疾風身影,宛如閃電乍現,一道銀色光芒掠過,刀起刀落間,沉悶的重物墜地「砰」聲連六響,地上就賃空多出六具無名尸躺著。
神、乎、其、技。
藤方域一直以為只有她才配得上那四個字,誰知這男人竟敢盜用她專屬的贊美詞……那群歹徒在看到他出面的瞬間先是愣住,而後驚慌的想喊什麼話,卻連發聲也來不及,就這麼癱軟倒下。
她忘了身子背後一陣陣隱約傳來的不適,卻是一臉目瞪口呆。
金發男子的至高武技和他外表那份沉靜優雅完全不合,不僅懷有出人意料的瞬間爆發力與神速行動力,而且流暢出手攻擊歹徒後,又在剎那間,就將自己渾身鋒利的猛烈殺氣納為煙塵,氣息內斂到令人感覺不出他會武功。
接著,她更注意到,他所用的武器,是她方才誤擲出去的佩刀。這意味著早一瞬間,他不但先接下她甩飛的佩刀,還能及時飛身回到她面前保護她。
這個人,竟是高手中的高手!不知怎地,她對他的深藏不露有著欣賞,卻也懊惱自己起先沒察覺他的真面目。
「好女人該是相守一生的伴侶,要呵護疼惜,不能這麼欺負人家。」男人對著已經氣絕的歹徒們諄諄教誨,可看到地上的他們動也不動,他的表情卻微微透出一絲意外。「……怎麼,下手難道過重了?」
望著他定在那些尸首面前,好一會兒沒動作,藤方域不免有些疑惑。
她承認他武藝高超,可他該不會是害怕見血的膽小表吧?「你這人還真怪,若是怯懦的殺不了賦人,怎麼方才不逃跑算了?」
「為要出手救你,無暇顧及其他。」回過身,望著她的綠眸轉合,那份和煦笑容似乎添了幾分疑問陰影。
「誰說你是笨書生?竟卑鄙的扮豬吃老虎。」懊惱方才她怎能為了他的安危亂了心神,為遮掩自己的尷尬,藤方域故作高傲;她一向如此掩飾心中不安。
疼痛自背後一波波襲來,讓她再也執拗不了一臉冷漠,忍不住蛾眉蹙起……
「我可從沒說過我不會武功,是你自個兒逕下定論的。」面對她的傲慢無禮,他也不動怒,只是望著她淡然應答。
仔細打量她沾滿泥濘的模樣,他不免又咧開一笑。「你如此凶悍潑辣,不像尋常女人嬌弱堪憐,也難怪他們不懂憐香惜玉。」
藤方域一時啞口無言。
她該感謝這男人沒將她的花容月貌放在心上,所以她無須擔憂倘若他真意圖不軌,她是否只有等著被宰割的份;可是,她心中卻涌起狂怒——
她的稀世美貌竟半分對他起不了作用?他那雙漂亮綠眸到底在看哪?
「我絕不會感謝你多管閑事。」她氣急敗壞的瞅他一眼,若他沒將她瞧進眼中,她打死也不承認他的俊逸非凡、絕頂武藝帶給她這番震撼心動!
敝了,她成天盯著那兩個公認的美男子穆沖雲和辛少瑜都無動于衷,還以為這世上永遠不會有男人能叫她這麼懸在心上的;怎麼和他才不過交談幾句話,卻令她起了詭異眷戀……他,會否有朝不再那樣悠然,卻因她迷亂?
她竟然、競然希望,他和大多數人一樣,為她痴狂、失神忘我……
而且,那雙揚著蓬勃生氣的眸子,竟讓她覺得如此熟悉……喔!懊死!
輕易的讓他將她心海擾得波濤迭起,真是一大恥辱!
背後又犯疼……她垂下頭,咬牙忍住傷口抽搐,不願痛喊出聲。從小她就不肯在人前流露脆弱,何況這家伙不過是素昧平生的陌生人,她必須頂住!
「在下乃來自西驪的奚斯韓。敢問姑娘芳名?要往何處?我願護你一程。」注意到她的異狀,他踏著無聲步伐迅速向她走近。不免擔心.她是怎麼了?
「……我才不告訴你。」她惡狠狠的頂撞他。哼!從來人家都叫她「閣下、將軍、元帥、大人」,他老叫她姑娘姑娘的,看她報上大名,嚇歪他俊臉!
她硬是撐著架式,抬頭冷笑。「真想知道的話,你求我,我會考慮——呀!你靠過來做啥?」被他那張俊美臉龐忽然逼近、不隱含凜冽氣息的詭橘靜默神色嚇得她忘了驕傲,尖叫起來。
「你受傷了!」霎時來到她身後蹲下,望著她身上白裘削肩短袍背後早已染紅了一片,奚斯韓的聲音藏不住那股沒來由的莫名惱怒。
爸鐵桎梏般的手掌立刻壓在她肩上,他沉聲道︰「先別亂動,我幫你療傷。」怪事,一見她受傷,他就突然心疼起來,竟沉不住氣出手了?
「你不要踫我!」才正因他未得她允許,就擅自點她身上兩處止血穴道而光火,藤方域的怒氣尚未爆發,這家伙竟然更過份的再度點了她定身穴,叫她動彈不得!「該死的家伙,還不放開我,當心我等會兒扒了你的皮!」
「等你恢復力氣之時,想怎樣都行。」雖說他對女人沒有特別偏好,不過像她這麼驕傲倔強、別扭脾氣火爆的姑娘,奚斯韓向來是敬謝不敏的;可是現在,他卻不由自主好奇想著,她若是柔順依人時,會是怎樣的千嬌百媚?
呵……要想看到她那一面,只怕遙遙無期吧?
輕喟一聲,他站起身,迅速在周圍撿了一些小樹枝,取出袖里的打火石,沒一會兒工夫,他就在她身旁升了個小火堆,絲絲細汗,平添幾許嬌艷風姿。
「這樣就不怕你受涼了。」輕笑著安撫她.同時,他毫無預警地伸手繞到她腰間,抽掉她緊系著的織綿腰帶,他不由自主想為她做點什麼……奇怪……
才正因他的話莫名其妙呢,隨即她還沒能及時為他的逾矩動怒,又見他雙手各自環過她兩側,自她背後揪住她散開的單衣衣襟,連著她身上短袍就這麼往左右兩邊一扯開、再拉下,她姣美身子有大半這麼暴露在冰涼空氣中。
然後,隨著的肌膚踫觸變暖的空氣,她理解他方才那句話的意思了。
「叫你別踫我呀;我發誓定會拆了你的骨頭當柴燒!」不!他怎能——
從沒人敢對她這麼無禮!從震驚過度中回復理智,藤方域不覺眼前景物一片霧氣彌漫,首次感到身為弱者無助的恐懼,她不禁急得差點掉淚。
「你舊傷復發裂開,太激動會出血更快,冷靜點。」奚斯韓的語氣不自然上揚些許,就不知是受她那冷凝玉肌與玲瓏身段的影響、或有其他原因。
要她冷靜?那他火熱大手就別這麼摩挲她肩頭!
前一刻還語出恫嚇的她,急得羞慚對他妥協道︰「好好,奚斯韓,你要想知道我的名字,我會說,就是請你別捉弄我!」
怎麼這樣一個下流胚子,竟可以叫她堂堂的迅雷元帥妥協?她不甘心!可是她好怕,怕他不規矩的手會溜到她身前……
「我說過,這是幫你治傷,沒其他意思。」他的聲音更為低沉,指尖試探的停留在她圓滑香肩,由右方起,往左下方緩緩移動,來到她左後方腰側停住後,又反方向滑了回去,順著她身上那道扯來怵目驚心的狹長傷痕柔柔劃著。
對她竟然身負如此重傷,他心中開始隱隱作疼。「這傷口……真糟!」
一向冷靜自持的他竟低咒了一聲︰「該殺的無能庸醫!」
「你無恥,要輕薄女人也別用這種爛借口!」還沒听清楚他後面那句話說了什麼,她又驚又氣的告訴他︰
「你騙我沒看過大夫啊!咱們渴弋族里的巫醫都是在羊皮上畫咒,然後對天禱告,讀取神諭後,以符咒包裹草藥,燒成灰、加水和著泥涂在傷口上的!你又沒告祭天地,還騙我要幫我治傷?不用你假好心——」
還沒罵完,不用回頭看,藤方域就因感到身後那股突然竄出的冷冽寒氣.直覺他正掀起漫天狂怒,只得識相的閉嘴,她還以為他永遠不會動怒呢……
他不在意她絕美的臉蛋也罷,可既是他自己將她上半知衣物給剝個精光的,不該平白便宜他那雙賊眼瞧盡了她,就算他嫌東西難看,也不用氣成這樣吧?
喔!嫌她丑!這男人究竟要將她的驕傲打壓到何種程度才甘心?
包令人氣恨難消的是,她的氣勢居然輸給了他!
「今後,你的傷由我看顧,那些妖言惑眾的巫醫誰膽敢踫你,我就殺了誰。」雖說暴跳如雷,也仍帶僵硬笑意,僅有語調些微上揚,但那已算是奚斯韓難得的動搖,過去鮮少口出重話,現下他是怎麼著?他也不解。
即使是為了自己,他也未曾如此動氣過,而今,為了這初相識的奇特女子,他切切實實的發飆起來。
他沒料到凶猛善戰的渴弋族中,醫術竟是如此落後?她的傷勢別說是妥善治療,受到如此致命傷,靠那巫醫亂七八糟的救治,她能存活至今是個奇跡!
「你別插手管我的事!」氣到極點,她反而有些無力。
「你的事,我管定了!」
壓抑怒氣,奚斯韓心中只想趕快替她療傷,他逕自宣告他不容反抗的決定。「你傷口雖勉強愈合,可一大片都是壞肉,這樣下去會產生毒素蔓延全身,最後仍難逃一死;最好立刻割去壞肉,清洗傷口,上藥等它重新愈合。」
「你、你、你定住我的身子,升火後月兌去我衣裳,現在還要割我的肉?」完全克制不住俏臉怒紅,她狂暴大喊︰「你以為你在烤一乳——豬啊!」
「是有點像,不過烤乳豬好割多了。知道嗎?你比乳豬吵。」
「廢話!烤乳豬早死透了,當然不吵!」
「忍耐點,會有點痛。」無視她的激動,他只是掏出別在腰間蝶鏤帶上的匕首,將刀鋒兩面過火。早知會遇上她,他也許隨身帶著迷藥會好點。
「若會疼,就咬著這片。」他拿起方才順手撿來的小木片,伸到她面前。
「我才不要咬這什麼鬼東西!」見他不管她如何爭吵也不收手,只是靜待她咬住木片,氣極的她,張口就奮力咬向他手腕!
對他略施薄懲的報復快感,隨著口中隱約傳來的血腥味而逐漸擴散,藤方域得意的想︰我看你敢不敢動手!
「若這樣你才肯讓我動刀,那就這樣吧。」他僅僅略微皺著眉,動作卻半分也不受手傷影響,以單手俐落展開。
「若你听話,我的手就讓你咬個痛快。」
隨即,原本準備要松口繼續抗議的她,卻因一陣疼痛自她背後陡然爆炸,痛得她直冒冷汗,這會兒變成她非得死命咬緊他手掌不可了!
疼呀!疼死人了啦——
在她眼前景物完全陷入黑暗時,她唯一念頭是堅守信念——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你割我一塊肉,我咬你一口內!早晚把你咬的只剩一口肉!
可惡的西驪男人!一個兩個都這樣欺負她!通通該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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背後隱約襲來的火熱不適,讓她不免糾起了嬌俏臉蛋;可是,背上又一陣清涼伴隨而來的感覺,多少減輕了她身上疼痛。
「唔……」感受到周遭風動似乎頗有寒意,藤方域睜開水漾星眸,眨了眨大眼.沒花多少時間,她立刻模清現在情勢。
她伏臥在一塊足足有八尺見方的雪豹皮襖上,蓋著一件厚實銀狼毛氅,掙扎起身,一探身上,胸前與背後斜纏了紗布,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她臉上瞬時一片鐵青。再探自己身下,好險,她慣穿的男性褲裝還在。
那個該死的家伙,還信誓旦旦的說管定她的事,竟就這麼把她丟在荒郊野外?「哼!我要這麼放過你,今後我就跟你姓!」
他在哪兒?美目凶紅,她一把坐起身,搜索四處,她的衣物早不見蹤影,只好披著那兩件寬大的皮襖與毛氅站了起來。
听到由下方傳來的流水聲,她才發現,此刻正置身一處高地上,緊臨著一座壯麗高聳瀑布。
小心翼翼站到了峭壁邊往下瞧去,瀑布底下,是一泓幽靜池潭,隨著月光點點彌漫,瀑布激流銀光閃動,在激湍水流入潭處,破水而立,卻是渾身籠罩在金色光芒下的他,宛若天人。
初次見面,也許訝異莫名.再次看他,卻是驚嚇萬分。
瞧他飄逸服飾該是爾雅文人,可那身雅致衣裝一褪去,卻是一副雄渾結實的偉岸體魄,周身散發著足以威壓任何人的鋒利氣勢,強烈震撼叫她心動。
無法遏止好奇突然涌起,明知偷窺有失她的驕傲,可她卻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視線自他臉頰、光果的胸膛、再沿著他平坦小骯直往下瞧去……
「幄!天哪!」那潭水怎能偏蓋住他腰際以下?藤方域悔恨的低咒一聲。
她肯定是病了.否則她在豪邁的渴弋中,早已看慣男人赤膊身子才是,怎麼現在,卻單因為遠遠望著他而覺得全身燥熱起來?
尤其思及他出手救她時,不避諱的為她療傷,當他炙熱指尖游走在她細致玉膚上時,那股叫她火熱發顫的奇妙回憶,一股腦兒的全回想起來……
她不得不承認,他是好看極了,讓她一次次為他失神,可這怎麼行?她藤方域怎能叫個陌生男子給迷醉了心智?傳出去豈不笑掉人家大牙?
她撇開頭,粉女敕櫻唇緊咬的泛紅,試圖回復自己平穩,準備耐心的等他穿好衣服後,再好好找他算帳。首先就是打掉他那抹神清氣閑的。怡然微笑……
「不看了?這是表示你滿意的看夠了,還是欣賞你看到的這付身子?」
當他聲音突然在她耳邊響起,藤方域驚的一轉頭,卻對上他那惑人的笑臉,而她粉女敕唇瓣,恰恰輕拂過他臉頰。
「你何時上來的,」這家伙好快!被他無聲響的接近給嚇得驚退一步,藤方域踩著了毛氅一角,就這麼被絆住而往後跌去。
她急忙張開手臂想扭轉身子作防護,卻讓原先緊抓的皮襖散落,發現空蕩的上半身即將曝光,又慌張想護住涼嚙颶的胸前,可她身子又直往後倒落……
「不盯緊你,叫人怎能放心?」大步踏前,閃電般出聲,一彎腰,長臂穩穩攪住即將倒下的她,收緊懷抱,立刻拉直她胸前空無一物的身子貼上他的。
藤方域一直以為自己雖是女性,卻也比一般女子高上許多;但與他一比,她抬高頭,卻只勉強黨上他肩膀,氣勢早輸掉一截。加上她敏銳的赤果雪膚一感受他燒的體溫,竟叫她緊張的雙頰酣紅,閉起美眸,手足無措。
「放……放開我……」她該推開他的,可怎麼此刻她竟有些無力……
「為何不看我?」他笑著伸手托起她小巧下顎,語氣朦朧地嘶啞問道。
「你的衣服……去了哪兒?」該死!他怎能這麼若無其事?而她卻這麼慌張之至?除了雙手抱緊自己胸口,貼在他寬敞胸膛前,她完全不知如何是好。
「喔?這樣你就不敢看我?方才你不還看了好一段時間?」他難得會這麼欣賞一個女人羞怯嬌態,于是邪魅一笑,低下頭對她緩緩耳語︰「你身上現在也什麼都沒有,我可沒那麼膽小,連瞧都不敢瞧。」
「誰說我膽小——」才不服輸的睜開眼楮,藤方域就難堪的渾身幾乎要燃燒!麗顏漲紅,她虛張聲勢與他對望道︰「誰允許你瞧我的!懊死!你——」
她冷不防瞪大美眸,因為那家伙親蔫的以火熱唇瓣封住她所有抗議!
號稱迅雷的她遇上宛若狂雷的他,雙雷交鋒,天地動搖。
才想張唇狠狠咬他幾口,卻讓他有機可乘,趁勢探入她口中,吸吮她的甜美,奇妙酥麻感在她身上流竄,未曾有過激情混亂了她的思緒;原準備猛力推開他的雙手,卻只是無力地貼在他胸前,感受他與她一樣,心跳益發狂亂。\
他對著仍沉醉暈然的她附耳笑道︰「咱們下去清理你身上的血污吧。」
「……下去哪里——」還沒弄懂他的用意,她早已被他攔腰抱起;下一刻隨著水花飛濺.就是一陣冰涼透骨,倏地自她傳開。
兩人一浸入水潮正中時,就听見她嬌聲尖叫︰「呀!冷死人了!」
「抱著我就不冷了。」他悠然拉住她雙手環住自己,讓兩人就這麼對著;而後他自水面撈起剛剛使用的方巾,同時極有耐心的一遍遍潑起清水,以柔軟方巾謹慎的避開她背後傷口,在她細女敕肌膚上,輕揉慢捻撫弄著她。
「住……住手,……」藤方域一面倔傲地咬牙喝拆他,一面卻緊抓他強健背部不放,心中懊惱承認,他身上傳來的洶涌熱意確實幫受傷的她忍耐了冰冽潭水,可這家伙,沒事把她丟下來做啥!
她反抗自己貪戀他溫暖的心態,試圖激他松手。「哼!還說……你不是輕薄我……大騙子!」
「我說過,只是照顧你……」他一面故意在她頸間挑逗的輕吹口氣;笑看她因刺激而酥軟的媚態,一面卻又告訴她︰「若我真意圖不軌,打一開始,我只要學學那幫賊人強佔你,再將你遺棄在這谷原上,又有誰能攔我?」
一思及他的假設,她就冷不防打了個寒顫。他說的沒錯,可她是渴弋的迅雷元帥,怎能容他如此狂妄逾矩?除非是她自己先允了他……
「我絕不會……向你的雞婆道謝——呀!有水蛇嗎?這潭里有怪東西踫我!」她突然失控叫嚷,為了那個突然踫撞她月復間的詭異「生物」。
「潭里沒有怪東西。」他那煞是好听的聲音顯得僵硬起來。
「呀!是熱的——那是什麼硬硬的東西頂著人家……」
「你別知道比較好……」他嘶啞低咒一聲,隨即他突然停下手、拉開她,翻過她身子,讓她背靠著他胸口。
努力平穩呼吸,他眯起盈滿烈火的漂亮綠眸、低頭欣賞她的不知所措,同時繼續為她洗淨腰間也沾染上的紅褐污跡,接著,手持方中慢慢向上滑動……
「你謝不謝我都無所謂,我隨性行事慣了;而現在,我只想這麼做……」他額間不受控制的淌下晶瑩汗水,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糟糕!本來只想逗弄她玩,可怎麼他會突然不由自主的……想要她?
「不行……你別騙我……這水潭不安全……水蛇還在踫人家後頭……」她迷惘囁嚅著,真想逃開他炙熱懷抱嗎?她不知道。
甚至,她覺得在他安撫下,她反而也不怎麼怕水蛇了……反正有他保護她,不是嗎?
她的驕傲,早一點一滴被這溫柔又強勢的男人剝落殆盡……怎會這樣?不過初次見面而已啊!意識開始模糊起來,她感到一陣暈眩……
看著她白皙身段無一處不染上誘人的桃紅,生平初次,早已練就不動心的他.完全不顧身處何地.竟讓莫名沖動逐漸主導他……
「……怎麼了?會冷嗎?」奚斯韓察覺到她身子傳來陣陣輕顫,而她緊咬下唇、額上泌出涔涔冷汗的模樣有些不太對勁。
強壓下盤旋,收起戲謔之心,他迅速來到她面前,緊緊抱起突然虛衰無力、差點跌入水中的她,縱身躍起,回到高地上,連忙拿起毛氅蓋住她。
直覺讓他抓起她的手腕,診視她脈像後,劍眉皺起,冷道︰「你怎麼會中了南開的……」
「糟糕……」她先前昏睡了一段時間,醒來後又因為被他戲弄而完全疏忽了她自己的事。
藤方域—直隱瞞她的弱處,可現在的她,自心口開始,往四肢蔓延,肌膚像是萬蟻鑽動般,刺痛越來越強。
下一刻,五髒六腑幾乎就要炸裂開來的飽漲疼痛在她月復中與胸口強烈動蕩,猛然想起,她慘然沖口而出︰「今天是——第七天!」「
原來放在她短袍中的解藥,被他收到哪兒了?「我的白玉瓶在哪……快!快給我!」
她眼前景物突然被血紅蒙蔽,什麼也看不見,驚慌失措的同時,她胡亂揮舞雙手知抓一通,腦中憶起穆沖雲的警告︰七竅流血、錯骨分筋、暴斃身亡。
不,她不想死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