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點多,闃黑的夜空中沒有半點星光。
夜風狂嘯,地上的落葉被卷起又飛落,空氣中帶著強烈的濕氣,天際閃光忽明忽滅,震耳欲聾的悶雷不斷響起,這是大雨將來的前兆。
「唉……」長長的嘆息,出自坐在路旁的女孩口中。
懊死的,她怎麼那麼倒楣?
沈東璇踢著腳邊的石子,一籌莫展。
下午跑出家門時瀟瀟灑灑,大有「長期抗戰」的姿態,要讓她那個固執的老爸急得跳腳,後悔自己出了那種餿主意。
她現在根本不想談感情的事,只想好好療傷,好好過自己的生活,老爸卻在這時逼她去吃相親飯是太過分了,她才不需要他干涉自己的感情。
可自己也實在太沖動了,這樣任性又沒計劃地蹺家,根本就是自尋死路。
身無分文的她匆忙間連手機都沒帶出來,這下想跟好友求救也辦不到。
本嚕,咕嚕咕嚕∼∼
饑餓的唾沫就快淹沒她了,嗚嗚,她好餓,真的好餓啊……
這幾天她心情超差,當男友——不,應該說前男友——「再次」以恐懼又陌生的目光看著她,對她說︰「對不起,我配不上你」時,她的心就墜入了無底深淵,知道自己這段感情又保不住了。
她總是這樣,情路始終坎坷,對方不是在得知她的背景後說配不上她、逃之夭夭,就是知道她的身分,為了她的家世財產而接近她。
幾次戀愛的付出都得不到幸福完美的結果,她對談戀愛也怕了,這次是真的鼓起很大的勇氣,才能再踏出去,可是依然沒有好結局。
又一次的失戀讓她情緒低落,吃不下也睡不好,今天一整天還是沒什麼食欲,連她最愛的龍蝦沙拉都只吃了兩口。
嗚嗚,龍蝦沙拉可是家里廚子王嫂的拿手好菜之一,那新鮮細女敕的龍蝦,清脆可口的有機蔬菜,營養又不讓人發胖的自制千島沙拉醬……一想起來,大唱空城計的肚子更餓,她現在後悔死了,早知道就多吃幾口。
沈東璇一直以為自己胃口小,就算三天不吃也沒差,反正她正在失戀,為了哀悼失去的戀情,哪里還需要吃飯?
可現在她才知道,失戀無法讓她變成超人,可以不吃不喝,她還是會餓呀!
汪汪!
路旁的小狽拖著不知道從哪里搶來的骨頭,逕自啃咬,吃得津津有味,看得她更加饑餓,頻頻吞著口水,眼淚差點沒掉下來。
她竟然羨慕那只小狽有骨頭啃。
小狽像是有所警覺,防備地抬頭看了她一眼,似乎怕她搶奪似的,越看讓人越心酸。
「呿,有沒有搞錯,我就算再餓也不會跟你搶好嗎?」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連小狽都看不起她,這也太可悲了吧∼∼
臭狗狗,居然在這種時候刺激她。
沈東璇慢慢彎下腰,由地上拾起了塊石頭,惡作劇的眼神直瞅著那只不知死活的小狽,想要它嘗嘗苦頭,知道肚子餓的人是沒有理智的。
等等,心情差,肚子餓,卻去欺負狗狗?這算什麼?
那只狗兒也很機伶,就在她動作剛起時,已經連忙餃著骨頭跑開。
沈東璇輕嘆息,拋下手中的石子。
她雖然不是什麼名門千金,從小也是備受呵護,可說是錦衣玉食嬌生慣養出來的大小姐,如今落得這副窮酸模樣,誰看了都不敢相信。
像是怕她不夠淒慘似的,雷電交加之際,細雨也開始飄下來,而且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可惡,她是倒了什麼楣,失戀、離家,加上饑餓,這已經夠慘了,偏偏雷雨還來湊熱鬧。
沈東璇用力拉緊衣領,淒風苦雨,讓她饑寒交迫,好不狼狽。
算了,投降吧,反正這里離家還不算太遠,她還是認輸,回家跟爸爸再「溝通」……
不,不行。
沈東璇了解爸爸沈大海的性子,如果她就這樣回去,不但會讓他笑話,那頓可怕的飯局更是逃不了。
唉,都怪爸爸,如果不是他淨出餿主意,要把她塞給那個不務正業,整天游手好閑的伍明豪,她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
「那里,這邊,大家快,到處找一找——」
沈東璇雖然餓得渾身乏力,但仍有警覺,不管那個尋人的聲音是不是針對她,她還是先躲起來再說。
她打定主意,就算餓也不能屈服,她才不想便宜那個姓伍的混蛋,也不想再談戀愛了。
戀愛好苦,她想,既然注定會失敗,就別強求了。
轟隆隆——
一陣超大聲的響雷過後,傾盆大雨驟降,讓她無法躲避。
沈東璇像只可憐的貓咪般蹲在一戶人家的屋檐下,閃電交錯的黑暗天際,讓她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茫然間,她只能告訴自己,絕不能服輸,不管爸爸怎麼說,那個變相的相親宴,她絕對不去赴約,更不想按照爸爸的意思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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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十一點,衛赫勛剛剛忙完所有的工作,正準備要下班。
他高大的身影輕輕地做了個伸展,俊逸的臉上露出一絲疲憊。最近忙于一個新案子,他已經連續加班好一陣子,今天在這個時間下班還算是早了。
雖然習慣了長期工作,但是他不是鐵人,當然也會累。
揉揉有些酸澀疲累的眼眸,他深深吸了口氣,再從胸臆間輕輕吐氣,如此重復做了兩、三次,稍除疲憊,慢慢恢復精神。
時間有點晚了,他體恤下屬,不想麻煩家里的司機來接他,收拾好東西後隨即搭乘專用的電梯下樓,打算自己開車回家。
當車子駛出地下停車場,他才發現外頭下起了大雨。
深夜疾雨下得又快又急,雷電交加,他輕輕皺起眉頭。
夜這麼深,雨勢又大,原本熱絡的大街上別說沒有什麼人走動,連車子都少了,和平常的熱鬧喧嘩大異其趣,卻也是他最常看到的景象。
他總是比別人提早進公司上班,也比別人晚下班,難怪在這號稱商業重鎮之區,他仍是難以見到其熙來攘往的一面。
不過無所謂,他只要將自己本身的工作完成就好,畢竟他不是一般上班族,當然不可能和其他人一樣準時上下班。
就在這時,手邊的電話突然響起,衛赫勛戴上藍芽耳機,接起電話。
「少爺,警衛說您下班了,要不要我過去接您?」司機張叔的聲音中帶點睡意。雖然張叔不過四十多歲,但習慣早睡早起,只是主子的工作時間不定,因此他的工作時間也得跟著變動。
「不用了,張叔,我會自己回去。」衛赫勛一如往常,口氣平淡。
「那怎麼行?這些天您一直在加班,還是讓我去接您吧。」張叔的責任感很重。
「我已經在回家的路上了。」
「是嗎?」張叔幾乎從小看他長大,也很了解他的個性,知道他是個體貼下屬的人。「好吧,那您自己小心。」
「嗯。」衛赫勛掛掉電話,專注駕駛。
車子轉了個彎,往陽明山上的別墅前行,夜雨路滑,他開起車來格外小心。
只是沿路上車子不多,家家戶戶幾乎也是門窗緊閉,有的甚至一室漆黑,一路上除了孤單的路燈、雷電和大雨之外,什麼風景都沒有,還真的有點乏味,加上疲累,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哈欠。
衛赫勛腦海里不由自主地思考今天的工作內容,新的企劃案到底還有哪些缺失,如何才能讓這個企劃案更加完美、出色……
他覺得公司新推出的筆記型電腦功能上不錯,體積小、重量輕,便于隨身攜帶,但是外觀上或許可以多求變化,才能讓大眾印象更加深刻,也可以跟市場上同類型產品做出區隔。
也許該加上LED燈,或者在機殼上做些變化?也許該請研發部門再來開會,請大家再多費點心……
唉,好累。
他又打了個哈欠。
下班後果然不適合繼續思考工作,現在的他只希望快點到家,然後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好讓自己身心舒坦,再好好地放松睡上一覺,明天才有精神繼續努力工作。
車外的狂風暴雨依舊持續,沿路上還有不少吹落的樹枝橫倒在路上,使得路況有些危險。
突然,衛赫勛發現眼前有一道小小的黑影急速竄過,他嚇了一跳,定楮一看,才發現跑過去的是只黑貓。
好險它動作夠快,自己的車速也放慢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衛赫勛深吐了口氣,緊繃的神經稍稍放松。他揉揉自己有些酸痛的肩膀,手上的方向盤輕轉,車速再放慢些。
但是就在他放松下來後,眼前忽然又有一道黑影晃過去。這回他反射性地急踩煞車。
吱——
恐怖又尖銳的煞車聲在午夜時分響起,格外讓人心驚膽顫。
可惜他仍是慢了一步。
衛赫勛眼睜睜看著一個略顯瘦弱的身影踫到他的車子之後,整個人往後一倒,躺在他的車前,一動也不動。
他的心猛烈撞擊了好大一下。他……撞到人了
衛赫勛心頭發顫,火速下車查看。老天庇佑,希望那個人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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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雨越下越急,沈東璇覺得渾身發顫,整個人都快凍成冰棒了。
都怪自己太任性,口袋沒錢、手機沒帶就算了,竟然穿著輕便家居服就跑出來,如果她真的凍死在這里,好冤枉啊……
不過人都有求生本能,雖然這里距離她好友的住處還很遠,走路的話也不知道要走多久,但是現在的狀況讓她不能再猶豫下去,她必須盡快求助,否則不難想像後果。
于是她悶著頭,在夜雨中狂奔。
雨越下越急,狂風大作,樹影搖晃,加上雷電閃光,沈東璇覺得天在旋、地在轉,還好一路上沒有什麼車輛,她不用擔心被爸爸派出的人找到而躲躲藏藏,也不用分心注意車子。
只是跑著跑著,她突然發現自己在暗夜中失去了方向,好友的住處到底在哪里,她已經搞不清楚了。
天啊,怎麼辦?
四周一片漆黑,只有少數幾棟屋宅,這到底是哪里?
沈東璇一雙大眼寫滿憂慮慌亂,她從未經歷過這樣的恐懼感。
她努力鎮定情緒,告訴自己不能放棄,不能這樣站在這里繼續淋雨,必須想個辦法,盡快找個可以暫時休息的地方。
她不知道自己該往哪里走才對,可是也不願在原地坐以待斃,于是她繼續往前跑。
直到她察覺前方的燈光似乎過分刺眼,再听見淒厲的緊急煞車聲響時,一切都已經來不及了。
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踫撞了來車,一陣暈眩,整個人就這樣昏厥過去,失去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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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老張,你是怎麼搞的,怎麼能讓少爺自己一個人開車,那我請你來到底有什麼用」
「白律師呢?他來了沒有?這不是阿勛的錯,一定是這個女孩子自己不守規矩!阿勛開車向來很小心,怎麼可能會撞到人?這一定是她的錯。」
「阿勛,你別一直守在這里,這里不需要你,你看是要回家休息還是到公司去,這里由媽來替你處理,媽一定會把事情都處理得妥妥當當,你會沒事的。洪特助、施特助,你們也回到工作崗位上,還有阿英——」
好吵……
沈東璇剛剛恢復意識,只覺得四周很吵雜,似乎有很多人在她身邊晃動,尤其是那道尖銳又帶著威嚴感的女聲,更是讓人頭痛。
「阿勛,都跟你說這里的事我會處理,這不是你的錯,醫生也說她沒問題,身體並沒有任何損傷,只是受到驚嚇、體力透支,才會到現在還沒醒過來。我會把事情處理好,你盡避放心,不用——」
「好吵……」沈東璇再也受不了這道母雞般的尖銳嗓音。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身邊竟然站了不少人,詭異的是,這些人之中竟然沒有一個是她認識的。
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醒了。」衛赫勛的聲音中帶著難得的激動。
他深知自己母親的個性,昨晚撞到人之後,他並沒有在第一時間讓她知道,但是他一整晚守在醫院沒回家,事情當然也瞞不住了。
今天中午,當他母親得知消息後,立刻帶著家里的佣人和公司里的兩個特助一起趕來,一大群人幾乎將這間小小的病房給擠爆。
而他母親一進入病房就開始發表高見,其他人自然要乖乖听話,因此所有人都專注于聆听衛老夫人的談話,加上沈東璇或許是體力不足,又是剛醒過來,她以為自己卯足全力發出的聲音,在旁人听來不過是幼貓般微弱的音量,所以除了一直注意著她的衛赫勛以外,沒有人發覺她已經清醒了。
乍然看見衛赫勛,沈東璇瞪大眼楮,臉色不覺地微微潮紅,貪婪地看著前方的男人。
這個男人的身材頎長,膚色偏白,俊朗有型的臉孔帶著友善的淺淺笑紋,深邃的眼楮流露著真心的喜悅,他風采翩翩、溫文儒雅,簡直就是從偶像劇里走出來的貴公子,更重要的是,他和她平常見過的那些大剌剌的男人完全不同,氣質獨特出眾,害她的芳心小小地揪了一下。
喔,她是怎麼回事,還搞不清楚眼前的狀況,怎麼就對著帥哥失了魂?這是一個剛失戀又離家的人該有的樣子嗎?
對了,她失戀了,然後離家出走,然後遇上狂風暴雨、饑寒交迫,然後迷失了方向,然後……
「你醒來了最好,沒什麼事了吧?醫藥費我們會支付,另外再給你五萬塊壓驚,這算是對你最好的補償了,你可別再要求什麼。」見她醒過來,衛老夫人也將注意力轉到她身上,那張嬌貴又盛氣凌人的臉孔讓人望而生畏。
「什麼?」沈東璇將視線從帥哥移到面色不善的老夫人身上。「你到底在說什麼?」
什麼醫藥費,她好好的為什麼需要醫藥費?
「對不起,我開車撞到你,是我的錯。」衛赫勛和母親不同,他知道一切都是自己的錯,必須負起責任,而且絕不逃避。「你覺得還好嗎?身體有沒有什麼問題?」
沈東璇那雙水亮眸子轉了轉。原來這個帥哥開車撞到她,可是奇怪了,她並沒有感覺哪里不舒服,難道是——
她的眼眸瞬時染上了驚恐。「不會吧,我……我的手腳都還在吧」她該不會麻醉得失去了知覺?
沈東璇驚慌失措地檢查自己,驚慌與恐懼讓她差點因為動作過大而跌下床。
「別慌,你沒事。」衛赫勛連忙扶她躺好。
他低沉徐緩的嗓音仿佛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輕扶著她的溫暖大手也穩定了她的情緒,讓她深切地感覺自己真的安然無恙,沈東璇這才冷靜下來。
「是啊,你好得很,醫生說你只是體力透支,太過疲累,加上受了一些驚嚇,才會昏倒。你沒事,說不定我家少爺並沒有撞到你,是你自己暈倒在車前。」司機老張覺得自己有些冤枉,是少爺不讓他載,又不是他偷懶,出了事他又難辭其咎,還挨老夫人的責怪,真是倒楣。
沈東璇終于搞清楚眼前的狀況了。
她想起來了,那時候她被大雨淋得暈頭轉向,搞不清楚東南西北,求助無門,驚慌得像無頭蒼蠅般亂跑,沒想到路上突然有一輛車子朝她駛來,來不及煞車而撞了她一下,她人一暈,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想不到她居然被車撞進了醫院,真是倒楣得徹底。
沈東璇自嘲,幸好撞到她的人有責任感,否則在那種大雨的深夜里,對方若存心肇事逃逸,她也莫可奈何,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但——
「我自己暈倒?」沈東璇很感激帥哥給她的溫暖與安心,不過此刻那雙靈動的大眼卻寫滿氣憤。「這是要推卸責任嗎?」
雖說對方沒有肇事逃逸,但她被撞到也是事實,這些人卻把錯推到她身上,說是她自己暈倒的,讓個性率直的她很委屈。
「不,你誤會了,我一定會負責到底。至于和解金的部分,如果你不滿意,我們可以再談。」衛赫勛極有誠意,該他的責任他也不會逃避。
「總裁,你現在別跟她說這些,我們等白律師來再說。」旁邊的施特助似乎深怕自己的主子被獅子大開口,連忙出聲制止。
「是啊,總裁,有些人心機深重,我們也要防備。」洪特助也來幫腔。
「沒錯,你——」衛老夫人一時不知該怎麼稱呼她,頓了頓才又開口︰「這位小姐,等會兒律師會將和解書擬好送來,希望你別為難我們。對了,你父母和親人呢?我想跟他們談談。」
沈東璇身上沒有任何證件,大家不知道她的身分,也無法通知她的家人,跟她家人當面商談理賠的事。
「父母?家人?」沈東璇眼神飄到另一邊,以掩飾自己的手足無措。
她絕不能讓他們通知家人,若讓爸爸知道她在這里,一切不但變得可笑,說不定爸爸擔心她再出意外,安排手下嚴格盯著她的一舉一動,她豈不是前功盡棄,一整晚的苦也白受了。
而那場變相的相親,她更是逃都逃不掉……搞不好爸爸還因此以為趕快把她嫁給那個伍明豪,一切問題都能迎刃而解,那她才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所以,她絕對不能讓他們通知沈家人。
「什麼?沒有父母親人,你是孤兒?」衛老夫人眉頭皺得死緊。
「我……我不知道。」沈東璇雙手抱著頭。「我不知道我父母在哪里,我不知道我的親人,我……我什麼都不知道。」
「嗄?不會吧,她……她失憶了?」混亂中,不知道誰說出這句話,大家開始議論紛紛,原本簡單的事情也逐漸變得棘手。
「失憶?」听見這個字,一個念頭閃過沈東璇的腦中,無計可施之余,她只好將計就計,轉頭望向衛赫勛。「怎麼辦?我……我如果真的失憶了怎麼辦?」
失憶是個好理由,她可以藉此爭取時間,慢慢想辦法解決問題。
只是這樣很對不起他,她身上沒有任何傷痛,硬要依賴他,好像很過分……自己是不是太惡劣了點?
沈東璇心虛,羽睫輕垂,白皙的鵝蛋臉發愁,帶著歉意的圓亮眼眸像只無依的小貓,內心的邪惡和正義在拔河。
此刻的她煩惱無助,就像個做錯事的孩子,心里正在掙扎,猶豫著該不該將事實說清楚,慌亂的模樣看在衛赫勛眼里,忽然扯動了他的心,讓他的心陡然悸動了下。
這種眼神好熟悉,依賴他的模樣也似曾相識……
一股憐惜之情竄過心頭,沖擊著他。
衛赫勛那雙闇黑的眸子深深凝視她,向來平靜無波的俊臉流露著令人難以置信的溫柔,那不像是情人間的愛戀,卻又帶著極度的寵溺。
「別擔心,一切有我。」他給了她這樣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