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館附設的餐廳里,樂隊在陽台下演奏著輕音樂,甫跌入海的落日余暉,使天空染成一大片桃紅的景象,令人贊嘆。
新鮮的花束妝點著每一張鋪著藍格子桌巾、看似高雅的小圓桌上,燈光在海風中搖曳,一切的一切在在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他們置身于良辰美景中。
可是,這麼浪漫的光景,她到底在這做什麼呀?或許她錯了?身處在這良辰美景中的洋洋憂愁地想。
原本她是計劃到餐廳里一邊用餐,一邊欣賞暗夜的海景,這樣一來她就可以躲開楊克磊,又可以輕輕松松的打發今晚的休閑時光,可是餐廳里每張桌子不是成雙成對,就是成堆成團的在談笑著,她心中突地涌上一股孤單的感覺。
意興闌珊地看著菜單,她不知該點什麼好。
「你等很久了嗎?」
听似熟悉的聲音讓她抬起頭,結果人目的竟是那個被她放鴿子的楊克磊,他還一臉笑意盈盈,來不及反應,他便大方的坐進她對面的椅子。
「抱歉,我遲到了。」
「你……」她的嘴巴微微打開了。
「你看起來好像很吃驚,怎麼,以為我不會來了嗎?」他的眼眸緊緊瞅住她的眼楮,嗓音低的引人遐思。
「呃……」洋洋尷尬的想說些什麼,但還沒解釋就被截掉。
「你想吃什麼?自助餐?還是要點菜?」
勉強的,她擠出一點笑容,「我沒有胃口。」尤其她又在他面前出糗了,吃得下才有鬼。
「那就吃自助餐吧!選擇多一點也比較容易入口。」他體貼的決定,同時優雅的起身,並半強迫半協助地幫她步出座位。
在取菜的過程中,洋洋能感覺到餐廳里多數女性的目光,專注在她身旁的人身上,其熱度高于餐桌上的燭火不說,甚至還黏著不放。
而這都還不是最離譜的。
最不可思議的,或者應該說是最讓她想不通的,那就是她竟然有股沖動,想拿樣東西將眼前這個似乎是萬人迷的男人,給遮起來獨佔著。
她蹙著眉,不解的用眼角余光對他做了一番打量——
黑色的長褲、米白的絲質襯衫,將他整個人的身材比例襯托的更加完美。
「張開。」
聞聲,洋洋暫停自己險些入迷的偷窺,轉過頭,楊克磊手里拿著一顆看起來非常鮮女敕的草莓送到她的唇邊,迫使她不得不張開口咬住。
「呃,謝謝。」洋洋嚼著多汁的草莓,不自在地低喃。
「不客氣。」他的聲音剛好與她相反,顯得很怡然自得。
這時,他們身後的一位男士咳了幾聲,像是在點醒他們目前的所在,才使他們記起自己還處在食物區。
洋洋立即羞赧的轉身回位,而楊克磊的反應則是無所謂地繼續取菜,順便幫她取一杯冷飲,還與那位男士簡單的閑聊一會,才緩緩回到座位。
「謝謝。」接過冷飲,洋洋啜了一口,企圖減減自己升高的溫度。
「你好像很容易臉紅。」欣賞她頰上的余暈,他帶笑的說。
「要你管。」不能抑制的,洋洋感覺出自己又需要冷飲來降低溫度了。
見她伸手拿冷飲,楊克磊立即將手覆了上去,「別喝了,我不逗你了,空著肚子喝冷的東西,會傷胃的。」
她一臉不听勸,好像是不相信他所講的話,因此他又開口說︰「這樣吧,我們談點別的,嗯?」
望著覆在她手上的大掌,也許他只是隨口的勸說,卻讓洋洋感動不已,緩緩的縮回手,她叉起一片青菜。
「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的?」
「這很好猜呀!敖近……」她听話受勸的表現,讓楊克磊松了一口氣,至于為什麼喉里會卡上這股擔憂,他不想深究。
接下來的用餐時光里,楊克磊充分地表現出他迷人的紳士風度及幽默,而洋洋則先暫停她紛亂的思緒,配合地當個稱職的女伴。
終于,他們填飽了肚子,一起舉杯啜著剩余的殘酒。
周遭只有鄰桌的嬉鬧、談笑聲,而沒有彼此的聲音——他們默默地凝視對方。
須臾,楊克磊眼楮越過洋洋,瞟向與食物區反方向的中庭,放下酒杯,「吃完晚餐,我們運動一下如何?」
洋洋銀著放下酒杯,順著他的目光擺過頭,看一看在月光下舞動的幾對人影後,又回過頭。
「跳舞?」
他點點頭,而她卻在得到答案後,搖搖頭拒絕道︰「我不會跳舞。」
「那有什麼關系,你只要跟著我晃就行了。」接著他戲劇性的眨眨眼,並舉起一只手放在胸口上,「我保證,我絕不會把你的腳給踩爛的。」
听見他如此幽默的說辭,她露齒笑了笑,同時又擺過頭看一眼那些仍在舞動的才子佳人,冒險、好奇的心被挑起,最後在他的頻頻說服下,她笑著答應了。
來到舞池,音樂剛剛好在播放一首適合情人跳的慢舞,洋洋不自在的想要往回走,卻被楊克磊一手環住縴腰,一手握住她的柔羹,以跳舞的標準姿勢,滑入舞池中央。
別無他法,她只好忍著羞澀,雙手配合地放上他的雙臂,學著他跟著悅耳的音樂,慢慢的移動腳步。
當人對人有了不一樣的感覺時,身心的知覺會變得格外敏銳,洋洋是人當然也就不例外了。
他是那麼的高、那麼的健壯、那麼的富生氣又那麼的溫暖,暖和的令她想就這樣蜷曲在他的懷里,攝取他的熱度。
而他身上所散發出來的味道更是那麼的不同,就連他身上衣服的質感也不同于她的,男人給人的感覺都是這樣的嗎?
「我喜歡你的衣服。」他的手掌隔著水洗絲薄衫,上下撫著她的背脊,呢喃似的耳語飄蕩在她的秀發之中。
「為什麼?」一個顫栗,因他的撫觸而從脊椎竄出,她退了一步,要將兩人的距離拉大,但他卻緊緊地跟著上前一步,始終讓她保持在他懷中的位置不變。
「為什麼?呵!你是問我為什麼喜歡你的衣服嗎?」
他這個笑聲雖簡短,但纏繞在她的耳畔,幾乎讓她失魂了。
「因為這件衣服你穿起來很好看,而且很貼身,就像是模到你的肌膚一樣。」他的手包住她的細肩,手指摩挲著她縴細的脖子。
洋洋妥協、投降、不再掙扎了,畢竟她初次見到他時,就對他有種特別的感覺。
輕嘆一口氣,按在他手臂上的手,不知怎麼回事地自動爬上他脖子後面,抓了幾撮頭發把玩著。
他傾身吻了吻她的額頭,事實上這不能算吻,因為他只是把唇貼在她的額頭上。
「其實,我真正想要的是和你上床。」
她的腳步隨著他露骨的辭匯顛了一下,「你——」
他的唇滑下她的面頰,改貼在她的耳邊,「我表現的還不夠明顯嗎?你吸引了我,尤其是在你臉紅的時候,更讓我覺得你不可思議的性感!」
老天!他現在在做什麼?引誘她?
如果是,那他做的很成功,洋洋發現她的身體似乎隨著他的話而變得怪怪的。
清清喉嚨里的蕩漾,她開口︰「你、呃……你常常都這樣嗎?」
「什麼?」挑起她的下巴,看見她眼中反射出他眼里的不解。
「就是這樣呀,看上一個女人,然後挑逗她、帶她上床。」不知為啥,她說到最後竟生氣了起來,連口氣都明顯的產生了變化。
「呵!」深邃的黑眸隨著自己的淺笑轉開視線,改盯著她小巧可愛的耳朵,「別吃不必要的醋!版訴你一個秘密,你可是我第一個引誘的女人喔!」
卻不是第一個受你吸引的女人,當然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你引誘的女人,她雖苦澀的這樣想,但還是點點頭,至少他沒否認自己是一個公子。
「我不是……」
「噓!」楊克磊溫柔地把她的頭,輕輕攬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什麼都別說,也先別去煩惱那些有的、沒有的,瞧!我們跳得多棒,現在安靜,繼續跟我跳舞。」
再下來的半小時中,他們一直在跳舞,兩人也很少交談了,可是楊克磊與洋洋的默契,好得好像他們已經一起跳舞有好幾年似的,而且在這段時間里,他一直溫柔但佔有地擁著她,沒有放手。
回到座位後,他們一起看表演,隨著節目的高低起伏,與其他的觀眾一起鼓掌、歡呼、暢笑……
等表演結束後,楊克磊自然的握著她的手,散步回小木屋。
當他們走向她的木屋時,洋洋的心開始不規律的狂跳著,望著走在前頭的背影,她暗暗的猜測起接下來的狀況了。
一直在胡思亂想的她,忽地不小心腳步沒踩穩,一個顛簸便往楊克磊健碩的背部撲去——
背後的驚呼聲,讓楊克磊立即回轉過身,敏捷地接住就快要趴在他面前的洋洋。
原以為自己就要討到皮肉之痛的她,驚叫了一聲,卻在下一秒撞上一道堅硬的肉牆,出于本能的,她揪住他的衣服以保持平衡。
「謝謝!」洋洋快速吸入大量的空氣,讓自己驚嚇到的氣息得以緩緩平靜下來。
他沒應聲,且他的雙手也還放在她的腰際上,所以她只好抬起手推推他的胸膛,示意他可以放開她了。
但雙手一踫觸到他,她便難以置信手心下堅實的觸感和炙人熱力,不由自主地揉按幾下,衣服底下的肌肉忽地一蹦,一股酥麻的感覺竄入手心,訝于自己竟做出這樣的舉動,臉頰如燃燒似的熱起來。
楊克磊一臉震驚、不可思議地瞪著她——這個女人在做什麼?她竟然這樣模他!她不知道這對他是一種誘惑嗎?而且她的雙頰又染上那迷人的嫣紅了——
天!不只臉部,她連露出襯衫衣領外的頸肩部位都是一片粉紅!
他的視線不由自主地往下凝看隆起的曲線,那里該不會也是……說不定她全身的肌膚都……
這個想法一閃過腦海,全身血液立即在急速賁張的血管中狂跳鼓嗓,今他覺得喉頭異常干渴、吞咽困難,亢奮的情潮席卷他全身,凝聚在他的下月復,他握緊拳頭全然無法制止身體的反應。
他在眨眼間便將洋洋嬌小的身軀攬進懷里,讓她的曲線完全地密合在他堅硬如石的身上。
「我——」她試圖開口想突破這詭異的氣氛。
「別說話!」他自繃緊的牙關迸出三個字。
「你——」
他突然爆發,粗蠻地含住她顫抖冰冷的唇瓣,吮咬她因驚喘而綻放的下唇。
在強烈的男子氣息沖擊下,她不由得退縮,但不知何時他的手臂已牢牢地交握在她的頸背,不許她移動。
他的動作蠻橫,灼熱的唇用力地壓著她的,他囁咬著她,在她無助喘息時侵入她口中,探索里面的絲滑。
她驚訝地顫抖,無措地推著他強壯的身軀,包覆在襯衫下的,是十足男性的矯健胸膛,她手指下強勁的脈搏似乎在燃燒,那熱力令她虛月兌無力。
她冰冷的手指般滑過他緊繃的胸肌,他抵著她的唇倒抽口氣,雙手仰起她的頭固定住,讓他的舌采得更深——
靶覺他舌尖的動作,激起她體內未曾有過的熱流,她全身震顫。
他炙熱饑渴的唇沿著她的咽喉向下滑,摩挲著她細致的肌膚,在她的脈搏處輕舌忝、流連。
最後他的唇回到她的唇,親密的、渴望的跟她糾纏不清,直到她全身無力像一灘水似的靠著地,直到他因亢奮而顫抖,因而變得緊繃堅硬。
當他終于依依不舍地從她柔軟又甜美的紅唇離開時,兩個人都是氣喘吁吁的。
緊緊的摟著她,柔柔地搖晃著,並將他的臉埋在她的頸肩里,他的呼吸又急又亂又重……
最後當他抬起頭,他的表情柔和的與方才的粗率有如兩極。
「你好甜。」他在她的唇上依戀地輕輕吻一下,「晚安。」
洋洋等到他離開的背影消失之後,才失神地走進屋里,沒有開燈,她輕飄飄的走進臥室後,褪下衣衫,然後躺上床。
她一動也不動的躺著,生怕只要稍動一下,某種脆弱的東西會被摔落、粉碎,她就會從夢境醒來——
罷剛是她的初吻耶!好刺激喔!嘴角緩緩的上揚,原來這就是接吻呀!
將枕頭抱在懷里,然後把臉蛋埋入其中,抑不住夢幻般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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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昨晚發生的一切,讓洋洋覺得美好,但太陽一升起,理智立刻發揮它保護主人的本色,開始努力的運轉了——
他光是看起來就像一個經驗豐富的情場老手,更甚者,以他的長相來看,倒貼他的女人一定很多。
所以為了讓自己的腦袋更加的清醒,想想自己到底想怎樣,洋洋隨手拿起床旁小桌上的旅游宣傳單看了看,接著毅然地決定到附近的一座山,欣賞綠色的植物,順便運動、運動。
她一個人緩慢地走著,一會停下來看看遠方翠綠的美景,一會又因樹梢上的雛鳥叫聲而佇立在那欣賞著……
就這樣她走走停停的,直到天氣似乎越來越陰涼,讓她感覺到一絲冷意,方才驚覺天色已晚,而她人還在半山腰上。
洋洋開始加快腳步,但還是沒能比天灑黑幕的速度快,一晃眼,陽光便與明月交替了方位。
在迂回曲折的山路上走著,前後看不見人煙的狀況下,洋洋不由得憂懼了起來,整條下山的便道上只有幾盞路燈照射著,周遭又霧蒙昏暗,加深了陰森的氣氛,教她不禁打了個哆嗦。
「笨蛋!沒事干嗎一個人跑到這狗不拉屎的山上來呀?真是夠笨的了。」
洋洋忿忿地踢開前方的小石子,看著前頭望不到盡頭的道路,又回頭看看同樣瞧不著開端的路,沒有任何的車子經過,她無法搭便車下山,而這些都還不是最慘的,最慘的是夜晚的寒露越來越重,甚至飄起小雨來了,冷的她渾身發抖。
忽然,遠方傳來引擎的聲音,讓她的心倏地拉得老高,不知該如何反應,懼意與喜悅相互交替著。
怕的是在這杳無人煙之地,要是車中的人心懷不軌,那她豈不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還在躊躇著到底是要躲起來,或者就站在路上等車經過時,兩道車燈已照射過來,落在她的身上。
洋洋以手臂擋住強光,但還是無法完全遮住扁線,所以她只能眨眨眼,直到眼眸適應了之後,她才看清楚從車上走下來的人影。
是他——楊克磊。
「興致那麼高,一個人跑到山上來欣賞風景啊?」楊克磊的聲音听起來低沉、詭譎。
「……」望著他,洋洋實在說不出一句客套、逞強的話,雙手從胸前交握、護住自己的身軀,天氣好像越來越冷了,她顫抖的頻率也增加了。
今天早上在小木屋的周圍都沒瞧見她的身影時,聰明的他立即猜測出她在逃避他。
原本他除了有點不悅之外,並不是很在意的,只是有些賭氣的認為,既然如此的話,那就少去招惹她好了。
可是,直到傍晚仍不見她的蹤跡時,他的心不由自主地開始忐忑了。
到了太陽下山的那一刻,楊克磊心中不安的細胞越來越活躍,終于,他忍不住地詢問小木屋所屬的警衛處,這才知道那個笨女人,竟大膽地一個人去爬附近的什麼鬼山。
開著車子,他是沿路張大著眼楮,往四周仔細地搜尋著,生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她。
現下人找著了,他的怒意當然也就跟著爆發了,不過,看她冷得嘴唇都已經微微發白,他嘆口氣,不忍再將自己心中莫名的擔憂、莫名的火氣,傾泄于她。
「外套你先被著。」
楊克磊月兌上的大衣披在洋洋的身上,然後將她整個人拉入懷中緊緊的抱著,且不斷地摩擦,企圖讓她的體溫能夠提高一些。
大衣里傳來屬于他溫熱的體溫及他特有的氣息,令她整個人暖了起來,並驅散她原本潛伏在內心深處的驚惶。
完完全全地偎在他的懷里,洋洋深吸一口氣,呢喃著道謝。
他不說一句話,僅僅稍稍用力地縮緊了雙臂,讓她更加貼緊自己,然後才松開她的身子,將她扶進車里。
「先把頭發擦一擦,免得等一下感冒了。」他拿著不知從哪變出來的毛巾,一邊幫她擦拭著濕漉漉的秀發,一邊念道。
洋洋乖乖地任他幫著自己,一種親密的氣氛在他以手為梳,順著她的發滑至腦後時,達到了最高點,雙眸不經意地對上他灼熱的視線,霎時,彼此的呼吸都加重了幾分。
「呃,我……」洋洋想說些話來打散周圍忽現的靜默,可卻不得要領。
驀然,楊克磊一把摟住了她,情不自禁地吻上她已經恢復紅艷的唇瓣,舌尖稍嫌使勁的撬開她的貝齒,重重吸吮她口中的丁香。
「唔……」她被他吻得七葷八素,微微暈眩地貼靠在他的胸口,回應著他的吻。
她的回應強烈的鼓舞著他,使他差一點就失了控制,但理智很明白也很清楚,眼前的人兒最需要的不會是他狂妄的欲火。
不舍地松開她的唇,他緊緊的樓著她,頭顱靠在她的脖頸間深呼吸著,努力將高漲的平息下來。
須臾,他勉強地松開她,發動車子。
「我最好趕快將你送回木屋去泡上一頓熱騰騰的熱水澡,免得感冒找上門來,那可就糟了。」
回木屋的路上,他們不再言語,洋洋穿著地的外套,凝視著他動作優雅的開車。
實在是不明白,這男人為何隨意一個不經心的動作,就能牽動她的心思?就連該有的危機意識,也都莫名地撤了防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