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茤萸,你真的結婚了嗎?」
「那個男的真的是你老公嗎?」
「你什麼時候結婚的?」
隨著經紀人身後走出居住的大樓,丁茤萸立刻被幾十支麥克風團團圍住,動彈不得。但是她態度輕松自然,未語先笑,一朵迷人的笑花在唇角綻開,緩緩延伸,蔓延到整張美顏。
「哈∼∼大家好,辛苦你們了。」守了整整三天,真佩服他們的耐力和體力。
自從三天前登上水果日報的頭條後,大樓門口立刻變成休息站,一堆小販聞風而來擺攤,讓這座豪宅瞬間變成菜市場,「尊貴」的住戶再度跳腳,卻拿她莫可奈何,因為不管是誰出面關說或施壓,她都不買帳。
她從不召開「澄清大會」,媒體愛炒就讓他們炒,反正這條緋聞很快就會被另一則新聞取代。
直到兩個小時前,她才改變主意,決定出面澄清。因為,她接到一通自稱是紀可法「好友」的女性電話,據那個女人說,電話號碼是紀可法給她的。
那通電話非常不友善,語氣和用字充滿對她的不滿,認為她嚴重影響了紀可法的形象,讓他遭受同事嘲弄和長官的嚴重關切。
她絕對不是因為有人對她不滿而出面澄清,重點是鬧上緋聞的確對紀可法不利。
就可靠數據來源指出,所有媒體都在挖那個「神秘老公」的身分,以媒體無所不鑽的能耐,查出紀可法的身分是早晚的事。
她不能讓他遭受媒體的疲勞轟炸。
「你真的結婚了嗎?」
「什麼時候結的?」
「對方是什麼身分?」
眾人七嘴八舌地搶著發問,現場再度失控。
白女敕如玉的手緩緩舉起,眾人有如被催眠般,直直盯著丁茤萸的右手,現場瞬間安靜無聲。
「這樣好多了。」一朵奪人心魄的笑容綻放,再度迷昏全場,控制場面後,她朝著洪郁明略微點頭,交出發言權。
「那篇報導是烏龍一場!」洪郁明正色宣告。「丁茤萸對沒有結婚,更沒有老公!」
「那麼那個人是誰?」
「他為什麼要說謊?」
「那個人是公司新來的助理,沒什麼處理突發狀況的經驗。」洪郁明一臉遺憾搖頭。
「那天他看見丁茤萸被糾纏,一時心急就月兌口編了謊,沒想到會惹來這麼大的風波,事發當天,他已經引咎辭職了。」
這是他跟丁茤萸討論出來的共同說詞,他也跟公司員工下達了禁口令,泄密者——「砍」無赦!
「如果他只是一個助理,怎麼敢撒下這種漫天大謊?」
「洪老板,你當我們是三歲小孩嗎?」
「少蓋了,他到底是誰?」
「丁茤萸的新緋聞對象嗎?」
「你們真的想太多了。」面對記者尖銳逼人的問題,丁茤萸還是一貫的冷靜,甚至面帶微笑。她的聲音很輕,為了听清楚她的話,原本鬧哄哄的現場反而變得安靜無聲。「他明明就只是一個小助理,你們不信,偏偏要捕風捉髟,就不怕趕跑我的真命天子嗎?我跟他可是已經論及婚嫁——啊!
我怎麼說出來了?沒事、沒事!」她故意驚慌又懊惱地掩嘴,此地無銀三百兩地否認著。
眾家記者一听,直覺挖到大新聞,注意力成功被丁茤萸轉移。
「你的真命天子是誰?」
「你們已經論及婚嫁了嗎?」
「對方是誰?是「合城小開」還是「華電老板」?」這兩個是之前跟她緋聞傳得沸沸揚揚的對象。
「求求你們別再問了,我不能再多說,如果有好消息,我一定會通知大家的。」她又無奈、又嬌羞地打躬作揖。「對不起,我等一下還有約,拜托你們不要再問了,謝謝、謝謝……」
達到她預計的效果後,她立刻閃身進大樓。
至于門外,越聚越多的人潮,完全不在她關心的範圍之內。
菜市場就菜市場吧,只要紀可法遠離紛擾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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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茤萸嫌貧愛富?小助理出局!
「可法學長,你看,她根本沒把你放在心里,存心玩弄你的感情!」陳俐敏輪完班後,拿著最新的八卦周刊沖到紀可法的法醫辦公室,兜到正專心看著顯微鏡的紀可法面前,滿臉憤慨但心里暗爽地打抱不平。
陳俐敏是紀可法在醫學院時小他四屆的學妹,現在被分發在某家醫院當實習醫生,今年可以順利畢業,她的目標是進入「紀中醫院」服務。
「紀中醫院」是台灣最大的私人醫療集團,不管是醫療設備還是醫師素質,都居台灣之冠,跟「T大醫院」分庭抗禮,全台灣總共擁有五家分院,大陸也有兩家分院,目前集團總裁正是紀可法的父親。
上星期,從不談論私人感情的紀可法,竟然興高采烈地指著她正在看的報紙頭條,說他正是報上的人,丁茤萸則是他女朋友,看他一臉獻寶,恨不得昭告天下的模樣,讓她又驚又氣。
他竟然跟月兌星交往!
那個女人每次都穿著有穿跟沒穿一樣的內衣褲,在鏡頭前賣弄身材,不是月兌星是什麼?
她清楚地感覺到他對那個月兌星的態度,跟對以前那些女朋友完全不同,他這回是認真的!
她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前幾天趁著他上洗手間的時候,偷偷拿起他的手機,查到那個女人的電話,打了一通電話,希望那個女人知難而退。沒想到那個女人竟然不當她一回事地掛她電話,還出來召開「另有良木」的記者會。
可惡,既然有其它小開,干麼還來招惹她的男人?
紀可法抬起頭,沒有接過湊到他面前的雜志,溫聲回答︰「那是她替我擺月兌糾纏的說辭,免得媒體纏上我。」
茤萸決定接受采訪之前,有先跟電通過電話,兩人取得其識,決定轉移媒體的焦點。
他不怕為了她鬧上媒體,但台灣媒體最愛挖八卦,就算不相干的事情也要挖出來閑扯一番,挖他的隱私也就算了,如果無聊到去挖掘他正在處理的案件,侵犯了死者的隱私,那就大大的不妥了。
「哼,真是一個好惜口呢!」陳俐敏發出不屑的冷哼,從袋子里拿出一大迭特別搜集來的「丁茤萸緋聞」的專題報導。「你看看這些,全都是她鬧過的緋聞。」
紀可法接過那一迭相關報導,沉默地快速翻看。
每篇報導有丁茤萸跟別的男人的親密合照,不一樣的男人,但外型同樣出色,礙眼得很,看得他胃里的酸液直冒。
明知這些都是過去式了,但看了以後心里還是不舒服,恨不得將這些男人都塞到福爾馬林里頭浸泡,真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怎麼會吃醋。
「真搞不懂,你怎麼會喜歡這種女人?」看到他臉色凝重,她暗自竊喜,繼續煽風點火。
「她根本是一只花蝴蝶!」說得更明白一點,那個女人根本是一個月兌星。
「別再這麼說她!」紀可法的臉瞬間超過沉下,語氣難得嚴厲。「她不是這種人!」
雖然她是個發光體,更是眾人注目的焦點,但是她的行為舉止得宜有禮,從不招蜂引蝶。
她唯一會賣弄風情的對象,只有他。
「你……」他居然為了一個月兌星凶她!她驚愕地愣住了,難忍心中的難受。「我認識你這麼多年,竟然比不上一個剛認識沒幾天的女人!」
當年他考進T大醫學院時,全校師生都爭相認識他,為的當然是他背後的「紀中醫院」。
但是他總是冷漠以對,自顧自地過日子,幾年下來,眾人不再對他另眼相看,只當他是個怪胎。
就只有她,還「不離不棄」地守著他。
一開始,她的確是為了他身後所代表的權勢而接近他,但幾年的刻意相處下來,他不再只是一個跳板,她已經喜歡上他了。
因為喜歡,她不能、也不會將他讓給那個月兌星。
他是她的!
「……你們不一樣。」他頓了一下才回答。
「哪里不一樣?」她不滿地反問。
她的長相出色,頭腦更是一流,想追她的男人多到數不清,她到底哪點比不上那個月兌星?
「你是我的朋友,她是我的女朋友,不一樣。」一想起丁茤萸,他的表情立刻變得好溫柔。
「朋友不能成為女朋友嗎?為什麼不是我?為什麼?」她突然撲進他的懷里,緊緊抱住他的腰控訴。
雖然他不重視打扮,還是有一些「識貨」的女人追著他身上的光環跑,但她從不把那些女人放在眼里。
因為那些女人的條件太差,而且看得出來他沒將心思放在那些女人身上過,所以她們雖然是他的女朋友,但影響力還不如她這個「學妹」,她們的存在根本不會對她造成任何威脅。
知道他熱愛工作,經常會因公忘私,忘了他們的約,她總是扮演善解人意的解語花角色,不會像他以前那些女友一樣又哭又鬧的。
知道他喜歡研究就尸體的死因,她強忍不耐,每次見面都跟他討論惡心的尸體。
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讓自己成為「紀中醫院」老板的兒媳婦,且認定他最後一定會成為自己的囊中物,因為只有她不離不棄地守著他。
這幾年來,她甘心當個「學妹」,因為「學妹」不會被替換掉,而且立場超然,完全將那些正牌「女朋友」比下去。
她甚至認為他這麼久沒交新的女朋友,就是因為發現她的好了,誰知道,她多年來的努力全成了一場空。
他居然喜歡上一個……月兌星!
一個穿著內衣褲對著鏡頭搔首弄姿、賣弄身材的月兌星。
真是夠了!
「嗄?!」他錯愕地瞪著她的頭頂。
「我喜歡你!」她抬起頭,用力吼出心意。「我喜歡你好幾年了,我一直以為你也喜歡我的!」她相信一定是她的心意沒有傳達給他知曉,他才會被那個月兌星迷惑。
「我、我不知道……」他完全呆住了,他真的不知道她對他懷有「貳心」。
「好,你現在知道了。」看到他呆愣的模樣,陳俐敏理所當然地解讀成他深受震撼,因而對自己在他心里的地位深具信心。「你要選我?還是選她?」
從小到大,她沒有嘗過失敗的滋味,這一次肯定也不會輸的。
「我……」他才開口,一個低啞的嗓音便緊接著插入……
「我也想知道你要選誰?」丁茤萸好不容易沖破防線趕來看他,竟然撞見別的女人緊抱自己男朋友告白的場面,若不是長久訓練下來的自制力,這里可能會成為犯罪現場。
「……茤萸!」一听到聲音,紀可法馬上轉頭,臉上的表情難掩興奮。他站起身來,快步迎上前去。「你怎麼來了?」
原本半跪在地上、趴在紀可法懷里的陳俐敏,因為他突然站起來,整個人差點往後摔倒。
她有些狼狽地站起來,眼神不善地瞪著那個偷走她男人的「月兌星」。
沒錯,就是這個女人!
「我再不來,「女朋友」的位置就要被別人取代嘍!」穿著桃紅色短外套搭著墨色緊身牛仔褲的丁茤萸蓮步輕移,一踏進辦公室,立刻替灰白沉悶的狹窄空間帶來色彩和活力。
「我不——」
「小紀,你什麼時候認識丁茤萸的?怎麼「暗嵌」沒說?」好幾名聞風而來的男同事紛紛擠進小辦公室里,視線追著大美人不放,將他們兩人團團圍在中間。
他們都不是八卦新聞的讀者,理所當然沒看過他上報的那篇報導,就算看過,也認不出來那個自稱老公的人是眼前的書呆子。
陳俐敏被擠到遠遠的外圍,臉色猙獰地瞪著被圈在中央的那一團桃紅。
哼,賣弄風騷!
「茤萸,我——」紀可法試著開口,又被丁茤萸刻意打斷。
「各位大哥,你們忙到現在還沒吃吧?叫幾盒披薩一起吃吧,我請客。」丁茤萸笑臉迎人,——對著其它同事點頭,就是不理會一直緊緊接著她的紀可法。
耙抱別的女人,找死!
接到來歷不明的女人的電話後,她才驚覺不是只有她一個人懂得呆頭鵝的好,所以就算現在外頭風聲鶴唳,她還是想盡辦法趕來看他,沒想到,他竟然背著她搞七捻三!
可惡!
「好,當然好!」所有在場的人都興奮地猛點頭,紛紛慶幸今天留下來加班。不但能親眼見到丁茤萸,還能跟她一起吃披薩,這真是天上掉下來的大好運啊!
丁茤萸不僅人長得美,又親切好相處,不像那個「學妹」,除了紀可法外,都不跟其它人打招呼,跩得很哩!
「對不起,現在能不能先讓我處理一下「私事」?」丁茤萸客氣地請求。
「沒問題。」同事陸續走出辦公室,有的還邊走邊朝著紀可法擠眉弄眼,對他的艷福羨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