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情 第七章
作者︰有容

賀香玲跟著萱雪寒的後頭欲一睹索情的模樣。遠遠的,她看到一名身形窈窕的女子被人由冰水中提了上來。

不取丫鬟遞來的厚布,萱雪寒解開身上珍貴的紫貂披風往索情身上覆去,然後抱起她。

「萱王爺。」賀香玲又嫉又恨,她快步來到萱雪寒面前擋住他的去路。「莫忘了你的身分,一個王爺和一個賤民,這樣成何體統?」她第一次這麼近看索情。

這女人竟如此美!出乎她想像的美,一個賤民竟如此不可饒恕的艷冠群芳、不可饒恕地惹人憐愛,太可恨!

賀香玲厭惡至極地將手高高揚起,眼看一巴掌就要狠狠地往索情臉上摑去,揮手至途中卻給萱雪寒一把攔住。

他陰冷的笑容透著置人于死的怒意,「郡主,凡事三思而後行。」他手上微一用力,令她疼得淚水在眼中打轉。「要撒潑回賀王府去!」他松開她的手往索情房間走去。

不甘心的委屈在賀香玲心中燃成一把火焰。

索情!你這卑賤的孤狸精竟如此迷惑著萱雪寒,我一定饒不得你!我賀香玲對天立誓,今世不取你的性命,我誓不為人!賀香玲痛恨至極的想著。

「剛才到底怎麼了?」在賀香玲身後的丫鬟們討論著索情落水的事。

「我也不知道,大概她方才走路不留意才會因雪滑而落池了吧。」一名丫鬟說︰「待我听到尖叫聲她已經在水里了。」

「幸好池子的水不深。」

「索姑娘武功高,可不諳水性,池子里的水夠要她命了!希望她沒事才好,要不,她的隨身丫鬟可就慘了。」

原來那賤婢怕水!賀香玲陰毒地眯了眯眼。

水也許是很好的陷阱!

此時正值雪季,天寒地凍的,一旦有人失足落水,就算深諳水性的人都吃不消,更何況是旱鴨子?

索情,你等著吧!對付你這樣的賤民,本郡主多得是法子。

☆☆☆

「好……好冷……」索情冷得牙關不住地直打顫。這種天氣落水真不是普通的難受。

到了屋子里頭,萱雪寒命丫鬟把大木桶注滿熱水,要讓索情泡在里頭袪寒意。在這之間,他一直緊摟著她,生怕會失去她一般。

「王爺,一切準備好了。」一名丫鬟恭敬的說。

萱雪寒丟開紫貂披風,抱著索情走到湘繡屏風之後,讓她和衣坐到大木桶中,溫熱的水淹沒她的身子,只露出雪白的頸項和螓首。

一陣溫暖貫穿著索情,她頗有重生之感。

「還冷嗎?」萱雪寒撫著她仍冰冷的臉,一顆心因方才的驚嚇仍狂跳著。

索情搖搖頭,「比方才好多了。」

「怎麼會落水?就算落水,那池子的水很淺,也不該會弄得這樣子。」方才一听說她落水,她可知他有多擔心。

隨著她在他心中的分量一天天的增加,他愈來愈擔心會失去她,擔心會失去她的恐懼,動不動就令他草木皆兵,失去冷靜的判斷!

「我……方才到池邊玩水,一個不小心就滑了下去。」真無聊!那麼冷的天氣玩啥水?瞧,現世報了!「我生性怕水,腳一踫水就連提氣都忘了,這才會落得狼狽的喊救命。」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那水好像真的不深,隱約中她好像踩到了底。

可……可是她怕水嘛!所以就給他很沒骨氣地叫出來了,沒辦法,她怕水的程度不亞于她怕酒。

「真拿你沒辦法!」萱雪寒嘆了口氣,「你存心嚇壞我嘛!」他溫柔地取下她已斜了一邊的發釵,如黑瀑般的長發直泄而下。他拿了一束把玩,「古有雲︰女子束發、散發皆由夫君。如今我為你散了發,你應該是我的妻嘍?」此刻索情全身皆置于水中,衣服緊貼她婀娜的體態,中衣里頭若隱若現的粉色肚兜也像藏不住似的展露撩人的風情。

「王……王爺……」她從來沒看過這樣的萱雪寒,他那雙平時精明而冷澄的眸子,此刻竟透出一抹……一抹奇異的光彩。

萱雪寒將手探入水中輕易地解去束住全身衣物的腰帶,剎時間衣服在水中緩散開來。

以口封住索言又止的檀口,靈巧的舌尖在她口中輕易地得到她的回應,他的吻愈吻愈深、愈深愈激情,沿著跳動的頸脈,他一路吻下,雙手褪去她緊貼在上的衣物,埋首入水,在她高聳的花蕾上烙下屬于他的印記。

「王爺……」索情不知所措的倒抽了口冷氣。她並不討厭這種感覺,可……可是總覺得不對。

萱雪寒將頭抬出水面,在她眉宇間深深一吻,然後擁緊了她,「你是我的!」他霸氣的說。

「王爺。」她羞紅了臉,並拉緊了衣服。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他將她的發撩到耳後。方才他被她落水的事情嚇壞了,所以在她平安且又這般感性模樣下,他不免也失去理智地激動起來。「對不起,方才嚇壞了你。」對他而言,她是珍寶,在給她合理的名分之前,他不會輕舉妄動的。

注意到他眸子里的光彩不見後,索情釋懷一笑,捧起他的臉在他唇上一吻,然後抱緊了他。喜歡抱著他,听他的心跳聲,這樣的感覺令她感到心安、平靜。

「大夫,這也是你對病人的診治方法之一嗎?」瞧她貼在自己胸口前久久不抬頭,萱雪寒故意逗著她。「普聞神醫‘懸絲診脈’,難道也有‘貼胸診脈’一法?」

索情抬起頭,見他笑臉盈然,也一笑,「當然有啦!這不就是?」其實,萱雪寒是個再溫柔不過的人,對于他所愛的人,他真的好溫柔,只可惜命運捉弄人,令他生長在這樣一個不得不去恨的環境。

「我得了什麼病呢?」

「很嚴重呢!是絕癥,無藥可醫了。」她憐惜的看著他,「一種只有‘愛’才能治的病。」

「愛?」萱雪寒苦笑,「那對我而言還真是‘絕癥’!那麼請問大夫,我該到哪兒找這種藥呢?」就算知道自己該到哪兒找「解藥」,他還是要「解藥」告訴他,她在哪里。

「我就是解藥啦!」索情正色的說︰「別忘了,在咱們初相遇之時,我就給你喝過我的血藥,你身上此刻仍流著我的血,你耍賴不得的。」

「原來當初你就是有預謀的。」萱雪寒開玩笑的說,然後將她擁緊,「你是我的,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準你背叛我。」

他既深情又霸道的語氣讓索情笑了出來,「我才怕你背叛我呢!你這京城第一美少的花名在外,小女子我早有耳聞。」之前究竟有多少女子和他有過牽扯,她不想知道,知道只是憑添難過而已。

「你在意?」

「說不在意是騙人的。」她聰明的不讓自己苦惱,「不過,那些荒唐是你在遇我之前的事,我不想知道。」她看著他,「我只要知道此刻你心中在意的人是我就行了。」

餅往為了打入一些大官們的社交中,也想塑造紈褲子弟的形象,讓鐘老賊不防他,他的確風流荒唐過,不過他不用情,一直都是清醒的,也從沒為任何人動過心,女人在過去對他而言只是一種工具,幫他更接近一些人的手段而已。

索情是他至今惟一動心的女子,因為她知他、懂他,更重要的是她有勇氣愛他。

這樣的女人,他怎能不動心?

「索情。」萱雪寒看著她,在她耳邊輕語,「我愛你。」

「我也愛你。」

此時無聲勝有聲,在感動中細數著彼此的心跳,那心跳,就如同彼此的愛戀一般既清晰又明白。

☆☆☆

夜幕中的白雪在夜空中飛舞。

冬夜是冷得直教人想縮進被窩,可就是有人做了虧心事徹夜不得成眠,不得成眠也就算了,竟連手掌仍微微的顫抖、滲著冷汗。

「怎麼回事?找到了沒有?」劉允揮了下額上的冷汗,一身官服在二更天仍沒空褪下。

「大人,這書房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沒有看到什麼公文吶。」這府上的僕人也跟著主人至今不能闔眼。到底是啥東西這般重要,半夜三更還不準睡的整府勞動。

「搜!繼續給我搜!我不相信那些密函會自己長翅膀不見了。」他一面大聲的吼著下人,一面繼續翻箱倒櫃地找著要找的密函。

不可能不見!那麼重要的東西,他一向放在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怎麼……怎麼會真的不見了呢?

這府上戒備一向森嚴,不可能有人進得了這里,盜走鐘恩師寫來的密函,那密函的內容論及密謀一事,這樣的密函若落入有心人手中,那可就非同小可。

看來此回密函不見一定有問題,莫非……有人已經打听到什麼消息,因而開始有所行動了嗎?那麼……那密函不見並非真的不見,而是被人有心盜走了?

不成!無論如何,這件事得盡快修書向鐘恩師報告,看看他老人家是否有啥對策。

退下在書房幫忙尋找密函的下人後,劉允準備了文房四寶開始修書。封書之前他在信函後蓋上官印,以示慎重之意。

趁著天未亮之際,把信函綁在信鴿身上,預計兩天後,鐘恩師即能收到信函,畢竟這里距京師並不遠。

信鴿起飛不久,飛經一座林子,從那片樹林發出一支箭將它射了下來。

背著弓箭的兩名年輕人走近信鴿將它撿起來,取下它腳上系著的信函。

「果然是發自劉兵部的,王爺真是神機妙算!」一名褐衣男子喜形于色,他們奉主人的命令已在這林子等了一天一夜了。

「趕快回客棧告訴王爺這好消息吧。」黑衣男子也松了口氣。

途中遇到一頂眼熟的轎子,兩人齊拜倒,「柴爺。」在外頭他們不輕露身分,稱柴王爺也僅稱柴爺。

「我要的東西可順利取著了?」由轎內傳出一年輕而威儀的聲音。

「不負使命。」由轎子的窗口將信函遞給轎中的柴敏。

餅了一會兒,柴敏開口,「很好,兩位辛苦了,咱們這就造訪一趟劉府吧。」過了今天,他此回明為游江南,暗為著好兄弟萱雪寒搜集鐘有期罪證之行也告一段落了。

懊歸予萱王府一個真正公道的時候到了。

轎子不一會兒就來到劉府。由守門人遞上拜帖之後,不久劉允就衣冠整齊地開大門迎接。

「末將不知王爺駕臨,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左右將轎帷一掀,由轎中步出一名身穿紫衣官袍,手持寶劍的俊雅公子,一雙澄澈清明的星眸往劉允一看,只是淡淡一眼已教他全身冷得直打哆嗦。

好端正嚴冷的氣質,光看就知道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怪不得朝中人總是說南清王府的柴王惹不得。

「起來吧。」

劉允一起身忙將柴敏延入大廳,他一面走還一面想,鐘恩師不是說柴王爺告假江南游?怎會一身官服地出現在這里呢?官服威儀也就算了,手上拿著的又是先皇御賜柴家先斬後奏的尚方寶劍。

就憑那口寶劍,他隨時要誰的命都可以無所顧忌。

那口寶劍出現在這里……不會吧?

劉允心里想著心事,愈想愈沉重,一個不留意就被高超的門檻給絆倒。

「哎喲。」他狼狽地爬起來,昨兒個一整夜沒睡,今天又遇著煞星,心情真是……「劉兵部心不在焉?」那一跤對他而言是凶兆呢!

「昨夜沒睡好,這才……王爺見笑了。」

「怎會沒睡好?找出失眠原因沒?」柴敏冷颼颼的眼直看著他,那雙眼怎麼看怎麼令人心虛。

「呃……我……」

「找不出原因嗎?那好,本王專治失眠的。」由懷中他模出數封信。

劉允一看那數封信函忙跪倒,「王爺……那是……」

「不明白鐘國丈寫給你的信函何以在本王手中,是嗎?我不但有他給你的密函,也有你今早才發給他的信函。」柴敏由懷中拿出另一封信。

「王……王爺……」劉允刷白了臉。

「我手上這口尚方寶劍乃先皇御賜柴府,具有先斬後奏的特權,死于此劍下的貪官佞臣不在少數,劉兵部你可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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