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雁 第二章
作者︰元湘

杭州逍遙山莊「死黑子、臭黑子,虧咱倆是八拜的生死至交,沒想到你竟然連我也出賣,這算什麼兄弟?」解君遙毫不留情地開罵著。

「別這樣,就因為你是我的好兄弟,所以你爹娘也等於我爹娘,他們所交代的事,我哪敢不辦?」黑似仙好整以暇地喝著茶,解釋道。

「說得真好听,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打什麼主意。」解君遙悻悻然地瞥他一眼。這家伙,若不是看在錢的分上,怎麼可能這麼勤勞?又不是今天才認識他。

「好兄弟,真高興你這麼了解我,呵呵!」黑似仙笑得宛如找到知己。

「誰是你兄弟?」解君遙不打算承認了,趁著父母尚未歸來,他轉身想走。

「咦,想去哪里?」黑似仙眼明手快地拉住他。

到手的賞金,他是絕對不會容許它飛走的。

「放開我,再不放開,我就對你不客氣了。」解君遙警告道。

「咳咳!你要對誰不客氣啊?」突然一對中年男女走了進來,走在前方的男人開口問。

「伯父、伯母,你們終於回來了。」黑似仙趕緊上前抱拳行禮。「幸好你們回來了,要不然真怕又讓阿遙給逃了。」

他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人給綁回來的呢!

「黑子,真是辛苦你了。」解?豪氣地立刻由懷中拿出了一百兩銀票交給他。「謝謝你幫我找回這孽子。」

「哎呀!別這麼說、別這麼說,都是自已人嘛,不用這麼客氣。」嘴里說得客套,但銀票還是照收。

「喂!」解君遙瞪大眼,從沒見過這麼愛錢的男人。「你不是說我爹娘就是你爹娘嗎?你還收錢哪?」他拉著黑似仙低聲質疑。

「你沒听過親兄弟明算帳嗎?父母也是同樣的道理。」黑似仙認真地回答,絲毫沒有羞愧之色,反像天經地義似的。

不過,頓了頓後,他又依依不舍地從懷里拿出十兩還給解?。

「是自已人,所以打個折扣,伯父,以後若有需要,請不用客氣,一定要找我,我絕對會幫忙到底的。」黑似仙強調。

「呵呵!謝謝。」解?笑著道。

「謝什麼?他根本就是放長線想釣大魚,才會給折扣的。」解君遙多了解他這位結拜兄弟呀!如果不是這原因,想從黑似仙手中挖出一個子兒,作夢!

黑似仙也不否認,笑著點頭揶揄道︰「是啊!如果阿遙老弟你多失蹤個幾次,我想我這輩子吃穿就不用愁了。」

「黑子……」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什麼好兄弟,根本比仇人還可惡!解君遙揪住他的衣領,氣得跳腳。

「好了,阿遙,別對我如此依依不舍,我知道你們一家人剛相逢,一定有很多話想說,我也還有事辦,反正以後見面的機會很多,先就此告辭了。」黑似仙多識相,趕緊先溜了。「伯父、伯母,再見了!」

呵呵呵!兄弟是用來做什麼的?互相陷害的嘍!

黑似仙走後,現場除了幾名奴僕外,就剩下他們一家三口了。

「爹、娘。」解君遙無奈地喊道。

「還認得我們,不錯嘛!」解?揶揄地道。

「別這樣,遙兒好不容易才回來。」解夫人慈藹地看著他,突然驚愕地問︰「咦,遙兒,你臉上怎麼有些瘀紫?」

就是這樣他才不要回來啊!解君遙怎麼能讓杭州的姑娘們看見他俊臉上的傷痕呢?這可是會哭壞好幾張花容月貌的。

誰知道那死黑子一點情面都不留,他臉上的傷痕才剛好一點點,就催著他趕路,真是太可惡了。

無妨!山水自有相逢,等著吧!

「沒……沒什麼,娘,你別擔心,我沒事。」解君遙苦笑道。

都怪那凶婆娘不分青紅皂白就扁人,要不然他也不會這麼淒慘。

唉!奇怪了,人雲︰江南多嬌娃。他以為蘇州城里都是一些一像花漣漪那樣美麗又溫柔似水的女人。

沒想到此去蘇州,美人沒見著,反而被一個凶婆娘痛扁一頓,還扁在他最自傲的俊臉上,真是哀怨哪!

「怎能不擔心呢,你是我兒子呀!」解夫人心疼地說。

「哼!慈母多敗兒。這臭小子都讓你給寵壞了!」解?質問道︰「君遙,你說,你為何跑到蘇州去跟人打架?」

據黑子回報,他還是跟個姑娘當街開打。唉!家門不幸,丟臉丟到外頭去了。

「我……」听他爹的意思,好像他是故意到蘇州去找架打的,真是冤枉!

解君遙向來開朗的俊臉幾乎都快扭曲——又被黑子出賣了一次。

「爹,我是做好事,幫人抓賊,誰知道那番女竟然不分青紅皂白,我也是受害者。」他控訴著。

那天在發現自己當街做了什麼蠢事後,解君遙差點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可能那番女也有同感,所以兩人很有默契地一個街頭、一個街尾各自「逃亡」去。幸好蘇州的人不認識他,要不然他真無顏見杭州父老。

「真有這種人。」解夫人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擔憂。

「受害者?」解?可沒那麼好拐,他揶揄著。「是喔,你千里迢迢跑到蘇州去,就是為了替人抓賊,想不到我兒子竟然這麼偉大。」

「呃……」爹也真是的,他可是他的親身子耶,何必用這種商場上咄咄逼人的伎倆對付他嘛!解君遙苦著臉。

「哎,好了、好了,兒子回來就好了。」解夫人心疼地問︰「對了,遙兒,你到蘇州做什麼,都沒交代一聲,讓爹娘好擔心。」

「都是柳柳、楚楚和鶯鶯、美美……她們都快把我給煩死了,所以我才出去走走的。」解君遙擁著他娘,討好地道︰「對不起,娘,讓你擔心了。不過誰要你把兒子生得這般俊美,讓我好困擾。」

「你這孩子就是不正經。」解夫人忍不住笑嗔。

「娘,我說的都是實話。」解君遙無奈地攤攤手。「天下美女那麼多,還真不知道娶哪個好呢!」

「都不許娶。」解那天在發現自己當街做了什麼蠢事後,解君遙差點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可能那番女也有同感,所以兩人很有默契地一個街頭、一個街尾各自「逃亡」去。幸好蘇州的人不認識他,要不然他真無顏見杭州父老。

「真有這種人。」解夫人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擔憂。

「受害者?」解?可沒那麼好拐,他揶揄著。「是喔,你千里迢迢跑到蘇州去,就是為了替人抓賊,想不到我兒子竟然這麼偉大。」

「呃……」爹也真是的,他可是他的親身子耶,何必用這種商場上咄咄逼人的伎倆對付他嘛!解君遙苦著臉。

「哎,好了、好了,兒子回來就好了。」解夫人心疼地問︰「對了,遙兒,你到蘇州做什麼,都沒交代一聲,讓爹娘好擔心。」

「都是柳柳、楚楚和鶯鶯、美美……她們都快把我給煩死了,所以我才出去走走的。」解君遙擁著他娘,討好地道︰「對不起,娘,讓你擔、心了。不過誰要你把兒子生得這般俊美,讓我好困擾。」

「你這孩子就是不正經。」解夫人忍不住笑噴。

「娘,我說的都是實話。」解君遙無奈地攤攤手。「天下美女那麼多,還真不知道娶哪個好呢—.」

「都不許娶。」解那天在發現自己當街做了什麼蠢事後,解君遙差點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可能那番女也有同感,所以兩人很有默契地一個街頭、一個街尾各自「逃亡」去。幸好蘇州的人不認識他,要不然他真無顏見杭州父老。

「真有這種人。」解夫人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擔憂。

「受害者?」解?可沒那麼好拐,他揶揄著。「是喔,你千里迢迢跑到蘇州去,就是為了替人抓賊,想不到我兒子竟然這麼偉大。」

「呃……」爹也真是的,他可是他的親身子耶,何必用這種商場上咄咄逼人的伎倆對付他嘛!解君遙苦著臉。

「哎,好了、好了,兒子回來就好了。」解夫人心疼地問︰「對了,遙兒,你到蘇州做什麼,都沒交代一聲,讓爹娘好擔心。」

「都是柳柳、楚楚和鶯鶯、美美……她們都快把我給煩死了,所以我才出去走走的。」解君遙擁著他娘,討好地道︰「對不起,娘,讓你擔、心了。不過誰要你把兒子生得這般俊美,讓我好困擾。」

「你這孩子就是不正經。」解夫人忍不住笑噴。

「娘,我說的都是實話。」解君遙無奈地攤攤手。「天下美女那麼多,還真不知道娶哪個好呢—.」

「都不許娶。」解那天在發現自己當街做了什麼蠢事後,解君遙差點想挖個洞將自己埋起來。可能那番女也有同感,所以兩人很有默契地一個街頭、一個街尾各自「逃亡」去。幸好蘇州的人不認識他,要不然他真無顏見杭州父老。

「真有這種人。」解夫人為自己的寶貝兒子擔憂。

「受害者?」解?可沒那麼好拐,他揶揄著。「是喔,你千里迢迢跑到蘇州去,就是為了替人抓賊,想不到我兒子竟然這麼偉大。」

「呃……」爹也真是的,他可是他的親身子耶,何必用這種商場上咄咄逼人的伎倆對付他嘛!解君遙苦著臉。

「哎,好了、好了,兒子回來就好了。」解夫人心疼地問︰「對了,遙兒,你到蘇州做什麼,都沒交代一聲,讓爹娘好擔心。」

「都是柳柳、楚楚和鶯鶯、美美……她們都快把我給煩死了,所以我才出去走走的。」解君遙擁著他娘,討好地道︰「對不起,娘,讓你擔、心了。不過誰要你把兒子生得這般俊美,讓我好困擾。」

「你這孩子就是不正經。」解夫人忍不住笑噴。

「娘,我說的都是實話。」解君遙無奈地攤攤手。「天下美女那麼多,還真不知道娶哪個好呢!」

「都不許娶。」解?說道。

解君遙黑亮的眸子迸射出光芒。「爹,你是說真的,你不再逼我娶親啦?」

喲!天要下紅雨了嗎?否則怎會有這種好事發生?

「娶當然要娶。」解?警告道。「不過,不許你娶那些不正經的女人。」

開玩笑,他們解家九代單傳,這一代就解君遙這點血脈了,他不娶妻還得了?

「不正經?」解君遙連忙解釋。「不,爹,你誤會了,柳柳雖然是花魁,但是她賣藝不賣身;楚楚呢,她可是布商的千金小姐;還有鶯鶯、美美……她們真的不是什麼不正經的女人。」

「我不想听你解釋。」解?才不想听他解釋。「反正會隨便對男人大獻殷勤、拋媚眼的女人,說有多好我也不信。」

完了,原本只是跟爹鬧著玩,他根本沒有真心要娶柳柳或楚楚的,可看爹一副胸有成竹的樣子,八成有什麼詭計。

「爹,那你想怎麼樣?」

解?還沒回答,門外有個家丁已經跑進門來了。

「啟稟老爺、夫人,朱媒婆到。」

「媒婆?」瞬間,解君遙「草」容失色,立刻決定落跑。

「等等,你給我站住。」解?可不是省油的燈,喊住了兒子後,再吩咐道︰「快請!」

解君遙一副快昏倒的樣子,就知道他爹沒安好心眼。

就在這當兒,突然一朵紅雲……不,一個身穿大紅衣裳,頭戴大朵紅花,臉上青紅紫白……畫得十分精彩的女人擺動著她的水桶腰走了進來。

「解老爺子,朱娘這廂有禮啦!」朱媒婆涂著大紅胭脂的嘴唇開口道。「不知道解老爺子找我來,是為誰作媒的?」

「還不是我這孽子。」

朱媒婆眼珠子一轉,來到解君遙身上。

「哎喲!誰家姑娘這麼命好,竟然讓逍遙公子給看上了?」她笑得十分欣喜。「解老爺子,您快說,我好去給人報喜呀!」

這俊俏的小子,連她看了都春心蕩漾,更遑論杭州城里一干未出合的姑娘;怕不前僕後繼,不管是誰讓解君遙看上眼,絕對會開心得睡不著。

「唉,我請你來,正是要你為小兒覓門好親事。」解?道。

「哎喲!解老爺真是愛說笑,這杭州城里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家這逍遙公子人品俊秀、氣質斐然,是人中之龍相,多得是名門淑女爭相想嫁,怎麼還需要我作媒呢?」她夸張地大嚷。

「就是啊,爹,你就別麻煩了。」解君遙驕傲地道。這老爹真是太不了解兒子看俏的行情了。

解?瞪來一眼,解夫人趕緊拉住兒子,要他少開口,他爹可正在氣頭上呢!

解君遙悻悻然地聳肩。算了,就看他爹玩啥把戲吧!

「朱媒婆,我這孽子生性頑劣,是什麼德行,我清楚,正當的名門閨秀哪敢嫁他?」解?沈吟了一下才道︰「你就到杭州以外的地方幫我找找,看看有沒有適當的人選。」

他這孽子浪蕩的花名早已響遍杭州城,可說聲名狼藉,他可不敢指望有啥好人家的姑娘敢嫁進解家,只好往其他地方去找,解?可是用心良苦哪。

朱媒婆當然听得出來解?的意思。

「好好好,包在我身上,老爺、夫人和少爺都只管放心,我朱媒婆保證一定替你們找門大好親事。」她喜孜孜地道。

「那就麻煩你了。」解?拿出了剛剛黑似仙留下來的十兩銀子遞給她道︰「朱媒婆,這是給你喝茶的,事成之後,我絕不會虧待你。」

「哎喲——」朱媒婆笑得眼楮都眯成縫了。

十兩!扁喝茶就有十兩賺,若是促成了這門親事那還得了?這解家還真是出手闊綽,深得她心呀!

「解老爺,您放心,我朱媒婆跟你打包票,絕對沒問題。」

「很好。」解?總算滿意地露出笑容來。

而解君遙呢?他笑不出來。

***

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願︰一願郎君千歲;二願妾身常健;三願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

亙古皓月高懸,揮散微暈漾漾。

杭州第一花閣——「倚紅閣」,和往常一樣,正是最熱鬧之時,花娘們眉眼含春,大張艷幟,送往迎來。

不論英雄、墨客還是敗家子,全都醉倒在溫柔鄉里。

今夜,倚紅合第一紅牌雲柳柳的珠簾暖帳里來了位貴客,讓一向心高氣做的雲大姑娘早早便開始抹胭脂、選衣裳,恨不得傾盡自己所有的美麗,在貴客面前綻放。

此時,在她所居住的「柳院」里傳出琴聲陣陣,那樂聲絲絲入扣、纏綿俳惻,宛如一個多情女子,正期盼著心上人的回眸。

奈何郎心如鐵,從進門至今,看也不看她一眼,反而只顧著喝酒,讓一張嬌艷的花顏,頓時泫然欲泣,真是我見猶憐哪!

「遙哥哥,你怎麼光喝酒,莫非奴家的琴聲不好?」委屈中帶著嬌嗲,穿著一襲薄紗紅衣的雲柳柳不依地努著紅唇,搶過貴客手上的美酒問。

隨著她的靠近,香氣撲鼻而來,解君遙的俊臉含著一絲寵溺,隨意地將她攬入懷里,並從她手中拿回酒,喂入她唇里。

「我心情不好,無關你的琴藝。」他又嘆氣又搖頭。

雲柳柳從來不曾見過他這種模樣,在她眼中,解君遙一直都是瀟灑自若的啊!

「莫非……莫非遙哥哥是為了娶妻一事而煩惱?」雲柳柳表面平靜地問。

「這事你也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有關解家央朱媒婆尋親一事,早已傳遍了整個杭州城,多少懷春少女莫不悉心打扮,躍躍欲試。她們都了解,誰要有本事成為解家少主母,除了能與解君遙這俊俏的公子爺日夜相依為伴外,名利權勢更是少不了,因此誰也不想錯過這個麻雀變鳳凰的機會。

而雲柳柳更是其中之最,她等這天已經等了許久了。

「只要是遙哥哥的事,奴家都很想知道。」雲柳柳毫不掩飾自己的愛慕。

「唉,我就是為此事煩惱,看來我爹這回不會輕易放過我了。」解君遙顯然留戀於這種逍遙快活的日子,並不想改變。

「那遙哥哥自己的意思呢?難道沒有喜歡的人?」她旁敲側擊地問。

「喜歡的人?」解君遙這位風流公子爺可不是混假的,當然听得出她話中之意。「當然有。」

「那人是誰?」雲柳柳再也無法控制,急忙問。

「是……你啊!」他似笑非笑地道。

雲柳柳整個人都愣住了!

她之所以能成為杭州第一名妓,除了琴棋書畫、詩書禮樂樣樣精通外,最重要的是,在她十五歲正式掛牌這三年多來,還一直保持著清倌之姿,因此追求她的人不乏王公貴人。

可姐兒愛俏,她雲大姑娘偏偏喜歡解君遙這位才氣縱橫的俊俏公子爺。

而解大公子也十分的解風情,三不五時就上倚紅閣來捧場,與她吟風弄月一番,更是撩動了雲柳柳的一顆芳心,讓她一直滿懷希望。要是解君遙想娶妻,她相信自己絕對是最有希望的人選。

現在听到他這麼說,她簡直熱淚盈眶、欣喜若狂,簡直不知如何是好。

「是我?真的是……我?」她以略微顫抖的聲音問。

「呵呵呵!」解君遙朗聲一笑,臉上浮現出調皮的神色。「是啊!不但有你,還有楚楚啦、鶯鶯啦、美美啦……總之啊,天底下的美人我都愛,恨不得全都娶回家哩。」

雲柳柳芙蓉嬌顏上的笑容僵住了,現實果真是殘酷的,原來……她在他心中,並不特別。

「難道你沒想過要專寵著某一女子嗎?」她幽幽地問。

「寵是可以,但是——專寵?」解君遙搖搖頭,似真似假地道︰「我怕其他女子傷心呀!」

他這樣就不惹人傷心了嗎?雲柳柳在心里嘆息。

「遙哥哥真是個多情之人。」不過這代表著她還有機會,不是嗎?

雲柳柳是多麼聰慧的女子,前一陣子大撒潑逼問他的心意,迫使解君遙逃往蘇州去,害她日日倚門盼不到人。好不容易等到他又上門來,這一次她可得小心翼翼,別再重蹈覆轍了。

她不再學做悍婦,打破砂鍋問到底,嚇跑她的金主爺,反而表現得落落大方。

「奴家再為你彈上一曲解憂,可好?」她媚眼輕眨,嬌哆地問,再度施展媚術,試圖讓他神魂顛倒。

多善解風情的女子啊,解君遙詫異於她的改變!

她又恢復了以往的慧黠,幾乎只要一個眼神,她就能夠意會,適時地懂得進退應對,真是太令人滿意了。

也難怪有人雲︰溫柔鄉即是英雄冢。

「你去吧!」解君遙頷首,憂愁的臉上總算恢復以往的開朗。

女人就是這麼可愛又聰明,一點就通,難怪他會不知如何抉擇。

在款款深情的琴聲中,他猛然想起一張英氣明悍的容顏,那個在蘇州與他大打一架的女子。

嘖嘖!奇怪了,女人不都該像雲柳柳這樣溫柔婉約的嗎?為什麼那個女人剛好相反?多恐怖啊……

「少爺、少爺——」

突然,解君遙的貼身小廝兼狗頭軍師——解樂,氣喘吁吁地跑了進來。

琴音乍斷,解君遙也剛好從「噩夢」中被解救出來。

「什麼事?」

「少爺,朱媒婆又來了。」解樂稟告道。

「來了就來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解君遙不以為然地問。

「這次不同。」解樂進一步解釋。「這次老爺好像很滿意這門親事。」

「為什麼?」解君遙和雲柳柳異口同聲地問。

「因為這次老爺笑得很大聲、很開心呢!」解樂據實以告。

大奇怪了,他爹一向形象嚴謹,不苟言笑的,竟然會笑得很開心、大聲?

「柳柳,抱歉了!」

下一瞬,解君遙已經急忙回家探「軍情」去了,解樂也緊緊跟隨著。

雲柳柳望著他的背影,心里吊著塊大石——

別成功,千萬別讓朱媒婆找到適當人選……

她誠心地禱告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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