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答使她驚愕得說不出話來。當她恢復鎮定,他已經走遠。她急忙沖到房門口,在他身後大聲喊。
「你瘋了嗎?」
他沒有回頭。「一定是的。」他用令人討厭的愉快語氣大聲地回答。
黛茵無力地靠著門柱。她的叫喊引來一些好奇的目光,好幾個房客打開他們的房門探頭看發生了什麼事。路克和杭特已經消失。她考慮向房客們道歉,然後改變主意。她急忙回到房間內,關上房門。
她癱坐在最近的椅子上,試著思考羅先生的要求。他不知道如果他們發生親密關系,事情會變得多麼復雜嗎?她不想去想這件事。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他忘了他並不想結婚嗎?
「他是在嚇唬我。」她低聲說出自己的結論,這個可能性使她感到安心。
老天!她幾乎喘息起來。羅先生一絲不掛的影像使她心跳加速,他一定是在裝腔作勢。她不斷地重復這個想法。黛茵強迫自己甩掉這些思緒,她有更重要的事要思考。
一個小時後,路克和杭特回到旅館。杭特說明火車將晚四個小時到達,他們現在要去見一個也許能夠提供有用線索的人。路克向黛茵保證他或杭特會去接薇莉。而她,路克嚴厲地警告她,必須待在房間里等待。
他們在幾分鐘後離去。杭特變得和她的丈夫一樣專橫,他命令她要鎖上房門直到他們回來。「不要讓任何人進來,不論是什麼原因。明白嗎?」
「是的,當然。」
然後他拉上房門,等到听見上鎖的聲音才離開。
他們將要見面的人叫做馬森。他不算壞,但是他不介意販賣消息。不過,他這麼做是要冒險的,如果「邊界兄弟」查出是他出賣他們,那麼他就死定了。
路克付給他要求的現金。他們站在大廳的角落。大廳里擠滿生意人,沒有人注意他們。馬森仍然堅持躲在路克龐大的身軀後面。
「我可以給你們一個名字,」他低聲說。「巴迪,」他點點頭。「他每晚都在‘喜客酒館’的角落喝酒。你們知道這個地方?」
「我們會找到。」杭特說。「巴迪可以告訴我們什麼?」他問。
「昨晚他在吹噓他將賺一大筆錢,」他低聲回答。「我听見他說他將賺兩倍的錢。然後他笑得很得意……好象他知道什麼秘密。」
「他通常什麼時候開始喝酒?」
「天黑之後。」馬森回答。
「還有別的嗎?」
馬森搖搖頭。他把路克給的錢放進口袋,在幾分鐘後離去。
「可能是另一條沒有用的線索。」杭特說。
「可能,」路克同意。「不過……我有預感……」
杭特微笑。「我也有預感,」他承認。「我的直覺告訴我,巴迪將帶我們找到‘邊界兄弟’。」
情況有轉機了。「現在才六點多,我要上樓去睡一個小時。等我去火車站接薇莉回來,我們就去找巴迪。」
「我去接薇莉,你可以睡到我回來。」
「你不累嗎?」
「我沒有坐四十個小時的火車。薇莉長什麼樣子?」
「紅頭發,綠眼楮。」
杭特記下這兩個特征。「我先去找‘喜客酒館’,這樣可以節省我們的時間。」
他們兩個分道揚鑣。路克回到旅館,一邊告訴黛茵發生什麼事,一邊月兌掉襯衫和鞋子。五分鐘後,他即躺在床罩上沉沉地睡著。
杭特找到酒館,然後前往火車站,他到那里的時候,所有的乘客都下車了。紅頭發和綠眼楮,很容易找,他想著。可是他幾乎錯過她,她被三個超大行李箱擋住了。要不是他在轉身要離開時注意到一片裙角,他會以為她沒有搭這班火車。
火車站幾乎沒有人了。一名車站的服務員已經去找載得動她的三大箱行李的馬車,薇莉確定這個人已經忘了她。她祈禱自己是錯的,因為她疲乏得無力做什麼,只能靠著行李箱等待。
她覺得反胃。她不應該吃隻果,她覺得自己隨時都會嘔吐。她一動也不動地站著,擔心任何動作都會使情況惡化,只能祈禱自己不會做出丟臉的事。
「韓薇莉?」
听見有人叫她的名字,薇莉轉身,然後後退一步。叫喚她的男人使她屏息,他也讓她嚇了一大跳。他看起來非常危險,直到他微笑。微笑使他變得英俊。他的頭發黑得像午夜,他的眼楮則是褐色。
他是誰?
他重復她的名字。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點頭響應,她能夠感覺到膽汁涌上她的喉嚨。她深深地吸口氣,試著保持直立。
他覺得她怕他。她是個漂亮的女人,那頭火焰般的鬈發散亂地垂在她的背後。
「我叫做杭特,」他告訴她。「我是羅路克的朋友,我來接你到旅館去。這些全部都是你的行李?」
她無法回答他,她的喉嚨干得像羊皮紙。哦,老天!她知道自己隨時都會嘔吐。薇莉不停地深呼吸,努力地延緩不可避免的事發生。
杭特無法想象她是怎麼回事。他知道大部份的女人在他面前都會有點緊張,可是她的反應超越緊張。她注視他的表情彷佛他變成一只怪獸。
他的樣子沒有那麼可怕吧?
他努力地耐住性子,再次自我介紹。他試著安撫她,因為她的眼楮充滿驚慌。
「我叫做杭特。」他又說一次。
「我是……」她的聲音梗在喉嚨里。他想拍拍她,不過及時阻止住自己。如果他踫她,她可能會昏倒或尖叫。
「你想說什麼?」他問,試著用最溫和的語氣。
她東張西望,顯然在尋找逃月兌之路。
「如果我們分別搭馬車回旅館,你會覺得自在一點嗎?」
她慌亂地搖頭。當她再度開始用力地深呼吸,他失去耐性。
「听我說,小姐,我只是幫路克忙。如果你不……」
她抓住他的手臂,他驚訝得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一分鐘後,他終于明白她怪異的行為,但是已經太遲了。
「我要吐了。」
她真的吐了--吐在他最喜歡的靴子上。
※※※
杭特敲敲路克的房門,然後彎身月兌掉靴子。他把它們留在門外。
黛茵為他們開門。薇莉一見到她的朋友,立刻哭起來。路克正在穿襯衫。他走進客廳正好看見薇莉投入黛茵的懷里。
「發生了什麼事,薇莉?」黛茵問,生氣地看向她認為必須為薇莉可憐的情況負責的男人。
杭特也滿臉憤怒。黛茵注意到他沒有穿鞋子。
「我覺得不舒服。」薇莉說。
「你的靴子呢?」路克問杭特。
杭特走進房間。「別提了。」他咕噥。
「你只是累了,」黛茵告訴薇莉。「你只要洗個澡、睡個覺就會覺得好多了。到你的房間來,我來幫你安頓下來。」
杭特站在房間中央瞪著薇莉。他等到黛茵帶她走進相鄰的房間才轉向路克。
「發生什麼事?」路克問。
「我作自我介紹。」
「然後呢?」
「她吐得我一身都是。」
路克微笑。他想大笑,可是不敢。杭特會殺了他。
黛茵的笑聲突然充滿房間,她的朋友顯然在向黛茵坦承她做了什麼。片刻後,路克和杭特也听見薇莉的笑聲。
「這件事並不好笑。」杭特咕噥。
「你對女人真有一套。」路克說。
「她的情況與我無關,」杭特說。「她說是火車的搖晃使她吐的。老天!我需要洗個澡,如果我到那里面去拿我的衣服,她會不會變得歇斯底里?」
「黛茵已經把你的東西搬到你的房間去了。你的房間也在這一樓,第三間。鑰匙在桌上。」
杭特隱藏不住他的驚訝。「這個高級旅館給我一個房間?」
杭特習慣于人們對他的偏見,他從不為自己受到歧視而抗爭。他曾經告訴路克他不需要為自己的權利挺身而出,因為路克會為他做這件事。
「黛茵用她的名字登記。」路克說。黛茵的作法在無意間避免了一場紛擾。
杭特決定討論一個比較重要的話題。「你想什麼時候出發?」
「你一準備好就走。」
杭特拿起鑰匙離去。半個小時後他回到路克的房間。在這半個小時里,黛茵除了幫助薇莉安頓下來,還洗淨了杭特的靴子。
黛茵走進房間時,杭特正在穿靴子。「謝謝你找人清理了我的靴子,黛茵。」
「黛茵清的。」路克告訴他的朋友。他靠著牆,注視他的妻子。她看起來臉頰泛紅。
「你還好嗎,黛茵?」他問。
她回答的時候眼楮看著地板。「我很好。」
這麼膽怯一點也不像她,一定有什麼不對勁,他斷定。他要黛茵走到他身邊。她緩緩地走,當她終于走到他身邊,他握住她的手拉她走進凹室的隱密處。
「你怎麼了?」他問。
她嘆口氣。「你是在虛張聲勢嗎?」她問。「我確定你是,但是,我必須听你親口承認。」
「我從不虛張聲勢。」
「哦,好吧。」她轉身要走,可是他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留在那里。
「我們談的是什麼?」
「你的新婚之夜。」
他微笑,然後低頭輕吻她。「我們的新婚之夜。」他糾正。
她看起來對他非常不滿。「你不知道這會使事情變得多麼復雜……」
他的嘴堵住她的抗議。這不是個輕柔的吻,他想用強烈的手段讓她忘記一切。
她知道他想要她,她想要他愛她。可是他寧可被吊死也不要結婚。
她推開他。「你渾然忘我了,羅先生。」她結巴地說。她在喘息,她的臉頰發紅,而她卻還努力地試著表現出淑女的端莊。
他不理會她的反應,拉她回他的懷里,再次熱情地吻她。當他終于放開她,她幾乎無法思考。
他留下她坐在他們的床邊。路克在出門時得意地吹著口哨,口哨聲使黛茵恢復理智。
黛茵理理頭發,大聲地嘆口氣,然後走到鄰室查看薇莉的情況。她的朋友熟睡著。她悄悄地走出房間,走到客廳坐下來,然後開始祈禱。路克每次出去尋找女孩們,她都會為他祈禱。她祈求上帝保佑他平安,以及幫助他找到孩子們。當然,她也為杭特祈禱。
她沒有辦法靜靜地坐著太久,踱步似乎也已經變成一種儀式。她會憂慮、祈禱、踱步,直到路克和杭特平安地回來。
也許今晚他們不會空手而回。
※※※
杭特和路克都覺得這條線索會有收獲。他們找到叫做巴迪的男人。他們正要成為他的好朋友,只因為杭特為他的酒付錢。他們的目標是讓他醉到連他自己的母親都可以出賣。
一個小時後,他們達成目標。巴迪看一眼路克拿出來的錢,立即開始說。他以為他在幫「邊界兄弟」一個大忙,因為杭特暗示他可能會買下雙胞胎。錢,杭特吹牛,不是問題,因為他淘金發了大財。
路克幾乎沒有說話,他擔心他的聲音會出賣自己。對這種人渣的厭惡使他的五髒六腑都燃燒著怒火,這個假裝為人的禽獸正討論著能夠從年輕得到的快感。
路克想宰了他。
「他們已經找到買主,」巴迪說著。「不過,可以說服他們改變主意。畢竟,那個買主是個女人。」
「女人?」杭特問,無法掩飾他的驚訝。
巴迪憂慮地看路克一眼。「你的朋友不太說話的,是不是?」
杭特沒有回答他。「你說買主是個女人。」
巴迪點點頭。「她是個老鴇。你真的願意付三倍的價錢?」
「我有得是錢,」杭特回答。「如果這對雙胞胎值這麼多錢,我必須先看看她們。」
「你會給我賞金?」
「我說過我會。」
「萬一她們不是雙胞胎呢?」巴迪問。「我不能確定。」他承認。他喝一大口威士忌,用袍子擦擦嘴。「我沒有見過她們。我听說‘邊界兄弟’有一對雙胞胎和她們的哥哥。那個男孩是個雜種,那對雙胞胎有可能也是。如果是這樣,她們就不值一毛錢。」
杭特看向路克,他的眼神清楚地說明他想殺了這個畜生。他無法忍受再看這個畜生一眼,他伸手向他的刀子。
「還不是時候。」路克告訴他的朋友。
「什麼還不是時候?」巴迪問。
「告訴我他們把孩子放在哪里。」路克命令。他沒有掩飾自己的憤怒。巴迪似乎沒有注意到,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桌上那疊鈔票上。
他縮攏嘴唇,伸手向錢。杭特的刀子阻止了他。
「先給我們住址。」路克堅持。他為巴迪倒酒以示友好。
巴迪憤怒地看杭特一眼,然後一口喝掉杯里的酒。他盯著錢,顯然試著下決心。然後他月兌口說出地址。
「你們不會說出你們是怎麼找到她們的吧?」
杭特沒有理會巴迪。他看著路克,等待宰了這個畜生的許可。
路克再次否決他的要求。「巴迪要跟我們一起去,」他說明。「如果他說謊,你可以宰了他。」
「如果他沒說謊呢?」
因為巴迪在听他們說話,于是路克說謊。「我們就把另一半的酬勞給他。」
「我有這些錢就夠了,」巴迪說。他已經醉得話都說不清楚了。「我不跟你們到任何地方去。」
路克忍住揍他的沖動。「我的朋友喜歡用刀子,」他說。「他的雕皮手藝是一流的。」
杭特揚眉,然後微笑。「謝謝你。」他回答,假裝很高興听到這個謊。
巴迪臉色發白,路克覺得這樣還不夠。「他特別偏好活剝人皮,不是嗎?」他問他的朋友。
杭特點點頭。「剝死人的皮有什麼樂趣?」
巴迪發抖起來,憂慮地東張西望,顯然想找人救他。「你們不能帶我到任何地方去,酒館里有太多人了。目擊證人。」他說著,露出得意的微笑。
五分鐘後,巴迪含著眼淚,他被路克和杭特拖出酒館。
他們找到一條暗巷,把不省人事的巴迪綁起來塞住嘴丟在一堆木箱後面。他們不想要巴迪改變心意跑去警告「邊界兄弟」。當杭特要求殺了這個畜生的時候,路克耐心地指出他們也許需要問巴迪更多問題,如果「邊界兄弟」已經把孩子們帶去別的地方。還有一個明顯的事實,那就是他們兩個都不是冷血殺手。
「等這件事結束,」路克說。「我們會確定全城的人都知道巴迪出賣他的朋友,這就夠他受的了。」
杭特高興起來。他們在二十分鐘後找到巴迪給他們的地址。他們來到貧民窟的心髒地帶,殘破的廉價公寓傳出各種哭聲及叫聲,污穢的環境彌漫著令人難以忍受的臭味。
「她們在里面,我可以感覺到,路克。」
「我有相同的感覺,」路克說。「我必須去帶黛茵來這里。」
「為什麼?」
「她是唯一能夠確定雙胞胎是不是她外甥女的人。」他說。這是個無力的借口,他們兩個都知道。
杭特轉轉眼珠。「你以為‘邊界兄弟’手上會有多少雙胞胎?不論如何,路克,我們都會把那些孩子救出來,」
路克點點頭。「我知道,」他同意。「可是黛茵有權利跟我們一起來。我答應她一找到孩子就回去帶她。」
杭特停止爭論。「我在這里等。」他說。他已經移進兩棟建築間的陰影,尋找能夠同時監視前後門的地點。如果「邊界兄弟」決定把孩子們帶到別的地方去,他不會錯過。
黛茵為路克開門。看一眼他陰郁的表情,她試著做好听壞消息的心理準備。
「去拿你的大衣。」路克命令。
她沒有浪費時間問他要帶她去哪里,她跑向衣櫃抓起大衣,再跑回她丈夫身邊。她拍拍口袋確定她的槍還在。
路克只告訴她部分發生的事,他不想浪費時間。
黛茵緊緊地握著雙手,她感到緊張而恐懼。
「你說小女孩們有一個哥哥?」
「那個人是這麼告訴我們的。」
他們走到馬車旁,路克扶黛茵上車。
「如果她們有哥哥,就不可能是我姊姊的雙胞胎。」
「你想回去嗎?」
「當然不,」她大叫。「你的問題對我是種羞辱。我們要先救出那些孩子,然後我們再繼續尋找我的孩子。」
她的回答令他滿意。「我要你待在我和杭特中間。」
「好。」
路克繼續命令她該怎麼做及該注意些什麼。黛茵了解他為什麼如此嚴厲,他要確保她安全無虞。她為此感到安慰。當路克說完他的指示,馬車正接近他們的目的地。因為她看起來如此恐懼,路克決定給她一些正面的想法。
「下個星期,你可能已經帶著雙胞胎去和喬治的親戚團聚了。想想那個快樂的景象,黛茵。」他驚訝地看著她搖頭。她正注視著窗外,看著可怕的景象,根本沒有注意听路克在說什麼。
「你見過喬治的親戚嗎?」他必須重復他的問題。
她無法想象他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問這麼奇怪的問題。
「喬治是個孤兒,他沒有任何親戚。看,杭特在那里,他正往我們這里走。」
黛茵在馬車完全停止之前即開門下車。路克付錢給車夫,並且提供一筆賞金,如果他願意等他們。錢的誘惑超越了車夫對這個地區的安全顧慮。他從座位下拿出一把來復槍,然後承諾等他們三十分鐘。
他們沉默地爬上廉價公寓搖晃的樓梯。路克在前,杭特墊後。他們要找的公寓在三樓的最後面,木頭地板發出嘎吱聲,可是屋里太嘈雜了,就算他們用力地踏步穿過走廊也不會有人注意。
當他們到達目標門前,路克示意黛茵站在幾呎外的牆邊。如果發生槍戰,他不要她被流彈擊中。
杭特已經拿出槍。路克準備好武器,對他的朋友點點頭,然後用肩膀撞開門沖進屋內。杭特跟著他。
一個大約三十歲的年輕人睡在椅子上,他醒來發現杭特的槍抵著他的太陽穴。
一個年紀大他一倍的女人從廚房跑進客廳。她只穿著單薄的睡衣,臉上涂著厚厚的粉。她對杭特冷笑,張牙舞爪地跑向他。當杭特拔出第二把槍指著她,她立刻停下來。她顯然決定采取不同的策略,她雙手插腰拉緊睡衣,讓她身體的曲線暴露。「我叫雪琳。你何不把槍收起來,甜心?我會讓你舒舒服服的。」
杭特只是冷冷地看著她,她瞇起眼楮。「你來錯地方了,」她說。「這里是‘邊界兄弟’的地方。他們可不喜歡被搶劫,你最好趁你還能走的時候離開這里。」
杭特對她的威脅沒有任何反應。路克已經繞了這間狹窄的公寓一圈。有兩間臥室。第一間是空的,而第二間的門鎖著。他正要用肩膀撞開房門時,听見一個孩子的哭聲。他擔心撞開門會傷到孩子,他需要鑰匙。
「你一定听說過‘邊界兄弟’,」雪琳咕噥。「每個人都听過。」她嘲諷地笑笑。「你一定是外地來的,甜心,否則你會知道……」
「把臥室的鑰匙給我。」
路克從女人的背後發出命令。她嚇了一大跳,霍然轉身。在他說話之前,她不知道屋里有另外一個人。
這個人比用槍指著她的男人更具威脅性,他移動的時候一點聲音也沒有。只有常常犯法的人才知道如何像個影子般行動。雪琳後退一步,試著隱藏她的恐懼。
這時黛茵走進來,杭特指示她關上門。她只看了女人一眼,目光即移向躺在長椅上的男人。她注意到他的動作,立刻警告杭特。
「他要拿藏在墊子下的槍。」
杭特微笑。「我知道。」
她不了解。如果他知道這個人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阻止他?可是路克了解。杭特在等待殺了這個畜生的借口。
「不要開槍。」路克告訴他的朋友。
杭特失望地皺眉。他嘆口氣,轉動手槍,在他的囚犯知道他要做什麼之前,用槍把重擊他的腦袋。杭特沒有殺了他,不過等他醒來,他會希望死掉算了。
杭特將不省人事的男人推到地上,然後伸手拿出椅墊下的槍,把它插進他的腰帶。
雪琳突然明白這些陌生人不是來搶劫的,她的目光隨著黛茵移向臥室。她覺得這個女人看起來像天使,因此她的威脅更具實效。
「他也許不會殺女人,可是我會。你有五秒鐘的時間給我鑰匙。」黛茵說。雪琳完全相信這個眼楮冷得像冰的天使會殺她。
「一……」
雪琳跑向一堆盒子,從其中一個里面拿出鑰匙。
「這件事和我無關,我只是在這里工作。」
路克搶下她手里的鑰匙,示意杭特盯著她,然後打開門鎖。他不讓黛茵先進去,他要確定房里沒有其它的人和孩子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