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嫂子?宋家嫂子?你醒了沒有?我們要走了!」
听到屋外幾個人的大喊聲,柳雲裳這才迷迷糊糊的醒來。
「啊!」
忽然想起昨天幾個三姑六婆約她今天去采香菇,她倏地從床上坐起來。
看看外面微亮的天色,她這才知道自己睡過頭了,慌慌張張的跳下床穿上外衣,她揉著眼楮就要跑出去。
「雲兒,你要上哪兒去?」
床上的宋冷突然被她驚醒,也坐了起來。
「我忘了答應要跟她們一起去采香菇。她們說烤香菇很好吃,我等會回來弄給你吃。」用手爬梳了下頭發,她回頭對宋泠笑道︰「這麼簡單的菜,我該會做得好吧?」
說著,她轉身便要出門。
「雲兒!」宋泠再次叫住她。
「怎麼了?」她回過頭來看著他,滿臉笑意。
昨晚,兩人再次相擁而眠。這次她可是心甘情願的,他的擁抱讓她覺得安全又舒服,他的吻溫柔無比,令她陶醉,更不要說他那迷死人的笑容了,她根本不想離開他身邊!
她知道自己是吸引他的,但他十分尊重她,一直沒有越雷池一步,讓她感到好窩心。
「別去太久,等會你回來,我有話要跟你說。」他深情的望著她,黑眸中滿是溫柔的笑意。
現在,他已將她認定是他的妻子,既然如此,他決定等她回來後,就要把逃婚等等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訴她,也要問明她的身分。
「我知道了。」看見他溫柔的笑,她朝他揮了揮手,回給他一個燦爛的笑,然後轉身離去。
宋泠直到她走遠了,眼楮還望著關上的門發呆。
等她回來後,他要怎麼跟她說,自己連名字都是假的?他從來沒跟她說過真正的名字,她要是知道了,他肯定會被她罵得很慘。
不過,想到她生氣的模樣也很好看,他心里倒是沒多大擔心。
大不了給她一吻羅!
嗯,就這麼辦!
柳雲裳跟著庵中的尼姑和幾個村婦,來到宋泠掉落的那個山谷。
「哦,這就是香菇啊?」
見到一朵朵的香菇四處生長,柳雲裳好奇的彎腰看著,皺著眉頭研究著這黑黑的東西。
一旁的小尼姑以懷疑的眼光望著她道︰「難道你沒見過香菇嗎?」
「當然見過,可是在盤子里的香菇都是切開的嘛,從沒見過這樣一整朵的。」她認真的回答。
小尼姑目瞪口呆的望著她,不知道她說的是真還是假的?她記得師父告訴她,雲姑娘在家過著被後母虐待的日子,如果那麼慘,怎麼會連沒切開香菇都沒看過呢?
不在意小尼姑驚異的眼光,見到這里有這麼多香菇,柳雲裳笑得嘴都合不攏,知道今天必定滿載而歸。
采著采著,忽地見到有朵色彩鮮艷的大香菇迎風搖曳,她覺得好漂亮,正欲伸手去采,卻被阻止了。
「哎呀,那是有毒的菇,你不能摘!」
「真的?」
她盯著那朵好大的香菇,嚇得縮回手來。
轉頭看四周的菇都被采得差不多了,她忽然想起之前發現宋泠的地方附近好像也有很多香菇,於是她提著半滿的籃子,辛苦的走了一會兒到處尋找,果然在一大段枯木間,找到一整片香菇。
她正要回頭叫大家到這里來采,忽地腳邊好像有什麼東西迅速閃過,然後她覺得自己腳趾一刺,痛得她丟下籃子趕緊將鞋子月兌掉。
「怎麼回事?」
月兌掉布襪,她這才發現大拇指好像被什麼東西咬了個口子,傷口鮮血淋灕。
突然一陣暈眩,再加上呼吸困難,讓她一下子坐倒在地上。
怎麼會這樣?自己是被什麼東西咬了?
她想要張口叫人,但全身麻痹讓她絲毫不能動彈,只能慢慢的倒臥在地上喘氣掙扎著。
靶覺自己好像快要死了,渾身的力氣彷佛都被抽走,她在迷蒙中好像見到婢女婉兒和家里的下人圍在她身邊,焦急的對她說話。
但他們所說的話,她連一句都听不清楚,然後她就漸漸失去意識。
完了,她一定是快死了,才會產生這樣的幻覺。這是柳雲裳昏過去前所想的最後一件事。
「小姐!小姐!你快醒醒啊!」見柳雲裳昏了過去,婉兒著急的喚著她。
「婉兒,你別叫了,快讓小姐把藥吃下去。她一定是被蛇咬了,你看她的腳腫得那麼大。」
一名家丁跋緊掏出藥丸要婉兒喂柳雲裳吞下,然後將她的傷口割開,讓黑血流盡,再為她敷上藥。
「小姐會不會有生命危險?小姐,我們這麼辛苦才找到你,你可千萬不能有什麼三長兩短呀!小姐!」抱著昏迷不醒的柳雲裳,婉兒嚎啕大哭。
好不容易從小芊口中問出他們已經將柳雲裳賣給了人口販子,但是當他們循線找到人口販子,那兩人卻說在送人離開的路上,馬車被一個年輕人給劫了,事後他們回來找馬車,卻只找到崖下的兩匹死馬和破碎的車子,那兩個人則完全不見蹤影。
柳家的幾個人馬上找到這里來,昨天已經找了一遍,正打算到附近的村莊去問問,看有沒有人知道柳雲裳的行蹤,要不是婉兒堅持要在這地方再找一遍,他們早已經往村子里去了,誰知會意外的找到柳雲裳。
「快把小姐抬上車,送到城里找大夫,應該還來得及的,快一點!」
幾個人趕緊將柳雲裳抱上車,快馬離去。
昏迷中的柳雲裳不知道她就這麼離開了慈雲庵,離自己心愛的人越來越遠。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
一听到柳雲裳去采香菇人卻失蹤了,現場只發現她的籃子和散了一地的香菇,以及一小攤血和一只帶血的鞋子,宋泠激動的要下床親自去找人,但被戚大夫阻止了。
「宋公子,雲姑娘一定會吉人天相的,現在全村的人都已經去幫你找了,你拖著這條傷腿去找她根本沒什麼幫助啊,還是坐在這里等好消息吧。」戚大夫將他按回床上。
「可是我真的很擔心她!」
宋泠看著自己的腳,恨恨的用力槌打牆壁一下。想到她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意外,他實在無心再躺在這里,況且大半天已經過去,再一個時辰,天就要黑了,人如果還找不到,在那種危機四伏的林子里,她根本沒有活下去的機會!
「不行,我一定要去那里找她!」
他搖著頭,還是掙扎著想從床上起來,正當戚大夫還和他拉扯著,華光尼忽地慌慌張張的跑來。
「宋公子,有人要找你。」
今早,她便帶著宋泠給她的銀票到錢莊兌現,誰知道錢莊的掌櫃一見到她這張銀票,就問是誰給她的,沒多想,她便將宋泠在庵里養傷的事說了,過沒多久,就有一堆看來殺氣騰騰的人將她團團圍住,硬要她帶他們去找宋泠。
打著哆嗦的華光尼就這麼被逼著帶這些人回庵。
想到這小倆口好不容易成親了,現在可能又會被拆散,她眼眶不由得紅了。
她正說著,那幾個人已經跟在她身後街了進來。
「泠兒,你真的在這里?你……你這個家伙,讓我找得快要急死了,真是混蛋!一
「爹?」
見到父親和二哥、三哥突然出現在眼前,宋泠驚得臉色蒼白。
宋泉看到宋泠坐在床上一臉驚訝的望著他,憤怒的他立刻街了過去,高高揚起手來用力摑了他一巴掌。
「啊!」
宋泠被父親打得臉頰腫起,頭暈腦脹的倒在床上,嘴角滲出血來。
「這……有話好好講呀,何必動手動腳的?他身上還有傷,你就別再打他了。二旁的戚大夫看不下去,立刻上前勸說。
「我教訓我的孩兒,不用你多管閑事!」宋泉冷冷的道。
「這……唉!別人的家務事,真是管不得啊。」戚大夫見狀,只好搖搖頭離去。
屋內的其他人見情況如此,於是都退了出去,只留下宋家的人。
宋沐見弟弟灰頭土臉的模樣,雖然很心疼,但見父親還在氣頭上,只好乖乖的閉著嘴。
唉!因為他幫忙宋泠逃家,這幾天他早就被罵得體無完膚了,宋泠這下子回去肯定更沒好日子過!雖然很同情他,宋沐還是不敢幫弟弟說半句話。
宋泠心里正為柳雲裳的事而著急,誰知父親這時突然找到他,他真是煩死了!抹了抹嘴角的血絲,他雙眼直瞪著父親,無懼的道︰「爹,我不想跟柳家小姐成親,你別白費心思了。」
脾氣火爆的宋泉找了宋泠好幾天,既怕他出事,又怕柳家的人來催婚,每天都食不知味,更是睡不安穩。幸好柳家大小姐因為身體不適,柳庭軒也同意將婚期延後,才讓他稍微松了一口氣。但紙終究包不住火,萬一柳家大小姐病一好,柳家要求兩人快快成親,到時候他可不知道要拿誰來交差。
幸好他總算找到這小子,提著的心終於放下。
嘴角噙著一絲冷笑,宋泉望著宋泠道︰「你居然敢逃婚,還躲在這里?你以為你能躲我一輩子嗎?哈!你離家出走就算了,有種便不要拿走我櫃子里的銀票!你想也想不到吧,我就是因為那些銀票才找到你的。拒婚?哼!想都別想,你一定要到柳家去!」
當初宋泠剛到慈雲庵,為了他和柳雲裳的吃住開銷,便將身邊的一張銀票給了華光尼」要她去錢莊將銀子兌開。
然而宋家也開錢莊,而且宋泉也早早便向其他錢莊打點過,所以見到那張銀票出現,宋泠馬上便被找著。
哼,想跟他斗法?下輩子吧!宋泉心中冷哼。
宋泠見父親怒氣沖沖,根本听不進他的話,一向心高氣傲的他,不得不軟下口氣求父親。
「爹,我有了喜歡的人,也已經跟她拜堂成親了,我求你成全我,不要逼我到柳家去!」
想到雲兒回來要是沒見到他,不知道會多著急,他就心如刀割。他們好不容易才互吐愛慕之意,這輩子他更是要定她了,只認定她是他唯一的妻子,如果不是她,他絕對不要!
「你已經跟人拜堂成親?」宋泉眼楮睜得老大,不敢置信的看著兒子那著急的表情,「那個女人是誰?她人在哪里?」
先前從沒听過兒子有喜歡的姑娘,才不過幾天的工夫,他居然說他跟人成親了?這怎麼可能?八成是在騙他!
「真的!」見父親不相信,宋泠趕忙道︰「雲兒她去谷里采香菇,誰知卻失蹤沒回來……爹,你幫我找找她好不好,我求你!」
他憂心不已,只差沒從床上跳下來跪在父親面前。
「你還想騙我?你當你爹是呆子啊?」宋泉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揮手要外面的幾個家丁進來,然後指著床上道︰「把他給我帶回去,快點!」
兒子逃婚這個秘密萬一讓柳家知道,他可就吃不完兜著走!好不容易才找到宋泠,這次絕對要好好把這個臭小子關起來,直到安全送他到柳家去為止。
「我不要!爹,我不要就這麼回去!我求你!」
知道如果就這麼被帶回家,他和雲兒便再也見不到面了,宋泠哭喊著,掙扎著從床上起來,跪在父親面前,抓著他的腿道︰「爹,你幫我找到雲兒好不好?只要知道她平安無事,我……我願意跟你回去!求求你,爹!」說著,他滿臉淚痕的望著宋泉。
「真的?你真願意乖乖回去成親?」
「嗯。」宋泠雖不願意,但也只好先答應他。
「你真的這麼愛那位姑娘?真有這麼個人?」
見一向高傲的兒子居然肯向自己下跪,宋泉真的很驚訝,難道他說的是真的,並不是騙他?
「真的!我只喜歡雲兒,我不會再喜歡別的姑娘了……」宋泠想到此時的她生死未卜,更是淚如泉涌。見到父親和二哥、三哥看著他驚訝的眼神,他不在乎自己的樣子有多狼狽,繼續失魂落魄的對父親道︰「只要讓我知道她平安無事,我就安心了。」
「你……」
正當宋泉還猶豫不決時,宋浣忍不住開口說話了。
「爹,你看四弟傷得那麼重,就是要跑也跑不了,要是他真的那麼擔心那位姑娘的安危,如果我們能幫他找到人,讓他安心跟我們回去,這樣不是更好嗎?」
听宋浣開口說話,宋沐這才敢幫腔,「是啊,爹,再耽擱個半天應該沒什麼關系吧?再說如果能救人一命,豈不是功德無量?」
他從沒見過麼弟為了女人這麼著急,要是就這麼把他帶回去,他還真怕他會大鬧特鬧,搞得全家不得安寧。
「你們兩個閉嘴!我自有主張。」宋泉凶巴巴的望著兩人,一張臉陰晴不定。
但見三人殷切期望的眼神,尤其是宋泠那哭得心神欲碎的模樣,宋泉就是再鐵石心腸,也不忍見他如此,因此沉吟了半晌,他才不甘願的點頭道︰「你們兩個人去幫他找找看。我先說好,最多只再停留半天,如果再找不到,我們便回家。」
「謝謝爹!」宋泠終於破涕為笑。
只要能在這里多留一會兒就多些希望!
「我跟三弟現在就去找人。」
宋沐向宋泠眨了眨眼楮,示意要他放心,然後拉了宋浣便往外跑。
見宋泠失魂落魄的望著兩位兄長離去的身影發呆,宋泉心中暗嘆了口氣,招手要家丁將宋泠扶回床上去。
「泠兒,你怎麼會弄成這樣?這些日子你是怎麼過的?」他皺眉看著狼狽不堪的兒子,一只腳上了夾板,全身不知道裹了幾層布,一張臉很明顯的還有病容,讓他心疼。
這個小兒子雖不像他大哥頭腦那麼聰明,個性也不夠沉穩,但武功卻是家中最好的,才沒幾天便見他傷痕累累,還清瘦了許多,他真的不敢相信。
他究竟是遇上了什麼事?
「這……」宋冷听了父親的話,只能苦笑回應。
他該從何說起?要是他老實說清楚,他全身的傷都是雲兒害的,父親恐怕立刻會把他拖回去,要他永遠不要再見這個女人。但,就算她是個掃把星,也是他的最愛啊!
但見父親好奇的眼神,他只好舌忝了舌忝乾燥的嘴唇,開始說起了他和她的故事……
柳雲裳從山谷被匆匆帶到鄭州城去,讓大夫給她喂藥放血,待她傷勢穩定些後,下人們立刻將她送回家。
待她醒來,已經是回到家兩天後的事了。
「小姐,你終於醒了!」
「雲兒!」
一睜開眼楮,她便听到身旁好幾個人圍著她喚著,又哭又笑的樣子讓她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會是她已經死了,所以大家正在為她哀悼嗎?
她努力地把眼楮整個張開。
「嗯……」
她見到大家都圍著她看,神情十分緊張。
她看了看父親那張老臉,目光滑過婉兒,看了看床頂,發現這里並不是慈雲庵,她有氣無力的問︰「你們怎麼都在這里?這里是哪里啊?我是不是死了?」
她記得她是去山谷里采香菇,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了,然後她便失去意識。
見她還迷迷糊糊的,柳庭軒心疼的撫著她的臉道︰「雲兒,你回家了你不知道嗎?你真快把爹給嚇死了。」
她被送回來的時候幾乎奄奄一息,全身更是腫得像面團一般,要不是及時找到治蛇毒的郎中,讓她服下解藥,她早就一命嗚呼了。
「我回家了?」
柳雲裳覺得自己的腦袋好重,一點都不能思考,糾緊了眉頭,她又閉眼想了很久,宋冷的臉龐突然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啊!」她突然睜大眼楮叫了一聲。
柳庭軒嚇了一跳,以為她哪里痛,趕忙追問她,「怎麼了?雲兒,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快告訴爹,爹去找大夫來。」
「他呢?他人呢?我要見他!」她慌亂的大叫,不住東張西望。
她要見他,他人在哪里?她一定要見他!
「雲兒,你在說誰?你到底在找誰?」柳庭軒對她的話感到莫名其妙,以為她是病昏了。
「爹,我是怎麼回來的?他沒有跟我一起回來嗎?」她努力從床上掙扎坐起,緊拉著父親的手問。
「雲兒,你到底在說什麼?怎麼你說的話我一句都听不懂?」
找到她的時候,她身上穿著粗布衣裳,一副村姑的模樣,就連一雙粉女敕的小手也變得粗糙不堪,柳庭軒真的沒辦法想像,嬌貴的女兒在這段日子里發生了什麼事,真是可憐啊!
見柳雲裳說話顛三倒四,婉兒趕緊道︰「小姐,我們找到你的時候,你是倒在一片草地上……」
她將那天的情形說了一下。
柳雲裳恍然大悟,忽然想到宋泠發現她失蹤了,不知道會多著急,因此她忙道︰
「爹,我要見他,他在慈雲庵里養傷……」見大家只是莫名其妙的看著她,她氣得大喊道︰「我已經跟他成親了,他是我丈夫,我一定要見他!」
「什麼?」柳庭軒听她這麼說,臉都變色了。
離家沒多久,女兒就跟人成親了?看她那認真的神情,似乎這件事並不是假的!難道她是被人下了蠱,才答應這樣的親事?
見大家都呆望著她,她氣得從床上掙扎著要坐起,「爹,我要回慈雲庵找他,他還在那兒等我!」
最後,柳庭軒終於問明白了。那是個身分不明的男人,為了救他女兒所以受了傷。
哼,他怎麼會答應寶貝女兒的請求?他可不會再讓他的心肝寶貝偷溜出去,上那男人的當!扁是听他居然敢要她替他煮飯洗衣,把寶貝女兒當下女使喚,他就想把那個男人砍成八段!
依他看,那八成是個粗鄙的村夫,像那樣的男人怎麼配得上他的女兒?尤其是他精挑細選的替女兒選了個好夫婿,世上再也沒有這樣好的男人能跟他的寶貝女兒相配了。
現在,他好不容易把人找了回來,他一定要趕快將這樁親事辦一辦,讓女婿快點進門才是。
就這樣,可憐的柳雲裳被父親關了起來,怎麼樣也沒辦法再次逃出去。