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糖默默窩在莫遙舟辦公室的沙發上一邊看雜志,一邊想著待會兒可以去哪買晚飯回來「孝敬」邊噘著嘴邊工作的可憐小孩。
面那個噘著嘴的家伙,則是一副可憐兮兮又有冤無處申的樣子,趴在辦公桌上動也不動。
「沒看過像你這麼狠心的女人。」他嗚咽著。
「狠心?會嗎?」她閑適地翻過一頁。
「當然會!」奠遙舟大聲疾呼。
今天下午阮糖跟別人調班,莫遙舟本來想帶她去花田賞花,浪漫一下。沒想到莫居正一個小小的請求,就讓她楸著他的耳朵走回辦公室!
真的夠浪漫!
幽怨地瞅著她,他就不信這樣她還可以不聞不問!
「奠遙舟,你專心一點工作好不好?」他這樣直直地盯著她,很怪耶……
「不好。」他的兩道黑眉皺成了八字。
「為什麼,」
「我想出去玩……」他裒號著,痛苦地趴在桌子上,樣子挺像即將被上架的豬公,「我已經都計劃好了耶……你干嘛這麼听莫居正那小子的話?嗚……我要出去玩啦……」
「工作完才可以出門去玩。」她像個媽媽似的安撫他的情緒,但是眼楮從沒離開過雜志,「你如果想去玩的話就自己去啊。」
「你不跟我去哪會好玩?!」
「那就快工作啊,你弟弟說你最近常逃班。」阮糖十分正直地糾正他,「逃班是不對的行為。」
「糖糖……」問題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知道。」阮糖的視線從雜志上抽離,定格在他臉上。
「問題是我哪一天不逃班?」莫遙舟性急又焦躁地站起來走來走去,一邊手勢夸張地發表一大堆陳腔濫調,「拜托……人生如果老是照著別人的意思去走,那哪里還有意思呢?又或者,到底是人去工作還是工作拖著人走呢?
如果一天到晚只是很宿命地被工作綁得死死的,完全不懂得去為自己找一點生活的樂子,那人生是不是就變得有點索然無味了呢?所以我一直覺得,有些南美國家的人的工作態度很棒,工作到薪水夠用了以後他們就不願意再繼續工作下去了,你不覺得這樣的生活很棒嗎?」
「不覺得。」她只用三個字就打掉了他所有的長篇大論。
「不管,我要逃班!」他用力地皺著眉頭。
「好啊。」她微笑。
「真的嗎?那我們走,我帶你出去玩。」他高興得幾乎大吼,總算可以月兌離這個死城煉獄了。
不過老實說,其實時間完全都被他拿去哀嚎用了,他的工作根本就沒有動到。
「你自己去.我要待在這里。」
「我自己去有什麼意思嘛!」莫遙舟賭氣地走到她旁邊,然後一把將她手里的雜志抽走。
「啊,雜志還我……」她掙扎起身,想要搶回在他手上的雜志。
「才不要,除非你答應跟我一起出去玩。」莫遙舟壞心地把那本書拿得遠遠的,任她整個人貼上自己的身體了,還是夠不到書的一角。
「我不能言而無信。」阮糖好想咬這個男人。
就在這個時候,莫遙舟桌上的電話突然鈴聲大作!
他有點不爽地走過去接電話,邊講眼神還一邊嘌向站在原地的阮糖。
阮糖心想這通電話會是誰這麼神通廣大,因為莫居正剛才來堵他哥哥的時候,還特別要許先生「千萬不要」把電話接進來。
簡言之,會讓許先生破例接進來的電話.打過來的人肯定很重要。
「好,真的不用工作了。」莫遙舟苦哈哈地干笑了兩聲。
「我不會跟你一起去玩的。」她眼帶提防地看著他。
「玩不成落!」他攤手聳肩,一臉的無奈。
「喔?」
「我媽剛剛打電話來,要我晚上出席一個她說‘非常非常重要’的家族聚餐,很多朋友和合作對象都會到。」他搬著嘴,雙手煩躁地狂搔頭皮。
「這樣子啊,那我先回家好了。」阮糖連忙收拾手邊的東西,準備要回家。
「不,你得跟我一起去。」
「什麼?」她呆怔地看著他,手上的袋子掉到地上了都還不知道,「你、你、你開玩、玩笑的吧……」
她那一臉呆樣教莫遙舟看了好想笑,她已經很久在他面前講話不會結巴了,偶爾听一听還是蠻不錯的。
「沒開玩笑耶,我媽要我帶你一起去。」莫遙舟利落地收拾著桌上的東西,回頭看她還是一臉呆滯的樣子,「嗨?還不快收拾東西,你還要打扮耶,再不快點的話會遲到喔。」
「我我我我……我可不可以不要去,」她一連「我」了好幾聲才沖出這句。
「不可以。」莫遙舟露出了惡魔式的微笑,「我要下地獄怎麼可能不拖著你一塊去呢?」
「不、不行啦!我還沒心理準備見你媽耶!」她緊張地扭弄著自己的手指。
「這哪需要什麼心理準備的?反正就只是去打個招呼不就得了?」
「真的嗎?」她小心翼翼地問。
「當然,對了,你先打個電話跟伯母說一聲,這樣她比較不會擔心。」
阮糖看著他,難得他會顧慮到這個。他這個人向來說風是風,說雨是雨的,釁少去顧忌到外在的。
「好。」小跑步到他辦公桌旁,阮糖拿起電話,還不忘回頭做做垂死前的掙扎……「我真的……不能不去嗎?」
「真的。」他決絕地說,樂于看她瞬間垮下來的臉。
他拖著她走出辦公室.突然對「君子報仇三年不晚」這句話有了非常深刻的體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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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騙人……
他肯定騙人!
說什麼只是去打個招呼而已,害她以為真的只是跟他爸爸媽媽打個招呼就可以「逃跑」了,沒想到……沒想到到最後竟然是他把她丟在他媽媽身邊,然後自己跑去長袖善舞、交際玩樂去了……
阮糖身著一身深藍色的小禮服,輕軟的材質貼著她白墩細致的肌膚,大領口的設計更襯出她從頸項到肩膀完美的女性線條,綴著大塊典雅蕾絲的下擺,輕軟地呈不規則形狀飄然而下,原本老是扎著兩條辮子的頭發被梳成發髻,融合了成熟和稚氣的美麗嫣然而生。
她站在一群女人的身邊,臉上的笑意從未停過。
「哎呀,真是可愛的孩子,名字叫「阮糖」,樣子也挺像糖的。」大姑媽輕輕捏了捏她的臉頰,「瞧瞧這孩子,皮膚可真是細女敕啊。」
「是嗎、是嗎?」二姑媽也跟著捏了兩下。
「我說她適合susaya新款的天虹蜜,搽起來肯定更漂亮!」莫遙舟的媽媽——宋雅芯一手支著下巴盯著她瞧。
「這眼影嘛……就用BobbiBrown的眼影粉好了,這個牌子挺不錯的。」二姑媽看著阮糖的臉,簡直就是越看越滿意。
「是嗎?我听說這個牌子沒susaya好用呢。」宋雅芯微微噘起嘴唇看著身邊的二姑媽。
「怎麼會呢?我就說BobbiBrown好!」
「哎喲,你們何必爭成這樣呢?兩個都用用看不就好了?」大姑媽站出來打圓場。
一听見她這麼說,阮糖整張都快綠掉了……
她、她她她……最討厭化妝了…—
看著遠方的莫遙舟還在揮動袖子跳舞.她無言地呼救,希望他可以及時轉過頭來看到她。不過,現實似乎是殘酷的……莫遙舟……連看都沒有看過來……
「小糖、小糖?」宋雅芯拍拍她的肩。
「啊?」
她像是大夢初醒的樣于讓其他女人一陣呵笑。
「好可愛的孩子啊……雅芯,你剛剛有沒有瞧到她盯著遙舟直發愣?」大姑媽嬌笑連連,「啊,我越看這個孩子越喜歡,這樣吧,你要是不想要遙舟的話再跟我聯絡,我介紹我兒子給你可好?」
「呃……」阮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種問題,「這、這這不太好吧……」
「你少誘拐我家未來的媳婦。」宋雅芯親昵地搭著阮糖的肩。
「喲?對了,小糖啊,你跟遙舟怎麼認識的啊?」二姑媽突然插進不相干的話尾。
「我、我們是在咖啡店里認識的。」終于有她可以插嘴的話旺了……阮糖高興地把握住。
「你也喜歡喝咖啡啊,我也是呢,下次有機會不妨到姑媽家來喝杯咖啡,我介紹我兒子給你認識。」大姑媽還是沒有放棄機會「誘拐」她。
「不、不是耶……我是在咖啡店里工作。•
「嘎?」
听到她這麼說,其他三個女人同時呆掉。
「這、這這這樣啊……呵呵……’大姑媽最先反應過來,臉上還是滿滿的尷尬。
阮糖悄悄地觀察宋雅芯的反應,卻只見她原本舒展的柳眉此時卻皺緊了。
「怎麼會跑到咖啡店工作呢?看你年紀輕輕的,應該還在念書吧,」大姑媽拉過阮糖的手,有點心疼地模撫著,「哎喲,瞧你這小手,還長繭了呢……可憐的孩子。」
「我、我爸爸死了,媽媽生病不能工作,所以高職畢業以後就沒念了,在工作。」她戰戰兢兢地來回看著三位長輩的反應,心里很想說謊,但就是生性不喜歡說不是實言的話。
二姑媽看到阮糖在看些什麼了,她趕緊以手肘推推宋雅芯,示意她快反應過來。
「……很辛苦吧,」宋稚芯跳月兌自己的思緒,扯開一記帶了點僵硬的笑顏。
「還、還好……」阮糖小小聲地說話,頭越垂越低。
她看著宋雅芯,試著想解讀她表情里的涵意。
「哎呀,小糖,遙舟在叫你。」二姑媽像是松了一口氣似的插聲大叫。
阮糖看過去.真的是莫遙舟在對著她招手,「伯母、大姑媽、二姑媽,不好意思喔,我先過去了。」
「好、好,你快去。」大姑媽擺擺手。
她一轉身,很明顯地,在插其他三人都松了一口氣。
「雅芯啊,你怎麼表現得這麼明顯,那孩子會難過的。」看起來最喜歡阮糖的大姑媽首先發難。
「我怎麼會預料得到遙舟竟然會跟一個……咖啡店服務生來往,而且我也不是排斥小糖啊,我、我只是嚇了一跳罷了。」宋雅芯為自己辯解。
「唉,可惜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很乖、很听話的樣子,只可惜就是家境差太多了。」二姑媽嘆息著。
「可不是?這年頭這麼孝順听話的女孩子少見了啊……要不是我們家思量沒這福氣.我還真想要雅芯把這個媳婦讓出來呢!」大姑媽明處、暗處都明顯地在幫阮糖說話。
「哎!你別說了,我不是不喜歡她,只是……這女孩的背景和我們遙舟差太多,我擔心的是她役辦法適應,也不能學好一個莫家媳婦讀有的禮節和交際手段,而且遙舟這孩子從小就被家里寵壞,我也擔心他沒有辦法照顧好小糖啊。」宋雅芯的眉頭里淨是擔憂,自己的兒子怎樣她最是清楚,就擔心會委屈丁那個孩子啊。
宋雅芯看著走遠了的阮糖,臉上不禁輕輕抹上一層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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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方面,莫遙舟搭著阮糖的肩向朋友們炫耀著︰「這是我女朋友,她叫阮糖。」
她怯怯地向每個人點頭微笑。
「耶?長得蠻可愛的嘛……」向士杰第一個發難,然後伸出大手對著她,「你好,我叫向士杰.這小子是我大學時代的死黨,由于你不幸地成為這家伙的女朋友,請容我向你致上十二萬分崇高的敬意!」
「去你的,什麼叫做‘不幸的成為我的女朋友’?」莫遙舟後悔把阮糖介紹給這個只會挖他牆角的人了。
阮糖忍俊不住地笑了,他的油腔滑調和莫遙舟的陳腔濫調真有那麼一點相像,難怪他們兩個是死黨。
「喂,你別誘拐人家女朋友了。」另一個家伙連忙跳出來「屠龍」,「你好,我叫丘思量,是這個家伙的表弟,居正有提過你的豐功偉業,我只想說一句話——你真厲害!」
阮糖不明所以地指著自己,「我、我厲害?」
「是啊,遙舟這家伙三天兩頭逃班,逃到居正都快受不了了,再怎麼哭爹喊娘的都沒用,結果今天你竟然能站在正義的這一方,使出絕招讓遙舟乖乖坐在辦公室里,真是有你的。」丘思量一想起今天莫居正的臉就想笑。
「哈哈……」阮糖于笑著,「其、其實沒什麼啦……」
「喂!你們這些臭男生就顧著跟漂亮女生講話,忘了我的存在了是不是?」站在向士杰身邊的高挑女人不依地鬧著。
「就是嘛!怎麼我們女生都不用介紹了?」另一個個子較矮的女人也說話了。
「你們這些男人都把女人給矮化了!」
「好好好……換你們兩個介紹,這總行了吧?」向士杰拱拱雙手,「請。」
「我叫金若梅,也是莫的大學同學。」高挑女人千嬌百媚地眨了眨眼,「看得出來,典喜歡皮膚白皙的女人的習慣一點也沒變。」
金若梅的話讓阮糖呆滯住了。
莫居正從遠處跑來,兩手叉腰地瞪著其他三個男人。「喂!你們三個怎麼還在這里?快上樓去了啦!」
「噴,又沒關系,看看你老哥的新任女友嘛!」向士杰拍拍英居正的肩頭。
「嗨!今天真謝謝你的幫忙啊。」莫居正對著阮糖微笑點頭,「唉,我怎麼覺得我越來越像牧羊人了,一天到晚都要趕你們三只會到處跑的羊。」
「我倒覺得你們三個聒噪得像雞才對!」金若梅反應超快地吐槽。
「去,什麼像雞嘛!」向士杰撇撇唇,「真是難听。」
「糖糖,我跟他們上去,你跟若梅她們聊聊。」莫遙舟握住她的左手,揉揉她的手。
阮糖的不安寫在勝上,她跟她們不熟,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莫遙舟沒看出她的不安,徑自和男人們上樓去。
「太好了!這些臭男人總算走了。」另一個較嬌小的女人長長地吐口氣,「終于乾到我自我介紹了,嗨,我叫舒沁,也是莫的大學同學。
「也是莫的前任女友。」金若梅涼涼地補上這句。
「梅!你怎麼跟人家講這種事啊。」舒沁皺起細致的柳眉,不贊同她在阮糖面前說起這種往事。
「又沒關系,本來就是這樣的啊,阮糖,你說是吧?」金若梅的眼媚媚地瞅著她。
「啊……嗯。」她還震驚于她剛才說的話。
雖然知道比較不是什麼好事,但是,在阮糖的心里就是這麼不由自主地比較起自己和她來了……
舒沁皮膚白皙,膚質看起來也非常好的樣子,雖然自己的皮膚也很白,但和她一比較起來,就顯得膚質差了一大截;她的手指泛著細滑的光彩,然而自己的卻是有點粗糙。
下意識地,阮糖默默地把自己的手藏在身後。
「你看吧,人家阮糖都不介意了,哎呀,想當初你們可是系上公認的金童玉女耶!啊!我好懷念那個時候喔,一個是系會長、另一個是副會長,兩個家世背景都相匹敵,能力和聰明才智也在伯仲之間,我還以為你們會結婚咧……」
金若梅還想繕續興奮下去,卻被舒沁給打斷了。
「別提這個了,對了,你上次不是說有個新牌子的卸妝油不錯嗎?」
「對啊!你有沒有听過asona,我上個月才買的,蠻好用的耶。」金若梅噘起小嘴指著它,「瞧,今天就是用它的七十二夜唇彩膏。」
「耶?真的蠻好看的耶……」
阮糖佇在一旁默不作聲.一方面是因為剛剛的打擊,另一方面也是因為她真的插不上話題。
「對啊,而且讓我驚訝的是它是美國貨!我從來設用哪個美國來的牌子用得這麼愉快的。」金若梅唉聲嘆氣,「唉,我是日本和法國貨的愛用者。」
「講到日本……你記不記得我們上次參加的那個party?」
「哪個party啊?」
「就是那個日本廠商一直繞著我們兩個團團轉的party啊,剛來設櫃的那個。」舒沁張著明陣大眼看著多
年好友。
「啊1我記得了!」金若梅好不容易才想起來,「不過,沁,你說這個做什麼?」
「後來那個廠商一直打電話給我,邀請我幫他們拍一系列的cF呢!」舒沁微笑,話語里盡是得意。
「啊……好好喔……」
「哎呀,我們只顧說我們自己的,都忘了人家阮糖呢。」舒沁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我們兩個就是這樣,一聊起女人話題就沒完沒了了,對了,我可以叫你小糖嗎?」
突然有了自己能插話的余地,阮糖反而不是很能適應,「啊?!可、可以。」
「你都用哪個牌子的保養品和化妝品啊?」
「我、我不化妝……不過洗面女乃是用可伶可俐的…—」她怯怯地說著。
總感覺,跟她們站在一起,她會覺得自己好寒酸。
不知道為什麼,今夜,她覺得自己是灰姑娘,即使打扮得再怎麼光鮮亮麗、穿的衣服再怎麼好看、再怎麼高貴,但骨子里還是那只丑小鴨,和她們站在一起,那種格格不入的感覺自然而然就突顯出她們之間的不同。
「噗!呵伶可俐?!」金若梅「噗嗤」一笑,「那可比我們用的牌子還要有名呵!」
金若梅是個直性的人,連想都沒想就直接說出自己的感覺了。
「若梅!」舒沁輕喝好友一聲,「不好意思,若梅這個人就是這樣,不過她絕對不是有心的,你別太介意。」
阮糖微笑著,不知道該怎麼響應才好。
不知道為什麼,即使舒沁看起來好像對她很好的感覺,但阮糖始終說服不了自己喜歡她,可能是因為她是奠遙舟的前女友吧……自己的心里,總是有那麼一點妒嫉在。
「是啊是啊,我這個人就是這樣,什麼話都不經過大腦,你別當真喔!」金若梅也意識到自己講了那種不好的話了,趕緊道歉。
「不,沒的事。」阮糖笑笑地要她別介意。
「對了,听莫說你在咖啡店里當服務生啊,」舒沁綻出嬌笑,「那肯定泡咖啡的技術很好?」
阮糖咬了咬下唇,小小聲地說︰「呃……我們、我們店里的咖啡不是買即溶包,所以是用煮的……」
舒沁臉色有點難看,本來是想要給她一點難堪的,沒想到這個小女生竟敢給她回馬槍。
阮糖可就沒有這麼些心思了,她就是很直接地想著煮咖啡的問題。
「你們下次可以來坐坐啊,我們店里的曼特寧很棒。」
「真的嗎?我最喜歡曼特寧了!」
金若梅高興地喊著,她和阮糖都是那種里頭沒半點心思的人。
「那就這麼說定了,哎呀,若梅,我看到我媽咪了,你要不要一起過去?」舒沁笑得燦爛,「我真是受不了她,一天到晚搞什麼婦聯會的事,好久好久才見得著面一次,跟她吃飯還得先向她秘書預約呢!’
「好啊,我也好久沒跟伯母一起聊天了。」金若梅實時應允,「對了,阮糖,你要跟我們一起過去嗎?」
「這……這不好吧?」開口的是舒沁,「畢竟小糖跟我媽咪一點都不熟,而且又有年紀上的差距,我怕她過去會覺得無聊耶。」
「會嗎?」金若梅偏頭,噘著唇,「可是也不能放她一個人啊,我們會被莫打,竟然設有好好照顧他女朋友。」
「沒、沒關系,你們去好了,我自己會照顧自己的。」阮糖硬生生地扯出微笑。
「真的嗎?」金若梅還是有點擔心,老實講,她還蠻喜歡這個看起來害羞內向、和自己完全是不同典型的小妹妹。
「真的!」阮糖用力點點頭。
「好吧,沁,我們走吧。」金若梅對著阮糖眨眨帽眼,「阮糖,你可別忘了要請我喝咖啡啊。」
「好。」她微笑。
阮糖覺得……金若梅也許是她在「天鵝的世界」里交到的第一個朋友吧。
第一個,天鵝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