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打開門,他就看著她,一直盯著她走到床旁邊。這一次,他只有好奇的表情,而她壓抑著心?的真正感覺。
和吃飯睡覺沒有兩樣?好吧,她告訴自己,早一點解決比較好。
低頭看著他,她把可怕的消息向他宣布。「我需要馬上懷孕,而你被選上幫我的忙,因為你的眼楮和頭發顏色正巧與我丈夫類似——孩子必須像他,你知道。今晚、明晚,甚至後天晚上,我要和你發生關系,直到藍田種玉。我知道你不會樂意,老實說我也不願意,可是我們都沒有選擇余地。」
鐵鏈發出可怕的搖動聲,她不敢看他會說話的眼楮,于是她把注意力移向他身上的被單——她用力掀開它,它落在床尾的地板上。她沒有看它落地,她的眼楮不由自主朝向他小骯間,而且馬上張得又圓又大。這個才像她所听見的形容,真正是可怕的武器。它柔軟安靜地休息在一堆金黃色的鬈毛之上。
他喉間發出沉悶的怒吼,使她轉頭看他的臉。那對眼眸仿佛在噴火,銀色的火焰在怒斥她住手,否則他將讓她後悔莫及。
若薇娜吃了一驚,幾乎使她轉身逃跑。她真的不明白,他為什麼如此憤怒?大部分的男人不會在乎她將做的事,他們到處散播種子,留下許多私生子,再多一個有什麼差別?這還是指貴族而言,奴隸更是處處留情,他們根本不知道生出來的小孩是不是他們的種,因為換太多女人了嘛,萬一被逮到,大不了結婚。
莫非他怕他得娶她?還是反對用這種姿勢?美芷說她騎在上面,是不自然的。那麼他也可能這麼想。可是她又有什麼辦法?她對這一切都無能為力。
「我很遺憾你反對,可是沒有用的,」她苦澀地告訴他,「我非這麼做不可。不要生氣,我會盡快做完,不會打擾你太久。」
他的眼楮在嘲笑她,好似她說了非常愚蠢的話——天,她希望她不要那麼了解他在想什麼,她希望他合作一點,但她憑什麼要求他?他八成和她一樣覺得不是滋味。算了,她不要再看他的表情,她要快點解決這件事。
決定之後,她爬上床,它突然猛烈搖晃,使她向後仰倒,跌在地上時她差點暈過去,一時不明白到底發生什麼事,接著她听見鐵鏈靜下來,于是想通了——也開始生氣了。
懊死的!她想大聲詛咒他。她爬起來,低頭看他。「我會和你結為一體,知這嗎?我非做不可!」
她爬回床上,這一次親眼目睹他發威——他真的是發威,那種力道簡直無法想象,他的身體似乎脹大了,整張床差點翻過來。她又失去平衡,只不過這次她學聰明了,往前撲倒而沒有滾下床。
撲在他身上之後,他突然全身一僵,立刻靜止不動。她忍不住擔心是否壓扁他了?但她抬起身子,發現他的生殖器官仍然一樣,說不出來它有沒有被她的肚子壓傷。不過由她的角度看去,他的腳踝全是血。她抬頭看他的手,手腕的皮早就磨破了,鮮血直流。
「你這愚蠢的人哪,」她由齒縫中擠出一句。「何必枉費力氣,自找苦吃呢?」
喉間傳來另一聲低吼,算是他的回答。不過趁他保持不動,她一腿跨過他的腿,騎坐在他的身上,然後得意地看他一眼,他要彈動的話,她也不怕跌下床了。
他沒有動,只拿具有殺傷力的銀眼眸狠瞪她。
華瑞克這輩子再也沒有受過更大的侮辱,他氣瘋了。這女人想要強暴他,好偷他的種?他的種?!如果她成功了,他要宰了她。不,那太便宜她了,他要她求死不得——像他現在這樣。不過她不會成功的,他的憤怒使他全身冰冷,但那愚蠢的娼婦還不知道,竟拿勝利的眼光向他示威哩。
她掀起衣襬,坐在他小骯間。那使他更怒不可遏,她要偷他的種子,還不肯在他面前月兌光衣服。好得很,她很快就會知道什麼叫失敗。他閉上眼楮不去看她,她的容顏對反抗強暴的男人而言,太美麗了些。
努力培養他的憤怒,他在心底點燃仇恨的火花。他唯一的是掙月兌鐵鏈,重重捶她一頓。她竟敢如此對他!她強暴他——企圖強暴他——已是罪該萬死,還敢偷他的種!
他才不要和這種笨女人生小孩!她竟以為可以強暴男人——如果她閉上嘴,對他投懷送抱,她很可能得逞。他的身體不會沒有反應,光看到她就足以令他情不自禁。但現在他根本不必掙扎,他氣得不可能對她興奮,仍然在她下柔軟如故。
她不是動也不動坐在他身上,等待奇跡發生。他可以感覺到她的手握住它,用一種奇怪的動作撫弄。不久後,他意識到她竟想就這樣把它塞進去,他張開眼楮訝異地看她。他發現她閉著眼楮,咬著下嘴唇,過于尊心以至于整張臉皺成一堆。尖尖的指甲戳到它,他差點叫起來——如果可能的話但她顯然並非故意的。
華瑞克忍不住要猜想,她能這樣下去多久?不久,她終于哭出來,跳下床,像戰敗的小兵逃了出去。
太得意了,他甚至露出一絲笑容。這麼容易就把她打發啦,他根本沒使上勁。她是失敗者,他是勝利者,他恨不得大聲歡呼……
她又回來了。
沒想到她還有臉回來,眼楮亮晶晶地,帶著堅決的神情。他提高警覺——果然,她月兌掉袍子,當她動手月兌內衣時,他緊緊閉上眼楮。
軟軟柔柔的聲音鑽進他耳朵崟。「你可以反抗,不過有人告訴我,那不會有什麼用。」
就算能開口,他也沒辦法反駁她的話,但他想割斷那個鼓勵她回來的人的咽喉。他沒听見她走過來的聲音,可是一只小手放在他胸前,告訴他她來了。
「你恐怕已經知道我還是處女。」
他不知道,也不太相信——不過他的身體有了反應。她的手又一路由胸口往小骯間模去,他希望他的憤怒再出現,她卻滔滔不絕說下去。
「我沒有經驗,所以不知道你還沒有準備好——你需要一點鼓勵之類的。我也沒有想到,這柔軟的東西會變得像你其它地方一樣硬。」她撫模他。「我實在不太相信,因為它已經這麼大了,可是人家說是真的。我倒要證實一下。」
她曉得她說這些話,和她的手一樣令他難以自制嗎?希望她下地獄,希望她和她的狗頭軍師一起下地獄!冷汗由他額上冒出來,他絕對要反抗到底!
「我要吻你,還有——舌忝你,每一個地方,和這里。美芷說我吻你那里,除非你死了才不會有反應。」
已經有反應了,他在心?憤怒地狂喊,但他的是叛徒,自作主張想對她起立致敬。他發了瘋,不顧一切全身扭動。她不理他,只是用手握住它。他發現他越動,正好幫她的忙。
「老天,若不是親眼看見,我絕對不會相信的。」她倒抽一口氣。
她的每一句話都帶著驚嘆號,而且她還親熱地拍一拍那個叛徒。她甚至不知道,他還沒有到達應有的尺寸,而他仍然在掙扎。
「看來我不必吻你了。」
那是什麼口氣?失望嗎?噢,天哪,他該怎麼辦?她恐怕會成功——如果她繼續下去,而她一定會繼續下去的。
當她爬上床,他和以前一樣反抗,她卻抱住他的腰,往前撲倒。而他清楚地感覺到她的,胸部貼在他小骯上,那個叛徒更是借機坐大。他連忙靜止不動,希望她真的是處女,無法分辨他是否硬得足以播種,然後依然無功而返。
她在他身上爬,怕他再動,所以抱得很緊。他痛恨那光滑的肌膚磨踏他的感覺——那個叛徒卻很喜歡。接著她騎在他身上,而他早就準備好了,只等她指示正確的方向。
溫熱……溫熱而濕潤,正好是他意志力的克星。
她企圖完全坐下來,但她的處女膜橫阻在中間,她的動作太遲疑,所以只有弄痛她。他心中一陣狂喜。原來她真的是處女,這樣他無法打敗她,那種痛也會使她放棄嘗試。
現在稍稍移動就會幫她一個大忙,因此他直挺挺躺在那里。只是她好嬌小緊縮,他有種沖動再進去一點。他忍住了,不能控制那個叛徒,他還能指揮身體其它部分。
他听見她在啜泣,一聲又一聲,他終于張開眼楮來欣賞她的痛苦。眼淚滾落他的粉頰,藍眼眸中還閃著淚光,她哭得很是傷心——他在得意之余,竟忘了她沒有穿衣服。
標準的小女人,但她曲線玲瓏有致,比例勻稱。她的胸部飽滿,腰肢縴細——她跨開的雙腿,顫抖的細皮女敕內,淹沒的一半身體——不是他的錯,他動也沒有動,那個叛徒在這景象刺激之下,沖到它正常尺寸,沖破了障礙,而她的體重使她往下沉。
她叫出聲來,將它整個理沒。華瑞克咬緊牙根,他現在要對抗的不是她,而是他自己。那個不容易,抗拒全身每一個細胞,拒絕他全心渴望的東西。
那娼婦開始移動了,開始遲緩而笨拙。她還在哭,顯然還很痛,只不過她的決心並未減弱。她喘得不得了,吹動她的長發和他的胸毛,那是另一種,另一種折磨。而他非常清楚他什麼時候徹底失敗。
他使盡全身力氣,最後一次想踢她下床,寧可感受手腕腳踝的痛楚,可借她看穿了他,她加速了動作。然後他什麼都不在乎了,完完全全貢獻他自己,難以相信地輕松……
詛咒她,詛咒她!
我很高興是你。
華瑞克一輩子也不會忘記這句話,他也不會原諒她。她離開之後,他躺在床上反復思考它。
事情結束後,她伏在他胸口哭,淚水濡濕了他的皮膚。她沒有從他身上得到樂趣,但得到她想要的東西。在她走開之前,輕輕模他的臉,在他耳邊低語,「我很高興是你。」而他的恨意頓時增長數倍。
她的僕人跟著進來,為他的傷口清洗上藥。那年長的女人喋喋不休,說他不該傷害自己。她還看見他頭上腫起的大包,也替他上了藥。他隨便她擺布,失敗之後,什麼也不在乎了。他也不介意那個男人闖進來,檢查仍留在他小骯上的血和種了。
那人的表情矛盾地混和了滿意和憤怒。「她說你反抗得很激烈。算你狗運,否則我可能現在就得殺了你,因為你和她——」
話沒說完,他轉身走了出去,一直沒有再出現。華瑞克分析他的話,得到幾點結論。首先,他不會活著走出去,對方只要他的小孩,對他沒有其它企圖。他也知道那個男人嫉妒他,想殺了他。
他還是不在乎——什麼都不在乎。他讓美芷喂他,替他淨身,讓他在床上方便。連她拿掉綁在他嘴上的布條,他都懶得和她說話,這種情緒一直維持到那個娼婦再度出現。
小房間?沒有窗子,只有看見她,他才知道天黑了。而見到她,他整個人才活過來,再度感到憤怒、被羞辱。他的掙扎弄掉了繃帶,鐵銬陷進帶傷的肌膚。
不過她比前一晚更有耐心,慢慢等他不掙扎了才靠近。同時讓他完全準備好,才爬上床。
那一晚,她來找他三次,接著的晚上,又來了三次。一次待得比一次久,因為他的身體遲鈍了,她並未因此氣餒。他完全在她掌握之中,她他,使他興奮。
她對那個叛徒尤其溫柔,讓它貼近她的臉,對它呼氣,只是沒有做她威脅要做的事,沒有必要嘛。他光想到她要那麼做,她就達到目的了。而他完全無力阻止她,他再也嚇不倒她。她利用他,榨干他,使他很自己,恨那個叛徒。
天哪!他最根的是她,他多麼想報復。到了第三天,他滿腦子都是這件事,計劃要如何對付她。想想看,他第一眼見到她,還打算給她一個家。對,給她一個家——在他的土牢?。但首先他要讓她也嘗嘗……不,首先他必須逃走。
「告訴我她的名字。」
這是他對美芷說的第一句話,她正要把濃濃的炖肉汁送進他嘴里。
「不好,我想你沒有必要知道。」
「我的手下會找來,我會拆了這個地方。如果你想活下去,跟我合作。」
她竟有膽子對他的話嗤之以鼻。「你被抓來時只有一個人。」
「不,我和我的扈從在一起。杰弗瑞,他們殺了他,你不知道?」
如此冷峻的口氣,她突然害怕了,但她很快想起來他被捆在床上。于是她對自己皺眉頭——也對他。
「你是武士?不可能,他們要找的是普通人,難道這還錯得了?」
沒有必要說服她,他只是說下去。「我的部隊就在附近,他們會找我。」
「你很會講故事,先生,有什麼目的?」
「放開我。」
「哈,說得好。」她對他咧嘴笑。「你沒有必要騙我。就算我有鑰匙,我也不會放你走,直到我家小姐達到目的。」
她沒有告訴他,若薇娜已經吩咐她去四處找鑰匙。只是到目前為止,還不知道它的下落。何必讓他空抱希望?
這一次喂食花了比較久的時間,因為他一直講話。那使他臉上綁布條的痕跡消褪了些,而她要再把布條綁上時,仔細看清了他的瞼。
「老天,你有一張嚇人的瞼,」她近乎自言自語地月兌口道,「我現在才注意到。」
華瑞克不需要她提醒。由于他的臉,他的第一任妻子怕他,他的敵人也怕他。他本來希望那該死的娼婦會因而嚇跑。那是由于他的眼楮,有人形容他目露凶光;也由于他的嘴,他從來不笑。還有他的表情——特別是現在,知道她不肯幫他。
「你要記得我給過你機會——」
她把布條塞回他嘴?,打斷他的話。「你威脅我是沒有用的,我替我家小姐做事,才不管你呢。難怪她每次從你這?出去,都是愁容滿面。她也是不得已的,你就不會對她溫柔一點嗎?可惡的束西!」
丟下這幾句話,她便自顧自走了,留下他獨自生氣。她要他怎麼樣?同情一再強暴他的女人?她想從他這?偷一個小孩,他怎麼原諒她?
死對他而言不算什麼,但士可殺不可辱,他絕對不會放棄對她復仇的念頭。
而第二天美芷抱著一疊衣服,拎著食物出現時,他十分驚訝。
「幸好我找到鑰匙,我們家小姐要你走,並且非得現在——趁她哥哥外出找人手時。」
她解開綁在他嘴?的布條,一邊說道,「我們會說服他,說你讓小姐有喜了,不過很難講他會不會追殺你。」
「哥哥?」他想起那個男人。「我想不是親的哥哥吧?」
「不是,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系,感謝上帝。」她說,忙著解開他的鐵鏈,沒有看他。
「萬一她沒有懷孕,會不會有人替代我的位置,躺在這張該燒掉的床上?」
「那不關你的事。」
「那告訴我為什麼她要懷孕?而且必須是我的孩子?」
她聳聳肩。「還會為了什麼?為了要保有這個城堡。她嫁給柯白恩領主,當晚他就死了,也就是你被捉的同一晚,那孩子要說是他的。」
貪婪,不錯,他早就該猜出來。而柯白恩堡是個值得爭取的地方,他由附近打量過城堡。他不敢接近,因為不想和領主唆。就連隨身的三十名侍衛,也會引起側目,所以他要他們先走,去和軍隊會合。他只想洗個澡,在床上睡一覺。他沒有料到會遇上貪婪的新娘子,計劃謀奪夫家的財產。
最後一條鐵鏈松開,美芷跳開一步,躲得他遠遠的。華瑞克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臂,經過三天不正常的姿勢,他咬著牙忍住痛楚。沒有布條卡在上下牙齒中間,感覺也很奇怪。不過他不顧渾身疼痛,動手穿她抱進來的衣物。
對于粗糙的布料,不夠長的衣服,布做的鞋子,他全都沒有抱怨。一旦著裝完畢,他只想著一件事。
「她在哪里?」
「不行,」美芷朝門口退去。「如果你想傷害她,我會召人抓你。」
「我只想和她說幾句話。」
「你說謊,先生,看你的眼神就知道了。她叫我放你,不想讓你白白犧牲,但她不要再見到你。如果你回來,吉伯特爵爺會殺了你,你快點走吧。」
他盯著她半晌,他想掐死那娼婦的,不比他想重獲自由的希望弱。但他不知道美芷會召來多少人手,他得打敗多少人才能見到她。
「好吧,不過我需要一把劍,還有我的馬。」
「你瘋了不成?」她斥道,「你就這樣走吧,不要引起任何人的注意。抓你的人,把你所有的東西全丟了。來,我帶你由側門離開,時間不多了。」
苞著她,他記住眼前所經過的事物。除了僕人,守衛城堡的士兵根本寥寥無幾,他差點要改變主意,不想離開了。
難怪她繼兄要外出找人,柯白恩堡一天就可以被攻下,而華瑞克馬上會帶人回來證明他的判斷正確。
「他走了。」
「我知道,」若薇娜淡淡地回答,由窗口轉過身來。「我一直看著他隱沒在樹林里。」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美芷告訴她。「我們應該再等一下。」
「不。吉伯特已經說了,除非我懷孕,他不打算離開這?。他去特爾斯堡也沒有用,那?一時也攻不下來。今天是他第一次出去,以後他可能不會再出城。而且他注意所有人的一舉一動,我們怎麼放走那個男人?」
「趁他睡——」
「對,到時他會派他的親信看住每一道關口。你明知道現在是最好的機會,美芷。」
「但也不知道你成功了沒……」
房間?十分溫暖,若薇娜卻打了個寒顫。「我——我不能再那麼做了,就算他人還在這?,我昨晚就告訴過你,不能再做。」
「嗯,我了解,那不容易——」
「不容易?」她尖銳地苦笑。「那不對,那簡直大錯特錯,我不能一直錯下去。剛開始為了敷衍吉伯特,我只好做給他看。但後來他不再檢查,相信我的話,說他騷擾那個人會使我達不到目的,我就該停止,為什麼我沒有馬上想——」
「你何必自責呢?」美芷質問道,「你又沒有得到任何好處,而他還得到樂趣。」
「不,他沒有。他恨透了,那有什麼樂趣可言?美芷,他反抗,反抗得好激烈,不顧他的傷口。他恨我,恨我強迫他做那件事,他要我知道那種根,他的眼楮——」她又打了個寒顫。「我再也不能回去做那件事,殺了我也不能讓我再對他那樣。」
「萬一你的計劃不成功呢?」
「會成功的,非成功不可。吉伯特不會發現那人走了,以為我還每晚去見他。等我確定懷孕,我再告訴他,我放走了那個人。他不會對我怎麼樣,怕傷害了胎兒。而且那人是死是活並不重要,他也說沒有人會相信奴隸的話,如果有人膽敢說我肚子?的孩子是他的,也沒有什麼影響。」
「我可不敢說他一定是奴隸。」姜芷不自在地告訴她。
「你也注意到了?」
「他還說他有一名扈從,是被抓他的人殺了。」
「老天,他恨我又多了一項理由。」她嘆氣。「好,他是一名武士,你說他會讓別人知道我們對他做了什麼事嗎?」
「不,不可能。」美芷大搖其頭。
「好了,我們更不必擔心他制造謠言——如果有小孩的話。不管有沒有,我都會告訴吉伯特肯定的答案,他會安心地去和福克赫斯交戰。他一走,我們就行動。我的衣服都在這?,還有這個城……我們弄到了錢,趁吉伯特還在特爾斯忙時,去安博芮堡救出我媽,一起到法國去投奔路易王室。」
「吉伯特爵爺失去柯白恩堡和你,他會很不高興的。」
「誰在乎?」她冷哼。「他做了這些事,我希望他死在福克赫斯手上!」
當天下午吉伯特氣喘咻咻趕回來,他只找到三名士兵,同時一封挑戰書送到他手上,令他臉色氣得發青。
若薇娜坐在壁爐前縫衣服,目睹這一切,心中暗喜。她現在很討厭她繼兄,巴不得他天天沒好日子過。
他允許她一天在大廳待幾個小時,好讓柯白恩堡的人習慣女主人,萬一有人問起,她也好當面回答他們,高武•利諾好多了,只是身體還太虛弱,不能出房門走動,而且他仍然堅持只要她服侍他。
吉伯特安排這一切,他要別人有個錯覺,利諾病是病了,還沒有病到不能向新娘子撒嬌。過些日子,等時機成熟了,再宣布他意外死亡。
她坐在那里,正好看見她繼兄臉色由青轉紫,大吼大叫弄得僕人雞飛狗跳。她本來害怕他是發現那人逃走了,又覺得不可能。
這時他突然發現她在看他,臉色漸漸恢復正常,若有所思地打量她。
「我不知道他如何查出來的,但他想必知道我在柯白恩堡,否則福克赫斯不會無緣無故要攻城。可惡的人,詛咒他!」
要不是怕他甩她耳光,她真要哈哈大笑了。「你不是說他在特爾斯堡嗎?」
「他本來是。但他或許耳聞我和利諾的大軍進攻,在圍城之前就離開了。不知他哪?找來那麼多人,他狂龍的旗下帶了五百大軍來攻打柯白恩堡。」
「有那麼多人,他為什麼不揮軍向特爾斯去對付你?」
「不要傻了,」他不耐煩地說,「特爾斯堡是你父親的主要基地,你知道它有多麼不易攻破。他何必急著回去?尤其我人又在這?,手下沒有幾個人。如果他抓住我,就能控制我的軍隊了。」
「要不然他可以殺了你。」
他睨她一眼,她非常高興見到他面無血色。
「你確定是他嗎?特爾斯堡在北方兩天行程之外地。」她問。
「只有他用噴火龍的旗子,而且他一兩個小時之內就會到,我得盡快離開。」
「我呢?」
「不管我在不在,他都會拿下這座城堡。他知道這是我的,他發誓拿下我每一座城!以報復狄伍德事件之仇。該死的,我父親死了,對他還不夠嗎?」
這話不是對她說的,她也懶得回答。福克赫斯爵爺要來,或她繼兄打算留她面對他,她都沒有什麼感覺。
「你要小心應付他,」吉伯特繼續說道,「不過他不會傷害你的。去年他逮到我的未婚妻,也只是要她宣誓效忠他。他要你怎麼做,你就順從他吧。不要擔心,我三天之內就會回來,帶著正圍攻特爾斯堡的軍隊。對,在這?比在特爾斯好,這?沒有特爾斯那種天險,反而易攻難守。我的人比他多三倍,你不要怕,我很快就會把你搶回來的。」
這麼說著,他一把摟住她,給她一個不太屬于兄妹式的親吻。她有些驚訝,在此刻以前,她一直不知道他對她另有企圖。
吉伯特匆匆忙忙離開,根本忘了還有個男人應該捆在床上。他也沒有處理利諾的尸體,她卻不想傷腦筋,因為他一離開,她就打算跟著溜走。
但他走了以後,她才發現他帶走所有的士兵,和城?最後一匹馬。
她又打算躲在屋子?,敞開城門讓僕人去迎接福克赫斯。問題是那人不是來串門子的,他是來尋仇的,他很可能放火燒掉城池,為了逼出吉伯特,或城堡的女主人。
逃入樹林也不是辦法,沒有馬匹,又沒有錢,她怎麼救出她母親,逃離吉伯特的手掌心?
只好以靜制動了。等她見到福克赫斯,只要他比吉伯特好一點點,她就要投靠他,尋求他的庇護,用以交換——交換什麼?他已經由吉伯特手上佔領了三座她的城堡。不提那三座城堡,她還有別的產業在她繼兄手上,但那人本來就要搶奪吉伯特所有的產業,有她沒有她都一樣。她實在沒有什麼好和別人談條件的。等一下,她知道吉伯特的計劃,她可以事先警告他,但他會采信她的話嗎?
美芷要陪她到城門口,不過她說服她留在大廳,盡力安撫僕人。她則帶著四名男僕,直接到城門口,因為她無法放下吊橋,要男人才夠力氣。但她動作稍慢了一點,福克赫斯的大軍已經到達,只差一點就到了射程之內。那種黃沙滾滾、殺氣騰騰的氣勢,嚇得她身邊的人驚慌失措。
他們只想逃走,然後找個地方躲起來,她不怪他們,她自己也和他們一樣啊。但她不能允許那種事發生,于是她警告他們,由于本身的恐懼,她的口氣特別冷峻——如果他們不幫她,就只有死路一條。不是死在憤怒的福克赫斯手下,她也會殺了他們。那些人總算沒有四下逃逸,不過他們全縮著脖子,左閃右躲怕被暗箭所傷。
若薇娜朝城下張望,祈禱自己能鎮定下來。那麼多武士,她沒有想到會是這樣。許多武士的戰馬上,都飄揚著龍的旗幟,好似他們以他們的主人為傲。
不久之後,一名武士騎到城門下,他和其它武士一樣全身盔甲,看不清面貌,但他的聲音十分宏亮,字字句句都清楚地傳上來。
沒有條件可講,要不就全面犧牲,要不就投降。
她不必考慮他是否唬人,她帶來的人不等她下令,自作主張就開了門,放下吊橋。她所能做的,就是到大門口迎接大軍。
武士們手持刀劍進城來,四周連個鬼影子也沒有,只剩下若薇娜,她站在城堡前的階梯上。他們似乎一點也不意外。而那些被派去清除城牆的士兵,也發現那?沒有半個人。
三名武士接近她,她覺得他們可能全是領主,但只有一個人會是福克赫斯。最後,個子最高大的那位武士來到她面前。
她這才發現自己站錯地方了。陽光由他身後直接照到她臉上,它使她的金發閃閃發亮,皮膚幾乎透明,也使得她看不清來人的表情——當然,他沒有月兌下頭盔,也是原因之一。
正想開口說幾句話撐場面,突然他抓住她的上臂,痛得她猛吸一口氣。她閉上眼楮忍住痛,但他用力搖她,要她張開眼。
「叫什麼名宇?」
他的聲音和他的嘴唇一樣冷酷,她不知道他是怎麼回事。他應該知道她是貴族——由穿著和她的行動可以輕易看出來——然而他卻像對待奴隸般對待她。
「若薇娜•貝利諾夫人。」
「你沒有頭餃了,你是我的俘虜。」
她松了一口氣。至少他不打算立刻把她劈成兩半。俘虜的境遇並不太可怕,而且通常是暫時的。貴族到後來都會獲得禮遇。不過他說沒有頭餃了,是什麼意思?他仍然抓住她,不知道在等什麼?等她抗議?不,她什麼也不想說。這人比吉伯特還糟糕。但她覺得他一直在打量她,只是她不敢抬頭證實她的猜測。
最後,他把她推給他身後的人。「帶她回福克赫斯,關進土牢!等我回去要是沒有看到她,唯你是問!」
那人白了臉。若薇娜沒有看見,她差點當場昏倒。
「為什麼?!」她喊道,然而福克赫斯已經轉身走進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