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日晌午,太陽高高掛于天際。
堂玄星在皇甫朔房里睡了個舒服的好覺,等她睜開眼醒來後,已是午後,首先映入她眼簾的是皇甫朔清俊好看的臉龐,他的手臂橫放在她的腰際,他們倆共躺在同一張床上,就像是交頸而眠的鴛鴦。
皇甫朔何時躺在她身邊的,她一點印象都沒有,僅記得昨日的她真的是累壞了,頭一沾枕馬上就睡死了。她依稀記得在睡著前,皇甫朔說要去請劉總管別再令人準備牛糞和馬尿,許是他將事情處理完畢也累壞了,才會躺在她身邊呼呼大睡。
看著他沉睡的臉龐,她的唇角不自覺地漾起一抹開心的微笑,她喜歡看他躺在身邊沉睡的模樣,也喜歡舒服地倚在他懷中,感覺就算是天塌下來了,他也會以堅實的胸膛為她抵擋。
她好心情地以青蔥指尖輕輕描繪他的眉、高挺的鼻子,以及總教她心蕩神馳的唇瓣。
當她的指尖描繪到他的唇瓣時,皇甫朔突然張嘴曖昧地含住。
「喔,你醒了!」他的唇吮著她的指,教她的臉龐瞬間燒紅。
「早醒了。」皇甫朔發出低沉滿足的笑聲,有力的臂膀更將她緊緊擁在胸前。
「原來你剛才在裝睡!」她羞怯地抽出她的指尖,佯怒。
「如果不裝睡,我豈會知道你會趁我睡下時溫柔地撫著我的臉?」他喜歡她滿懷柔情地撫模他的臉。
「我問你,你怎麼會睡在我旁邊?」她輕啐了聲,再出言詢問。她可是未出閣的黃花大姑娘,雖然是豪氣的江湖兒女,但總有她的矜持,況且此事若傳了出去,她個人丟了臉面倒還好,損及「堂門」門面可就茲事體大了。
「你進的是我的房,躺的是我的床,蓋的是我的被,我睡在這里理所當然不是嗎?」皇甫朔說得理所當然,一點都不覺得大佔她便宜有何不對。
「你說得沒錯,你睡在這里完全正確,可是我睡在這里就完全不對了,你昨天應該提醒我的!」都怪她昨日太累,他一要她乖乖睡,她就胡里胡涂地听了他的話,躺下來呼呼大睡。
「誰說你睡在這里不對?你是我的女人,有我在的地方,就該有你。」他低頭啄吻了下她的額。
皇甫朔一句「你是我的女人」讓她心頭暖洋洋的,唇角有止不住的笑意。她喜歡他對她的獨佔欲,非常的喜歡,也就忘了該和他計較他任憑她躺在他的床上睡得唏哩呼嚕,損及「堂門」門面一事。
堂玄星的指尖如跳舞般親呢地點上他的唇,幸福洋溢。
「這一次你得承諾我,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會再二話不說、頭也不回地跑了。要知道,當我听見你離開時,心疼痛得像是遭到巨石狠狠撞擊那樣。」皇甫朔拉下她的手指,開始板著臉教訓她。有些話得說清楚,倘若她膽敢再犯,絕不輕饒。
「我答應你,只是當時我真的是太生氣了,為什麼‘唐門’弟子闖下的禍,得由我來收拾爛攤子?我和他們可是毫不相干,所以我氣得想找他們晦氣,才會沒告訴你一聲就離開。」說起和「唐門」的仇怨,一肚子火就又飆上來。
「人太沖動了,你孤身一人上路,他們人數眾多,若遇到他們只會吃大虧。」皇甫朔嘆了口氣,惱她行事未先思前想後。
「我氣壞了嘛!」她咕噥著。
「不論遇到什麼情況,你都該先冷靜下來,這一次的事正好給你最好的教訓。」他不是不曉得她心中的不平,但她該考慮到自身安危,而非沖動行事。
「我知道了。」她沮喪地說道。
「還有呢?」皇甫朔揚眉,她一句「知道了」還不夠。
「對不起,我會好好反省的。」她欠他一個道歉,若非他及時趕過來,恐怕她已被唐世杰等人抓走,用以威脅皇甫朔。果真如此,那她的沖動害的將不僅僅是她獨自一人,還會傷害到她最在乎的人,仔細想想,真的是太不應該了。
「很好。」她立即認錯反省的動作令皇甫朔感到滿意,贊許地輕啄了下她的朱唇,沒敢在她的唇上停留太久,因為他沒把握在兩人親密地共躺在一張床上時,控制得了對她的貪欲。現下還不是時候,得待他們倆成了親,他才會將她變成他的人。
他的吻輕如蝶翼,使她的心怦然蠢動,短暫的停留教她意猶未盡,俏顏透露著小小的不滿。
「別用那種眼神勾引我。」皇甫朔看出她的不滿,大掌輕撫著她的臉,要她安分點。
「什麼樣的眼神?」她就是想要他更加炙燙地吻她,那算是勾引嗎?她低啞著聲問。
「就是想要誘惑我深吻你,然後使我情難自禁地和你提前共度洞房花燭夜的眼神。」皇甫朔的嗓音低沉濃醇,字字帶著誘惑力。
「現下是誰在勾引誰?」她都快醉死在他深邃迷人的眼瞳與低醇誘人的聲音里了。
「都有。」皇甫朔低沉笑著,他喜歡看她為他意亂情迷的模樣。
堂玄星醉眼迷蒙,仰望著教她生死相許的戀人。
「腰際的傷還疼嗎?」一提起被他劃破的傷口,他的心就會不期然地揪疼著。
「早就不疼了,我不許你再自責。」她撫平他眉間的皺折。
「我該更小心的。」皇甫朔很難不責怪自己。
「別忘了,當時你要傷的人是趙玉雲,若不是我沖出來,你根本就不會傷到我,所以那是意外,也是我甘心承受的。」既然她的指撫平不了他眉心的皺折,就以她的唇輕吻。
溫柔細致的吻,輕輕地讓他舒展眉心,不再緊皺。
「下回不許你再這麼做。」他絕對不容許她再大意行事。
「好。」她爽快地答應,反正誰也不曉得以後會發生什麼事,他要她答應就先答應著,到時再說嘍。
「是該下床了,再不起來,恐怕咱們得在這張床上耗上一天。」皇甫朔克制著情潮泛濫,率先下床,努力不因她細密的吻而打破不動她的原則。
堂玄星听出他話里的涵義,跟著跳下床,害羞得沒有勇氣讓他所說的話成真。
「咳,你說趙玉雲離開了,‘唐門’弟子會不會再來找麻煩?」趕緊移轉話題,免得干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不曉得,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算他們不再找上門來,我也不會讓‘唐門’好過。」「唐門」門主一再藐視他的威脅,他會讓「唐門」門主知道他絕非信口開河之人,既然「唐門」門主執意要犯上他,就該承受那後果。
「‘唐門’就是可惡,對吧?」堂玄星非常高興听見他對「唐門」的不滿。
「你好像很樂?」皇甫朔挑了挑眉。
「不是,我這叫同仇敵僅。我們‘門’和那個‘唐門’早就積怨頗深,你也和我們一樣,所以我們正好可以趁這個機會結盟,一同將那個‘唐門’打得落花流水,如何?」堂玄星涎著笑提出結盟的要求。只要他肯答應,那麼「堂門」就多了強而有力的後盾,「唐門」不被他們打趴在地上爬不起來才怪!
「你啊!總是心心念念著你的‘門’,我听了都要吃醋了。」皇甫朔揉了揉她的發絲,開玩笑。
「你不用吃醋呀,我也總是在心里想著你,只是沒說出來罷了。」她笑著,挽著他的手臂撒嬌。
「真的?」她說的情話非常動听,教皇甫朔心花怒放。
「當然是真的。」她認真頷首。
「有你這句話,就算是要我為你上刀山、下油鍋,我都甘之如。」他緊緊擁著她,情緒激動。
「你無須為我上刀山、下油鍋,只要和我信‘門’結盟即可。」她的要求不多,絕對不會刁難他。
「倘若你肯嫁我為妻,要結盟有何難?」皇甫朔打蛇隨棍上地提出要求。
「你要和我成親?」堂玄星心下大喜。
「當然,我們皆已了解對彼此的心意,為何不成親?」皇甫朔想不出有不成親的理由。
「你這樣說倒是沒錯,只是平陽城的居民恐怕不會喜歡咱們這門親事。」她很想馬上點頭答應與他成親,但一想到城里的居民畏懼她,就不敢太快點頭答應。
「他們是一時無法接受罷了,何況經過昨日趙玉雲的事後,他們應該都更明白你我之間的情感了。再則,我不認為你我之間需要別人喜不喜歡,只要我們倆喜歡就成。」皇甫朔要她別想太多,成親是他們兩個人的事,雖然他和城里的居民有濃厚的情感,但並不表示他們可以左右他的選擇。更重要的是,他認為依城里居民善良的個性,對堂玄星昨日為他所做的犧牲不會視而不見的。他們不會堅持太久,終究會對他與堂玄星獻上誠摯的祝福。
「是啊!只要我們倆喜歡就成!」他說的都對,她壓根兒就無法抗拒他誘人的求親。
「堂玄星,你可願意嫁我為妻,永遠與我在平陽城白頭偕老?」皇甫朔攬著她的腰肢,抵著她的額,輕問。
「我願意。」如此動人的提議,她無法說不,一股沸騰的熱氣涌上心頭,要她不遲疑,馬上答應他的求親。
她同意與他成親,他為他的妻子,令皇甫朔高興得抱著她旋轉,大聲歡呼。
清脆的笑聲自她唇中逸出,她開心地與他共享喜悅。
她要成親,嫁給深愛她,她也深愛著的男人,為他生兒育女,與他共偕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