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安,兩位小姐。」
咧開一口整齊漂亮的白牙,狄米翁耍帥地甩甩頭發,朝黛拉與佩麗亞鞠躬致意。
「嗨,你好!」輕快的向他打招呼,黛拉的臉上堆滿了甜甜的笑容,「待在飯店好無聊,我想你不會介意我們先過來看看吧?」
南極之星明天即將啟航,今晚是他們待在東印度群島的最後一晚,羅奧特地要狄米翁在海邊準備一場熱鬧滾滾的營火晚會,好讓全體船員直到登船後,都能夠保持著愉快的心情。
「當然不介意。」見兩個女人不停地左顧右盼,好似在尋找什麼人一樣,他於是主動提供消息︰「老大跟二哥還在鎮上談生意,沒有這麼快回來,請你們稍安勿躁。」
「呃……沒關系,我不是在找他。」羞窘地回頭看向狄米翁,黛拉言不由衷的回答。
連日來,羅奧白天出外辦事,晚上就回到飯店陪她,兩人像是一對新婚燕爾的夫妻,享受著小家庭的甜蜜時光。
在愛情的滋潤下,她好比是一朵正在盛開的玫瑰,美麗得令人驚奇。
「是這樣的嗎?」狄米翁哂笑道︰「老大要是知道你不急著找他,一定會失望得食不下咽。」
「你快別鬧她了,其他弟兄都在等你呢!」不忍臉皮薄的主子被他揶揄,佩麗亞出面打了圓場。
「嗯,那我去忙,你們盡避四處逛逛,不過別跑得太遠。」臨走前,他又壞壞的加了一句︰「佩麗亞小姐,你愈來愈有當家二嫂的味道了,不錯喔!」
「狄米翁!」
「哈哈,好啦好啦,我閃人就是了。」揮揮手,他笑著跑開。
「真受不了他,明明長得人模人樣,卻半點都不正經!」佩麗亞簡直比他媽還嘮叨。
「哇,他們好了不起!」指著狹長的海灘上,每隔一段距離就高高築起的營火,黛拉稱贊道。
「對呀,才一個下午的時間,這里完全變了樣!」
「走!我們去踩浪!」拉起佩麗亞的手,她一面月兌掉鞋襪,一面跑向正在退潮的沙灘,銀鈴似的笑聲、天使般的容顏,害得許多南極之星的船員忍不住分心,頻頻觀望著她們的一舉一動。
「阿黛,不要弄濕衣服,小心感冒!」佩麗亞婆婆媽媽的性格,恐怕到下輩子都改不了。
「呵,別管這麼多,一起下來玩嘛!」雙腳使勁一蹬,海浪立刻在她足下化為千萬朵雪白泡沫,她咯咯笑著,開心得不得了。
「我不要,我討厭把自己弄得一身濕。」她斷然回絕主子熱情的邀請。
黛拉顯然也不在乎有沒有玩伴這舊事,她晃動著扎成兩條麻花辮的長發,迎風佇立,恣意戲耍……落日余暉在她背後形成一圈光暈,乍看之下,很容易會誤以為那是她天使的翅膀……
當羅奧談完生意來到海灘,看到的正是這幅美不勝收的畫面。
「船長。」必恭必敬地朝他行禮,佩麗亞識相的走出那方天地,把看顧黛拉的重責大任交托給他。
「羅奧!」她喜悅地奔回沙灘,一頭撞進他的胸膛。
悶哼一聲承受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滋味,他的腳步微微顛簸,內心不期然地受到大幅度的震蕩,
被心愛的女人期待著,原來是這麼幸福的感覺!
「你回來了怎麼不叫我?」她仰著頭,嘟起嘴巴問。
「看你玩得正高興,不想打擾你。」擰擰她的俏鼻,羅奧展開長大衣,包裹住她單薄的身子。
一座又一座的營火,在西方天空最後一縷橘紅消散前,點燃起火苗,不多時,漆黑的海灘搖身一變,化成最華麗璀璨的Party場所。
「唷呼!」船員們發出渾厚的叫囂,有人甚至拿出過年過節才使用的煙火施放,霎時,除了營火的光亮之外,七彩奪目的煙花更是大家注目的焦點。
「他們玩得好瘋!」黛拉笑眯了眼,愛死了這種熱鬧的聚會。
「老大、黛拉小姐,快過來吃熱騰騰的烤肉唷!」狄米翁在不遠處呼喊道。
摟著她往回走,羅奧體貼地替她挪出一塊舒適的位置,示意他們將盛著飯菜的餐盤遞給她。
「謝謝。」她嫣然一笑,這才感覺到饑腸轆轆。
低頭埋首於美食當中,黛拉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著,看得其他人是一片靜默。
「咳,阿黛,吃慢一點!」佩麗亞有頭暈的傾向。
「為什麼?」抬起布滿飯粒的小臉,她環視眾人,有絲納悶的問︰「難道吃完這些就不能再吃了?」
三條黑線浮上眾人的額頭,佩麗亞更是差點昏倒。
「公……阿黛,你是女孩子耶!」
柄王、王後請饒恕她!她不曉得出宮一趟,會把公主腦袋里本來就所剩不多的智慧全部弄丟!
黛拉皺緊五官,吃驚的問︰「你們規定女孩子就只能吃這些?!」語氣中不無指責的意味。
大夥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覺得今晚的海風吹起來特別寒冷……
「當然不是,只要你吩咐一聲,要吃多少都可以!」憋著笑,凱克慷慨的說。
「喔……」那就好,她實在是餓壞了。
狄米翁朝羅奧擠擠眉、弄弄眼,他不理不應,只是專心地替她擦拭髒污的臉蛋。
他的小女人最可愛之處,莫過於她的自然率真,他一點兒都不認為她的吃相粗魯,相反的,他喜歡看她多吃一點。
凱克與狄米翁互相交換了一個眼神,兩人心里想的都一樣--他們老大這次陷得可深羅!
「耶?」一道銀色的光芒自眼前晃過,黛拉好奇的望著羅奧,問道︰「那是什麼?」
她現在才注意到,他頸子上配戴著一條項練。
不等他解釋,狄米翁就搶白道︰「你是說皮繩上的珍珠嗎?說起那個,老大就糗了!」
「怎麼說?」黛拉興致勃勃的等著听故事。
凱克瞄瞄羅奧,十分樂意在他的女人面前給他漏氣。
「你應該知道老人胸前有一大塊猙獰的傷疤吧?」
「嗯,很大一塊。」這幾個晚上,她都枕著那個位置進入夢鄉。
「你不害怕?」狄米翁問。
「不會啊!」那塊傷疤只是令他看起來更有男子氣概!
羅奧的藍眸摻雜了耐人尋味的情懷。
見常事人好像沒有太大的意見,凱克也就放心的繼續往了說︰「那時候老大不到二十歲,還跟我們一樣是水手,某個晚上,老一輩的船員隨口編了一個傳說,老大把它當作是真的,結果差點玩掉了他的小命!」
回憶起當年的情景,三名大男人都笑了出來。
「傳說內容是什麼?」移位到羅奧的懷里,黛拉听得津津有味。
「內容還蠻夢幻的。大意好像是說,每條人魚在一生當中,只能流一次眼淚,它們的眼淚會變成珍珠,人類如果得到了那些珍珠,這輩子就會幸福圓滿。」
「然後船長就下海去找珍珠了?」佩麗亞不太相信羅奧做過那樣子的蠢事。
「賓果!」凱克朗聲大笑,「我還記得,那晚的天氣冷得只差沒有結冰,老大月兌光衣服,撲通一聲就跳進大海里。
那時我們著急得要命,找他找了一天一夜,最後不得已打算放棄之際,他卻緩緩地浮出海面。
大家同心協力將他打撈上船後,發現他的手心緊緊握著一顆潤白透明的珍珠,而胸口呢,就插了一條胳膊粗的樹枝!」
「赫!」黛拉不由得握緊了羅奧的手,雙眼泛出淚光。「那一定很痛!」
狄米翁很沒良心的說︰「痛不痛嘛,我們是不曉得啦,不過老大扎扎實實的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倒是真的!」
「這麼慘啊?」
「所以他康復以後,老船員都說那顆珍珠是他的生命象徵,要老人把它隨身帶著,不離不棄。」
「我有問題!」黛拉舉起右手,側首詢問羅奧︰「所以你是真的看見了人魚在哭?」
他笑而不答。
「這個問題,我們追問他不下百遍,他硬是不肯說!」凱克想到就氣。「黛拉小姐,哪天你替咱們好好逼問他吧!」
相信她會有比他們更有效的法子,讓老大不投降都不行。
「你會告訴我嗎?」她的眼楮閃動著期待的光芒。
羅奧掐了她的手心一下,仍舊只是笑。
「對了。」凱克壞心地瞥瞥身旁的狄米翁。「這個故事還有一段小插曲。」
「哦?」兩個女人同時發出疑問的語助詞。
「那就是咱們可愛的狄米翁,為了老大的傷勢,連續哭了好幾個禮拜,用情之深,真是感人肺腑哪!」
「閉嘴!」狄米翁伸出腳踹他,「誰說我哭了好幾個禮拜?我才沒有!」
「是呀,你沒有,你只是一度哭暈在我懷里罷了!」
「去你的!那是因為我感情豐富,誰像你呀,冷血動物!」
「是是是,可憐的小表,別哭羅!」
「可惡!」
這種不太光彩的陳年舊事被拿出來當笑話討論,令狄米翁倍感狼狽,只見他氣不過地撲向凱克,兄弟倆在沙灘上扭打成一團。
「啊?」怎麼會這樣?
羅奧卻絲毫不以為意地拍拍站起身,拋下一句︰「記得幫他們上藥。」接著就牽著黛拉的手,朝防波堤的方向走去。
「他們不會有事吧?」不太放心地回頭,望著營火下那兩抹糾纏得難分難解的巨大身影,黛拉有絲遲疑。
「別管他們。」吃飽太撐就會這樣。
「可是--」
羅奧點住她的朱唇。「女人,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只許你想著我。」
避他是朋友、是兄弟,她是他一個人的,任誰都不能瓜分。
「霸道!」她嬌羞的輕啐,還不習慣面對他話里明明白白的佔有欲。
隨著相處時間的增長,他大男人的獨斷獨裁就更加明顯,黛拉偶爾會有點兒氣惱,但大多時候,她其實是喜歡依附著他的感覺。
「你是我的。」言簡意賅。
身為海上民族中的佼佼者,他一向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麼。
發現目標、開始計畫、展開行動、成功獲得。這四個步驟是他萬年不變的準則,無論對人、對事,他只有一種設定。
她是他的!他的!
「討厭鬼!」她羞羞地嘟嚷,不平的抱怨道︰「我是你的,那你是不是我的?」
「這些還不足以證明嗎?」拉開襯衫,羅奧坦露胸膛上被她又抓、又咬、又啃的痕跡,邪氣的說。
黛拉努力克制著不臉紅,看到自己的杰作之余,也看見了那道幾乎害他喪命的疤痕。
以冰涼的指尖輕撫過上頭的突疣,絕美的麗顏漾著擔心。
「那個時候,你怎麼會這麼傻?」
卸除冷漠的面具,在他心愛的女人面前,他仿佛又回到了二十歲。「人不痴狂枉少年,我也記不得細節了。」
「呵呵……」她嬌笑,打趣著他︰「少來了,你一定是怕沒面子,所以不敢說!」
羅奧握住她的指,送進嘴里含著,飽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加重了幾個音階。「親愛的,對你,我絕對無所忌憚。」
「那你告訴我,你到底看到了人魚沒付?」她最好奇這點了。
他開始輕輕澖?著她的女敕肌。「你猜?」
「我哪知道!」抽不回子,她索性由他去。
反正這男人是講不動的,還是不要白費力氣了。
黛拉的柔順令他感到滿意。
驀地解開脖子上的皮繩,羅奧將那條項練套進她的頸項,藍色的眼眸中散發出一種篤定的光彩。
他的女人!他的!
內心不斷、不斷回響著這句話……
她被他的舉動嚇到了。「你……要把這顆珍珠送給我?」
「你不想要?」藍眸強勢地索討著她的回應。
黛拉戒慎恐懼地捧起串在皮繩上的珍珠,膽怯的說︰「我想要,但是這是你拿命換來的珍寶,被我弄丟不就糟糕了?」
「我心目中最珍貴的寶貝,不是它。」
最動人的情話莫過如此了,誰想到剽悍剛強如羅奧,也有百煉鋼化為繞指柔的一天!
她感動的擁緊了他,承諾道︰「謝謝你,我會好好保存它的。」
他們說,這顆珍珠是他生命的象徵,而他卻把它給了她……這是不是意味著,他願意把生命交托給她?
生平第一次,黛拉覺得自己的存在無可取代……
「等我們到了英國,我馬上請最好的師傅,重新打一條練子系在我的脖子上。」這樣一來,她就不會粗心地把它搞丟了。
羅奧挑起一邊的眉毛。「誰跟你說我們要去英國了?」
努努鼻尖,黛拉好困惑。「難道不是嗎?」
南極之星的行程早已擬妥,船員們都知道啊!
「我改變主意了,我們不去英國。」
「為什麼?」不去英國,要去哪里?
他低頭吻她一記。「我們回阿普洛迪。」
「嘎?」黛拉傻眼了。
啼笑皆非地看著她呆愣的表情,羅奧又吻她一記。「你偷偷跑上船,不怕你父母會擔心嗎?所以我認為先到你家拜訪過你的父母,得到他們的允諾,再帶你一塊兒上路會比較妥當。」
不會吧?
他哪時變成禮貌周到的人了?
乾澀的擠十笑,黛拉故作輕松道︰「別繞回去了,我早就告訴過我爸媽,我這趟出門不會太早回家,我們還是按照原訂計畫,先去英國啦!」
托腮睇著她,羅奧多少察覺了她的不對勁了。
「黛拉,你有事瞞著我?」他的口氣陡然轉為嚴厲。
她勉強維持鎮定,佯裝天真的說︰「沒有啊,我只是不希望因為我的關系,影響了行程,而且船員們一定也會不高興的。」
一席話說得合情合理,可他就是覺得有點奇怪。
「好不好?我們先去英國?」她搖著他的手臂央求道。
羅奧沉默了幾秒鐘,說︰「我考慮。」
听他這麼一回答,黛拉的心就涼了大半截!
完了完了,他起疑心了。
「佩麗亞!快起來!」
輾轉反側的睡了一晚後,她十萬火急地沖進凱克在南極之星的房間,躍上床鋪,像顆跳豆蹦來蹦去。
「有地震!地震啊!」還在半夢半醒間游走的佩麗亞一時不察,連滾帶爬地摔下床。
「哪有地震?」俯視她嚇得慘白的面孔,黛拉還很風涼的說︰「我們現在航行在大海之上,要有什麼天災的話,應該也是海嘯吧!」
「公主!」遲早被她嚇破膽!
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佩麗亞無力的問︰「沒事你不睡晚一點,這麼早起床做啥?」
「我睡不著!」她一臉郁悶。
「怎麼了?」
黛拉咬著紅唇,幾乎要哭了。「羅奧說,我們不去英國了,此刻南極之星正要繞回奧克利斯港!」
「什麼?!」
急急一吼,佩麗亞的瞌睡蟲全被嚇跑了。「船長怎麼會突然想繞回奧克利斯港?」
「他想先跟我爸、媽打個招呼!」
「天哪,這下子好玩了。」她可以想見,當他們一行人踏進阿普洛迪的皇宮,所有人都出來夾道歡迎時,船長的俊臉會有多臭!
「怎麼辦?我該怎麼做才好?」
「我也不曉得吶。」
主僕兩人陷入一陣苦思。
「如果我們請大黑熊幫忙,他會不會出賣我們?」黛拉異想天開的提出方案一。
「不行啦,依我對他的了解,他絕對會去向船長通風報信,到時候,你肯定會死得更慘。」
「我想也是。」
她有事不對他坦白,反而向其他男人求助,光這一點,羅奧就會氣得七竅生煙了。
「那狄米翁呢?」狗急跳牆的方案二。
「公主,你別鬧了!」狄米翁那家伙若是可靠,地鼠都能飛上天羅!
「不然還有什麼辦法嘛!」黛拉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羅奧親近的人,就只有這兩個,不從他們身上下手,哪還有別的法子可想!
「咦?那船長現在人呢?」
「跟凱克、狄米翁在開會。」
「又不去英國做生意了,還開什麼會呀?」佩麗亞大膽的推測,「我想他們一定是在討論關于你的事情。」
「對厚,我怎麼沒想到?」羅奧出門前的態度的確不太尋常。「走走走,我們趕快去偷听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主僕兩人一前一後地沖了出去。
「老大,你真的要這麼做?」討論了老半天,狄米翁的嘴都快說破了,他們家老大還是一意孤行。
「我必須先得到一個答案。」黛拉不擅長說謊,她閃爍的言詞、不定的眼神,讓羅奧更確定了要繞回阿普洛迪的決心。
「我同意。」凱克投下贊成票,「反正去英國,也只是拜訪幾位政府官員,不見得會有生意可做,阿普洛迪地小、人少,卻十分富裕,說不定我們會有意外的收獲。」
何況,他鍾意的那名小女人,也是來自阿普洛迪。
「呿!」狄米翁不得不舉白旗。「你們都被愛情沖昏頭了。」
兩個大男人聳聳肩,攤攤手,倒是非常自得其樂。
「可是我有點兒懷疑,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他是說她們都以身相許了這件事。「她們還有什麼苦衷要隱瞞的?」
「我想--」凱克正要發言,門板上恰好傳來一聲微乎其微的抽氣聲。
二個大男人同時皺起眉頭,將門外那兩名小蠢蛋的對話听得一清二楚。
「你踩到我的腳了!」佩麗亞壓低嗓音,哀哀慘叫著。
「不要吵了,他們真的在里面耶!」透過門縫,黛拉隱約瞧見里面有人。
廢話!重點是他們在里面干嘛!「讓開讓開,我來听听他們哈啦的內容,」擠開她,佩麗亞貼著門板豎耳傾听。
「我也要听!」趴低身子,她索性半跪在地上,也學侍女一樣,把耳朵貼在門板上。
五分鐘過去……十分鐘過去……十五分鐘過去……
「喂,他們到底有沒有在說話?」黛拉忍不住抱怨︰「我的腳好酸!」
「安靜一點啦,你這麼吵,我怎麼听得見?」
「我哪里吵了?是你的呼吸聲太大!」
「明明是你一直動來動去,制造噪音!」
兩人在外面吵得不可開交,壓根兒忘記了她們現在的身分是小賊,任務是竊听--
「咿呀--」
沉重的木門霍地被人猛力拉開,黛拉和佩麗亞收勢不住,兩人就好像是癱倒的積木,一上一下的栽進會議間!
「噢!」黛拉撞得眼冒金星,視線所及是一雙男性的皮靴--順著皮靴而上,她看見了羅奧露出陰氣逼人的笑容--
「親愛的,你可愛的小,恐怕……要、倒、大、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