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菀婷莽莽撞撞地跑進客廳,「咦,你媽人呢?」她左右張望,卻只見黃偉漢一個人沉悶地坐在沙發上看雜志。
「她去美容院。」他簡短地說,頭抬也沒抬。
「嘖,也不早說!害我忙得滿頭大汗。」她大聲喘吁著,然後一腳跳進沙發椅。
「你這樣不行喔!女孩子家不可以這麼毛毛躁躁的。」他終于正眼瞧她。只見他搖著頭一板一眼地說︰「走路要抬頭挺胸慢慢走,不要搖頭晃腦,也不能氣喘吁吁、冒冒失失地沖進來,又不是叫你跑百米,而且,坐也要有坐相,兩腿要合並……」
「喂,你有完沒完啊?」菀婷不敢冒信地瞪著他。「你當我選中國小姐啊?」
「我先告誡你,總比到時被我媽念來得好吧?」他苦口婆心地說,「就算你沒嫁給我,別人家的公婆也會嫌你,我這是在‘職前訓練’。」
「訓個頭啦!」她不依。
「淑女講話不可以這麼粗魯。」黃偉漢責備地看著她。「你不是舞台劇演員嗎?我看你演技也不怎麼樣嘛!連個淑女的角色都不會,總不能一天到晚演個小太妹吧?」他挑釁地看著她。
她這個人什麼糗事都干得出來,臉皮厚得像銅牆鐵壁,但就是嘴巴不服輸。
「拜托!那才簡單得要命呢!」菀婷一臉臭屁地說。「反正,就是把自己想成一根木頭就行啦!」「說得比唱得還好听。」他一臉的不信。
「要不要打賭?」她憤憤跳腳道,「如果你媽對我很滿意,你就……」
他呆板的臉上揚起了一絲得意,「我就怎樣?」
「你就‘汪汪’兩聲變小狽!」她開心地說,好像她已勝利在握。
「那反之!」他大眼鏡框後的雙眼突然閃了一下。
她胸有成竹地說︰「我就是小狽!」
「一言為定!」黃偉漢咧嘴笑了。
???
「伯母,我給你倒茶。」菀婷把熱茶端到黃母面前。
「那我怎麼沒有?」黃偉漢立刻問。
她柔聲地說︰「我這就去倒。」
「還有、還有,我肚子有點餓了,你就順道煎幾個松餅,讓我和媽喝個下午茶聊聊天。還有,房問衣櫥里有幾件西裝,你有空時拿去洗衣店干洗。還有……」
菀婷僵直著身子,像個下女似的站在他面前,卑躬屈膝地聆听他一連串的指令。終于他說完了,才轉過身。
「還有、還有!」他又喊道。「嘖,我說你別急嘛!等我全部講完,你再去做也不遲啊!我知道你很能干、很賢淑,機會多得是嘛,你不必急著表現。」他諄諄教誨著。
「對不起!是我不對,你還有什麼吩咐嗎?」她微笑著,但話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她還在努力!「嗯……讓我想一想……」黃偉漢偏著頭思考。
「你真是貴人多忘事啊!等你想到了,請務必告訴我喔!」仿佛他的每一個命令就像是對她的恩寵,她開心地笑著。
但下一秒鐘,又見她垂下黑黑長長的睫毛。
原來是要掩蓋那兩顆快要冒出火光的眼珠子。
「好吧、好吧!你先去忙好了,等一會兒想到了再叫你。」他不耐地揮手要她離去。
「那我去廚房忙了。」菀婷微微曲膝後,才緩步告退。
「真看不出來她和相親那天是同一個人,這麼懂事、這麼溫柔……」黃母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馬馬虎虎啦!女人不就該這樣?不然,有誰敢要啊?」他在菀婷身後故意大聲地說,「我看,明天就叫王嫂不必來了,有了媳婦,干嗎還請幫佣啊?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家媳婦能力不足呢!」
「這個王八蛋,分明就是故意折磨我……」菀婷咬牙切齒拐進廚房里,「簡直就是跟姓黃的犯沖!躲了一個,又遇上另一個,哼!」她念念有詞地嘀咕著。
「得想個法子扳回一城,怎麼可以讓他佔盡便宜呢?」她在廚房里走來走去,卻苦思不得妙計。「喂,泡個茶要那麼久啊?」黃偉漢在外頭喊。
「喔,就快好了,再等一下!」她趕緊喊回去。
怎麼從來都不知道他話這麼多啊?有完沒完啊?她手忙腳亂地丟了一大把茶葉到壺里。
「哼,要喝,就讓你喝個夠!我看你晚上怎麼睡得著?」
她立刻把熱茶端出去。
「這可是我非常‘用心’泡的茶,你一定要喝完!」她一雙眼亮晶晶地凝視著他,表情除了擠出來的愛慕外,還有掩不住的幸災樂禍。
黃偉漢遲遲沒有動手,一臉懷疑地看著她興奮的表情。
「怎麼了?怕我下毒啊?我可是你未過門的媳婦耶!」她委屈地說道。
「你就快喝吧!人家特地為你泡的呢!」黃母催促著。本來她對這個不定時炸彈還有些顧忌,但現在看來,統統是一場誤會,只要他們趕緊結婚,讓自己快點抱孫子,自己什麼都不計較了。
「你不是還有一些工作還沒做嗎?」黃偉漢絲毫不敢掉以輕心,他太了解她「有仇必報」的個性。「你不喝完,我就不走,太沒有誠意了。」她嘟著嘴不高興地說。
「好啦!」他小心翼翼地啜了一口。「哦,好苦喔!」他伸著舌頭吐氣。
「會嗎?」菀婷轉過頭問黃母,「伯母,你覺得苦嗎?同一壺茶應該滋味一樣啊!」
「不苦、不苦,一點也不苦。」黃母拼命地搖頭。
「那你自己喝喝看!」他把茶推到她面前。
「要人家幫你泡茶,人家泡了你又不喝,你是存心戲弄我嗎?」她淒楚的淚光閃爍著,盈滿的淚珠似乎就要滑落下來。
「你就快喝嘛!快!喝完它。」黃母命令道。
黃偉漢苦著臉,像吞苦藥似的模鼻仰頭,一古腦喝完後,還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我就知道你……嫌棄我……不會做家事!」菀婷哽咽地說,然後就傷心地跑回廚房去。
「你這個孩子是怎麼回事?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挑剔、難伺候了?」他母親責難地看著他,「媳婦是娶進門來傳宗接代,不是用來打掃、煮飯的!」
菀婷本來是躲在廚房門後偷笑,听到他母親後面這句話時,她突然又笑不出來了。
???
「你杵在那里干嗎?」菀婷不解地看著黃偉漢。
從他進房門後,就見他一直在床邊走來走去,好像站也不是、坐也不行,手腳被擺錯位置似的,搞得她也神經兮兮。
她可困死了!」整天疲于奔命,被他使喚來使喚去的,唉!就算是戰斗營也不是這種操法!
二十幾年來,她還沒像今天一樣做過那麼多家事。
「你不睡?我可要睡了!」什麼深仇大恨也得等她睡飽、有精力時再說。菀婷刷的掀起棉被,砰的一聲就倒下去。「啊!這床太舒服了!」她一臉被「馬殺雞」的享受表情。沒兩秒鐘,她又突然睜開眼。
「喔,我忘了換睡衣了。」她勉強坐起身,搖晃兩下後又躺回去,「可……不可以幫幫忙啊?」她低聲哀求道。
「干嗎?」他僵硬地問。
「都是你害的啦,那麼拼命干嗎?」她嘀嘀咕咕著,「你把我的睡衣拿過來,我要換。」她隨手指向衣櫥。
只見黃偉漢眼神怪異地看她一眼。
「快點啦!」她不耐地大喊。
他這才不情願地走過去。
「是這個嗎?」他隨便拿起一件,看起來像T恤又像衛生衣的衣服,反正她的衣服也沒幾件正常的。
「這是打球穿的。」她不滿地瞪他一眼,「最靠近底層那件紅色的。」她蓮花指又一伸。
「哪有!」黃偉漢突然吞了吞口水,「不會是這件吧?」他瞠目結舌地舉起一件紅色緊身背心。
「就那一件,快拿過來!」她命令著。
他抗議道︰「哪有人穿這樣睡覺啊?」
「喂,這很貴的耶!」她指責地瞪他一眼,「這可是伍大媽的一番心意,她說,我這輩子也許就結這一次婚,管他是真的還是假的,性感內衣絕不能少!喂,你看,它和我這紅色絲質內褲可是配成一套喔!」菀婷毫無芥蒂地掀起她的「內在美」。
「要換就快點,廢話少說!」他撇開視線,臉微微泛紅。
「其實……我還有一個私心啦!」她不好意思地低聲道。
他滿懷戒心地問︰「什麼私心?」
「我……一直很好奇……難道你……既然你……」她支支吾吾的。
「你到底在說什麼?」他不耐地問。
「我真的沒有冒犯的意思,我只是很納悶……既然你對男人……有!」苑菀婷吞了香口水,「那你為什麼對女人會……完全沒感覺呢?」
「你什麼意思?」他眼神銳利地瞪視她。
「就是……」她不好意思講。勾引一個男同性戀者這種事,怎麼好啟齒?「我想知道……你能不能跟女人做……那種事啦!」
「你想跟我發生性關系?」黃偉漢驚訝地張大嘴。他心里實在是百感交集啊!
「不是啦!只是‘偵察’而已,沒有要‘真槍實彈’啦!」她紅著臉道。
「那就不必了!」他臉色鐵青地說。
「不必?你確定?」她的眼楮瞪得像鋼鈴般大。
「非常確定!」他沒好氣地說,「就像你只能跟男人,卻不會跟女人有親密關系的道理一樣。」
「這樣啊!」菀婷忖度一下後,才又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我們算是好姐妹。人家都說跟同性戀者比較容易交心,因為沒有紅顏招妒的問題。」她開始月兌衣服。
「你在干嗎?」他驚愕地睜大眼。
「換衣服啊!你不必掉過頭去啦!我們在女生宿舍都這樣。」她看黃偉漢困窘地撇過頭,還好心地建議。
「我還是不看的好!」他可不像她,腦神經轉得特別慢,還偏偏一股勁的出手。
「怎麼,你排斥女體嗎?不會吧!」菀婷把背心套過頭,才繼續又說︰「我覺得我們應該休兵才對,意氣之爭只會使我們兩敗俱傷,夫妻做不成,我們就做好姐妹,你說好不好?」她笑嘻嘻地對他說。「你到底有完沒完啊?」他粗聲粗氣地說。
「你臉紅的樣子好可愛喔!」她取笑著,「什麼時候把你的男朋友帶回來給我看啊?我好奇死了!像你這種……嗯……老實男人,會配哪一種男人啊?我還沒有真正同性戀的知己呢!你是第一個喔!」她興致勃勃地說著。
「剛才你不是喊累嗎?」黃偉漢不耐地提醒她。
「是喔!你不提,我都忘了我一身酸痛,都是你害的啦!」她哀怨地瞪他一眼,「我說……我們已經休兵了,對不對?」她得確認了才好安心睡覺。
「對——」他這一聲,拉得好長、好無奈。
「對?」她眼楮瞪大如銅鈴般,「那你還不趕快上床來?」她拍著床,熱情奔放地對他說。
黃偉漢無奈的嘆口氣後,也依言乖乖的上床了。
???
深夜里,整個房間靜消俏的。
黃偉廉無聲地嘆了幾口氣,卻猛然被菀婷雷嗚似的打鼾給震嚇住。
她真是累壞了!
低頭心疼地撫觸她光潔的額頭,他臉上蒙出了微笑。
不知是那杯苦茶發生了作用,還是她溫熱的身體引得他蠢蠢欲動?他整晚徹夜難眠。
皎潔的月光從窗外透了進來,映照在她天真無瑕的臉龐。他溫柔地低下頭,輕吻著她微微打呼的朱唇。
沒見過像她這麼有趣的女人,在英國意外又見到她時,心里還更驚喜了一番,就像是冥冥中已然注定,她就是他生命里的小精靈、小仙子,永遠帶來驚奇和能量。
有她在,屋子就像突然被灑了一地的陽光,充滿活力與愉快。
他不再覺得累了,一人分飾兩角,他的人生終究不是自己的,可如令他找到了生命的另一層意義。
為了母親、為了替年輕時的叛逆贖罪,他成了別人的替代品。
他必須為三年前因為車禍而死去的雙胞胎哥哥活著。
他是黃偉廉,但他同時也是黃偉漢。
菀婷舒服地更往里頭鑽。這男人的胸膛好寬闊、肌肉好結實啊……
男人?她倏地睜開眼。
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他布滿小胡碴的下巴,搔得她臉頰忽癢忽麻。
然後,她低下頭去,看到自己的一雙手正搓揉著他赤果的胸部。
這感覺好熟悉!雙胞胎的各個部位,是不是都長得一樣?
她好奇地想伸手去一探究竟……
「不要亂動!」黃偉廉在她頭頂上粗嘎地說。他全身忽然緊繃,臉上的肌肉也微微抽動著。
她抬頭看他,卻迷失在他奇炫的目光里。
「你沒戴眼鏡跟偉廉好像啊!」她情不自禁地說。
他沒有回話,只是表情壓抑、眼神抑郁地望著她。
「我……人家好想他啊!」她突然真情流露地哭喊出來。
他心疼地吻著她臉上晶瑩的淚水,雙手溫柔地滑過她粉女敕的肌膚。
菀婷迷迷糊糊地被他牽引著,像著了魔似的,把他想成黃偉廉。
咦,那地方……怎麼硬硬的?
他不是說對女人免疫嗎?
是錯覺吧?還是他騙她?
她惱怒地瞪他一眼。
「怎麼了?」黃偉廉心虛地垂下眼瞼。
她憤慨地跳下床。「你還想唬弄我到什麼時候?」
「我是情非得已啊!你一直在生氣,我就苦無機會解釋……」
「這也算是好事一樁啊!吧嗎要瞞著我?」她不平地嘖嘖罵道。
「好事?」他不解地問,「什麼好事?」
「你的身體既然對我有感覺,那就表示……你是個雙性戀!」她高興地大喊,「那你比較幸運喔!可以比平常人多個選擇。」菀婷煞有其事地分析道,「不過,也有可能是我太有吸引力了,你一時錯亂,才會性錯亂……」她支著下巴沾沾自喜道。
「你……」黃偉廉的臉皺成一團,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不知道要抱頭大哭,還是開懷大笑啊?
「你究竟是哪一種?」她認真地問。
「不要再胡言亂語了,湯姆!」他故意這樣喊她。
「你……」這次換她目瞪口呆。
看著她赤身又呆愕的模樣,黃偉廉是又憂心又好笑。
「來!餅來我這里。」他對她招手。
「你……為什麼知道湯姆的事?」她狐疑地瞪視他,不理會他的示意。「難道黃偉廉他……」
「快過來嘛!」他走過去,一把將她拉回床上。
她還在困惑。
「沒什麼好想的。」他的身體緊緊抵住她的,「你有沒有發現,我和他長得有多相像?」他將臉湊近。
「咦?沒錯,你把眼鏡拿下來後……哇塞!你們長得實在太像了!謗本就好像同一個人……還是……你們根本就是同一個人?」她突然恍然大悟。
黃偉廉沒答腔,擔心她接下來的反應。
「難怪你們兩個從來沒一起出現過。」她後知後覺地說。
他還是沒敢開口,她的火爆脾氣……還是先讓她發泄個夠吧!
「那——」她果然一臉驚懼,「你真的是雙性戀?」
他臉上開始抽搐。
「不是——」他揮著手解釋,這可馬虎不得。
「你別再否認了,來不及了!」她一臉的悲慘,「沒想到我的情敵竟然是……是男人!嗚……」她趴在床上嚎啕哭了起來。
「不是你想的那樣啦!」他哭笑不得地將她抱轉過來,只見她淚水、鼻涕橫飛,整張臉糊成
一片,他心疼地抹去她的眼淚。
「那是怎樣?」她抽抽噎噎地,「你干嗎要這樣騙我啊?」
「我不是存心的!就像你假扮湯姆•李是為了好玩,而我當初只是將計就計罷了!」他無辜地說。「你脾氣太壞了,我看你一提到黃偉廉三個字就氣呼呼的,我哪里還敢說啊?」他挫敗地嘆了口氣。
「誰像你那麼幼稚啊?」不解釋還好,一听他的說辭,她立刻咆哮,「我可是為了安全才假扮男孩子,你卻是想戲弄我!還有,你竟敢載美麗子,你不知道她哈你很久了嗎?」她的記性可好得很,有賬必算。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的錯,統統是我的錯!你英明、你最棒,下次不敢了!」黃偉廉雙手揪住耳朵,討饒似的胡亂灌她米湯。
「這還差不多,算了!」她稍稍滿意地擦了擦眼淚,睨了他一眼後才又繼續盤問,「你沒事干嗎假裝你哥哥啊?你哥哥人呢?不會連你媽都一起騙吧?」
「這就是重點!」他神情突然蕭索,「我哥……三年前出車禍死了!」
「什麼?他……死了?」菀婷嚇了一大跳,「怎麼會呢?」
「當我母親听到這不幸的消息時,反應比你還激烈,她差點瘋了。」黃偉廉臉色愀然。「當時我人在美國……其實,我是根本很少在家。我姑婆好不容易聯絡到我,等我一回去,我就變成哥哥了。」他自我解嘲地苦笑。
「變成你哥哥?」她不懂。
「我一回到家,我母親就直喊我偉漢,只要有人去跟她解釋,她就又開始哭,飯也不吃,所以……」
「可是你變成他,那你怎麼辦?難道你母親就不會想念你嗎?」菀婷不解。
「大概不會吧!」他的笑容苦澀,「我跟她不親,從小就只有偉漢才能安慰她,他一直是她眼里最听話和孝順的孩子,不像我……」
「那對你太不公平了!」她為他憤憤不平。
「這世界本來就沒有真正的公平正義,對我哥而言,他的早逝又何嘗公平了?對我母親而言,她白發人送黑發人又情何以堪呢?」黃偉廉的語氣平和,沒有怨懟。
「你這樣說也對。」菀婷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唉!既然這世界苦的事情那麼多,我們干嗎還老鑽牛角尖呢?樂子要懂得自己找啊!」她感觸良多地說,「誰無父母、誰無……不,是誰無過去。唉,就讓往事隨風去吧!」她破涕而笑。
「這話可是你自己說的喔!」他不太相信地看著她。女人最喜歡翻舊賬了,他不是不知道。
「以後你若刁難我,你就是……」
「是什麼?」她問。
「是我的……性奴隸!」他說。
「可以啊!反正我又不吃虧。」她嘻嘻哈哈地,「可是……」她又突然正色道︰「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啊!讓我想一想……」她小腦袋又開始轉著。「有了!」
「你又想出什麼詭計了?」黃偉廉沒轍地問。
「我們趕緊生孩子。對!就是生孩子!」她語不驚人死不休。「等你媽有了另一個感情寄托時,也許,她就比較能接受你哥哥已經死了的殘酷事實,也才能從打擊中站起來。」
「這樣好嗎?」他實在不敢想象她當母親的模樣。
「就這樣啦!別猶豫不決了。」她皺著眉不耐地望著他。「這事包在我身上!」她慷慨激昂道。「包在你身上?怎麼包法?」黃偉廉好笑地問。
她立刻命令道︰「褲子月兌掉!」
「是、是。」他假裝被她的婬威所嚇,害怕得直發抖,「恭敬不如從命!」他一把拉著她鑽進被子里……
一個小時以後,她的頭從被子里鑽了出來。
他真的是雙性戀嗎?菀婷少根筋地想。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