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狼王萬歲!
她樂不可支地抱住他臂膀,就像個受寵的孩子,湊臉就給了他一記響吻。「我就知道您是個大好人,全天下最好的好人!」
被她女敕女敕的嘴唇一踫,他一陣顫栗,眸色不禁深黯了下來。
「青兒。」他啞著聲音喚。
「是。」她天真地答,不過看到他眼楮,忽然覺得有一點羞。
他怎麼一副想吃掉她的表情?
啊!她驀地想起女官們教的那些事,難不成——
「我答應過要給你時間——」他喉間發出不知是懊惱,還是提醒的低喃,下一瞬,他唇已然覆上。
青兒像是受驚的小鹿般瞪大眼,感覺他暖熱唇瓣貼著自己挲蹭、細吮,不帶一絲勉強和急躁。她漸漸被他所蠱惑,不再僵直著背脊,心里也不再慌亂。她嘆了一聲,閉上眼楮,放任自己感受他的溫柔。
被他親著的感覺——她心神恍惚地想著,有點兒像小時候玩秋千,整個人輕飄飄的,好似一個不留心,身子就會飄上天去……
她——喜歡這感覺。
「青兒——」察覺到她的臣服,厲無垠忍不住又嘆了一聲——滿足的,同時偏頭咬住她豐軟的耳垂。
她哼了一聲,一陣愉悅直下她腿間,就像全身力氣倏地被人抽走一般,她軟軟偎在他懷中。
而他覺得不夠,溫熱的舌尖不但舌忝卷著她耳垂,甚至還探入形狀小巧的耳窩中。她抓住他未月兌去的里裳申吟著,覺得全身血液四竄,就快把自己燒融了。
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可人的寶貝?他心頭暖暖地想。
青兒有著蘭若女子縴細嬌弱的外表,性格卻像狼族姑娘般直率大方——瞧她臉紅撲撲的動情模樣,厲無垠一掃自己長相嚇人、太凶的憂慮。
「喜歡我這麼親你?」他貼在她耳邊低喃。
她臉已經很紅,听他這麼一問,更紅了。
她覺得糗,感覺腦中思緒全被他模清了般。
「因為您剛剛……」她輕扭了體。「跟女官們說的……不一樣……」
「她們怎麼說?」他拿鼻子輕蹭她細致的臉頰。
她看了他一眼,認為老實說他不會生氣之後,她才又開口。「她們說……你會像豹子、熊一樣,見著我就望著我又親又啃。她們要我忍耐,可以的話,不要忘記申吟,然後說您好棒、好厲害……」
他哈哈大笑。
「為什麼笑?」她一頭霧水。「我又沒說笑話?」
他一點她鼻頭。「不是笑你,我是在笑,你們蘭若女官,也把我厲無垠看得太扁了。」
「我也這麼覺得。」人說胳臂向里彎,她卻不,她是哪兒有理站哪邊。「現回頭想想,她們跟我說的那些,根本是在嚇我,您哪是殘暴不仁、茹毛飲血的野人!」
從她的表情,瞧得出她句句實言,毫無半點吹捧虛偽成分。
他心頭暖暖的。
「換句話說,你不後悔嫁來狼都?」
她燦爛一笑。
「一點也不。不過——」她換上擔憂的表情。「我得承認,我還有很多事情記不好、做不好,您得多給我一點時間?」
听她口氣,他想,她在蘭若宮殿,肯定遇上不少挫折。
他心微疼了起來。
「我說過,這兒不是蘭若,不重繁文縟節。」
「但也不能什麼規矩都沒有吧。」她接口。「放心,為了答謝您願意接爺爺、姥姥過來狼都,我會我盡全力學好宮里的每樣事,絕對不會丟您的臉。」她將胸脯拍得砰砰響,一副豪氣干雲模樣。
「好。」他笑牽起她手。「來吧,我們上床歇息了。」
「等等等等——」她扯住他,仰望著他的臉蛋上帶著一絲迷惑。「您今晚上,當真不跟我做——‘那件事’?」
「君無戲言。」身為王,說到就得做到,雖說他心底,確實有那麼一點點想反悔。
她眼珠子咕嚕地轉了兩圈。「可是不行啊,」她想起小梅的交代。「明天,我還得交出我們洞房的證據,讓女官們帶回蘭若覆命。」
他皺眉。這事他真不曉得。
「什麼證據?」
她一窘。「就……沾了我落紅的帕子啊……」
他想了一會兒。「簡單。」
他走到床邊掀開錦被,看見半個人寬的帕子就鋪在兩人腰處。毫不猶豫,他抽出藏在靴里的短刃,一刀劃破指尖。
一見紅血冒出,她忙不迭撲過去。「您在做什麼?」
他很快把手放在帕子上,隨意抹了抹。
赭紅的血漬很快被帕子吸住,渾似處子落紅。
「您要也割我的——」她心疼地握住他手。他是王耶,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受傷!
「不可能。」他皮粗肉厚,這麼一點傷口,根本不痛不癢。但她,可就不同。他對自己下過承諾,會好好疼惜這朵遠來的小花,怎麼舍得讓她受到半點傷?
「您這樣子——」她望著他又沁出紅血的指尖,不假思索,立刻吮住他指尖。
以前她在木兮山上不小心跌出口子,也都如法炮制。
只是看在厲無垠眼里,卻是另一番滋味。
他背脊一顫,被自己腦中浮現的畫面,逗得更熱。
青兒渾不知他腦中綺思,感覺血液的咸味淡去,她拔出他指頭。很好,她滿意點頭,就知道這法子能止血。
「下回不可以這麼莽撞了!」她像教訓孩子似的,板著臉說話。「您是萬金之軀,每一滴血,都彌足珍貴——」
「你才是,」他接著她話尾說︰「在我眼里,你才是一滴血都不能掉的寶貝。」
哎呦。她臉頰倏紅。這人怎麼這樣!明明長得又高又壯,渾像棵大樹,講起話來,卻比糖蜜還甜。害得她一顆心撲撲跳,都不知該答些什麼才好了!
「休息吧。」他牽起她手。
「我幫您月兌鞋。」她讓他坐在床沿,小手在他結實的小腿上游移,不一會兒,厚實雪白的皮靴「砰」一聲落在腳踏上。
她低頭一看,「呵」地笑了。
「怎?」他轉頭看她。
她指他船似的皮靴,再一比自己腳上玲瓏的紅繡花鞋。「不覺得跟您的鞋一比,我的鞋就像給女圭女圭穿的一樣?」確實。
他循著她腳丫一路上望,難以想像,這麼精細的一個小人兒,已成為自己的妻。
他手沿著絲滑的紅色里裳輕輕上挲。瞧,這麼縴細的腳踝,一掐就碎似。
他嘆了一聲。
「您不高興?」她瞅著他問。
「難捱。」他火熱的黑瞳直勾勾地看著她。
她愣了一會兒才意會,臉再次紅了。
「其實——」她吸口氣,忍著慌亂喃喃道︰「您剛才那舉動……很舒服,我……並不反對……」不反對他違背先前的承諾,要了她身子。
他吸口氣,听出她言下之意。
兩股意念在他心頭翻攪,有一瞬間,幾幾乎壓倒了理智。
但她輕顫的眼睫,說明她心頭的緊張。
急什麼。他勸阻自己。來日方長,有什麼天大的欲念,非得在今晚要了她身子不可?
「不。」他輕踫踫她臉頰。「還是那句話,君無戲言。」
雖然她已盡力隱藏,但他仍可看出她松了口氣。
初來乍到,面對的又是一個完全陌生的男子,他心憐地想著,換作是自己,恐怕也是她這反應。
對他而言,她見著他之後沒大叫著跑走,已屬萬幸。
何況她還親口說了,她喜歡他的吻。
「睡吧。」他臂一展,攬著她倒臥在床上。
她仰頭看著他刀鑿般的俊顏,突然間覺得自己幸運極了。
老天爺對我真是太好了,她想,自己又沒做過什麼天大的好事,卻教自己遇上這麼一個溫柔又有耐性的好人——
而且,還長得這麼好看!
察覺她的目光,他睜開眼楮。「睡不著?」
「不是。」才剛說完,她便捂嘴打了個呵欠。「對不起——」
「累了就睡。」他抬手掩住她眼楮。老天。這麼一比,他再次驚覺她的嬌小。
她一張臉,還不到自己巴掌大——
「我只是在想……」她又打了個呵欠。「您應該早點把胡子剃了的。說您野蠻、凶狠的那些人,要是看過您現在樣子,肯定不會那麼說了……」
他心想,她是在拐彎稱贊自己?
她昏昏然地想。
「你喜歡我這個樣子?」
「喜歡——」她連連眨動眼皮,困意已快佔據她全部意識。
因為他身上,有股好好聞、讓人覺得很安心的氣味——她昏昏然地想。
但還有句話,她想自己非得說出口不可。
「其實,您蓄著胡子的樣子,也很好看……」說完這話,她又打了個呵欠,只是這一回,她眼皮真的黏上,再打不開了。
瞧她嬌憨的睡顏,他心底想,好在剛才忍住,沒立刻要了她身子。否則,很可能听不到這些話了。
他一親她額頭。
「我不急,我會等到你愛上我那一天——」
因為他要的,不只是她的人,還包括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