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之後,姜濤再也沒到白家門口「站崗」。
雖然少了奔波勞苦,但是他的臉色卻越來越難看,越來越沒精神,像是行尸走肉一般。
這天,陳嬸看到正在庭院除草施肥的姜濤,忍不住又開始叨念。「少爺,你每天搞這些花花草草,不吃飯也不去找少女乃女乃,有什麼用呀?少女乃女乃也不會知道你有多麼愛她啊!」
自從幽蘭走後,姜濤完全接管起看顧庭院的工作,尤其是不再「站崗」的這些天,更是傾注全部心力在花草上面,幾乎將它們當成幽蘭在照顧。只是,長了花草卻瘦了人,現在他的瘦削身材跟以前酗酒時有得比。
「這些都是幽蘭的心血,總不能讓它們枯了吧。」他溫柔小心地灑水在蘭花的土壤上頭,看著亭亭玉立的粉白色花朵,他的眼神更溫柔了。
對他來說,這些花是家里唯一跟她有關聯的東西,其余她的私人用品,在她離家時就已全部帶走,一件不留,讓他連思念的憑藉都沒有。
「可是你飯也不吃,又不好好睡覺,再這樣下去,身體怎麼受得住?」少爺就是敗在女人手里,之前是沈曼菲,現在則是少女乃女乃,而且癥狀還一次比一次嚴重。
他強擠出一抹疲累的笑。「沒事的。」
「叮咚——」突然門鈴響了。
「是誰呀?我去開門。」陳嬸應聲去開大門,迎進一名貴客。
姜濤一看到訪客,趕緊拍拍手上的泥土,驚訝地迎上前。「可焄,怎麼有空過來?」季氏的新任總裁公務何其繁重,哪有閑功夫串門子?
「給你送禮物過來。」季可焄神秘地揚揚手中的信封。
「那是什麼?」
「看看不就知道了。」他將信封交給姜濤。
姜濤好奇地拆開信封,拿出里面的文件一讀,頓時臉色大變——
「這是……」曼菲的調查報告?!「你怎麼會有這個?」
「算是我送你的結婚禮物。」他的耳目眾多,當然知道最近發生在姜濤身邊的事情。看到姜濤不知變通的死腦筋,讓情況越變越復雜,身為好友,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發現這個事實,他一點也不憤慨,反而隱隱有一種解月兌的感覺。「這是真的嗎?」
「應該不會假,我們已經比對過DNA,孩子是這個男人的。」他指出另一份報告,有一張油頭粉面的年輕男子相片。「她那時拿你的錢養了這個小白臉。」
「DNA?你是怎麼做到的?」曼菲都死了這麼久了。
「你送去的那間醫院,是一間教學醫院,他們剛好將胚胎保留下來。」
「原來如此……」
原來,她是擔心事跡敗露,才會急著要跟他結婚,當他拒絕時,她的反應才會那麼激動,因而遭遇不幸。
「所以說,是她害死自己的。」他心中的愧疚總算得以放下,但仍替她感到遺憾。
「原來是沈曼菲偷人!」一旁的陳嬸听了以後,憤而大罵。「她真是不要臉ㄝ,竟然想把野種賴在你頭上!」
「陳嬸,別說了。」姜濤淡淡地制止陳嬸的謾罵。「她人都已經走了,何必再說這些。」
可焄好奇地問︰「你知道了真相,難道都不生氣?」被枕邊人戴了綠帽子,是男人都不好受吧?
可是姜濤卻雲淡風輕地搖頭。「不會,因為我早就不愛她了,又怎麼會生氣呢?」接著他又誠心地跟可焄道謝。「我倒是要謝謝你,送來這份禮物,讓我心中的愧疚終於可以放下。」
「還有一份呢,再接著往下看。」季可焄又指了底下的另一份報告書。「那一份更精彩。」
「咦?!」姜濤看著一張陌生女子的照片。「這才是沈曼苓?!」長得跟沈曼菲是有三分像,但是跟她現在的模樣仍有極大的差別。
陳嬸聞言湊過來一看,也發出驚嘆。「完全不一樣嘛!」
「她去韓國整容,換一張沈曼菲的臉,為的就是你。」季可焄說出沈曼苓的陰謀。
姜濤不禁失笑。「可是我不愛沈曼菲啊,她整這張臉回來,我也不可能會愛上她!」
「但是外界傳聞你還對沈曼菲念念不忘,所以才守著她一手打造的『活陵墓』,動都不讓人動一下!」
「原來這就是外人對我的誤解,就連幽蘭都這麼想吧!」姜濤終於發現自己造成多麼大的誤會。「我真是笨啊,竟然沒想過……」
季可焄突然沒頭沒尾地說道︰「別急著怪你自己,先去救你的老婆才是要事。」
「什麼意思?!」他的心猛地一緊,有了不好的預感。
「我的偵探跟我報告,最近沈曼苓一直在白幽蘭家附近鬼鬼祟祟地晃來晃去,我懷疑她有不良企圖。」
「啊,這怎麼得了!」陳嬸心急地催促姜濤出門。「少爺你要趕緊去保護少女乃女乃,否則沈曼苓那個壞女人,不知道又要做出什麼壞事來!」
「我馬上去!」听到幽蘭有危險,姜濤心里比誰都急。「可焄,謝謝你的消息,這真的是一份大禮,以後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義不容辭。」
「別說了,趕緊去吧。」朋友之間的幫忙,不是為了回報。
「謝了。」他又道謝一次,回身進屋拿了車鑰匙就往外跑,衷心希望這只是可焄白操心一場,幽蘭可不要又出事才好。
當姜濤抵達白家時,剛好看到幽蘭走出大門,他慶幸地隨便找個停車位將車停妥。才關上車門,一回頭,卻看見一輛紅色車子往幽蘭所在的位置疾駛!
「幽蘭,小心——」他大聲驚呼的同時,人已經快速地沖向她,總算來得及將她推開,但自己卻代替她,被車子撞飛了出去!
「砰!」
「……啊!出車禍了!」
「撞死人了!」
「快叫救護車!」
「是那輛紅色車子撞的!」
「趕快記下車號報警!」
眾人七嘴八舌地大聲嚷叫,紛紛聚到事發現場,現在雖然還不到上班時間,但是附近運動的民眾很多,全都成了最佳的現場目擊者。
而剛才被姜濤猛地推倒在路旁的幽蘭,還在昏眩當中。「噢……頭好昏……」
罷才的事故太過突然,她根本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記得有人大叫她的名字,接著就被推倒在地上,還听到一聲巨響,像是重物被撞擊的聲音。
「發生什麼事了?」她勉強站起身,搖搖晃晃地慢慢走到人群聚集處。
「厚∼∼小姐,剛剛要不是這位先生救了你,你就被車撞了!」一位從頭到尾目擊的歐巴桑,活靈活現地現場轉播。「剛剛那輛紅色車子加速開過來,往你的方向疾沖,還好這位先生推開你,可是他自己卻被撞了,流了好多血,不知道還救不救得活……」
當幽蘭听到自己被一個「先生」所救時,心里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心急如焚地趕緊擠到人群最前面,而那名躺在血泊中的男子,果真是她此時此刻最不願意見到的人——姜濤!
「阿……濤……」看到他渾身是血的模樣,她的腦袋一片空白,雙腿無力地跪坐在地。
「你……沒事吧……」姜濤听到她的聲音,奮力抵抗因嚴重失血造成的暈眩和受撞擊的疼痛,勉強睜開眼,欣慰地擠出一抹微笑。「你……沒事……就好……」
「不好!一點都不好!」幽蘭失控地趴在他身上,痛哭失聲。「你為什麼要代替我受傷?為什麼……」看到他受傷,她的心好痛。
為什麼是他?不是叫他不要再出現在她面前了嗎?他為什麼還要來?為什麼?
「……我……很高興……能救你……」他用盡所有的氣力說完最後幾個字就陷入昏迷,但是臉上卻掛著滿足的笑容,顯然是心甘情願為她受苦。
「阿濤!我不準你死!你听到沒有?!阿濤……」幽蘭驚慌失措地哭喊著。「救護車呢?怎麼還沒到?快叫救護車!」
姜濤被送進醫院之後,已經又過了三天。
那天,他動了個長達八小時的大手術,雖然暫時撿回一條命,但他的內髒因遭猛烈撞擊而嚴重出血,頭部的傷口也很嚴重。再加上長時間的手術更消耗他很多體力,情況並不樂觀,就連醫生都沒把握他會醒過來。
這幾天,天都還沒亮,幽蘭就已在醫院的加護病房外等候,每每等到晚上醫院趕人了,才依依不舍地回家。
由於加護病房有管制家屬的探望時間,每天早中晚各開放一次,每次可停留半小時,其余時間都不能進出,只能隔著玻璃窗遠遠看著病人的情況。
整整三天了,他還是沒有轉醒的跡象,昨天傍晚還一度傳出病危,所幸醫生們努力搶救,才又將他從鬼門關拉回。
棒著玻璃窗看著躺在病床上的他,身上的管子越插越多。就算醫生口頭上不說,她也知道情況非常不樂觀。
看著看著,她的鼻頭又開始泛酸,眼眶難受地再度被淚水填滿,她這幾天的淚水沒停過,眼楮腫得像核桃似的。
發生這件意外,雖然沒人怪她,但她卻無法原諒自己,不斷地自責……
若不是她故意對他的示好視而不見,不听任何人的勸導,固執地活在自己的悲傷中,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這全是她的錯!她若是早點原諒他,就不會發生這件意外,都是她害的!
「阿濤……」連續哭了幾天,她的聲音已不復平常的甜美輕柔。
直到這時,她總算能夠理解他對沈曼菲揮之不去的愧疚是何感受,因為她也正被濃濃的自責吞沒,壓得她的心好難受。
陳嬸將她輕輕摟進懷里。「少女乃女乃,別再哭了,少爺知道了會心疼的。」她一來就看見幽蘭又對著玻璃窗哀泣,看得自己的眼眶也紅了。
那天,當他們趕到醫院後,就見她不言不語地盯著手術房門不放,動也不動地,簡直像個人偶。明明連坐都坐不穩了,仍硬撐了八個小時,直到手術結束,她也因為體力不支而昏厥。
看她的身形在短短三天內越來越清瘦,臉色也越來越蒼白,仿佛連站著的氣力都沒有,真不知道她是怎麼撐到現在的?
「他連看都不願看我了,又怎麼會心疼?」她哭倒在陳嬸溫暖的懷中,源源不絕的淚水,很快地沾濕陳嬸的衣襟。
原以為簽下離婚申請書的那一刻,她的心就不再有他,可沒想到她錯得離譜!
也許在剛開始她對他確實有怨恨,但是在得知他前一陣子每天風雨無阻地等在家門口後,心里頭的恨已經慢慢瓦解、慢慢蒸發,剩下的是——斬也斬不斷的感情,和一絲絲的埋怨。
是的,她還是怨他!
這陣子,在陳嬸有意無意的「宣導」下,她「大致」相信姜濤是愛她的,而且已經愛她很久了。所以她更怨他以前為什麼從不跟她明說,讓她心生不安,才會發生這一連串的事端。
「少女乃女乃,你一定要好好為少爺保重你自己,要不然少爺醒來看到你憔悴的模樣,一定會舍不得的。」
「陳嬸,你說他是不是在生我的氣,怪我以前不理他,所以故意不理我的,對不對?」幽蘭承受不了過度的悲傷,開始有了異想天開的想法。
「少女乃女乃……」听了她的瘋言瘋語,陳嬸滿臉擔憂,擔心她因為承受不了打擊而出現精神異常的狀況。
「別擔心,我還沒瘋。」幽蘭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苦笑。「我當然知道自己是在作夢,可是不這麼想的話,我真怕自己會發瘋。」這幾天她夜夜不成眠,整個腦子里都是他,擔憂和不安快把她給逼瘋了。
「都是沈曼苓那個惡毒的壞女人害的,竟然想開車撞死你,還好天理昭彰,她還是被抓到了!」陳嬸一說到沈曼苓就一肚子火。「她的心真的很黑耶,怎麼做得出這種事情來?少爺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非跟她拚命不可!」
謗據當天現場目擊民眾的報案和描述,警方隔天就循線逮捕到正準備潛逃出境的沈曼苓,剛開始她還抵死不承認,但是眾人指證歷歷,讓她不得不俯首認罪。只是,她不但一點悔改之心也沒有,甚至還說很可惜,撞錯人了!讓人听了無不義憤填膺!
這女人的心真狠毒耶!
「我也有錯,若是我早點原諒他,就不會讓她有可乘之機。」
陳嬸滿臉不以為然。「誰說的?那個女人根本就是個瘋子,要不是季少爺事先通知,少爺會來不及救你,現在躺在病床上的就是你了。」這幾天陳嬸已經將沈家兩姊妹的事跡一一跟幽蘭說了,讓她知道姜濤也是道地的受害者。
「我寧願是自己受傷,也不要看到他這模樣!」說著說著,她的淚水又忍不住滑落,忍不住痛哭。「他為什麼那麼傻?我這些天來對他又不好,故意視而不見還冷言相向,他干麼還來救我,讓自己受這麼嚴重的傷……」
「少爺救你是因為他愛你。」陳嬸拍拍她的肩,制止她繼續自責。「當季少爺跟他說你有危險時,他想都沒想就往你家沖,一心只想救你,所以他絕不會眼睜睜看你受傷的。」
「可是我對他那麼壞……」
「只要你以後好好對待少爺,不就得了。」要不是少爺之前對不起人家,惹來沈曼苓這個大魔女,今天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以後?真的會有以後嗎?」醫生說過如果他今天再不醒來,極有可能會永遠陷入昏睡狀態變成植物人,那該怎麼辦?
「沒事的,少爺一定會沒事的。」這話不知道是安慰幽蘭,還是說服自己?
臂世音菩薩啊,請你一定要保佑我家少爺平安無事才好!
餅沒多久,加護病房的門開啟,一名護士出來宣布。
「可以探望病人了。」
「少女乃女乃,我們走吧。」兩人分別換上隔離衣後,互相扶持地走到姜濤的病床旁。
「……阿濤……」看到他日益凹陷的面容,幽蘭未語淚先流,激動地跪倒在他床前。「你睜開眼楮看看我……」他再不醒來,就可能永遠無法睜開眼了。
陳嬸趕緊扶起她。「少女乃女乃,你不能太激動啊!」這幾天來她已經有多次昏倒的紀錄,身體虛弱得讓人擔心,倘若少爺再不醒過來,恐怕少女乃女乃也會跟著走。
唉……這可怎麼辦才好?
「阿濤,你如果真的愛我,就不準離開我,否則我一定會跟你去……」她這話不是隨便說說,如果他真的有什麼不測,她絕不會獨活!
陳嬸驀地一驚。「少女乃女乃,別胡說!」她的眼神太肯定,會讓人信以為真。
「我是認真的……」
「少女乃女乃……」
「阿濤,你听見我的話了嗎?」有了生死與共的體認之後,她的心情慢慢沈澱,堅定而溫柔地握住他的手。「我不會放開你的。」
「少女乃女乃……」陳嬸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少爺現在還不省人事,少女乃女乃又說出這種話,怎不教人擔心?
「啊……」幽蘭突然發出驚呼。「他動了!」她覺得他的手指動了一下。
「真的?!」陳嬸趕緊湊上前來察看,但是沒有任何動靜。「……沒有啊……」她不禁懷疑,這是否出自幽蘭的「想像」?
「是真的,我剛剛有感覺到他的手指動了一下。」我可沒瘋啊!深怕陳嬸不信,她略顯激動地解釋著。
陳嬸為難地又看了一眼仍然沈睡的姜濤。「可是……」他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啊!
正當她搖搖頭,想要開口勸幽蘭放寬心的同時,竟然看到姜濤的眼皮動了一下,雖然只是微乎其微的眨動,但絕不是她眼花。
「少爺……他……他真的動了……」陳嬸激動地抱住幽蘭,興奮得連話都差點說不清。
「……嗯……」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中,姜濤總算慢慢睜開雙眼,剛開始眼楮還有些畏光地眨動,過了幾秒鐘,焦距總算對準了,第一個入他眼的,當然就是——
「幽……蘭……」聲音因為喉嚨太過乾澀而顯得粗啞難听,可是對她們來說,卻是最悅耳的天籟。
「阿濤……」幽蘭緊緊握住他的手,喜極而泣。「你終於醒了……」
「醒了!醒了!」陳嬸興奮地拉來一名護理人員。「護士小姐,我們家少爺醒了。」
「我先去請醫生過來做詳細檢查。」就連護士都很意外看到他醒來,連忙跑去找主治醫師。
「少爺,你終於醒了,真是太好了!」陳嬸抹去喜悅的淚水。「我趕快去打電話通知夫人和老爺。」她匆匆轉身,報喜去了。
「你醒了……」她幾乎還不敢相信他突然醒來的事實,喜悅的淚水擦了又流,像水籠頭似地流不停。
「幽……蘭……」他明顯地感覺到她變了,臉上的冰霜不見了,不再拒他於千里之外。「你肯……原諒我……嗎?」
「我們是夫妻,夫妻之間哪還有什麼原不原諒?」言下之意就是她不但原諒他了,而且離婚那件事也作廢。
「謝……謝……」這正是他最想听的話。
她突然正色地提出警告。「阿濤,我不準你再為了救我而受傷。」寧可倒下的是自己,她也不願再受這種揪心的折磨。
「……就算……再來一次……我還是會……救你……」他的回答溫柔而堅決,沒有絲毫猶豫。
「……你真傻。」幽蘭的眼淚再度因為他的話而盈眶。「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因為……」他深情地看著她,慎重地一個字一個字說︰「我、愛、你……」
這是她第一次親耳听到他說「愛」,讓她的淚流得更急了。
「別……哭……」他撐著身體想坐起來,但是虛弱的身體哪堪這番折騰,才稍一挪動就牽動到傷處,讓他忍不住申吟出聲。「……呃……痛……」
「你干麼?」幽蘭淚都來不及擦,便連忙彎身制止他。「你傷根本還沒好,別亂來。」
他緩緩伸出沒有打點滴的右手,輕柔地抹去她的淚。「別再哭了,我不喜歡看你流淚。」
「是你惹我哭的!」一直以來,她最大的願望就是擁有他的溫柔和愛情,沒想到今天竟然可以同時得到,怎不教她欣喜若狂?
他的表情甚為無辜。「我……」他做了什麼?
「誰教我愛慘你了!」這也是她第一次親口對他示愛,說完以後,她的臉羞得紅咚略,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不敢看他。
在他昏迷的這幾天,她已經想得很透徹,只要他能平安度過,她絕對會放不過去種種是非,跟他重新開始。
「哇……痛……」他聞言感動得不得了,原本想伸手抱她,卻再度痛呼。
「哪里痛?」她心疼地小心俯身察看,微嗔道︰「真是的,都說你傷還沒好,還一直動來動去,存心讓傷勢更嚴重嗎?」
「我……」
「真是奇跡,你比我們預期的還早清醒。」醫生的聲音打斷小倆口的打情罵俏。「對不起,小姐,請你先出去一會兒,我們要做一些檢查。」
「好。」她轉身要走,卻被姜濤握住手不放。
「不要……離開我……」他擔心地一去不回,更擔心等會兒再見面時,她又會戴上冷漠的面具。
「放心,我就在外面等。」她輕柔地吻上他乾裂的唇。「等你出院,我們一起回家。」
「嗯……一起回家……」幾經波折,他們總算又在一起,這一次,他會好好建立一個屬於他們兩人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