體力鍛鏈持續了將近一個星期後,訓練課程也算有了一點點進展。
巫艷兒頂著大太陽,坐在草地上,專心看著眼前兩位手下對打的姿勢,看著看著,眉頭越來越蹙攏。
「少夫人,看得懂嗎?」站在一旁的常少奇問道。
巫艷兒下意識揉揉膝蓋處,上頭的瘀血是日前跑步不慎跌倒撞來的,還隱隱作痛著。
她吞了口唾沫說︰「這個晚一點再練好了,我們先練別的。」
「少夫人想練什麼?」
「射擊。」這樣就不用摔來摔去的了。
常少奇愣了下。「射擊?少夫人與丁巧芸的比賽項目中,有這一項嗎?」
「為免我打贏她了,她不服氣想襲擊我,我當然得把槍法練準一點,纔能對付她、保護自己啊!」巫艷兒似乎認為自己贏定了。
常少奇一听,尷尬地咳了下。「那就先訓練少夫人的槍法吧!」
「說做就做,走吧!」巫艷兒一聲令下,大伙兒迅速地轉移陣地,來到主屋後方的室外射擊場。
其中一名手下,拿著槍枝為巫艷兒解說著。
一旁的常少奇瞥見梁又非站在草坪的另一端觀看,他微微一笑,朝她走了過去。
「你的傷都好了?」
「嗯。」粱又非深怕自己會陷溺在他那雙溫柔的眼底,于是將眸光擺在前方的巫艷兒身上。
「這幾天,睡得不好嗎?」他探出手,模上她的黑眼圈。
「還好。」她往後一退,避開他的觸踫。
常少奇發現了,嘴角牽起惆悵的笑。
「這陣子『玄冥帝國』內的每個人,似乎都將注意力擺在巫艷兒與丁巧芸的比試上。」
「是啊,如果少夫人輸了,道上的人一定會嘲笑少主,選了一名弱女子來當妻子。所以,幫內每個兄弟,都很替少夫人著急。」
「你猜,誰會贏?」梁又非終于肯偏頭望向他。
常少奇一楞,面對心愛的她,卻又不得不實話實說。「這還用猜嗎?丁巧芸自小就接受了各種武術訓練,而少夫人……」他頓了一會兒,笑得有些尷尬。
「這次的比試,恐怕沒那麼單純,一心想當冥王之妻的丁巧芸,應該會想盡辦法除掉巫艷兒吧!在比試場上,拳腳無眼,而且巫艷兒又是自願比試的,如果丁巧芸打死了巫艷兒,道上誰也沒資格說這是丁巧芸的錯。」梁又非分析道。
「沒錯!每個人都很清楚比試當天,丁巧芸一定會除掉少夫人這個眼中釘,只有少夫人一徑認為自己會打贏身材瘦弱的丁巧芸。」常少奇無奈地一笑。「不過,少主絕對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
「冥王……真的愛巫艷兒勝過愛自己。」梁又非低喃,目光緊鎖著巫艷兒——這位少夫人練習射擊,竟然不慎將子彈打到手下腳跟前幾公分處,嚇得手下往後跳得老遠。
「七年前,『雷幫』毀了『玄冥帝國』,雷幫幫王將冥王砍成重傷時,冥王仍堅持不向敵人下跪,傲然地強橕著,直到雷幫幫主朝他胸前開了一槍,他纔不得已地倒下——」
常少奇疑惑地望著她,插嘴問道︰「你知道這件事?」
記得三年前,他們相戀時,他從未對她說過這些。那,她是如何得知的?
梁又非身子一僵,嘴角牽出一抹不自然的微笑。「你忘了,我曾告訴過你,我父親是某個幫派的小流氓,『玄冥帚國』被滅幫這件事,在黑道上是一件大事,傳著傳著,我當然會知道了。」
常少奇了解地頷首,回想過去,頓時一陣欷。「這些年來,少主過得真的很苦,受了重傷,身體尚未完全復原,還得苦橕著重整幫派。幸好,老天有眼,最後讓少主親手送雷鷹上西天,報了這個滅幫大仇。」
忽地,梁又非眸中竄過一絲悲痛,在常少奇尚未發覺時,她已褪斂起來。
她繼續著先前被打斷的話題。「當年是因為手下的出賣,纔會導致冥王的失敗。但這個失敗,似乎無法改變整個黑幫世界對冥王的看法。」
「冥王依舊像是一個高高在上的天皇,沒人有能力擊垮他,沒有人能讓冷傲的他服輸。如今,他為了巫艷兒,居然肯替她承擔下錯誤,甘願向人低頭致歉。」
鳳眸添滿了不解。「想不到,一個普通的巫艷兒,竟能受到尊貴的冥王如此重視。」
「是啊,我也不明白,少主怎會如此深愛著少夫人?」他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少主的眼光如此……特別。
霎時,常少奇仿佛想到了什麼,話鋒一轉,用深情的目光望著她。「為何每次我們的話題總繞在少主身上,難道,我對你而言,沒什麼好說的嗎?」
梁又非一震,安靜片刻後,便直接旋身往主屋邁去。
他凝視她背影的眸光,添上了濃稠的懮傷。杵在原地半晌後,常少奇才舉步走回巫艷兒身旁。
巫艷兒听完手下的指導,重新拿起槍,瞄準標靶,開槍。直到彈匣內的子彈射盡,她纔往標靶處跑去。
「唔?」巫艷兒望著標靶,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再瞧瞧自己手上的槍枝。「見鬼了!」
她伸出指頭,戳進紅心處的彈孔,一會兒,她唇邊的笑下斷擴大。
「哈哈哈!我就知道我有射擊的天分,纔第二次開槍,每顆子彈都命中紅心。」巫艷兒將槍枝丟給常少奇,拍拍他的肩頭。「女圭女圭臉,你放心吧,丁巧芸死定了。」
在場多名手下盯著巫艷兒離開的身影,耳邊不停回蕩著她囂張的笑聲,個個都呆怔住了。
少夫人的槍法怎可能精準地命中紅心?
就在巫艷兒離開不久,一名小弟抱著新的標靶,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嘴里不斷說道︰「先前少主心情不好,來這開槍發泄,這幾塊標靶全被他射中紅心。我找了好久,纔找到這些新的標靶。等我換上後,就可以通知少夫人來練習啦!」
眾人听見小弟的話,低頭朝標靶處前的草坪望去,突然發現草坪上躺著數顆子彈,他們纔紛紛吁了口氣。
少夫人射的子彈,連標靶都沒踫到——這纔是正常的!
轉眼間,又過了四天。
巫艷兒與尹之拓兩人的冷戰,邁入第九天。
這些天來,巫艷兒仍是結束完一天的訓練,迅速沖了澡後,直接往床上倒去。
尹之拓想見她一面,只能等待她入睡後,再悄悄替她按摩全身酸累的肌肉。
下午時分,尹之拓與幾名手下結束一場會議後,正準備踏出會議廳時,正巧听見一名教導巫艷兒武術的手下,低聲向同伴哀嚎自己半小時後,還得去武術場教導巫艷兒武術。
頓時,尹之拓止了步伐,通知那名手下可以休息一天,由他親自教導巫艷兒。
交代完,就看到那名手下快樂地沖出會議廳,尹之拓不免要猜想巫艷兒是否給他們什麼苦頭吃了。
半小時後,一身黑色勁裝的尹之拓踏人武術場,卻發現巫艷兒雙手環胸,腦袋仰靠著椅背,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熟睡。
他走上前,坐在她身旁,手指輕撫著她那張被燦陽曬得嫣紅的臉龐。
頰上一陣搔癢,巫艷兒伸手抓了抓,腦袋自動偎上他的肩頭。
「這樣還想打贏人家?」尹之拓皺著眉,頻頻嘆息。
真不曉得這些日子以來,她到底訓練到了什麼?一點警覺心也沒有,連有人進來了,她依然能睡得那麼安穩。
「巫艷兒。」他喚著,俯下頭在那紅潤的香頰咬一口。
「別吵!我贏定了。」她飄出囈語。
贏定了?
尹之拓冶哼了聲,到時她不要被打成重傷,他就該慶幸了,哪還會期望她贏!
「巫艷兒,起來。」這次,他稍微加重力道在她臉上咬了下。
「該死的!」巫艷兒痛醒,整個人彈了起來,腦袋卻不慎撞上尹之拓的下顎。
搗著痛處,尹之拓推開了她。「天殺的!你一定要這麼激動嗎?」
「是你?」揉著頭,巫艷兒眯起眼。「你來干麼?」
她還沒原諒他先前瞧不起她、一直觸她霉頭的事情呢!
「教你武術。」他站了起來。
「我不要你敦,女圭女圭臉已經替我安排好,馬上就會有一名手下來教我了。」
「他不會來了,我答應讓他解月兌一天。」
解月兌?
敦她武術有那麼痛苦嗎?
「我去找別人。」巫艷兒扭頭就想走。
「整個『玄冥帚國』恐怕找不出一個比我更厲害的人了,你真的不要我教嗎?」他睨著她。
往前走的身子猛然頓住,巫艷兒咬著唇,再三思忖。
也對!既然他身為黑幫之首,必定精通各種武術技巧。如果她想打贏丁巧芸,那她得找像他這樣的好老師纔有勝算。
巫艷兒轉過身。「你不是反對我與丁巧芸比試?」怎麼會突然那麼好心,跑來教導她?
「難道,你認為我會眼睜睜看著你被打死嗎?」他眸中凝聚著柔情。
「好吧!那就勉強讓你教好了。」她一臉很委屈的模樣。「現在開始吧!」
尹之拓唇角隱約流泄出賊笑,走到一旁選了把西洋劍,在空中俐落一劃。陽光照上劍身,閃出耀眼的光芒。
瞧見他臉上那抹不懷好意的笑,巫艷兒心底浮現警訊,一步步地往後退。「你……你干麼?比試時能使用西洋劍嗎?」
「多學點無妨,有機會可以防身。」他淡然道,步步逼近。
「那我去換衣服。」巫艷兒轉身就想跑。
尹之拓陡地喝道︰「別動!」
那抹娉婷身影倏然僵止不動。
「我想……用不著了。」他微微偏頭,瞳眸中凝滿笑意。
「怎麼會用不著?我不換衣服,怎麼使西洋劍……」她疑惑地轉身,數道銀光從她身上劃過。
「啊——」她駭得尖叫,卻不敢妄動身子,以免刀鋒無眼,不慎傷著她。
隨著西洋劍劃過,巫艷兒身上的黑色衣裳,瞬時成了數片破布,飄然落地。
「再來!」尹之拓輕喃,再度使出手中的西洋劍。拿捏適當力道,精湛的使劍技藝,僅劃破她身上的衣物,並未傷著她一分一毫。
轉瞬間,巫艷兒全身僅剩下一套黑色內衣褲,雪凝滑膩的肌膚暴露于驕陽下。
「尹之拓,你搞什麼鬼啊?!」她低頭審視自己的身子,氣得怒吼。
「和好吧!」溫熱的吐息吹上她粉額,她一抬頭,纔發現他已走至她身前。
「什麼?」
無奈的嘆息逸出,尹之拓擁住她。「艷兒,好幾天沒和你說上一句話,我很想你。我們和好吧,別再冷戰了。」
「想求和還劃破我的衣服?」粉臉埋在他胸前,氣悶地說道。
尹之拓笑了,低頭攫吻住那兩片想念已久的嬌女敕紅唇。「這樣,你纔無法走出去。」
「可惡……」她的怨怒被他纏綿的吻吮去了凶惡氣勢,轉成了嬌弱呢喃。
「冷戰那麼多天,你不覺得難受嗎?」他不著痕跡地將她帶往一旁的軟墊。
「不會啊,每天都忙到累死了,哪有空想到這些。」
「真狠心!虧我那麼想你。」他咬了她下唇一記。
當巫艷兒雪白的身子陷入軟墊時,她纔察覺到不對勁,推推壓在身上的他。
「搞什麼呀,你不是要教我西洋劍?」
解下她身上的胸衣,尹之拓帶著理所當然的口吻回道︰「總得先熱身吧!」
「少來了,放開我!」她手心推上他的胸膛。
「不先熱身,會有運動傷害。」他從粉頸一路吻下飽滿的雪胸,再滑下她腰畔輕輕咬。
當發現她腰上有處小瘀血時,他不舍地輕輕揉撫。「何時撞傷的?」怎麼昨晚替她按摩時沒發現?
「今天早上。」
「還疼嗎?」他輕巧地褪去她的底褲。
「不會。」感受他手竄入她敏感處撫揉時,她低喘了聲,腦海中仍不忘幾個星期後的比試。「你……快點放開我,練習的時間剩下不多了。」
見她仍不放棄比試,他黑燦的眸飄過一絲不悅,飛快地褪下自己的衣物,熨燙的在她花口處徘徊。
巫艷兒完美的雪白胴體因染上了紼紅色澤,感受他的情悸緩緩推壓進來,充滿了她。她低哼了聲,微抬身子回應著他。
正當巫艷兒期待著下一波的悸動時,他卻突然撤出了,毫無動靜。
睜開迷惑的盈盈水眸,她無聲吐問出︰「怎麼了?」
「艷兒,放棄吧!」他低沉的聲音在她耳畔哄著。「只要不讓你陷入危險當中,我根本不在乎低頭向人致歉會有多難堪。放棄比試,好嗎?」
「我不要……」她拱起身子,無聲催促著他。
「艷兒……」他的熾熱在她柔軟處撩撥,卻又不滿足她。「答應我!」
被他挑起的巫艷兒,知悉他使出爛招,在重要時刻以此威脅著她。心中忽地竄起怒火,她推打著他,欲將他推離她身上。「可惡!我絕對不會放棄的。」
她還以為他求和,即代表他接受了她的決定。沒想到,他仍是反對。
「艷兒!」他咆了聲。
「滾開!」她推開了他,掙扎著想起身。
不知道是因燻陶,或是氣憤最深愛的他居然一點都不了解她的想法,巫艷兒眸中驀地泛起熱氣,她拚命眨眼,不許自己脆弱地掉淚。
尹之拓拉回了她。「認清事實吧,你根本打不過丁巧芸,你堅持逞英雄上場,可能會連命都沒了,你放棄好不好?」
「我不要!」她吼得很大聲,眸中的淚還是掉落下來。「我不要你被道上的人嘲笑,笑你娶了一個沒用的妻子,連自己犯的錯誤都沒勇氣承擔,還要你冥王來負責。」
「該死!」瞧見她的淚,他的怒焰瞬間熄滅了,他慌亂地將她擁入懷中安撫。
「好了好了,你別哭了。等會兒我派人去鏟除『天鬼幫」,這樣什麼事情都沒了。」
「混蛋,你根本不懂!那還不是一樣。」巫艷兒推開了他。「我一直希望自己能勇敢一點,承擔下自己犯的錯,努力成為一個能配得上你的妻子。而不是犯了錯,就要你幫我殺了那些人。你到底懂不懂啊?」
「我懂我懂。」他又將她拉回懷中,吮干她臉上的淚。心底則打算比試當日,將她鎖在房內,不許她踏出一步。
巫艷兒一雙淚眼瞪著他,低怨︰「我很懷疑你這個死腦筋會懂。」
「小姐,你一定要這樣踐踏我嗎?」他嘆氣,柔柔吻著她,雙手在她身上游移。
「你本來就是死腦筋。」她又被他壓回軟墊上。
倏地,巫艷兒腦海似乎閃過了什麼,立即放軟態度,身子一翻將他壓在身下,在他唇上呼出魅惑的香氣。
尹之拓因她突來的舉動楞了下,防備地瞅著她。
「剛剛你真的很過分……」她啃咬著他的下顎,雙手在他光滑的肌理上滑動。
「你不覺得那種事做到一半就喊停,真的很差勁嗎?」
發現她的手已滑到他的悸動上,尹之拓的喉結迅速滾動。「是挺差勁的。」
「不過,這的確是個威脅人的好方法。」她唇兒從他胸膛一路吻下。
「艷兒?」他大手擱在她腰畔,對于方纔兩人還在大吵,此時她卻又熱情地挑逗他的景況,感到錯愕。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危,可是,如果我不答應丁巧芸的比試,我和你兩人,甚至是整個『玄冥帝國』,以後在道上會抬不起頭來,你明不明白呀?」她嬌柔地說,小手在他的火熱上磨人地輕撩、滑動。
「我明白。」他挪動身子,想將她壓在身下,卻被她阻止。
巫艷兒悄悄睞他一眼,纔不信他真的明白。「因為我愛你,所以我不忍心讓向來倨傲的你,受到任何委屈……」
察覺她唇兒大膽地貼在他上,尹之拓腦中「轟」地一聲,什麼理智都消退了。「艷兒……」
「答應我,不能派人毀了『天鬼幫」,不能把我鎖起來,一定要讓我出場比試。」巫艷兒跨坐在他腰際,讓兩人更加親密貼合,腰肢緩緩擺動了起來,挑起眸望著他。「你答不答應?」
尹之拓喉中滾出粗沉的低吼,沒有回應。
「不答應?那我要走了。」她瀟灑地就想起身。
尹之拓眸瞳迅速睜開,拉著她。「該死!我答應。」
嬌紅的臉蛋上掛滿愉悅的笑,她俯,湊至他耳旁輕問︰「如果你反悔怎麼辦?」
「隨你處置。」他拍拍她的兒,要她別只顧著說話。
「那就……十年之內不能踫我喔~~」
「好……」他閉著眼,享受她灑下的誘惑。猝地,他似乎察覺自己先前答應了什麼,迅即睜開眼,瞪著笑得嬌媚的她,怒吼咒罵︰「Shit!」
「來不及嘍,你已經答應了。」銀鈴般的笑聲回蕩響滿一室。
而事實證明,在的誘惑之下,男人的意志力是比女人薄弱了些。
時光匆匆,定下的比試日期已來到。
比試地點則是選在「玄冥帝國」的偌大武術場里,甚至還邀請道上幾個略有名氣的幫派大老擔任評審。
武術場內的正前方聚集了「玄冥帝國」的人馬,每個人皆一臉擔懮,目光停在正努力做著熱身運動的巫艷兒身上。
其中就屬尹之拓的臉色最為陰沉難看。
適時,一名手下拿著巫艷兒的手機,遞到她面前。
巫艷兒停下熱身動作,疑惑地接了起來。「哪位?」
小曼的尖銳嗓音從話筒的另一端劈了過來。「艷姊,我終于找到你了。你休假休了一個多月,今天要開工了啦!你今天的行程要拍瘦身廣告——」
巫艷兒翻了個白眼。「沒空!你替我拍好了。」今日的比試,比什麼都還來得重要,她哪還有心情去拍廣告?
「我?!」驚嚇至極的吼叫聲響起。
不再多說一句話,巫艷兒直接結束通話,將手機丟回給手下。
「臉色干麼那麼難看,笑一笑咩~~」她走到尹之拓面前,拍拍他的臉龐。
「艷兒——」
他一開口,巫艷兒立即搗住他雙唇,警告著。「不準再提放棄之類的話。」
尹之拓只好硬生生吞下已到嘴邊的話。
「喂,你們大家干麼也垮著一張臉,奸像認為我輸定了。」巫艷兒偏頭睨著那群手下。
「少夫人……加油,我相信您一定可以的。」被她盯得受不了,常少奇只好吐出一些鼓勵的話,但說得很是心虛。
巫艷兒滿意地笑了笑,回過頭望向尹之拓。「你呢?」
尹之拓凝睇著她,靜默半晌,纔開口︰「艷兒,打不過時,記得投降。」
笑顏垮了下來。「去你的……我都還沒開始打,你就叫我投降?!」
尹之拓挪了挪唇,仍吐不出樂觀的話語。
忽地,比試鈴聲響起,巫艷兒怨睞他一眼後,轉身欲往比試場地走去。
「艷兒——」尹之拓喚住她,再次叮囑。「千萬別逞強。」
這家伙!
巫艷兒眸中燃起慍意,扭頭不甩他,徑自走到武術場的中心。
一身紅色勁裝的丁巧芸,信心滿滿地睥睨著巫艷兒。「今天,就是你的死期了。」
「別那麼囂張,說不定我還會可憐你,明年抽空去你的墓前拜一下。」巫艷兒回道。
丁巧芸冷哼了聲,沒被她的話激怒,待裁判退開後,她隨即出招。
巫艷兒身子靈敏地一閃,避開丁巧芸的攻擊。瞬間腦海閃過這些日子以來,眾手下指導她的武術技巧,立即學以致用,回以攻擊。
所有的人全神貫注地看著正在格斗的兩人,陡地,一抹身影趁著無人注意時,悄悄退出武術場的門口。
坐在一旁椅子上的丁烈,注意力反倒沒有擺在自己女兒身上,當他瞄見那縷背影消失在門口時,他嘴角泛起詭異的笑。
十幾分鐘後,丁巧芸的攻勢越加凶猛凌厲,躲得氣喘吁吁的巫艷兒,不慎挨了她一腳。
巫艷兒搗著泛疼的手臂,退開了些。
懊死的!
想不到瘦弱的丁巧芸力氣那麼大,被她踢到的手臂肯定瘀血了。
在旁觀望的尹之拓,心一緊,站起身。
「阿拓,你不會想出去替你妻子打吧?」丁烈抽了一口雪茄,揶揄嘲笑。
尹之拓忍住氣,緊握著拳頭,又坐了下去。
「冥王的妻子?」丁巧芸輕蔑地哼了聲,再度全力進攻,揮出的右拳襲上巫艷兒面頰。
巫艷兒痛哼了聲,搗著面頰,探出舌舌忝去嘴角的血紅。
「該死的!」那一拳雖是打上巫艷兒的面頰,但卻重重劈入尹之拓的心髒。他的心猛地緊窒、悶痛了起來。「艷兒,快點投降!」
再度閃開一陣攻擊,巫艷兒氣得向尹之拓回吼︰「你給我閉嘴!」吵啥吵,動不動就叫她投降。
丁巧芸趁著她分神之際,冶不防陰狠地朝她肚月復踹去。
痛楚在巫艷兒月復部漫開來,她穩不住腳步,摔跌在地。
「艷兒!」見她抱著肚子縮在地上,尹之拓急紅雙眼,沖了出去。
巫艷兒強忍著疼痛,勉強站了起來,使勁將尹之拓推出場外,縴細的雙腿仍在顫抖。「滾開……」
「巫艷兒!」尹之拓氣得厲咆出聲,如雷般的吼聲回蕩于武術館內;而在場沒有一個人敢開口說一句話,或是將他拉離開。
丁巧芸見著尹之拓如此護著巫艷兒,護火染上眸心,走至一旁從手下手里抽過慣用的長鞭,就往巫艷兒身上甩去。
尹之拓怒紅了眼,隨意從一個人的手中抽過白毛巾,往場中一丟。「投降了!該死!快住手,她投降了!」
他忙不迭將巫艷兒抱開,讓她躲過狠戾的一鞭。
「我不要投降……」身子漸漸虛弱的巫艷兒,仍是不放棄地掙扎,槌打著他。「我不要認輸,為什麼你就是不明白?」
她努力想成為一個能匹配上他的女子啊!她不要再像以前一樣,只會欺善怕惡、虛張聲勢。
為什麼他就是不能懂她?
殺紅了眼的丁巧芸,不放棄除掉巫艷兒的決心,步步前進,猛甩著手中的長鞭。
當尹之拓抱著巫艷兒退開場中心時,數十名「玄冥帚國」的手下持槍對上丁巧芸,遏止她瘋狂的舉動。
一直坐在一旁的丁烈,此時見到先前離開武術場的那抹身影,再度出現後,他暗自松了口氣,終于起身阻止女兒。「巧芸,夠了!既然巫艷兒投降了,就算你贏,別再打了!」
被抱回椅子上的巫艷兒,憤怒地瞪視著尹之拓。
尹之拓蹲在她身前,心疼地審視她的傷勢,當他手指觸上她紅腫的面頰時,竟是微微顫抖著。「艷兒……」
「走開!」巫艷兒重重拍開他的手,手兒卻沾上一抹溫濕。
她低頭一望,見著他手臂上被長鞭劃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皮開肉綻的傷處正不斷涌出溫熱的血液。
她一僵,楞楞地直視他手上的那道傷口。那是他一心為了護住她,而情願挨上的……
「你還有沒有傷到哪里?」尹之拓毫不在意自己的傷,卻急著詢問她的傷勢,手指輕柔地替她擦去嘴畔的鮮血。
巫艷兒抬頭,視線落進他那黑邃的眸中,輕輕吐出︰「我不想投降。」
「我知道。可是,我更不想失去你。」他眸中蓄滿了憐惜。
別人的眼光,對她而言,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重要到,讓她毫不在意擔心她安危的他,一顆心會有多痛。
「他們會笑話你,說冥王選了一個沒用的女人當妻子……」
「我不在乎!」他無力地低吼,不知道該怎樣纔能讓她明白。
凝望他的眼,淚霧模糊了她的視線,她抿咬著唇。
「別咬!你的嘴唇已經破了,再咬,會更痛的。」他語氣擔懮。
晶燦的淚刷過她臉頰,垂墜于他手臂上的傷處,她的淚與他的血,瞬間混溶。
「別哭,身上的傷很痛嗎?」他急著要抱起她回主屋去。
她搖頭,傾身緊緊擁住他,低聲啜泣起來。
他總是這樣!
當年不顧自己受傷,硬生生替她挨了某位長老的那一棍。還有,幾個月前替她承受變態王峰刺下的那一刀。而,今日,他依舊不在意自己,替她挨了那一鞭……
「艷兒?」他只敢輕輕抱著她,深怕觸踫到她身上的傷。
「對不起、對不起……」
「我們回主屋上藥,好嗎?」他問。
她點了點頭,尹之拓終于松口氣,隨即將她抱了起來。當尹之拓走過常少奇身邊時,朝他點個頭,眸色閃過一抹狠戾的弒殺氣息。
常少奇接收到尹之拓的命令,輕輕點頭回應。
望著尹之拓與巫艷兒離開的身影,梁又非陡然開口︰「看來,丁巧芸難逃此劫了。」
听見她的聲音,常少奇回過頭。「你剛去哪?我怎麼沒看到你。」
梁又非垂下了眼,淡淡地回答︰「洗手間。」
話說完,她便徑自離開了,常少奇並未看見她眸中閃過一抹復雜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