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會泡湯了!
德倫現在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怎麼也沒想到蘇菲亞是心機那麼沉的女人,她竟然會設計人!設計的還是他這個多年的好友。
她強吻了他,而這一幕剛好落人齊嫣語的眼中!
他忘不了當他推開蘇菲亞時,卻驚覺門是打開的,而齊嫣語就站在門口,眼中盡是受傷而絕望的表情。她那極力忍住淚水又故作無謂的模樣讓他好難過。
「很抱歉,我想……我是打擾你們了。」齊嫣語深吸了口氣,壓抑住怒氣以及絕望,轉身就走。
德倫急急的起身,伸手去拉住她的手。她絕然轉身的動作。神情令他害怕,怕她就這樣離開,再也不理他了。
她可以打他、罵他,就是不要不理他!
雖然手被他拉住了,可她就是不回頭,冷著聲說︰「放手。」
「听我解釋。」很簡單的要求。
「我叫你放手。」她的情緒很激動,令德倫無可奈何的松開了手。
她都親眼看到他和別的女人躺在地上接吻了,他們之間已經沒啥好說的。
看著她漠然的表情,他在任何時刻都保持冷靜的思緒現在都亂了!他像發泄似的握緊了拳猛捶了一下牆壁,而齊嫣語則乘隙離開此地。
看到這一幕,已起身站在一旁的蘇菲亞揚起了一抹冷笑,德倫一回頭剛好看到這情形,她一步步走向他……
「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若不是把她當朋友,她又是個女人,否則方才打在牆上的那一拳會是打在她身上。
「她不適合你。那出身平凡如洋女圭女圭般的東方女孩,配不起威肯家族未來的繼承人。」
「送擇她的人是我,不是威肯家族;她嫁的人是我,而不是威肯家族。」他第一次用那麼嚴肅的口吻對她說話。「如果所謂的門當戶對是唯一擇偶的條件,那麼我不在乎放棄威肯家族繼承者的身份。」
從德倫眼中,蘇菲亞知道他不是在開玩笑。「你瘋了!」
「愛情就是那麼回事。」情到痴時方為真。
很多人都以為愛情可以談得理性,如果真是這樣,那人只怕還未真的身陷情網。
他以前不就是個例子。在喜歡的程度上或許還能理智得起來,但若真正愛上了,那只會叫人被感覺奴役、子取予求。
「我喜歡的男人沒能回應我,我沒機會知道真正談起感情時的瘋狂。」她強詞奪理的說。
德倫看著她。「如果我今天不是德倫•威肯,而只是個平凡的上班族,甚至只是個餐館端盤的小廝,你還會喜歡我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連喜歡都不可能,更別說為我,你能舍什麼東西了。」
「對象的家世的確是考慮重點。」她不否認。
「你的愛有太多雜質。」對她淡淡一笑。「也就是你愛的不是我這個人,而是我這個人的‘附帶價值’。真正喜歡上一個人,不應該是這樣的。」
「如果是你,你真可以什麼都不在乎?」
為了齊嫣語,他都有舍去威肯家族繼承人的打算,他還有什麼不能放棄的?「那有什麼困難的?」
「你…」
蘇菲亞沒想到玩少的他,談起感情來會那麼瘋狂、認真。可見他是真的很喜歡那東方女子。這使她更加妒恨齊嫣語。
她守在他身邊那麼久,他從來不正眼看她而今他竟然對一個相識不久的女子動心!
不公平!太不公平!
「你會後悔的。」蘇菲亞淚眼朦朧的丟下這句話,便哭著離開。
此時,德倫想起早已不見蹤影的齊嫣語,便急忙追出公司,找到走在紅磚道上的她後,決定先送淚流滿面的她回去。
坐在車子里的她除了落淚外,出奇的安靜。她若有所失的看著外頭的車水馬龍。
「你說句話吧。」德倫把車子開回自家別墅。他和齊嫣語的約會泡湯了,連心情也弄得十分的糟。「好歹說句話。別老悶著。」
「我怕我一開口全都是罵人的話。」
「那就罵啊。」
能罵的話表示她還願意和他吵,表示他們之間還有救,但若連罵都懶得罵,那就叫「哀莫大于心死」,沒救了。
齊嫣語看了他一眼,到這個時候他竟然還能在她面前如此自然。這種男人……太可怕了!其實,可怕的不是他,而是自己。她怕在德倫一陣軟語求和下,自己又會傻呼呼的任由他擺布。
「別浪費我的口水。」她推門下了車,退自走進別墅。
「就算浪費池該好好把話說清楚。」他跟上她的腳步。
這習慣命令人的沙文男!齊嫣語瞪大眼看他。「說清楚是吧?」很好!他要說清楚,她就和他徹底說個明白。
「我要回去了。」她的口氣很堅決。
「回去?」德倫的眉鎖緊了。
「回台灣。」齊嫣語理直氣壯的說。「我在法國已經待很久了,也陪你玩夠了那種無聊的未婚夫妻把戲。我想,對于‘未婚妻’這個角色,你已經找到比我更適合的人選。」她故作鎮定的表現出無所謂的模樣。
「適不適合是一回事,習慣又是一回事。」’他惡劣的道︰「你知道的,人是習慣的奴隸。」德倫覺得很不可思議!他的「耐性」一向是具有選擇性的,對工作、難纏的敵人,他都能發揮高度的耐性。但對于可有可無的女人……他一向極沒耐性。可……
為什麼對于齊嫣語,他就是……
唉,到現在他才明白,什麼叫一物克一物。齊嫣語是上天看不慣他的狂傲囂張,派來鎮他的。
而他,竟然被她鎮得理所當然,毫無招架之力。
齊嫣語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我要回去。」她很堅持,一點也沒有商量的余地。
看她固執的樣子,德倫知道目前再爭下去也沒用、反正他是打定主意要留住齊嫣語。不會讓她離開的。他玩少的性子在某些他重視的事情上,可是頑固得很。
「回得去再說吧。」
什麼嘛!德倫那花花大少!他真是……真是太可惡了!
齊嫣語憤怒的上了二樓,回到自己房間,坐在床沿她愈想愈生氣……
錯了!她真是錯了!原以為喜歡一個人是件單純的事,卻忽略了自己也是人,會有情緒、渴望有回應,也期待對方真心相待!而今呢?德倫回不回應她的情感是一回事,可他為什麼要欺騙她?
說喜歡她,卻和其他女人當著她的面熟吻——還是躺在地上熱吻,如果那時門沒開著,她沒見到,天曉得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喜歡的女人到底有幾個?世界上只要是年輕的女人他都喜歡吧!
男人果真沒有一個好東西!
太……太過份了!這種男人……她真是瞎了眼才會喜歡上他。
她為什麼在尤子翔的事情中還沒有得到教訓?明知道富家子弟是她這種窮酸女配不起的,可她就是不信邪!非得這樣三番兩次的受傷才肯省悟。
她要離開這里,不要再和他合演什麼未婚夫妻的鬧劇了。他被強迫去相親和她有什麼關系?他最好被迫娶一個他不愛的女人,給五花大綁的進禮堂、用槍挾持的人洞房!她孩子氣的想、壞心眼的詛咒。
回家……她要回家……
齊嫣語狠狠的哭著,從來不知道德倫在她心中是那麼的重要!她以為自己只是喜歡他,不知道所謂的喜歡竟令她傷得那麼重。
她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肯正視自己的感情?承認自己對他不只是喜歡。不知道在何時,喜歡已經轉成了愛。可……現在就算她承認這些,又如何?正視自己的感情,只會更加傷心而已!
她現在覺得好累、好累……她終于在迷迷糊糊中睡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齊嫣語隱約中好像听到有人在敲門,她不必想也知道誰會來敲門,然後一切又沉寂了下來,接下來的時間她睡得很沉,沉到有人拿著鑰匙開門她都不知道。
斑挑的身影一步步向她靠近,直到站在她的床沿前。
凝注在齊嫣語臉上的雙眼是深情而專注的,一雙在別人眼里總是玩世不恭、高深莫測的眸子,卻只在望著她時才出現溫柔呵護的深情。但……
她似乎不知情也不領情的推拒著他的情感。
在睡夢中的她也不如怎麼了,直覺好像有人在窺視著白己,迷迷糊糊的睜開雙眼,映人眼簾的高大黑影令她尖叫出聲,意識一下子全清醒了!
「啊……你……」是德倫!他到她房里干啥?「你……來這里干啥?」她坐了起來,身子警戒的往後挪。
「到我房里去!」
齊嫣語訝異的睜大眼。「你……你說什麼?」她沒听錯吧?
到他房里去?這句話怎麼听怎麼曖昧!她看他的眼神更加提高警覺,像在防般。
「到我房里去睡。」他說得更直接。德倫心里清楚她對自己的話會怎麼想,可……逗著她的感覺真不錯。
「別開玩笑了。」
「你是我的未婚妻,本該和我睡同一間房。」
「誰是你的未婚妻?我不是、不是、不是。」她十分激動的說。對于德倫和蘇菲亞的事她受夠了。「你就算有未婚妻也不是我,是那個和你在地上熱吻的女人。我和你一點關系也沒有!還有,把我的護照還我,我要回台灣。」
德倫盯著她倔強的臉,好一會才開口,「到我房里去。」有些事他懶得解釋,可這件事他相當堅持。
齊嫣語生氣的看著他。「不要!懊到你房間去的不是我,是……」她還沒來得及把話說完,就被他突來的動作嚇得說不出話。
不待她把話說完,他就把她從床上拉起來。然後像扛麻袋一樣的把她撈上肩。
由于事出突然,她來不及反應,一會後她才回了神,立即揮拳在他背上,又打又罵。
「你……你……你干什麼?放我下來,我叫你放我下來,听到了沒有?」見德倫對她的掙扎不痛不癢,逞自扛著她往他房里走,齊嫣語更加不安的大叫,「叫你放我下來……救命啊……」
也不想想,她現在是身在誰的地盤?她那樣大吼大叫,根本不會有人理她,真是搞不清楚狀況!
救人?在他的地盤上,有哪個準備喝西北風的家伙敢從他手中救人?更何況她講的是中文,威肯家的佣人個個是中文白痴,只當她閑來無事練高音,縱使她喊出「殺人」大概也沒人會理她!
德倫面無表情的扛著她往自己房里走,對齊嫣語的求救叫聲置若罔聞。直到他房里,鎖上門後,才把她往床上扔。
這女人的求生欲可真是旺盛,他的耳膜都快被她震破了!
救命?這種話虧她說得出口,他是砍了她幾刀,還是掐著她的脖子不放?這女人……吵死了!
到了德倫房里,齊嫣語仍不停地高喊救命。「救命……晤……」她的嘴倏地被他霸道的封住了,硬生生的被截斷話。
吻了好一會兒,他松開她。「你再胡亂叫,我就用這法子阻止你。」
「你敢!」她說這話時,其實是怕得半死。
「不信你可以試試!」她可以試,他也樂得應證。
齊嫣語想叛逆的挑戰,可在德倫似笑非笑的表情下仍乖乖的閉上嘴。她采用另一種沉默消極的方式抵抗,身子往床內縮到一角,臉則撤到一邊。
早就習慣她倔強的樣子,德倫笑笑的說︰「往後你必須和我睡同房。」
齊嫣語橫了他一眼。「謝謝你的厚愛,我不領情。」
「我也沒巴望你領情,你只要照著我的意思做就行了。」
這臭種馬!他以為每個女人都必須拜倒在他的「石榴褲」下嗎?她忍住氣的深呼吸。「這幾天我要回台灣,你要‘陪寢’的話,請你另請高明吧!」
「我真要你陪寢?還有你真以為自己回得了台灣?」陪寢?這事他想都沒想過!
其實,他要她過來同住一室的原因,是因為他祖父不知道打哪兒听到的消息,說他和齊嫣語是未婚夫妻的事根本是假的,因此,他打算到他別墅小住,名為看看他們小倆口,實為探傳言虛實吧?
「你在威脅我?」
德倫搖了下頭。「我在幫你從回台灣的妄想中月兌離。」
「你……」她真是恨他恨得牙癢癢。這個男人為什麼連在威脅人的時候,神情仍可以如此自在、事不關己?
可惡!太可惡!
「咱們打個交道。」他看著她臉上頓時出現的危機意識,不覺蕪爾。
「和你打交道要冒著生命危險。」
她的話令德倫哈哈大笑。「我不是死神。」
「遇上死神只得奉上賤命一條;遇上你,只怕連死都是一種恩賜。」死是一種解月兌,失了心卻是折磨!
情字的磨心痛苦花心的男人不懂,可多情者懂。
她的心情德倫不會懂,因為他不懂得愛上一個人的心情。他不會懂得失了心卻得不到回應的感覺!
他一挑眉,心想,在齊嫣語心中,他還真是比洪水猛獸恐怖!
「不管對你而言我是多麼恐怖,你還是得和我繼續打交道。」他真心喜歡的女人那麼防著他,唉……任他再瀟灑、再看得開還是給他有點沮喪。
「什麼?」
「別反應那麼激動嘛,我知道有時候實話比較不動听。」在這時候他還有心清逗著她玩。「你不是想回台灣?若不想讓行動成為妄想,和我打交道可以完成你的心願。」他相信他的話她懂。
也對!就憑他是德倫•威肯,她縱使拿得回被他藏著的護照,也不見得回得去。
這男人!齊嫣語深蹙著眉,終究識時務者為俊杰的低頭。「打什麼交道?」這男人太精明,和他打交道得異常小心,就她認識他以來所吃的問虧累積,她真的得小心,否則屆時可能連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試著愛上我。」那是他心里的期盼,如今卻要拿來作為條件交換的說出口,對齊嫣語的讓步和寵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不明白。
「啊?」她的訝異很快的轉為憤怒。「已經那麼多女人愛上你,不差我一個!」
她真的那麼想?他低垂下眼簾掩去一瞬間難過的神情,舒了口氣抬起頭時,又是一副玩少的笑臉。「我祖父听到一些傳言,說我們未婚夫妻的關系是假的,所以他要到我的別墅來小住好探虛實。」他看著她,「我祖父是個感覺敏銳的人,發揮一下你的演技吧,假意你愛上我,別讓他看出破綻,否則很麻煩的。」愛上他……很難嗎?
對于別的女人,他知道要對方愛上他絕對不是件難事,可是……對于齊嫣語,他真的沒把握!
對于她的情感,他一直掌握不住。
她有些猶豫。假意愛上他?他知不知道,她是真的已經愛上他了,把愛的感覺表現出來不是難事,可……她好怕她的心情會在不經意中被他看穿,因為他一直都是那樣一個敏銳的人,如果他知道她愛上他,那他會如何?
只怕又是自豪情史上又多了一份勝利吧!一思及此,齊嫣語的心涼了。
「要表現出愛上你的感覺很難,我想你另請高明吧!」她拒絕和他打交道。「去找那個和你熱吻的女人啊,她比我適合多了。」
德倫對于她的拒絕也不客氣的回嘴,「她也許真的比你適合,可是……想從我這里索回護照回國的是你不是她。」
「你……」她的粉拳握得老緊。
「事實令人很嘔對不對?」他給她一個令她快吐血的笑容。
嘔?是啊!她嘔得快吐一缸血了。這男人敢要她表現出愛上他的感覺,她就絕對不會讓他失望。
齊嫣語給他一個很假的笑容。「怎麼會呢?既然你那麼盼著我愛上你,我當然要用力的給你愛,愛到給你死!」後兩句她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
「我很期待呢!」
「你不用期待,我現在就愛給你看!」出其不意的,她如惡狼撲羊般的壓在他身上,吻住他因訝異而微張的嘴,離開前不忘在他漂亮性感的唇留下一排整齊的牙痕。她略喘著氣的看著他,「我的愛很濃烈,不知道你禁得住禁不住?」那排牙痕只是開始,往後的日子還有得他受。
德倫撫著微疼的唇,露出笑容。「很好!看來情逢敵手了。」
「當心你評估錯誤,高估了自己,慘死在對方手里。」她不會給他好日子過的。原本她是想黯然的回國療傷忘記這里的一切,沒想到他這麼逼她。
狽急跳牆了!接下來的日子她會讓他後悔今天這樣威脅她。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齊嫣語恨透了他那張挑釁的笑臉。「你等著下地獄風流去吧!」
德倫一挑眉,算是接下了挑戰書。
看來……他未來的日子將會很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