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童芯所賜,倪承斯意外撞傷額頭,在家休息了一個下午,直到夜幕降臨,換上一身帥氣筆挺的黑色西裝,準備出門赴約。
邁出倪家大宅,坐上黑色勞斯萊斯豪華房車,發現童芯也跟著他上車,眉頭立即緊緊皺攏。
「下車!」他是要去和女人約會,若讓這個充滿暴力加愛管閑事的小女人一同跟去,只怕會妨礙他的好事。
「你去哪我就得跟到哪,好好守護你的安全,這是我的職責。」她聳了聳肩,臀部緊黏座椅,堅持不下車。明知有人想對他不利,還偏偏喜歡隨便外出,唉,這不听話的家伙真是不怕死!
「你真是……」眼見約會時間已經到了,也趕不走她,倪承斯瞪了她一眼,只好命令司機開車。
半個鐘頭之後,豪華房車停在一家五星級酒店的大門前。
倪承斯下車,走進酒店附設的西式餐廳。
「你和誰約了見面?」童芯亦步亦趨地緊隨在旁,睜大眼楮警惕地觀察四周情況。
「說了你也不認識。」他懶懶地睨了她一眼,發現她那張可愛女圭女圭臉充滿警戒、嚴肅的神情。
不會有殺手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在公共場所槍殺獵物,她老是一副緊張兮兮、時時防備經過的每一個路人的模樣,真的很搞笑。
「承斯!」一名穿著紅色低胸露肩、超短迷你裙的性感美女坐在落地窗邊的座位,招手呼喚倪承斯,濃妝艷抹的臉龐堆滿笑意。
「抱歉,我遲到了,讓你久等了。」倪承斯走向她,優雅落座她的對座,彎起歉意微笑。
童芯站在他身旁,听見他溫雅的語氣,忍不住詫異地輕挑秀眉。
耶,她還以為他對每個女人說話都惡聲惡氣的,原來那只是針對她。面對其它美艷的女人,他也會有溫柔的一面啊!
「只要能和你見面,要我等多久都願意。」林貞兒嗲聲說著肉麻話,瞥見他身旁跟了一個陌生女人,眼里放射敵意。「她是誰?怎麼我們約會吃飯,你還要帶著電燈泡?多破壞氣氛。」
「她一點也不重要,用不著理她。」他拿起MENU,向侍者點餐。
若被人知道他讓一個小女人保護,大男人的尊嚴就要毀了,是以他根本不想坦承童芯的真實身分。
「我猜,是不是被你拒絕的愛慕者?」從他淡漠的語氣中听出對童芯並不是這麼重視,林貞兒放心笑了,輕蔑地瞄了童芯一眼。「現在有些女人臉皮很厚的,被拒絕也不在乎,還是喜歡硬纏著男人,真是丟我們女人的臉。」
莫名其妙遭受辱罵,童芯一點也沒生氣,掃視倪承靳,不禁噗哧笑了出來。「愛慕這家伙?哈哈哈哈,我腦袋又沒壞。」
是啦,她承認倪承斯體格完美、外貌俊俏、年輕多金,外在條件十分優秀,但在她眼中,他就像一個任性又高傲的大男孩,怎麼可能會自找麻煩喜歡上他呢,真是愛說笑!
倪承斯臉部肌肉抽動,瞪了她一眼。「別杵在這,離遠一點。」
懊死的女人,也不想想自己多麼粗魯、暴力、愛管閑事,渾身一堆缺點,竟然還敢嫌棄他!
童芯聳聳肩,選擇在隔壁桌的座位坐下,肚子咕嚕咕嚕叫了起來,感覺饑餓,喚來侍者點餐。
「真是一個討厭的女人,你被她纏上真可憐——」林貞兒嗤聲嘀咕,目光轉回倪承斯臉上,忽然發出驚叫。「啊,你怎麼受傷了?額頭又紅又腫的。」
「拜某人所賜。」倪承斯瞪了隔壁桌的童芯一眼。
听見他們對話的童芯心虛地喝水,不敢接觸他的目光。事情都過了一整個下午,他現在還在生氣計較,嗟!真是小氣的男人。
「害你受傷的那個人真討厭,老天一定會懲罰他的!」林貞兒夸張地捧著豐滿的胸口,眨眼擠出淚水,嬌滴滴的嗓聲充滿矯揉造作。「很痛吧?嗚,看到你受傷,人家好心疼喔……」
「噗……」童芯渾身泛起雞皮疙瘩,忍不住噴出嘴里的水。
炳哈哈哈,老天,倪承斯這家伙的眼光還真特殊啊,竟然會被這種充滿「喜感」的女人吸引。
瞥見童芯一手捂嘴悶笑、另手拿著面紙擦拭噴到桌面的水液,倪承斯嫌惡地皺了皺眉頭。嘖嘖嘖,這女人真應該多照照鏡子,認清自己有多麼沒氣質。
侍者端上餐點,他們開始用餐。
林貞兒一臉笑眯眯的。「承斯,我今天下午逛街時看中一對情侶對戒,好漂亮,好適合我們兩人,等等我們一起去買好嗎?」
「你犯規了。」倪承斯臉色忽然一沉。
他和林貞兒相識三個星期,在一起之前早約定好彼此之間的關系單純是男歡女愛的游戲,不摻雜愛情。現在她卻要求擁有愛情的證物,就代表企圖改變彼此之間的關系。
林貞兒僵了一下,害怕倪承斯動怒不再理她,趕緊賠笑道歉。「對不起,你別生氣嘛,我只是一時忘了,那不要戒指了。」
棒壁桌的童芯一邊用餐一邊觀望他們,感覺氣氛僵沈,發現他們之間的關系並非像普通情侶。
「我以後不敢胡亂要求了,別生氣了嘛。」在林貞兒不停嬌聲撒嬌之下,氣氛漸漸和緩,倪承斯也終于展露一貫的優雅笑容。
餅了一個鐘頭左右,他們用餐完畢,起身離開。
童芯也趕緊尾隨他們離開酒店。
「承斯,我們先去PUB喝酒跳舞,然後你再到我家過夜好不好?」林貞兒親密勾著倪承斯的手臂,嗲聲哀求。
「好。」倪承斯點頭。
「不行!」童芯站到他們兩人面前,板著嬌顏瞪著倪承斯。「夜店里出入份子太復雜,你去那太危險了。」
林貞兒氣得推推童芯的肩膀。「喂,你這女人究竟是誰?憑什麼管這麼多?」
「我叫童芯,是負責他的——」
倪承斯快手捂住童芯的嘴,將她拖到一旁,低聲警告。「閉嘴!別亂說話!」
童芯扯下他的手,抹了抹唇。「哪有亂說,我只是要把實話說出來而已——」瞥見他略微慌張、不自在的神情,頓時明白了,彎唇漾起賊笑,小聲說道︰「喔,我懂了,你害怕被別人知道你受女人保護,會丟你大男人的臉。」嘻,真是死愛面子的男人!
倪承斯瞪著她,神色尷尬,默認了。
「如果你不想丟臉,就立刻乖乖跟我回家,不然我就要告訴那個女人真相。」童芯雙手插腰,笑得囂張。
倪承斯捏了捏拳頭,控制住想揉捏那張可惡笑臉的念頭,不想丟臉也就只能暫時妥協。「回家就回家!」
「乖……」童芯把他當成小男孩似的,贊賞地拍拍他的頭,收到他怒氣騰騰的瞪視,反而笑得更加燦爛。既然知道他的弱點,往後就更好對付他了,哈哈,太好了……
「改天有空再約吧,我還有事,先走了。」倪承斯轉頭對林貞兒大聲說道,然後大步邁向在一旁等待的倪家座車。
林貞兒追了過來,語帶埋怨。「那女人究竟是誰?為什麼她不讓你去夜店,你就這麼听她的話?」
「她?只是一個愛多管閑事的管家。」倪承斯氣呼呼瞪了童芯一眼,率先上車。
童芯也跟著上車,看著臉色陰沉的倪承斯。「喂,笑一笑呀,不然你這副表情會讓人家以為我欺負你。」要他早點回家,都是為了他的安危著想,他竟然還埋怨她,一副仿佛她要害他似的,真讓她覺得委屈。
「哼!」倪承斯撇開臉不看她。
長這麼大,第一次受女人的威脅,真嘔!
豪華房車駛離酒店,獨自留下氣得跺腳的林貞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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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鐘頭之後,倪承斯和童芯回到倪家。
坐在沙發上的何秀媚看見兒子安然回來,高懸的心才得以放下,趕緊起身走向他。「我一回到家發現你不在,就急著想打電話叫你回家,沒想到手機一直打不通,我還以為出了什麼事情,嚇死我了。」
「手機沒電了。」倪承斯嘆了口氣,安撫地捏捏何秀媚的肩膀。「媽,事情根本沒這麼嚴重,你別這麼緊張。」
「有人想謀害我唯一的兒子,哪能不緊張。」何秀媚望向童芯,問︰「你跟著承斯出門,有沒有發現有什麼可疑人物跟蹤你們,想對他不利?」
「暫時沒有發現。倪二夫人,你別擔心,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倪承斯受到傷害。」
瞥見童芯認真的神態,倪承斯沒有感動,反而挑唇嗤笑,壓根兒不相信她有那種本事。
「童芯的繼父是日本遠山武館的館主,她從小就跟著繼父習武,一定能好好保護你的安全,你不要再想趕她走了。」何秀媚警告著倪承斯。
要他不趕她走,除非他對她的觀感改變。不過她那種粗魯、管家婆般的討厭性格若不改,想要讓他有好感……難喔!
他一定會想盡辦法,讓纏人的她在他面前消失。
倪承斯扯唇一笑,轉移話題。「爸呢?」
「今晚吃飯時,他說有點不舒服,已經早早上床睡了。」
「嗯,那我先回房了。」倪承斯走向樓梯,童芯尾隨在後。
正巧柯春鈺下樓,看見倪承斯身後跟了一個陌生女子,皺起眉頭,嚴厲怒斥。「承斯,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要風流就在外頭,別隨便帶野女人回來,免得敗壞我們倪家的名聲嗎?怎麼現在你又帶女人回來?」
「她不是我的女人,我的眼光沒這麼差。」倪承斯睨了童芯一眼,淡淡應答。
何秀媚走上前,意有所指地說道︰「大姐,現在承斯準備接任倪氏集團的董事長,我擔心‘某些人’心懷不軌,企圖對他不利,所以特意聘請童芯小姐擔任他的貼身保鏢,保護他的安全。」誠實告知童芯的身分,希望他們會心生畏懼,打消傷害她寶貝兒子的念頭。
什麼?!何秀媚已經知道他們準備派人除掉倪承斯了嗎?
「保鏢?」柯春鈺心中悄悄一震,推推眼鏡,保持鎮定神情,仔細審視童芯。
哼,只是一名乳臭未干的小丫頭,看起來沒多大的能耐,一點都不需擔心她的出現,會阻礙他們想鏟除倪承斯的計劃。
「也對啦,當了倪氏的董事長後財大勢大,恐怕更容易招惹一些貪財的綁匪。不過既然你這麼擔心承斯的安危,不如讓他主動放棄董事長這個職位——」
何秀媚臉色拉沈,立即回嘴。「承斯是倪家唯一有能力繼承倪氏的人,他這麼有責任感,就算有危險也不會輕易拋下倪氏不管。」
「姓何的,你搞清楚,我是倪家的正室,只有我生的孩子才有資格接管倪家的家族事業!」柯春鈺雙手插腰,怒瞪何秀媚。
「大姐,拜托你認清事實,老爺已經決定將倪氏交給承斯了……」
真頂!又吵起來了。倪承斯搖搖頭,受不了地吁了口氣,逕自邁步上樓。
童芯也跟著默默離開,回房休息,留下爭吵不休的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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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何秀媚爭吵完畢,柯春鈺帶著一肚子火,立刻與女兒、兒子聚集于書房,告知童芯的存在。
听完後,倪嘉成撇嘴嗤笑,語氣充滿輕蔑。「找了一個女人來當保鏢?真是可笑,女人一向最沒用了——」
「你說那什麼渾話,誰說女人一向沒用?」倪鳳不悅地瞪向弟弟,最厭惡別人性別歧視了,就是因為這個原因,她被剝奪繼承家族事業的權利。
「女人該做的就是在家乖乖相夫教子,別淨做那些不適合自己的職業。」倪嘉成嗤哼了聲,意有所指地看著倪鳳,心里藏著隱憂。
就算身為女人,倪鳳一直沒有放棄想繼承家業的念頭,鏟除倪承斯之後,如果她也把他視為當上倪氏董事長的絆腳石,反過頭來對付他,那可就糟了。他是不是也該想想辦法,解決倪鳳這個隱憂,讓自己成為倪氏唯一的繼承者?
「倪嘉成,你!」聞言,倪鳳更加火大。
依照倪嘉成這種性別歧視的觀念,如果由他當上倪氏的董事長,最後他一定會不顧姐弟情誼,狠心將她踢出倪氏,那她什麼都得不到,這麼多年的辛苦全都白費了。看樣子,除了倪承斯之外,她還得解決親弟弟這個障礙……
「夠了!都什麼時候了還吵?現在我們應該齊心合作除掉倪承斯才對。」柯春鈺憤怒拍桌,怒聲斥喝,他們兩人立即安靜閉嘴。「嘉成,你上次說要派人解決倪承靳,找到可靠的人了嗎?」
「嗯,這幾天逮著機會就會動手了。」
「很好。」柯春鈺泛起興奮笑意,卻渾然不知自己的兩個孩子各懷鬼胎,已有鏟除對方的邪惡念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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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籟俱寂的深夜,童芯從電腦中觀看監視畫面,確定倪承斯乖乖待在房里睡覺,並無出門遛達的跡象,才放心地進入浴室洗澡。
十幾分鐘過後,擱在衣架上的銀色項煉赫然閃爍紅光,發出嗶嗶嗶的警訊聲響。
糟糕!倪承斯出事了。
童芯一驚,隨手抓了棉質T恤和短褲套上,再抓起項煉便匆忙沖往倪承斯的房間察看,偌大的房里卻空無一人。
懊死!他到哪去了?難道有人悄悄潛入倪家將他擄走了?
離開房間,發現整間屋子安靜無聲,顯然眾人仍在睡夢中,她急忙下樓尋找,手中的項煉持續響個不停,讓她更加擔憂倪承斯的安危,急得加快步伐,一不小心自樓梯跌落。
「唔……」她痛得悶哼了聲,沒心思察看自己的傷勢,便著急爬起,沖到門口,發現大門由內反鎖,毫無任何被撬開的痕跡。
那歹徒會從哪潛入帶走倪承斯?
她轉身,忍著膝蓋摔傷的疼痛,快速跑向後院。
一到後院,發現泳池畔的燈光亮著,倪承斯一派悠閑的坐在椅子上,四周並無危險人物出現。
「你沒事吧?」她走到他面前,愣愣問道。
倪承斯擱下手中的商業雜志,看表,皺了皺眉頭。「拖了這麼久才出現,還說能好好保護我,真是笑話。」
「什麼?」恍然明白自己上當了,她嬌顏一沉,用力捏緊拳頭。「可惡!這麼晚了,你不好好睡覺,竟然耍著我玩?!」
「既然你堅持當我的保鏢,那我總得測試看看你是否真有資格保護我。」倪承斯勾唇微笑,端起桌上的白酒飲啜,臉上毫無愧疚神色。
因為她的出現,讓他心煩氣躁無法入眠,一直想著該如何逼走她。最後決定故意整整她,相信等到她氣得受不了,就會自動走人,他也就得以清靜了。
「測試?混賬!你知不知道我真的以為你遇到危險,急忙沖出來找你,還不小心從樓梯滾下……」她扯開喉嚨痛罵,氣得狠狠賞他一個爆栗。
懊死的,這女人力氣還真大,打人真痛!
「童芯,你——」他痛捂腦袋,正想發火,不經意瞄見她膝蓋破皮流血,愣住了。
她完全不顧自己受傷,就急著跑來救他。她……真的這麼關心他的安危?
瞬間,一股異樣的情緒在他心底蔓延,開始感覺愧疚,明知該向她道歉,但礙于面子,話卻堵在喉問怎麼也發不出來。
「你應該听過‘狼來了’的故事吧,怎麼能拿這麼重要的事情開玩笑?」她怒火狂燃,氣到極點,忍不住又舉手想敲他的腦袋一記。
她知道他討厭她,但想不到他竟會任性、幼稚到用假裝遇險這一招來整她,真是太不像話了,她一定要好好教訓他!
「夠了!再怎麼說,我也算是你的老板,別動不動就出手揍人。」他及時捫住她的手腕,站起身瞪視她。
「誰教你欠揍!」她氣呼呼地縮手,想踢他一腳,卻牽動到受傷的膝蓋,疼得低呼了聲。
見她身子搖晃險些跌倒,他反射性伸出手穩住她。
童芯跌入他懷中,感覺他的雙臂親密勾攬她的腰際,怔怔的望著他。以為他討厭她,沒想到他竟還會好心出手相助,沒放任她跌倒出糗……
靶覺兩人太親昵,他趕緊推開她,不自在地輕咳了聲。「你的反應太慢,根本達不到優秀保鏢的標準,你還是自動走人吧。」
「只要聘請我來的倪二夫人沒讓我離開,我就絕對不會離開。」
「你等著吧,我一定會讓你自動要求離開。」他揚起一抹自信的笑意,邁步走回屋里。
「這家伙下次又想使什麼花招來耍我?」童芯氣得肝火上升、口干舌燥,瞥見桌上擱著一瓶酒,直接抓起大口灌下,企圖澆熄怒焰。
餅了一會兒,酒瓶空了,她眸色渲染醉意,臉龐醺紅,扯開喉嚨對著夜空大罵。「倪承斯,你這個該死的大混蛋……」
回到二樓房間的倪承斯站在陽台往下眺望,听見童芯憤怒的咒罵,毫無不悅,反而漾起滿意的微笑。
很好!氣吧,憤怒的情緒繼續高漲吧!相信很快她就會忍受不了,要求離去,他也就能解月兌了。
童芯因酒醉步伐不穩,跌倒在地。
「這女人怎麼回事?」過了一、兩分鐘,倪承斯見她一直躺在地上動也不動,不免緊張起來,轉身奔出房間下樓,用最快的速度沖到泳池畔。
先前倒在地上的童芯早已爬起,坐在泳池前發愣。
「你怎麼了?」倪承斯蹲在她身旁,聞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酒氣,再瞥見丟在一旁的空酒瓶,頓時明白了。
呼,原來只是喝醉了,並非身體不適,害他白白擔心了。
「咦?」童芯湊近腦袋端詳他,迷蒙雙眸寫滿困惑。「你是誰?」
他沒好氣地瞪著她。「倪承斯。」這女人還口口聲聲說一定會好好保護他,結果現在竟然醉到連他是誰也認不出來,果然只會說大話而已。
「倪承斯?」她扭眉想了想,想起他是誰,雙手用力往他的臉頰一拍,粗魯地捧住。
「你干什麼?」他痛得皺眉,抓下她的手。
「我這麼擔憂你的安危,你這個臭家伙竟然還耍我,做人不能這麼沒良心啦!」她探出食指戳戳他的額頭,因酒精在體內作祟,聲音變得有些嬌軟無力,听起來像是在向他撒嬌。
听見她的語氣不再像之前一樣凶巴巴的,他不自覺地跟著放柔語氣。「如果你答應離開不就沒事了。真搞不懂為什麼你願意待在這浪費時間?你不想回去陪伴家人和男朋友嗎?」
「男朋友?」她怔了怔,美眸染上一抹憂郁色澤。
他輕拍額頭,挑起笑意。「啊,對了,你這麼粗暴,應該沒有男人會喜歡你才對。」
她低垂眼眸,一滴晶透的淚珠忽然緩緩滑落。
「你干麼?!」他一陣錯愕,瞪著她的眼淚。依照她粗暴的性格,若听到不愛听的話,通常只會出手揍人,怎麼現在突然哭了起來?
要命!女人的眼淚是他的死穴,只要女人一哭,他就特別容易心煩,心軟。
「嗚嗚……」唇兒一扁,她突然像個孩子似的,不顧形象大哭起來。「不要提那個他媽的混蛋……」
他搓搓下巴,判斷著。「瞧你現在這副德行,很明顯是失戀後的反應,你被男人甩了?」
「嗚嗚嗚,那個混蛋真該死,嘴里說只愛我,但卻和別的女人上床……」她撲入他懷中大哭,哭得雙肩抖動。
他雙手僵在半空中,猶豫幾秒後,輕輕拍撫她的背脊。「別哭了。」
原來她經常咧著笑臉、擺出一副粗暴的模樣,只是表面的假象,內心其實是脆弱的。倘若今晚她沒有喝醉,他還不知道她有這麼一面……
雖然不太喜歡清醒時個性粗蠻的她,可是她現在哭得這麼傷心,他若不安慰她,未免太沒良心了。
「我們都已經決定要結婚了,他竟然還背叛我……」她揪起他的襯衫,擦擦眼淚,擤擤鼻涕。
嗯……
他有潔癖,向來不容許身上的衣物有一絲一毫的髒污,這女人現在竟然把她的眼淚、鼻涕往他衣服上……
他身子一僵,俊臉黑了,伸手推她。
「嗚嗚……」她卻緊緊抱住他,繼續哭著,希望在傷心、脆弱時能有個溫暖的依靠。「我只要一想到他,就會覺得好孤單、好難過……拜托,不要在這時候離開我,不然我會更孤單,讓、讓我抱一下就好……」
她可憐兮兮的泣聲哀求讓他一陣心軟,涌起大男人的保護欲,不再理會髒污的衣服,緩緩停住推拒的動作,任由她抱著哭泣。
唉,看過這女人脆弱的一面,往後不知道他還能不能硬起心腸對付她?他當真能如願趕她離開嗎?
久久過後,發現她哭累了,偎在他懷里睡著了。
他輕嘆口氣,打橫抱起她,將她抱回她的房間。不經意瞥向她膝蓋上的傷口,心軟也愧疚了,走到櫃子旁拿了醫藥箱,幫她處理傷口。
傷口處理好後,听見她輕細的鼾聲,抬頭望去,見她雙唇微張、傻呼呼的天真睡容,他不禁彎起微笑。
想不到這女人睡著時溫馴的樣子,還挺可愛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