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就不要答應老爺這件苦差事,莫念慈縮在椅子上懊悔地想,邊偷眼覷著此時正盤腿坐在床上的人。
從剛才叫她離他遠一點後,他就閉自調息,不再同她說話,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他必然很生氣。
莫念慈這才知道當豬八戒的滋味,兩面不討好的滋味可真難受;非但老爺那邊她交代不了,而任公子這邊又完全地鄙視她。天知道她做錯了什麼?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丈夫授意,出嫁得從夫,難道她能違抗嗎?
這下可好了,看這個樣子,她的任務是無法完成了。
任靖杰盤膝而坐,努力地調勻體內紊亂的氣息,不過那股燥熱仍然揮之不去。那該死的老家伙究竟給他吃了什麼東西,害他這麼難過……
不行了,他得宣泄一番才行,但如此一來,豈不是中了這對夫妻的計了,他可不做「傳種接代」的工具。可惡!為何偏偏挑上他?
「你還好吧?」莫念慈小心翼翼地接近他,想伸手為他拭去額際涔涔而下的汗水。「你看起來似乎不太好。」
可不是嗎?此刻的他好像受了偌大的折磨似的,渾身抖個不停,豆大的汗珠一顆顆滾滾而下。難道……老爺下的藥終于發揮功效了嗎?不過她也吃了藥啊,怎麼沒有那種模樣?
莫念慈有所不知,因任靖杰急欲運氣逼出體內藥物,反倒加速藥效的運行,才會弄得這般的狼狽模樣。
「不是叫你別靠過來嗎?」他咬著牙嘶啞說道。而手卻已違反他的意志,將她拉了過來。
「我……」莫念慈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退開,他的話和行動完全相反。「我只想幫忙……」
「這可是你自找的。」任靖杰顧不得先前所下的決心,他只知道再不宣泄一番,他大概要欲火焚身了。
微一用力拉扯,他就將莫念慈拉上床,一個翻身就將她壓在身下。莫念慈反射性地掙扎一下,但任靖杰並不松手。
「別動!」他蹙眉命令道。
莫念慈听話地停止掙扎,她突然想起一個事實,這不正是她原先的目的嗎?
「難道你從不為任何事反抗嗎?」任靖杰挑釁地說。對于她如此听話,他有莫名的惱怒。「如果今天不是我雀屏中選,你也會乖乖地陪那人上床嗎?」
任靖杰如此粗魯而坦白的問話,讓莫念慈有深深的屈辱感。
「也許吧。」她賭氣道。再怎麼否認也是無用,他大概早已認定她是怯懦無用的吧。
「那這樣呢?」他俯身在她耳邊呢喃。「如果我吻你,也不反抗嗎?」
其實她是很想逃的,但又矛盾地想留在原地。莫念慈感到他的呼吸就在耳邊,幾乎想拔腿逃開。她又回想起他衣裳敞開的古銅色胸膛,心情慌亂的不能自己。當他的唇愈來愈靠近她時,她竟沒想到要推拒。
任靖杰厚實而略粗糙的大手,捧住她鵝蛋型的小臉蛋,不客氣地低頭品嘗。嗯!滋味果真好極了,他想不透自己先前為何要拼命壓抑自己?
「你的嘴唇就如同花瓣一般柔軟。」贊美的詞句由他口中溢出,淹沒在她甜蜜的唇中,手也順勢地撫上了那凹凸有致的身軀,慢慢探索著,有如按圖索驥一般,不肯放過一處。
起初,莫念慈有一絲抗拒。即使她已成親,卻不曾有過任何男子如他一般,仿佛要把她全身都模遍一樣。哦!她好怕,但也更覺亢奮,體內的火越發狂燒,把她想抗拒的心全燒毀了,她甚至想更貼近他,清楚地感受他。
天啊!她怎會如此?難道都被任公子說對了,她天生就是個的女子,才會享受這種事?不,她絕不承認這種事。對了,一定是老爺給她服了藥的關系,她才會變成這樣的。是的,一定是這樣沒錯!
替自己找到了完美的理由,莫念慈放心地投入自己,讓任靖杰帶領著她,老爺又有一項說對了,任公子的確知道該怎麼做才會生孩子。
任靖杰抬起頭凝視她,雙眼半眯,在微暗的燭光下,細細地審視著。
此刻,她的長發已散落,如扇子臉披灑在蛋形的臉龐邊,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凌亂的農裳下是吹彈可破的肌膚,嘴唇在經過一番熱吻後,更顯嬌艷欲滴。
他的眼光更往下移,梭巡過盈盈可握的縴腰,線條優美的長腿,來到形狀美麗的腳踝。
真美呀!任靖杰心不在焉的想道。
「我從沒有看過這麼美麗的杰作。」他沒頭沒腦地說著。
在他灼熱的目光注視下,莫念慈覺得自己似乎連腳趾頭都紅了,雖不清楚他所指為何,不過她知道他一定是在稱贊她。不知為何,他的贊美令她十分高興。
任靖杰凝視了她良久,黑色的眼珠中載滿無限遐思。然後才又緩慢而溫柔的以手指滑過她的肌膚,掠過她身下的每一道曲線,輕易的便使莫念慈年輕而純潔的身軀顫動了起來。
「乖,坐起身來。」任靖杰嘶聲低喚。他扶著莫念慈坐起身來,月兌去白己的上衣,手也開始解著她的衣裳。
莫念慈低呼一聲,想要撥開他的手。嚴格說來,他還只是個陌生人啊!但任靖杰已將手插入她濃密的發中,開始親吻著她全身。莫念慈只覺得由小骯升起了前所未有的感覺。那雙粗糙的大手撫著她,所到之處皆燃起激情火焰。
這分激情令她害怕,卻又無法抗拒,在她還無法思考時,任靖杰的手已經探入她的裙子中,輕觸著她最隱密的地方。
莫念慈再度驚呼,因為他的手正以她無法想象的方式來回撫模著她,而她只能目瞪口呆地望著他。
「你喜歡吧?」任靖杰有趣地看著她的反應。若不是知道她早已成親,他會以為她仍是不解人事的小泵娘。
莫念慈從來不知道會有這種感受,身子仿佛不是自己的,完全不受控制,只能隨著他的動作起舞。情不自禁的,她弓起了身子,低低地申吟著。
「沒關系,你可以叫出來。」見她慌忙掩口遮住自己的聲音,任靖杰低聲笑道。
他起身卸下自己全身的衣物,也順手剝下了她的。而莫念慈在無法思考的情形下,毫無抗拒地任他月兌下衣物。在任靖杰月兌完了兩人的衣服後,便將莫念慈在床上放平,徐徐舒開她雙腿。
「慢……」莫念慈還來不及說話,任靖杰已經長驅直入,痛得莫念慈猛吸氣,淚也快掉下來。
「你……」任靖杰無法理解。見鬼了,她早已是別人的妻子了,不是嗎?為何還是……他暫停自己的沖動,讓她慢慢接納他,此刻要他停止是不可能的,那會要他命的!
「好些了。」一會兒,莫念慈才小聲地說。
任靖杰將此視為允許。他引導她來迎合自己,並在她耳邊說些熱情的言語。莫念慈訝異于他的溫柔,只覺軀體在他下方燃燒著,很快地,她便接納了他。
最後,任靖杰才松弛地趴在她身上。不知是藥物的作用,還是她本身的吸引力,任靖杰只知道自己從沒有產生如此激情,即使他曾接觸過不少的女人。
夜似乎還長得很,他勉強自己往一旁翻身,但仍將她鎖在身邊。而莫念慈也沒有逃開的意思,適才一番激戰,她已經倦極了,她合上雙眼,靠在他肌肉結實的身軀上,不一會兒便沉沉睡去。
冷如風不願相信,不過事實擺在眼前,他主子不見了!
可惡,原本預計今早起程回京的,沒想到會被侯爺給溜了。原本這一路上,基于安全理由,他們下榻之處一直是相鄰的,好方便他保護兼監視這個不知返鄉省親的侯爺。一切都很順利的,眼看他們都要進京了,而侯爺卻在這時候不見了。
冷如風苦著臉嘆口氣。他早知道不能太相信侯爺的。昨日于老爺盛情地留下他們過一宿,他原本也要求睡在侯爺隔壁房間,誰知那于老爺不知哪兒不對勁,硬把侯爺安排到偏遠的廂房去。而侯爺在少個人礙手礙腳的情況下,自然是樂得答應。
現在可好了,叫他上哪兒找人去?侯爺不會拋下他,讓他一人回京的。但是冷如風知道,他一定會拖個兩三天才會出現,讓他著急一番。
但冷如風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任靖杰給找出來,幾天前,他才接到侯府里傳來的消息,要他盡快催促侯爺回京,似乎有大事發生,老夫人急得要命呢!不過侯爺不以為意,仍是慢吞吞地趕路,而現在還跟他玩出失蹤記,真令人氣結!
「冷爺,怎麼一大早就起床了?」于大任心情愉快地從臥房中步出,才到大廳就看到冷如風在廳中踱步,于是含笑上前招呼。
「于老爺!」冷如風高興地迎了上前。「您看見我家少爺了嗎?」
于大任的笑容有一會僵住,馬上又恢復正常,快得讓冷如風沒有察覺。
「沒啊!怎麼,」于大任小心地問道︰「任大爺不在房中嗎?」
「是啊,一大早就找不到我家少爺了。」冷如風煩躁地回答。「我還以為于老爺知道少爺的下落呢。」
于大任的心跳漏了一拍。嚇死了,他還以為這個精明的隨從已經知道他干了什麼好事了。
「我想任大爺不過是去外頭逛逛罷了,也許待會兒就回來了。」于大任睜眼說瞎話。他還想把任靖杰關個好幾天呢,怎麼可能這麼早放他出來?
「如果是這樣就好了。」冷如風不甚樂觀地說。
「我到外面去找找,如果老爺子看見我家少爺,請告訴他別再出門了。」
「沒問題的。」于大任的笑容在冷如風出門後便消失無蹤。
這下可糟了,于大任暗呼不妙。他滿腦子只想著逮住任靖杰,然後他就可以幫自己生個孩子。他怎麼忘了這麼重要的事,任靖杰還有個隨從,而這個冷如風看來也不好惹,萬一被他發現自己把任靖杰關起來,還設計要他……呃,這次他的計劃是有些不周,真是百密一疏。
罷了,做都做了,現在反悔也來不及了。等那冷如風發現不對時,他再把任靖杰放出來吧。到那時,也許莫念慈肚子里已經有了也說不定。那任靖杰看來是個有頭有臉的人物,吃了這種虧,應當不會宣揚才是,他沒什麼好怕的!
不過于大任的心中總有些不安,那任靖杰……他的名字怎麼與靖安侯的名字一樣呢?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如此多,也許只是巧合罷了!對的,一定是巧合而已。
一覺醒來,任靖杰並沒覺得神清氣爽,反而迷迷糊糊的搞不清自己身在何處。試著拾起身來,才發覺手臂沉甸甸的,似被什麼東西壓住了。
低頭一看,馬上被眼前的美景吸住了目光,也慢慢回想起之前的事。
屋內沒有陽光透進來,時間到底過了多久他無從得知,不過那整支的蠟燭已燃燒成一小段的殘蕊,眼看就快滅了,他趕緊起身去點亮另一根燭火。
這于員外果真是存心不良,連燭炬都準備的十分充足,不知道打算關他們多久?任靖杰苦笑著回到床前。
低頭俯望著眼前的景象,他不禁為之屏息。
只見莫念慈全身,身子曲成一團,不知道是懼寒還是不習慣果身。她頭上的濃密頭發就像衣裳一般,將她整個包住。全身的曲線,從小巧精致的臉蛋,迄于足尖的可愛腳趾,無一處不美。在可容雙人的大床上,她嬌小的身軀更顯得縴弱堪憐。
任靖杰的眼光在她兩腿之間停了許久,半晌才拉起被褥的一角,為她拭去鮮明的血跡。
非常不巧,莫念慈就這時醒了過來。
「啊!」一睜眼便瞥見如此刺激的場面,莫念慈半是嬌羞,半是赧然,連忙拉過一旁的被單遮住自己,反射性往後一退,直到抵住牆壁。
任靖杰直起身來,皺眉看著她。「我們都已經上過床了,現在才矜持未免太晚。所有該看的我都看光了,不該看的,」他意有所指地上下梭巡一遍。「自然也沒錯過。」
莫念慈感受到他的視線,仿佛又回到那時候。她還記得他把她全身上下都吻遍了,沒有一處遺露。除了狂風暴雨還帶點痛楚的第一次,再次蘇醒了時,他又抓住自己來次更……更美妙、更熱情的第二次,不知經過幾次,她才倦極而眠。那麼,自己的全身的確是被他看遍了.不過,在他面前她仍是害羞得不能自己。
可他怎麼那麼不知羞啊!莫念慈雙頰酡紅,眼楮東飄西飄,就是不敢看他。他可是一絲不掛呀!他怎麼敢這樣堂而皇之地站在她面前啊?甚至連遮也不遮一下。
「你……」莫念慈低低地提醒。「是不是該披上衣服,天氣有些微涼呢!」
任靖杰現在才想到自己也是一絲不掛,不過他可不介意,大男人有什麼好羞的?「我不冷呀!」他故意這樣說。
「可是我不習慣!」她沖口而出。
「這種情況可不是我造成的。」任靖杰十分欣賞她的窘狀。不可思議地,她的臉似乎更紅了。「我們在這兒待多久,我就要維持這種狀況多久。」
天呀!莫念慈覺得自己的呼吸快停了。老是面對一個全身赤果,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美的男子,哪個女人受得了?事實上她的眼楮,早已不受控制地趁機偷瞄他好幾眼了。
不過,莫念慈也知道他是故意要讓她難堪的,她可不能示弱了。
「隨你吧,如果受涼了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任靖杰但笑不語。不過他隨即面容一整,因為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
「老實說,你成親已有一段時日了吧?」見她點頭,任靖杰又繼續問︰「那你為什麼還……沒被開苞?」
莫念慈臉一白。「我不是妓女。」他為什麼要用這麼粗俗不堪的字眼來形容她。
「我不是那個意思。」他為時已晚地補充道。他不是故意要這麼說,只是話就這樣說出口了。「不過,你的行為跟妓女有什麼兩樣?」又月兌口而出的話讓任靖杰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是啊!我也覺得自己像妓女一樣,」莫念慈臉色蒼白,不作任何辯解。誰知道她最終還是成了妓女,只不過她的恩客只有一位。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任靖杰催促道。
「我沒有理由告訴你,那是我們的家事。」莫念慈倔強地說。老爺子的事是秘密,她怎能泄漏?萬一他池漏出去,老爺的面子都沒了。
「別忘了我現在‘鼎力協助’的,不就是你們的家事嗎?我倒覺得自己很有資格管。」他譏諷道。
莫念慈不善說謊,干脆就低下頭不理他。
一時,兩人就這樣僵持住。
突地,門外傳來敲門聲,並伴著「念慈」、「念慈」的呼喚聲。
任靖杰的臉色一沉,冷冷的道︰「看來是你那親愛的相公來了。」
「你快把衣服穿好呀!」莫念慈急道。
「怕什麼?」他譏諷地笑了。「這結果不是早在他意料中,我有什麼好遮的?」
「你……莫念慈氣結。決心不理他,她拿起丟在旁的衣服,想躲在被窩里穿上。
門上出現一個小洞口,接著露出于大任那顆白發蒼蒼的頭顱。「念慈、任公子。」他笑容可掬地端上一個盤子,上面放置幾碟小菜和兩碗稀飯。「來,你們一定肚子餓了吧?我這兒有準備吃的,快來端去。」
莫念慈從被窩中鑽出一顆頭來,只見她雙頰緋紅,一臉的羞愧。雖然荒謬,不過她真的有一種被捉奸在床的感覺。而導致她如此窘迫的人,正好整以暇地欣賞她的窘然。
幸好他還有些微的羞恥心,不敢當真在老爺面前赤身露體,至少他拿了衣服遮住重要部位,莫念慈已經覺得很欣慰了。
「怎麼?」任靖杰似笑非笑地望著她。「你親愛的相公在呼喚你呢,還不趕緊去。」
「你去拿吧!」開什麼玩笑,她才不要這樣離開被窩呢,羞都羞死人了。
任靖杰含笑起身,不過他的笑容在看到于大任後便消失無蹤。他沒有接過于大任手中的托盤,只是滿臉不悅的盯著他。
「你還有膽出現啊?」
看到任靖杰生氣,于大任也不怎麼在乎。「我怕你們餓著,所以特地為你們送吃的來。」
「如果你真的如此體貼,不如直接放我們出去,也不用這麼麻煩送吃的來了。」他昂藏的身軀直立在門前,氣勢逼人地對著于大任說。不過由于門上的小洞只到他的頸子,所以他必須低著頭說話。
那凌厲的眼神,逼得于大任不由自主地倒退幾步。他在皇宮侍奉最有權勢的皇太後時,也不曾有過如此心悸的感覺啊。他的直覺果然是對的,任靖杰不是好惹的人物,只是……
「我已經騎虎難下了。」于大任勉強站在任靖杰對面,意有所指地看著床鋪上的人。「你們已經辦過事了吧?我娘子已經被你給吃干抹淨了,我如果此時罷手,這個虧可就吃大了。」
「我並非自願要佔你的便宜!」任靖杰冷酷道。「像她這種貨色,妓院里多的是。」
莫念慈自然是听到他冷酷的評語,心中也不禁詛咒起他來。好歹她也是完壁之身給了他,他到底是嫌她什麼?虧她剛才還暗自認為他站在門前,後背肌肉糾結,一頭長發披散而下,有力的手拉著圍在腰間的衣裳,那畫面真是美極了,害她轉不開視線。
不過,現在她的贊嘆已經消失,心中只剩怨懟。
「你不能這樣污辱念慈!」于大任抱歉地瞥向她。「她都是為了我……」
這句話只是讓任靖杰更生氣,不過他不願細究原因。
見他面色似乎更冷凝了,于大任住口不言。「總之我現在是不會放你出來的,飯拿去吧。」
「我能指望飯中沒特別加料嗎?」任靖杰譏消地問。
「當然沒有。」于大任很快地否認。事實上,盤中的每一樣東西,他都加了東西,以防萬一嘛!
任靖杰十分懷疑地睨著他。
莫念慈由他的眼神就知道答案了,那果然是加料的餐點,老爺可真是惡性不變。
「你倒底要不要吃?」于大任將托盤送進去一些。
「我能說不嗎?」任靖杰撫著肚皮。經過幾次激烈的運動,他的確是饑腸轆轆,不過要他吃下明知有問題的食物,心中又極為不甘。
「如果你想餓肚子的話,也沒有關系。」
「你不擔心餓著你的夫人嗎?」任靖杰咬著牙問。
「念慈會為我忍受這一點不便的。」于大任露出得意的笑容。
任靖杰一把搶下于大任手中的托盤,轉回床前的桌子放下,一坐在椅上。「你可以走了。」聲音中隱含著明顯可辨的怒氣。
于大任眼楮微眯,審視任靖杰一番,又看看其身後的莫念慈,眼中有了然之色。他又是歡喜又是苦澀,默默退了出去。
「你不餓?」等了半天,也不見她有任何動作,任靖杰忍不住問道。
他的手早已蠢蠢欲動,準備端起碗。拿起筷子,要大吃一頓;而她卻好似打算一輩子待在被子里,不準備出來了。
「喂!你到底要不要吃?」他不耐地問。
「不了。」她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
莫念慈心中打定主意,絕不與他同桌共食。開什麼玩笑,她可沒忘了地方才說的話,句句像針般刺進她的心中。何況,椅子只有一張,她難道要站著吃嗎?再者,她也絕不跟一個半果的男人同桌。
此外,對于他老是「你」呀「你」的叫她也覺得刺耳,他不知道她是有名字的嗎?當然她也不是要他喊她的名字,莫念慈對自己說道。只是從來沒有人用這樣語含輕蔑地叫過她。
「隨你。」任靖杰低下頭吃東西,當真不理會她。
莫念慈從被窩中探出頭來。在方才那種令人羞窘的場面中,她趁著在棉被里的機會,將衣服穿上,不過衣著仍不整齊。莫念慈這才發現她的襦裙,此刻正圍在任靖杰腰間,害她下半身怪怪的。
「你當真不吃?」任靖杰不一會兒功夫就吃掉了盤中大半食物,頗有良心地留下一些給她。
「你可吃飽了,」她恨恨地道,小巧的嘴唇微微嘟起。「衣裳還我!」
任靖杰眼角余光一瞥,才知自己還當真拿了她的衣裳,他露出惡意的笑容,眼中發出促狹的光芒。「要衣服可以自己來拿。」
真是奇怪,怎麼他的下月復又熱了起來?對了,一定是藥效又發作了,他本身絕對對她沒興趣。任靖杰為自己找到絕佳借口。
他又用那種熱切的眼光看著她了!莫念慈震顫地吞了口口水,身子不由自主往後縮,心兒也加速跳動。
不!她不能再讓他踫了。當他擁她入懷時,她就變得不像她自己了;那種感覺無法言喻,她只想永遠沉溺在他懷中,永遠像那樣被他抱著。但……
那是不對的!以她的身分是不該如此的。她就像個失德的女人,迷失在別的男人懷中,雖然經由老爺的同意,但也不僅失了身,連心也快失去了。
「怎麼,衣裳不要嗎?」任靖杰一步步逼近她,最後也坐上了床。
「別理我。」莫念慈拖著棉被往旁邊移動,任靖杰也如影隨形地附了上去。「我現在還不想穿。」
「哦?」他眼楮一亮。「那正好,我現在也不想穿,棉被分我一些。」
他用力一扯,莫念慈的整個人和被子都落入他的懷中。
「你……」莫念慈既羞又怕,「你不是不喜歡我嗎?」
「送上門來的女人,我沒有拒絕的道理。」
「我沒有,」莫念慈委屈極了。「我哪有……」
「你的丈夫將你送到我手上。」任靖杰冷冷地強調。「我愛怎麼處置你,都隨我的意思,你丈夫不能有意見,而你……也不能有。」
「你想怎樣?」莫念慈屏息地問。
「別說得你像個被害者似的。」任靖杰強壓下心頭的憐惜,提醒自己她做的好事。「既然我已入了你的甕,不好好利用這個情況,未免太對不起我自己了。」
莫念慈實在很想當他的面將他的話丟回他臉上,只是——她沒有立場。畢竟,他說的話雖偏激,卻是完全正確。
任靖杰伸手一拉,莫念慈便躺在他身下。
「為什麼?」他勃發,卻也怒氣滿月復。「為什麼你總是不反抗?為什麼你總是逆來順受?」
任靖杰一向認為自己喜歡的女子,是屬于柔順溫婉型的名門仕女,可是現在他不確定了。看到莫念慈對她的丈夫如此順從,甚至連這種事也听那老頭子的!不知為何,他就是火大極了。
即使眼里、心中的都溢滿了怒火,他的手卻仍極端溫柔地踫觸她,生怕她受到傷害,不過這分體貼,任靖杰本人沒有發覺,而沉溺在自憐情緒里的莫念慈也沒發現。
「看著我!」他厚實的胸膛壓住她,手攫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的視線與他相遇。
莫念慈無奈地抬起眼,做好防範的心理準備,迎接他眼中必有的輕蔑嘲諷。然而在看清楚他的眼神後,她不禁愣住了。那井非戲侮和傷人的眼光,其中盈滿的,只是單純又渴切的熱情。
莫念慈突然發覺,她又陷溺了——在他的兩泓深潭里。
她無力抗拒他的擁抱和親吻,而他自己,恐怕也是如此吧。莫念慈既驚又羞地想。
任靖杰可以感覺壓在身下的她,此刻正呼吸加促,唇瓣微微顫抖著。由她嘴里發出的壓抑低吟聲,他可以確定她已完全迷失,全然臣服于他了。
這個想法讓任靖杰興奮起來。至少此刻,他可以確定她的反應,是出于自願,而不是她必須這麼做。
強烈的征服感,讓他更加為所欲為。而莫念慈的確沒有任何抗拒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