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月不得不佩服這是完美的主意。
「原來她是歷子鬼的妹妹。」連月在範頭的手提電腦里看見美女的照片時,想通了一些事。原來從那次之後,厲子鬼就在防範未然,可是生命自有出路,總會找到該找到的。
「防不甚防啊。」
「你在說什麼?」
連月往坐在旁邊的邢儲書一拐子架去,「老大,你真的認不出來?」
「認出什麼?」
「多年前孟琪失蹤那一天,你在速食店為了一個女孩修理了幾個高中生。記得嗎?」
「沒印象。」那時他天天練拳頭,四處征戰不休,紀錄滿載,誰記得住那麼多?
「厲子鬼真是深沉如鬼。」當時是他妹妹被糾纏耶,他竟可以不動聲色,瞞住他們所有人。
邢儲書似乎浮上幾縷印象,猜出幾分,「姠荷是當時那個女孩?」
連月一向有記人面貌的特殊本領,這是職業基本訓練,她必須在短時間之內便記好傷者的五官特征及臉色,她不會記錯。「她還是一樣美麗。」
「當時厲子鬼不是也在?卻讓我去打高中生?!」印象越來越明,他都快想起那三個小男孩的豬頭臉了,卻記不住當時姠荷的樣子。Shit!他真的腦殘!
一旁的範頭已經笑出聲來,大家都在厲子鬼的棋路里走。
「讓我把電腦關機,要起飛了。」
連月看著邢儲書不爽的神色,心情頗為愉悅,她萬分期待,
厲姠荷當然想過邢儲書會飛過半個地球來找她,可是當想過的事真正發生在眼前時,她還是很像第一次在校門口看見他一樣,感覺到——原來,她在等他。
她好想他。
邢儲書還是不得不贊一聲好女孩,她沒有因為在美國這個過度熱情開放的國度里就上演飛過來擁抱他的戲碼,況且他身邊還帶了兩個人,所以她慢慢走來,像遇到鄰居一樣。
「嗨。」
她招呼一聲,然後就像朵直挺的海芋抬頭看他。
是他比較想飛奔過去將她摟在懷里。
她在這個空氣髒兮兮的環境里競像朵洗淨的海芋一般清爽白淨,邢儲書摘下墨鏡看清楚她。
「過來。」他張開雙臂。
精靈,就這麼飛進了他的網里。
「我們結婚去吧。」他將她揉進身體里,吸進她身上所有清香。一旁的範頭很害羞,俏聲在連月耳邊低哺,「難怪有人會被這種氣氛沖昏頭跟著撩落去結婚。」他牽起她的手放在心口,「連月,我們結婚去吧。」
連月一掌將他打開,順勢抽回自己的手,像導演喊卡一樣,「喂,儲書,醒醒。」
邢儲書暗暗申吟,「我干嘛帶你來啊?你的理智可不可以就在急診室就好?」
厲姠荷小臉紅撲撲的笑著,「嗨,連月姊,好久不見。」
「是啊,真沒想到你會是撼譽的妹妹。」早該猜出來的,她和厲撼譽真有幾分神似,只是因為個性懸殊讓人無法聯想在一起,現在仔細看,她根本就是厲撼譽的縴細美化版本。
厲姠荷只是笑,並不多話,可是老天就是給了她一雙足以代替語言的眼楮,透過那雙干淨的眼楮,每個人都看得見她純淨的心靈,難怪每個人都想保護她。
她天生就該在玻璃罩里活著。
連月看看邢儲書,這家伙,狂人一個,究竟是如何給這朵花兒露水的?她的甜美更甚過往了。
小王子的花兒只有六根沒有用的刺,而她這朵花是連根刺都沒有,竟將這個動不動就揮拳頭的男人給收服了,若她現在叫花兒求他別再鬧事才嫁他,算不算功德一件?
「走吧,去注冊結婚。」正事要緊。
嬌弱的花兒還是眉眼帶笑,「邢狂,你是認真的嗎?」
「我連這兩個結婚見證人都從台灣帶來了,你覺得我認不認真?」
就是因為看見他的認真她才要問。「可是……我不能結婚。」
不能?他的天使剛剛說的是人話嗎?他是不是听錯了?
邢儲書頓了一會兒,他的計劃里從來不包括她不同意這一條,她怎麼可能不同意?她一向是他說什麼她都配合,她本來就該是他的妻,這有什麼好疑問的?
「為何不能結婚?難不成你已經結過婚了?」他立刻去把她老公干掉,「就算是,那就順便離了再結。」
厲姠荷柔柔的笑,很感動,「沒有哥哥出席,我不會結婚。」此話一出,邢儲書真的靜止不動了五秒,在心里罵髒話罵到快要內傷。
「你說的哥哥是厲、子、鬼吧?」他就不信他的婚姻會掌握
在那家伙手里!
「是啊。」
邢儲書確定他的頭發一定被他的怒火給燒焦了。
情況瞬間急轉直下。
連月覺得該給兩個人討論隱私的空間,加上她也不想在烈日下曬昏頭,于是拉了範頭先行離開,閃進遠處一間漢堡店。
連月將天使的過去與現在逐一連結。
那美麗得不可思議的小天使就這樣笑咪咪、笑咪咪,連月在一瞬間感受到來自柔弱身體里的另一種新鮮力量,讓她說不出什麼東西來,這樣的情況,究竟哪里有問題?
範頭也是震撼不小,安靜了一會兒才開口,「你在想什麼?」
「想以柔克剛這句古訓。」第一次在跟前見識到力量。
範頭笑出一整個廣場都听得到的音量。「呵呵呵呵,我也是第一次見識到,果然是厲子鬼的妹妹,骨子里都是狠角色。」
「用狠角色形容姠荷很怪。」她嬌柔得可以滴出水來,而且不是外柔內剛那種,她就是柔弱,內外都如水一般,就是安靜听話,卻有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對啊,狠角色這種形容詞放你身上就合適,可是,整個態勢看來就是……」「邢狂拿她沒辦法。」
「對!」範頭擊掌,「怎麼會這樣……噢!你干嘛突然揍我?」
「什麼叫做狠角色形容我就很合適?」
範頭見連月又要開打,手臂速速舉起擋駕,「本來就是啊。有誰會用狠角色形容那個安安靜靜柔弱像朵花的厲姠荷?但你不一樣啊,你本來就狠慣了。」
「對啊……」連月認真的自我反省,「不見得凡事都用據理力爭就爭得到。」
範頭很高興她有這樣的認知,「可惜邢狂應該不懂這一套,他一向強取豪奪慣了。」
連月白他一眼,「別把他說得好像梟雄一樣,他一向取之有道,也不欺不騙,他只是和任性的厲子鬼一樣從不知道什麼叫低頭。」
「你打過柔道嗎?」
「你真的把我當成狠角色是吧!」
「冤枉啊大人,我是說,厲姠荷一定練過。」
連月苦笑,第一次替邢狂感到擔心,「柔道不是來者越強輸得越慘嗎?」
「所以邢狂這次恐怕要進醫院了。」呵呵呵呵。
「為何我覺得你好像挺高興的?」
「有嗎?有嗎?」科科科,眼角不要彎、眼角不要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