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回房休息?」薩德挑起她的下顎問道。
「不用。」章蓉蓉揪住他的手臂,馬上搖頭。
如果烏尤爾現在要做出什麼不軌舉動的話,她至少可以有所防備。若他敢在薩德面前搬弄是非的話,她也可以立刻替自己辯駁。薩德接過管家遞來的披肩,將她密密包裹住,呵護地將她攬在身側。
「大哥,這位是……」烏尤爾問道。
「我的女人。」薩德不想和烏尤爾多談,只低頭對她說道︰「這麼怕冷,下回出席,還是穿著傳統服飾好了。」
「大哥對她這麼呵護備至,難道不怕未來大嫂有意見?」烏尤爾說道。
「都是我的女人,不該有意見。」
章蓉蓉胸口一窒,連忙掩去她的心痛。她不想和別的女人分享他,而她也不認為另一個女人會想如此做,尤其是薩德原本只打算娶一個妻子。
「沒意見嗎?我可不這麼認為。」烏尤爾嘿嘿地笑著。
「這事,我沒問你的意見。」薩德眼神嚴厲地瞪著他。「我比較想知道你最近怎麼又和印度D黨有聯絡?不是叫你不準再跟他們有一丁點關系了嗎?」
「我沒有。」烏尤爾沈下臉,粗聲說道。
「沒有?待會兒到一樓小客廳,你可以跟我好好解釋一下,你跟他們核心人物見面的照片是怎麼一回事……」
在薩德說話之際,烏尤爾很快地看了章蓉蓉一眼。那一眼讓她心有不安,她直覺地避開了眼。「阿布都來了,妳過去找他聊聊吧。」薩德注意到她在烏尤爾面前不舒服的姿態,想她與自己心有靈犀,便給了她一個台階下。
「抱歉,我先告退。」
薩德的話,章蓉蓉總是听從的。于是,她和兩位夫人告別後,便轉身走向阿布都,所經之處,每個人都和善地對她微笑,並且紛紛讓路予她。
「小白花。」阿布都一看到她來,馬上露出一個燦爛笑容。
「真高興看到你。」她也笑著,覺得有朋友在身邊的感覺真好。
「看來薩德已經為妳正名了。」阿布都說道。
「什麼意思?」
「就是他打算讓妳在這里留很久的意思。」阿布都笑著取餅服務生手里的椰棗放到她手邊。「吃吧,這樣大小的椰棗,外頭可吃不到。」
章蓉蓉需要一點能量,便將手里柿子般大小的椰棗,一整個全吃完。才咬下最後一口,馬上便有佣人為她遞上濕紙巾及一杯檸檬水。
「臉色怎麼這麼難看?」阿布都看著她蹙眉神態,低聲問道。
「一下子看到太多人,有些緊張。」她擠出一個笑容,很快地看了烏尤爾一眼。烏尤爾正和他的母親說話。
章蓉蓉轉向薩德,目光卻落在他身邊一位她經常在當地電視看到的大人物。
「那個該不會是……」她疑惑地轉頭問阿布都。
「沒錯,那位正是妳所想象的統理此處的偉大邦主。」阿布都說道。
「他……怎麼會來?」而且還和薩德相談甚歡,一副很熟的模樣。
「薩德的家族是數一數二的豪門,薩德又有經營天分,他擁有的財力甚至足夠一個國家的人用上一段時間。他們一同為這個城邦經濟做出貢獻,未來也會繼續合作,當然很熟。」阿布都說道。
章蓉蓉聞言,心頭霎時冷熱交錯。她握緊拳頭,覺得她的困難處露出了曙光。
如果她比烏尤爾早一步告知薩德真相的話,也許問題便可以容易得多。
「所以,薩德比烏尤爾來得有辦法?」她問。
「妳干麼問這種廢話?」阿布都模著大胡子笑了出來。
「假如薩德想救一個人的話,會很困難嗎?」章蓉蓉力持鎮定問道。
阿布都再次大笑出聲,這回笑到連胡須都搖晃了起來。「這種小事對薩德來說,應該就像呼吸一樣簡單。不過,薩德不愛管閑事,但是,如果是妳的事就另當別論了。」阿布都笑著對她眨眨眼。「他要我問妳,想不想出國旅行、想去哪里……」
章蓉蓉望著阿布都,卻沒有法子專心地听進他的話,因為她滿腦子都是待會兒要如何跟薩德開口說出——
她的欺騙。
夜里十點,賓客散去之後。章蓉蓉回房沐浴完畢,換上家居服,坐在床邊等待著薩德回來。
薩德和烏尤爾已經在書房待了一個小時了,怎麼還沒談完呢?
章蓉蓉在屋里不安地踱步著,直到她發酸的腳,提醒她別再走路了。
她在沙發里坐下,心里已做了最壞的打算,最多就是薩德將她當成垃圾扔擲出門罷了。只是,光想到要被他嫌惡一事,她就沒用的紅了眼眶。啪——門被打開的聲音嚇得章蓉蓉驚跳起身,她一回頭,馬上跑到薩德面前。
薩德皺著眉,臉色十分陰沈。
她深吸一口氣,還是決定開口。
「我……我有事……」她說。
「我累了,有事明天再說。」薩德關上門,撫模著她的發後,轉身走進浴室。
章蓉蓉走到角落小吧台,為他泡了一壺花草茶,然後便坐在沙發里等待著他。
十分鐘後,濕著發的薩德走出浴室。
她急忙拿過干浴巾,拉著他的手要他坐在床沿。
「頭發要吹干,不然會鬧頭疼的。」她柔聲叨念著,用浴巾按壓著他的發。
等她將他的發絲擦了半干,他順勢趴在她身邊。
章蓉蓉取餅按摩油,很自然地為他推撫著僵硬的肩頸。
版訴過他好多次,該去找專業人士幫他抒解,偏偏這男人個性龜毛,不喜歡讓別人踫他。她只好研讀按摩書籍,找老師來教導,從什麼風池穴、肩井穴一路學到現在好不容易有點模樣。他也就習慣在每天沐浴後,讓她為他舒壓。只是,舒壓到最後的結果,通常都只有一個!
就是他會扯她入懷,用另一種親密運動讓兩人累到沾枕即入眠……
章蓉蓉側身去取一些按摩油,再回身時,他已經仰躺,長臂一伸,便把她摟了過來,坐在他腰間。
「別鬧……手上還有油……」她倒抽一口氣,臉龐已經開始泛紅。
他拉著她的手覆住他胸前,她緋紅了臉,努力維持著正經八百的按摩手勢,偏偏他粗重的呼吸及探入她睡袍內不安分的手掌,都讓她四肢無力,只能無助地貼近他的亢奮……
「不行……我有事要說……啊啊……」她一手壓在他胸前,咬著唇說道。
「我有更急的事。」他壓著她身子往下一沈。
嘟嘟嘟……
室內對講機響起,薩德瞄了一眼後,大掌繼續眷戀著她胸前的蓓蕾。
嘟嘟嘟……
章蓉蓉嬌喘出聲,在他身上撐起身,接起話筒。「喂。」
「能否請先生听電話。」管家說道。
「管家請你听電話。」她看向薩德。
「問他什麼事?」他眼也不抬地褪去她的所有衣衫,只讓他的手掌佔據她白玉肌膚。
「請問有什麼事嗎?他在休息。」她再次對著話筒說道,身子卻因為他覆在胸前的吮吻而動情地輕顫著。
「沙賓娜小姐來拜訪。」管家說道。
這麼晚?章蓉蓉看了一眼時鐘!十一點,柳眉微蹙了下。
「有一位沙賓娜小姐來訪,可能有急事吧?」她拍拍薩德的肩,柔聲說道。
薩德的身子瞬間硬如鋼鐵。章蓉蓉訝異地看著他在瞬間冷斂的表情,心里頓時閃過一陣不安。
「怎麼了?」她牢握著話筒,咬唇問道。
「去換衣服。」他對她說完,側身接起電話,沈聲問道︰「人在哪里?」
「小姐正和烏尤爾先生站在您房間門口。」管家說道。
「知道了。」薩德掛斷電話,很快地至更衣室換上一襲長袍。
而她已經換上刺繡衣服和牛仔褲,正坐在床沿,皙女敕臉龐擔憂地仰望著他。
「有我在,不會有事的。」他握住她的雙肩,堅定地說道。
「沙賓娜是誰?」她擰著眉問道。
「我下個月後要訂婚的女人。」
章蓉蓉閉上眼,雖然心里已經約莫猜到這個結果,但胸口的嚴重悶窒讓她知道自己仍然不夠堅強。光是內疚這件事,就足以把她打得倒地不起。
「沒事的。」薩德挑起她的下顎,眼神堅定地看著她。
章蓉蓉凝望著他,甚至擠不出一個笑容,只能扯動了下唇角,輕聲說道︰「走吧,別……別讓人等太久。」
薩德攬住她的腰,將她扣在身側,兩人並肩大步走向門口,拉開房門——
烏尤爾和一名身穿黑色套裝的瘦高女子正站在門口。
章蓉蓉被動地迎向女子的干練臉龐,又悄悄地垂眸而下。「有什麼事一定得這麼晚談嗎?」薩德板著臉問道。
「我是來看看究竟是何等佳麗,能有魅力讓你將她帶到晚宴上介紹,還住進你的房間。」沙賓娜居高臨下地斜眼望著章蓉蓉,一看到她蜷在薩德身邊,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聲音便不由自主地揚高。
烏尤爾站在沙賓娜身邊,滿心期待地等待著他們攤牌。
今晚在宴會上確定薩德對章蓉蓉的在意之後,他連打了好幾通電話,才說服沙賓娜搭飛機從印度回來。
沙賓娜的金融家族需要和他們這個經營地產、貿易的「夏爾」家族聯婚,但是誰說對象一定得是老大呢?沙賓娜身為阿拉伯世界少見的女強人,怎麼會允許自己和別的女人共事一夫嘛。
如果他和沙賓娜結了婚,那些債務就不會是問題,地位也會提高,或者D黨還讓他再更親近高層,擁有更多呼風喚雨的動員能力。
烏尤爾臉上不自覺的笑意,在薩德的目光冷冷地掃來時頓時凍結,連忙低頭裝出遺憾表情。
薩德與沙賓娜怒眸相望,他往前跨了一步,沈聲說道︰「我們到樓下談。」
「在你這里談就可以了。」沙賓娜往前跨了一步,轉身想走進室內。
「這里不讓外人進來。」薩德不讓步,山般高大身軀摟著章蓉蓉擋在門口。烏尤爾心里大喜,章蓉蓉的臉色卻是更形慘白。
她不該站在這里的,她才是真正的外人!章蓉蓉全身每一寸都在顫抖,卻只能揪著薩德的衣袖,什麼也做不得。
「我即將和你訂婚,你說我是外人?」沙賓娜瞇起眼,雙臂交握在胸前,瘦削臉龐上盡是談判神色。
「我們還沒訂婚。」薩德沈聲說道。
「誰都知道我們會如期訂婚。」沙賓娜不客氣地瞪著薩德懷里的女人。「如果這樣的我都算外人,那她又算是什麼?」
「她是我的女人。」
薩德霸氣地宣示完畢之後,用力地關上房門,神態傲然地攬著章蓉蓉走進電梯,除了懷里的人兒之外,誰也不瞧一眼。
因為除了章蓉蓉之外,沒有誰該被他用心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