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花。」花店送貨的小弟推開丘比特的門大聲的說。「花宛小姐是哪位?請簽收。」
花宛正到大廳為自己倒杯水,她有些莫名的看了一眼那位送花小弟。
「我的?」她疑惑的拿起筆簽收後,「誰送的啊?」
好大的一把進口紫玫瑰!
回到座位後,她翻看附在花束中的小卡片。
花宛︰
下班後一起吃個飯吧!
六點半我去接你。
席君越
原來是他!花宛嗅著香氣淡雅的紫玫瑰花香,心情愉悅了起來。
現在她正和他「交往」中。不愧是席君越,連假交往他都能把細節想得那麼周到。要不是他是同性戀,對他已在無形中築高了一道牆,她早晚非得被攻陷丟心不可。
托著下巴對著花束發呆之際,她皮包中的手機響了,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她接了起來。
「花收到了嗎?」電話的那頭席君越正一面批閱著文件,一面和她講電話。
「喂!別對我那麼好,當心我會真的愛上你。」話語中的笑聲像是掩飾似的顯得有些虛偽。玩笑的成分居高,可其中有沒有真的成分?暫且就不去研究了。
「‘玻璃貴公子’你也敢要?沖昏頭了嗎?」
「一生中花三個月去愛上‘玻璃’,應該是個挺特別的經驗。」說著她自己先笑了。「喂,你送的花我很喜歡,謝啦。」
「那……待會見了。」
幣上電話後,她的委托人正好上門。
到了會客室,看到前來委托的羅詔時,花宛覺得他好像……挺面善的!
「花花女?」羅詔的訝異程度不在她之下。「你叫花宛,對吧?」
知道她名字又知道她綽號?!這個人應該認識地,而她也覺得他似曾相識,可他……究竟是誰?
羅詔?這名字也不陌生!
「你……我好像在哪里見過你。」花花女本色,她對帥哥通常有異于常人的好記憶啁!怎麼她一直想不起來他是誰?
「我是羅詔啊!你忘了嗎?高二時你和一個大學男生交往,三天後那個男生想吻你卻被你吐了一身,第四天你就斷然拒絕再和他交往了’。」
「那個男生叫邱明儀吧?」
「我是他同學,陪他去過你們校門口站崗兩次,還有一次差些和你們那‘看門校犬’的教官起沖突。你忘了嗎?」
好像有這麼一點印象。」不過這種事她寧可忘了,因為第二天到校她鐵定被那只「看門校犬」逮到訓導處去「刮」到體無完膚,然後又要她寫篇她怎麼想都不覺得自己有錯的悔過書。
呵!還好不是她交往過的男生!害她嚇出了一身冷汗。
羅詔看著她。「你現在在這里工作?當會計?」
「不。是紅娘。」她給了他一個職業式的笑容。「你今天到這里來是想委托相親事宜吧?如果是,就憑著前男友好友的交情,我會努力幫你的。」她遞給他一張委托人應慎妥的表格。「仔細的填,這樣我才知道怎麼幫你。」羅詔填著表格,不一會兒就將填妥的紙遞給花宛。
「你在這里當紅娘,那紅娘是不是也在委托人的‘選擇’行列?」
花宛開玩笑的說︰「我是‘非賣品’,當然不在選擇行列嘍。」她大略的看了下他的資料;「你的條件那麼好,應該會有很多女孩趨之若騖的。」
聯東會計事務所,會計師?原來他是會計師!那「錢」途無量了!
「有男朋友嗎?」其實他從大學時代第一次見到她就頗為心儀,只是她是朋友的女友而作罷。後來朋友失了戀!他也因為顧慮太多而沒行動。畢了業忙于事業,對于這段僅僅只是單方面心動的暗戀也就淡忘了。
如今他卻是在老媽的威脅下走進了婚姻介紹所,竟巧遇她。這麼巧合的一切合該是緣分吧?既是緣分,如果有可能,他想把握住。
席君越算嗎?唉……即使是假的她也得承認。
「有啊。」她一笑。「像我這樣三百六十五天天天在戀愛的女人,怎麼可能沒有男朋友?」
「你好像一點都沒變!」他笑了,樣子很陽光。「還是換男友比換衣服快?」
說得好像他多了解她似的!花宛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貨比三家不吃虧嘛。」真命天子早些出現,她就可以早一點定下來了呀!可
她的金雞蛋藏得夠隱密,她找了山棵又一棵的樹,別說金雞蛋,連個鳥窩都沒有看到!包令她沮喪的是……她用來獻給其命天子的︰吻,在遇到席君越就失靈了!
他吻她,她竟然不會想吐?!若是不知道席君越是同性戀,她一定會高興得一場胡涂,想是爬了十多年的樹終于找到了金雞蛋了!
可一旦知道……天啊,她的真命天于是個Gay?
麥啦!人上了年紀後心髒已經不耐操了!
她的愛情觀令羅詔笑了。他同意的點了點頭,「很好!你交過了許多男友,我也交往過不少人。有了比較後,你才會知道我是多麼好的男人。」
他的感情觀有些部分好像和她有交集耶!這個人其實好像還不錯。要不是她現在和席君越正在假交往中,也許她會考慮。
她雖然是花花女,換男友的速度沒人比得上,可她也有一些原則的。例如︰交往有先後,一次只和一人交往,不同時腳踏兩條船、甚至多條船是她的原則之一
目前她和席君越在交往中;既是如此,她就沒有理由再考慮任何人,不是嗎?
花宛一笑。「不管你有多麼好,我有男朋友卻也是改變不了的事實。」她沒有任何商量余地的說︰「所以我們還是當朋友吧!有了朋友這層關系,我會更加努力的替你物色對象的。」
「你男朋友一定是個很出色的人。」多年後的緣分仍只是「朋友」,老實說,他有一些些失望。
席君越是出色!是那種即使是淹沒在人群中,你仍會越過別人直接把視線落在他身上的那種人。
「他……很出色,只怕沒人比得上他吧!。」這是真心話,可是為什麼那樣萬中選一的人是個玻璃?!唉唉唉,三聲無奈。
看她在談論到男友時有些痴意的神情,羅詔的心中竟有些酸酸的。算了!多年後有機會再見面,即使是朋友的緣分也不錯啊!
「下星期我要到英國出差,想送個小禮物給你,有什麼東西是你想要的?」
他的心意她心領了。
「你是該帶個禮物回來,不過不是給我的,而是送給介紹給你的那個女孩子。」那個時候對象該敲定了吧?「下星期我和我男友也要到英國去,想要的東西我可以自己買。」是朋友的期間,她就不接受朋友外的情感。
「這樣……」
她看了下表。「哎呀!那麼晚啦!對不起,我和朋友約吃飯,改日再聊。」
目送著花宛像風一般的身影,羅詔竟感到有些愴然……
jjwxcjjwxcjjwxc
站在丘比特門口等著席君越,花宛的好心情全表現在臉上。
「你男朋友還沒來?」羅詔也由丘比特走出來。
花宛回過頭看他。「還沒。」原以為他走人了呢,怎麼現在還在?「你還沒回去?」
「想看看你的命定情人長什麼模樣?能叫眼高于頂的你看得上眼上。」他開玩笑的說。
「放心吧,我看得上眼的人一定也是正常人,不會是三頭六臂的。」說著說著,她自己也笑了。
羅詔看著在她耳際揚動的發絲,出其不意的伸手替她掠好。「你很適合笑,笑起來的你很美!」像盛放的花朵。那種美令人想攀折據為已有。
花宛沒想到他會如此做,有些驚嚇且有些尷尬。想說些什麼又覺得怪怪的,忽地一個抬頭,她驚覺席君越的銀色跑車已停在對面。
「我男友來了,拜拜。」
上了席君越的車,花宛發覺他臉色有些不對。
「等很久了嗎?」應該不會!因為她一直都站在外頭。「喂!再次謝謝你的花!我真的很喜歡。」
席君越今天特別安靜,似乎有什麼不快,可又不肯說出來。「想吃什麼?」
「沒意見。」偷偷的看了他一眼。「你今天……好像不是很高興,遇上了什麼不愉快的事?」和他私下吃飯約會不是第一回了。他表情雖不多,可也不像今天這樣冷沉,還帶了墊陰森森的感覺,亂可怕的!
「沒有。」
「一定有。吶……我告訴你,就本人的經驗呢,凡是有什麼不愉快的事一定要講出來,經過朋友的分擔後,不愉快的感覺就會變淡,甚至是奇跡似的消失無蹤了。」
她是個不太喜歡藏心事的人,因此死黨中可能是她最健康,而鐘勝藍會死得最快。
「可是感動的事例外,和人分享了感動的事,感動會變淡。」看了臉色依舊冷沉的他,她突然說︰「不過你例外!你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最好別告訴我,因為像你這樣的人都解決不了的事,我理所當然會無能為力。既然如此,那就別說出來讓我煩惱了。」
這種話她敢講!「那感動呢!和人分享了感動的事,感動會變淡,所以我該獨樂樂?」
花宛煞有其事的搖搖頭,「你可以不告訴別人,可你一定要告訴我。」
「哪有這種事?」
「當然有。」她正色的說︰「要感動你這種人一定不容易,我實在很好奇是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事可以感動你。」
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突然笑了。
「喂,被感動的感覺很棒耶,像我今天收到你的花就很感動!打從那一刻起到現在都很開心哦!你有沒有什麼感動的事可以跟我分享的?」她側斜著臉看他。「我說了那麼多話,該換你說了吧?」
紅燈亮起,車子停了下來,席君趕橫過車座,在花宛唇上一印……
她一怔,久久說不出話來。「你……你又吻我!」
席君越一點也不覺得有罪惡感。「交往中的情侶,這很正常吧?」
「什麼叫交往中?」她發覺一件事——她……竟然不討厭他吻她?!罷剛那輕輕掠過的溫熱感,她還覺得太隨便了!
啊!為什麼遇到他,她就越來越不正常,一切的一切好像都在失常月兌軌中?
不」…,不成!她要維持「正常」,不沉淪!「我們的交往是假的,你我都心知肚明。」
「只是一個吻,別太認真。對于很多外國人而言,那只是一種禮貌。」綠燈亮了,車子緩緩的行進著。
「對不起哦!我很‘么X么’,是個道地的本國人,無法接受外國人那種開放的禮儀!」幸好她不是生在那種把吻當成禮貌的國家,否則像她得到那種遇吻則吐的怪癥頭的人,不遲早把膽囊吐出來現寶?!
她認真的樣子很耀眼。「有時候你真的很可愛!」
可愛?「別把那種和‘幼稚,畫上等號的形容詞用在我身上。」二十八歲的女人可愛?哈!她又不是曉棠!她那種天生女圭女圭臉的型才叫可愛。「與其說我可愛,說我嫵媚動人我可能還會比較開心一些。」
「那說你成熟呢?」
「不好!二十八歲的女人被說成熟那就是長得老氣。人之將老,最怕的就是听到和老有關,或同義復詞的話了。」
席君越笑了出來。「女人……好像挺復雜的。」
「你一定很慶幸,幸好你喜歡的不是女人。」唉,好酸的一句話!不過她也沒說什麼嘛!瞧瞧他笑得亂夸張的,說中了他的心里話也犯不著開心成這樣吧?「呃……我是說假設,假設有一天你可能喜歡上女人,你會喜歡哪一型的?」
席君越由照後鏡中盯看著她。「既然只是假設,那我就毋需回答。因為答案有無限可能。那你呢?你喜歡什麼樣的男人?」
花宛悶悶的橫了他一眼。「溫柔體貼型,能逗我開心的……總之,看得順眼就可以了。」
老實說,她也無法說得具體,因為她是個很重感覺的人。即使有一天她真能把喜歡的對象用具體的條件列出來,符合條件的那個人也未必是她的真命天子。
命定情人若只要符合她列下的條件就OK的話,她也不必談了一回又一回無疾而終的戀愛,到現在仍在尋尋覓見了。
「像方才和你站在一塊的男人那樣?」方才她笑得很開心,他還看到那男人伸手去幫她整發。
那一幕……令他有種不愉快的感覺。
「他?」花宛想了一下,平心而論,羅詔的條件真的不錯,三高的條件他全具備了。「也許。你干啥問這個?」
她回頭看了一下席君越,方才剛從他撿上淡去的冷森感又回來了。
「你現在和我‘正交往’中,我不希望在這當中有什麼插曲發生。」
「噗……你現在的口氣好像在為情人吃醋的感覺喔!」她笑了出來。
他的表情更冷沉了。
「算我沒說!」這個男人有時候真開不得玩笑。她早知道他是不可能為女人吃醋的男人,但連讓她開個小小的玩笑,作個不切實際的小夢都不行?吝嗇!「羅詔只是介紹所的委托人,我和他並不是你所想象的那種關系。當然,他也不是你所說的插曲。」
「委托人會幫你整發?」那動作該是有一些程度的交往了才是。
羅詔的動作也令她嚇了一跳啊。原來席君越看到那一幕啦!
「你不也在第二次見面就吻了我?」還不只一次!輩有三次,其中一次還火辣的上了八卦雜志!說到狠,他才是「正港」狠角色。
「那不同。」這女人有時候真是伶牙俐齒到叫人生氣!
「有什麼不同?吻一個人對你而言是沒什麼意義的,羅詔他可能也只是手癢的把手伸過來。」
手癢?那剁了!「你……」
斷然的截斷他要說的話。「到底要去哪里吃飯?我好餓。」有些話題她沒興趣繼續。
有些心情她也不懂!稱得上戀愛專家的她竟然也會不懂耶!可很多事好像一遇到席君趕就全都亂了。
一個正常人和同性戀交往……真的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即使是假交往!如果不小心愛上了他呢?
啁……太、太可怕了!她干啥沒事嚇自己啊?
可是、可是……若是成真了呢?啊……不要再想了!再想下去,她的頭都快裂了!
席君越的車速緩了下來,最後停在一家有名的歐式自助餐的停車場。「不是餓了,下車吧。」
「我忽然……不餓了。」
「呃?」
胃痛!抬起頭看著席君越,她的胃……更痛了!
jjwxcjjwxcjjwxc
好友許久沒見面了。田曉棠和花宛約在一家以前常聚會的咖啡廳見面,今天又是三缺了鐘勝藍帶團出去玩,至今尚未回國。
這幾個月來,好像常發生這種「捉龜走鱉」事件,三個人老是湊不齊,不是少了這個,就是那個沒空。
不過想一想也沒得嫌了!能見面就已經是挺開心的事了。佳期漸近的田曉棠一出現就是笑臉迎人,相較于她,花宛的表情看起來就有些幽怨了!
侍者放下她們點的東西店,花宛仍是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我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像自己了。」托著下巴她一臉沒精打彩的啜了口又苦又澀的黑咖啡,花宛沒頭沒腦的天外飛來一筆、
田曉棠有些訝異的看著一向樂觀的好友,竟然會說出這樣不像「花宛」風格的話。
「你怎麼了?」一臉沒精打彩的樣子。」她所知道的花宛是時時刻刻都精神奕奕、充滿自信風彩的。可現在……她真的不像是她認識的那個人。
一個人自己都覺得不像自己時,那問題可不小了。
真奇怪!花宛和鐘勝藍最近是怎麼了?一個是不太正常的說著「自己不像自己」;一個則是一臉充滿復仇斗志的恐怖樣?
唉,女人果然是需要找個好對象定下來!
「一言難盡。」她現在每天腦子里都脹昏昏的,想將一些事有條不紊的整理出來,可她發覺自己不知道是「處理」事情的效率降低了,抑或是……哎喲!總之她理了半天,她的腦袋仍是一團亂就是了。
「一言難盡?那你說長一點不就得了。」
「長一點?」
「一言無法說得盡,那就說長一點嘍,我不介意。」田曉棠見花宛仍呆呆的不開口,她忽然想到什麼有趣事,興匆匆的說︰「喂,听勝藍說你們介紹所卯上了玻璃貴公子?吶,你這俏紅娘親自出馬,有沒有把玻璃男給推銷出去?」
田曉棠的話令花宛有些尷尬,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才開口,「那個人若那麼好打發,我現在就不會那麼苦惱了。」因為他,她的世界全亂丁。唉!她的「一言難盡」就是他啦!
「也不過是個委托人嘛。找得到他喜歡的對象當然最好,若找不到那也就算了!」田曉棠不知道內幕,因此許多事情都可以想得很容易。「更何況……那個委托人不是個同性戀嗎?找不到他喜歡的對象,挺理所當然的吧?」那種人要的是男人,而不是女人。
「事情若是像你所想的那麼單純就好了。」她說話有氣無力,像是打過一場仗。
田曉掌將手一攤。「沒那麼單純?事情的復雜在哪里?」奇怪了,花宛是個比她更少一條筋的女人,她什麼時候變成那樣想太多的向鐘勝藍靠攏了?
「我現在正和你口中的玻璃貴公子假交往中。」她把和席君越復雜的開始作了敘述。
「你上了O周刊?你‘火’了!」
田曉棠很訝異,平時很少看那種八卦雜志,她真的不知道好友成了封面人物,還和玻璃貴公子火辣辣的人鏡!哪一期的?待會買來看!
「呃……不是啦!沒想到你和席君越的關系沒結束,反而變得更復雜了。」她知道花宛因為委托事件和席君越有交集,可鐘勝藍告訴她說快結束了,原來還有後續。「和玻璃圈的人交往……即使是假交往還是有些……復雜。」
不是一件很單純的婚姻介紹委托事件嗎?怎麼會牽扯那麼多!
這樣就復雜!花宛嘆了口氣,一雙美眸盯著咖啡廳的挑高天花板看。「還有更加復雜的。」
「還有?」田曉棠看著她。「花花女,以前你的生活不是只有找男友和換男友嗎?啥時候變得那麼多彩多姿了?」
找男友和換男友?她已經快忘了那種日子的感覺嘍!「我覺得……我最近越來越不對勁了。」
「的確。」田曉棠用力的點了下頭。「只是……你到底哪里不對勁?」看她一臉哀怨樣,她開玩笑的說︰「不會是和玻璃貴公子交往後,激發了潛意識,發現自己也是個玻璃吧?」
「如果是這樣,那還好辦。」
「咦?」田曉棠發覺事情有點嚴重了。
「我……我好像喜歡上席君越了耶。」她喃喃自語的說,像是在說給自己听。
「我最近很開心……在見到席君超的時候很開心,每天期待著和他約會的日子。有時候當他有要事非得取消約會時,我的心情就會很沮喪,晚上非得等到他電話才得以入睡。」花宛像是一點一滴的在對自己承認些什麼似的。
「以前我和很多男人交往過,可我從來不曾有過這樣的感覺。」深夜不睡覺在等一個人的電話?那以前會被她列為瘋子才做得出的舉動,她現在做得理所當然,樂此不疲。「不會吧?他是同性戀耶I你怎麼會去喜歡一個這樣的人?」真不敢想象!丙真是很復雜。
「正因為我很清楚這一點,因此我很直覺的就是排斥、不肯承認,到了最後才敢面對現實。」
到底從什麼時候開始喜歡上他的?這問題連自己也無法回答。不過……她知道,對他動心的那一刻一定比自己知道的早太多了。
因為她知道,自己雖然綽號花花女,可對于感情她並不是如別人所想象的那樣灑月兌。
「你知道我多遲鈍嗎?不!應該說我有多麼膽小,我一直不肯承認自己喜歡。」席君越。即使在見著他時會開心得像個小孩子,在不見他時又會瘋狂的想念他,巴不得他二十四小時都是屬于自己的。
「在這種情況下,我依然裝作不知道,直到昨天我自己去逛街,經過了一家婚紗店,我竟然在玻璃櫥窗外駐足了半個多鐘頭,幻想著席君越挽著我步上紅毯的一幕。」想嫁一個人,和對方步人禮堂,這是需要投下多少的情感?
滿溢得無法再隱藏的愛意。在那一刻起,她知道自己該對自己誠實了。
「席君趕知道……你喜歡他嗎?」
「也許吧。」他是個很敏銳的男人,而她……在未發覺自己心情前,一直都不知收斂自己外放的情感。等到發覺時,這才發現自己在從前是不是表露得太明顯了?渾然就是熱戀中女人的幸福模樣。在這種情況下,席君超會不知?除非他是刻意裝傻。
「那他……沒什麼表示嗎?」
「他能表示什麼?」花宛笑了,笑容中有些無奈。
「說的也是。」她真呆耶!一個男同性戀對于一個戀慕他的女人能說什麼?「那你呢?你怎麼辦?就任由這種情況繼續?」
沉默了一下,花宛才開口,「只有繼續喜歡吧。」深吸了口氣,她說︰「我從來不知道喜歡一個人可以這麼快樂,喜歡一個人原來也有煩惱、痛苦……即使明知道這段感情沒有結果,可我知道從這當中,我可以得到以往不曾有的感受。」
「你瘋了。對于痛苦的事誰不是能避則避?而你卻……」
「我也想避啊!可我無從避起。因為是真的動心,我也不知道該怎麼避?」不避是痛苦,逃開了也不見得會快樂,既然如此,那就一切隨遇而安吧!你不也曾為了避開真感情而逃避,那時你是否有想象中的快樂,甚至是松了口氣?」
由曉棠沉默了……
是啊!那時她不也因為受宣的年紀比她小,犯了她的忌諱而選擇逃避嗎?結果她真的覺得松了口氣了嗎?
不!她非但沒有覺得松了口氣,反而更加痛苦。
「你打算誠實面對自己的感情?」
「我覺得這樣會比較好吧?」花宛自嘲的笑笑。「我做夢也沒想到自己找了半天的真命天子竟然會這樣。」她尋了半天的金雞蛋,結果真令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這令她想到一句閩南語俚語︰選啊選,選到一個貴龍眼。
听她這麼說,身為她好友的田曉棠真的很為她難過。「天下的好男人還很多,我想你的真命天子一定是在世界上的某個地方等著和你相遇,不會是那個席君越的啦。」
自己的用情有多深,即使是好朋友也無法知道的。她和席君越才認識幾天,她哪來那麼深而執著的情感她也不知道。
算了!這就是緣分。就好像有人交往了十年八年的.可情感的深度卻不及一見鐘情的情況是一樣的。
「暫且不提這個了。對了,我後天要到英國去了。可能會有一個月的時間不在國內,到了那邊我會跟你聯絡。」
「英國?一個月?去那麼久,不是去旅游吧?」她發了嗎?
‘和席君越一塊去的,這也是假交往中的一部分。」听說去英國後,她就會知道他為什麼非要她和他交往不可的原因了。
田曉棠不由得擔心了起來。「沒關系嗎?你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事?」
「我還希望能發生什麼呢。」花宛半開玩笑的說。「放心吧,不會有事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