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總算是雨過天晴了!
籠罩在陰霾之中許久的南宮山莊,總算因為平歸來後,恩愛異常的南宮琰夫妻,以及兩兄弟盡釋前嫌的和好如初下,出現難得的晴朗陽光了。
幾天下來,南宮山莊里淨是一片和樂、融洽的氣氛,就連向來嚴峻的南宮珩笑容也不覺多了。
「二嫂嫂!」
一大清早,凝霜與南宮琰尚高臥枕榻間,然而南宮羽殺風景的叫嚷,卻一路自門外擾嚷而來。
「這丫頭,存心擾得人不得好睡。」
南宮琰迅速替身無寸縷的愛妻蓋上錦被,邊啐罵著下床著衣。
「二嫂嫂,你看——」南宮羽連門也沒敲,就直接闖進房里,一看見守在門邊的南宮琰,登時愣了下。「二哥!」她心不在焉的喚了聲便急忙朝床邊奔去,連南宮琰也不及阻止。
「二嫂嫂,你看!莊里又抓到蛇了,這回捉到的可比上回的大多了,待會我讓廚娘炖湯去,我們一塊喝——」
南宮羽獻寶似的將黑得發亮的蛇湊到她的眼前,開心的說道。
蛇湯?凝霜看著那在南宮羽手里微微扭動的蛇,一股突如其來的惡心讓她當下捂起嘴狂吐了起來。
「霜兒,你怎麼了?」
南宮琰急忙奔到床邊,輕拍她的背替她順氣。
「二嫂嫂,你沒事吧?」南官羽眨著美眸看著手里的蛇一臉無辜。
「我沒嘔——」才一開口,喉頭的酸意又倏然涌上來。
「羽兒,快去喚下人請大夫來,快!」南宮琰慌亂的嚷道,一時之間也沒了主意。
「啊——喔!」南宮羽看了看床上吐得厲害的凝霜,又看看手里的蛇,急忙丟下蛇就往門外沖。「羽兒這就去!」
「霜兒,你是不是病了?怎麼會突然這個樣子?」南宮琰心急如焚的趕緊替她披上了衣裳。
「琰,我——沒事!」凝霜強忍惡心的沖動,強綻出一抹笑安慰他。
怎麼會沒事?看著她蒼白的小臉,額際涔涔的冷汗,南宮琰知道這下一定有事了。
「該死的,大夫怎麼這麼久還沒來?」南宮琰心疼的邊幫她拭著汗,邊焦急的眺望門外低咒道。
要他的霜兒有了個萬一,看他非扭斷這渾大夫的脖子不可!
「羽兒才剛去了一會兒,哪有這麼快的——」凝霜虛弱的笑道。
「你別開口,好好的歇息一下!」
南宮琰邊安慰著,仍是心焦的不時引頸往外眺望。好不容易,半刻鐘後大夫終于急忙來了,後頭還跟著神色焦急不亞于他的一群人。
「凝霜身子哪兒不舒服啊?」南宮老夫人一進門便焦急的問道。
「大夫,快幫我娘子看看。」南宮琰無視于其他人的到來,一把抓起大夫就往凝霜的身邊推。
「二莊主別急,讓老夫看看。」大夫在床邊坐了下來,小心執起她的手腕測她的脈相。
「怎麼樣?」南宮琰心急的頻催促道。
「是啊,大夫!你可得看仔細點了。」一旁的南宮老夫人也急得臉色全白了。怎麼好端端,突然就病了?!
「呵呵呵——」好半晌,大夫輕輕放下了凝霜的手,若有所悟的笑了。
「你這蒙古大夫,我娘子病成這個樣子,你竟然還笑得出來?」一旁的南宮琰見大夫神秘笑而不答,不禁怒火中燒。
「琰兒,別沖動,你倒是听大夫怎麼說啊!」南宮老夫人雖然急,倒也還算理智。
「恭喜二莊主了!」
大夫笑著留下一句,便逕自收起藥箱走出門去,留下南宮琰一臉茫然的怔立當聲。
大夫的話,讓房內頓時陷入一片死寂,直到南宮老夫人首先恢復過來。
「凝霜,太好了!」南宮老夫人高興的來到床邊,看著顯然也明白是怎麼一回事的凝霜道。
「太好了!原來凝霜她是——」—旁的衣水映也松了口氣,笑了。
「哎呀!我得趕緊到廚房吩咐廚娘炖些補物才行啊!」
南宮老夫人說著便急忙越過仍是一臉茫然南宮琰身邊,朝廚房急忙而去。
「我也去!」衣水映噙著抹欣喜的笑,也快步跟了出去。
「二嫂嫂,太好了!很快羽兒就會有個玩伴了。」
南宮羽興高采烈的在床邊嚷著,然而听在南宮琰的耳中始終恍惚。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為何凝霜病了,每個人卻因為大夫一句沒頭沒腦的「恭喜」,而高興成這個樣子?
他狐疑的看著在一旁開心得手舞足蹈的南宮羽與挽月,再看看床上的凝霜,酡紅著臉蛋一臉嬌羞的模樣,簡直如陷五里霧中。
大家究竟是怎麼了?
「你——你們到底在高興什麼?」
許久之後,南宮琰終于艱難的吐出一句。
此話一出,一旁手舞足蹈的南宮羽跟挽月卻當場怔住了。
她們瞠大眼,不敢置信的回頭瞪著一臉茫然的南宮琰許久,仿佛他是個長了三頭六臂的怪物。
「我們當然高興啊,因為二嫂嫂懷了你的孩子了!」
南宮羽一副宛如救贖苦難的施舍一句話,便哼著小曲兒蹦蹦跳跳的跑出門。
望著床上嬌羞的低下螓首的凝霜,南宮琰除了恍惚,仍是恍惚——
霞紅的落日沉入了山頭下,夜幕也迅速籠了偌大的南宮山莊。
為了南宮家第一個即將誕生的新生命,這晚山莊特別舉行了一場盛大、熱鬧的慶祝會,直到深夜子時眾人才疲憊的各自回房歇息。
暗黑靜謐的三更天,正當莊里上下好夢正酣之際,山莊西苑廂房里卻毫無預兆的遽然響起一聲又驚又喜的大嚷。
「我——要做爹了!」
「遲鈍的傻瓜!」
從睡夢里猛然驚醒的眾人,咕噥著罵一句,便又各自翻個身沉沉睡去——
誰會去理會一個遲鈍到家的男人?!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