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雪特……痛……」
「噢……痛……」
一大清早,花蕾經過危煒安沒有完全關上的房門口時,一陣陣怪異的聲響夾雜著詛咒聲傳透出來,她猶豫了幾秒,還是忍不住好奇地探頭進去看。
她絕不會承認自己在「偷窺」,她只是在做「必要的關切」,畢竟他暫時住在她家,身為主人的她,關懷「房客」是應盡的義務吧。
她探頭探腦,就是沒看到他,後來順著聲響,才發現他站在洗手間,背對著她,而鏡中他的臉竟是血跡斑斑……
「天啊!你的臉!」她立刻推門而入,關心和焦急全寫在臉上。「怎麼啦?有人闖進來嗎?警鈴怎麼沒有響?警衛呢?我去報警……」
他趕忙拉住她的手。「蕾蕾,你冷靜一點,我沒事。」
「可是你的臉……」
「呃……」他尷尬地舉起左手的老式刮胡刀。「這是我刮胡子弄傷的。」
他知道自己的臉看起來很慘,起碼有十道以上的血痕交錯,胡渣還沒刮干淨,東一塊、西一坨,其中還有三道傷口血流不止。
因為受傷,他的右手嚴重抽痛,舉都舉不起來,他臉上的「杰作」,正是沒有受過訓練的左手弄出來的,用的還是花俊男熱心提供的古董級刮胡刀。
這位老先生似乎忘了他是個「殘障人士」,竟然給他這把一失手就可能割斷脖子的「凶器」,真讓他欲哭無淚。
「刮胡子?」她看看他的臉,又看看他手上的「凶器」,放下心的同時,忍不住放聲大笑。「我還以為這里發生謀殺案了呢!」
他無奈地露出苦笑。「小姐,看在我臉上這麼精彩的分上,請你有點同情心好嗎?」
這把刀的年紀比他還大,就算右手完好,他都沒把握能正常使用,更何況是不常使用的左手。
「哈……我真的很同情你。」她終于笑夠了,決定發揮「同事愛」,畢竟他現在掛名她的助理。「要不要我幫你刮胡子?」
賺到了!這是他的第一個念頭,但第二個念頭閃過的時候,他的胃開始冒酸氣,非常不舒服。
「你刮過?」她曾幫別的男人刮過?!想到她幫其他男人刮胡子的親密畫面,他突然冒出一股暴力傾向,他一定要宰了那個男人!
「我以前常看我老爸刮,應該不難吧。」
「好吧,」他臉色緩了下來。「那我願意當你實驗的對象。」雖然看跟做是兩回事,但她的提議非常讓他心動,值得他冒生命危險。他把「凶器」遞給她,做出一臉慷慨就義的表情。「來吧。」
「拜托,你不用擺出一副送死的臉啦。」她拿著刀,按住他溫暖光滑的胸,準備往臉上「下刀」。
等等……溫暖光滑的胸口?她的視線慢慢地順著他的俊臉往下滑,來到她手按著的光果胸膛,再往下移到平坦結實的小骯、平口褲,和健壯的雙腿……
她愣了一秒,視線又順著剛才的路線往上移動,雙腿、平口褲、結實的小骯、性感的胸膛……沒穿衣服……
「啊——你沒穿衣服!」她慌忙轉身,用力揮著刀厲聲指控,但是紅通通的臉頰和微抖的語音,卻讓她听起來像是嬌嗔。
她沒流鼻血吧?花蕾趕緊偷偷用手抹一下鼻子,呼,還好沒有,但是她的心髒跳得又急又快,幾乎快跳出胸腔。
天啊,她不會是第一個因為看到半果猛男而心髒病發的女人吧?她可不想為了這種丟臉的事上新聞頭條。
「看了五分鐘才發現?你還真是了不起。」看到她羞窘的反應,他滿意地哈哈大笑。
「我哪有看五分鐘!」只有三分鐘吧!他的指控讓她的臉更紅,趕緊反駁。「你干麼不穿衣服?」
「我睡覺的時候,都是這麼穿的。」他輕輕靠近她,近得讓她無法忽略他的存在。
她驚得往後一跳,正好撞上他,他炙熱的肌膚透過薄薄的襯衫,燙得她幾乎癱軟在地,若不是他的手及時撐住她的腰,她可能會跌個狗吃屎。
「小心你手上的刀,我的傷痕已經夠多了。」他小心翼翼地拿走那把很鋒利的刀,收好放在旁邊的小圓桌上。
「你……放、放開……」她幾乎閃了舌頭,連話都說不清楚。
「你在怕什麼?」他如她所願放開她,但依然緊靠著她,低嗄而充滿磁性的嗓音在她耳邊縈繞,讓她呼吸困難。
「我不怕你!」她嘴硬地回答。但他清爽的刮胡水味道漫進她的鼻間,讓她暈眩不已,心跳當然更是無條件加速。
「我知道你不怕我。」怕的人是他,他怕死了自己無法讓她回心轉意。
「我希望你以後能穿睡衣睡覺,起碼暫住在我家的這段時間能這麼做,以免彼此尷尬。」她等呼吸平順後,才說出她的要求,並且盡可能讓自己的話听起來夠嚴肅,雖然以她目前的狀況有些困難。
「可是我不覺得尷尬。」他無辜地發言。
「『我』會覺得尷尬。」她加重「我」這個字。
「我只在房間這麼穿,出了房間就會穿上該穿的,你如果不是不請自來,也就不會尷尬啦。」所以不能全怪他呀。
花蕾杏眼圓瞠。「那你為什麼不關上門?!筆意開個門縫,還發出怪聲,我以為鬧出人命了,才會沖進來啊!」
危煒安聳聳肩。「因為你家建材的隔音效果太好了,一關上門就什麼都听不見,我必須留個門縫注意門外的動靜,以防有人闖入。」
「我家有保全,你可以放心。」
「我寧可多費點心,也不要你有任何損傷。」
「我知道,這是你的職責。」她一听更火大了,甩上門離開。
每次听他說這句話,她的心跳就亂了,但只要想到這只是他的「職責」,所有的感動都化為烏有。
她發現自己越來越無法抗拒他,甚至無法繼續擺出厭惡他的表情。她知道自己已經漸漸軟化、漸漸投降,而她,卻無法阻止這個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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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邊,無意識地看著窗外的車水馬龍,花蕾的心思有如台北的交通,怎一個「亂」字了得。
危煒安的手傷雖然已經拆線,但還是繼續住在花家,為的是可以就近保護她,他像她的影子般時時緊跟著她,跟得她心慌意亂。
原本對于他的如影隨形,她是排斥兼厭惡,誰知道竟然演變成現在的適應,甚至還帶著期待;只要他消失個幾分鐘,她都會不安地四處張望,尋找他的身影,直到他又出現在視線範圍內時,她才會安下一顆焦躁的心。
她—直都是獨立自主,凡事靠自己解決的現代女性、什麼時候變成一個依賴心這麼重的無能女人?她討厭這樣的自己!
「蕾蕾,你跟學長舊情復燃啦?」陳筱菁偷偷模模地挨近花蕾,小小聲地問。
這一個月,蕾蕾身後都有一只「忠犬」跟著,這只「忠犬」不是別人,正是蕾蕾以前的男朋友危煒安,而且他守蕾蕾守得很緊,絕不讓任何人有跟蕾蕾單獨相處的時候。好不容易才逮到「忠大」不在的這個片刻,趕緊把握機會,否則等他回來,就別想對蕾蕾「逼供」。
「嚇!」花蕾嚇了一跳,拍拍胸口,惱怒地瞪著她。「厚!你干麼鬼鬼祟祟的?差點被你嚇死!」
其實,她不只被陳筱菁的聲音嚇到,更被她的問題嚇到。
她這樣算是跟危煒安舊情復燃嗎?如果是在那個吻之前,她一定嗤之以鼻,大聲否認。但現在……她似乎沒辦法這樣理直氣壯地說出口了。
「喂,別想轉移焦點,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小看她愛听八卦的魄力。
「我不屑回答沒營養的問題。」
「欸,說嘛,好想听喔……」
「好,那你給我听清楚了,我跟那個男人……」她捏住陳筱菁的圓臉,一個字一個字地用力說︰「一、點,關、系、都、沒、有!」
除了家人,沒人知道危煒安的保鑣身分,以免讓「有心人士」有了戒心,就連陳筱菁,她也不能說。
「你要害我耳聾啊,干麼這麼大聲……」陳筱菁拉拉自己可憐的耳朵。
「擔心你重听呀。」
「蕾蕾,你很小氣欸,明明知道我最愛听八卦,竟然不告訴我,算不算朋友嘛?」
「朋友才不會探听八卦哩。」以為她是三歲小孩呀。
「唉呀,我這也是關心你嘛。」
「你不要再問這種五四三的問題,就是對我最好的關心。」
「不說就算了。」陳筱菁知道花蕾的口風很緊,別想從她口中挖出更多八卦,只好放棄。「不過你跟學長真的很速配,看到你們又在一起,真是太好了。而且學長寸步不離地緊緊跟著你,看了真讓人羨慕。」
六年前,花蕾跟危煒安交往的那一個月,是她見過蕾蕾最美的時候,雖然蕾蕾本來就長得很漂亮,但是那個月她整個人都變柔和了,增添了不少女人味。
後來兩人突然分手,蕾蕾又回到原來有稜有角的模樣,連出了社會都沒有改善,甚至更為尖銳。直到危煒安再度出現,她才又在蕾蕾身上看到些許變化。
她雖然還是怒火滿天飛,但當她偷覷著學長時,經常可以在她臉上看到以前那抹柔和的笑容,那個表情,真的很美。
「我跟他哪里速配?」她大聲否認。「我怎麼可能跟他在一起,我討厭死他了,他最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想到危煒安之所以緊緊跟著她是因為「工作」,筱菁的猜測跟事實一點都不符合,讓她更是惱羞成怒,口是心非地大聲否認。
「呃……」這時陳筱菁卻突然看向門口,表情非常怪異。
花蕾納悶地順著她的視線轉過頭,發現危煒安就站在門口,顯然已經听到她的「宣言」,但他面無表情,讓人讀不出他心里的想法。
「呃……我先去會議室。」陳筱菁趕緊藉機逃了,避開這尷尬的場面。
「不是要開會了嗎?走吧。」他像個沒事人,淡淡說道,仿佛沒听到她剛才的評論。
「你……我……」她對自己說出的話懊悔不已,偏偏活了二十幾年沒道過歉,就連一句簡單的「對不起」都說不出口。
就算他是因為工作職責關系才會來當她的保鑣,但他一直都很盡心盡力地守護著她,她實在不應該說出那種傷人的話。
「我……對不起……」他不跟她一般見識,讓她更是過意不去,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她終于開口道歉,雖然聲音小得像耳語。
「開會了,走吧。」他寬容地笑著,沒對她的話作出任何評論。
對她口是心非的個性,他算是了解得非常透徹,雖然她的話有些刺耳,但他不會放在心上,尤其在經過那個吻之後,他知道她對自己的感覺還在,只是倔強的個性讓她拉不下臉承認,所以他不會跟她斤斤計較。
「嗯。」花蕾低下頭,默默地跟著他。
一直以來,都是他在容忍她的壞脾氣。
原本以為自己恨他,但再度見面後,佔據她心頭最多的不是怨恨,而是思念,就算她再怎麼口是心非,也無法否認。
明明都有黃明依了,他干麼又來招惹她?難道他愛劈腿的個性就是改不了嗎?為此,她又要恨他了。
唉……她該拿他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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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星期一開始,我們會在各大電視網播出這段廣告,星期五就是『御園』正式起跑開賣的日子,望大家加把勁,今年的年終獎金就靠它了。」花蕾播放一段廣告公司為「御園」所拍的溫馨廣告片後,一臉嚴肅地說。
「沒問題!」眾人回以有力的回答。
「謝謝大家。」她向眾人鄭重地點頭致意。「今天的會議就到這里結束,接下來就要麻煩各位了。」
眾人陸續走出會議室,剩下正在收拾筆記型電腦的花蕾和危煒安。
「那個廣告拍得很棒,連我都想買一棟來住。」開會時一直沒開口的危煒安,看著正在關電腦的花蕾,說出自己的感想。
「是嗎?謝謝……」剛剛不小心在他背後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又好死不死被他听到後,她覺得自己在他面前氣勢弱了很多。
「你覺得郭忠益這人怎麼樣?」他突然翻開筆記問道。
「雖然沒有開創性,但很安分地做著自己的工作。」
「嗯。」他拿筆記下她的話。
「你干麼突然問到他?」
「你周遭的人,我都必須留意。」他的語氣和表情,看不出特別反應。「對了,你認識……吳大志嗎?」他念著筆記本上頭的一個人名。
「知道這個人,不能算認識。」吳大志是個只會把妹的敗家子,送過她幾束玫瑰花,見她不領情就不了了之了。
「喔……」她冷淡的回答讓他很滿意。
「你問他干麼?」
「他到處對外嚷嚷你是他的人。」他就是想確認這件事的真實性,但她剛剛的回答,已經給了他要的答案。
「豬八戒!」花蕾的火氣快速飆高,下一步就是往門外沖。「我非宰了他不可。」
「等等!」他連忙抓住她的手。
「干麼?」她趕著去宰人欸。
「干麼跟那種人一般見識。」他乘機將手放在她肩膀上,順便摟近,靠在她耳邊低語。「我有辦法讓他知難而退。」
「什、什麼辦法……?」一靠近他,她就渾身不對勁,右手拚命想將他推開,但是他動都不動。「你—定要靠這麼近嗎?」
「因為我現在講的話,不想讓其他人知道,當然要小聲—點。」他故意湊在她耳邊說話,溫熱的氣息吹拂著她敏感的耳朵,讓她差點站不住腳。
「你要說什麼,快說啦。」他再繼續下去,她擔心自己會腦充血,一飛沖天。
「讓他知道你已經有男朋友,而且是他比不上的好男人,他不就會知難而退了嗎?」
「男朋友?好男人?」她納悶地看著他。「上哪兒找這種人?」
「你面前不就有一個嗎?」他指著自己的鼻子,毛遂自薦。「就是敝人,在下,我。」
如果任由她再「躲」下去,可能會耗到頭發斑白,她還在原地踏步,看樣子,只好由他主動出擊嘍。
「你?」他在開哪國的玩笑?「你不是有黃明依?」
「我跟她早就結束了。」他逮到機會,趕緊澄清。
她的臉馬上拉下來。「原來你是跟她分了,才來找我。」
般什麼,當她是備胎嗎?沒了黃明依才來找她,如果黃明依回頭,她又要像六年前一樣被甩了是子是?
「這有什麼不對嗎?」她又在氣什麼?難道她要他腳踏兩條船嗎?
「你還敢問我這有什麼不對?」哪個被當成備胎的人會不生氣?他以為自己是萬人迷,只要他吃回頭車,她就會叩謝皇恩嗎?
「呃,你是不是又誤會了什麼?」她的反應怎麼跟他預期的落差這麼大呢?
听到他跟黃明依沒關系,她就算沒有歡天喜地,起碼也該盡釋前嫌,為什麼她反而一臉氣呼呼的?
「我最討厭你這種人,我不需要你這種無恥的人保護!」除了憤恨的怒斥再加上一個特大的白眼外,花蕾還賞了他「臨別一腳」,讓他抱著右腳猛跳。
「蕾……」她那一腳「嘟嘟好」踢中最怕痛的脛骨,讓他叫都叫不出來,痛死他了!
吧麼對他又踢又罵?他到底說錯什麼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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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蕾,我可以進來嗎?」花心的聲音從房門外傳來。
「進來吧。」花蕾懶洋洋地開門讓花心進來,再踱回床鋪趴著。
「這陣子『御園』的事,辛苦你了。」花心舒服地盤腿坐在床上,狀似不經意地提出禁忌話題。「對了,你跟危煒安又怎麼了?不是相安無事半個多月嗎?干麼又嚷著不要他當保鑣?」
「不要跟我提那個無恥之徒!」一說到他,她就一肚子火。
「他又哪里惹到你了?」花心問得很無奈,她今天就是為了這個問題來的,看他們拖拖拉拉一個月,什麼進展都沒有,搞什麼嘛?
「他竟然把我當備胎,還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真是氣死我了!」想起下午跟他的談話,她就一肚子氣。
「備胎?」危煒安除了花蕾,還搞上其他女人?不會吧?
有了花蕾這個大麻煩,他還能應付其他女人?如果是真的,她就要對危煒安致上最高敬意,真有找死的勇氣哪!
「他說他跟黃明依結束了,才會來找我。」
「不然呢?」花心一臉納悶。「難道要他腳踏兩條船嗎?」
「如果不是黃明依甩了他,他就不會回頭來追求我,我只是一個備胎。」花蕾又氣又怨地嘟囔。「在他的心中,我比不上黃明依,永遠只能當第二。」
「蕾蕾,你在耍什麼白痴啊?」花心听得莫名其妙,完全被老姊的愚蠢打敗了,一臉受不了地嚷著︰「他在六年前跟你交往的時候,就已經跟黃明依分手,也沒再交往過,就算黃明依回過頭來誘惑他,他也不為所動地選了你這個笨蛋,還被你莫名其妙地恨了六年,他都沒抱怨了,你還有什麼好生氣?你才是最沒資格生氣的人!」
「你說……他們沒有復合?」花蕾傻愣愣地重復。
「誰跟你說他們復合了?」奇怪,都已經一個月了,危煒安還沒跟她解釋情楚嗎?
「我親眼看到的,而且他也親口承認了,難道會有錯嗎?」她親眼看見他們兩人擁吻,想起那一幕到現在還讓她心痛。
「親眼看見就一定是真的嗎?」花心反問。
「他親口承認,總不會有錯吧。」花蕾咬牙切齒地反駁。
「拜托,難道你就不會故意說反話來氣他?用你那顆聰明的腦袋好好想想,從那天之後,他有跟那個女人在一起嗎?」
「我不知道。」她那時候氣他氣得要死,怎麼可能去管他跟黃明依的事?
「我可以告訴你,答案是沒有。」花心罵起人來毫不留情。「他那天是被黃明依偷吻的,那對姊妹早就計劃好這一切,偏偏你這個笨蛋還真的被耍得團團轉。」
「那他為什麼附和她們的話,讓我誤會?」如果不是他也承認,她也不會氣到現在。
「他說你的不信任,讓他很受傷,他才會故意氣你,事後他也很後侮,可是傷害已經造成,來不及了。」
「他干麼不告訴我,反而跟你說?」花蕾的語氣很酸。
花心嘲諷地回道︰「你根本不讓他有解釋的機會,就連現在,你也沒好好听他說過,不是嗎?」
六年前,她已從危煒安的口中得知事情的始末,只不過超級死硬派的花蕾根本不听任何解釋,一段應該是看好的感情就這麼無疾而終。
「我……」的確,那時她正在氣頭上,會見他才怪,但花心也不該「暗杠」,害她氣這麼久。「那你為什麼拖到現在才告訴我?」
「那時候誰提到危煒安的名字你就殺無赦,誰敢跟你說?」
「後來我沒那麼氣的時候,你就可以說,為什麼不說?」
「你為什麼要把罪過都推到別人頭上?你那時候如果信任他,不要動不動就拿黃明依跟自己比較,就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不是嗎?」
「誰知道?就算沒有黃明依,也會有其他女人出現。」花蕾嘴硬地說。
「你看你,又來了。你如果一直抱持著懷疑的態度跟他交往,憑什麼要他付出真心?」花心的話說得很重。
「我……」花心的話有如一記悶雷打中花蕾,讓她看出自己的問題。
心心說的沒錯,她一直帶著懷疑的態度跟危煒安交往,對他們的感情沒有安全感,總覺得他還愛著黃明依,才會讓自己杯弓蛇影,造成兩人的分手。
「蕾蕾,你還是喜歡他吧?」花心明知故問。
「誰……誰說我喜歡他?我討厭死他了!」花蕾大聲矢口否認。
「你這不就是故意說反話嗎?幸虧危煒安脾氣好,如果我是他,早就被你嚇跑了。你這硬脾氣如果不改,注定要多受罪。」光看她剛剛的反應,就知道她舊情未了,還想狡辯。
「心心,你到底是站在誰那邊?」花蕾惱羞成怒地大吼。
「我啊,當然是……」花心刻意頓了一下,語帶曖昧地回答。「他那邊嘍。」
「你……難道你也喜歡他?」花蕾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差點無法呼吸。
也?花心的漂亮眼眸,狡黠地閃了閃,既然老姊這麼ㄍㄧㄥ,就別怪她不顧姊妹情誼嘍。
「誰知道?他的條件這麼好,哪個女人不心動?」她故意給了一個模稜兩可的答案。「與其讓你糟蹋,還不如讓給我,我一定會好好珍惜他的。」
這個蕾蕾,死鴨子嘴硬,明明愛得要死,又要故作姿態,不稍微刺激—下,不知道還要拖多久才會進入狀況。
她覺得危煒安挺不錯的,痴痴等了她這個傻二姊六年,她可不希望這個準二姊夫被別的女人搶走。
「可是……可是……」听到妹妹沒否認,花蕾的一顆心吊在半空中,急得快跳出來了。
花心跟危煒安?光是想像他們兩人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就揪成一團,好難受。
說的也是,危煒安的條件是萬中選一,任何女人都很容易被他煞到,心心如果喜歡上他,也不是不可能。可是……她不要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啊!
「可是什麼?」花心悠哉游哉地問,全然沒將老姊的憂慮和心慌放在眼里,標準的小惡魔。
「他……太老了。」她腦袋渾沌,早就亂成一團漿糊,只好想到什麼說什麼。
「他只大我四歲,怎麼會太老?」
「他……只是個保鑣,沒前途。」想了好久,終于想到一個合理的借口。
「蕾蕾,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勢利?職業無貴賤這句話,還是你教我的呢。」花心輕松反駁她不成理由的理由。「況且他不只是個保鑣,還是保全公司的老板,大有前途。」
「他……」
「夠了,蕾蕾,」花心不耐地打斷她的話。「別再找借口掩飾你的真心,要他就說一聲,別再拖拖拉拉了!」
「我沒有……」
「真的沒有嗎?」
花心聰慧的眼直視著她,讓她心虛地不敢再說出違心之論。
「我……」
「你可以騙其他人,但起碼要誠實面對自己的心,認真想想你反對我跟他來往的真正原因,到底是什麼?」花心難得嚴肅地沉下臉,「喜歡他並不是一件壞事,你為什麼要矢口否認?難道就只是為了面子問題嗎?那你就比我想像的還愚蠢!」該說的話一說完,她馬上離開花蕾的房間,讓她自己一個人慢慢想。
說了這麼多,花蕾如果還不開竅,干脆自己拿把菜刀剁開那顆沒用的腦袋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