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
午夜的電話聲听來總是駭人的。
孟若翎伸手接起了在床頭櫃上的電話。
「喂,哪位?」
「若翎,是我,我想見你!」另一頭傳來孫頌卓的聲音。
一听到他的聲音,孟若翎立即彈坐了起來。「現在?你到底是怎麼了……」她看了看手上的表。「現在是凌晨兩點啊,你不睡覺我還要睡覺呢。」
「我不管,我就是要見你,我現在人已經在停車場了,我會一直在這里等到你出現為止,不見不散!」
「頌卓……」她感到頭痛了。
「若翎,別拒絕我,你出來好不好?我真的是很想見你。」
「可是現在這麼晚了,有話明天再說好不好?」
「不行!我就是現在要見到你,我知道我到你家按門鈴,你也不會替我開門的,所以,我只有在這里等你了,記住,我再說一次,不見不散!」他先行掛上了電話。
孟若翎無奈的掛上電話,一轉身,發現身旁的吳之儀也坐了起來。
「吵到你了?」
「沒關系,電話是孫頌卓打來的?」
「你怎麼知道?」
「我听到你喊他的名字啦,其實,我也早就知道你們之間關系不尋常了。」
「你怎麼知道?!」她這一句,比上一句大聲了一點。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啊。」吳之儀故意賣關子。
「別打啞謎了,你快告訴我。」
「還不就那一次烤肉,你們舉止很奇怪耶,難道你自己沒有發覺?」
「哪里怪了?」她以為他們表現得很「正常」,沒有異狀。
「就拿在車上來說好了,明明就是很熟的好朋友,卻什麼也不交談,可他偏偏又一直用照後鏡偷看你;還有,在烤肉的時候,你們倆的眼神不但曖昧還很絕,一個追、一個躲,尤其更奇怪的是,後來我還看到他抓著你的手呢。」
「你……你都看到了?你不是和俊馳兩個人鬧得忘我嗎?怎麼還會觀察得這麼透徹?」她覺得被她打敗了。
「我一向很敏銳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好了,這個不是重點,重點是他現在想干嘛?」
「他要見我,立刻。他在停車場等我,說不見不散。」
「那你還不快去?坐著干嘛?」
「之儀,你腦筋不清楚啦?他有一個同居女友的,我怎麼能夠……」
「為什麼不能?現在問題不在于他有沒有女友,而是在于他到底是對你抱著什麼樣的心態,是逢場作戲?是女友不在時的調劑品?還是……你是他的唯一?」
「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是真心愛我,而且是要娶我的,我就可以和他在一起,不用在乎他現在的女朋友?」孟若翎不太敢相信她竟是這樣的想法。
「當然,男歡女愛是天經地義,沒有嫁娶之前統統不算數,只要兩情相悅,就不算橫刀奪愛。」
「不算橫刀奪愛?那麼蕾蕾呢?你也是這麼看她的嗎?」
「若翎,你們這件事情最大的關鍵不在于蕾蕾搶了你的未婚夫,而是楊韶安的欺騙,你真正痛心的不也是這個嗎?假使他是真的愛你,而後變心和蕾蕾相愛,我相信你還比較能夠原諒他甚至成全他們的,是不是?若翎,變心不是那麼的罪大惡極,每對相愛的戀人,一開始誰不希望和對方天長地久呢?到最後產生變數都是無可奈何的,感情的事,絕對不是對和錯就可以定論的。」
孟若翎怔怔地看著她,她的話似乎動搖了她的意識。
「若翎,別在意自己是不是第三者,想愛就去愛吧,除非你根本就不愛他。」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雙手掩面,搖晃著頭。「我從來就不敢想我是不是真愛上了他的這個問題。」
「你愛他的。」吳之儀肯定的說道。
孟若翎放下手,偏頭看著她。
「你如果不愛他,在那一次的烤肉,你的眼神就不會痛苦了。」
吳之儀的話,無疑是打醒了她。
孫頌卓不停的看著手表,才等了半個多鐘頭,他已經心急如焚了。
他實在沒有把握固執如她,會出現在他眼前。
可是,奇跡竟然出現了!
他看到從電梯里走出了他朝思暮想的人兒,正東張西望搜尋自己的身影。
立刻,他打開了車頭燈,揮動著雨刷,指示她過來。
孟若翎小跑步的跑了過去,鑽進他的車里。
「你到底要怎麼樣?你玩夠了沒有?」
孫頌卓只看了她一眼,並沒有答話,隨即發動了引擎。
「你要把車開出去?去哪里?」
「不知道,隨便晃晃,就當兜風吧。」
車子駛了出去,任意在大街上馳騁。
罷開始,孫頌卓並沒有說話,孟若翎也就不開口。
等過了約十分鐘,他經過慎重考慮下了決定。
「不好意思,硬是逼你出來,讓你把之儀一個人留在家里。」
孟若翎疑惑的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之儀現在在我那里?」
「我看到的。」
「你看到的?你是說你在家中從窗口看到的?」
「對,而且不是無意的,我是蓄意的。」
「我不意外。」
「不,不是這麼簡單,不是我最近對你有了感覺之後,才蓄意偷看你的,而是從去年的年底,我們搬來沒多久就開始了,我偷看你常常佔據了整晚的時間,甚至,我還使用了望遠鏡。」
孟若翎暗嘆了一口氣。「沒想到,你竟是一個偷窺狂!」
「原諒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搞的,剛開始只是無聊而覺得有趣,後來,我就完全陷下去了,以至于無法自拔。」
「你只有偷看我一個嗎?還是也有別人?」
「沒有別人,只有你。」
「為什麼?」
「一來因為你的位置對我來說視線最佳;二來是因為……不管臥室或客廳,你從來就不曾拉上窗簾……」
「呵……」孟若翎輕聲苦笑。「原來是我自作孽,活該引人犯罪,怪不了別人的。」
「若翎,你別這樣,這怎麼能怪你?這完全是我的錯,是我的不對,我不該有這種侵犯人家隱私的行為,是我太卑鄙、太下流了!」他激動得猛捶方向盤。
「算了,現在說什麼也于事無補了,事情就讓它過去吧,只是我不懂,為什麼你會坦承呢?尤其在……我們現在這樣的關系的時候。」她以為他永遠不會說,不管兩人有沒有未來,這都會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孫頌卓深吸了一口氣。「因為我愛你,我不想對你有任何的欺瞞;因為我愛你,我要讓你知道,我對你的愛不是一朝一夕就盲目深陷的,我對你的愛,是日積月累、情深意厚的。」
孟若翎愕然的凝望他,她真的感到意外,她沒有想過他會如此深切剖白他對自己的愛。
「愛上你從哪一天哪一夜開始,我已無可考,我只知道,我的人生從搬進‘縱橫天下’後,就完全改變了;因你,我每晚的生活不再枯燥乏味,我的心靈不再孤寂無助,我的精神上有了寄托,我的情感有了重新選擇的方向,而我的愛情,更是死而復生、重見天日……」
「住口!你不要再說了,你這算是什麼?你是想腳踏兩條船嗎?」她沒忘記先前之儀的話,她究竟被定位在哪里?
「不是的!我沒想過要享齊人之福,我是真的愛你,而我對映慈已是過往雲煙了。若翎,相信我,我不會委屈你的,我會立即跟她斷得一干二淨,我會給你一個完全自由的我,一份不必和他人分享的愛情。」
「你決定了要跟她分手?」她怔怔地問。
「是的!事實上剛剛出門前,我就跟她提了。」
「那她怎麼說?」
「她……」
「她不答應是不是?」
孫頌卓緊抿著雙唇不答話。
孟若翎冷笑了一下。「我早該猜到的,而你也有自知之明的才是,她不會放手的,既然這樣,你又何苦讓大家不好過呢?收回你剛剛分手的話,我們可以再回歸原位,重新回到互不沖突的日子,我們也可以繼續做好朋友……」
「不!」孫頌卓突然大吼一聲,隨即猛踩了煞車,讓車子在急速中戛然停止,兩人的身子同時向前沖撞了下,嚇壞了孟若翎。
孫頌卓拉開車門,一聲不響的就跳下車,嚇得孟若翎也立即下了車追上去。
一下車她才知道,原來他們正在淡水的關渡橋上。
孫頌卓沖到橋邊,雙手緊握欄桿,對天仰喊了一連串的「啊……」
孟若翎杵在他旁邊,默默地不知要說什麼才好。
喊完了之後,他猛然地把頭一偏,含悲帶憤的眼眸狠狠地對峙上她的冷淡、無情。「難道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愛我嗎?你不希望我們永遠都能夠在一起嗎?」
「我不輕易說愛,尤其是面對這個時候的你,我沒有權利取代另一個女人說愛你。」她依然冷絕、面無表情。
他憤然走到她面前,揮動著高舉的手。「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理智?你可不可以自私一點?你可不可以為你的幸福多爭取一點?」
「我不能,如果我的幸福是建築在別人的痛苦上,我寧可不要,也不爭取。」
「你寧可自己痛苦,也要放棄我?」他細看她的表情。
「是的。」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慎重的說道。
他驚喜的搖晃她的肩。「你是愛我的!你承認了!你放棄我會痛苦,是不是?」
「那又如何?我不認為我的承認與否能改變什麼?」她平心靜氣的道。
「我們可以相互扶持啊!」他執起她的手。「有了你的承諾,我的堅持才不會動搖、才會持續下去,我的一切努力,也才有了意義呀!」
「可是,我不要當一個第三者,我痛恨第三者!即使我可以原諒蕾蕾,我也不能原諒自己,我不能忍受自己是一個橫刀奪愛的人,我不能……」她低下頭,眼眸里有著自責的淚水。她一向驕傲、更自重,不能原諒這樣的自己。
「若翎……」孫頌卓心疼的用唇吻去她的淚水,接著,再落到她的唇上,激情、深刻的纏繞不已。
可是,她固執的不為所動,不做回應,任由他放肆的吻著。
半晌,孫頌卓抬起了頭,發現她的淚水比先前溢出得更多了。
「怎麼了?別哭,我們相愛不是錯,你無須這麼內疚的。」他心疼的將她擁在懷里。
「那什麼才是錯?你的女朋友嗎?這對她來說是不公平的!」
「我們之間早就有問題了,有你、沒你,我們都不會長久的。」他輕拭她眼角的淚水。
「你這是在安慰我嗎?還是在為你的變心找借口?」
「都不是!我不會去否認我的變心,可是,我們之間的確潛在著很多問題,只是我們在一起太久了,是麻痹,也是習慣,所以都選擇了去忽略,以為就可以這樣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走下去,豈料……」他無奈的搖搖頭。「你的出現就讓這些問題浮上了台面,你的出現輕而易舉的就拐走了我的心、揭開我們快樂幸福的假象……
「說到底,我仍是罪魁禍首。」
「不,罪魁禍首不是你,是我,你不要把錯統統攪在自己的身上了。」
「之儀說,變心不是那麼罪大惡極的,盡避如此,它還是不被原諒的一個錯,頌卓,我們來約定一個時間好不好?」
孫頌卓不解的放開她。「約定一個時間?」
「我認為你還是不能輕言和映慈說分手,我怕你只是一時沒想清楚,將來會後悔的。」
「我不會的,我早就想清楚了……」
「你听我說!」她輕掩他的口。「就一個月的時間,從今天現在開始算起,只要在一個月後,你還是不改初衷,認為你愛的依舊是我,那麼,我會不顧一切的和你在一起。」
「這是為什麼?你想考驗我?其實大可不必……」
「我只是想給彼此一個緩沖期,頌卓,一個月的時間,讓你好好的去想想吧。」
「好,我就答應你,可到時你也要遵守諾言。」
「當然。不過這段時間,我們一如從前,待會你回去之後,收回你要分手的念頭,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可以嗎?」
「這個很難,不過我會盡力,讓我們看起來……什麼事也沒有發生,一如從前……」他帶著為難的語氣說。
「那好,現在是凌晨四點五十分,我宣布游戲開始,截止時間就在下個月六號的這個時候。」她看了看表道。
聞言,孫頌卓輕聲笑了出來。
「笑什麼?」
「我想起我們剛認識的時候,也是玩了這樣的一個游戲,那次,游戲名稱叫緣分游戲,這次呢?你取名叫什麼?」
孟若翎頗認真的偏頭想了一下。「上次你一直強調情分,我說我比較看重緣分,那麼這次,就叫情分游戲,一人一次,公平吧。」
「情分游戲?」他點點頭。「也好,不離題,可以接受。」
「上一次是你贏了,這次你猜,我們誰會贏?」
「如果這個游戲一定有所謂輸贏的話,那麼,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我們兩個都會贏,是雙贏的局面!」
孟若翎迎視他那堅定、熾熱的眼光,心頭突地流過一道暖流。真好!有人這麼一心一意的愛著自己。
天色逐漸泛白,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即將升起。
他和她,可以擁抱著,共同迎接它的到來。
不管未來會如何,她都知道,此生是值得了!
大興藥廠
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坐在大辦公桌後頭,微眯著雙眼,看著手上的一疊照片。
「這個男人是誰?」他問著坐在對面的年輕男子。
「他叫林俊馳,二十九歲,是一家汽車公司的業務經理。」
「喔,也算是小有成就,不過,和我一比,那可差遠了。」他驕傲的抬起了下巴。「你們拍到的照片……就這些?」
「是的。據我們這一陣子的追蹤,你太太幾乎都是和這個男人在一起,要不就是她同鄉的好友孟若翎。」
「是嗎?沒有另外的男人?」
「沒有。」
矮胖的中年男子不解的鎖著眉頭,手指敲打著桌面。「從這照片上看來,好像也沒有什麼可疑之處,不過就逛逛街、吃吃飯,連一點親密的男女動作也沒有,而且……這個男人長得太秀氣了,有點像娘們,看看他這些舉止動作,還真是令人惡心,宋先生,我想這構成不了外遇的證據吧。」
「的確,表面證據太薄弱了,而且,陳老板,我還可以提供一個情報。」宋先生神秘兮兮的。
「什麼情報?」他感興趣的停止敲打桌面。
「這個林俊馳……很可能是同性戀。」
「什麼?同性戀?!」他表情十分的鄙夷。
「沒錯,這個林俊馳踫巧和我念同一所大學,不同系、不同年級,我是從一位學長那里听來的,听說他大學時和某位男同學走得非常近,關系很不尋常,甚至,有人傳言曾看過他們在校園中……抱在一起接吻呢。」
「接吻?!」一股惡心的感覺,迅速流竄他全身。
「是啊,我相信傳言是正確的,看看他這副德性,以及他從未交過女朋友的紀錄,我猜他一定是同性戀,錯不了。」
「之儀為什麼和……這種人在一起呢?她不覺得惡心嗎?」
「可能她悶吧,你比較沒有時間陪她,加上前一陣子你又出國,她才會和他走得近的。」
「那也不要和這種人啊!」他有點氣憤了。
「不過,這也證明了你老婆沒有外遇,不管怎麼樣,你都應該感到高興了。」
「可是……她真的沒有外遇嗎?我老覺得她怪怪的,但又說不上她是哪里不對勁……」他不停模著他那毛發所剩無幾的頭顱,就像在模著巫婆的水晶球一樣,希望能因此真相大白。
「老板,有位楊律師來找你。」秘書小姐從擴音器通傳。
「楊律師?來做什麼的?」
「他說……是老板娘委托的,要來談……離婚。」
他一陣愕然,和對面的男子面面相覷。
孟若翎默然的看著擺在面前的花。
這是孫頌卓送的,已經連續近一個月了,每天,他都會托花店送來一束花;平常的日子,就送到公司,放假的時候,就送到家里,這是從他們「情分游戲」開始後,有的舉動。
為此,孟若翎還特地買了一個花瓶放在辦公室里,向來,她是不允許任何的花出現在她的生活周遭里的。
這次,她選擇妥協,因為,他——也在妥協。
從那天共擁著齊迎日出後,兩人便重回各自的生活,孫頌卓回到了呂映慈的身旁,分手的事只字未再提,重新扮演一個同居男友的角色;而她,繼續當她的獨身女強人,在工作、生活上繼續忙碌。
甚至,他們也未再見面,只有靠著電話,靠著……地形之便,彼此一解相思。
而不同于以往,唯一小小的改變就是每天的這一束花,及隨花附上的小卡片上的字句,一天一則,撩撥著她的心——
如果變心是個錯,背叛是有罪的,那麼愛呢?
一份真誠的愛,難道就不能將所有的錯、罪,全體抹煞掉嗎?
你告訴我,我們真的錯了嗎?
頌卓
這是今天卡片上所寫的字,孟若翎已一看再看不下百遍了,短短的幾個字,帶給她的撼動竟教她久久都無法平復。
突然,「踫」的一聲,大門突然被推開,嚇得她反射性的就將手上的卡片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
「你干什麼?動作這麼大,模魚啊?」吳之儀關上門,笑嘻嘻地走近她。
「是你啊?嚇了我一跳!進來怎麼不先敲門呢?」驚魂甫定後,她責怪的問道。
「不用了吧?我們這麼熟了還敲門,那就太見外了。」
「熟歸熟,敲門是一種禮貌。」
「好啦,下次改進,咦?這麼大一束花,孫頌卓送的?」
「嗯。」孟若翎輕輕點了頭。
「你沒告訴他,你不喜歡花嗎?」
「算了,由他去吧,不讓他送花,搞不好他會送什麼更貴重的東西來,那我就不得不退回去了。」
「那麼,送心呢?」吳之儀低頭審視她的表情。
「別鬧了,他是有女朋友的人。」
「那你們現在到底算什麼?玩地下情嗎?」
「才不是,我們已經將近一個月沒見面了,怎麼算是地下情呢。不論是人前、人後,我們都保持距離。」
「真的假的?那你們到底……」不經意的低頭一瞥,吳之儀發現腳下的垃圾桶里,正躺著一張精致的卡片。「咦?這張是什麼?」她立即撿了起來。
「還給我!」孟若翎伸手就要去搶,吳之儀卻已退得老遠。
「哇!原來他早就將心送來給你了,你又何必不認帳?」吳之儀看了卡片上的內容,不禁驚聲怪叫。
孟若翎一把搶了回來。「你不懂的。」
「我當然不懂你們究竟在玩什麼把戲。男女感情不就是那麼一回事,不是明著來,就是暗里去,可是你們兩種都不是,是想玩超現實的愛情嗎?兩人隔空在談情說愛,想對得起自己,也對得起別人?」
「隨你怎麼說吧,我們的游戲也快結束了。」孟若翎淡然的說道。回到座位,把卡片丟進抽屜里。
「嘎?什麼游戲?快告訴我。」吳之儀興致勃勃的挨到她身邊。
「秘密,不能說。」
「算了,拉倒,我才不稀罕。」吳之儀大剌刺的往一旁的沙發上坐下。
「對了,你來找我做什麼?」
「等你下班啊,待會一起去吃飯慶祝。」
「慶祝什麼?」
「慶祝我離婚了。」吳之儀高舉著雙手,對她咧嘴一笑。
「什麼?你離婚了?!」孟若翎非常驚訝。
「是啊,手續剛剛辦妥,我就迫不及待的飛來跟你報喜了!」
孟若翎起身挨坐到她旁邊。「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離婚了?是你老公發現你是……」
「不是!是我要離婚的。」
「為什麼?」
「因為我想通了,我再也不想委屈自己,和一個我不愛的男人生活在一起,而就單單只是為了錢;過去,我以為無論如何都得背負父母的期望結婚生子,那麼,是嫁誰都無所謂,既然這樣,何不嫁給有錢人過好生活呢?于是就選擇了他,禿頭、矮小、臃腫,外形上多麼的不稱頭、令人作嘔,我都視而不見,忍受了下來,其實,你知道我忍得有多麼的辛苦嗎?夜夜他壓在我身上,夜夜我痛苦淚流,我真的是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兩年多來的惡夢,我應該有權利要求停止。」
「可是,你父母怎麼辦?你說過你永遠忘不掉當他們知道你是同性戀的時候,他們居然向你下跪求你的情景,你打算怎麼對他們交代?」
「我再也不想對任何人交代了,我只對自己。我的人生是我的,我有權利決定要怎麼走,一次婚姻,也算是對父母交代了,我想夠了,接下來,我要過自己的生活。」
「如果你真有決心要長期抗戰,面對你父母的不諒解,我一定會支持你、幫你說話的。只是,我不懂,你老公怎麼會就這麼同意和你離婚了?他沒有反對嗎?」
吳之儀嫣然一笑。「因為他有把柄在我手上啊。」她從皮包里掏出一疊照片,塞到孟若翎的手上。
「這是什麼?」孟若翎一張一張的看下去,臉是紅了又更紅,那是吳之儀的老公和不同女人上床的照。
「我請征信社拍的,他長期背著我在外面找女人,我都知道,拍下這些照片,就是以防萬一被他發現我是同性戀的時候要求和我離婚,我可以有籌碼和他談,若翎,你知道嗎?我向他索討了多少的贍養費?」
孟若翎搖搖頭,把照片還給了她。
「三千萬。」吳之儀得意洋洋地比了個「三」字。
「三千萬?!之儀,你是不是太貪心了一點?」
「一點也不,我只要一想到他壓在我身上的情景,我就認為我要的心安理得。」
「之儀,也是你自己選擇他的啊!」孟若翎仍無法苟同。
「我知道,誰教他不守夫道,在外胡亂瞎搞,要不然也不會有把柄落在我手中,狠敲他一筆,是他自己活該!其實,他也請了征信社暗中查我,他以為我在外面有男人呢!炳哈哈……他作夢也想不到他老婆是不愛男人的,還反倒被我咬了一口!」
吳之儀樂不可支的開懷大笑。
「好了,別笑了,收斂點。對了,最近你和俊馳走得很近,我還以為你被他改變了呢。」
「怎麼可能,就算……」
「就算什麼?」
「就算我改變了也不可能,因為……」吳之儀附在她耳上,小聲的說道。
「嘎?真的?」
她看到吳之儀朝她用力的點了點頭,孟若翎才知道,原來自己對他沒有任何吸引力的主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