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搞什麼鬼!?」秦珍婷邊吃燒餅油條邊看著報紙,忽然皺眉地說。
「他們是誰?」宋雅綺不經意地問,她對珍婷正在看的影劇版沒多大興趣。
「真精彩!」秦珍婷發出嘖嘖聲。「王豪偉沒對你提過他和盈姿的婚姻,很具娛樂
價值嗎?」
她可以不關心別人,但他的新聞她無法不關切,宋雅編停下手中的工作。
「讓我看看。」
秦珍婷將報紙遞了過去。「盈姿這回跌到狗屎了!」
標題上寫著——桃色照片,引燃王豪偉的怒焰……
內容刊載著︰王豪偉懷疑妻子不貞,委托私家偵探暗查,在其妻案盈姿與男人私會
時,被偷拍下兩人相擁的探照;他不甘綠帽軍項,忿而向法院申請離婚……
新聞內容令朱雅統震驚,盈姿在外有男人!?他的反應呢?想必一定自尊受損,妻
子有外遇,不管愛不愛對方,總是件難以忍受的事,她拿著報紙發征。
「如果他們真的離婚……」秦珍婷嘴中塞著燒餅,含糊地說。「你們便可以堂堂正
正地在一起。」
她從未想過這個可能性,經珍婷一提,心不由跳動了,她是否該期待他打贏這場闢
司?
「就可惜有人會失戀。」秦珍婷冒出了句。
「誰會失戀?」
「當然是一個傷心的男人嘍!」秦珍婷重重地嘆氣。「呂老師沒希望了——」
她沒听懂。「他與女友吵架?」
「你不會如此遲鈍吧!?」素珍婷拍了下額頭。「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他喜歡你。」
「不準亂說話!萬一讓呂老師得知了,會很尷尬。」
「我說的是事實,是你感受力太差了。老師的人不錯,卻踫上強硬對手,跟王豪偉
一比……」秦珍婷伸出根手指,往下一垂。「光芒便被壓下去了。」
宋雅綺在椅子上坐下,她無心去想呂彥良是否真如珍婷所言般喜歡自己,王豪偉的
婚變給她的震撼太大了,她無法坐住地又站起來。
秦珍婷見她行色匆匆地往門口走。「你想找王豪偉?」
她沒說話地點頭。
「我認為你過陣子見他比較好。」秦珍婷提醒地說,「你若在此時介入,會讓盈姿
借題發揮。」
此話很有理,宋雅綺忍住急欲見他的強烈想法,回身再次坐下;但坐不到一分鐘又
站起來、又坐下,重復著同樣的動作。
「情」這一字真是擾人!秦珍婷重重地搖頭。
「由我出面找王豪偉。」
「不必。」宋雅綺也對自己的行為搖頭。「我只是想舒緩一下心情。」
「我陪你出去活動筋骨。」
「別管我,我很會調適自己,你現在的時間重要多了。」她吐口氣。「我去市場買
些魚肉,替你補一補倒是真的。」
「不要為我麻煩了。」秦珍婷指著自己的腰圍。「這里都胖了一圈。」
「有好體力,才會有充沛的精神。」宋雅綺很高興找到分散注意力的事做,走了出
去。
如果沒有雅綺,她現在可能落得沒地方可住的慘況;同樣是流有一半血緣的姊姊,
盈姿就冷酷多了。用功!她拍了下自己的頭,考上個學校,才不會辜負雅綺為她所做的
岸出。
有人按鈴,這麼快回來?她過去開門,不是雅綺,是方才她們正在談論的王豪偉。
「姊姊去買菜,你送來坐會兒。」秦珍婷嘴中說著,眼楮定在他臉上未動。
「我臉上有不對的地方嗎?」他微笑。
「很好。」秦珍婷下診斷。「氣色很正常,沒有憤怒。也沒有自卑。」
「我為什麼要憤怒、要自卑?」他看來像是真的不明白。
「不懂嗎?」她兩眼一翻。「憤怒你的老婆跟了別的男人;自卑你無法滿足妻子的
需要,讓她得另尋男人
她的話很直接又沖,而他的反應與想像中該有的羞怒完全不同,笑容沒有絲牽強。
「你在為盈姿抱不平?」
「我才沒那種閑力氣。」她雙肩聳了下。「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有時候太好奇對你不太好。」他不作直接回答。「听你姊姊說,你最近很用功,
這是個很好的現象。」
「哪個姊姊?」她故意說。
「雅綺。」他沒有不自在。「她對你關心極了。」
「你呢?你對她的關心程度呢?」秦珍婷探問。「你已傷過她一次,若再有一次傷
害,我可是會對你不客氣。」
「不會有傷害了。」他態度嚴肅。「相信我!」
「怎麼相信你?想起她時,找她聚一聚,而大多數的時間,都避不見人。」她言辭
咄咄逼人。「雅綺姊在感情上很脆弱,不要只給她希望和無期的等待,她已為你耗費了
不少時間。」
他若有所思地看她。「你似乎成熟了不少。」
「是你的紀錄太不良了!」只差沒指著他的鼻子罵。「花心的男人是最不可取!」
他報以淺笑。「知道嗎?你的口吻听起來像個歷盡滄桑的女人。」
她實在不解,這是一個被綠帽壓頂的男人嗎?
「嘿!你老婆跟了別的男人,你一點也不難過嗎?」
「有必要難過嗎?」王豪偉反問。
「當然,除非你不愛她。」
「讓你說對了。」他語氣平淡。「我的確不愛她。」
「你沒搞錯吧?」秦珍婷哇哇叫。「你不愛盈姿干嘛娶她,難不成有人拿著槍抵住
你,強逼你娶她?」
他輕松的表情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陰沉之色。
「差不多。」
他的回答讓她張口結舌,有人強迫他娶盈姿?
「誰會強迫你?」
他敲了了攤放在桌上的書本,話鋒一轉。「你該念書了。」
「最差勁的人,就是給了問題,卻沒給答案。」她嘀咕。「教人被好奇憋死。」
「什麼憋死?」宋雅綺回來時,剛好听到後面兩個字。
她指著王豪偉。「他給了問題卻不給答案,你說豈不憋死才怪!」
看見他時,宋雅綺一下涌上許多話想說、想問;話在喉間轉了轉,結果只說了句。
「你來了。」
他點頭。「珍婷說你去買菜。」
無關痛癢的應對,秦珍婷看了下他們兩人,抱起書地站起來。
「我出去走一走。」
「早些回來。」宋雅綺叮囑。
「我會算準時間。」她朝王豪偉說,「一個鐘頭夠不夠?」
他頷首。「足夠了。」
「下次再找你要答案。」她從籃子里,拿了個橘子,往他扔過去。「接住。」
王豪偉伸手一接。「不要忘了你的承諾!」
「放心。」他很鄭重。「我會的。」
「承諾什麼?」宋雅綺不解地問。
「你問他吧!」
她走了出去,宋雅綺疑問他看他;他一笑帶過。
「我得走了。」
這麼快?「多坐會兒,才剛來——」
他斟酌字句。「我想你已經知道我和盈姿間的事。」
「早上我看了報導。」她觀察他的表情,想了解此事對他造成多大傷害。「你們的
情形真有那麼糟?」
他靜默了幾秒,緩緩地說。「目前我不想談論。」
一定會有傷害,無論他對盈姿的感情如何,沒有一個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妻子不貞。
「留下來吃飯好嗎?」她想多留住他一會兒。
「不,我還有事。事實上我不該在情況尚未明朗前來的。」他遮蓋不住眼中的情感。
「可是我抑制不住想來看你的。」
這是他們再次見面後,他初次表露出情感,她心被震動得泛出巨大的波瀾,激動地
想告訴他她對他的情感依舊……不!毋須開口,他們從對方的眼底,清楚地感受出彼此
的情意,仍一如多年前般的熾熱。
「再給我些時間。」他啞聲地說。「我不容再有障礙物介入我們之間——」
這一天過得真慢。
昨夜雖喝了不少酒,卻一夜無法入睡,頭痛加上憤怒,秦盈姿一整天情緒壞透了。
她不常抽煙,但為了捱過漫長的時間,煙灰缸內積滿煙蒂。
好不容易等到晚上營業時間,她再次來到「天堂鳥」。由于剛開始營業,里面沒有
什麼人,吳領班見到她時,沒有昨天的熱忱,態度不慍不熱。
「小姐,今天是來捧誰的場?」
「我找小奇。」她直接地說。
「他還沒上班,請你晚點再來。」吳領班話中有逐人之意。
「我在這里等他。」不見到他之前,她不會輕易離去。「今晚我是他的第一個客
人。」
「這里雖然是做生意的,但未必每個人的錢都賺,還得瞧對眼才行。」很明顯地擺
明不做她的生意。「小奇說過不坐你的台,如果你要其他的人,我可以安排。」
她不是來找娛樂。
「不管他願不願意,都須出面解決。」秦盈姿拉了張椅子,重重地坐下。「今晚不
比昨晚,讓他有藉口推拖。」
「丑話先說在前頭,你不鬧事;我們很歡迎你;要是你無法控制你的行為,我們可
就會請你出去。」曼領班說。
「我不是來鬧事。」她盡量使語氣平和,避免在未見著周健宏前即起沖突。「我只
想解開一件心中的疑問,沒其它的用意。」
「希望你能約束自己,至于小奇坐不坐你的台,則由他決定。」
吳領班拋下話後,去招呼絡繹進來的客人。秦盈蜜桃了張最近門口的桌子,這一次,
絕不能再讓周健宏赳逸!
他進來了,灰色的西裝,往後梳理整齊的頭發,使他看起來帶有貴族味道,怎麼看
也不像個牛郎。他一進來,即有人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話,朝她這邊指來;他看到她時,
沒有意外的神情,仿佛早已料定她會來似的,對加揮了下手,例嘴一笑後、越過她,走
向聚有幾個女客的桌位,坐了下去。
不坐她的台,秦盈姿猛地坐起來,猶未有行動,但卻有一只手拉住她。
「不是說好節制你的行為。」想必吳領班一直在留意她。
「為什麼不來坐我的台?今天說什麼也是我排第一。」秦盈姿無法制止升高的脾氣。
「按照前後順序,但該以我為先。」
「我說過我們尊重這里的工作者,完全以他們的意願為主;小奇有權選擇他的客
人。」吳領班說到後來,已有些嚴厲。「你的錢我們不賺!」
她不耐煩與他嗦。「你做也好、不做也好,我是一定得找他!」
吳領班將袖子拉高,露出截結實的肌肉,用意很明顯。
「對客人我們一向很尊重,除非萬不得已,我們絕不傷和氣。」
秦盈姿沒有退縮,她的人生全讓周健宏搞砸,非格讓他出面澄清不可。
「你想怎麼樣?」
「只想請你安靜,別讓我們做不成生意。」吳領班語氣雖淡,卻隱含威脅。
「我不走。」她執拗地說,「不讓他說明白,我不離開此地。」
吳領班沒再多說,伸手一揮,一個高出常人個頭的大塊頭走了過來。
「大海,將這位小姐請出去。」
「是的。
吳領班轉身走了開。
「小姐,請。」
粗嘎的嗓子,外加一臉橫肉的凶惡長相,讓人望之生畏。秦盈姿必須抬高頭,才能
看清他。
「我不走!」說不怕是假。
「不要怪我劉大海不懂得憐香惜玉。」劉大海張開嘴,露出一口黃牙,像極了一頭
欲擇物而噬的野獸。
「我不——」
她話未盡,劉大海長滿黑毛似大蒲扇般的手一抓,拉著她的後領,仿佛扔小雞般的
將她提高。
「放開我——」秦盈姿驚怒交加。「你這只大猩猩,快放開我!」
「我也不想如此做,是你太不听話了。」
她大叫大喊,雖有不少人回過頭查看,但都感到好笑的成分居多。劉大海將她往門
外一丟,對門口的人交代。
「不要讓她進來。」
劉大海朝她戲謔地行了個躬後地走了進去、她憤怒地想沖入,卻立即被攔住。
「請留步!」
聚滿一肚子的火藥,無奈情勢不由她,秦盈姿雙眼通紅地守在外面,不信他能永遠
躲在里面不出來。他在里面舒適地吃喝,而她在外面站得兩腿酸痛,她不停地更換著發
麻的雙腿,嘴中不由咒罵著,她氣他、更氣自己,當初不該讓他走進屋子的。
哼!還是出來了,周健宏與那個叫曉嘉的女客狀似親熱地走出來,她立即沖動地想
趨過去質問他;但隨即隱忍住,這兒是他的地方,只要他一聲招呼,那頭‘猩猩」勢必
又讓她出丑。但,出乎意外地,他走了過來。
「在等我嗎?」
「你不認為我們之間的事該解決。」她冷冷地說。
「我不認為我們之間有什麼糾葛,我甚至不認識你。」
若非她絕對能肯定他即是周健宏,定會被他看似無假的表情蒙騙過去。
「我不是瞎子。」她狠狠地瞪著他。「是男人的話,就不要畏畏縮縮。」
「我當然是男人。」他帶氣邪氣地問著身邊的女人。「你說我是男人嗎?」
「當然是。」曉嘉吃吃大笑。「絕對百分之百的男人,這一點我可以證明。」
這對狗男女!秦盈姿氣結。
「那一晚你是有預謀的對不對?」
「哪一晚?」他眼光流氣地在她身上打轉。「我的胃口還沒好到消化老女人。」
曉嘉咯咯地直笑。「別這麼缺德!她年紀是大了點,但是沒老到無法消化的地步。」
竟然如此消遣她,不待秦盈姿的火力發飆,他摟著女客的腰。
「走,繼續我們的節目去。」
秦盈姿牙齒幾乎咬碎,將梗在喉嚨的怒氣咽下,她不停地告誡自己︰忍一忍。
他們坐上門外的一輛車子離開,她沒多猶豫,伸手招了輛計程車,坐了上去。
「跟蹤前面那輛車子。」她對司機吩咐。
司機沒開動。「我不喜歡卷進別人的是非里,你另找車子吧!」
換車就來不及了,她焦急地說。「車上坐著我丈夫和野女人,我必須將他們逮個正
著。」
她的話激起司機的義憤。「我是恨不忠的男人了!你坐好,我不會讓你的丈夫走
掉!」
司機卯足全力,車子一直緊跟在前面的車子後;車子最後在一間豪華酒店前停住,
他們下車走了進去。
她付了車資,有過幾次不快的經驗,秦盈姿已懂得克制自己,沒跟隨進人,守候在
他們的車子旁。那兩個人究竟在搞什麼鬼,她不斷地看著表,一個鐘頭、兩個鐘頭地過
去,他們該不會想在此過夜?
「小姐,出個價。」她的久留,引起一位老頭的注意,他走過來搭訕。
以為她是流鶯?
「死老頭!」她大罵。「滾遠點!」
「我可以給很高的價錢。」他仍不死心。
「再嗦,我就叫人了!」
這才將對方趕走。
全是周健宏給她把來的,秦盈姿已經用盡所有的耐性。不管了,她要將他揪出來,
她憤怒地走進酒店;一對相互調笑的男女走了出來,正是周健宏和名為曉嘉的女客。
來得正好,她怒火高張地擋在他們面前,他們吃了一驚,抬起有些醉意的眼楮。
「怎又是你?」他很不耐煩。「不能離我遠些嗎?」
「你要想清靜的話,最好將事情說清楚。」她大聲地說。「我不找到答案是絕不罷
休!」
「像個陰魂不散的影子,都讓你弄得樂趣全失了。」女客不悅。「你沒有其它的事
可做嗎?」
「閉嘴!」秦盈姿喝了聲。
女客向她怒跨了步。「你叫誰閉嘴?」
「你!」
「要是我不閉嘴呢?」曉嘉叫。
「誰理你!」秦盈姿沒睬她,看著他︰「還想當縮頭烏龜!」
「夠了!」他厭煩地說︰「再糾纏不清,我告你妨礙自由!」
「恐怕得在我告你用卑劣手段,偷拍我的照片後。」她冷冷地說。
「你要我說幾次才肯相信我對你三流的長相、四流的身材沒興趣……」
他話本講完,一聲脆響,秦盈姿以淬然之勢打了他一個耳光。
「你干嘛打人?」曉嘉尖聲地叫。「小奇,打回來,不能讓她白打。」
他模著指印鮮明的臉頰,神色嚴峻。「這一次我不還手,但別指望有下一次。」
他掉頭就走,秦盈姿緊跟隨在後地喊︰「我的婚姻被你弄得亂七八糟,你必須有個
交代!」
他霍地轉過身。「再跟著我的話,我要告你騷擾!」
一個告字,觸動她的憤怒。
「告啊!你們告啊!」形同瘋狂。
「瘋女人!」曉嘉剛才出口,臉上即感到一陣劇痛。「你敢打我!」
隨著尖銳的嗓音,朝秦盈經撲了過去,兩個女人扭打了起來,完全沒注意到他的離
去,直到酒店的人將她們拉開為止。
兩人頭發拉扯得亂七八糟,臉上、手上全掛了彩;還來不及惡言相向,曉嘉首先查
覺他不在。
「小奇呢?」
「你的朋友走了。」旁人說。
「竟然沒說聲就走了!」曉嘉罵。
秦盈姿跑了出去,門外已不見他的人影。可惡!又讓他逃走,她氣得用腳踢著路旁
的一輛車。
「有心事?」秦珍婷忍不住放下書本地問。
這已經不知第幾次,孟天星的眼光月兌離書本,心思不知游離至何處?這是很少有的
現象,他不像她心情老定不下來,今天卻很不尋常地一直心不在焉。
「我爸爸近期可能會再娶。」他悶悶地說。
娶王絲薇?
「不行!」她跳了起來,只差沒拍桌子。「絕不能娶!那個女人不是好東西!」
她比他還激烈的反應,令他嚇了一大跳;秦珍婷也查覺出自己的情緒高昂了些,坐
回椅子。
「我說的是事實,不能讓你爸爸娶那個女人!」
「你認識絲薇阿姨?」他奇怪地問。
何止認識,簡直了解得透徹。但她不知該怎麼說才好,秦珍婷把玩著原子筆,該照
實說嗎?
「她是我的繼母。」
換他跳了起來。「絲薇阿姨是你繼母?」
她微微點頭。「是的。」
「何以你一直沒說出來?」他語中有責怪。「你不當我是朋友。」
「不。」她連忙擺手。「我就是太在意了,才一直猶豫該不該說出來。」
他疑惑。「為什麼?」
「我不知道繼母與你們的關系有多深厚?」她低聲地說。「她說如果我胡亂說話,
到時會失去了你的友誼
「沒有人能影響我們之間的友誼。」他漂亮的唇,抿得緊緊地。「你不該對我的誠
意有存疑。」
「你那麼好,而我卻一無是處。」她聲音小得幾乎听不見。「我好害怕你真听了繼
母的話疏遠我。」
這不像她所給人的強悍印象。「你的信心到哪里去了?」
她對自己根本沒有半點信心。「被你的完美嚇走了。」
「你將我想得太好了。」他微微一笑。「我並不見得比你好。」
「你的功課好、球技好,在學校拉風得很,而我只有敬陪末座的分。」
「功課、球技又能代表什麼,說不定聯考你上榜,而我落榜了也說不定?」
知道在激勵她,秦珍婷很是受用。「說不定哦!好學生輸給壞學生,是件很丟臉的
事。」
「什麼好學生、壞學生?」他蹙眉。「不是早說過不提這些嗎?」
「這是事實。」她皺起鼻子。「總不能要我假裝我們之間沒有距離!」
他們把話題扯遠,似乎有意避開他父親將娶王絲薇的事。過了好一會兒,他終究關
心自己的父親。
「能告訴我多些有關絲薇阿姨的事嗎?」
她已沒方才那麼激烈,用辭盡量小心。「她和我父親的婚姻維持不到三年,直到我
案親過世,我父親的死因很可疑,我懷疑與她在外面——」她停住,考慮該如何說才恰
當?
「怎麼不說了?」他催問。「她在外面怎樣?」
「她在外面有男人。」她沖口說了出來。
孟天星相當震驚,曾經是別人的妻子是一回事,而偷男人又是一回事。他臉色有些
蒼白,沉默了良久。
知道自己父親要娶的人是個不守婦道的女人,一定很不好受,秦珍婷憂心地看他。
「我只想給伯父未付諸行動前,作一個參考。」
「我懂。」他眼光冷厲。「我明白該怎麼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