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岳語柔不由得提高了音量,「我沒听錯吧?你為了他全身被砍了一堆傷,那些疤可能要跟著你一輩子,而你這麼容易就放過他?你是變形蟲嗎?再生能力特強,所以你的肉一點都不值錢?」宣鏡寧和金碗兒的事情她早听說了,她以為他們只會大吵一架。
金碗兒苦笑。「那些傷是我心甘情願受的,沒什麼值不值得。」
起碼她在為他挨刀的時候,她以為他是愛她的,即使他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承諾,只要她還記得那時候的心情,這樣就夠了。
「你沒要到雷射除疤的費用?」
「沒有。」
「分手費?」
「也沒有。」
「那精神補償費?」
金碗兒失笑,嘆了口氣。「分個手哪來這麼多明細?」這個岳大美人啊,還真是什麼都吃,就是不肯吃虧,「更何況分手是我提出的,有資格要求補償的該是他吧?」
岳語柔不解的問︰「你為什麼要提分手?」
「……」
「你愛他。」
「不要再說了。」
「你非常、非常愛他。」
金碗兒眼眶紅了。「那又如何呢?一對情侶若有一方不再相信另一方,分手只是遲早的事,何不見好就收?」
「就因為你像他前女友?」
「當你真的為了一個人動心,而那個人愛你的原因只是因為你像他曾經愛過的人,我相信沒有人能夠忍受的。」
「可我卻看得出,現在宣鏡寧的眼里只有你。」之前碗碗還住院時,她常常在醫院里遇到宣鏡寧,他那種專注而溫柔的神情是真心的,那種發自內心的關愛絕不是透過她去尋找誰。
「人心隔肚皮,眼神……也會騙人吧?」一如她當初對宣鏡寧動心,不也是被他那如同秋水般的溫柔眼神騙了。
岳語柔看著她。「你住院的那段期間,有幾次我去的時候都正巧遇見你在睡覺,於是我和宣鏡寧就坐在走廊的椅子上聊天。他最常問的就是你喜歡什麼、討厭什麼,都是一些瑣碎的小事,
「他記得你超怕打針、討厭吃碗豆,有時比薩里會撒了一些在上頭,你會很有耐心的一顆顆挑出來給他吃。他知道你還有一堆不吃的食物,像胡蘿卜、青椒、大蒜和蔥……
「他還發現你大笑的時候右邊臉頰有酒窩,瞪人的時候有點大小眼……」
不希望她放棄這難得的感情,岳語柔勸道︰「說真的,如果他只是透過你尋找前女友的影子,他大概只會記得你哪個角度像她、說了什麼她說過的話,帶你去重溫他和那位蘇小姐的過去,例如常逛的店、常去吃東西的地方,可他記得的卻都是關於你,關於金碗兒的事。甚至吃東西的地方也大都是你決定的,不是嗎?
「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愛,這樣真的很足夠了!他眼里看的是你,心里在意的也是你,所以,算我拜托你好不好,你這樣『浪費』會遭天譴的!」
金碗兒還是繼續整理著她從宣鏡寧那里搬回來的東西。「語柔,你是我的好朋友,不要再替他說話了。」她已經很煩、很累了,可不可以饒了她,讓她好好的休息,不要再多想了。
「我才沒有!」
她把衣服一件件折好,留了一些在箱底,然後拉開衣櫥把一些放進去,接著又從衣櫥拿了另外幾件出來。
「喂,你不是才剛搬回來,又打算去哪里?」才一下子,那旅行箱又被她塞得滿滿的了,而且她收進衣櫥的好像都是宣鏡寧送她的衣服。
因為那些名牌服飾動輒數萬、十來萬不等,那不是節儉的她會買的東西,她若花「大錢」買名牌,就只會買名牌三角內褲,其余的名牌精品坑不到她的荷包!
「我……打算出去走走。」
「去哪里?」岳語柔很不放心的問。碗碗的阿公阿嬤長年旅居國外,人家可是有拜托過她多關照他們的孫女。
「我到了會打電話給你。」
「到哪里?」旅行箱那麼大,里面塞的東西那麼多,絕不像是出去流浪幾天就會回來的樣子。
金碗兒淡淡的道︰「我想出國走走。」
「工作呢?」
「我已經直按向宣鏡寧遞了辭呈了。」
「他接受?」
「事到如今,他如何留我?」說起宣鏡寧,她又紅了眼眶,「我知道……愛情就像爬山,得辛苦認真的往山頂爬,可惜有些人在中途就被迫得下山,在這些人當中沒有誰能夠步履輕松平穩,哪個不是狼狽不堪的?只是我萬萬沒想到,我下山的模樣會是這麼……慘不忍睹。」
「碗碗,你……真的打算放棄宣鏡寧嗎?你活到了二十五歲,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這樣就放棄?」
「……就是因為太喜歡了,我才會傷得那麼重,才會不得不放棄。在我眼里就只有一個宣鏡寧,可如果他做不到眼里只有我,這樣的感情……長痛不如短痛。」
「不可惜嗎?」宣鏡寧吶,是啦!罷開始她也不喜歡他,太冷、太傲,好像什麼人他都不放在眼里。
可打從他開始和碗碗交往,她對他的印象就慢慢改觀了。能讓碗碗這麼開心的人,除了他之外,不會有第二個了吧?
她看得到他對碗碗的心,看得到他的情,所以當替身事件發生時,她很訝異。
因為她感覺得到,宣鏡寧看的人一定是碗碗。
「我……不知道。」她只知道她受傷了。
岳語柔嘆了口氣。「碗碗,我覺得你這樣的決定對他不公平,每個人的品味都是固定的,他喜歡的類型也差不多是這樣的。
「當然,他的出發點是因為你像他的前女友,因為這原因而追求你是過份了些,之後又刻意要把你變成那位蘇小姐也是他不對,可除去這個原因,你還是一個能吸引他的女人,即使一開始你是替身,不代表你就一直是替身,我想他是真的愛上你了。」她可是很看好他們這一對的說。
金碗兒嘆了口氣,「談感情太累人了……」
「碗碗……」
金碗兒把行李準備好之後,拉上了旅行箱的拉鏈。「我出去買個東西,明天一早我就要去機場了。」在知道了蘇雲白的事情後,她就把機票買好了。
「這麼快?!」看來碗碗是下定決心要放棄這段感情了。
她呀,這種烈性子從小到大都一樣,任何事情對她來說不是對的,就是錯的,從來沒有折衷地帶,想必她愛一個人也是這樣吧?愛一個人如果不是全部,那就放棄。
這種人看似瀟灑,但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卻是傷痕累累的。
金碗兒沒多加解釋,站起來就往門口走。
岳語柔無奈的嘆了口氣。
無意間,沙發上有個東西吸引了她的注意。碗碗的錢包忘了帶了。
她剛下樓而已,現在出去應該還追得上她吧?
岳語柔拿起錢包就追下樓,一下了樓,她先向右看。沒人;再向左看——
我的……我的天!碗碗被幾個彪形大漢強拉上一輛黑色大車!
「救……救命吶!」她一面跑過去,一面大聲呼救。
車上的人似乎發現有人在後頭追趕,車速加快,一會兒就消失無蹤了。
岳語柔記下車牌號碼,下一刻她拿出了手機,立即撥電話給宣鏡寧。
「喂……宣……宣鏡寧嗎?不……不好了!碗碗……被一群黑衣人架上車了!」跑得太喘,她胸口像快炸了。
正在和于月喝苦悶酒的宣鏡寧一怔,原有的幾分醉意馬上清醒。「你說什麼?」
「她……她被綁架了,我有記車號。」
「我知道了!」
一直到結束通話,岳語柔才發現她居然滿臉是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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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中間綁了個高挑女人,一群人像在圍觀動物一樣圍著她,但都刻意保持著一段距離。
「老大,這真的是宣鏡寧的馬子嗎?長得不錯呢!」
「是這一個嗎?和上次那個不太一樣,上次那個是長頭發。」
「沒錯啦,很少有女人身材那麼像兵馬俑的!厚,她有沒有一八0啊?」
「她是啞巴嗎?從剛才到現在都沒听她說過話呢!」
「我想問的是……為什麼我們要站這麼遠看她?」身材肥胖,留著山本頭的男人沒參加上一回的行動,因此不知道金碗兒的拳腳功夫了得︰「厚,你皮膚看起來『咕溜咕溜』的,害我很想捏一把呢!」
說完,他那毛茸茸的手就真的模了過去——
「不要啊∼」
慘叫的不是金碗兒,而是在山本頭男人旁邊,參加過上一決戰役,差一點沒被她踹歪下巴的高瘦男子。
就在一瞬間,山本頭男人突然雙眼暴凸,噢了—聲,雙手抱住「重要部位」彎下了腰,久久直不了身。
他現在終於明白,大家為什麼要離她那麼遠了。
這群人的老大是個三十出頭歲的冷酷男子,經過上次交手,他對她是有了幾分敬意,「阿標,不得無理!金小姐,很抱歉,今天得用這種方式請你到這里來。」
金碗兒開門見山的問︰「目的是什麼?」
「錢。」
「我沒什麼錢。」
「宣鏡寧有。」
「綁架一個女人向人勒索?朋友,你的格局不大。」
「我們也只是拿人錢財與人消災。」這個女人,不錯!在那麼多兄弟的包圍下不但不害怕,反而面不改色的暢所欲言,他很欣賞她的膽識。
「那個人是誰?上次那個要請宣鏡寧去坐坐的大老板嗎?」
「無可奉告。」
「那就是了。」她這才抬起眼對上那個老大。「回去告訴那位大老板,他打錯如意算盤了,如果他早幾天綁到我可能還有錢拿,可現在……我和宣鏡寧什麼都不是了,他一毛錢也拿不到。」
「但是根據我們的調查,宣鏡寧似乎很寶貝你。」
「原來連你們都被騙了……」金碗兒一笑,那笑容滿是嘲諷。
「老大,看來小倆口吵架了哩!」一名嘍羅取笑道,說著還咭咭怪笑。
老大曖昧的一笑。「你放心吧,我們把你請到這里來,只是要把宣鏡寧找過來,只要他答應付錢,你就可以走了。」
「你這里不是什麼人待的地方,宣鏡寧不會來的。」可惡,都這種時候了,她干啥還替他擔心那麼多!
「放心,有你在我們手中,宣鏡寧一定會來。」
「……他不會來。」不要來!這些人的心狠手辣他們都領教過了,傻瓜才來!
他不會來的……她明明這樣想,可心里還是擔心。
她只是蘇雲白的替身不是嗎?對於他,她一點也不重要,既然是那樣,她還擔心什麼?還不安什麼?
都是語柔不好,說了那些話,害得她也動搖了。
她……不要他來,不要!
不久,有個在外頭守著的小弟匆匆跑了進來。「老大,宣鏡寧來了!」
老大一揚眉。「來得挺快的嘛!來了幾個人?」
「就只有他一個。」
「帶種!」
幾分鐘後,宣鏡寧跟著一個黑衣小弟走了進來,身後還跟了兩個小嘍羅。
他和金碗兒有了短暫的眼神交會。
為什麼要來?你為什麼要來?金碗兒恨死了他那種好像早就把一切豁出去的眼神。
「宣總經理,幸會。」
「你們的目標是我,我來了,可以放她走了吧?」
「還不行。」
「為什麼?之前你不是說鴻天的廖董請我來坐坐嗎?莫非今天主家換人了?」
「同樣是廖董,可這次的目的不一樣。」上一次只是因為搶合約心生嫌隙,既然教訓也給了,合約也拿不回來了,那就換個方式得到補償。
「什麼目的?」
「要錢。」
「上次合約你害他損失了何止百億,這回他意思意思跟你要個十億就好了。」
鴻天投資失利,最近已經被各家銀行列為拒絕往來戶,這才把主意打到宣鏡寧身上。
「爭取合約各憑本事,難道他廖董在商場上拿不到合約,都會跟競爭對手要錢嗎?」
「你的意思是你不給?」
「憑什麼要我給?」
老大站了起來走向金碗兒,手中的鋼刀一亮,抵在她脖子上。「就憑她!」
「一群男人綁架一個女人算什麼好漢?」宣鏡寧的拳漸漸握緊。
「我做事一向只問結果,不問過程。」
金碗兒低頭訕笑。「他不會給錢,我和他……什麼都不是。」
老大加重手上的力道,利刃在她雪白的頸上壓出一條血痕。「你給是不給?」
「我說過了,你是聾了嗎?我和他什麼都不是,你就算把我殺了,他也不會給錢!叫那位廖董先付一筆錢給你們這群流氓去洗眼楮吧,不要綁錯了人還不知道!」
老太冷笑的看著她。「金小姐,你的天不怕地不怕我很佩眼,說真的,打從上一回交手,我就很想知道一件事,到底要砍你哪里你才會花容失色?」他是敬這女人幾分,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沒有限度的忍受她。
金碗兒仰高臉怒視著他,然後她的唇漸漸地揚起了弧度。
她那種打算豁出去的模樣今宣鏡寧心驚。「碗!」
老大用刀子拍了拍她如同水煮蛋般白皙無瑕的臉。「女人最怕寶貝的臉受傷,如果在這上頭劃個幾刀……不知道你會不會伯?」求饒啊,女人的淚水向來打不動他,可金碗兒很特別,他很有興趣看她哭著求饒的樣子。
金碗兒神情鎮定的笑道︰「請便,你有本事說出口,就不要沒本事動手,讓我見識一下黑道大哥真的叫大哥,還是只是『俗辣』。」
「你這女人!」老大被激得刀子真的擱在她臉上。
「碗,不要鬧了!」宣鏡寧又氣又急的大叫,「十億,我給!」
金碗兒看了他一眼,覺得他簡短的一句話像一把刀直接捅入她心窩。
呵!說到底,他在乎的還是……
「你最在乎的還是我這張臉,對不對?因為這張臉如果破相了,就破壞了你心里的那個『她』!不,我偏不讓你如願,你休想再拿我當影子!」趁著老大不注意之際,她身子向前一挺,利刃在她漂亮的臉上劃了一刀,當場血流如注。
「喂!」老大嚇了一跳,忙把刀拿開時已來不及。
「碗!」這女人一定得這樣,讓他心如刀割嗎?!她一定得用這種方式懲罰他嗎?
臉皮傳來陣陣的刺痛和灼熱感,可她心里卻有一股難以言喻的快感和……悲傷。
原來極端的兩種情緒是可以同時並存的,原來愛一個人也可以同時這麼恨他。
「這樣,你在我臉上還找得到她的影子嗎?」
宣鏡寧閉上了眼,心痛得無法言語。「你到底要我怎樣你才肯相信,我眼里看的人始終是你?」
當她提分手時,他痛苦,難過,還有更深的愧疚和罪惡感,因此他除了順著她的意思之外,也無計可施。
可今天看她這樣,他才知道,他傷她的不只是欺騙,還有更深的情傷,那份傷痕累累的濃烈情感超乎他所想像!
「碗,沒有實體的影子是不可能存在的,我不可能單單只迷戀著影子而不看實體,而且對一個女人動心,對我這種人來說是不容易的,即使是這樣的我……也沒有辦法取信於你嗎?」
金碗兒的淚決了堤,她在掙扎,在猶豫,岳語柔勸她的話又響在耳邊……
你這樣的決定對他不公平,每個人的品味都是固定的,他喜歡的類型也差不多是這樣的。
即使一開始你是替身,不代表你就一直是替身,我想他是真的愛上你了。
被晾在一旁的老大不耐煩的嚷嚷,「夠了沒有?要談情說愛等一下再說,先把條件談妥。」
「嘿咩!」嘍羅附和。什麼尸體又影子的,又什麼只迷戀影子而不看尸體?啊廢話!要是他也是寧願看影子,誰會選擇看尸體?
「我說過,我給。」宣鏡寧瞪向對方。
「十億可是筆大數字,你現在說給,如果你回去之後反悔,我們不就做了白工?」老大正要示意手下押著他去匯款,就听到遠處傳來警笛鳴叫的聲音,「你報了警?」
宣鏡寧也很意外︰心中喊糟。
一名小弟沖進來報告,「大……大哥不好了!一大票警車朝我們這方向開過來了!」
老大臉色一變,馬上將手上的利刀換成槍,抵住金碗兒的太陽穴。「撒!」
周圍的嘍羅們立刻作鳥獸散。
宣鏡寧急忙叫住老大。「你們只是要錢,拿我當人質比她有用!」
「你當我是傻瓜?這女的在我手上,要跟你要錢可容易多了。」
「你……」
「廢話少說!」
老大臉上的戾氣和抵在金碗兒頭上的槍,讓宣鏡寧不敢輕舉妄動。他心里著急著一旦她被架離這里,之後的情況只會更不利。
金碗兒當然也知道此去只怕會凶多吉少,趁著被押住後門撤退的一個機會,她身子一低離開了抵在她頭上的槍口,腳往上一踢原本想踢掉老大手上的槍,可對方槍握得極緊,又加上她雙手被縛,平衡感不佳,這一踢失準,她整個人就狼狽的跌了出去。
「碗!」宣鏡寧連忙把她扶起,用力的扯開縛住她的粗繩。
才解開繩子,第一顆子彈就破空而來,他抱著她滾了一圈。
「等一下有機會就跑!」他迅速的拉著她站了起來,找地方遮蔽,「還有,把手機交給警方,里頭有我剛才和歹徒的對話錄音。」這段錄音足以證明鴻天是這樁綁架案的主使者。
由那人開槍的速度,看來他不要錢,也不留活口了!
金碗兒看著他。「為什麼?我不是蘇雲白。」
宣鏡寧用力的一抱,吻著她的眉心、鼻尖,最後在她唇上重重一印。「你是金碗兒,不是任何人的影子,你就是你!」下—刻,他松開了她。「我引開他,兵分二路比較有機會。」
「不,我們一起走!」那個瘋子亂發子彈的狂樣很恐怖,再加上宣鏡寧那親吻、擁抱都像是一種儀式——一種道別的儀式,這令她很不安。
「如果……走出去的人只能有一個,我希望那個人是你。」他的手溫柔的撫上她的臉。
「你到現在還是這麼自私!」他以為他真的怎麼了,她還活得下去嗎?
「自私的希望你活下去。」
「……」
「你活著,我就不會輕易放棄。」
「我不信,你以前騙我太多了!」
「所以這一次不會騙你。」他凝視著她,「你要活著相信我。」
「……你也要活著讓我相信。」
「碗,有句話我好像從來沒有跟你說過,我……」下一刻,他的唇被搗住。
「重要的話等離開這里再說。」
宣鏡寧微笑,又在她額上一吻,然後沖了出去,一逕的往反方向跑。
槍聲再度響起,一聲緊接著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