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
一路被抱著走出五星級酒店,巫艷兒羞愧地不敢望向路人們好奇的目光,壓低嗓子怒道︰「該死的混蛋,我叫你放我下來!」
尹之拓對她說的話置若罔聞,兀自將她抱進停靠路旁的凱迪拉克豪華房車內。
「開車。」他邊對常少奇吩咐,邊壓住巫艷兒掙扎亂動的身軀。
常少奇瞄了後視鏡一眼,瞧見巫艷兒雙手掐上尹之拓的頸項,他的眉頭緊緊皺起。
怎麼過了那麼多年,她除了長相變得更為成熟嫵媚外,氣質一點也沒增加?真是沒藥救的粗魯女人。
「艷兒。」尹之拓喟嘆,抓下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手中,一點也舍不得松開。迫不得已離開她身邊多年,僅能偶爾透過手下拍來她的近照,看著她出落得更加美艷的嬌容,天知道,他已經想她想得快發狂了……
「我和你再也沒有任何關系,你要抓我去哪?」抽不回自己的手,巫艷兒氣鼓著雙頰,怒瞪著他。
真是該死!
為什麼他撫揉她手的動作是那樣的溫柔,害她開始懷念起當年他對她的柔情了他那雙過分炯亮的眸子緊緊睇視著她。「難道你不想知道,為什麼我會離開你七年全無音訊?」
「我對無關緊要的人的事情,一點興趣也沒。」她眼一眯,道出違心之論。
「無關緊要的人?艷兒,你的話真讓我傷心。」他眸仁閃過一抹晦暗,長指憐愛地在她精致的五官上游走。
巫艷兒嗤笑,揮開他的手。「傷心?別說笑了。」苦等他七年,受盡思念折磨的人是她,他有何資格說他傷心?
「艷兒,相信我,我會一聲不響地離開你七年,是有苦衷的。」見她欲開口,尹之拓掩住她唇,示意她听下去。
「還記得我曾告訴過你,四位長老原先想讓畬家千金成為我的妻子,目的是為了利用冥王妻子所擁有的權力,加以控制『玄冥帝國』。但是,我卻只認定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尹之拓縮回被她啃咬的手,瞧她齜牙咧嘴的模樣,嘴角微揚。「後來,他們的計劃失敗,知道你是我唯一的弱點,所以把主意打到你身上。」
巫艷兒的好奇心被挑起,她決定先將他們之間的問題暫時擱在一旁,挑起眉,靜靜地听下去。
「還記得當我宣布完我們婚事的隔天,你在路上遇到飛車追撞的事情嗎?」
巫艷兒在腦海中搜尋過去的記憶。
當時的飛車追撞,她及時閃開,十分幸運地只受了一點點擦傷。那時,她猶不以為意,以為那只是陌生人酒醉駕車惹的禍罷了。
難道,那場飛車追撞並不尋常?
她緊瞅著尹之拓,等待他的解答。
「那時,當四位長老們知道我們的婚事將在半年後舉行,而你將真正擁有『玄冥帝國』的掌控權時,他們開始慌了。決定派人除掉你,好讓我另外接受他們安排的傀儡人選。但,他們萬萬沒想到,你能幸運地躲過那一劫。而當長老們在秘密商談此事時,卻讓少奇在無意間听見。」
「原來是他們……」巫艷兒低語。幸好當年她及時避開,不然她不就死得不明不白了。
「當我從少奇口中得知這件事後,依照幫規,理當殺了他們,但看在他們曾輔佐我父親多年,沒功也有苦勞的分上,我饒了他們一命,將他們逐出『玄冥帝國』。」
他面容一凜。「誰料,後來敵幫的首領揚言要幫四位長老報仇,不斷阻斷『玄冥帝國』的生意,甚至殺害幫內多位堂主。」
「失去『玄冥帝國』長老地位的他們,不過是無用的四個廢人,曾經對立的敵人怎麼可能會好心地幫他們報仇?」巫艷兒問道。「他們合作的條件是什麼?」
「四位長老提供他們幫內的機密,幫助敵幫首領——雷鷹打垮『玄冥帚國』這強勁的對手。而毀了『玄冥帚國』,便是四位長老的目的。」
「所以呢?」听到這,她全身緊繃了起來。
「所以,為了不讓你受到傷害,我故意裝作對你失去興趣,一聲不吭地離開你——」
鏗!
莫名其妙被拋棄七年的理由終于浮現!
「這一丟下就是漫長的七年?!」巫艷兒冷笑。「那我還得多謝你為了我的安危著想嘍?」
「艷兒……」他皺眉。「如果我不這麼做,我不只失去自己的母親和手下,我可能還會失去你。」
「什麼意思?」
他臉上布滿哀痛。「因為四位長老的泄密,他們殺了我媽、常興,還有幫內多名弟兄,幾乎滅了整個『玄冥帝國』。」
阿姨死了?!
她猶記得當初與尹之拓交往時,阿姨多麼疼愛她,當眾人極力反對她這野丫頭成為「玄冥帝國」的少夫人,當時就只有阿姨支持著她,沒想到這位溫善的長輩居然……
瞅著尹之拓悲戚的面容,巫艷兒心中也滿溢著酸楚。
「在那場斗爭中,我與少奇雖然也受了點傷,但十分幸運地存活下來。後來,花了不少時間,終于重建起『玄冥帝國』的勢力。」對于自己受傷的事,他輕描淡寫地帶過。
專心聆听的巫艷兒眼瞳驀然瞠大。他曾受過傷?她眼眸快速掃過尹之拓全身,凝肅的表情泄漏出對他的擔心。
「直到前陣子我纔抓到敵幫首領,親眼見他死在火場中,替我媽與一幫死去的弟兄報了仇,解決了所有的恩恩怨怨,我纔能回來找你……」
尹之拓將她緊緊擁入懷中,感受到她真實的存在。「艷兒,我知道一聲不響地離開你,可能會讓你恨我一輩子。但,我只要你平安活著就好……只要你活著就好。」
淚水無聲淌下,巫艷兒舉起手欲回抱他,卻突然停頓于半空中,然後,她悄悄縮回手。
「艷兒,原諒我當年的不告而別,回到我身邊,我們重新來過。」他在她秀發印上一吻。
「你真是自私的家伙,我開始懷疑你是否真的愛過我?」眸中的淚不受控制地落下,嘴畔揚起一抹冷笑。「你不願承受失去我的痛苦,卻要我面對你毫無理由地離開,你知不知道茫然等待的滋味有多心慌、多苦、多痛?」
「原諒我……」他閉上眼,關上濃濃的沉痛。
「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自行替我們的愛情決定了方向,等一切問題解決了,纔想要我回到你身邊。我是個人,我也有感覺的,一顆心痛了七年,我怎能當作什麼事都沒發生的回到你身邊。」她心痛地道。
他簡單幾句話交代了丟下她的理由,就要她輕易原諒他,那這些年來她受的辛酸苦楚,她找誰賠去?
她一向就不是大方的女人,傷害已經造成,她更無法輕松地不當一回事。
抹干臉上的淚,巫艷兒推開他,武裝起脆弱。「雖然遲了七年,我還是很感謝你告訴我理由,起碼沒讓我當一輩子的子。但我們畢竟分開了七年,離久情疏,很多問題並不是你交代了原因就能化解的。」
他察覺她的冷淡,問︰「例如?」
「例如,漫長的歲月已經磨去了我對你的愛意。」她扯出大大的笑容,眼神卻冷得沒有一絲暖意。
尹之拓眯起眼,沉聲道︰「撒謊!若你對我沒有感覺,為何容許自己身上留下屬于我的印記?」他食指摩挲著她胸前那枚火焰。
她回避他熾烈的眸光。「對我而言那只是普通的紋身,不具任何意義。」
「撒謊。」尹之拓覆上她的雙唇,霸道卻不失溫柔地吮吻。
巫艷兒皺眉,啟唇欲斥責他,卻讓他的舌長驅直入。
屬于男人的陽剛氣息漫入她的鼻腔,他的每一聲喘息聲響她都清晰可聞。伸手推拒,卻被他緊緊箝住,無法動彈。
他舌尖熟練地刺探、撩撥她的香舌,魅惑她跟著回應。
這個吻不知維持了多久的時間,直到前座的常少奇發出好長一串尷尬的干咳聲,纔驚醒了迷醉中的巫艷兒。
水眸倏地掀開,貝齒毫不留情地重重咬上他的唇瓣。
尹之拓徐緩地退開身子,不悅的視線掃過常少奇,埋怨他的多事。
「混蛋,又佔我便宜。」巫艷兒抿抿紅腫的唇,低聲罵道。
瞧見她眸底仍余留一絲迷醉,尹之拓笑了。「那麼熱情的反應,你敢說對我沒有任何感覺?」
這個混蛋傷透了她的心,還敢取笑她?!
巫艷兒一火,大聲要求著。「放我下車,我要回家。」
「我送你。」
「我要自己回去!」眸中的火焰不停地燃燒。
尹之拓尚未做出回應,車子卻停了下來,他望向駕駛座,常少奇淡然解釋——
「再不讓她下車,她快發瘋了。」
尹之拓沉默著,任由巫艷兒下車。
一跨下車,纔注意到此時所處的位置,巫艷兒險些昏厥。
由于時間太晚了,在偏僻昏暗的山路上幾乎沒有來車,她的手機又放在小曼那里,求救無門。她若想獨自回家,似乎只能靠自己的十一號公車。但,從這條山路走回巫家,起碼得花上兩個鐘頭哪!
她真懊悔自己方纔話說得太快,應該先察看身在何處的。她扭起黛眉,轉頭望向車內,對上尹之拓凝睇的視線,躊躇了一會兒,紅唇輕啟︰「那個……我想還是……」唉,今晚就放「志氣」一天假吧!
「既然巫小姐「堅持』自己回家,那動作得快些,否則時間越來越晚,就有點危險了。」常少奇突地進出話,讓嘴兒張到一半大的巫艷兒額際浮上尷尬的黑線。
她輕哼了聲,瞪了常少奇一眼,帶著一肚子火,舉步往下山的路途邁去。
「少奇,你又惹火她了。」尹之拓輕聲道出,毫無偏袒任何一方的意味。
「巫小姐性格太火爆,實在不適合冥王您。」換言之,就是這個潑辣沒氣質的女人,高攀不上他們家氣度優雅的主人。
常少奇對巫艷兒沒好感,是老早的事情,任憑尹之拓說破了嘴,也無法使他改變對巫艷兒的觀感,連恭敬喚她一句「少夫人」也不願意。
尹之拓無奈地嘆息。「你先回去吧,我陪她回家。」
「少主……」常少奇話尚未吐完,他就已經開門下車。
巫艷兒走不到十五分鐘,雙腳便被高跟鞋折磨得疼痛不堪。她止了步伐,月兌下高跟鞋拎在手上。
趁著轉彎之際,眼角余光偷偷瞄向後方。
尹之拓始終保持著十步左右的距離,既給她獨處的空間,又細心守護著她的安全。至于常少奇那討人厭的家伙,則是用極緩慢的車速跟在尹之拓身後。
又過了十分鐘,果足走在柏油路面上的滋味著實難受,更倒楣的是巫艷兒因視線不佳而踩上路旁的樹枝堆,縱使幸運地沒有刺出個傷口來,但也夠她痛得抱著腳板猛跳。
「嗚,痛死了啦!」疼痛的淚水盈滿她的眼眶。
下一瞬,尹之拓已出現在她身旁,定住她亂跳的身軀,微微一彎身,輕松地將她背在身後。
「你……」巫艷兒楞了下。
「既然你生少奇的氣不願搭車,那我背你回去。」他低沉的嗓聲盛滿不舍之情。
她僵著身子,感到有些不自在。
久久過後,她纔緩緩放松身軀,將頭偎在他的肩上,閉上眼楮,貪圖著他久違的柔情……
這些年來,她真的真的好想他。
回到巫家已將近凌晨一點左右,巫艷兒掏出鑰匙開門,蓄意忽略身後那道緊緊追隨的目光。
「艷兒……」尹之拓拉住她,抬起她下顎,在朱唇印上輕吻。「我不會放棄的。」
她怔了怔,接著不發一言地跨入屋內,將他隔在鐵門外的那端,直到听見他坐上車離開的聲音,她纔緩緩往自己的房間踱去。
這陣子,阿爹與媽咪難得偷閑跑去歐洲度假,大姊則趁著阿爹不在國內,偷溜到日本陪伴藤井徹,順便探望自小與姑姑旅居東京的三妹。
至于小妹的心思全擺在丈夫與一歲的小女兒身上,偶爾空閑時纔會想到該回娘家坐坐。
幸好這陣子大伙兒都不在家,否則讓他們發現尹之拓的存在,肯定又會好奇地東問西問,那她可要麻煩了。
走進浴室,在義大利進口的按摩浴白內蓄滿熱水,再倒入幾滴具有松弛神經、消除疲勞功效的香燻精油。
接著,褪去身上的禮服,鏡子中映出她凝脂般的肌膚,凹凸有致的曼妙胴體,以及左胸前那枚色彩紅艷的火焰圖紋。
巫艷兒采指觸撫圖紋,美眸盛滿濃情眷戀。
兩千五百多個日子來,她一直渴望著他能出現在她面前,無奈總是以失望收場,就算怨恨他的無情,她猶是舍不得把他唯一留給她的紀念除去。
她一如往昔地深愛著他,可是如今他如願以償地出現在她面前,她卻毫無想象中該有的快樂……
失去他的傷痛,受過一次就已經足夠了,不論他的理由是什麼,她再也不想給他任何傷害自己的機會,她絕不會笨得重蹈覆轍,絕對不會了!
巫艷兒在心底不停地提醒著自己。
她一回過身,準備跨入按摩浴白,卻發現阿爹養的豬寶貝——「阿不拉」此時正悠哉地躺在里頭,盡情享受水療按摩,一顆毛茸茸的豬頭浮出水面,毫無愧疚地睨著她。
「『阿不拉』,你今天該死了!」巫艷兒望見眼前的景況,先前的憂郁倏地飄散無蹤,一把怒火猛烈狂燃。
寂靜的深夜,巫家不斷飄出女人的低咆怒吼與豬仔的哀嚎聲……
翌日,擾人清夢的電話鈴聲響起,床上的冶艷美人奮力撬開眼縫,瞪了電話一眼,翻過身把頭埋進被窩里,絲毫沒有起床接听的打算。
電話那端的人似乎與她杠上了,持續響了近十分鐘,仍不放棄。
「啪」地一聲,巫艷兒扯過床頭櫃上的話筒。「哪位?」
堅持響了那麼久,待她一接起,彼端卻靜默無聲。
「喂?」沒有人回應,她毫不遲疑地掛斷電話,倒頭繼續睡去。
餅了幾秒,電話鈴聲再度響起。
巫艷兒眼兒微眯,火氣上揚。「哪位,一大早就想找死?」
這次,電話那頭有了聲響,是听起來像似男人刻意壓低嗓子的悶笑聲。她眉頭一攏,睡意瞬間全消。
「是誰?」
男人的笑聲漸而尖銳拔高,顯得陰森、詭譎,巫艷兒頓時毛骨悚然。
「神經!」听不到他的回答,巫艷兒低罵了聲,打算掛掉惡作劇電話。
「小艷,我愛你……我好想你,每想念你一次,我就忍不住拿刀子在自己身上劃上一刀,作為我想念你的證明。」男人終于開口,語氣略顯瘋癲。「小艷,你想不想我?身上有沒有劃上同樣的證明——」
真衰!
一大早就遇到變態的騷擾,巫艷兒連忙掛斷電話,突然被這麼一鬧,再也沒心情睡回籠覺,干脆起身走進浴室梳洗、更衣。
梳洗完畢,她走回梳妝前,拿起保養品在臉上涂涂抹抹。適時,手聲鈴聲響起,她隨手接起。
「艷姊啊,等會兒要替『薇芙雜志』拍攝服裝照,你可別遲到了!」小曼有氣無力的聲音從另外一頭傳來。
「知道了。」
「還有,那個……」小曼吞吞吐吐了起來。「唉,算了,沒事了,待會兒見吧。」
結束通話後,巫艷兒思忖著,這小曼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肯定是昨日失戀的關系,想不到那頭色豬對她的影響那麼大,真是個可憐的丫頭。
整裝完畢,巫艷兒撈起皮包,走到樓下車庫,迅速開車離開巫家。
一名皮膚黝黑、胖碩的男人隱藏于巫家門前大樹的後方,在酷熱的夏季,那男人卻反常地身著厚重大衣。
男人不斷拉扯著自己的一頭亂發,望著巫艷兒消失的方向,痴痴地笑起來。
巫艷兒人一到攝影棚內的化妝室,化妝師與發型師迅速過來幫她梳妝打扮。
「小曼呢?」她眼眸四處搜尋了下,看不到小曼的身影,便向發型師詢問。
「剛剛還在這,現在不曉得跑去哪了。」發型師聳聳肩,眸尾不意掃向門口。「喏,說人人到,她回來了。」
「艷姊,早啊!」小曼捧了一個包裹過來,懶洋洋地打著招呼。
瞧見小曼眼下兩團黑影,巫艷兒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沒事……」小曼在巫艷兒身旁的椅子坐下,嘴角愁苦地往下撇,一臉郁卒。「只是感覺心被丟到絞肉機胡亂絞了一通,有點痛……」
巫艷兒揉揉她的頭,心疼地低喃︰「丫頭。」
為了一個不值得付出的男人如此傷心,真是夠的。不過她似乎比小曼來得更加氣,為了一個尹之拓痛苦了七年……
巫艷兒低垂著長睫,遮掩住脆弱的神情。
「對了,艷姊,你啥時嫁人去啦?」一問到八卦,小曼的眼神立刻一變,閃閃發光,讓眾人瞧了不免搖頭失笑。
「別破壞我名聲,我可還沒嫁人。」巫艷兒翻了個白眼,埋怨尹之拓一出現,就替她制造勁爆的八卦流言。
「可是那位帥先生說你是他妻子啊?」小曼滿臉疑惑。
「他胡說的。」
「是喔~~」小曼拉長了語音,想到那位先生的帥容,臉蛋迅即染上酡紅。「可是我感覺他對你很特別耶!」
「是啊,特別的可惡。」巫艷兒順口接道。听從化妝師的指示,閉上眼讓她涂上眼影。
「艷姊,當眾被熱吻是啥感覺?」小曼三八地靠近她耳畔問道,眼里除了興奮外,還有欣羨。
「沒啥感覺。」睜開眼後,她一掌推開小曼那張圓潤的臉兒。
「艷姊喜歡那位帥先生嗎?」小曼繼續追蹤八卦。
巫艷兒瞟了她懷中的包裹一眼,故意避開敏感話題。「那是什麼東西?」
「噢,我都差點忘了,這不曉得是哪位愛慕者送來給你的。」
「幫我拆開看里頭是什麼?」
「好。」小曼三兩下就把包裝緞帶卸除,一打開盒蓋,瞧見里頭的東西,嚇得把紙盒往地上一丟,驚駭出聲。「我的媽呀,好惡心喔!到底是誰送那麼變態的東西?!」
眾人听見她的尖叫聲,紛紛朝地面望去,卻看到一只死老鼠躺在紙盒中。
「真惡心,我快吐了……」發型師丟開手上的吹風機,搗著嘴,轉身就沖到廁所大吐特吐。
「真恐怖,是哪個瘋子送這種東西?」化妝師招來清潔人員要求他們迅速把紙盒清理掉。
巫艷兒沉肅著臉,向一旁臉色發青的小曼問道︰「小曼,你從哪拿到這東西的?」
小曼想到方纔自己還把紙盒緊緊抱在懷中,頓時嚇得雙腿發軟。「是……是快遞公司送來的,寄件人是王峰先生,還附了一張卡片說是給『心愛的小艷』。」
「王峰?」巫艷兒皺眉,根本不知道他是哪號人物。
她忽然想起早晨那通惡作劇電話,那個男人也是喊她「小艷」,她開始思忖近來是否有行為異常的男人徘徊在她周圍?
想了半天仍想不出可疑的對象,見小曼整個人都被嚇了,她安慰地說道︰「算了,以後不認識的人送的東西都別亂收了。」
「好……」小曼點點頭,雙手仍不停地抖著。
「我去一下洗手間,等會兒回來。」巫艷兒對化妝師說完便往外走去。
經過樓梯處時,發現有個男人躺在地上申吟,巫艷兒擔心他是不是身體不適,于是走上前去詢問︰「先生,你怎麼樣?沒事吧?」
「我……」男人一副痛苦的模樣。
「先生,我幫你叫救護車好了。」巫艷兒微微彎腰,想看清他的面容。
「呵……」男人突然發出笑聲,轉過頭望向她。「小艷~~我好想你!」
小艷?!
巫艷兒看見他那渙散的眼神,警覺心倏然升起,連忙往後退一步,可惜腰間傳來的一道壓力,讓她定住了身子。
「小艷……」男人緩緩爬起,手中的刀子從她腰際移到了頸項。「我上次在一家服飾店看到你的照片,好美!小艷,你真的好美……」
巫艷兒半聲不吭,咬著下唇,懊悔自己的多事。這下好了,她被一個瘋子給挾持了。
「小艷,我送你的禮物你喜不喜歡?」
禮物?
瞪著他嘴角淌下的嗯心口水,巫艷兒眉頭一皺。見鬼了,誰會喜歡一只死老鼠啊?
「你為什麼都不跟我說話?」男人不滿地問道,臉貼近她的面頰。
巫艷兒往後一退,背脊抵上牆壁,腦袋左右晃動,避開他的接近。
「啊,小艷你好香喔!」男人在她頸邊嗅了嗅。「小艷,嫁給我好不好?你看,為了證明我真心愛你,我在手上刻了好多記號。」他伸出左臂,數十條大大小小的刀疤乍現。
察覺他正生氣地瞪視著她,巫艷兒強牽起嘴角,應付地回他一笑。
男人笑了。「嫁給我好不好?」
等小曼她們發覺她被挾持,說不定她已經沒命了。這樣不行,她得想個辦法月兌困……
「你叫什麼名字?」她刻意放柔聲調,不過卻因緊張而變成了怪腔怪調。
不過男人倒是一點也不在意,他害羞地搔搔頭,持刀的手晃了下,刀鋒離開她的脖頸幾公分。「王峰。」
「你想娶我?好啊,我答應。」巫艷兒嬌笑,趁他不注意往旁移開幾步。
「真的?!太好了!」他一興奮,放下持刀的右手。
逮著機會,巫艷兒迅速扣住他的右手,長腿舉起往他重要部位踹去。「好個屁啦!」
巨大的痛楚傳來,王峰手一松,刀子掉落地面,他搗著下半身哀嚎,眼神憎恨地瞪著她。
巫艷兒撿起刀子防身,扭身就想跑。
「不準走!」他暴吼出聲,用力扯住她的長發。
「混蛋,放手!」巫艷兒疼得淚水直冒。「痛死了,快放手!」
「小艷,你太不听話了,我要懲罰你。」王峰使出蠻力,奪過刀子正要往她的面頰劃下時——
霎時,一雙大掌及時包握住銳利的刀峰,為她白晰的粉頰免去一場災難。
巫艷兒驚愕地望著面前那只淌流鮮血的大手,視線再栘至突然出現的男人臉上。
「放開她!」尹之拓冶厲地說,全身散出一股懾人的氣息。
「你是誰?小艷是我的,她是我的!」王峰陡地大吼,放開巫艷兒,往尹之拓撲過去。
尹之拓將巫艷兒護在身後,正面迎接王峰瘋狂的攻擊。不到片刻,他憑著矯健的身手,三兩下便把王峰給制伏。
情勢一被控制,巫艷兒立刻街上前執起他受傷的手。「你怎樣?傷得深不深?」
看見她在緊急時刻流露出的真情,尹之拓滿意地笑了。「我沒事。」
「什麼沒事?!都流了一攤血。」她氣急敗壞地指著滴落至地面的血跡。「快,我送你去醫院。」
「等等,不急。」他一手壓著她的肩頭,深邃的眼眸緊睇著她。
「什麼不急,你——」
「看在我真心愛你,因為擔心你的安危,當年纔會不告而別的分上,原諒我好不好?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再愛你。」
當年,他沒有詢問過她的意見便作了決定,是他的錯。但,那是因為他太愛她,不想見她受到傷害所致。為什麼她就是不能明白呢?
「先別說這個……」她看著他手不斷涌出的鮮血,一顆心揪痛了起來。
「艷兒……」
「我……你怎麼會來這?」懦弱的她選擇岔開話題。
「因為我想你。」所以他就托常少奇調查她的工作地點與時間,一路尋來了。
巫艷兒因為他露骨坦白的情話,顯得有些下自在。
緩緩松開他受傷的手,她焦躁地以手指梳過散亂的秀發,看見掌心躺著幾繒斷落的發絲,雙瞳瞬間瞪大,再望向已昏厥躺在地面的王峰,一個旋身往他腰際踹去。「混蛋,如果害我禿頭,你就該死了!」
「艷兒,你的答案呢?」尹之拓輕問。
「真是氣死我了!」巫艷兒嘴兒忙碌地飆出抱怨,一個轉身,往化妝室的方向邁去,「很自然」地遺忘還有個男人正等待她的回答。
「巫艷兒!」望著她的倩影,這次他加重音量喚著。
同時,巫艷兒頭也不回地在廊上飛快地跑了起來。
尹之拓杵在原地看著她躲開,心頭滿是沉重的無奈。
不過,他不會就這麼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