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是什麼意思?」黑岳天驟然挑眉,對姬蝶舞的擔憂幾乎已經要讓他失去平日的冷靜。
對上身旁女人憂心的眸,聞人胤扯唇一笑。「赤煉火蛇的毒是會繁衍的,無論你吸出了多少毒血,只要她體內還有余毒,赤煉火蛇的毒都會再一次地衍生而出,而且,那毒無藥可解。換句話說,赤煉火蛇的毒,無論時間長短,終將會要了她的命。」
「不要告訴我沒有任何辦法可醫!」黑岳天冷冷揚眉。「否則我若是發起狂來,會做出什麼事,我可是不能保證。」
「醫是能醫,只是,這醫法非常危險。也許得賠上你的命。」聞人胤平靜地說道,絲毫沒有被駭到。
「快說!」黑岳天像是一點兒也不介意,急欲知道究竟有什麼辦法能救她。
「換血。」聞人胤淡淡地道出兩個字。「用你身上的血,換清她的血。」他凝向著急的黑岳天,「先別急著說你願意。換血的危險性很大,不成功的話,你們兩人都可能喪命。即使成功了,換完血之後的一個月,你的身體會非常虛弱,沒辦法使半點武功。」
「那又何妨?」黑岳天挑高俊眉,像是這些風險和後遺癥對他而言一點都不重要。「現在就開始。」
為了她的命,他願意賠上所有,甚至自己的命。沒有其他人能奪走他的女奴,就算閻羅王也一樣!
結果,飛龍堡其余人為了接近聞人胤而在谷里蓋的小木屋,又被權充為換血的場所。
「成功了。」聞人胤步出房間,對無鹽微笑著。
「那就好!那就好……」無鹽不由自主地,深深偎進他的懷里,也不管他的身上是否有血污。
她再也不願看到任何愛侶因生離死別而被迫分開了!再也不願……
「黑岳天!黑岳天耶……」屋外有個容貌嬌艷如花的女子在嚷叫著,恨不得立刻沖進去看黑岳天的長相。「你為什麼不讓人家去看?」她對擋著她的男人皺起眉頭。
「看他做什麼?」風奪雲皺起眉,顯然是吃醋了。「你有我就夠了。」他緊緊圈著愛妻,不放手。
「我當然要去看他啊!」華飛雪仍然好奇得緊。「武林正派人士人人得而誅之的男人耶,要人家怎麼不好奇?喂,你放開人家好不好啦?」她可憐兮兮地望著風奪雲。
「他們還在昏迷不醒,不許你進去吵人。」暗地吃醋的風奪雲以一個最掛得住面子的方式來拒絕她。
「可是人家真的很好奇,不只對他,還有對他那個女奴……你看他那個人奇不奇怪,竟然可以對一個女奴付出這麼多!你不覺得這很夸張嗎?」華飛雪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可思議。
「他不過是愛上他的女奴罷了。」風奪雲淡淡答道,心里深深希望自己那好奇心過度旺盛的妻子別真的跑去騷擾別人。
「對吼!我怎麼沒想到這個可能性?」華飛雪不好意思地看向丈夫。「你覺得他自己知不知道?」
還在好奇,唉。「我怎麼知道他知不知道?」
「等等,他知不知道好像不是重點。」華飛雪猛然想起一件再重要不過的事。
終于想通了嗎?風奪雲的笑總算輕松了些。
華飛雪一臉慎重地說道︰「重點是,我要把我身邊的奴婢都換成男的,免得你也看上哪一個,愛上其中哪一個!」
華飛雪的話,差點讓風奪雲就地吐血而亡!
「她為什麼還沒有醒過來?」雖然臉色蒼白,卻仍然俊美邪佞得過分的黑岳天覷向聞人胤。
「她的身子原來就很虛弱,會晚點醒過來是必然的,你再怎麼急也無濟于事。」聞人胤涼涼地說。
黑岳天的藍眸掠過一道壓抑的冷芒。「我要帶她回日月嶺,這里礙手礙腳的人太多了。」
門外在偷听的人們立刻成鳥獸散。
「如果你不怕她出什麼事,盡避帶她回去。」聞人胤一副不關己事的模樣,留也不留。
黑岳天冰藍的眸危險地眯起,射出讓人不敢輕忽的光芒。「你最好祈求她快一點醒過來!」
「你想做什麼?傷害我?還是傷害我的女人?」聞人胤淡淡地笑了笑。「別忘了,你現在可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病人哪。你就跟她一塊兒好好地休息吧。」
黑岳天默不作聲,而伴在他身邊的左右護法則暗暗交換了一個眼神,等待著黑岳天隨時下令。
畢竟這個男人冒犯了他們的教主,該死。
然而,等待到最後,黑岳天竟然只是坐到姬蝶舞的床沿,只字未言。而凝視著她的深藍眸光中,有著他們都不解的極致瘋狂。
彷佛作了一場難以休止的惡夢之後,姬蝶舞終于疲憊地睜開眼,無力地探向四周。
初初映入她眼簾的,是他那雙深藍色的眸子,而那雙眸子里,有著一掃而過的狂喜。
她迷惑地眨了眨眸子,嚴重地懷疑自己是否錯看。
兩人的視線就這樣在空中緊緊交纏,直到黑岳天開口打破沉默。
「我等你很久了。」喑b的聲音從他緊抿的唇傳出。「你竟然敢昏睡那麼久!」
怎麼,他在擔心嗎?為什麼他的聲音听起來好像壓抑著深深的心痛?
「我……花兒愛你。」姬蝶舞在遲疑了一會兒之後,只能說出這句話。「她是因為太過愛你,所以才放蛇咬我的。」她急慌慌地解釋。
「你在為一個已經死去的人說話?」黑岳天緊緊皺起眉頭,語聲里有著深深的慍意。「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就死在她手下?」
「那是我欠她的。」姬蝶舞黯然神傷。花兒被鞭打的那一幕是她永遠也沒有辦法忘卻的,若她真的死了,也算還她一回。「為什麼我還沒有死?」她凝著悲傷的眸問著,不明白她為什麼沒有死去。
「我不會讓你死的。」黑岳天突地深深地摟擁住她,力道之重,就像是要將她嵌入體內似的。「你是我的人,我不會讓你死!我不會讓你死的……」
「是你救了我?」姬蝶舞顫著聲,感覺到他的力道似乎和以前她所習慣的有所不同,似乎不像往常那樣強而有力。
緊緊地摟抱著她,面對著她的問題,黑岳天沉默不語,只是唇畔泛漾上一抹狂霸的笑。
「你在笑什麼?」姬蝶舞疑惑地盯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半句話也不說,只是笑著。
「你想听嗎?」黑岳天唇畔浮泛的笑容又濃了幾分。
她被他這麼一問,反而不知道究竟該不該听。在掙扎了片刻之後,她終究還是點頭。
「我在笑,你真的徹徹底底的屬于我了。」黑岳天邪魅地欺上她的唇。「這唇,是我的。」在她悸動的同時,魔吻轉上她的眼。「這眼,是我的。」在她輕顫的剎那,火吻竄上她的眉。「這眉,是我的……」
他一吻一話,直到幾乎吻遍了她的身子。初初醒過來的她幾乎被他弄得神魂顛倒,難以呼吸。
直到最後,他唇畔仍是那抹激狂的笑。「連你骨子里流的血都是我的。你說,你還不是我的嗎?」
連骨子里流的血都是他的?她起先是模模糊糊的想著,後來才突地想到事情的可能性。
「你用你的血來救我?」姬蝶舞的聲音急喘著,已經不知道究竟是為了,還是為了他所說的話語。
黑岳天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揚高眉。「喜歡嗎?還習慣吧?」
這麼說……是真的了?
姬蝶舞的靈魂徹底地被震撼,一時之間,她只感覺到有某種東西梗在她喉頭,弄得她沒辦法呼吸,更遑論開口說話了。
這男人竟然為了救她,幾乎賠上自己的命?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