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秦亞希整理好心情,她便迫不及待的想見岳滄浪,手上與腳上的傷口隨便處理後,立即拿起皮包離開。
她搭著電梯下樓,急忙往外走去。
「亞希?」一道男性醇厚嗓音驚訝的自她身後響起。
秦亞希頭一個反應是回身看,可這一看她就發現自己錯了,應該要馬上離開才對。
「哥,你怎麼會在這兒?」她笑笑看著迎面而來的哥哥。
「我才想問妳怎麼會在這里,妳不是應該在美國嗎?」秦亞柏疑惑的看著寶貝妹妹。
「呵,對,我是想說很久沒回台灣,所以才會臨時起意回來走走看看。」她干笑兩聲,心虛的以手撥著發。
「原來如此,那怎麼沒通知我到機場接妳?咦,妳的手怎麼了,受傷了?」秦亞柏皺著眉看著妹妹包著紗布的手腕,拉了過來,仔細察看。
「我想你很忙嘛,反正坐出租車也很方便,至于我的手,是我不小心跌了一跤弄傷了,沒啥大礙。」她根本不打算讓家人知道她的行蹤,萬萬沒想到會在這兒和哥哥踫面。
「沒事就好,妳啊,就是這麼胡里胡涂,讓人放不下心。」秦亞柏疼愛的揉揉她的發,但隨即查覺不對勁!
就算她是剛回國,也不該出現在飯店,該是出現在家里才是,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妳的行李呢?我幫妳提。」心里對她產生了懷疑,不過秦亞柏仍不動聲色。
「哥,不用了,我寄放在一個置物櫃里,等等我再去拿就行,你應該還有事要忙不是嗎?」她急著將哥哥打發走。
「不會,我一點都不忙,妳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什麼問題?」她忐忑不安的看著哥哥。
「妳為何會在這里出現?」她的表情無論怎麼看都不對勁。
「我……其實我是和一個朋友約好了在這里見面,所以我才會出現在這里。呵!」她腦子轉了轉,連忙編造理由。
「什麼樣的朋友?什麼時候認識的?」她的眼神游移不定,實在很可疑。
「哥,你怎麼會突然對我的朋友感到好奇?她不是個奇怪的人,是我一個很好的朋友。」盡量展現出笑容,千萬別露出破綻來。
「哦?妳還有這麼一號身在台灣的好朋友,我怎麼會完全不曉得?」秦亞柏壓根兒就不信她的謊話。
「你不知道的事多著呢!」她打哈哈,拚命不讓哥哥起疑。
「妳說的也對,這樣好了,不如我陪妳一塊兒去見見妳的好朋友。」
「不用了,哥,你不是很忙嗎?我一個人見她就行,等見完她我再打電話請你過來接我,OK?」她忙著拉住扮哥,渾身直冒冷汗。
「怎麼這麼小氣?介紹我和妳的好朋友認識一下真有那麼為難嗎?」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一一落入秦亞柏眼里,果然有問題!
「不是的,是我那位朋友很害羞,她連跟男生說話都不敢,你突然出現會嚇著她的。」她慌忙的找著理由。
「是嗎?現在這個時代竟然還有這樣的朋友,真是稀奇,對了,妳剛剛說她是妳高中的朋友是嗎?」秦亞柏一副妥協樣,笑著說。
「對,她是我的高中同學。」她點頭如搗蒜,只想快快將哥哥打發定,一時間沒發現她已誤入哥哥所設下的陷阱。
「哪個高中的同學?」秦亞柏語氣溫柔,狀似漫不經心。
「聖心。」當秦亞希急急忙忙說出自己高中就讀的學校時,這才赫然發現她說錯話了,當場恨不得將自己的舌頭給咬掉。
她怎麼會這麼笨?!都忘了哥哥有多精明,他早看見她出現在這里就覺得不對勁了,所以不斷的套她話,明知她說謊也不點破,就是等著看她作繭自縛。
她臉色慘白,不敢抬頭看向哥哥,就怕哥哥發現她已經恢復記憶。
「如果我記得沒錯,我和爸媽都告訴過妳,妳從小就在美國長大,不曾在台灣就學,而聖心卻是台灣的學校,妳可以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他已逮著她的小辮子,就等著她給他一個最好的解釋。
秦亞希啞口無言,第一個念頭就是快跑,她轉身想拔腿就跑,無奈被哥哥牢牢抓住,根本就跑不了。
「哥,讓我走.」她懇求哥哥善心大發。
「走?妳想去哪?要回家的話,跟哥哥說一聲,哥哥馬上就帶妳回家了,妳何必一臉驚慌?」看樣子她已經恢復了記憶,否則怎會一個人偷偷跑回來?
她與岳滄浪見面了嗎?希望是沒有,他可不希望她對岳滄浪還念念不忘。
「哥,你都知道了不是嗎,為何還要故意這麼說?我求你好嗎?讓我走。」她用力甩著手,就是想離開。
「不,我什麼都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妳和Allen就要結婚了,要結婚的人怎麼可以亂跑?要知道妳這樣子,A1len會擔心的,你也不想他擔心不是嗎?」秦亞柏冷著臉,絲毫不被她臉上的苦楚所打動。
「哥,我不嫁Allen,我已經告訴他,我不能嫁給他了。」她用力搖著頭。
「妳在說什麼傻話,你們兩個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來,別再任性了,跟我回家。」秦亞柏硬拖著她往外走。
「我不要,你放開我,我愛的人不是他,我不能嫁給他。」她想盡辦法要讓雙腳釘在地上,無奈她的力氣動搖不了哥哥的決心,她整個人被他拖著走,毫無反抗的余地。
「別再說傻話了。」秦亞柏怒斥。
「你明知道我愛的人是滄浪,為何要逼我嫁給Allen?這對我一點都不公平,所有的人都在騙我,你們想過我的心情嗎?」她憤怒的朝著哥哥吼著,他們可知道當她得知他們都欺騙她時有多難過?他們是她的家人啊!他們怎麼能欺騙她引怎麼可以?!
「有話回家再說。」
「不!我不回去,哥,我求你了,讓我見他好嗎?我有許多話要跟他說,我一定要見他。」秦亞希很明白,回到了家,想見到滄浪是比登天還難,她得在爺爺、爸媽尚未發現之前見到滄浪,否則一切就都完了。
「不行。」秦亞柏不理會她正卑微的乞求,他只知道妹妹不能與岳滄浪見面,听她剛剛那番話,他猜想岳滄浪並不知道她沒死,這樣正好可以省去不少麻煩,他們僅要專心說服亞希嫁給Allen即可。
「就一個小時好嗎?我求求你。」
「不行。」他的態度非常強硬。
「那半個小時,我保證半個小時後我一定回家,就半個小時,對你沒半黠影響吧?」
「別說是半小時,就連一分鐘我都不允許你們見面。」
他們兩個人在飯店的大廳拉拉扯扯,引起一堆人的注意,服務生認出秦亞柏的身分,不敢上前阻止,只能瞪大眼看著眼前所上演的這一幕。
她泫然欲泣。「哥,難道你連半點同情心都沒有?」為何沒人肯幫她?她的希望是如此卑微,難道她的要求很過分?
「我知道怎麼做對妳才最好,妳還是忘了他吧!」秦亞柏心意已決,不管她說什麼都動搖不了。
「不!你錯了,你這麼做一點都不是為我好,我愛他,我要見他,我想見他。」她拚命搖著頭,冀望哥哥能傾听一下她的心願。
可惜的是不管她如何懇求、如何悲泣,哥哥仍舊不予以理會。他怎麼狠得下心這麼待她?這樣做,難道他都不會感到良心不安嗎?
秦亞柏冷著臉硬是將她拉出飯店外,外頭的泊車小弟已將他的車開來,秦亞柏狠狠將她甩上車,動作之迅速,讓她沒有下車的機會,車子就上了中控鎖,疾駛向家的方向。
他們在門外拉拉扯扯這一幕,正好被來飯店的岳滄浪撞個正著,他對自己的眼力非常有自信,所以可以非常肯定剛剛正大門口拉拉扯扯的一男一女是秦亞柏與Hope。
他若有所思地看著他們遠去,原來他們認識?
「你可知道剛剛在這拉拉扯扯的那對男女是什麼關系?」他問著泊車小弟。
「他們好像是情侶,似乎起了爭執,兩個人都很生氣。」泊車小弟也不是很了解,只是隱約听見女的在喊說我愛他,我要見他,于是將之歸為男女感情糾紛,給了岳滄浪他所猜測出來的答案。
「是嗎?」岳滄浪給了泊車小弟一千元小費,算是謝謝小弟提供的情報。
秦亞柏和Hope是情侶的關系,這就證實了他之前對Hope的懷疑,她果然是帶有目的接近他的,是秦亞柏指使她這麼做的?他們的目的為何?
想惡整他?還是美人計?
很可惜的他並未中計,秦亞柏恐怕要失望了。
秦亞柏沒機會以勝利者的姿態出現在他面前,更遑論是嘲笑他。
本來他對Hope之前說的話還抱著一絲信任,對亞希的死產生了懷疑,可是今天見到她和秦亞柏糾纏不休,他就曉得自己是被這個女人給騙了,這一定是秦亞柏教她這麼做的。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想看到他在亞希墳前崩潰的模樣,偏偏他這個人脾氣臭得很,不管有多傷心、有多悲痛,都沒打算表演給別人看,因此他們得面對失望與遺憾了。
岳滄浪不屑的冷冷一笑,深深不齒秦亞柏與Hope的行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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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亞希硬是被帶回家,她哭得梨花帶雨,一路上不論怎麼懇求哥哥,哥哥始終冷硬著心腸,不理會她的哀求。
當車子駛進家里專門的車道,她就知道大勢已去,連最疼愛她的哥哥都不肯幫她,更別提一向對岳滄浪很感冒的爺爺,與對爺爺的話唯命是從的父母了。
她的心沉到谷底,希望已然破滅,嬌顏一片慘淡。
「下車。」秦亞柏將車停好,冷著聲命令。
秦亞希坐在車內動都不動。
罷剛在途中哥哥已經用手機和爸媽連絡過,簡略說了下她的情況,所以現在爸媽和爺爺一定在里頭等著審問她,她有那個勇氣面對他們的質問嗎?
「妳還賴在車里做什麼?不會是想逃走吧?」秦亞柏見她遲遲不肯下車,怒問。
本來他對岳滄浪是沒多大意見,可是他無法諒解岳滄浪害妹妹出車禍這件事,差點他就失去了可愛的妹妹,要他如何再贊成他們交往?
秦亞希瞪了哥哥一眼,記起了哥哥的背叛。
所有人聯合起來騙她很有趣嗎?她究竟做錯了什麼,他們要這樣待她?
她從來就不認為愛岳滄浪是錯,她自認愛得理直氣壯,無不可告人之事!對岳滄浪深厚的愛意使她產生了勇氣,不再害怕他們的審問,因為她也有一肚子的話要說。
秦亞希用力打開車門再甩上,帶著無畏的表情走向家門口。
突來的火氣讓秦亞柏嚇了一跳,她原先不是還可憐兮兮哭哭啼啼的嗎?怎麼一下子情緒轉換這麼快,變成了復仇女神?
「叛徒!」她狠狠瞪了哥哥一眼罵了聲。
「喂,我這是為你好,不然你以為我想當叛徒嗎?」秦亞柏自覺無辜。
秦亞希不理會他的辯詞,踏入家門,果然見到爺爺和爸媽一臉嚴肅坐在客廳等她。
「秦亞希,妳好大的膽子!」秦家爺爺見她進門,聲如洪鐘地朝她怒吼。
「亞希,還不快過來跟妳爺爺認錯?」秦母忙著向女兒使眼色,要她乖乖認錯,免得受到更多責罵。
「我沒有錯,為何要認?」秦亞希挑釁的高揚下巴,拒絕認下莫須有的錯誤。
「妳還敢回嘴?!妳就是錯了!」秦父不敢相信她這麼大逆不道,一點都不能體會家長的用心良苦,讓人怎能不為此感到失望。
「對,你們說的沒錯!我的確是錯了,我錯在相信你們,我滿心認為身為家人的你們絕對不會撒謊欺騙我,結果呢?你們卻趁著我喪失記憶撒下漫天大謊!什麼我從小就在美國長大受教育,在台灣除了家人外,並沒有要好的朋友,事實證明,這全是你們編造出來的謊言,假如我沒有想起來,你們是否打算要騙我一輩子?」想到一輩子被當成傻子欺騙,她就不好受。
她不要一輩子沒有岳滄浪的記憶,她不想忘了他,不要!
「不錯!我就是不要讓妳和岳滄浪在一起,我就是打算騙妳一輩子,妳和他在一起有什麼好?想想他爺爺的嘴臉,老是自以為是,瞧不起我們,他以為他是誰?他瞧不起我,我也瞧不起他!我們秦家的孫女貌美如花,外頭喜歡妳的人多的是,並不是非要他的孫子不可。」說起岳家的老頭,他就炮聲隆隆。
「我愛的人是滄浪,與他的爺爺無關,你們之間的爭執不該牽扯到我們身上。爺爺,你有沒有想過,我和滄浪都是無辜的,愛一個人本該是最美好的一件事,為何你們要把它變得如此痛苦?」讓她錯過今生的最愛,難道就正確?
「亞希,妳就少說兩句,听妳爺爺的準沒錯。」秦母怕她惹惱公公,忙著滅火。
「妳爺爺說什麼妳就得听,哪來這麼多意見?」秦父板著臉訓斥。
「不合理的話,我為什麼要听?」秦亞希痛恨父母強逼她听從爺爺的指示,她是活生生的人,並不是沒有生命的洋女圭女圭,她不需要听從他人擺布。
「妳是想把我氣死是不是?」秦父自沙發中跳起,揚起手就要甩她一巴掌。
秦母見狀︰心疼女兒會被打疼,忙著抓住丈夫的手,要他別沖動。
「給我坐下!」秦爺爺一聲令下,秦父不敢造次,讓秦亞希免于皮肉之痛。
「是。」秦父乖乖坐好,秦母松了口氣,安坐在丈夫身邊,以防丈夫又沖動想揍人。
「妳年紀還小懂得什麼愛?況且妳和姓岳的交往也是十幾歲時的事了,那不過是小孩子扮家家酒鬧著好玩的,不成熟的感情還惦著它做啥?沒有他生活了這麼多年,妳不也過得好好的?這證明妳和他的感情僅只是小孩子的玩意兒,不值一提,妳和A1len才是真感情,A1len才是妳真正該愛的男人,明白嗎?」岳爺爺要她忘記過去,將眼光放在未來,誰是最適合她的男人,她該仔細想清楚。
「我和滄浪的感情並非扮家家酒,我們對彼此都是認真的,你並不是我們,你怎能說得這麼篤定?」她了解自己,愛與不愛她再清楚不過。
「因為我活得比妳久,看得比妳遠也比妳透徹,你們兩個在我眼里就是小朋友在玩扮家家酒,認真?嗤!」秦家爺爺嗤之以鼻。
眼看爺爺如此輕視她和滄浪的感情,她氣得渾身發抖,牙關緊咬,嘗到一絲血腥味。
「怎麼,不服氣?但我說的就是事實,給我忘了姓岳的,妳的人生不能毀在他手中,Allen才是正確的選擇,別再給我胡思亂想,乖乖的等著三個月後當Allen的新娘。」此事毋庸再議,秦家爺爺已經定案。
「我不要,我不會嫁給Allen,如果真要結婚,我只嫁滄浪一人,我愛他。」秦亞希向來就不是乖乖听從安排的人,更何況記起了前塵往事,她豈會任人宰割。
「我不要再听妳說妳愛姓岳的了,妳哪懂什麼叫愛,別笑死人了,好!妳說妳愛姓岳的,那他呢?他也愛妳嗎?妳確定嗎?在妳待在美國的這段期間,他交過的女友數也數不清,只有妳傻傻的以為自己還是他的唯一,他早已千帆過盡了。」
他要孫女別傻了,男人嘛!不就是那麼回事,這個沒了,就忙著找下一個、下下個女人,哪會對過去的感情念念不忘。
「他是愛我的,我知道。」她堅信他的感情不假,他的痛苦,她可以深刻感受到。
「那他那堆女人妳做何解釋?難不成妳以為他和她們在一起也是在玩扮家家酒嗎?」事實擺在眼前,她怎麼就不肯面對現實?
「在你們殘忍騙他我已死去之後,你還要他怎樣?難不成當和尚天天為我誦經?還是隨我而去,這樣你們就開心了?」他有別的女人,她同樣感到痛苦,可是卻無法責怪他,真要怪只能怪那些無情撒謊的人,讓滄浪在傷痛之際,瘋狂的毀滅自己的人生。
這事追根究柢,爺爺要負絕大部分的責任。
「你這是在怪我嘍?」秦家爺爺大怒。
「亞希,妳少說一點。」秦母再度焦急的阻止她說更多。
「亞柏,帶你妹妹上樓,把她鎖在房間不許她出來.」秦父怕她不馴的言詞將老父氣暈,忙命兒子抓人。
「對,我就是在怪你,如果不是你,我們根本就不會分開,根本就不會有這麼多痛苦。」秦亞希憤怒的不顧一切狂吼,吼出她的不平與不滿。
「好了,亞希,跟我走。」秦亞柏忙著抓人。
「別抓她!讓她說!我倒要看看她還有什麼話不敢說的!為了姓岳的,妳連我這個做爺爺的都敢忤逆,敢情妳是向老天爺借了膽是嗎?」秦家爺爺氣得上氣不接下氣,想揍她,偏偏她是他最疼愛的孫女,根本就打不下手,只好自己氣得火冒三丈。
「亞希,快點跟妳爺爺道歉!」秦父對著女兒怒吼。
「亞希,妳快道歉,快!」秦母急得快哭了,沒想到女兒的脾氣會這麼大,鬧得家里雞飛狗跳。
「小妹。」秦亞柏頭痛得快爆了,這一團亂該怎麼收拾?
秦亞希倔強的流著淚,抿著唇。
「說啊!妳不是很會說嗎?妳不是對我很不滿嗎?說啊!全都說出來,不用客氣。」氣死他了!白疼了,這個孫女是白疼了。
秦母拚命對秦亞希使眼色,要她別再說了,秦父則不住掩著臉嘆氣。
「在妳心里,我們全成了迫害妳跟姓岳的壞人了是不?」秦家爺爺氣急敗壞的走來走去,指著她的鼻子叫罵。「好,我就當妳心里的那個壞人,我就是不許妳和姓岳的來往。」
氣啊!她怎地就不了解他這個當爺爺的苦心?就算沒有他從中作梗,只要有岳家老頑固在的一天,她和岳家小子就沒好日子過,她到底明不明白?
「爺爺,成全我和滄浪對你而言,真有那麼難嗎?」她的願望是那麼微小,為何就沒人肯成全?
「我只要一想到妳差點被姓岳的害死,我就沒辦法點頭答應。」那場車禍嚇壞了老人家,使得老人家至今仍耿耿于懷。
「那不是滄浪的錯,是那個駕駛超速又逆向,才會撞到我和滄浪的,況且我記得滄浪當時為了保護我,還用他的身體護著我啊!爺爺,難道這不足以證明滄浪愛我愛到可以不顧性命?」那場車禍讓她余悸猶存,滄浪背上的那道疤痕就是當時遺留下來的。
她記得那天他們在海邊玩得很愉快,天色變黑之後,兩人手牽著手,赤足快樂的往回家的路上走去,他們唱著歌,相視而笑,許多話盡在不言中,但是一輛超速撞上來的小貨車卻狠狠打碎了他們的美夢。
「他是男人當然要由他來保護妳,難不成他還巴望妳保護他?」秦家爺爺理所當然地道。
酒駕超速又逆向行駛的小貨車司機是很可惡,但若亞希不是跟姓岳的跑到海邊玩,根本就不會出事,所以追根究柢,一切都是姓岳的的錯!
「爺爺!」簡直不可理喻。
「我不想再听妳為他辯解的一言詞,總之妳最好是死了這條心,我不會讓你們在一起,妳也別盡想著姓岳的,好好想想Allen,才是妳該做的事。」Allen是他認定的孫女婿,誰都不許過來卡位。
「爺爺,我說過我不愛Allen,我不能嫁給他。」
「哼!在妳喪失記憶時,我怎麼從沒听妳說妳不愛Allen?怎麼,現在恢復記憶,就認定自己不愛他了?論性格、外表,Allen沒有一樣不贏過姓岳的,連家世也與姓岳的旗鼓相當,我相信Allen對妳的愛絕對比姓岳的要來得多,這樣一個好男人妳要真放棄,那簡直是太蠢了。」她怎麼就傻呼呼的認定自己愛的是岳滄浪?
「爺爺,愛就是愛了,並不會因外在因素、條件而改變,就算Allen比滄浪好上一百倍、一千倍,我仍然會說我愛的人是滄浪。是的,我承認Allen很有魅力,他是個不可多得的好男人,我在失憶時遇上他,喜歡上他是很自然的事,我也以為這就是愛,可是當我恢復了記憶,這才猛然驚覺,我的愛並非如此,我的愛是更加狂烈、深摯的,而曾經讓我瘋狂付出的人就是岳滄浪,所以我沒辦法和Allen再繼續在一起,我不能欺騙他,也欺騙我自己。」
「胡說八道!別講得好像妳很懂,妳只是一時迷惑,認為對不起姓岳的,才會有這樣的想法,等Allen過來,妳就會知道該如何選擇了。」懶得听她的長篇大論。
「還有一件事,為何要把我的臉整成這樣?」她不懂,這張臉在喪失記憶時見了並不覺得有何不對,可現在她恢復了記憶,再見到這張臉只覺得陌生、不習慣與不喜歡。
「怎麼,難道你覺得整的不夠美?沒關系,我幫你聯絡幫你整型的大夫,看你想整的多美都行!」
「爺爺,依你的聰明,不會不知道我的意思,我要的不是足以傾城傾國的容貌,我要的是我原本的容貌,就算我當場毀了容,你們請醫生幫我整型,也該恢復我原來的模漾,而不是變成另一張臉不是嗎?」這樣的她一點都不像原來的秦亞希。
「對,全讓妳猜中了,我就是要妳變得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我就是不要讓岳滄浪認出妳來,我就是要他就算和妳面對面也不曉得眼前的人正是妳,秦、岳兩家難得在一件事上達成共識,就是妳的死訊!沒有人同意你們在一起,如果有必要,我連妳的墳都可以假造出來欺騙姓岳的。」為了讓那臭小子徹底死心,他什麼事都干得出來。
「難不成,你真的把我的墳也假造好了?」不會的,爺爺不會做得這麼絕,是吧?她帶著恐慌地問。
秦家爺爺抿著唇不答話,顯然默認了,秦亞希驚慌的再看看曾經與她最為親近的家人,他們沒有一個人敢看她,皆心虛的移開目光。
「不——你這樣做對我一點都不公平!為什麼要這樣對我?!」秦亞希不敢置信地哭泣抗議,她沒想到為了拆散她與滄浪,兩家人真是使盡全力來阻止他們的愛。
為何要這麼對他們?他們究竟做錯了什麼?難道他們的愛真是天理不容?
「公平?在這世間根本就沒有公平的事,妳來跟我要公平?嗤!事實已擺在眼前,妳不願接受也得接受。」秦家爺爺怒斥,他的權威容不得任何人挑釁反抗。
「難道拆散我和滄浪,你能從中獲得快樂嗎?」她雙眸淒迷的望著爺爺,乞求能獲得一點點同情,一點點垂憐。
「不錯,至少拆散你們,遠比看著你們在一起要來得讓我快樂。亞柏,把你妹妹帶回房間去,我累了。」秦家爺爺不在乎她有多難受,擺了擺手要孫子將人帶走,不想再看她那雙痛徹心扉的眼眸。
「是,爺爺。」秦亞柏架著妹妹上樓。
「哥,你放開我,我的話還沒說完……」秦亞希像只負傷的野獸拚命抵抗,仍然抵抗不了哥哥的箝制,硬是被架上了樓。
秦亞希被帶走後,客廳總算恢復些許平靜,秦母松了口氣,經女兒這麼一鬧,她臉上的皺紋鐵定又增加許多。
「記著,不許她踏出房門半步,也不許她和姓岳的有所聯系。」秦家爺爺下達指令,,徹底斷絕秦亞希和岳滄浪接觸,連一絲絲機會他都不允許。
「是。」秦父听從父命。
「把她看牢點,等Allen來到台灣,看是要使什麼手段逼她進禮堂我都不在乎,總之,她非得嫁給Allen不可。」看來三個月是太長了,為免節外生枝,婚禮得從簡了,等亞希和Allen的感情穩定之後,再來大肆宴客也不遲。
「好的,爸爸,我會將亞希看牢的。」丈夫和兒子都有工作要做,看住女兒的工作只能落在秦母頭上了。
「不許有半點疏忽,明白嗎?」
「是!」秦父與秦母異口同聲遵從命令。
「哼!姓岳的要是敢找上門來,我非得打斷他的狗腿不可。」他不爽岳滄浪很久了,只是一直苦無機會可以教訓那小子,希望那小子別讓他逮著機會,否則他絕不客氣。
秦父與秦母不住陪笑,絲毫不敢發表任何意見,秦家還是老父當家,由不得他們作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