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該死的愛記恨的男人!
遠赴美國參加何婕綾的婚禮,站在花團錦簇的美麗教堂里,費巧看著身邊偉岸的男人,心情波動不已,不斷用念力傳送她的想法︰現在轉過來,轉過來,跟我求婚,我就答應。
蕭驤一轉過來了,卻是冷冷的看著她,然後冷冷的笑說︰「不用感動,也不要沖動。」
說得好像是她急著要嫁人!
「氣死人!」回國後,她在電話里對著好友發泄怨氣,「我和那死男人勢不兩立!」
「對啦!是不兩立啦!據上次小姐你的招認,是站在他的腳上,所以我們只好趕快走人,不然多害羞啊!我們都知道不兩立,你不用提醒。」霍穎瑤口氣冷涼的調侃。
「霍大娘,你真的很欠揍,去生小孩啦!」
「呵呵呵……我要搬進婕綾的房子了,你來不來?」
「去啊!不然你一個人住,是要嚇死我們嗎?哪天我回桃園,你臨時要生,我不就在路上嚇出心髒病?而且我看書上說,寶寶多半都在晚上吵著要出來,所以一定要去。」
「唉,你應該一半的時間是住在咖啡館吧!」
「才不會,那死長發鬼別想!」
呵呵呵……霍穎瑤早就知道費巧一旦踏入愛情,就像一只笨燕子,只剩一張嘴唬人、唬自己罷了。
「不然你說說看,你現在在哪里?」
「霍穎瑤,再見。」
笑鬧的掛斷電話,費巧扁扁嘴,走向前頭的咖啡館。
今天他有客人,本來她想這個宅先生一定沒什麼朋友,沒想到熟悉之後,才知道他還有幾個朋友,真是難得。
在吧台前晃蕩的張弓一看見她出來,立刻閉上嘴。
很明顯的,她似乎打斷了什麼不該知道的話題。
他的這位朋友,她見過幾次,雖然總是簡單的打招呼,但感覺得出來是個開朗的人,就不知道怎麼會和他這種個性暗沉的人交朋友,如果她記得沒錯,他們好像是學長和學弟的關系。
她咬咬唇,坐在椅子上,有些不自在的開口,「嗯……你們是學長和學弟的關系?」他每次都不正式替她介紹,落得她好像是地下情人。
張弓笑出聲,「你好,我是驤一的學長。」
伸出手的費巧以為自己听錯了,「等等,你是學長?你是他的學長?他是老頭子耶!」
霎時,張弓狂笑。
蕭驤一馬上將她面前的咖啡搶過來,倒進水槽里。
「大叔,你真的很沒水準耶!不然你說說看,有哪個男人會動不動就說要結婚的?那是大叔才會做的事啊!還怪我叫你老板,我不叫你老頭算很客氣了。」
蕭驤一伸長手,用力敲了下她的頭,一點也不憐香惜玉。
費巧抱著頭,嚇得又笑又叫。
張弓卻沒了笑意,反而挑高眉頭,一臉狐疑。
她沒有錯過張弓臉上的神色,逃離魔掌之後,開口詢問,「他跟我說要結婚,你覺得很奇怪嗎?」她側著頭,「怎麼?原來你們是情人?」
「他?」張弓再次爆笑出聲,手指著蕭驤一,突然作嘔,「我剛剛喝的咖啡快要吐出來了。」
遇上這兩位煞星,蕭驤一頭痛不已,只能雙手交抱胸前,以免沖動得直接將她拖進畫室「處理」。
「那他向我求婚,很奇怪嗎?」
張弓看向蕭驤一,緩緩的搖頭,「不怪啊!」
才怪!費巧恍然,這兩個男人之間一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不怪就好,反正我沒有要嫁。」
她往後頭走去,決定等一下再嚴刑逼供。
張弓收斂笑意,「我剛剛的提議,就當沒說。」
蕭驤一沒有搭腔。已經說的事,如何當沒說?
「她幾時和你聯絡的?」
「算了,你都有再婚的打算了,不要因此破壞你的計畫,前妻實在是一個可怕又危險的物品,最好不要在新關系里出現。只是,你還沒對那個小不點說?」
「你沒听見她說不嫁嗎?」蕭驤一悶悶的反問,不過眼里蘊含著對她的疼愛。
「小子,你這次跌得很深啊!你眼里的愛心,快要閃瞎我的眼了。」張弓低頭,啜飲一口咖啡,「不過……幫個忙,在不影響的情況下,還是去見見百惠,她……」他不再說下去,很多個人的看法不適合搬出來砸到這個學弟的頭上,但是一個完美的結束若可以開啟另一個新的開始,他相信軟心腸的蕭驤一應該不會吝嗇。
「她過得不好?」
「沒有你好。」這是事實。
兩個男人互看一眼,沒有再說話。
餅去,安靜的時刻總是彌漫著淡淡的菊花香,是百惠的味道,但那是多遠之前的事了?
「我的意見就是這樣,記住,這不是百惠的要求,是我個人希望你在道義上幫她一把,至于她的情況,你和她見面之後就知道,我走了。」張弓擺擺手,邁步離開。
蕭驤一松開發帶,緊繃的頸背、緊繃的頭皮都讓他頭痛欲裂,梳整一下頭發,要再綁回去時,黑色的發帶竟然斷掉,他隨手扔掉,收拾店面,走向臥室。
臥室里流泄著極度反差的歌劇音樂,他嘴角微揚,趕走眼里的神傷。
只有她會在睡覺的時候放這種音樂,根本是個瘋子,可是下一秒他笑了,他何嘗不是?
自從百惠離開之後,他將自己與世界隔離,生命中只留下繪畫,現在喜悅緩緩的注回他的血液里,他是否該與他的過去做一次完整的道別?
推開房門,黑暗中,他還沒靠近床鋪,一只手刀突然架在他的脖子上。
「說,是不是有什麼秘密不讓我知道?」
蕭驤一握住調皮的手,將她一牽,掛到他的肩上,隨即將她帶上床。
「我的前妻找我。」
「啊?」費巧七手八腳的撥開他的糾纏,關掉音樂,打開床頭燈,「等等,我沒听清楚,你剛剛說什麼?」她將頭發塞到耳後,準備洗耳恭听。
「費巧,我離過婚。」
什麼?她受到極大的驚嚇,卻一個字都發不出來。
「是我和張弓的學妹,最近她可能需要我和她見個面,她……」
「生病了?不好了?後悔了?」費巧接得順口,連續劇都是這麼演的,只是這樣的情節出現在現實生活中,讓她適應不良。
蕭驤一搖頭,「我不清楚,只是張弓希望我和百惠見個面。」
「你曾經有過婚姻……之前為什麼沒有告訴我?」她抓狂的問。
他憂傷的看著她,「我沒有想到你會出現在我的生命中,後來你拒絕結婚,那麼說與不說都無所謂。」
「你的意思是,我若答應嫁你,你才要告訴我,你曾經有過婚姻?這很卑鄙!那我答應後,要是因為這個原因還要再考慮呢?還是說不定你有個孩子?」費巧氣不過,撐起身子,站在床邊看著他,覺得他太過分了。
蕭驤一無言以對,說他幼稚也好,說他卑鄙也罷,但他就是不願意失去她,所以自私的隱瞞了這件事,現在可好,刑責來得這麼快。
「你不要每次都面露憂傷,悶不吭聲,這樣很討厭。」光看著他憂愁的眼眸,就會要了她的命。
他靜靜的看著開啟的天窗,連星光都無法照進憂郁的眼里。
「那你去跟你的前妻復合好了,祝你幸福!」他明明就還愛著他的前妻。
眼難她就要火爆的離開,他彈跳起來,緊緊握住她的手腕,將她擁進懷里,嗓音低沉沙啞的說︰「不是這樣的,拜托,不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