶著濃濃的哀傷,久久無法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