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米蘭偷偷的返回家門,凌晨兩點鐘左右,米蘭略收拾了些行李便從後門溜走。
她和岳揚約四點在公園處相見。
米蘭提前了兩個鐘頭到公園等待岳揚。
冷風颼颼的吹,樹影幢幢,感覺四周的氣氛有些詭異,為了取暖,她拉高領口,坐在公園里的石凳上,定楮望著前方的路。
時間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看了腕上的表一眼,方才知道已過了和岳揚所約定的時間,她開始鑽牛角尖的想︰岳揚不要她了?他是不是後悔他講過的話了?抑或是發生什麼事了?
「好餓啊……不如先去用個餐好了。
她自語著,「不行,如果他來了,兩人錯過了怎麼辦?我還是在這里等他……」
夜愈深,天愈寒冷,她拉緊外套,雙手環胸,不時抬頭望著前方。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她再看一眼表,已是凌晨五點,她告訴自己,還早、還早。
她要等到他來。
他一定會來的……
溫度愈來愈低了,她搓著雙掌,放在唇邊取暖,眯著眼楮望著前方的路。
時間一分鐘、一小時不斷的從指縫間流逝而去……
清晨六點半。
東邊泛起一道曙光透過雲絮輝映于大地,天亮了,四周一片煙霧蒙蒙,公園里開始有人出來走動,有人從她面前晃過,好奇的上下打量著她。
米蘭畏縮的用手揉搓著身上的濕衣服,她的衣服被昨晚的露水滲透了,感覺很冷,她牙齒上下打顫著,渾身直發抖。
不過,她還是要等下去,因為他相信岳揚,相信他是個重承諾、守信用的男人,不可能答應了她又不前來赴約,一定臨時被什麼事情耽擱了,她不斷的安慰著自己……
就在她意識處于半夢半醒的當兒。
東邊泛起的那一道曙光,詭異的散發出像彩虹般的奪目光芒,七彩光芒倏地被米蘭的雙眉間那顆特殊的朱砂痣所吸引,魅惑的射向她──
米蘭受驚的回過神來,瞪大了眼楮,被眼前的景氣嚇得目瞪口呆。
她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為什麼天空會無緣無故的出現這種異樣,而她的身體感覺好熱,體內似乎潛藏了某種東西,此刻正想跳月兌而出………
她感到不安的抱住身體,這才發覺,她的身體竟然呈現半透明狀態!
米蘭開始感到恐懼,在震天價響的尖叫聲驚喊而出時──
一粒五彩繡球同時從天而降,不偏不倚的砸在她身上。
那潛藏體內的靈魂,彷佛在霎時隨之抽離了……
「噢,好痛──啊,繡球……我不許任何男人踫觸我的繡球……」她申吟一聲,突然伸手急切地抱住繡球,接著就昏迷了過去。
※※※
「岳先生,天亮了。」思巧低聲呼喚著熟睡中的岳揚。岳揚翻了個身,慵懶的睜開一只眼打量著思巧,「這麼快天就亮了。哎!真累。」
「是啊,岳先生。」
見岳揚爬坐起身,體貼的思巧很快將已點燃的香煙遞到他指間,「岳先生,要不要派人去接米蘭小姐了?她一個人在公園里等了你一夜……」
「誰要你羅嗦的?」
岳揚伸了伸懶腰,一雙深邃的黑眸瞥了她一眼後,唇邊勾勒起一抹邪笑。
「是。」
思巧不敢再多說什麼。
一憶及那稚女敕而單純的米蘭,正被自己玩弄在股掌之間,岳揚便得意洋洋的笑了起來。
呼風喚雨的日子早已過慣,加上光鮮亮麗的舞台生活,造就出他如此狂妄自負的性格,女人奉承、巴結于他,讓他隨手可得,只要他想要的女人,幾乎沒有一個逃得過──
他的虛情假意。
他的花言巧語。
他的睿智精明……
女人們,深深疑戀于他。
他相信米蘭已落入他的圈套,他原本還以為她有多成熟,結果,只不過是一個單純到可笑的小女孩,如此稚女敕的女孩,落入情場斑手的掌心,穩死無疑。
愛情在他眼里是廉價品,女人對他而言太容易得手了,他一點都不在乎她們的感受,要他付出真感情,壓根兒是不可能的事情。
而這個米蘭……
就是他想得到她,才引誘她和他同居。可是昨晚一出閣雁樓,就發現自己被記者跟蹤了,岳揚為了甩掉他們,車子一直在市區里兜圈子,眼見甩不掉,他才放棄赴約而直接將車子開回家
情況似乎有點兒糟,一想起他把米蘭一個人丟在冷清消的公園里,他的心突然產生了很重的罪惡感。
不知她是否還傻傻的等著他?
她應該不會如此傻氣吧?
等不到人應該會回家吧?
岳揚下了床,隨手取起一條圍巾披在腰際上,旋身步入盥洗室。
當他雄壯的身軀浸入超音波水流的按摩浴白,身心很快得到一陣暢快的舒適感。然而,泡澡雖能洗去他一身的疲憊,卻洗不走擱在心頭的憂愁。
他實在不願意再多浪費一分一秒去掛念米蘭的安危,可是他真的有點擔心她會發生什麼意外。
「天殺的。」
嘴里喃喃詛咒了幾句,他隨手按下浴室里的通話鈕。
「思巧,準備一下,我要出門了。」
※※※
思巧跟隨著主子的步伐踱過椰林小道。
站在空蕩的廣場,岳揚四下望了望,突然一個人影止住了他的步伐,令他蹙起眉頭。
一個長發飄飄的女孩正蜷縮在公共電話亭旁,翻起的領口蓋住她那宛如天使般的容顏,她懷里竟摟著一粒五彩繡球。
他悄悄地,似怕驚擾到她般地走近,緩緩地蹲。
米蘭並沒有因久候不到他而自個兒掉頭離去,她竟還傻呼呼的坐在他們約定的地方。
岳揚眉頭鎖得更緊了,他輕輕拉開她的手,將五彩繡球取出,本打算將它扔掉,可想想她會特地帶著這粒繡球出門,必然有其意義在,便用腋下夾住繡球,接著緩緩地橫抱起她的身子。
她睜開惺忪的睡眼,兩人四目因而膠著在一塊。
「你──」
天啊!她居然被一個陌生又穿著奇特無比的男人抱在懷里?!她明明在追繡球,什麼時候……什麼時候掉進他懷里的?
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她可是懂的,別以為他長得有幾分「姿色」,就可以膽大妄為啊!
靈活的雙眼一轉,見到他腋下正夾著她所拋下的繡球,只差那麼一點點,她就要再度昏厥過去了!
「你好大的膽子啊!」她嚇得拳打腳踢,尖叫聲更是震天價響的,「沒本公主的命令,膽敢接下本公主的繡球,你沒事那麼雞婆做啥啊?本公主要砍掉你的手──還有啊!本公主乃萬金之軀,豈能讓你說抱就抱──」
她咬文嚼字咕嚕了一大串,還自稱自己是公主,岳揚實在是听得一頭霧水,但見著她的淚,內心卻是一陣絞痛。
他低下頭,飛快地抹去她即將溢出的淚霧,無可救藥的罪武感竟在此刻嚴重的泛濫成災,內心不斷地譴責著他的不是……
不,他實在應該給她一點獎賞,獎賞她的傻氣與勇氣可佳。
「這個吻是賞給你的……」
緩緩地,薄薄的雙唇湊向了她,吻去交錯在她臉龐上的淚水,吻熱了她冰冷的朱唇。
「呃……」
銀瓶見他根本沒把她的命令與威嚇放進眼里,還非禮于她,不禁整個人嚇壞了。
這家伙……這家伙是跟天借膽啦?抑或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居然大膽到「吃」她的嘴?!不過……咦,滋味雖然怪,還挺不賴的呢!她當公主這麼多年了,還沒被人吃過嘴呢!
「放開……我……唔……唔唔……」銀瓶奮力的掙扎著,一心想掙月兌他要命的箝制。
然而他的力量大到出乎她的想像,根本不理會她感受的狂吻著她,幾乎要吻化她的心……
情不自禁的,銀瓶掩上眼廉,迷醉的享受著這一刻的柔情,不自覺的雙手纏上了他的頸項,用濕潤的唇瓣,羞澀地輕含著他的嘴唇。
※※※
一回到屋里,他無視于思巧的存在,大手立即落在銀瓶的細腰上,急迫的把她拉向自己。
明明是同一個女人的唇瓣,為何會帶給他截然不同的滋味與感受?
他還記得第一次吻她時,那種淡如清水的滋味,然而,此時吻她的感覺,卻與前幾次截然不同。
他的自制力向來強韌,今天怎會一踫上她的身體,便像著了火,喪失掉所有自制力也就罷了,還眷戀著她的雙唇?
思緒胡亂地飄揚著,雙眼凝望著佳人的俏麗美顏,雙唇品嘗著佳人的甜美滋味,此刻,他實在喜愛吻她的感覺。
思巧臉色發青的別開頭,雙目溢滿了妒恨,牙齒往下唇一咬,匆匆的旋身離去。
銀瓶失足的跌入他懷中,這是釀成罪惡的根源,親密的摩擦燃起了火苗,在兩人體內熊熊沸騰了起來。
「你──你這狗賊!居然……居然再三非禮本公主,本公主……」還來不及喘氣,她又被他「吃」嘴了!
天啊!
這男人變態到無藥可救了,居然再三吃她的嘴,可是……可是又有著說不出口的歡悅耶……
岳揚粗喘著氣息,小舌貪婪地探入她口中尋找甘露。
柔軟而富彈性的酥胸緊貼在他胸膛上,更加教人血脈僨張。
要命,今天到底是怎搞的?怎會她一踫觸到他,渾身就像燒了火,岳揚一雙深邃的黑眸,燃燒著一種會教人失控的。
長久以來壓抑的快要駕馭了他的理智,強烈的需求使他感到非常的不可思議,因為一股想要她的已將他逼向瘋狂的邊緣。
「嗯……」銀瓶沉醉在他的熱情中,身子半倚在他結實的胸懷里意亂情迷的嚶嚀著。
他貪婪地啃嚙著她的小舌,像是要榨乾她似的拚命索求著。
「我要你……」溫熱的雙唇疑迷的游移,隨著他的粗喘在她耳畔低聲細語。
銀瓶長這麼大從沒被人佔過便宜,別說摟摟抱抱了,連被男人牽個小手都不曾有過!
她感到又羞又愧,卻又意亂情迷,不自覺的著他溫熱結實的肌肉。
用僅存的一點點神智,她用力的推開他!
一股受辱的感覺扎痛了他的心。
她竟然拒絕他?從來就沒有一個女人會拒絕他的!
可一憶起她曾在後台歡悅的接受他的熱情,他不禁邪佞的揚嘴冷笑,認為她是害臊了。
「你若拒絕了我歡愛的邀請,我或許會相邀其他女歌迷,你難道不會暗自慶幸著自己的幸運?」
「你這婬賊,快放開我──」銀瓶羞怒的揚起手,毫不遲疑的一掌揮了出去。
向來警覺性高的岳揚輕松的拍掉她的手,納悶的打量著眼前這被嚇出一身冷汗的女孩,驀地,他竟心動的想將她擁入懷中。
「婬賊?呵,真可笑,你明明濕得跟什麼似的。再說……呵呵,我若是婬賊,那你便是婬婦了,不知是誰半夜偷溜出門,到公園苦等了我一夜,就為了和我私奔的呢?」
銀瓶一臉茫然的凝視著他,「公園?啥公園?你這婬賊究竟在說啥?莫名其妙極了。」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跟我裝蒜?」
「不許你再說了!住口啊!你這個婬賊!快把繡球還給我,我不會承認你這婬賊是我的夫君!」銀瓶一想起自己的身體被他玷污了,哽咽一聲,哭得像個淚人兒。
真倒霉,繡球竟被這婬賊接住,那她豈不是非嫁他為妻不可了?
才不要!說什麼她都不要嫁給這個死無賴、大色胚!
要她嫁給他,她寧願咬舌自盡算了。
都怪皇兄,沒事做啥拋繡球徵婚?他可知這個餿主意會把她害死的!
「本公主一定會叫皇兄砍下你的人頭!」
「你右一句本公主,左一句婬賊的,米蘭,別鬧了,你以為你是古代人啊?我可沒興致陪你玩了,乖,快上樓去洗個澡,你該好好休息了。」岳揚覺得今天的她怪異非常。
「本公主要回宮了,快送我回去。」銀瓶欲拉起裙擺旋身走人,這才發覺到自己身上的銀縷綢緞已不見了,變成了更加柔軟的絲質布料,剪裁更加莫名其妙,她的手臂和小腿都不知恥的露在外面見人了。
「哎呀,真是羞死人了,是哪個裁縫師這麼笨手笨腳的?竟縫出這樣的奇裝異服?我的絲綢緞袍呢?還有啊,戴在我身上的金銀珠寶怎全不見了?是不是給你這死婬賊偷走了?」銀瓶再度皺起眉頭,用怪異的眼光上上下下仔細打量著岳揚。
「怪了,怎連你這婬賊的穿著打扮都如此奇異?講話方式也怪腔怪調的……」他的穿著打扮雖然奇特,但他卻長得俊極了,銀瓶從沒見過如此好看的男人。
他渾身上下都充斥了一股說不出口的魅惑,有著一股令人匪夷所恩的誘人魅力,深探吸引著她,她深覺這男人是危險的……
「來人啊!快來人啊!」銀瓶直覺陷入了賊窩,她必需求救、她必須逃離。
可是……她看了周遭的環境一眼,嚇得倏地瞪大雙眼,怎麼建築物和宮廷的全然不同?她從沒見過如此特殊的建築物。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啊?
她怎跑到這里來了?
她明明在追繡球的呀……
啊!她想起來了,她記得有道光籠罩住她,接著……哎呀,接下來怎全不記得了?
糟了,這是什麼地方啊?她有些驚慌的打量了一下四周。
哎!避它是什麼地方,總之她拿了繡球走人便是。
她絕不會嫁給這個大婬賊的!寧死不從!
「奴才都死到哪去了?快來人啊!」眼見喚不到人,銀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你瘋夠了沒有?跟我上樓。」岳揚見她一會兒皺眉,一會兒潑辣的大叫,不禁感到又好氣又好笑,揪起她的細臂,他將她往樓上拉。
「你要做啥啊?放開我啊!你這死婬賊──放開我,不然本公主要賜你死罪了。」銀瓶又驚又怕的拳打腳踢,小嘴一張,咬住他的手臂。
「哇靠!想不到你這麼潑辣!」
岳揚不可思議的瞪著她,「你之前的秀氣都是裝出來的嗎?」
「是呀!」
銀瓶得意洋洋的噘高了嘴,「本公主一向都是如此潑辣的,現下才領教到,算是給你佔到便宜了。」
「你居然得了便宜還賣乖?看我怎收拾你。」
岳揚怒極了,卻對她感到更加興致勃勃,她實在很新鮮。
像在扛沙包似的,岳揚一把摟起她的腰,將她扛在肩頭上,任由她怒吼尖叫,他就是不理,大搖大擺的將她扛進房里,丟在床上。
「乖乖的待在這里,不許出來!否則有你好受的。」岳揚對她撂下一句狠話後,用力地甩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