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兒!」凌耀突然遇到來訪的大夫,一談之後,神色大變的沖向閣樓。
踏進閣樓,凌耀遠處就見著房門未合,燭光流泄至長廊。趕去一瞧,只見一地茶湯與茶碗碎片,鈴歆則呆坐圓桌前,神情木然,臉上猶帶淚痕,動也不動。
「鈴兒,這兒是怎麼了?」凌耀出聲探問的同時,心上泛起不祥預感。
「蘭禧呢?怎沒陪你?」他熟知蘭禧不等鈴歆睡去,是不會擅離職守離開的。
「……表哥?」听到凌耀問話,恍如大夢初醒般的鈴歆,先是緩緩轉頭看向表兄,而後才自原地慌張站起。「對了,要收收東西……」
小碎步奔過門邊,鈴歆扯開嗓門。「來人哪!快來人——」
「鈴兒,那一天……你能證明蘭禧是無辜的,是不?」他顫聲問。
「我、我不懂表哥你說什麼。」鈴歆刻意避開表哥,顯得有些不自然,侍女們像早被人喚開,始終等不到人來的鈴歆,便開始自顧自地撿起地上碎片。
「別欺騙我,鈴兒。」凌熠將鈴歆自地上拉起,動作完全稱不上輕柔。「你、絕、對、知、情。」
她先一僵,而後今夜首次直視表哥,目光閃爍異于往常,晦暗不明的混濁。
她悠然一笑,若非她頰上淚痕未干,那無邪模樣依舊能讓人相信她的無辜。「表哥,你想說什麼怎麼不干脆說明白?這樣拐彎抹角的,鈴歆不懂。」
「鈴兒你……何時學會裝傻的?」鈴歆從來天真善良,任人一眼便能看穿她單純無瑕,今日笑容依舊,可如此別有心機、隱藏秘密的虛偽表情,凌耀未曾見過。
最讓凌耀吃驚的,是鈴兒何時變成這麼狡詐的女人?她就算偶爾使弄小聰明,也不會對此等生命攸關之事、裝聾作啞故作無知。是誰……讓她改變的?
「先別提凶手想毒害誰,只在一塊糕中下毒,表示目標至多只有一人,依那情形,若在廚房就下毒,到東西端上前,誰能保證那塊紫玉糕,會讓目標服下?」
既然鈴歆堅不吐實,凌耀也只好試著將自己心中猜測娓娓道來,既沒時間讓他慢慢追查,他必須從鈴歆口中逼出真相!
「然後呢,表哥,我仍不懂你這些話的意思。你也知道的,太復雜的東西我就是不懂呀!」不想浪費力氣掙開表哥鉗握,龍鈴歆只是柔順笑著。
「你要听,我就說明白。」甩開鈴歆,凌耀克制不住怒氣,一拳敲向桌面。
「要能順利掌握毒害目標,除非凶手自己在場,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誰都沒料到,竟有人敢當著大家的面下毒。娘親一心討好柴小姐,沒理由害她,而東西只有三個人踫過,由你拿給蘭禧,蘭禧再交給柴冠芳。」
「……也許是柴小姐做賊喊抓賊,故意假借名目
要害咱們家呀!」盈盈一笑,鈴歆說的仿佛事不關己。
「對,但听說柴冠芳還沒踫到東西,就打翻紫玉糕,所以不是她動手的。」越說心越冷,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為何他早沒發現?鈴歆——太讓他痛心!
可既然犯了錯,就該勇于承擔,而不是栽贓無辜。與其逼出答案,龍凌耀最希望的卻是鈴歆自己認罪呀……無論如何,他不願傷害鈴歆來換取蘭禧的自由。
「至于蘭禧,要下毒害人,能想出周詳計劃的她,又怎會蠢到讓自己首先被懷疑?所以鈴歆……你還要否認嗎?」
凌耀猛拍下桌面,可容易受驚嚇的鈴歆卻完全不為所動,像是早料到。
「我有什麼理由要這麼做?」眼光飄向遠方,鈴歆不再否認,卻笑道︰
「蘭禧,我想她有太多的理由。她……喜歡表哥,寧願每晚不睡,也要偷跑去陪你練功。一听柴小姐有可能人主龍家,加上她的身份永遠別想當上主母,她得不到也不讓別人得到,忌妒是她下毒殺人最好的理由。」
「你明知她不是那種人!」凌耀听不下去,大喝一聲打斷鈴歆的話。
「當初為了救你,她的右手至今仍無法自由動作,幾乎半廢,對你忠心不二,為了袒護你甘受娘親責罰,你不幫她辯解也罷,竟還誣陷她入罪?」
「是啊,她是忠心,老說表哥喜歡我,一心希望我能嫁給你,所以為使我與你成親,她就算是成了凶手除去柴冠芳,想必也甘心!人都會變,有後——」
「鈴歆!」伸手扣住龍鈴歆縴荏肩頭開始搖晃著,龍凌耀不免動怒。
「蘭禧看來確實有理由,但大夫告訴我,在那之後,你昏迷暈厥不是因為驚嚇,是因你也中了毒!」
瞬間,鈴歆從容自若的笑意,被凍結在臉上。
「大夫說,也許你事前服過解藥,而且中毒不深,所以生命無礙,卻因體質虛弱仍受毒物影響,那一夜,我詢問蘭禧結束後,她便讓人發現昏倒在房中,癥狀和你相同卻略輕……」
頓了頓,龍凌耀說出決定性的證據。「那天有大夫注意到,原先你留長、染著咽紅花汁的漂亮指甲變了色。」
龍鈴歆別開頭,可凌耀手掌略微施了力,強迫她看向他。
「你將毒藏于指甲,趁踫觸紫玉糕時下毒,連只踫一下的蘭禧也中毒,蘭禧後來說,她確實整晚不適。因為你們倆都沒服下毒,不至于危及性命。」
「……」神色益發黯然,鈴歆幾度欲言又止,最後仍然選擇沉默。
「害人,嫁禍,你有什麼理由這麼做?我一直想不透。從小我看著你,我不認為你會做這種事。先前不願懷疑你,讓我始終找不到問題癥結,平白錯過時機。」
「人是會變的……表哥。」她不是永遠長不大的小女孩,就為了想證明,她丟了她的心,賠了她的人……結果還是失敗了?
「人,一旦看了無論如何都想要的東西以後……就會開始貪心。」
「我苦無頭緒,最後是京里的名醫給了我答案——毒是西域秘制,深居簡出的你,不可能憑空得到你必有同謀?這種種月兌罪說辭和方法,全是那人教的?」
「我不說,表哥也該清楚——你為太子效命,敵人是誰你會不知道?」
「但,他沒有傷害柴冠芳的理由——」猛然住口,龍凌耀松開了鈴歆。
「所以並非要害柴冠芳?就算當時柴冠芳不拒絕,想來他也一定會找借口出聲阻止她吃下毒物,而後——他真正的目標是蘭禧!」
好不容易找到部分真相,但凌耀反而更為糊涂。「他想抓走蘭禧?」
雖不明白柴家為何執意對蘭禧不利,可只要蘭禧還受他保護,柴家奸計也無法得逞。眼光不自主降下,落在房里地上那大片髒污,叫凌耀心頭倏然一緊。
「蘭禧……她人呢?」蘭禧不可能對鈴歆房里混亂現而不見;沒出面,就表示她不在此處!他要她待
在鈴歆身旁,她不會不從!除非是——
「你對她說了什麼?」
「只是告訴她局勢的利害關系而已。」龍鈴歆苦笑起來,與其說是在回答表哥的問題,不如說她在自言自語,聲音愈發微弱。
「我真的不想害她,那時她若不跟來就沒事了,在他面前,我就是沒辦法不照他的話作……我一定被他下了咒術……不听他的話,我會死的啊……」
「人呢?你讓她去了哪兒?!」追問著,凌耀甚至不敢猜測蘭禧去向。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收拾了東西就走了,她說,為了保護表哥和龍家,她不會回來了……」喃喃自語,龍鈴歆開始啜泣,再不肯多說一句。
「糟糕!」之前龍家戒備森嚴,讓柴家就算想硬搶也無計可施,但只要蘭禧離開龍家,就等于是自投羅網,正中奸人下懷!
凌耀完全管不了其他,沖出房間,從閣樓上縱身躍下!「蘭禧——」
****
「呀啊——」蘭禧才剛離開龍家沒多久,就遭到攔截,她還沒來的及轉身逃開,便讓人自身後擒住,雙手反捆,唇瓣被搗住,無力呼救。
是誰?睜大驚惶雙眸試圖看清歹徒,可她僅能分辨對方約莫十來人,個個高頭大馬,卻因他們皆身著黑色夜行服,而瞧不見對方面容。
「把你保管的信件交出來,我或可放你一條生路。」
身後那低沉男聲,一時之間,蘭禧想不起來究竟是誰。曾經听過,但非熟人。她不知所措的拼命搖頭,完全被對方的意圖弄糊涂。
「想裝傻?」那男聲顯得焦急而不悅,最後冷笑威脅︰
「以前讓你活著是我爹過于心軟,哼!要你交,你不交,以為這樣我就會罷休嗎?這次拿不回信也罷,殺了你,就不會有任何人找的到證據!」
蘭禧被扼得幾令她窒息,雙眸半掩,在即將要失神之際,腦中卻突然浮現了少爺,那堅強身影告訴她︰蘭禧,別忘了……有我在擔心你……
緊閉雙眼陡然睜開,她心中惟一想法是,不能讓少爺多掛心——她不能隨隨便便死在這里!她猛力朝著對方手掌咬下,讓對方松開她嘴唇之後便斷續說道︰
「你們……你們就算殺了我……也沒用的……」
力氣將盡,她拼命擠出這句話,是因為對方既一口咬定,她手中藏有什麼東西,她也只能將計就計,撒下漫天大謊,為自己爭取到月兌身延命的法子。
「你——難道將東西交給別人了?」被咬疼的手猛甩了下,隨即對方再度制住她喉嚨,聲音更為急迫。「快說,密函究竟在誰手上?」
眼見蘭禧像是勝券在握,露出得意微笑,這廂不免失了分寸,忘了此刻身處大街,深夜雖人煙稀少,喊叫仍有可能引來注意,他厲聲逼著蘭禧。
「你說是不說!」
相仿的逼問場景,安蘭禧頓時明白,此刻挾持著她的人究竟是誰——相國之子柴冠梁!
「放開她!」
一把折扇凌厲飛空而過,狠狠擊向安蘭禧身後,賊人為了躲閃突如其來的攻擊,而放開蘭禧,蘭禧旋即讓來人扯到身後。「一有機會你就快走!」
是李公子!她認出那聲音。他也同樣以黑巾覆面,所以她謹慎地沒喊出李希賢的名字。
「快回龍家,凌耀此時也該派人出來找你了,只要你還在我們這邊,我們就穩操勝算,快走!」
李希賢一雙精明眸子,細細打量著對手逐漸靠攏過來的包圍圈。
十二……不、眼前有十三個人,看來在不遠處暗巷、還有幾名伏兵的樣子。這其實不是什麼問題,難纏的最那位、與他同門修習武藝的柴冠梁!
他們從小認識,如今非得拼個你死我活,狠心殺柴冠梁容易,可卻會因此被「她」怨恨啊!
正因如此,所以他一直無法決定、是否揭露柴家通敵叛國……及至如今,是怎樣也拖不下去了。該來時總是會來,誰生,誰死,現下一決勝負!
「想走沒那麼容易!」既被發現,也必要再裝作不知道「李希賢」究竟是誰,太子違反宮現微服出游,就算死于半途也怨不得人!
曾經一朝君臣,可為了柴家滿門,柴冠梁不得不下毒手。
既已墜入黑暗,就墮落到底吧!「來人,上!殺了他!」
李希賢再怎麼武藝高強也無法分身,讓其他歹徒困在原地,沒能提防暗巷中,企圖將蘭禧帶走的另一批人。
「呀——」蘭禧尖叫著反抗,卻冷不防吃了一記悶拳,昏厥過去。
「抱歉了。」冷漠女聲在蘭禧耳邊響起,黑衣蒙面女子帶著幾名壯漢,緊接著就要扛起蘭禧往巷子里撤退,卻遭到凌空飛踢連環攻擊。
「放下蘭禧!」他從壯漢手中奪回蘭禧,緊擁她在懷中。
所有人幾乎異口同聲,喚出那神勇來人的名字。「龍凌耀!」
「糟糕!」論身手,凌耀半分也不遜柴冠梁,面對兩大高手,明白單憑人多勢眾佔不了便宜的柴冠梁,當機立斷下令撤退。
另一隊,領頭的黑衣女子眼見苗頭不對,早自小巷中逃離。
「殿下沒事吧?」抱著懷中佳人,好不容易稍感安心的龍凌耀,這才察覺方才事情的危急。讓殿下出面當標靶,實在不是個好臣民的榜樣。
在他心中,蘭禧是最重要的,其他,都等蘭禧無虞後他才有心神關注。
「沒事。」李希賢皺緊眉頭,視線繞回昏迷的蘭禧身上。「看樣子,最近突厥屢次蠢動的消息,惹得柴家也急了,才會演出當街搶人。」
「難道是陛下耳聞什麼,想清查柴家與突厥的關系了?」
「不,父王還是老樣子,寧願相信他的同袍戰友,不會勾結外敵,也不願相信我這個兒子,執意要見到證物通敵密函,才肯定柴家罪名。」
「蘭禧又……如何呢?她不該會牽扯進來呀——莫非……」凌耀那股不祥的預感又涌起。
「看來我們的猜測可能成真了,柴冠梁想除去蘭禧——她,十之八九是安侍郎的後人,當年那封密謀造反的信件,可能就在蘭禧手中。」
這是龍凌耀最不願听到的結論。若是這樣,不將柴相國繩之以法,恐怕蘭禧一輩子,都得與柴相國等人糾纏不清了。
「那麼……我們就必須先一步找出密函,送到京里呈給陛下,告發柴相國的罪行。這次成不成功,關鍵就看蘭禧了。」
***
未及三更,蘇醒後的蘭禧,端坐床上,捧著少爺為她斟的清茶。
望著充滿熱意的白煙緩緩上升,仿佛少爺無言的關心將她層層環繞,每吸一口都能感受到那清淡卻恆久的茶香。
舍不得讓茶入喉,只想反復品嘗這分難以割舍的甘美。
她沒料到少爺會來帶她回去,明知自己沒有留下的資格,可少爺的關懷卻讓她只覺窩心,他不但沒責備她擅作主張離家,還不斷安撫她所受的驚嚇。
有一瞬間,她貪戀的想,就算遭到天罰也無所謂……
因為她如果沒踫上那些危險,又怎會有機會讓少爺格外關心她?能讓少爺如此惦著她,她什麼也不怕了。
若不是龍凌耀頻頻催促她喝茶鎮神,看她那感動的模樣,只怕任那杯茶放到涼了,蘭禧還是會呆呆的捧著吧。
「我爹的姓名?」听到少爺的問話時,蘭禧不免糾結起眉頭。從她出生之後,安家災禍不斷,是她年幼時的噩夢,如果可能,她寧願一輩子別想起。
稍過一會兒,她有些難堪的悄然說了。「沒記錯的話,是安……重駿。听說,爹曾在朝為官,後來才——」
「可以了。」察覺她嬌軀打顫,凌耀忍不住展開雙臂摟住她,在她耳邊低喃道︰「不管過去如何,現在你是我的人,一切有我在。別怕。」
閉上雙眼,蘭禧心底恐懼全數煙消雲散。她該相信少爺,追隨少爺的。不管少爺心中有誰,只要少爺肯讓她陪著他,她能甘願了。
「少爺……」蘭禧忽然想起,手中茶碗還抵在兩人之中,才怕東西燙著少爺、忙想推開他,不料他卻收緊懷抱,錯愕間,她反不慎將茶碗摔落。
「呀少爺,你的衣服有沒有哪兒燙傷了?」她擔心的語無倫次,不免又想推開他瞧個仔細。
「別管那些雜事。」他嘶啞回道,托起她白玉俏臉,望進她那漾滿思慕、總讓他無法輕易忘懷的魅惑明眸,帶著厚繭的結實手掌,順著她臉蛋輕柔滑下,他輕輕將唇烙上她,那讓他渴望的殷紅唇瓣。
火熱相接的霎時,迷炫醉人的奇妙感覺倏忽襲向她。
之前少爺惟一一次親昵踫觸她時,她過于震驚和欣喜,總覺得不真確。這次,她切實感受到少爺的存在,少爺的真誠與炙熱,少爺的霸氣與絕對。
陽剛氣息將她因住,逼她只能柔順的交出自己,任他予取予求。美眸半掩,蘭禧隱約瞧見少爺愉悅的神情,她一向喜歡少爺的笑容,所以就算自己有些虛軟想發暈,差點往後癱跌,她也不再抗拒。「少爺……」
「這時候,你什麼都別說了。」幾次暗示,甚至當她偷听時,表明自己不在意她身份的決心,可她依舊退縮不前,連外人都看的出他的心思,她還傻愣愣的以為他們只有主僕情誼嗎?
凌耀克制不住沖動,強悍卻不失溫柔的握住她柔荑,乃勁有力地扣住她縴細腰際,像要將她揉進自己身軀一般,將頭埋在她縴柔玉頸間,偷偷汲取她發間清香,充滿佔有欲的對她下令。「今後不許再私逃了,知道嗎?」
「可是,等到天一亮,柴家會——」好不容易有喘息的機會,蘭禧才要提出問題,卻又讓少爺重施故計,封住她老說掃興話的小嘴。
「我說過,一切有我承擔,你什麼都別問。」
原先只想懲罰她一下,沒料到自己竟是如此失控,光是啜飲她唇中甜美蜜津,已然無法滿足他長久的想望。
「把你交給我,蘭禧。」請求的同時,指尖早已毫無預警的偷襲她腰間絲帶,只等她點頭便扯落。
「少爺?」她還沒從意亂情迷中回神,茫然反問,思緒無法立刻轉回來。她從來就是跟著少爺呀?
「……少爺怎麼說都是……可是,可不可以放開我一下,我、我的腰帶、怎麼好像松掉了?」欽?眼角余光瞄見飄在地上的青腰帶,好像是她的?
總算有點意識到,他們似乎過于親密逾矩,蘭禧開始想掙月兌。
察覺她似乎會錯意的同時,凌耀也沒有罷手的打算。她屢次因為自卑想逃開他,若是今天沒得到她的保證,他會一直不安。
也許她還沒有勇氣承認她愛他、他也深愛她的事實,不過沒關系,先讓她成了他的妻子,假以時日,他能等到她可以抬頭挺胸、驕傲接受他給予的身份。
「答應絕不離開我,蘭禧。」
再次偷香獲勝,看著她羞紅雙頰,理智全因他的撫慰挑逗,燒的一干二淨,反抗的小手不自覺纏繞上他臂膀,他不免笑了起來。
「我、我早就是少爺的了……」呼吸紊亂,她對于少爺到底想做什麼,恍惚中好似知道,又不是挺明白。
「我要你的保證。」他堅持道。綿密不變的吻如春雨落,愈演愈烈,轉為夏日雷雨急切猛烈。
「賣身契上明定的清清楚楚,白紙黑字……」她說的滿懷委屈,不了解少爺怎麼老質疑她的忠心。「少爺還要我怎麼保證呢?」
他神秘而熱切的笑了起來,吻上她的同時順勢欺身放倒她,寬廣身軀覆上她的嬌小,憐愛萬分地輕聲低語。「你馬上……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