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輕井澤
這是一間舒適的小房子。深藍的牆壁,柔軟的羊毛地毯,軟骨沙發,古董搖椅,隨地散落的零食和布偶充分顯示了主人的隨意和懶散。
顯然,主人不在。當電話鈴響起兩聲後,錄音機就自動開啟︰一個輕快的女聲響起︰「Hello!這位親愛的朋友,知道你打電話給我,真是萬分榮幸。可是不好意思,我不在哎。不如,你等我一下吧。來來來,按下一,是《忘情水》,二,是《健康歌》……如果你听完歌,我還沒回來的話,請在『嘟——』一聲後留言。不然,你就掛電話吧。」
「嘟——」顯然對方沒有那個美國時間去听歌,而是直接留言了。「回來,我發了邀請函。」簡潔,低沉的男中音響過。沒有留下姓名,或是其它的信息。完全命令的口氣,好象非常肯定別人會听得出,他的聲音,會服從他的命令。隨後,屋子里又恢復了寂靜。
***
香港?凌園今夜,香港凌氏集團總裁凌城駿五十大壽,設宴凌雲山莊。上流社會的名嬡紳士莫不想方設法去弄來一張邀請函。畢竟,凌氏集團在香港乃至世界佔有重要地位,因此,如果能被邀請參加這次宴會,實在是莫大的榮幸。
此時,宴會已過半,酒正酣,情正濃,突然一輛銀色法拉利沖至大門前,「吱」的一聲,猛烈的急剎車,輪胎和地面急促磨擦,可憐的車子發出尖銳的聲響,似乎在抗議主人的粗暴。一個高挑的身影隨之跳下車,「踫」地摔上車門,將邀請函和鑰匙率性地丟給侍者,沖進大門。轉眼間,已如一陣清風消失在那片燈光鬢影中。
只見她身著一套藍色亞曼尼西裝,如緞的秀發用絲帶高高束起,一直垂到腰際,美麗的臉上有著怨憤的表情。
她,姓名︰聶曉楓身高︰171M年齡︰23歲職業︰調酒師(「暗龍」組織四大高干——風)特點︰精通計算機,中、英、法、日、德五國語言。擅長西洋劍。
風,變幻莫測不易捕捉。而她,聶曉楓正是集風之特點于一身。年輕、飄逸、游戲人間從不停留。
死老大!氣死我了!七天假才休了幾天,又心急火燎地把我召回來!當我是小狽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咬著牙,忿忿不平地嘀咕著,聶曉楓步人了大廳,毫不費勁地找出她口中的死老大,因為他實在有夠炫!
他,姓名︰凌宇身高︰183m年齡︰27歲職業︰凌氏集團副總裁(「暗龍」組織之首)特點︰外表看上去是溫文爾雅的貴公子,其能力卻深不可測。
今天,他穿了一套黑色手工西服,頭發背梳至腦後,使他稜角分明的臉龐更顯俊逸。依然是酷酷地挑起左眉,輕瞇著令人心醉的桃花眼,暗藏其下的危險光芒。挺拔的鼻梁使他的五官更深刻有型,而性感的薄唇現在又不知是在消受哪家的美人恩呢。頎長的身軀在貼身西裝下顯得健美挺闊。嗯!還是一如以往的帥,也一如既往的跩。
聶曉楓找著了人,就從路過的侍者手中取餅一杯酒,依著廊柱,悠哉地欣賞老大和一位女士調情。呵,不愧是老大,不費吹灰之力啊!那女人已經快化為老大腳下的一灘水了。
聶曉楓笑著,輕抿一口水酒,噢,有夠難喝!她緊皺眉頭。這是誰調的酒,將酒的原味破壞殆盡嘛,頓時,她心情大壞,順手丟掉那杯酒。因為本身是出色的調酒師,她對酒的味道極為挑剔。哎,老大真是不察,從哪請了個三腳貓?回頭一定告訴老大,炒了他。
喔,老大在向她舉杯致意呢。聶曉楓可不認為那是友好的表示,于是她認命地向二樓的書房走去。
由于二樓沒有向賓客開放,加上良好的隔音效果,書房一片寂靜。聶曉楓也就沒開燈,靜坐在黑暗中,好放松一下自己疲乏的神經。
呼,暗龍之風可真不是好做的,成年累月累得像條狗。
(有好多事情要整理整理了,可是先讓我休息一下吧,就一下……)這是聶曉楓的心聲。今天能成為暗龍之風,她是不折不扣,一步步努力走過的,但是她始終……「啪廣燈亮了,聶曉楓從黑暗中回神。哎,老大來了。聶曉楓在心底暗嘆一口氣,回轉身假假地笑起來︰「親愛的老大,就知道你最關心我了,連下十二道金牌,就為見楓楓一面呀。于是,我是日夜兼程,快馬加鞭,不休不眠地趕回來向您報到!!!」哼哼,說的自己都好感動。
「不過——」聶曉楓臉色一變,「老大,你也太狠了吧!三天前我剛搞定印尼的軍火走私案。七天假可是您親開金口賞給我的,而我現在不過才休了兩天,」兩天耶!她什麼都沒玩到,還倒霉地惹了一身腥!「您就言而無信地把我叫回來,過分,太過分了!」聶曉楓唱作俱佳地說。
「你不會不知道我父親,也就是上屆龍首今天做壽吧?」依著門框,凌宇一派悠閑。他喜歡這個角度,可以恣情地欣賞她變幻的表情。是,她才休了兩天公假,不過她是從印尼直飛日本,因此,他已經有月余沒看到她了。他想念她,當然只好假公濟私調她回來了。不過他現在還不想告訴她這個理由,免得嚇著她,所以想先確定她的心意。而且,也的確不能放她在日本太久,免得被人偷了!
「禮物我三天前就用特快專遞寄回來了!再說了,今天主角又不在。這里誰不知道老龍頭早就去波羅的海陪擎的爸爸下棋了。犯不著讓我趕來趕去傷元氣吧?」老大何時那麼注重禮數了,八成是又有事要她拚命。
「傷元氣?」凌宇拂挑眉,「我還以為你能力出眾,風頭正健呢!」慢條斯理地在真皮沙發上落座,凌宇似笑非笑。有那麼夸張嗎?「從輕井澤到香港的飛機不過三個多小時吧。」傷元氣?她還真虛弱呀。
「哪里,哪里!不及老大您風流佣儻,玉樹臨風,瀟灑自如,長袖善舞呀!」聶曉楓猛吹捧凌宇。
「唔,真的嗎?」凌宇一臉不信。以為光是嘴甜就能敷衍了事了嗎?
「老大,你怎麼可以懷疑自己的魅力嘛!」聶曉楓一臉護衛自己偶像的堅定表情。
「可是,我听說到的是你的魅力更大呢!」托著下巴,凌宇笑得高深莫測!
「什麼,哪個混蛋想挑撥暗龍起內訌廣象征性地捋捋袖子,聶曉楓一臉要扁人的樣子。
「而且,你帶來的誘惑還亦男亦女呢。」凌宇說得慢吞吞,這曉丫頭是想能騙就騙嗎?在他面前都不肯照實說。
「亦男亦女?」聶曉楓錯愕。我還可公可母咧,「呃,老大,您說的不會是那個吧?」半晌,聶曉楓的講話變得吞吞吐吐。不會吧,消息來的未免也太快了!
「哪個呀?」凌宇聲音依舊平和輕柔。喔,她惹的麻煩還不止一個嘛!
可惡!老大真的知道了!聶曉楓此時真覺得芒刺在背。這件事沒什麼大不了吧,不過是無聊女子甲的一個玩笑嘛。
「在日本的休假不錯吧。」凌宇仍是淡淡地試探。
嗚,玩完了,老大真的要跟她計較一番了!
「哈!炳!炳廣聶曉楓干笑三聲,「老大,你真是的。也不早說,嚇我一跳。小事一樁嘛!」
「——」凌宇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半點表情。顯然,他不認為這是小事,也不想一笑置之。
無趣地撒擻嘴,聶曉楓點了一支煙︰「是,我此行在日本遇上了一位有趣的小姐。」
「嗯。繼續!」有警告的意味!他要的是實話。
「是真的很有趣嘛!」在凌宇玩味又諷刺的眼神下,聶曉楓有了一絲煩躁,「她居然肯出借那只玉手給我做煙灰缸呢。」哼,只可惜她不屑一顧!
「不是你要求的嗎?」凌宇挑眉,現在倒肯說了。
「呼。」吹出個漂亮的煙圈,聶曉楓嗤笑,「我怎麼知道現在的日本女人都這麼勇敢開放。」
「知道她的背景嗎?」凌宇垂下眼睫,暗龍不是沒有敵人,任何時候都要小心謹慎為好,「日本福田組的ど女,你不覺得榮幸嗎?」
「是嗎,那我真的要考慮考慮成為她的入幕之賓了。畢竟人家是那麼熱情的向我示好呢。」聶曉楓嬉皮笑臉。猶記得那女人的眼楮不尋常,伸出手接煙頭時,眼底還會閃爍著莫名的興奮。
「如果她不是同性戀的話。」聳聳肩,聶曉楓似乎很遺憾的補上一句。
「哼!」凌宇略略提高聲音,「像福田小姐那樣的人,對越特殊的東西就越能引發她的佔有欲。如果你不是那麼鋒芒畢露,她也不會盯上你。」
凌宇直視她,言下之意已經在指責聶曉楓的行事魯莽。她不是沒有能力,只是不喜歡耍手段。她不知道自身的光芒是多麼的吸引入,他可不希望守候了這麼多年,在他還沒行動前,她就已經糊里胡涂地變成別人的。還是個女人的!
「好,好,好!」豎起雙手,聶曉楓狀似無奈,「我承認,我粗魯,我錯了,我是暴躁,野蠻的小表嘛!」
聶曉楓沒有多想凌宇的怒氣為何出人意料,只要老大別發火,她怎麼貶低自己都行,老大發威可不是好玩的。
「記著,暗龍的人在外界應該是紳士。」凌宇直起身,果斷地取走曉楓的煙,擰滅。真是,小小年紀抽什麼煙!雖然她拿煙的姿勢很美,但女孩子抽煙總是不好的。曉抽煙他就更不可容忍了。
「喔!那我在暗龍內部不就可以無法無天,胡作非為了?」眨眨眼楮,聶曉楓笑嘻嘻地反駁凌宇。
盯著那兩瓣不知死活的艷艷紅唇,凌宇皺皺眉頭,她對他的磁力是越來越大了︰「你說呢?」他站開了一點。
不干不脆!忍住翻白眼的沖動,聶曉楓擺正姿態,行了個標準的紳士禮。拖長調子︰「是,屬下知錯。屬下謹記龍首教——誨!」
凌宇看著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屬下,也頗覺無奈。大家明明受一樣的訓練長大,為什麼曉和赫雷都可以這麼隨性散漫,當然,赫雷是因為本性花心。那曉呢?是因為她是女生,所以沒什麼責任感嗎?還是她用笑來排解壓力呢?不!曉是女人,但絕不是那種只有依附別人才能活下去的生物。曉,她……「嘿!老大?」聶曉楓打斷了凌宇的思路,「您老人家十萬火急的傳我回來就為了那個日本小女子嗎?」聶曉楓笑的興味。
凌宇莞爾,十萬火急?他有嗎?不過是一通電話留言吧,雖然他真的很想見到她。小妮子這麼問,怕是想找陷阱給他鑽,八成要歪曲自己喜歡福田美生吧。「怎麼,你吃醋了?」哎,要是真的吃醋就好了!
吃醋?老大的字典里怎麼會有這兩個字?他今天轉性嗎?聶曉楓瞪大眼楮作白痴狀,根本沒發現自己被反將了一軍。
像是清楚她的想法,凌宇拍拍她的肩膀︰「留在香港休息兩天吧。」凌宇決定還是把她留在自己看得見的地方。這樣才對得起自己的眼楮嘛!
怎麼,就這麼輕描淡寫地說一說,沒有懲罰,還有休假呀!驚喜!太驚喜了!
「今晚月色不錯。」凌宇輕笑,要看曉露出那種吃驚的表情還真不容易呢!
月亮?月亮跟放假有什麼關系。難道說因為今夜月色撩人,所以老大心情大好,這才大發慈悲,對我的過錯既往不咎,還讓我繼續放假?聶曉楓費解極了。
「一起下去吧。宴會沒有主人是不行的。」凌宇淡笑,生性多疑的小丫頭啊,沒假休要抱怨,有假休卻又疑神疑鬼,累不累呀!雖然澤禹今天坐鎮「夜」,赫雷和冠杰還是會來的。不過今天的主角注定是他和曉了。
「喔!」聶曉楓點點頭,跟在凌宇後面。看來老大只是小小地警告她一下嘛。那就沒事了。聶曉楓暗自慶幸。
「等一下要陪我開舞。」忽然,凌宇湊近聶曉楓的耳朵說道。
「哦——」聶曉楓溫順地點點頭,啊?跳舞?等等!!「老大!」她不可置信地盯著凌宇,「我今天可是穿男裝耶!」而且還這麼帥!
「那有什麼問題?難道這樣我就不敢要你了嗎?」凌宇不明不白地暗示聶曉楓。他微笑著伸出手,「快來,冠杰要開始演奏了。」
「開什麼玩笑!記者的眼楮是雪亮的哎!您就不在意他們給您冠上個有特殊嗜好的罪名?對凌氏產生不好的影響?」聶曉楓把頭播得像撥浪鼓,索性把手背在了身後。老大沒有看見那些記者的狩獵眼神嗎?她可不想成為閃光燈下的動物,無處藏身。
「我才不在意那種三流記者影射些什麼。再說你是貨真價實的女生,你怕什麼?」凌宇一個健步,擒住曉楓的手,要將她帶入舞池,「快點,大家等著我們開舞呢。」他是不大喜歡那些記者在報紙、雜志上亂寫亂畫,不過,如果女主角是曉的話……凌宇笑得可邪氣了。
「呵呵,老大,您花名在外是您的事,我還要維護我純潔的閨譽呢!」聶曉楓格開凌宇的手,敏捷地向後躲閃,一邊還甜滋滋地笑著。
「不會吧?」猛力一拉,凌宇將聶曉楓拉入胸懷。曉真是滑得像一條泥鰍,一不看緊就會跑掉,「聶四少的風流倜儻人盡皆知,哪里會在意這條小新聞呢?」
聶四少是外面的人對曉的戲稱。嗯,曉的身上好香︰「走吧,走吧。跳舞了。」
凌宇笑著,連拖帶抱地將一米七一的聶曉楓拉進舞池。
「卡!卡!卡!」閃光四起。記者、賓客都瘋狂了。而凌宇卻旁若無人地拉著曉楓翩翩起舞。只可憐聶曉楓被凌宇壓制著,動彈不得。
嗚——,不要啦!人家還要和漂亮美眉跳舞呢!聶曉楓真是欲哭無淚,她已經可以想象,明天全香港的報紙頭條都將這樣刊登︰凌氏集團副總裁,當代新貴,社交寵兒凌宇,其人居然轉性做GAY!其中意對像為一名普通調酒師。
她真是不要活了!!!
***
「曉楓,曉楓——」
誰,誰在喚她?是母親嗎?
「曉楓啊,在暗龍中女人一定要強!」
什麼,母親在說什麼?為什麼她的聲音好象從天外飄來。
「不強的女人只配做奴隸!」
奴隸?
「她們永遠是男人的玩物!」
玩物?
「來,你答應媽媽,你要變強,無論什麼代價,多大犧牲,你一定要強,強過暗龍的任何男人!」母親的表情為何忽然如此猙獰痴狂!
「是的!是的!」曉楓听見自己忙不迭地答應著,她要變強,不惜代價,不揮手段!
「砰!」曉楓猛地彈坐起來。
「呼!呼!呼!」她急劇地喘息著。待看清是在自己的房間里,才冷靜下來。原來,只是一場夢啊。
聶曉楓平定呼吸,抹去頭上大滴的汗。
說是夢,還不如說是回憶吧。母親在她小時候時常這般耳提面命的。哎,也不知道大洋彼岸的母親這會兒好不好。她現在幾乎是沒有勇氣去面對母親,就是因為她的期許和苛求,即使母親要她做的她已都做到了。
翻身下床,聶曉楓沖了個戰斗澡,再從廚房里隨便找了些東西裹月復。然後,就依在沙發上,摟著一個大抱枕,優哉游哉地看起電視來。既然是休假嘛,就要有點懶散的樣子。自從加入暗龍以後,很久沒有過過這樣的清閑日子嘍。
哎,昨晚一回到香港就趕去為凌伯伯祝壽,不但被凌老大拖去跳舞,還跟赫雷拼酒。赫雷哪是她的對手,沒三兩下就給擺平了。還是她送回去的呢。結果,等她回到家時都凌晨三點了。
對了,現在幾點?她抬眼去看呱呱鐘。哇!都十點半了,不過沒關系,老大正放她大假呢!呵呵,老大是說她可以留在香港休息兩天。兩天可是個很模糊的概念耶。看來她可以好好瘋一陣子啦。
于是,聶曉楓沉浸在如何玩樂的計劃中,而完全忽略了電視里的新聞︰日本福田株式會社代理人福田美生小姐于今日來香港參加……***************
她就知道!老大幾時會這麼好心了!看著眼前如章魚一樣攀附著自己的女人,聶曉楓就氣不打一處來。從日本到香港,她還真能追啊!可惡,被老大耍了!他跟本是在算計她嘛!休假,說的好听!現在又放這只章魚來咬我。
今天的好心情全毀了!聶曉楓為什麼會如此生氣呢?因為,今天下午,當她心情愉快地出門玩時,一開門就撞上了這個騷包女人!
她,姓名︰福田美生身高︰162cm年齡︰20歲職業︰日本福田株式會社代理人(日本福田組老大的ど女)特點︰外表清艷的她事實上是個同性戀。危險,有野心。
「呵呵呵,親愛的楓君,高不高興見到我呀?我千里迢迢地來尋你,你會不會很感動呀,陪我去玩吧,嗯?好不好嘛?」福田美生十足的小女人樣,幸福的依在聶曉楓身旁。
但那輕柔甜膩的女聲,在聶曉楓听來卻如同破鑼在她耳邊一陣猛敲。還感動呢!她都惡心得要吐了!別誤會,她並不歧視同性戀,只是她覺得福田美生的愛偏激得很,惹不得。何況她性向正常,只是還沒找到可愛的男人。
此時,福田美生那圓潤的手臂攀附在她的肩頭就如同蛇一般,好象一直左右她命運的那條格言一般。再瞧瞧她身後那排垂頭喪氣的黑衣部隊就更是心煩!
懊死!她努力克制住心中升起的煩躁情緒。轉而冷眼看向福田美生年輕妖撓的面容,比較客氣地說︰「福田小姐,承蒙厚愛,對您的問題和要求,我只能說,不!」忍耐!忍耐!老大說的「風!度!」
「可是,楓君,人家……」福田美生不依不饒地糾纏著。
「對不起,我趕時間。少陪了。」聶曉楓忍不住打斷她的話,甩開她的手,徑自走向車子。
「你去哪?我陪——」福田美生不死心地跟上,卻被聶曉楓瞪在了原地。
聶曉楓也不理她,徑自走過那堵「黑衣牆」。上車,踩油門,走!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呵,呵,呵。好有趣呀!原來這才是聶曉楓的真實表情。在親切、風趣的表象下,如同野生動物般犀利的眼楮,不怒而威的神色,暗龍把她藏在黑暗中真是埋沒太久了!就讓我來揭開幕布,放出這個美麗的戰土吧!埃田美生噙著一抹笑意,親呢地撫弄著掌中的傷痕,呵,這也是楓君留下的呀。她猶做著她的野心夢,眼底還不時地閃過興奮的光芒。
聶曉楓全憑直覺地飛速行車,冷汗卻從她的額上滴下。她從小就這樣,一遇到超出自我設定的事,身體就會比理智更快反映。真不知是好,還是不好。不過福田美生的口氣和她母親倒是一模一樣。又是一個妄圖用愛來束縛她的女人,而且更變態。
聶曉楓有時真的覺得被勒得喘不過氣來,她覺得疲倦,她渴望有一個足夠寬闊的港灣,就像凌宇!
「吱!」聶曉楓猛然剎車,可憐的車胎又一次發出衷怨。聶曉楓只听見自己的心跳。母親的話猶盲在耳,「曉楓啊,在暗龍中女人一定要強,不然,就只能是男人的玩物、奴隸!你一定要強,再強!」母親說話時語氣是那麼的溫柔,撫著她的臉,慈祥的面容平靜無波,彷佛只是在跟女兒說說貼心話。
是的,聶曉楓為了變強,苛求自已,超越別人,站到了今天的位置。如果她不夠強,她就不能和老大如此接近,不會和盂澤禹、赫雷、擎冠杰共掌四部。她不能去破壞這樣的平衡,不想失去朋友。老大不是說她是「風」嗎?那麼她就不是溫情的女人,她是強者!一如母親所期望的。
她母親大概是沒有放一絲感情在她身上,所以她不知道這位福田大小姐的真心又有幾許?
埃田美生?她到底想做什麼呢?忽如暗夜的清渮,忽如蠢笨的花痴,她的目標是什麼呢?暗龍嗎?哼!這個嬌嬌女再行,也不會是暗龍的對手!
或者,她看上的真的是聶曉楓?去!她看到的不過是聶曉楓的表象。暗龍中的她光彩照人,利落蕭灑,但真實的她呢?也許不那麼堅強,不那麼勇敢,有一些懦弱,有一些自卑……呵,原來聶曉楓連自己都看不透,還號稱暗龍的情報大師呢,說出去豈不貽笑大方。
聶曉楓嗤笑了一聲,收回了思路。還是想想正事吧!埃田美生怎麼能夠這麼快追來呢?如果福田美生在跟蹤她,她應該會有所察覺。即使她疏忽了,她養的那批情報員也不是吃素的。能讓福田美生又快又準地找到她的可能就只剩下一個——老大在整她,故意通的消息。可惡!她聶曉楓又豈是能被平白耍著玩的!看我找你算賬!聶曉楓再度飛車向凌氏集團總部奔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