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熊,你還有心情取笑我,"舞陽嬌嗔道。
"對不起啦。"大熊好不容易止住笑。"你就不知道射的樣子有多好玩。他向來自視甚高,從來沒被人這樣教訓過,你那一巴掌可謂是大快人心。"
"是他欺人太甚。"舞陽倒不覺得有什麼好高興的。力射那家伙看起來很陰沉,惹惱他後患無窮。
"他就是這樣,自以為是萬人迷,老是要跟飆爭女人。"大熊無奈地搖搖
"很多次了嗎?"舞陽沒察覺自己的語氣有多酸,大熊倒听出來了,一張大嘴笑咧到耳後。
"大熊,你又在笑什麼?"她別扭地嘟起唇。
"沒什麼啦。"他可不敢明說,萬一舞陽惱羞成怒,把對付力射那套拿來對付他,他可有苦頭吃了。"對了,族長派去見風族長的人回來了。"
"真的?他有見到敝族族長嗎?"她著急地問。
"沒有。"大熊搖頭。見舞陽哭喪地垮下臉,他接著解釋︰"風族長說,貴族長在風雲陪同下,去辦一件很隱密的事,還囑咐我們族長在貴族長和風雲回來之前,不要泄漏貴族長同意和我方合作的事。"'
是什麼隱密的事?舞陽納悶起來。
"舞陽,你別擔心,有風雲保護,你那位族長不會有事的。"
"為什麼這麼說?"舞陽常听大熊和力飆提起風雲這個人,一直對他很好奇。
"因為啊……"大熊搔搔頭,憨厚地笑了笑。"風雲是我見過最聰明的人,沒什麼事能難得了他。"
舞陽不置可否。若論聰明,有誰及得上她的族長初月?她那顆玲瓏剔透的心,溫柔如刀又善解人意的眼眸,每每令她想起來便一陣心疼。
天哪,她好想念她。
自幼不曾分離,在初次離開鳳族到九黎途中,因她的愚蠢而跟族長分開。想到這里,舞陽不禁淚盈于睫。如果不離開族長,是不是就不會和力飆發生這段令人理不清楚的糾葛感情?她也不會陷入矛盾的痛苦中了。
"舞陽,你別難過嘛。我想你和你的族長很快就可以見面。"
"謝謝你,大熊。"舞陽很感激他的安慰,收起悲容,換上
笑容面對這位熱情的朋友。"對了,大熊,剛才力飆的哥哥說力飆害死了一位姑娘是怎麼回事?"
這話一出,大熊臉色立刻變得嚴肅起來。舞陽原來是漫不經心地問,並不認真想知道什麼,大熊的表情,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大熊,你知道的,對吧?"
大熊吞吞吐吐,猶豫著是否該告訴舞陽。
"如果你不想就算了,大不了我去問力飆。"
大熊嚇壞了,她這麼一問還得了?非去找力射算帳不可!
"舞陽,你千萬不要去刺激飆,這事是他心頭的最痛。也因為這件事,他到現在還和族長跟力射不合呢。"
"那你快告訴我啊,大熊。"
在舞陽逼問之下,大熊只好全盤托出。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當時飆才十六歲,他一直很喜歡一位姑娘,可那位姑娘總對他愛理不睬,有天,那位姑娘突然主動跟他要好起來,還勾引他……"大熊停下來偷看舞陽的臉色,果然見她秀眉微蹙。
"飆那時候還不認識你……"他趕緊為好友辯護。
舞陽瞪他一眼,一抹紅暈染上雙頰。她又沒說什麼,大熊干嘛這麼說?
"廢話少說,你還是直接切入正題吧。"
我是怕你會吃醋啊。
大熊在心里咕噥,不敢直說出來。嘆了口氣後,他接著道︰"飆當時年輕氣盛,連拉姑娘小手的機會都很少,面對向來愛慕的女子的引誘,一時把持不住便……"
舞陽只覺一道怒氣倏然竄燒向心,明曉得這種種情緒來的毫無緣由,她仍控制不住這道怒火,恨不得揎拳捋袖找力飆算帳。她咬緊下唇,燒著兩簇火焰的美眸,催促大熊往下說。
"沒想到那位姑娘突然肚疼起來,飆驚慌地離開她,發現那位姑娘的下……"大熊支吾著,斟酌用詞。"反正就是流了一攤血。等到飆大聲呼救找人來幫忙,那位姑娘已經斷氣,事後族長將飆毒打了一頓,還把他囚禁起來。若不是我發現桂香一個人躲起來哭……"
"桂香是誰?"舞陽好奇地問。
"桂香啊……"提到這名字,大熊忍不住眉開眼笑︰"她是我的妻子啦。"
舞陽顯得很訝異,沒想到大熊有家室了。
"不過她當時還不是。其實死掉的那位姑娘水娘是桂香的姊姊。桂香那時候很害怕,因為只有她知道真相。在我鍥而不舍地追問下,她才支支吾吾地告訴我,她姊姊水娘早懷了身孕,只因為害她懷孕的人不肯負責,才找飆做替死鬼,飆是一點經驗都沒有,第一次難免粗魯了點,水娘也沒告訴他懷孕的事,才會造成水娘因流產失血過多而亡。"
舞陽听到這里,大略明白了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先前的怒氣己被對力飆的同情所取代,在這事上他是無辜的受害者,就不知道害水娘懷孕的人是誰
"我拉著桂香去見族長,把所有的事都說了一遍。桂香供出讓姊姊懷孕的人就是力射,只因為他即將和另一族的公主成親,怕納了水娘會破壞這件婚事,所以不肯負責,還出了個餿主意,叫水娘去引誘飆,這樣他們將來還可以偷偷來往……"
"那家伙怎麼這麼壞?"舞陽忍不住為力飆抱不平,"後來力族長沒有為飆平反,教訓力射嗎?"
"就是因為沒有,飆才會憤恨難消,甚至離家出走,後來他結識風雲,于是投效在風族長麾下。這次和九黎作戰,族長本來希望他回來的,飆說什麼都不肯。那天你也看到了,我說要帶他回力族,他一張臉臭成那樣,若不是顧念你的安危,還要固執下去呢。"
"這不能怪里飆啊,誰叫力族長這麼偏心。"
"族長不是偏心,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水娘因飆而死的事已傳遍了力族,再揪出個力射,他顏面何在?在跟水娘的父母解釋過原委後,族長以五頭羊做為賠償,也暗暗教訓了力射一頓,只是飆始終不能諒解。水娘的死對他打擊太大了,這是他頭一次喜歡女人,換來的卻是心碎,還背上不白之冤。這冤枉父親都知道,卻不肯為他洗刷,還教真正的凶手逍遙法外,拿這件事到處中傷他。事後,他心情沮喪,甚至開始害怕起女人來。我听說有個巫女有治療男人……呃,就是那檔事嘛,便帶著飆前去求醫,後來飆對女人才不再排斥。"
"這個巫女還真厲害喔。"舞陽語氣別扭地道,好奇那名巫女是用什麼法子安撫了力飆受傷的心。
"大概吧。"大熊搔著後腦勺,不曉得該怎麼說。
"怪不得力飆對他父親的態度不太好,幾次力族長來看他,他都愛理不理。大熊,今天力族長召他去是為什麼事?兩個人會不會吵起來?"舞陽開始憂心起來。
"放心吧,族長找他是為了公事。我之前離開族長的營帳時,力飆和族長心平氣和地說著話呢。"大熊伸出巨掌友愛地拍向舞陽安慰,手還沒踫到她的肩呢,便被身後的一聲怒吼嚇得縮回去。
"力飆。"舞陽喜孜孜地迎上前。
"你干什麼?"力飆氣呼呼地將舞陽拉到身後,神情戒備地怒視好友。
"找……我先走了!"大熊立刻溜之大吉。開玩笑,力飆那副把他當成假想情敵的吃醋大丈夫模樣,他再逗留下去,非給他拆散骨頭不可!
"力飆,你干嘛對大熊這麼凶?"舞陽抱怨。
"他……"力飆氣紅了臉,悶悶不樂地坐下。"他來做什麼?"
"大熊來找我啊。"舞陽見他心情不好,猶豫著該不該把大熊告訴她族長消息的事坦白說出來。力飆每次听到她提到族長,好心情都會變壞心情。算了、還是別說好了。她決定略過這事,說另一件事。
"剛才力射有來,還好大熊及時趕回來,否則……"
"力射有沒有對你怎樣?"力飆著急地檢視她,他就是听說力射往他營帳來,才著急地趕回來。
"哎,他能對我怎樣?"舞陽翻翻白眼。
"可是你說……"
舞陽噗哧笑道︰"瞧你緊張的,我是那麼容易被人欺負的嗎?大熊進來時,我剛甩了力射一巴掌,他要是再晚點趕到,力射和他的屬下準被我踹出去了。真可惜,不然我就可以幫你報仇了。"
"幫我報仇?"力飆傻了眼。
"是啊。"她煞有介事地點著頭,眼中多了抹同情。"大熊都告訴我了。力射真是壞,害你背上不白之冤,還一直拿那事中傷你……"
"大熊那家伙!"力飆俊臉陰沉下來,嗔怪好友多管閑事。
"你別怪他,是我央求他說的。"見力飆沉默不語,舞陽接著又道︰"事情過去那麼久了,你何苦耿耿于懷?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
"這不關你的事!"他握緊拳頭,低聲咆哮,陳年的舊創被人揭開,憤懣的情緒控制不住地發泄出來,可憐舞陽首當其沖。
"我……"血色自她臉上刷地沖下,她好心安慰他,力飆卻對她凶。"是不關我的事!要不是力射說你壞話,我也不會去問大熊。我問都問了,你要怎樣?"
"力射說我什麼?"力飆的臉色更加難看,他就知道力射逮到機會便不讓他好過。
"他說你害死水娘。"舞陽避重就輕地回答。
"你相信?"力飆悲憤莫名地瞅著她。
"我……"舞陽清澈如秋水的眼瞳,靜靜地燃燒著某種溫暖情愫,一抹嫣紅重新掩上她曼頰,羞澀地低下頭輕聲道︰"若是在我們第一次,呃,那真是痛死我了,或許會相信吧。可是後來你……反正我覺得你不是那種人就是了。"
力飆听她這麼回答,壓在心頭的大石放了下來。他將舞陽抱在懷里,下巴抵著她光潔的額頭摩挲。
"對不起,原諒我被嫉妒和怒氣沖昏頭,才會不計一切地強佔你。我不曉得你還是處女之身,看到你腿間的一攤血,人又昏死過去,我嚇壞了,以為……"回想起當時的情形,他依然心有余悸。
"以為我跟水娘一樣?"
"嗯。"他愧疚地點頭,繼續訴說當時的心倩。"直到探到你還有呼吸,我才松了口氣。沒想到你昏了後便沒再清醒,整個人發起高燒來。我心急如焚,不斷以冷水替你拭身,喂你喝熱湯,可你就像失去生命力般怎麼也喚不醒。不得已,我只好用言詞激你,甚至……"
說到這里,力飆伏在她身上,吻遍、撫遍她身體每一處的畫面,登時沸騰了舞陽的血液。多羞啊!她別扭地在他懷里欠動。力飆倒抽口氣,扳住她尖瘦的下頜,激渴地覆上他的唇。
"我當時差點把持不住。"良久後,他移開唇喘息道,眼里燃燒著讓人無法錯認的欲火,親昵地對舞陽眨著眼。"若不是擔心你太過虛弱,負荷不了我的索求,那時候我真想再體驗一遍在你身體里的歡愉。你是那麼緊、那麼香,讓人只想深深的埋進去,一輩子都不想離開。"
靶覺到他覆住她的大手有節奏的,舞陽害羞地嬌嗔︰"別這樣……"
"怎樣?"他氣息不穩地挑了挑眉,解開她的衣服,將臉埋在她胸脯上,含住挺立的艷紅用力吸吮。
陣陣銷魂的愉悅侵奪了舞陽的理智,魂靈兒在里飄浮之際,她听到他帶著濃重喘息的聲音低啞地咕噥︰"天哪,你的味道是這麼棒,若不是我當時一心掛意你,希望借由的刺激讓你的生命力復蘇,我一定會忍不住佔有你。
"力飆……"迷失在他性感的聲音及手的挑逗中,舞陽只能意亂情迷地呼喚他,由著他褪下衣物,將她放在床上。
"就是這樣……舞陽……我就愛你這樣……"將自己探深埋進她體內沖刺,力飆抱緊她嬌柔的胴體達到高潮。事後,他柔情地吻著她,呢喃愛語︰"我愛你,舞陽,永遠不要離開我。"
舞陽眯起的睫羽顫動了一下。
永遠?她可以承諾永遠嗎?
"答應我,舞陽。說你不會離開我,說你是屬于我的。"他激切地催促她許諾。
舞陽趴在他光果的胸前,心情矛盾。她有她的責任,力飆應該了解啊。
"為什麼不說話?"久等不到舞陽的回答,力飆強迫她抬頭,怒視她眼眸。"你不願意屬于我?"
"力飆,我有我的責任……"她抱歉地垂下眼光。
"又是為了你的族長是不是?為什麼在你心里我就是比不上他?我們兩人你到底要誰?"
"要我做這種選擇是不公平的。"舞陽疲憊地回答。"這完全是兩回事。
"你不喜歡我?"他憤怒地眯起眼。
"你……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若不是喜歡你,我會跟你……"她又羞又氣地推開他,找尋自己的衣物。
被嫉妒沖昏頭的力飆一心想得到舞陽的保證,大手往她縴腰一勾,將她重新納入懷抱,翻身騎在她身上。
"既然喜歡我,就答應跟我在一起,不要再想你的族長了!"
"你別不講理了。我們的事跟族長無關。"
"若無關系,你會口口聲聲念著他?"妒恨交加的情緒沖撞著力飆因害怕失去舞陽而受煎熬的心。忽然,他像領悟到什麼,一抹恍然浮上他怒火騰騰的眼里。
"大熊是來告訴你你那位寶貝族長的事,對不對?"他咬牙切齒地逼問。
舞陽受夠了他的蠻橫,懊惱地回答︰"不關你的事。"
"不關我的事?"力飆更加生氣,"你已經是我的人了,還這麼說?"
"我是你什麼人?"舞陽冷笑,看向力飆的眼光里有抹靜靜燃燒的怒氣。"不要以為我讓你這樣對我,就代表你有權主宰我的生命,控制我的意志。力飆,鳳族女子不是你以為那種好欺負的女人,我們有自己的獨立意志,不為男人而活……"
"該死的!"他才不管鳳族那套呢,"我只知道我愛你,不許你想著別人!你是我的人,永遠都是!不準你離開我!"
"如果我偏要呢?"舞陽向來吃軟不吃硬,力飆的態度著實惹火了她。
"我不會準的!"他陰郁地朝她咆哮,猛地俯下唇狂暴地吻住她,捉住她朝他揮過來的拳頭箝制在她頭頂,頂開她的大腿強要了她。
"你屬于我,永遠屬于我!"他許下強硬的誓言,一次又一次的佔有她,逼迫她許諾。
氣憤他的不講道理,舞陽關閉所有的知覺不回應他,這讓力飆更加憤懣。
"我不會讓你跟他走的,永遠別想!"他氣餒地緊緊抱住她僵硬的身軀,不讓她離開,不明白不久前還兩情繾綣的如火纏綿,怎會變成似冰般的冷漠。
他做錯了嗎?他只想留住她啊。
力飆筋疲力竭地將臉埋在她秀發中,心情沉重而苦澀。他得怎麼做,才能讓舞陽留在他身邊,才能真正擁有她……不只是她的身體,還有那顆比天上的星星還難摘取的芳心?
☆☆☆
接連幾日的冷戰,使得舞陽和力飆身心俱疲,同時讓周遭的人不好受。
力飆想借著讓舞陽屈服,舞陽就反抗得越激烈。
她的那種反抗,不是和力飆做肢體上或是語言上的沖突,而是干脆不理他,把他當作透明人似的。
就算力飆最後還是挑起她的反映,事後舞陽眼中的恨意和冷漠,只讓力飆空寂的心靈更加苦澀虛空,他依然得不到他想要的承諾,也就越發害怕舞陽會離開他。
這樣的害怕,使得他的脾氣更加暴躁,被焦躁和憂懼混亂的思緒想不出好方法軟化舞陽的冷漠,只能用最糟的那種,持續加強對舞陽的控制,恨不得能日日夜夜守著她,即使是面對她的冷漠,他都不在乎。
但身處父親的軍營,力飆三不五時便被召去詢問軍情,不在之時,他會命令手下守住舞陽,沒有他的允許,仔何人都不準進出他的營帳一步。
面對力飆的霸道,舞陽苦不堪言。
盡避心里是喜歡他的,她卻無法接受他以強硬的手段控制她,力飆是個戰士,為何不了解她身為鳳族侍衛隊長的責任和義務?她自幼便被教導要以保護旅長、保護鳳族為使命,力飆要她在族長和他之間做選擇,這不公平!
如果她要求他離開黃帝陣營,放棄他的責任和榮譽,他做得到嗎?
舞陽好恨力飆不能以她的立場來看待事情,他只想佔有她,就像鳳族以外的其他族男人一樣,將女人當作是財產、所有物。這個理念跟她自幼所受的教育不合。大祭司教導他們,女人和男人是平等的。各有所司,共同為種族的延續盡一份力量,沒有誰是誰的主人,誰該屬于誰這種事。力飆為什麼就是不懂?他口口聲聲說愛她,卻不尊重她、傷害他,這種愛,她不要……
但是……如果真能簡簡單單說不要就不要就好了,她就不會為他眼里的傷痛、絕望感到痛苦了。
每次拒絕他,她的心情比他還要難受,可自尊和驕傲不允許她低頭,更不能讓他以為她就這樣屈服了。明明是他不對,她為什麼要低聲下氣安慰他?
力飆不講理,活該受苦,但她也跟著難受啊!
面對兩人間的窘況,舞陽感到束手無策,心情沉重地頻頻嘆氣,深黝的眼眸渴望地望向帳外晴朗的藍天。
什麼時候她才可以像只鳥兒般自在翱翔天際?力飆還要用愛的名目將她困在牢籠里多久?
想到這里,舞陽的心情更加沮喪。
力飆倒好,自兒到外頭逍遙,卻不準她離開營帳,明明是想悶死她嘛!
舞陽越想越氣,不禁喃喃詛咒起力飆的自私。他連讓大熊來看她都不肯,難道他連大熊都不信任,以為他會放她離開嗎?
她掩住臉,好想哭,奈何干澀的眼擠不出淚水來。再這樣下去,她一定會死的!可是還沒有見到族長,她不甘心!
正當她苦悶的情緒無處排解時,帳外來喧擾的嘈雜聲。舞陽隱約听見力飆和她的名字被提起,不禁好奇起來,忍不往起身走到營門向外窺視。
"風少爺,你不能進去,飆少爺吩過了……"守在外頭的力族勇士一張臉漲得通紅。
"我不管力飆怎麼說,我是非進去找舞……"
"風少爺,你要進去還是等飆少爺……"
"飆和力族長去巡視了,不曉得什麼時候才會回來。我等不了那麼久,現在就要帶舞陽姑娘去見她的族長……"
"可是……"
"大山,什麼事?"大熊突然趕到,力族勇士明顯松了口氣。
"大熊,你來的正好。什麼時候我要見個人,也要被這樣刁難了?"風雲的臉色很不好看。先前他四處尋找力飆時,約略听到傳聞,說力飆將舞陽關在他的營帳里,不允許任何人進出探望,分明把舞陽當作禁臠。這要是傳進初月耳里,鐵定是場大混亂。
"風雲,是你啊。"大熊搔搔頭,眼里飛濺出一抹驚喜。風雲來了就好,只有他勸得住力飆。
"大熊,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事說來話長。"大熊嘆了口氣,眼眸一轉,忽見舞陽站在營帳目。"喏。你要見的人就在那里。"
"你是舞陽?"風雲大跨步向前自我介紹。"我叫風雲,初月要我……"
"族長也來了嗎?"舞陽一听見初月的名字,壓積在心底許久的思念和委屈,一古腦兒涌上心頭,黑白分明的清澈眼眸瞬時起了霧。
"是的。初月現在營帳休息,我來接你去見她。"風雲見舞陽神情憔悴,心生憐惜,暗驚力飆該死,她這模樣,初月見了一定會起疑的。唉!力飆,你到底對舞陽做了什麼?這實在不像你啊!
舞陽抖動著櫻唇,幾乎無法相信這是事實。初月就在這里,她沒有忘記她,還找了人來接她。
"你願意現在跟我去見她嗎?"風雲溫柔地問。
舞陽含淚點頭,負責守護她的大山著急了起來。
"風少爺,你不能帶走她。飆少爺回來要是看不到舞陽姑娘,我可慘了!"
風雲听他這麼說,心里的惱怒全盤到臉上,陰郁地看向大山。"鳳族族長如果見不到舞陽,慘的不只你一個,咱們大伙兒全跟著力飆倒楣吧!"
"大山,天塌下來都有風雲頂著,你怕什麼?"大熊曉得風雲的脾氣。別看他平常溫和,一旦惹他發火,性子比力飆還烈。
話雖這麼說,大山心里仍不是滋。力飆抓狂起來,可不管你有沒有理,等到風雲出來頂時,他恐怕已去掉半條命了。苦著臉目送風雲將人帶走後,大山心里盤算著該到哪里躲一陣子,才不會被力飆的火氣燒個正著。
"舞陽,別哭了,有什麼委屈,我定然為你討回公道。"風雲離開後,初月擁著舞陽坐下說話,她溫柔地替她拭去仍冒個不停的淚水,哄小孩般哄著她。
"初月……"萬般言語全梗在舞陽的喉嚨里,要訴不能訴。她想將力飆的惡形惡狀全告訴初月,卻怕初月知道後不會饒過力飆。兩人好歹有過一段甜蜜時光,力飆又救過她,她實在不想將事態擴大。
"舞陽,你怎麼不說呢?"
"沒什麼好說的。"強忍心中的悲痛,舞陽勉強綻出笑容。"沒人欺負我,我是看到你太高興,才會止不住淚。"
"是這樣嗎?"初月見舞陽含悲忍淚地點頭,心里半信半疑.遲疑了一會兒後,轉移話題。"告訴我,你怎麼會到這里來?風雲說你在這里時,我好開心。你知道我好想你嗎?我倆從來沒分開這麼久,我有好多事要告訴你。"
初月表現出來的姊妹情深,令舞陽心中又是感動又是悲傷。她哽咽地道︰"我也好想你,沒有一刻不想……"
"我曉得。"初月蒙上一層淚霧的眼眸里有著了解,她親愛地拉著她的手,柔聲道︰"你一定吃了很多苦,把一切都告訴我吧。"
她柔和如月光的眼神以慈母般溫柔,撫平了舞陽心里的傷痛,她將她的手貼在臉頰上,把她和力飆的遭遇簡要述說了一遍。
但有些事、即使是而對親如姊妹的初月,仍是難以啟齒,她只有支吾帶過,然而她臉上的表情、欲語還休的言詞,豈瞞得過精明聰慧的初月。
"原來力飆為了保護你受了傷,所以你留在這里照顧他?"她不動聲色地挑眉詢問,
這話只有一半真。舞陽心虛地垂下頭。
"那我們是不是該好好謝謝人家?"
"不用了,我謝過他了,而且他的傷已經好了。"舞陽很快說道。她實在害怕再見到力飆,害怕那股讓她心亂的感覺再度困擾她,對力飆霸道的示愛方式,她心里有著無法拒絕的驚惶。她不想再當之牢籠里的鳥,即使她心里是喜歡他的,即使想到和他分開便會讓她心痛,她仍然拒絕被他的愛困住。如果力飆不能該變他的態度,學不會尊重她,她只有忍痛放棄他。
想到這里,舞陽的心疼得厲害,另一波眼淚溢出。
"怎麼又難過起來?"初月摟她入懷安慰,忽然,她的眼光被舞陽頸肩處的數個紅斑吸引住。她眯起眼,想看得更清楚。
"族長……"小兔從外頭趕進來,繃緊的俏臉上盛滿怒氣,氣憤地喳呼︰"舞陽被人欺負得好修喔!"
舞陽在心里暗叫糟糕,在初月身後拚命朝小兔搖手。小兔正說得義憤填膺,哪理得了她的暗示。
"我就在奇怪,怎麼這里的臭男人看咱們鳳族人的眼光那麼曖昧。姊妹們分頭打探回來才曉得,原來那個叫力飆的把舞陽關在他的營帳里,限制她的行動,還不準任何人未經他允許接近舞陽。那些臭男人用那種眼光看咱們,分明以為鳳族人好欺負,也想學那力飆擄一個回去當禁臠?"說到這里,小兔在空中緊的拳頭,像找到一個假想敵人似的用力揮了出去。
初月向來溫和的俏臉,出現難得的溫怒,春水般瀲灩的眸子,閃射出冰冷的光芒。舞陽悲嘆地以手覆額,神情沮喪。
"為什麼瞞我?"初月眼里的悲憤,令舞陽心虛地畏縮了一下。
"我……"她垂下頭,面對初月質疑的眼光,心情既苦且澀。"我不想你們起沖突。"
"舞陽,都到這種地步了,你還替他說話?"小兔氣憤難平地道。
"你們不懂!"舞陽捏著拳頭,神情悲涼。"畢竟他救過我的命,為我受了傷,我……"
"是因為這個原因,你才替他隱瞞下?"初月心頭疼痛起來,舞陽若不是想救她,也不會遇到這種不幸。
"他……"舞陽心情亂糟糟的,不曉得該從何說起,最後她嘆了口氣,眼光向帳外幽幽道︰"他只是不想……不想我離開。他要我保證永遠不離開他,我不肯,他就……"
"你也由得他?"初月無法相信舞陽會屈服。
"我……我沒有。"就因為她混有屈服,力飆才會用這麼極端的手段困住她吧。只因為他想留住她,不願意她離開。
這個想法奇異地平息了這些日子來,她心里的怨恨,對他,她永遠不會有真正的恨意。即使在山洞時,他用強硬的手段傷害她,她仍沒有真正恨過他。或許是她曉得力飆並非有意這麼做,也或許是他刻意的討好,彌補了受傷的感覺。
但不管如何,她還是無法接受他霸道的決定。沒有任何人可以主宰她的生命,至少不能用強迫的手段控制她。
"我試著跟他講道理,但他不想听。"她輕柔地嘆著氣,像個母親般,對頑固倔強的孩子感到無可奈何。
"他只是拘留你,沒有強迫你什麼嗎?"初月比較擔心的是舞陽是否有受到上的傷害。先前在她頸肩交際處出看到的紅斑再度躍上腦海,她蹙了蹙眉,表情擔憂。
一抹紅霞飛上舞陽的頰面,她沒料到初月會問及這麼私人的事。
"他強迫了你?"狂暴的憤怒擠出初月的齒縫,她絕不容許任何人傷害舞陽,力飆只要是真敢這麼做,她不會放過他的!
"這……"舞陽窘迫地以手遮著臉,記憶中那些令人困惑的躁動再度挺住她,身子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不能否認的,她並非對力飆的撫觸無動于衷,身體也曾熱烈反應過他,有時候甚至會有點期盼,渴望他熱情的撫觸襲身。可是要她承認喜歡這種事,對她來說又太過為難,尤其是在目前這種情況下。
"舞陽……"初月再度催促。
"不要問了!"舞陽承受不住地叫喊起來,淚流滿腮。"求求你們不要再問了好嗎?為什麼不能讓我平靜一下?為什麼回到族人身邊,還要受到這種拷問?"
她受夠了力飆一再逼迫她許諾,無法再承受初月一逕逼問細節。那些是最私密的事啊,而且在心情這麼亂的時候,根本難以判斷哪些部分是強迫,哪些部分她又心甘情願地迎合,向來善解人意的初月,這時候為什麼不懂尊重她一下?
看到舞陽傷心欲絕的表情,初月頓時有股揍人的沖動。一定是力飆傷她太深,她才會這樣。
"我不問就是了,別難過了。"初月忍住心頭的悲痛,將她摟入懷中安慰。舞陽像個孩子般哭個沒停,此刻除了用淚水濾清心里的紛亂外,她沒有其他法子了。
夕陽的余暉消失在低垂下的夜幕間,深沉的夜色降臨光明被黑暗取代,就像此刻舞陽和初月的心情,漆冷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