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想到即使是在車上躺著睡,還是令她全身筋骨酸痛,渾身難過;下次要是再有這種機會的話,她鐵定是不會像昨晚那樣高興的。
將最後一趟貨卸下後,中途完全沒有停歇,兩人很有默契的都急著回家洗澡休息。
一到家門前,就看見一輛頗為名貴的房車停在門口,兩人以為是姚佑樺的朋友來訪,也就不以為意。
一進入屋里,他們就看見姚佑樺和一個斯文的男人坐在客廳里愉快地聊著。
見到他們回來,姚佑樺馬上招呼兩人。「你們回來了啊!老姊,快過來猜猜,你猜猜看他是誰?」神情愉悅地指指已經從沙發上站起的斯文男人。
姚宜均將對方從頭看到腳,再從腳看到頭之後,用力地搖搖頭。「他跟我們長得不像,絕不會是失散多年的兄弟。」她根本不知道這個人是誰。
斯文男子輕笑一聲,看來她還是沒變。
「拜托∼∼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姚佑樺仁慈地說。
「難道是……莫非是……嗚嗚嗚……老弟,老姊也不是那麼難以溝通的人,你要是交了‘男’朋友就該先讓老姊知道啊!現在人家都找上門了,你要老姊怎麼辦?我都還沒幫你存夠老婆本,嗚嗚嗚……」就算再給她一百次機會也一樣,她哪知道他是誰啊?只好隨便亂猜了。
「喂!你夠了喔!我可是堂堂的大男人耶,瞧你把我說得跟什麼一樣。」姚佑樺生氣地抗議著。
一旁斯文的男人已經看不下去,自己跳出來主動說明。「小均還是一樣開朗,都十年了,可愛的個性還是一點也沒變。」
「十年!听你的意思好像我們認識很久了?」她還是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認識這麼體面的朋友?
姚佑樺實在是快要受不了。「你真的很豬耶!他是陸大哥啦!」老姊的記憶力還真是退化得可以。
「陸大哥?誰啊?」還是滿臉的問號。
「喔∼∼豬頭姊,他是陸志祥大哥好嗎?你想起來了沒?」天啊!從小一起玩到大的玩伴,竟然可以忘得一干二淨?還虧她和陸志祥當時是最「麻吉」的咧!
「陸、陸志祥?!小陸?你長這麼高了,難怪我認不出你!而且你穿上西裝、戴上眼鏡,任誰都不會相信你是以前那個總是流著鼻涕,因為臭頭而理著小扁頭,還穿著面粉袋內褲,整天老跟在我後面……」
姚佑樺听不下去了,兀自打斷她。「老姊,老姊,你可以不用形容得那麼仔細,我們都知道你已經記起來了。」
拜托!這樣陸大哥多尷尬啊?還說什麼「都長這麼高了」,又不是女乃女乃看到孫子,說這什麼話啊?
陸志祥只是淺淺一笑,並不在意她說的這些小時候的事,畢竟那些都是事實。
張煥光看他們和樂融融,不打算打擾他們。「你們聊吧!我先上去了。」
「欸……等等,還沒跟你介紹呢!」姚宜均上前拉住他,親昵地挽著他。
看她這樣親昵地挽著他,陸志祥眸光一閃,稍縱即逝,除了他自己之外,其他的人都沒注意到他剛才那異樣的眼神。
罷剛見到她後,發現她如同以往的活潑開朗,心中才正評估起和她交往的可能性而已,現在卻看見她如此親密地挽著另一個男人,讓他心中頗不是滋味。
「來來來,我來為你們介紹,他是陸志祥,是我小時候的死忠兼換帖,升上國中之後啊,他就跟著爸媽到國外去了,我們還是一直到我高二後才失去聯絡的呢!沒想到世界真小,現在又讓我們踫面了。」
「小陸,他是張煥光,是我的愛人喔!嚇到了吧?!我已經找到我今生的‘孽障’了。」以前通信時,他們就常常說要比賽看誰先找到自己今生的伴侶,也不知是誰先開的玩笑,最後就變成「孽障」了。
「是嚇到了,不過還是先恭喜你。」說完,他將臉轉向張煥光,禮貌地主動伸出手。「你好。」
張煥光也伸出手與他相握。「你好。」咦?怎麼陸先生握手的力道似乎重了點?
看他們握了手後,姚宜均才問陸志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又是怎麼遇到佑樺的?」
「回來快一年了,因為工作的關系,所以調回來台灣一年,再過不久就要回日本去了。」他當初是自願調到台灣來的,原本是想找以前的老朋友敘敘舊,結果他還真是太久沒回來,以前住的眷村已經改建了,早已人事全非。
「你知道有多巧嗎?陸大哥他們公司的業務是我在跑的,今天見到他時,只是覺得很眼熟,是看到他桌上放著你小時候在溪邊玩水的那張照片,我們才相認的。」姚佑樺搶著幫他回答第二個問題。
「原來是這樣啊。」她點點頭。
此時張煥光又開口了。「嗯……你們聊,我先上樓了。」在听到姚佑樺說看見他桌上擺著她小時候的照片時,心里還真不是滋味。
男人一般都不太會擺照片的,除非對方是他很重要的人,而這個認知讓他莫名的感到些許的不舒服。
「你要上去了啊?」她原以為他會陪著自己,不過隨即又想他應該很累了,也就不堅持一定要他留下。「好吧!那你先上去,吃飯的時候我再叫你。」
「嗯。」他朝陸志祥點點頭後,就直接上樓去了。
張煥光上樓後,姚佑樺建議道︰「我看我們坐下來聊吧!」
「好啊!小陸,你可得好好的交代你這幾年的行蹤。」姚宜均率先坐下來。
「那是當然,我一定據實以告……」
分開多年的三個老友,一下子打開話匣子,停也停不了,直到驚覺已經錯過了晚餐時間,陸志祥才邀請他們一起出去吃飯。
姚宜均本來上樓要叫張煥光一起去的,但是看到他還在熟睡,也就不忍吵醒他,打算用完餐後再帶食物回來給他。
她才剛把房門關上,張煥光的眼楮就睜開了。
他一點也不想和他們一起去吃飯,平常他話就已經不多,有不太熟的人在,那就更不用說了,除非必要,否則他是不會開口的。
其實他也很氣自己這樣別扭的個性,但是卻又不願意勉強自己去迎合別人。
這陣子和小均之間的相處,雖然彼此嘴巴不說,不過倒也進展得頗為順利,他也已經認定她是他唯一的伴侶,甚至以結婚為前提地與她交往。
如果陸志祥沒有出現的話,他相信小均也會和他一樣,把他視作未來的伴侶吧!
但現在他卻不敢這麼肯定。
陸志祥的條件絕對比他好太多了,若是把兩人拿出來一起比較的話,任何女孩子絕對都會選擇陸志祥的,跟著他,太辛苦了。
雖然他有這個自知之明,但是卻懷抱著一點希望,希望自己今天看到陸志祥對小均有意的眼神只是錯覺,而且也奢望小均仍然會選擇自己,但是另一方面卻又矛盾的想讓小均過比較優渥的生活,而不是這麼辛苦的跟著他到處奔波。
為此,他陷入自己的矛盾思緒之中……
等姚宜均和姚佑樺帶著張煥光的晚餐回來時,已經是消夜時間了;看見張煥光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姚佑樺表示要先上樓洗澡,留下他們兩人單獨相處。
「吃過了嗎?」姚宜均關心地看著他。
「吃過了。」其實他根本連大門都沒開過,哪可能會吃過晚餐。
她賞他一記白眼。「騙人,那你吃什麼?」明明就沒吃長嘴硬!
「吃面。」
「什麼面?」
「呃……肉羹面。」他隨便掰了一種食物。
「我就說你沒吃吧!吶,加大分量的咸魚雞丁炒飯和骨肉湯,快吃吧!」真是的,連撒謊都那麼沒技巧,明明就不喜歡吃羹類的東西,還掰這個!
「我真的不餓,我要去睡了。」他一點都不想吃那男人買的東西。
「睡覺?!你不是才剛起來?」她才不相信他真這麼會睡。
「但是我還是想睡了。」說完便起身走上樓。
一個人被留在客廳里的姚宜均,則是坐在沙發上發呆,思索著到底是哪里不對勁?不然張煥光怎會這樣怪里怪氣的?
姚佑樺下樓時就是看到她一個人在發呆的模樣。
「老姊,回魂嘍!你在發什麼呆啊?」他坐到另一張單人沙發上。
「沒事。你還會不會餓?」
「我?!餓?你是不是搞錯對象了?沒吃晚餐的不是我吧?」他听得一頭霧水,剛剛老姊不是才跟他一起吃過飯嗎?
瞥見桌上的便當盒,他才終于明白。「怎麼?張大哥沒吃啊!他怎麼了?」事情有點詭異喔!
「不知道。我要上去了,這個你要是不吃的話,就放到冰箱吧。」一天下來她也很累了。
姚宜均洗完澡躺在床上,卻怎樣也睡不著,她還在想張煥光變得不一樣的事。
翻來覆去都還是沒辦法理出頭緒,也不能入睡,她干脆坐起身來,雙手抱著頭低吼。「啊∼∼煩死了、煩死了,不管了,跟你拚了。」對付張煥光這樣悶葫蘆的個性,就只能靠她自己自立自強了。
霍地掀開棉被下床,出了房間直接來到張煥光的房間,連門都不敲就直接開門進去,張煥光果然已經面向內側、躺在床上睡了。
「你倒好,還真的睡得著。」姚宜均不滿的低聲叨念著。
她開門時,張煥光就已經知道是她;除了她,不會有人這樣直接開他的房門。
不過,他還是動都沒動一下,因為現在他並不想和她談任何事,誰教他正在鬧別扭嘛!
姚宜均大動作地躺到他身邊,他仍維持背對她的姿勢,連動都沒動一下。
看他動都不動,她嘆口氣後一個翻身,一把從後面將他抱住,手環到他的胸前,然後就這樣靜靜地抱著他。
既然他不想說,那她就不問,但這只是今晚不問,並不表示明天她也會不問。
唉……現在這個姿勢,讓她自己都感到滑稽;這種「比」字型的睡姿,不是都應該由男生從後方將女生抱住嗎?怎麼現在反倒是她抱住他呢?
算了,誰讓她喜歡他呢?要等他這樣抱著自己,除非哪天打雷閃電時,雷公神準地劈到他,把他的腦子劈醒了,否則就算再給他二十年,他也不會開竅的。
也許是抱著他,臉貼著他寬闊厚實的背,讓她有了安全感,所以她很快的就睡著了。
他等到背後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後,才緩緩地翻過身,而她仍不願放手,想繼續抱著他。
他將她輕輕地抱入懷里,低頭看著她細致的容顏。
如果她醒著,就可以看見他的眸光是多麼的溫柔,多麼的令人感動。
他也只有在她睡著時才敢這樣放肆地看著她,他並不是不知道她的意思,畢竟她都已經明白的對他表白過了,不是嗎?
原本他就一直認為小均跟著他是委屈了,現在再加上陸志祥的出現,更是凸顯出他們之間的差距。
也是因為陸志祥的出現,才讓他驚覺——也許他應該放開她,她理應有更好的生活、更好的人守護她,而不是這樣跟著他風吹日曬雨淋的。
但是今晚,就讓他奢侈地擁有她吧……
「早,你醒了啊!怎麼不叫我?」姚宜均抬頭看著張煥光,而他原本依戀柔情的眼神,在她醒來後,又恢復了平常的平靜無波。
「想讓你多睡一會兒。」他的聲音沙啞,在她听起來卻顯得格外迷人。
她輕啄了一下他新長出胡髭的下巴後,迅速離開他的懷抱下床;就算她很大膽,但這樣的姿勢與情境還是令她有些羞澀,尤其昨晚還是自己主動跑過來的。
站在床邊和他拉開了點距離後,她才稍稍覺得自在一點。
「嗯……今天我們騎車去東北角玩好不好?」她改變主意了,不想再去追問昨天的事,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
張煥光挑起粗獷的濃眉,帶著疑問的神情看向她。「現在?!」
他以右手撐頭側躺著,赤果著寬厚的胸膛,薄絲被只蓋到他的腰際,這樣的姿勢看在她的眼里,真是要命的性感,讓她一時閃了神、慌了眼。
「呃,對啊,現在。」她擔心地看著他,怕他會拒絕,那她就真的很沒面子了。
「好,二十分鐘準備時間,待會兒見。」他下著指令,一邊起身下床,他也想出去透透氣。
「那我回房去了。」她離開他的房間,快速地往自己房間沖去。
還好她出門一向不用花太多時間打扮,不到二十分鐘的時間她就已經下樓和張煥光在客廳踫頭了。
「走吧!」她高興地拉著他的手。
他拿起準備好的背包,低頭問她。「要不要留張字條給佑樺?」
「不用啦!今天放假,他不睡到下午是不會起床的,而且他都那麼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
怎麼現在反倒是她這麼干脆了?之前她不是常常擔心他太晚回家,擔心他沒吃飯的?現在卻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女人果然是善變的動物。
「還是留一下好了。」他隨手撕下一張日歷紙,在上頭交代他們的去處後,拿起一只杯子壓著,然後才和她相偕出門。
他載著她沿北海岸騎車兜風,並且刻意將速度放慢,好讓兩人都能感受到徐徐的海風。
接近中午的時候,他們來到「龍洞」附近的游憩區休息,順便在那邊的半露天海產店吃午餐。
姚宜均下車一摘下安全帽,另一頂帽子馬上壓到她頭上。
她調了調棒球帽後開口。「這不是你的帽子嗎?」
「戴著吧!太陽很大。」他仍然不多話,更不會告訴她是特地為了她而準備的。
「那你呢?」她也猜想這是他特地準備的,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
「我平常曬慣了,不需要!」又是他那一百零一個理由,每次他總是說「他習慣了」,除此之外就沒別的詞,真是一點創意都沒有。
「那你干麼還準備?」就不信你不說!
「走吧!跋快到服務區,至少那邊比較涼快。」他岔開話題,拉著她就往服務區走去。
丙真還是不說?說一下是「為了她」會少塊肉啊?唉……木頭就是木頭,移到北海岸來,也還是根木頭!
一整排相似的海產店,看得他們眼花撩亂的,最後他們挑了一家在長廊下有設原木座椅的店進去,隨意點了幾樣菜,就坐到桌位上去。
「哇!好涼啊!」徐徐吹來的海風,讓她忍不住驚呼。
他笑看著她開心的模樣。他們相處的模式就是這樣,總是她在呱呱呱的,而他只是靜靜地陪在她身邊,听她說話。
「這里真好,又可以看海,又有新鮮的海產可以吃,真是太美妙了!」她一臉的滿足。
他喜歡看她這樣的表情,仿佛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一樣,讓人也很容易感染她的幸福。
服務生先送上一盤海瓜子及炒飯後,兩人才開始專心吃飯。
吃飽飯後,兩人還到隔壁的咖啡廳喝了杯果汁,因為正中午的太陽實在太毒了,所以他們在里頭多坐了一會兒,等到比較沒那麼熱時才打算繼續下面的行程。
「有沒有想要去哪里?」他幫她戴上安全帽後問她。
她反問︰「你的意思呢?」
「再往前走一點,然後折返,晚上再到基隆廟口吃飯,順便逛逛,你覺得呢?」這樣回到家時才不會太晚。
「不好!」她斷然地否決。「都到這里了,再走原路回去多沒意思!」
「那你的意思……」
「我們去宜蘭,晚上到礁溪洗溫泉。」她早就想好了,剛剛只是矜持一下而已。
「不過這樣回家時就會很晚了喔!」而且這麼趕路很累的,他怕把她給累壞了。
「誰說我們今晚要回家?我們今晚可要住在礁溪。」嘿嘿,她早上坐在後座時,就一直在想這個問題。
「在礁溪過夜?這不太好吧!」他沒想到她會說要過夜。
「怕什麼?反正明天還放假,而且我們正式交往以來也都還沒出去玩過,這次可是我們第一次正式出游,當然要來點特別的。」之前他們頂多出去吃吃飯,勉強上得了台面的,就只有那次她強拉他去夜游了。
看他還在那邊猶疑不定,她干脆爬上後座,拍拍他的肩。「走啦!走啦!別這麼龜毛嘛!帶人家去洗溫泉啦!」說到最後干脆搖晃起他的肩膀來。
他被她搖得都有點頭暈了,苦笑地輕輕搖頭後,還是听話的發動車子,往宜蘭的方向馳去。
晚上他們挑了一家看起來頗為干淨明亮的旅館進去。
「先生住宿嗎?」櫃台小姐親切地問著張煥光。
「嗯。」
「請問幾位要住宿呢?」
他仍然很酷地回答。「兩位。」
「好的,雙人房一間,總共是一千八百六十元。」
「小姐,請給我們兩個房間。」他糾正櫃台小姐。
原本在一旁不說話的姚宜均瞪大雙眼。「什麼兩間房?你錢多啊?一間就夠了。小姐,一間雙人房。」她轉而瞪著櫃台小姐。
癟台小姐真是無辜,完全不知道該听誰的;她望向張煥光,等他開口。
張煥光拉拉姚宜均。「小均,這樣不好啦!」
「哪里不好?我們是情侶耶!一間房是正常的好嗎?而且這是旅館,可不是家里,萬一有什麼‘髒’東西怎麼辦?你敢放我一個人住一間房間,你就給我試試看!」她很生氣喔。
癟台小姐哭笑不得地看著眼前這一對,竟敢當著她的面說他們旅館有「髒」東西?!還好老板不在,不然鐵定會把他們趕出去的。
張煥光也覺得她說得太過火了,連忙提醒她。「你說得太離譜了啦!人家還要做生意。」一邊還對櫃台小姐報以道歉的笑容。
「我不管!不然我們現在就回家,不住總可以了吧?」她生氣地撇過頭去。
「小姐,麻煩一間雙人房。」他迅速地掏著錢,對小姐交代道。
「好的,麻煩證件給我登記一下。」小姐也動作迅速地幫他結帳,登記資料。
一拿到鑰匙,他趕緊拉著她離開櫃台,直到進入房間後他才松了一口氣。
不過姚宜均還在生悶氣,看她這樣,張煥光卻只能手足無措地呆立在一旁。
餅了半晌,他才試探地開口。「還在生氣?別氣了,出來玩要高興點啊!」
她瞪著他。「你也知道出來玩要高興點,那你剛剛是什麼意思?」死豬頭,竟敢說那種話?!
他知道錯了,如果早知道她的反應會那麼激烈,給他十個膽他也不會再做剛剛那種蠢要求。
「對不起!可不可以不要生氣了?你生氣起來好可怕!」他提醒自己以後千萬不要惹她生氣,否則自己隨時都有被拆吃入月復的可能。
「知道就好!我要泡溫泉。」
「好,我幫你放水。」搶在她之前進到浴室,將浴白徹底地清洗過一遍後,才開始放水。
只要她不生氣,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她坐在床沿一邊看電視,一邊偷笑。敢跟她斗?真是不要命了!
「水放好了,可以進去洗了。」他拿著毛巾將手擦干,剛剛他已經先試過水溫了。
「嗯。」她起身往浴室走去,並在走到浴室門口時,回過頭叫他。「還不進來?」
「啊?我?」他震驚、他驚嚇、他不敢相信!
看他這副活見鬼的表情,她在心底笑翻了,但臉上卻仍維持著冷靜。「這里還有別人嗎?」
「喔!好好好。」他趕忙跟著進入浴室。
最後……
他只好陪著她「泡溫泉」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啊!怎麼可能在看到她赤果的窈窕身段後沒有反應?一場溫泉泡下來,他流下的汗,大概也可以蓄成一缸子的水了。
看他這樣極力克制自己不可以有「反應」,導致神色尷尬、表情扭曲、冷汗直流,她卻因此玩心大起,不是故意假裝不經意踫到他的敏感處,就是不小心讓香皂掉到水里,要他幫忙找。
等到她覺得折磨他折磨得夠了,這才起身擦身體,圍著浴巾出去,饒了他一命。
回到房間,他趕緊將自己的外套披上她的肩膀,卻立刻換來她質疑的眼神。
「先披著吧!罷洗完澡就吹冷氣,很容易感冒。」他自己的身體都還在滴水呢!
她心中泛起一股甜味。「嗯,手機呢?我打個電話給佑樺。」
他將手機拿給她之後,才開始擦自己的身體,準備穿回他的衣服。
「喂,老弟,我和你張大哥今天不回去了。」講電話的同時,她看見他的衣領沒翻好,便走近他幫他把衣領調整好,還順手拍了拍。
「你們干麼跑到外面偷情?只要你在房門口掛條小褲褲我就知道你們的意思,絕不敢越雷池一步,何必還花這個錢?」姚佑樺在電話那頭說著風涼話。
「兔崽子,你少在那里亂說!否則你皮就給我繃緊一點,看我回去怎麼電你。」
「哇∼∼這麼凶,我好怕喔!難怪只有張大哥敢做你的男朋友,你啊……」姚佑樺還在那頭曉以大義。
張煥光對她比了個他要出去一下的手勢後,就離開房間了。
「你說完了沒有?沒事我要切了,自己小心門窗啊!」她準備掛電話了,剛剛看到張煥光匆忙地出去,讓她沒心思再和老弟哈啦。
「欸,等等,今天陸大哥有來,本來說是要找你,不過我說你不在後,他就走了。」他總覺得陸大哥似乎想要追求老姊,不然今天干麼帶花來?
看來八股的三角戀情就要在老姊身上上演了。
「走就走了,反正以後還有機會見面。好了,我要掛電話了,拜拜。」她將手機合上。
而電話另一頭的姚佑樺則是無所謂地聳聳肩。
反正這種三角習題,外人是插不了手的,到時讓她自己解決吧!不論是誰當他的姊夫,只要疼老姊,他都無條件贊成。
幣上電話後,她一個人在房里踱步,猜測著張煥光到底去了哪里?
「叮咚!」門鈴聲響起,她疾步過去開門,一見到張煥光站在門口,劈頭就問︰「你去哪了?」焦急全寫在臉上。
「你剛剛不是說想吃荔枝?我買到了。」他舉起手上的塑膠袋。
看到他手中的塑膠袋後,她松了口氣,心中也泛起一股濃得化不開的甜蜜。
呵∼∼這就是他表現體貼的方法,時時刻刻為她著想,雖然嘴巴不說,卻總是用行動表示。
她一把將他拉進房里,湊上櫻唇——這是她的表現方式。
罷開始,他還有些被動,最後則由被動升級為主動,掌控了全局——這可是男人與生俱來的本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