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南宏蹺著腿坐在電視機前,一邊吃花生一邊喝啤酒。
這幾天他的心情特別好,一筆意外之財不但讓他還掉了積欠已久的賭債,多出來的部分還足夠讓他吃飽喝足好幾個月。
他瞄了瞄擺在桌上的兩個餐盒,利用電視廣告時間順手拿起電話撥打女兒的行動電話。
「瑤瑤,你人在哪兒?」接通後,他開心地問道。
(我和朋友在KTV唱歌,慶祝期中考結束。)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我幫你買了炒牛河跟燒鵝腿,沒事就快點回來吃東西。」
(是嗎?那我待會兒就回去,你可別偷吃,要等我喔!)
「放心,老爸不會跟你搶。」
說完,他開心地掛上電話,目光再次轉回到電視上。
他的女兒從小就聰明伶俐、成績優異,這輩子他沒什麼成就,女兒就是他最大的驕傲,再加上妻子病死後,他們父女倆相依為命,所以他雖然不務正業、好賭成性,但對女兒卻疼愛有加,只要手里有點錢,總不會忘了女兒。
叮咚——叮咚——
電鈴聲突然響起,程南宏以為是女兒回來了。
「動作這麼快,八成是听說有吃的就趕回來了,這小表,明明有鑰匙干嘛不自己開門?」他喃喃地笑罵著,心情偷快地打開門。
門才打開,他就愣住了。
兩名陌生的彪形大漢正站在門外瞪著他。
「你就是程南宏?」站在前方個子稍矮的男子冷冷地問道。「你們是……」他心中隱隱覺得不安,忍不住吞了口口水。
兩名大漢二話不說就將他推進屋里,接著砰的一聲把門關上。在兩名大漢的瞪視下,程南宏冷汗直冒,一步步地不斷往後退,直到退至電視機前才停下腳步。
「這是齊老大,別告訴我你不知道有這號人物。」剛才說話的男人又再度開口,語氣里充滿了狠戾。
「齊、齊老大……」程南宏害怕得牙齒直打顫。
齊老大自然就是暗翼盟的頭頭齊尚鈞,程南宏雖然沒見過他,卻經常听見他的名號。他知道八成是自己干的壞事曝光了,否則以齊老大尊貴的身份是絕不會親自登門找上他這個小嘍的。齊尚鈞依舊沉默,只是冷冷地打量著他。
程南宏渾身顫抖不已,雖然他不曾見過齊老大,不過他身上散發的那股領袖氣質和威嚴是不容忽視的,他就算是想否認都沒有辦法。
「你自己做過什麼你很清楚。」過了一會兒,齊尚鈞總算開口了︰「別再做無謂的反抗,我會讓你死得痛快一點。」
在他點頭示意下,他身邊的男子立刻從口袋里掏出一把槍,並直指著程南宏的腦袋。
程南宏嚇得跪在地上,「齊老大,我什麼都沒做,人不是我殺的,跟我沒關系,真的跟我沒關系,你相信我……」
「人的確不是你殺的。」齊尚鈞冷笑了聲,「你只不過是收了人家的黑錢,泄露自家堂主的下落讓敵人知道而已。」
「我、我……」程南宏臉色慘白,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否認也沒用,你最近剛還清一筆賭債是不是?那你告訴我那筆錢是從哪兒來的?」齊尚鈞的臉上充滿鄙夷,「所有的一切我都已經教人查清楚,絕不會冤枉你,有什麼話你下去以後再對自家堂主哭訴吧!」
出賣兄弟的下場就是死,這是所有幫派的鐵律。
依齊尚鈞的身份和地位,根本不必親自出馬,不過這次出事的卻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堂主,他身為暗冀盟的領導人,親自懲治叛徒,給其他幫眾一個交代,是他無法推卸的責任。
瞪著指向自己的槍,程南宏知道自己這下死定了,可是他並不想死,他還想好好地跟女兒一起生活個幾年哪!
咬了咬牙,他抖著手悄悄伸入電視櫃下方模出一個小盒子,一手緊扣上頭的按鈕嘶聲叫道︰「統統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跟你們同歸于盡!」
目睹他手里的小方盒,兩個男人的臉色不禁變了變。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個炸彈遙控器,只要按下按鈕,不用數秒就會爆炸。
「我就知道你們會找上門,果然被我料中了。」程南宏喘息地道︰「這個房子四處都裝置了炸藥,如果你們不想死就快點滾出去,要不然我們就一起下地獄……啊——」話未完,他便發出一聲慘叫。
齊尚鈞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拔槍射穿他的腕骨,和齊尚鈞一起前來的部屬顯然訓練有素,就在遙控器落地的剎那,他毫不遲疑地扣下扳機結束了程南宏的性命。
程南宏瘦長的身軀砰的一聲倒地,正巧壓在剛剛落地的搖控器上。
懊死!齊尚鈞和他的部屬一秒也不敢遲疑,立刻以最快的速度沖出屋外。
就在他們踏出大門時,身後就傳出劇烈的爆炸聲,他們也被彈到數公尺之外。
兩人互望一眼,為自己的劫後余生感到慶幸。要是剛才再慢個一秒,他們就算不死也會被炸成重傷。
瞪著烈焰沖天的房子,齊尚鈞不禁皺起眉頭,「你現在就去通知消防局,這里的建築物幾乎都是連在一起的,不快點救火,只怕會燒光所有的房子。」
他的語氣難得地顯得急躁,因為在他跨進程南宏的家門時就已經認出程瑤瑤也住這附近,萬一她家被大火波及,甚至危及她的生命安全……
那可不行,他已經安排好所有的約會行程,就等著她考完試,說什麼他都不會放棄那個可愛的小隻果。
爆炸聲驚動了附近的鄰居,一群人驚慌失措地逃出家門,現場登時亂成了一團。
當齊尚鈞準備離開時,卻突然被一個由遠而近的尖叫聲震懾住。
「爸爸、爸爸!」一個嬌小的女孩沖向失火的房子,不顧周遭鄰居的阻止,拼命地想往房子里跑去。
那不是……
瞥見那個熟悉的身影,齊尚鈞只覺得渾身的血液直往上沖。程瑤瑤……程南宏……難道他們是父女?齊尚鈞心中有了不祥的預感。
但見她就要沖進烈焰沖天的屋子里,他再也顧不得其他,急忙沖過去拉住她。
「很危險,別進去!」他大叫道。
「爸爸還在里面,我要進去救他!」她像瘋了似的,拼命地想掙開他,「他買了東西在等我,現在一定還在屋子里,你讓我進去、讓我進去……」
「瑤瑤,你別這樣……」知道她已經喪失了理智,齊尚鈞索性將她扛上肩,強行將她帶離火場。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程瑤瑤一邊哭,一邊踢動雙腿,但卻只是徒勞無功。
直到遠離火場,齊尚鈞才放下她,並將她緊緊擁在懷里。
「讓我過去,不要抓著我!」她哭著掙扎,卻怎麼也掙月兌不了他的懷抱,最後只能偎在他的懷里啜泣。
怎麼會這樣?
程瑤瑤居然是程南宏的女兒,為什麼他一點也不知情?
也罷,即使知情又如何?難道他可以就此放過這個叛徒?
雖然程南宏不是他親手殺的,但卻是他帶人動手的,一旦程瑤瑤知道事情的真相,恐怕會把他當成殺父仇人……
听著她的哭聲,他的胸口一陣緊窒。
兩人就這樣各懷心事地站在原地,直到夜半時分,消防隊將大火撲滅,從房子里抬出一具焦黑的尸體,兩人才又再度走近仍在冒煙的房子。
或許土制炸彈的威力不夠強,程南宏的尸身並沒有被炸得粉碎,依稀可見頭骨和斷裂的四肢。
由于尸身早已面目全非,除非再做進一步的化驗,否則根本認不出尸體的身份,但不僅齊尚鈞肯定他是誰,就連程瑤瑤也不敢抱任何希望,因為她十分確定父親在家中等她,如果被燒死的不是她父親,他也一定會在火場敖近等她,不可能至今仍不見蹤影。
除非奇跡出現,否則這一定是她父親的尸體。
見到對她疼愛有加的父親成了焦尸躺在她面前,她好想放聲大哭,可是所有的聲音卻哽在喉頭,怎麼也發不出來,只有悲傷的淚水不斷地向下滾落。
齊尚鈞愣愣地站在一旁,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口。
他該說什麼?眼前的這個悲劇是他一手造成的,他還能說什麼?
承受不住如此大的刺激與悲傷,程瑤瑤的身體逐漸癱軟,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再也支撐不住地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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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瑤瑤再次睜開眼楮時,天已經亮了。
瞪著陌生的天花板,她警覺地坐起身,看見齊尚鈞正坐在床邊看著自己。
「你醒了。」他微微一笑,「感覺好一點了嗎?」
「這里是……」她打量著陌生而華麗的房間,眼中充滿了疑惑。「這是我家。」他柔聲道︰「昨晚你突然昏過去,所以我就先把你帶回來。」
「我昏過去?」搖了搖仍有些暈眩的腦袋,昨晚的可怕記憶一點一滴地再次浮現。
「爸爸他……」想著想著,她的眼淚又忍不住掉了下來,「房子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起火?為什麼爸爸待在房子里不逃走呢?〞
「先不要想那麼多,警方正在調查失火的原因,我想很快就會有消息。」齊尚鈞開始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安慰她,因為他無法對她說出事情的真相,他無法讓她痛恨他。
「昨天你怎麼會在我家附近?」她疑惑地問。
他並非當地居民,也不是消防隊員,在昨天那樣的情況下,他的出現的確十分突兀。
「因為我……」他不由得心虛了起來,額上也冒出了冷汗,「我正想去找你,想不到就踫上這場大火。」
他反應極快地替自己找了一個借口。
「是嗎?」若在平時听見他這番話,她定會欣喜萬分,但現在她卻意興闌柵,整個人都籠罩在悲傷里,一點也提不起勁。
為了轉移她的注意力,他話鋒一轉,「你父親的遺體我已經請人確認,待會兒就會送到殯儀館,今天之內便可以火化,等一下我開車送你過去。」
他早就打點好管事的警員,要他們將這個案件當意外處理。「謝謝你的幫忙。」她對他充滿感謝,但卻也不免優心仲仲,「是不是要花很多錢?」
她曾經听朋友提過,家里有人過世都要花上大把的鈔票才能解決,可是以她現在的狀況,哪有能力為父親處理後事?
「這個你不用擔心。」齊尚鈞本想將這筆費用全攬下來,但念頭一轉,說道︰「等你有錢再還我好了。」
他擔心她的自尊心太強,可能不會願意接受他的幫助,所以才會這麼說。
「齊哥,真的很謝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程瑤瑤既傷心又感動,不由得硬咽了,「等一下可以麻煩你先送我回家嗎?我想換件衣服再去殯儀館。」
「可是你家已經……」那間小房子早已付之一炬,只剩下燒黑的梁柱,他不得不提醒她這個悲修的事實。
是啊,她在想什麼,她現在已經連家都沒有,除了身上這套衣服,她一無所有。
「你以後有什麼打算?〞他關心地問道。
「我……」她輕聲道︰「反正我快畢業了,畢業後就可以工作賺錢,這段時間我可以先去打工養活自己。」
一無所有只是暫時的,她不會永遠這樣下去。
「那你打算住哪兒?」就算她出去打工賺錢,一時之間也付不出房租,他絕不能坐視她流落街頭,「你有親戚可以投靠嗎?」
她搖了搖頭,「沒有,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暫時住同學家,我想同學應該不會拒絕我才是。」
「是嗎?」他想了下,建議道︰「那你干脆住我這里,也不要去煩惱打工的事情,就專心把書念完,等找到工作之後再做打算。」
「那、那怎麼行?」他們兩人非親非故,她有什麼資格賴在他家里不走?
「為什麼不行?我家房間那麼多,吃飯也不差你一雙筷子,況且……」他隨口謅道︰「我已經派人查過了,你父親是我們暗冀盟的人,我身為盟主照顧你也是應該的,你就不要再推辭了。」或許是因為喜歡她、或許是懷著一份愧疚,他著實不忍心讓她流落在外。「可是……」她依然猶豫不決。
「你不用想這麼多,反正只有幾個月而已,你叫我齊哥不是叫假的吧?如果我連這種小事都幫不了你,還有什麼資格當你的齊哥?」他軟硬兼施、苦口婆心地勸道。
「那好吧……」她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打起精神來,你還有許多事情要處理。」齊尚鈞指了指椅子上的一套黑色洋裝,「待會兒你梳洗一下、換上衣服,吃過東西我就帶你到殯儀館。」
「你怎麼有這套衣服?〞她驚訝地道。
「我想你會需要它,所以就請人送過來。」在她昏迷的這段時間,他已體貼地為她打點好一切。
「謝謝你。」她感激地望著他。
「如果你當我是自己人,就別再說一個謝字。」他拍拍她的頭,走了出去。「齊哥……」她看著他的背影,眼中滿溢著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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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齊尚鈞的幫助下,程瑤瑤順利地完成程南宏的後事,心情也逐漸平靜了下來,慢慢恢復正常的生活。
雖說是寄人籬下,但她卻沒有半點不自在的感覺。齊尚鈞對她照顧有加,鎮日噓寒問暖,白天出門上學就請司機接送;晚上熬夜讀書就補品伺候,即使是她的父親也不曾如此對待過她。她父親雖然疼愛她,大半的心思卻都放在賭博上,只有贏錢時才會對她展現關懷,輸錢時甚至會對她擺臭臉,自然不像齊尚鈞這般體貼和溫暖。
是的,溫暖。
自從她母親去世後,她已經很久沒有溫暖的感覺,父親鎮日流連在賭場,放學回家後總是只有她一個人,隨著年紀漸長,她忙著功課和交友,只有在夜闌人靜時,她才會覺得心中有缺憾。
但現在,齊尚鈞的溫柔和關懷撫平了她的缺憾。
她感激他所做的一切,甚至因此而愛上他。
或許第一次見面時她就已經喜歡上地,在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她已經完全陷入泥淖而無法自拔。
她多少感覺得出他是喜歡她的,否則不會在送她回家的那一晚企圖吻她,更不會不求回報地照顧她。
但自從她搬到齊宅後,他對她就很規矩,完全不像初次見面時那般充滿企圖。
對于這一點,程瑤瑤一直以為是自己那晚的刻意回避,讓他誤以為她不喜歡他,所以他不希望讓她誤會,誤會他的照顧是為了從她身上求得報償的手段。
在這樣的情況下,或許她應該主動一點。
所謂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隔層紗,只要他明白她的心意,他們也許就能順利地在一起。
不過她並不打算表示得太過明顯,因為如果被接受固然很好,但一旦被拒絕,將會十分尷尬,他們現在同住在一個屋檐下,她不想造成日後相處的困境。
為了達成「得體表示」的目的,最近她有事沒事就纏著管家老余,想向這位跟隨齊尚鈞多年的管家打探有關他的一切。
「老余,這包花生米送給你當點心吃。」利用下午老余在廚房泡茶休息的時間,程瑤瑤偷偷溜進來,笑咪咪地在他對面坐下。
她明白要從人家身上得到東西,就要先行付出,所以她才專程到元朗買了包父親生前最喜歡的花生米作為誘餌。
「這怎麼好意思?」老余趕緊替她倒了杯茶,「既然你請我吃花生米,那我就請小姐喝茶好了,來,這可是上等普洱,去油解膩又健身,你多喝點。」
老余這麼熱心,倒不是因為看在一包花生米的份上。齊尚鈞對程瑤瑤的照顧他全看在眼里,自然明白這個女孩在自己老板心中的分量。
「嗯,好香。」她隨意喝了口茶,「老余你跟在齊哥身邊應該很久了吧?」
「說很久是不敢啦!」他撕開花生米的包裝紙,倒了一些在盤子里,「大概有五、六年了。」
「那齊哥會不會很難伺候?他有沒有什麼怪癖?」她旁敲側擊地問道。「不會、不會。」老余笑著搖頭,「齊先生人很隨和,吃穿從不挑剔,一點都不難伺候。」
「我想也是。」她附和道︰「那他都喜歡吃些什麼?」
「他好像什麼都吃耶!」他搔了搔頭,「只要是送上桌的菜,他沒有不喜歡的。」
「難道就沒有特別喜歡的?」她強調特別兩個字。
「特別……」他皺眉思索了半晌,突然拍了一下大腿,「我知道了,他最喜歡紅燒肉和炖雞湯。」
聞言,程瑤瑤眼中散發出喜悅的光芒。
「你怎麼會突然想到?」
老余有些得意,「因為只要餐桌上有紅燒肉,齊先生就會多吃一碗飯;只要廚房炖了雞湯,他肯定會把湯全部喝光,從不剩下。」
「你真是細心,觀察力又好,難怪齊哥放心把這個家交給你。」她有意地贊美道。
「哪里,這是我應該做的。」斂起得意之情,老余突然謙虛了起來。
「那齊哥都怎麼過生日?吃豬腳面線嗎?還是……」她開始問起了重點。
「生日?」這下可問倒老余了,他愣了下才搖搖頭,「齊先生從來不過生日的,至少這幾年我都沒見過他慶生。」
「是嗎?」程瑤瑤訝異極了。不管有錢沒錢,她周遭的朋友沒有人不過生日的,有錢的就開生日舞會;沒錢的也會買個蛋糕在家里吃。
「程小姐難道是想幫齊先生過生日?」老余總算明白了天下沒有白吃的花生米。
「你知道的,自從我家出事後,齊哥幫了我很多忙,雖然我暫時沒有能力報答他,不過總該表達一下我心中的感激。」她絲毫不想隱瞞自己的企圖。
「這樣……」這般堂而皇之的理由任誰都可以接受,老余當然也不例外,「如果小姐有心要幫齊先生過生日的話,那可就得早點準備了,因為下個月一號就是齊先生的生日。」
這麼快!
現在已經四月底了,換句話說再過一個多星期便是他的生日。
好險!程瑤瑤拍了拍胸口暗自慶幸,還好她今天間出了結果,否則要是錯過了他的生日,又得再等一年。
「小姐如果有需要幫忙的地方請盡避提出來。」老余臉上帶著意味深長的笑容,「齊先生是個好人,我們大家都希望他快樂。」
「我也是啊!」程瑤瑤笑容燦爛、歡欣愉悅地點點頭。
她一定會帶給他快樂的,因為只有看見他快樂,她自己才會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