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商總理事長在君悅飯店舉行的晚宴,宴請所有政商界的達官顯要,冠蓋雲集。
田予貞一身黑色緊身晚禮服,露肩V字領地設計展露她難得的性感風情,魚尾裙下擺更拉長她下半身的比例。
「露太多。」
「你去找哪個同齡的露得比我少?」
任桓謙瞄著老婆微露的ru溝,眉頭蹙攏得可以夾死蚊子。「她們不是我老婆,你是我老婆。」
她勾著他的手臂,笑吟吟地問︰「那你說漂不漂亮嘛?」
「嘖,漂亮也不用分給別人看!」
她喜歡他吃醋的樣子,仿佛她是他一人專屬,不準別人覬覦,哪怕只是欣賞都不行。
「下次所有晚宴服我都要徹底檢查!」他惡狠狠地威脅,真想把西裝外套月兌了,蓋住老婆的肌膚。這女人老是搞不懂自己對他的影響力,她難道不知道,哪怕只是露個腿、拋個媚眼,他就會變成惡狼撲羊嗎?
「好。」才怪。
宴會正式開始,達官顯眼輪番致詞之後,在悠揚的樂聲中,交際應酬開始,攀談、敬酒、和善微笑,觥籌交錯,氣氛熱鬧。
佰資代表同樣受邀出席這場宴會,包括上回邀舞不成的小開也在其中。
「你還真是不屈不撓。」任桓謙對于又跟老婆邀舞的小開沒什麼好臉色。
「來者是客,執行長。」
田予貞不想讓老公難看的臉色又變成別人的話題,傳進蔣曉潔耳里,再來說些有的沒的,沒完沒了。
「桓謙,就讓我跟他跳一支舞,大家都是合作伙伴,多來往也是應該的。」
「哈,還是嫂子大氣明理!」
但田予貞的笑容很公式化,跟著對方來到舞池,輕搭著他的肩,滑出第一個舞步。
「原來你會跳舞?」小開很驚喜。
「會一點。」
「豈只是一點?任執行長將你照顧得太好了,完全看不出他曾經為蔣小姐意亂情迷過呢。」
她垂下眼簾,保持平靜。
「任夫人應該知道他們的事吧?」
「這圈子沒什麼秘密。」
「那你一定不知道,在香港聚敘的那一天,他們見過面?」
田予貞默然不語。
小開大笑。「哈,我就知道你會在意,哪有一個女人這麼大方,不在意老公和過去情人的事?」
她依然沉默。
小開眨眨眼。「不過你放心,他們沒做出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過去這麼久的感情,見到面聊個幾句也是應該的嘛,不過在我看來,蔣小姐對任執行長還是念念不忘。任執行長高大帥氣又有本事,是女人都會愛上他,只是你會介意嗎?會不會想揍她一拳,叫她閃邊涼快?」
「我不介意。」
「逞強。」小開哈哈大笑。
只是這一頭很開心,那一端可就很悶。
任桓謙冷眼瞪視那張礙眼的笑臉,那只摟著他老婆的礙眼的手,恨不得沖過去痛揍他一頓!
他火氣不小,除了針對那個小開,他也氣田予貞不識相,明明知道他不懷好意,為什麼還要跟他跳舞?合伙是他在合伙,她不用特別禮遇那個混球!
「謙。」
然後,蔣曉潔忽然出現在他面前,一身大紅的禮服,玉ru半露,開衩又高又深,玉肌白皙,美眸似水,像個魅惑男人的妖精,和典雅清麗的田予貞完全不同。
她一出現,僵硬冰冷的任桓謙又回來了。
兩人頓時成了宴會的焦點。
「爸想見你,他在樓上的總統套房。」
「我改天必定專程拜訪。」
「爸有很多話想跟你說。他很想你,又礙于身體不好,不能親自來宴會現場找你,謙,你忍心不見他老人家嗎?」
從過去到現在,蔣父一直很欣賞任桓謙,即便無緣和自己女兒結成親。雖然沒有金錢上的投資,但「京遠開發」在無形中還是沾了不少蔣父的光,只要是「京遠開發」有意投標的工程案,幾乎就等于內定。
任桓謙很清楚蔣父對自己的照顧,于情于理他都要接受這個邀請,況且他也不想留在這里,看著老婆依偎在混球懷里,然後氣死自己!
蔣曉潔輕輕勾著他的手臂,兩人一起離開宴會廳。
「他們去哪兒?」
田予貞怔著。
「要不要陪你去捉奸?」
她皺眉。「不用。」
「這麼相信你老公喔?你的對手可是蔣曉潔喔,你應該很清楚,從她踏進這個宴會廳開始,幾乎除了我,還有你老公,其他男人的眼楮可是全黏在她身上。」
「我老公沒黏就好。」
「那干麼手勾著手離開?」
「你不跳舞的話,我就走了!」
甩開小開的手,田予貞離開舞池。她全身僵硬,唇瓣發抖,手心甚至冒冷汗。她也想知道他們去哪兒,為什麼要勾著手離開?
她很希望自己是個善妒的女人,可以盡情發泄情緒,沖上前狠狠痛甩蔣曉潔幾巴掌!
為什麼事情會變成這樣?他們去哪兒?
小開看出田予貞的掙扎,夸張地嘆了口氣。「好啦好啦,看在我真的很欣賞你的分上,我幫你找他們啦……哇,你不要哭啦,我幫你找他們就對了啦!」
小開花了一些時間,終于知道他們去了總統套房,說是「蔣氏集團」大老板、也就是蔣曉潔的父親要見任桓謙。
「老頭見你老公干麼?要他來提親嗎?」
田予貞賞給小開一個冷眼。
「開玩笑而已嘛,我這麼盡心盡力幫你找人,你讓我開個玩笑是不行喔?哎呀,要是你一個人根本甭找了,他們神神秘秘那麼低調,就是不想讓你發現他們的奸情——」
小開話還沒說完,一個冷眼又掃過來。
他趕緊閉嘴,又還是忍不住嘴賤。「要是你們離婚,我可以追——」
這下他不敢開玩笑了,因為田予貞瞪人的眼神一次比一次還有殺氣啊!
抵達總統套房的樓層,電梯門開啟,蔣家大老板正好在隨從的陪同下,由隔壁的電梯下樓。
不遠處,明亮的燈光從未關閉的門縫間透了出來。田予貞安靜地接近,在門口停住腳步。她臉色雪白,心跳如擂。
小開同樣安靜地跟在一旁。
「謙,你想我嗎?」
蔣曉潔甜柔的嗓音由門縫間傳了出來。
半晌,男人並沒有回答。
「我沒有想過你會這樣報復我。」那哀怨悲傷的嗓音,即便顫抖著,也那般讓人心憐。「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讓你生氣,我真的錯了,但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真的不要我?」
「你不能不要我,我是那麼愛你,我的心里根本容不下任何人,我只愛你,你明明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愛的人是我,為什麼會這樣?你怎麼可以娶她——」
「曉潔。」
他開口,低沉干啞,田予貞听過這樣的嗓音,就在新婚的那晚,他將她誤以為是蔣曉潔,那深刻痛苦的呢喃……
田予貞的掌心貼在劇烈抽痛的胸口。她應該要走的,轉身走幾步就可以搭電梯下樓回到宴會廳,一切都將是原來的模樣,她還是任桓謙的妻子,還能擁有那個霸道又溫柔的丈夫,一切不會有任何改變,她真的應該走的,但她的腿不听使喚,她動不了……
「謙,你告訴我,你為什麼要結婚?田家的所有對我們而言根本不算什麼,你為什麼要和她結婚?」柔美的啜泣、悲傷的語調,讓听者為之心碎。「你知道嗎?當我听到你要結婚的消息時,我有多麼地傷心……要不是爸爸一直安慰我,我甚至連活下去的勇氣都沒有了。親愛的,我是這麼愛你……」
「整整三個月,我一直待在英國,什麼都不能做。我知道我錯了,我知道我惹你生氣,我讓你等了我兩年,但是我好怕,我好怕面對你的怒氣。但我不能忍受你娶別人,我愛你,親愛的,真的好愛你,你原諒我好嗎?謙,讓我們回到之前的生活,我是你的曉潔,你一個人的曉潔……」
「別再說了。」
他的聲音有著淡淡的憂傷,一種田予貞從來沒有听過的憂傷。
「我要說,謙,對不起、對不起,我是這麼地愛你,天啊,你不能不要我……」
沉默。
「你還愛我嗎?謙,你還愛我嗎?」
依然是沉默。
「如果你只是擔心傷害她,我可以請爸爸給她一大筆錢,同意她所提出的任何賠償,哪怕是整個‘蔣氏集團’我也在所不惜,謙,我只要你……」
「她不想要那些。」
「好,隨便,只要你告訴我,我該怎麼做,我都會做……我愛你,我要你回到我身邊,除非你說你不再愛我,我會死心,我真的會死心……」
「我已經結婚了。」
「可是你根本不愛她啊,那只是以利益維系的婚姻,你不愛她的,對不對?你不愛她對不對?」
從一開始到現在,桓謙說過好多次「喜歡」,但他從沒提過「愛」,一次都沒有。
「謙,你還愛我嗎?」
此時,半掩的房門被推了開來。
「這個問題,我也想知道。」
沉靜的女性嗓音幽幽響起。
田予貞站在房門口,目光冷靜,嘴唇緊抿,除了緊握的拳頭,沒人看見她內心沸騰,理智早已像欲斷的琴弦……
「請你告訴我,你愛的人是她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