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分安靜的病房中流動著沉悶的空氣,仿佛是想榨干人們胸臆中的空氣一般,逼的人喘不過氣來,冷窒的氣息似乎已經做好完全的準備,要迎接悲劇的到采。
「醫生求求你,救救她吧!」司凱尹聲淚俱下,只差沒下跪磕頭了,不該是這樣的,都是她的錯,是她不該只顧自己的傷心而失神,更不應該害得蘊葶為了救她連命都丟了,「求求你醫生,救救她吧!」倘若蘊葶真是為她而死,那麼她將有何顏面獨活在這世上呢?
醫生僅是拍拍司凱尹,算是給她一些鼓勵,發生這種悲劇,在世的人永遠都比往生的人要痛苦好幾倍,「我真的已經盡力了,剩下的……就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醫者父母心啊!他不是不想救她,只是受到這麼嚴重的撞擊,連神仙都難回天了,更何況這位小姐的身子骨本就不夠強健,如何承受的住呢?
「不,我不相信!」司凱尹急切地抓住了醫生,「我該怎麼做才能救她,醫生,你盡避開口,我一定辦到。」只要能救蘊葶,哪怕是要她喪盡天良,她都不會拒絕的。
「別想太多了,愈是傷心難過,只會讓她對人間愈多依戀,到時候你這份情感反而會成為她的枷鎖,她可能會因此而無法順利往生的,你好好想想吧!」交代完後,醫生便頂著其他護士往外走去,留下空蕩蕩的病房。
「你為什麼要這麼傻呢?你這麼做,我一點都不會開心的,拿你的死換我的生,你以為這樣我會高興嗎?告訴你我一點都不高興,我只要你好好的在我面前,這樣就夠了!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生氣對不對?那你就要快點醒來啊!要不然我真的要生氣了。」
真的只能期盼奇跡出現嗎?她自認生平沒做過壞事,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先是叫她了解何謂痛徹心扉,然後再讓她面臨生離死別,為什麼要這樣?
床上的人兒一點都沒有任何反應,她嘴角依舊是掛著那抹滿足的微笑。
「我知道你只是太累了,好,沒關系,那你多休息,我會在這里陪你的,這樣你醒來的時候才不會害怕,可是別睡太多唷!你要快點醒過來,然後我們回家的時候,我再煮些東西幫你好好補補,嗯!你看燕窩好嗎?還是你喜歡……」
司凱尹對著床上的人兒,娓娓道出她的進補大計劃,仿佛床上的人兒只是睡著而已,並非是逐漸流失生命跡象的病人。
「你是真的想救她嗎?」一陣溫柔的噪音忽然鑽進司凱尹的腦袋,她急速掉頭看了四周,然而整間病房里仍舊只有她和蘊葶,再無其他旁人。
「你是真的想救她嗎?」同樣的問話再度響起,只是這次出聲的和方才的女聲不同,是個男的。
「我不知道你們是什麼?」司凱尹對著空寂的一室大喊著,「但是我希望你們救救她,即使拿我的生命去換,我都不會有半句怨言的。」真的會有奇跡出現嗎?她真的希望啊!
「辛苦你了,」兩個虛幻的人影漸漸現身,透明的形體,寓地的雙腳,在在說明了他們並非是屬于人類,「這幾年來多虧有你替我們照顧蘊葶,真的很謝謝你。」歐氏夫婦望著他們自小看到大的司凱尹,誠心的說出了這麼多年來的感激。
十幾年前他們夫妻二人在一場車禍中喪生後,他們的獨生女,也就是歐蘊葶在無人出面撫養的情況下,被送進了榮恩孤兒院,多虧有從小就在榮恩孤兒院長大的司凱尹,一直照顧她.陪伴她,而這也是他們為什麼敢以這種型態,出現在凱尹面前的原因,為他們相信她。
「你們是……」她並非是不害怕,只是現在最重要的是救蘊葶,容不得她有其他的心思,而眼前所站定的兩位,不但不帶有任何的不善,還給她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好像她曾經見過……
「啊!你們是蘊葶的父母!」蘊葶曾經讓她看過他們的全家福照片,照片中的三人臉上均洋溢著愉快的微笑,「對不起,要不是我……」望著他們慈祥的臉龐,司凱尹沒有絲毫的恐懼,有的只是滿的愧疚。
「傻孩子,這是蘊葶命中的劫數,逃不過的,和你一點關系都沒有,絕不要把這想成是你的錯,你對蘊葶付出了這麼多,是該讓蘊葶還你一些的時候了。」這可不是客套話,他們是真心這麼認為的。
「不!歐爸爸、歐媽媽,你們千萬別這麼說,現在最要緊的是該怎麼做才能救蘊葶?」寒喧的話可以省略,但是救人的時間卻是一點都不能放過呀!
「老實說,這件事我們需要你的幫忙,而且……」她看了看丈夫,語氣帶了些遲疑,「可能會要你做些犧牲,你……願意嗎?」畢竟他們沒有任何權利要求她,不是嗎?
「你們盡避吩咐,只要能救蘊葶,什麼事我都肯做的。」沒有任何的猶豫代表了她的決心。
「凱尹,你知道嗎?其實世上萬物的運行,都是依循著一定的規律,並行而不相斥的,換句話說,所謂的改朝換代,只不過是一種在時間接續上的變化罷了,在真正的空間,並未出現分割,因此有所謂的第三度空間的存在。」
她稍作停頓後便接著下去,「在你們現存的空間里,所謂的死亡只是形體的敗壞,也就是一個人的元神會離開本體,然後成為神靈,接著經由掌管元神的領魂使,將這些離開軀體的元神收納到安魂館,再透過新形體,也就是人類所稱的「投胎」,重新轉生到人間界,只是新形體並非全是人類的面貌,所以我們打算將蘊葶的魂魄,引領到另一個空間。」這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辦法了。
「也就是說,」司凱尹試著將剛剛接收到的訊息,重新歸納整理一番,「你們準備帶著蘊葶回到過去或前往未來;更甚著可能要帶她到你們的世界去。」應該是這樣沒錯吧?
「是的,」歐爸爸接著開口,「方才在來的路上,我們已經替蘊葶的魂魄找到一個新宿主了,現在只差後續的安排了。」
「你們要我怎麼做?」這後續的安排就是她應做的部分了吧!
「由于時間上排序的關系,天上界的一天是人間界的半年,因此在這一天里,領魂使若未能將離開本體的元神帶走的話,元神將從此以這樣的型態存在于天地間……
不過若蘊葶的元神被我們帶到另一個空間去的話,必須有人替我們守著蘊葶的軀體,只要能在這段時間里,不讓蘊葶的元神及軀體被領魂使發現,那麼等到期限一過,她就可以順利地在另一個空間生活下去了。」
「你們的意思是……」不會真是她想的那樣吧!看到歐氏夫婦點頭,司凱尹的心中突地生起了一陣不舍。
「如果順利的話,蘊葶將會在另一個時空繼續她未完的人生,而那時……」歐氏夫婦同時望了司凱尹一眼,「你就可以安心將蘊葶的遺體下葬了。」
終究……她還是害死蘊葶的凶手啊!
「別再這麼想了,蘊葶不是你害死的,而且現在能幫她的也只有你了,你一定得振作起來。」自責是幫不了什麼忙的,「我們要你知道,想瞞過領魂使實非易事!目前我們已經找好一個處所,在那四周我們已經布上結界,你們可以安心的待在那兒,只是在這段期間里,外界無法和你取得任何聯絡,也就是說,在未來這半年里,你將過著如同隱形人般的生活,這……你還願意嗎?」
要是她能把院里的一切大小事務安排妥當,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問題了吧,只是……
「請問我可以有個要求嗎?」一個人的生活不算太難,只是她不想每天伴著這種痛苦的滋味度日,所以她想選擇遺忘,「你們可以幫我消除一些我不想要的記憶嗎?」
多余的回憶留來留去也只會留成傷!她是個懦弱的人,因此她選擇放棄和阿聖的那段回憶,唯有如此,她才能回到過去的自己。
「當然沒問……」應諾的話還來不及回答,便硬生生被拉到了一旁進行一場秘密會談。
「老婆,破壞人家佳偶的事,咱們還是別做吧!」他們明明就知道凱尹和她那位真命天子只是誤會一場,干嘛要拆散人家呢?
「你放心吧!他們命中注定是相屬的一對,不管過程如何,結局一定會在一塊兒的,現在凱尹這麼痛苦,我看了可是很舍不得的呢!而且我不會消除她的記憶的,我只是給她做些暗示,讓她暫時遺忘一些事情,等到有適當的機會,她會再想起這些她曾經舍棄過的記憶的。」所以沒什麼好擔心的。
「那好吧!」取得協議的二人同時轉身面向司凱尹,「你準備好了嗎?」
「嗯!不過……不讓蘊葶知道嗎?」一想到從今以後,要和蘊葶分隔在無法相見的兩個時空里,她就覺得十分難過,不過為了她好,這該是最適當的安排了吧!
「依蘊葶的性子,她一定不會答應我們為她冒這麼大的風險,所以我們打算直接將她的元神帶到新宿主那兒去,只要她能幸福快樂,其他的都沒什麼關系了。」他們有多久沒有好好抱過蘊葶了,只是現在情況緊急,容不得他們再在這兒父母情長的。
原來這就是有父母的幸福啊!司凱尹深深吸了一口氣,「好了,我準備好了。」
他們夫妻倆同時舉起雙手,「那麼,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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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州迤墀縣冷家堡
莊肅的書房此刻正浸沉在與世隔絕的淡漠之中,外界的紛亂全都入不了這房內。
一名青衣男子獨坐在書案前,頭發一絲不苟地被束在腦後,獨余了幾綹劉海垂落額前,簡單不繁復的穿著充分流露出干淨俐落,炯炯的瞳眸被遮掩在半眯眼皮後,微抿的唇搭配著無表情的臉孔,完全讓人無法看出其心思。
「進來吧!」一聲低沉渾厚的嗓音,在這偌大的屋內響起,扼要的幾個宇,卻輕易地流露出一股令人敬畏的氣勢。
正欲敲門稟報自己來意的探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嚇了一跳,一時間手忙腳亂了起來,不過多虧了平常有素的訓練,在頃刻間使恢復了慣有的矯健身手,隨即打開了門,身形一閃便快速地進到了房內。
「事情辦得如何?」月兌口而出的是簡潔有力的問話,波紋不動的神情,仍舊讓人察覺不出他的情緒變化。
不愧是受過長期訓練的人,對于這種不帶一點溫度的對待,早習以為常了,而且再仔細推敲便不難發覺,他的眼神里還隱藏著一些崇拜的成分。
「啟稟冷老爺,如您所料,溫家一見上門求親的是冷家堡,也不管其他細節,馬上允了這門親事,目前一切事情均照著您的計劃在進行,在江湖上大肆宜傳冷溫二家的聯姻,且兄弟們都已動身進駐咱們在各地的別館,其余的事就等您發落了。」他斟酌著說出口的字句,希望借此能博得冷老爺的器重。
他微微一頷首,「這些天來辛苦你了,先下去休息吧!有事我會再吩咐的。」這就是他對待手下的方式,不端架子、不擺高姿態,儼然把下屬們當成自家人一般看待,無怪乎他有辦法訓練出一支可媲美朝廷大軍的驍勇菁英,來捍衛他分散在各地的龐大產業,實在是因為他深得下屬們的信服呀!
「是,屬下這就告退。」探子必恭必敬地拱手作了個揖,一眨眼的工夫便已退出到房外。
房內安靜的氣息維持不到三秒,高坐書案前的男子再次出聲,「冷諺圻!你听的還不夠多嗎?怎麼?難不成還要我去張羅個八人大轎,來迎接你這位梁上君子嗎?」他口氣略帶不善的嘲諷著。
雖然在世人的面前,他總是態度漠然,只有在他親人跟前,他才會表現出真正的自己,多了點輕松,多了點自在。
「唉呀!」婉惜聲發出的同時,一抹人影也快速自窗外飛身而進,「被你發現啦!」虧他還以為他的功夫進步了說,說話的是一位面容俊俏的男子,修長的身段卻有著秀氣親切的臉孔,不過他不但不因此顯現出絲毫斯文的氣質,那隱藏在衣衫下的結實肌肉,反倒為他增添了抹男子氣概。
「叫你別老是偷懶,多費點工夫勤學武藝,你偏不听,這下連藏個身都能呼吸紊亂、腳步雜沓,我看你都還沒躲好,對手很可能就已經殺過來了。」真是……唉!他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對冷諺圻他向來只有舉白旗的余地,不過他的神態看來倒也沒有多認真的成分存在。
「我那有像你說的這麼沒用啊!」至少除了大哥和二哥之外,他到現在還沒有嘗過任何人的敗績,他好歹也是江湖上數一數二的高手了耶!「那是因為你年歲比我長,所以多了我好幾年的功力,否則搞不好連你也不是我的對手呢!」
這就是冷諺圻,英颯直爽豪、豪邁單純、向來都秉持著有話直說的直腸子性格。
眼前的人听了這番大話後,倒也沒有多強烈的反應,只是輕輕地揚起了一道鷹眉,懶懶地說了句,「最好是如此。」
「放心,將來一定會是這樣的。」冷諺圻極有信心的再次保證,隨即話鋒一轉,他連忙提出自己心中的疑問,差點就忘了他此次前來的目的了,「對了!老實說我還是不懂,為什麼要叫二哥娶溫家小姐呢?」
書案前的人有絲不敢置信地略微睜大了眼,「你的意思不會是……你還不明了這樁婚姻真正的目的?」那之前他們為了這門親事所進行的商議是為了什麼?天哪!他不得不承認他真的是很驚訝!
「這個問題很奇怪嗎?」要不然大哥干嘛一副驚訝的表情呢?雖然只是微微睜大了眼,但他就是知道大哥很詫異,畢竟比起平常在人前的不動山,他這副表情算是少見了。
「我當然知道這門親事的最大目的,就是為了要引出當前江湖上讓女子聞之色變的奪香大盜,順便偵查其幕後是不是另有成立賣春集團。」這他當然知道啊!
眼前之人只是微略挑挑眉,懶懶瞟睇了冷諺圻一眼。
「另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就是溫家究竟有沒有參與這些卑劣的事件,更甚者溫家搞不好就是幕後主使,這些事當然都是必須要調查清楚的,我很明白,可我不能理解呀?」難得嚴肅的冷諺圻突然神色一整,「我不能理解為什麼非得要犧牲二哥呢?就為了溫建昆那老頭,值得賠上自己的終生幸福嗎?」
依他們家的地位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雖說他們兄弟向來就沒有所謂的門戶之見,但好歹這婚姻也是一輩子的事啊!至少娶個身家清白的女子,應該不是多過分的要求吧!
結果現在竟然要和溫建昆那喪盡天良、狼心狗肺的東西結成親家?要知道龍生龍,鳳生風,老鼠生的兒子會打洞,誰曉得溫建昆會生出什麼樣的女兒來呀?就這麼隨隨便便的成親,不會太草率了嗎?
書案前的人只是搖搖頭,「我看讓你二哥自己跟你解釋吧!」他是個心思縝密之人,所有計劃若非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斟酌再三,他絕不會亂下定論的。
也就是說一經他決定的計劃,雖不敢自傲完美無缺,但絕也是萬無一失的,也正因為如此,他才有辦法在年方弱冠之際,便將冷家推上北方霸主的地位。
目前冷家分散在全國各地的茶館、酒樓、書肆、織坊、珠寶房等,零零總總的產業不禁令人咋舌,就連朝廷也得禮遇三分,當今江湖上的人總愛戲謔稱道,倘非冷家之人皆無從政的意願的話,那麼當今聖上如何保得住他的江山呢?
冷家的無心攝政正是對帝位最佳的保固,由此便可看出冷家不容人小覷勢力呀!
「我干嘛要他解……哎喲!」冷諺圻揉揉被不明物體敲了一記的後腦勺,誰啊?像他這麼一名謙謙君子最不齒的,就是這種小人行徑啊!
「技不如人理當受罰。」語音甫落一名白衣男子隨即現身在兩人的身旁。
沒錯,他正是冷家二少冷翊瑋,既然和冷諺圻一樣是出自冷家的優良血統,無怪乎一樣的瀟灑俊美、英逸偉岸,唯一不同于冷諺圻的是,他比他多了份儒雅溫文,一派的斯文氣質為他的外表平添了一股書卷氣。
「二……二哥,你什麼時候來的?」他怎麼一點都不知道,望見書案前的大哥一副饒富興味的神情,他才恍然大悟,看來不知情的大概就他一人了吧!算了,算了,反正他從來也沒想過自己能有勝過他們的一天,除非時間逆轉讓他能比他們早出生,否則他這輩子是別想了。
「既然你來了,我看你就自己跟小弟解釋清楚吧!」他只是懶得多費唇舌說明,並不代表他沒耐心,若說世界上有什麼是最令他重視牽掛的,莫過于自己的家人了,話雖如此,但遇上冷諺圻這等人物,他也只有投降的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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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在門外就已經搞清楚發生什麼事的冷翊瑋,一臉無奈地張口接道︰「唉!二楞子,听好啦!」他這個弟弟是沒有什麼可挑剔的啦!講好听點兒是坦蕩曠達、不拘小節,中肯一點來說根本就是樂天過頭、粗枝大葉的人。
「我才不是什麼二楞……」冷諺圻的爭辯並沒有得到回應,冷翊瑋自顧自地接話,反正要听不听隨他。
「要和溫家聯姻的計劃是我自己贊成的,沒錯,以我們目前的實力要擊垮溫家,是有如囊中取物,輕而易舉,只是何必呢?這麼早就結束對他的折磨,那還有何樂趣可言?無聊的日子過太久,總得為自己找些樂子不是?」他的唇畔勾起了一抹陰險狡詐的微笑。
呵!不愧是冷翊瑋,一位令人膽顫心驚的笑面虎,臉上的微笑是用來遮避內心的深厚城府;斯文的形象是用來混淆眾人的視听;和善的面容永遠讓人無法猜透他詭計多端的性格;是的,沒錯,遇上他的時候切記要小心。
「什麼?你竟然是因為……」冷諺圻沒有開口的機會,因為冷翊瑋理也不理他地繼續說著。
「那你當娶溫家小姐是用來干嘛的呀?不就是多了個可供使喚的下人,暖床的工具,要她坐下她絕不敢站著,叫她往西她絕不敢向東呀!」
在這封建體制下,妻子不過是丈夫的附屬品,他雖非專制獨裁的大男人,不過為了順應時勢,他倒樂于當位大老爺,所以……這婚姻又會礙著他些什麼呢?
「你真的是很無聊!」冷諺圻非常不屑地啐了一聲,雖說二哥講得天花亂墜的,但他們好歹是兄弟,他還會不了解二哥話里真正的涵義嗎?他根本就是吃撐了沒事干,竟然就為了無聊二字而決定了自己的事o
「就是為了排解生活的無趣,所以你打算把那溫家小姐娶回來,當供你玩耍兼暖被的工……哎喲!」他的胸口忽地被一道強勁的氣流給擊中,害得他硬生生的吞回了即將出口的話語。
「佛曰︰不可說。」冷翊瑋怡然自得地搖著手中的扇子,太多的話一旦被挑明開來,就會失去它原有的興味了。
「可是你未免也太……」冷諺圻急欲伸張自己的看法,不過這就是身為麼子的悲哀,一旦輩分高于你之人已打好了主意,就表示那些決定是不容許你再多加置喙的了,也因此他的發言權,就這麼被一直含笑在旁聆听他二人對話之人,給奪了去。
「既然沒有任何疑問了,那麼你們快點把剩下的行程給安排好,再過不久就要下江南去迎娶了,我可不希望到時候出了什麼紕漏。」他斂起了微揚的唇角,擺出了談正事時該有的正經神情。
直行的生命里,偶爾也會出現令人意料之外的轉彎處,畢竟命運的交集是沒人抓得準的,不是嗎?這一刻精準的估計,沒人敢保證下一秒鐘不會出現任何的變數?
不可諱言地,有人很討厭這種突如其來的變化,但是轉念一想,這不正是生命最最精采之處嗎?凡事若均習以為常,那豈不會令人覺得無聊枯燥致死,何妨讓生命裝填著無常的色彩,隨時隨刻都迎接著幻化多變的日子,不也挺好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