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家的女兒吃了,正好順理成章的娶進門。
兩人度完蜜月回來之後,富天成不方便再讓福鈴當助理秘書,以免公私不分,可是她好歹大學畢業,又是念會計與資訊管理,不想每天「英英美代子」或等著當貴婦,經過一番討論的結果,將她轉調集團旗下的慈善基金會組長,學習經營與財務管理。
原本富家父子期望富天悅最起碼也能接掌慈善基金會,多少有點貢獻,誰知她皮到底,轉身去時尚界大顯身手,只好由冉福鈴去學習接手管理,基金會的辦公室在九樓,與公關部門在一起。
為了能進一步看懂財務報表,福鈴還報名參加短期課程,也跟父親學習許多法律條文與避稅知識,務必使基金會的每一塊捐款都不浪費。
後來她發現富天成以基金會的名義資助許多家孤兒院,讓院童可以順利求學,心里對他的愛意愈發堅定。
秋月如眉的某日,三個人在一起吃飯,福鈴提到基金會有一個新的企劃構想,想邀請名人捐出畫作拍賣,捐贈所得將幫助器官移植的病人。
「天悅,你畫一幅來做公益,好不好?」福鈴向小泵募畫,可愛的杏眸眨呀眨,「我听天成說過,你從小練琴、作畫、跳芭蕾舞,沒一樣難得倒你,而且你在時尚界也是名人啊,你的畫一定可以賣很多錢。還有啊,你的名人朋友也是跟你同一卦的,從小備受栽培,你可以順便向他們邀畫嗎?一個人一幅就好,要名人的真跡喔!」
看她面頰紅撲撲的,輕揚的嗓音充滿期待,富天悅翻了個白眼。「大嫂,拜托把你可愛的、嬌滴滴的臉對準大哥好嗎?不要對我撒嬌啦!」
盎天成略微嚴肅的五官在妻子的淺笑凝望下變得柔和,「天悅,這次的企劃案你就幫大嫂做出一點成績來。」
「我很忙耶!接下來是百貨公司的周年慶,我們的彩妝大戰正開打……」
盎天成不理她。「福鈴,你有向尹雍棠募畫嗎?」他之所以繼續和尹雍棠來往,是因為後來尹雍棠幫著勸金鳳秀回美工作。
埃鈴眼珠子一轉。「當然有,哥說他會負責給我十幅。天悅,你真的連一幅都不捐嗎?我本來還想把你的畫和雍棠哥的畫掛在一起,一定非常吸引人,既然你沒空,只好便宜我表姐了……」
「我畫!」富天悅無奈投降。都是大哥不好,把大嫂帶壞了。
「還有你的朋友……」
「我知道了,我盡量。」
「謝謝你,小泵。」
「說好羅,我的畫一定要跟雍棠的畫掛在一起展示。」
「那你要加油,畫得不輸給雍棠哥才行。」
「他的畫技有那麼高明?」富天悅不太了解。
埃鈴嘻地一笑。「老實說,我比較期待兆棠哥的牡丹圖,花開富貴,一定很容易賣出去。兆棠哥的優點是,他只專心學畫一樣,牡丹圖畫得可好了。」
盎天悅嗤之以鼻。「市儈、俗氣。」
盎天成眯起眼,「你最好拿出點真本事,不要畫一幅賣不出去的鬼畫!市儈也好、俗氣也罷,沒錢我看你怎麼裝高貴?」
「大哥,你再這樣子氣我,我就一輩子不嫁讓你照顧我。」恐嚇!
「我從來也沒想過,你嫁得出去!」沒在怕的。
「富天成——你竟然打心底認定我嫁不出去?」
「富天悅,清醒一點,你跟你那群時尚圈的名媛混在一起,各個皆眼高于頂,年過三十還嫁不出去的比例有多高?有的男朋友換來換去,愈換愈低級,有的訂婚又退婚,懷疑男人是愛她的錢而不是愛她的人。」富天成沒好氣的又道︰「想嫁要趁早!年紀愈大想得愈多,愈不敢嫁。」
「我才剛滿二十六歲。」富天悅大聲強調。
「虛歲是二十七,離三十已不遠。」
「就算我三十五歲才結婚又怎樣?」
「我無所謂。不過,到那時尹雍棠應該已兒女成群。」
臭大哥,又來刺激她。
盎天悅嗔惱地橫他一眼,「你管好你自己吧!說到兒女成群,大哥應該避之唯恐不及,你以前都說即使結婚也不要小孩。」
「什麼?」換冉福鈴瞪眼了。「真的嗎?老公,你不要孩子?」
盎天成瞪了老妹一眼,對妻子開門見山地說︰「在認識你之前是這麼想的沒錯,但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你想生,我們就生。」
埃鈴又眉開眼笑了。
「哥,你以前不是說沒得商量?」
「那是對你,對我老婆當然一切好商量。」
「呿!沒原則的男人。」富天悅起身回房打電話,問問尹雍棠預備畫什麼主題,不想看那個沒原則的男人寵老婆的樣子。
埃鈴貼近丈夫,興致勃勃地說︰「小泵一點都沒變,對雍棠哥仍不死心。可是,我之前和干媽通電話,雍棠哥好像終于定下來,跟一位李小姐穩定交往中。老公,要不要告訴天悅?搞不好她會放棄,把目光轉向其他男子。」
盎天成偷親她一個,回她一笑。「直接說沒有用,義賣畫展當天,請尹雍棠和那位李小姐一同出席,眼見為憑,天悅或許會死心。」
「但願如此。」福鈴眨眨眼,感嘆。「你告訴我幾年前天悅和歐太淵的糾葛,所以雍棠哥絕不會接受天悅的感情。但我覺得並非如此,如果雍棠哥真的愛她愛得如痴如狂,那是可以克服的心結。」
「羅曼•羅蘭曾說過一話︰『真愛是沒有罪的,有罪的愛都不是真愛。所謂有罪的愛,是在這愛里有著別人的犧牲和別人的痛苦。』」富天成溫柔地看著妻子,「我不是不為天悅感到遺憾,她難得這麼認真的愛一個人。可惜的是,除非尹雍棠可以漠視他姑姑一家人的埋怨目光,否則他背負不起那樣的愛。」重點是,他不愛富天悅那種個性的女人。
埃鈴偎進老公懷里,喃喃道︰「一片痴心付流水,真的好可憐。」
「她是自作自受!」富天成嘴硬的說,但也跟著輕嘆了一口氣。
換個立場說,尹雍棠對福鈴的一片痴心不也付諸流水嗎?
盎天成沒有傻得說出來,只是慶幸福鈴就是沒辦法愛上尹雍棠,教他在對的時間點遇上了她,幸福成雙。
簡單的愛,愛的簡單,其實一點都不簡單。
初冬時,名人畫作的義賣辦得很成功,收到邀請函的各路人馬紛紛赴會。
尹雍棠帶著鋼琴演奏家名媛李小姐現身,郎才女貌,十分相配。
埃鈴站在富天成身旁,笑問︰「哥,什麼時候請大家喝喜酒?」
盎天成也希望他早日定下來,富天悅才會死心。
尹雍棠朗朗眉目笑得溫文,那位李小姐也只是會心一笑,甜甜暖暖的與他互望,心花兒要開了似的。
看來八字有一撇羅!
埃鈴滿心悸動地嘆息,對老公悄悄說︰「希望小泵也能早日遇見對的人,和那個人一起站在幸福的雲端。」
「謝謝你這麼說。」富天成擁住她香肩,微笑頷首。
盎天悅晚一點到,剛好尹雍棠和李小姐要攜手離去的時刻,她微惱的目光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儷影成雙,差點直接沖上去拆散他們。
直到尹雍棠和李小姐走出會場,要去停車場取車,富天悅跺一跺腳,終于追了出去,要一個明白的交代。
埃鈴有點擔心,「不要緊嗎?」
盎天成眼瞳深濃,「別管她,也該做個了斷。我相信這一次尹雍棠會給天悅明確的拒絕,即使有點殘忍,也必須做個了結。」
「真是這樣就好。」她軟軟咬唇,「得不到對方善意回應的愛情,只能稱為單戀,為何可以撐那麼久呢?」
「個性使然吧!怨不得別人。」他語音沉緩。
「不過,我還是很佩服天悅的勇氣呢!」
「怎麼說?」
「換了是我,看到對方已經有女朋友,還挽著手臂一起離開,只敢躲起來暗自傷心,實在沒勇氣追上去听對方更殘忍的拒絕話語。」
「因為你會知難而退,你是正常的女人,不會明知對方不愛你還窮追猛打。而天悅最大的毛病是太自信本身的美貌與條件,不相信有她愛不到的男人,太自負的結果是必須等到萬箭穿心才會痛醒過來。」
「光想就好痛。」
「就讓她狠狠的失戀一次,看會不會變懂事一點。」
「老公,其實你跟小泵已經是真正的親兄妹了,你一直在替她的未來捏一把冷汗,對不對?」眨眨水眸,福鈴俏皮地淺笑著。
「那個有嚴重公主病的笨蛋,我才懶得替她擔心!」
唉!嘴硬的男人!兄妹兩人根本半斤八兩。
她低柔的笑音淡甜,倚著他,在心靈深處嘆息。
她不用她的丈夫挖空心思寫情書,不用刻意買玫瑰花向她調情,只要他很自然的對她好、對家人好,幸福的力量便會一波波地涌入心房。
而她的心,以他為方向。
「老公,我愛你。」
盎天成牽唇一笑,目光轉深。「我更愛你,寶貝。」
她是他的福星,敲開他的心門,值得他用全部的愛來保護。
一生只和一個人相好,命運的絲線將兩人牽在一起,任愛意纏了心,永不言悔。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